殷扬聚气凝神,功运于耳,又听个女子的声音娇媚笑道:“师哥这么早便巴巴的赶来,也不知是给两位尊长拜年呢,还是为给表妹拜年”
殷扬但觉自己掌中的朱九真纤手,微微颤,显然坐在他身边的朱大美女,也已听见外面涉及自己的那声调侃。殷扬没有回头望她,只感觉她不知是紧张,还是表态,那只滑腻的小手,猛地用力,紧紧的握住他手。
殷扬的嘴角边,泛起丝轻笑。放眼望去,正见大厅的正门里,走进两个人来。
群仆们纷纷的躬身让开,就见年轻男子走在左首。此人容貌英俊,长身玉立,虽在这等大寒天候,却只穿了件薄薄的淡黄色缎袍,显是内功不弱。
另旁,则随行着位身穿黑色貂裘,身形苗条的美貌女郎。观其言行举止甚是斯文,论起相貌之美,跟自个儿身旁的朱大小姐,确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这二人,直直走近大堂中央。向朱长龄夫妇磕好头拜完年,才有暇朝着侧旁的殷扬三人望去。那个英俊青年,在扫到殷扬和朱九真两人相互牵连的那双手时,原本准备好的潇洒笑容顿时冻结,俊面上再不存半点笑意。
看了眼不声不响,低垂臻首,时不时偷眼打量下身边陌生男子的美丽表妹。他霍转眼,目放寒光的紧盯住那名依然安坐着的面生男子,脸色转冷,语气硬邦邦的强笑道:“表妹,这位是”
朱九真看了看旁边,发现慕容公子像是没听见似的端茶浅饮,时竟不敢随意答话。
她不说,场面登时就冷了。
旁,很有些大家闺秀气质的小凤,忙救场道:“表少爷,这位是庄主的客人,从江南远道而来的慕容公子。”
语道出,殷扬依旧悠闲的喝着香茶,朱九真依旧侧眼偷瞧着殷扬,英俊青年依旧铁青着脸,黑裘美女依旧微张着小嘴
总之,冷场的局面,依旧没有改变
朱夫人见状,只好出面,解围般笑道:“真儿,你武家妹子来了,还不好好招呼。可别大年初的就要耍别扭拌嘴。”
朱九真小心的瞥了眼不动声色的殷扬,转过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妈,你怎么不吩咐武家姐姐,叫她不许欺侮我”
终见朱九真开口,面色略缓的英俊青年,刚想趁机开口。却听上首处,先时观戏不语真君子的朱长龄,忽道:“璧儿来来来,见过舅舅的这位贵客”
说着,右手作势虚请殷扬,向自己的外甥隆重介绍道:
“这位,便是姑苏参合庄的少庄主,慕容公子”
被朱长龄称为“璧儿”的英俊青年,自然就是卫璧了。听得这话,只见他忍住气道:“久仰”
朱长龄幅笑眯眯的样子,貌似尚未看出两人与自己女儿间的不妥。又指着卫璧,对殷扬道:“这是在下的外甥卫璧,跟随我义弟武烈学艺,武功甚为不弱。”
殷扬点了点头,算作表示。
卫璧却对他冷淡的反应,大觉反感。心想,此人忒也不知礼数,自己的那句“久仰”算是白瞎了。
这时,却闻旁的朱长龄,莫名奇妙的问他:
“璧儿,你可曾听说过数百年前,江湖上流传极广的句话么”
卫璧心知舅舅言必有物,当即配合的奇道:“小甥当是比不上舅舅博学,几百年前的轶言又哪里清楚。不知道,舅舅说得是哪句”
朱长龄笑道:“这句话,你师父应当跟你提过”
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将目光,掠过依然如故的殷扬脸上。口中,字顿的说道:
“以彼之道”
听到此处,已经猜测出朱某人,准备打什么算盘的山寨版慕容公子,分外爽快的拂衣起身,朗声续道:
“还施彼身”
第八卷 朱武连环参九阳 .127 朱武后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作为曾经大理臣相的子孙后代,能够知道这句话,殷扬并不感到如何惊异。
因此,当那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试试自己斤两的朱长龄,朝自己望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相当自觉的先行步,纵身飘,轻轻缓缓的落到了大厅正中。
朱九真樱唇微张,向前跨出半步,即觉手臂被人拉住。回头看,竟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小凤。对上小凤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神,朱九真娇躯颤,偏转美丽容颜,又往朱长龄望去。
她虽然早就知晓,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位始终不肯透露全名的慕容公子,戒备极深。甚至,还曾秘嘱过她,让她刻意使计,前去接近慕容公子。但是,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被此人的种种神秘深深吸引。颗少女的芳心,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看那架势,父亲似要撕破脸皮,与他反目动手,她原先还有些自欺欺人的两全想法,顿告破碎。原本以为,这两人会直维持住表面友好的念头,也同样变得片支离。
看着场中,因为真气鼓荡,从而衣襟翻飞的英俊公子。她的心情,不禁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就当她失神落魄的时候,旁边双充满嫉妒的目光,已从她那张极具魅力的年轻面容上,横扫而过。
目光的主人卫璧,心想:表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直到此时,他打从心里,仍然都不肯承认,那个已然很是明显的确切答案。
他与朱武二女,自小起长大,对她们两人向来千依百顺。而其本身,又生得英俊潇洒,身材修长,随着年龄渐长,自然渐具风采。引得两位青春年少,又无其他比较对象的小姑娘芳心可可,亦属正常。
那时,心中虽然难以抉择,但想到,同时有两位美貌少女齐倾慕,他也不免会感觉十分得意。
可是眼下,表妹看向他的眼光,却全无从前的那种热情憧憬。反倒是,直直盯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嚣张小子
卫璧的心中,似有熊熊妒火燃起,但觉自己的胸口位置,正有股愤恨难平的抑闷之气,无处宣泄。听到朱长龄与殷扬的对答,哪里还不知道,乃是舅舅想要掂量这白衣小子的能耐轻重。
刹时间,头脑发热,竟也不去想想就连这位红梅庄主,都要重视顾忌的人物,又如何是自己所能测量
怀着股青年人为了争风吃醋,而所特有的血气之勇,卫璧抱了拳,自动请缨道:“这句话,卫璧也曾听过乃是意指百多年前,慕容世家的奇人异事。莫非,这位慕容公子”
朱长龄淡淡的拂须长笑,正想把这出戏演绎完整。却听殷扬不耐烦的打断道:“我说”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殷扬脸上的那缕微笑逐渐扩大。本来的温和文雅从容慵懒,统统不见笑容中,逐渐的带上些凶险狰狞邪恶狷嚣等真实色彩。
到得最后,这张面目,尽是张狂已极:
“你们不是想称称我的斤数么要不,你们舅甥俩,块儿并肩子上得了”
朱长龄笑脸僵,朱夫人朱九真小凤卫璧的师妹武青婴四女,则是齐齐发怔。唯有嫉火旺盛的卫璧人,怒气勃发的喝斥骂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跑到朱武连环庄上撒野”
殷扬原先见他样貌英俊,本还觉得其人应该是位比较有档次的花花公子。哪想到,这家伙绣花枕头包草,竟然这般没有城府。看着这个卫璧,现下神色骄横,幅十足十的纨绔模样,不由的大生厌恶之感。面上冷冷笑,对他轻蔑的勾了勾手指头。
看到这个动作,卫璧只觉得自己的肺部,马上就快爆炸。怒喝声,气势汹汹的朝着殷扬直冲过去。
朱长龄见状,不知怎地就是心中凉,似乎咯噔声,坠落冰窖。心下,竟似止不住的发怵起来,暗自苦道:这个先前还很好脾气的慕容公子,怎么说变就变,显得这么挑衅
他怕卫璧有失,连忙踏前几步,转移到殷扬右侧方向,正好与那年少气盛的卫璧,组成犄角互倚之势,希望殷扬会有所忌惮。
殷扬伫立中央,却对如临大敌的朱长龄视若不见。仅仅冷笑着看向猛朝自己冲击过来的卫小白脸,正在掌击出,直轰自己胸膛。
面对这种,对比自己起来,实在是慢到掉渣的龟爬速度。殷扬竟还有闲暇考虑下,是该用“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好呢,还是高喝句“莹火也敢与日月争辉”拉风。
犹豫了小下,觉得这两句台词都太过“仙侠”化了,于是切从简道:
“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反手间,殷扬已是挥掌相迎。
卫璧的这掌,殷扬看了眼,就已明了。乃是桃花岛的入门级手法碧波清掌中的记绝招,叫做“三叠浪”。意指掌中,共含有三道劲力。敌人若以全力抵挡,挡住了第道劲力,却料不到第二道暗劲接踵而至。便是有幸挡下了第二道力,紧跟着第三波劲道又汹涌而来。
若非武学高手,遇上了不死也得重伤。
但殷扬恰巧不巧,三年以来,大半时间都呆在桃花岛上研习诸般杂学,对此套攻势凌厉的碧波掌式,再是了解不过。
卫璧在他面前使出这招,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即便,殷扬对这门掌功没有特别修行,确也铁定比他强上不少
原著里,虽跟谢逊学过几年武功,但来当时年纪太小,二来谢逊只叫他记忆口诀招数,不求实战对拆的张无忌,在遇上卫璧这等出自名门的弟子时,被他这招“三叠浪”,逼得缚手缚脚,半点施展不开。
可如换成是殷扬来,却难免显得有些以大欺小。
只见,卫璧脸兴奋的发掌袭来,与殷扬对在起。
“啪”的计重响,卫璧但觉手心酸麻,胸前气血震荡。身子轻轻晃,被迫地退了步。右边的朱长龄看得心中喜,暗道此人的功力也未必比璧儿强上多少。那日,只见他轻功啸声了得,倒险些让他给骗了
就是么这般不足二十的弱冠少年,又怎会有那等内力
朱长龄想得正开心,扭头,却见自己的外甥,满头冷汗,脚步踉跄的弓起身来,宛如只大虾。适才,与殷扬对掌的那只右手,此刻喀喇直响,软软垂垂的凄惨模样,竟像整条右臂的臂骨均被震断
只见卫璧霍又抬起头来,猛朝上方仰起的通红俊脸上,似有说不出的痛苦。眉宇间,显现出浓烈的纠结之色,胸口亦是反常的微微下憋。忍耐片刻,终是“呕”的声吐出血来。紧接着,两眼翻白,整个人仰面就倒。
朱长龄看得呆,身体抖,眼露骇然的望向站在卫璧跟前,仍然动不动的慕容公子。
要知道,卫璧虽然不器,但好歹也是附近年轻辈中的佼佼者。而如今,竟被这个少年如此轻飘飘的招放倒
朱主觉得,自己肯定不行。就算是,那两位早已依计行事藏伏起来的义弟,也绝对做不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感受到朱长龄的目光,殷扬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冷峻笑。忽闪身,跃到他的面前。朱长龄急忙侧身,哪知殷扬出手如电,右臂暴长,呈环形遥遥圈出,早已等在他急退路上,要拿住他的后领。
朱长龄危急时刻,人品爆发,突然猛斜身,避过殷扬这势如破竹,环环相扣的抓,抽身躲到了已然倒地晕厥的卫璧那儿。
本来,殷扬只须左手伸出,依旧能抓得住他,但他却没有使出后招。概因,击不中的自己,已被另外两个忽然出现的人物,严阵以待。
其中人,正是曾与殷扬有过面之缘的朱长龄义弟姚清泉。而另外人,则先看了看不远处,像是团烂泥般瘫软在地的卫璧后,猛的转过头来,眼中怒焰四射的望向自己。
不用猜,这位定是卫璧的师父,那位今日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武家庄主了
打了小的,大的出头。果听武青婴轻叫声“爹爹”,证明了此人的身份。
殷扬扫了眼身形魁梧的武烈,又斜眼瞅了下侥幸躲过劫的朱长龄,心中实已畅快至极
他等了那么多天,不正是为了引君入瓮瓮中捉鳖么要不然,还用陪朱长龄演这么长时间的戏干嘛不就是觉得,朱武庄势成连环,个个的揍过去太过麻烦吗
如今,将朱武两庄网打尽的绝好机会,终于来了
想到,朱长龄和武烈这两位不肖的朱武后人,今天终是要与自己碰撞气。殷扬沉默片刻,忽然放声狂笑:“方才,你们不是想要观摩我慕容世家的还施绝技么好本座这便让你们见识下”
运足六成真气,殷扬的左手以“锋”字诀划向朱长龄的肩头,右手则起铁掌,直击武烈面门
第八卷 朱武连环参九阳 .128 九阳真经
眼望这名面目俊逸,衣冠潇洒的白衣公子,仿佛漫不经心的朝自己指划来。不敢轻心大意的朱长龄,怎么都想不通,像他这样年不过二十,岁不足弱冠的翩翩少年,为何竟有这般厉害
此时,被称为“惊天笔”的朱长龄,虽然双笔不在身边,但也指点出,不肯在小辈面前弱了分毫势头。
哪想到,殷扬的这指,不过是式虚招。但见他形影飘舞,身形转折间收指回掌,毫无征兆地与前边袭向武烈面门的那招铁掌,先后的猛攻至那位武家庄庄主的面前。
武烈不似朱长龄般小心谨慎,他欺殷扬年少,心中本不如何惧他。如今,见对方主动找上自己,却是正中下怀,当即大踏步向前,发掌向殷扬当胸拍去。这掌气魄威猛,带得室旁几盏油灯上的火焰不住晃动。
由于殷扬的戏耍,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的朱长龄,这时看到自己的义弟果断出手,并已用上真力,也不再作那沉怯之状,直接从殷扬的后方发动突袭,好让正在面对武烈的殷扬,心存顾忌,无法全力发挥。
殷扬深感面上劲风猎猎,显然眼前的这个武烈已将袭至完颜萍的家传铁掌,练得大为纯熟。此刻,他有意冒充慕容后人,右手上的那击铁掌便也原封不动的拍得更快。在身后的朱长龄赶到之前,抢先步,与那武烈先行对过记
双掌相交,殷扬但觉手心发痒,虎口微震。感觉与之对打,确要比先前半吊子的卫璧过瘾许多。却不料,原先还双目炯炯,格外有神的武烈,只接着殷扬六成功力的掌,面上的脸色就立即为之黯,好似大大不堪的往后退了步。
刚才,与殷扬对掌的刹那之间,武烈竟感觉自己正撞在面铜墙铁壁上边。对方的防御,将他赋予手上的掌力给抵消得干二净不说,更有层层劲道从那只手上反震回来。
眼下,自己的整条手臂均是振颤难止,靠近前臂的右手处,更是如同已经麻痹般,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知觉。
招过后,呆立当场的武烈,再看向殷扬的时候,已是眼露骇然。从这刻起,他也真正理解起大哥,特地让自己与姚二哥暗中引援的犹豫苦心。同时,心里亦不禁的开始怀疑:
这个人
真是自己三兄弟,能够对付得了的么
自己那掌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便是打在石墙之上,亦能扫得石屑纷飞。可面前的含笑少年却相当轻松的从容接下。那这个人的功力,究竟是有多高呢
而且,对手方才的那招掌法,现下细细想来,怎地如此熟悉
这时,殷扬早已放过右臂受创的武烈,在那儿埋头苦思。整个人凌空旋转,伸出右手食指,招货真价实的参合指斜斜点出,与朱长龄从后袭来的阳指,争锋相对。
面对反应神速的殷扬,朱长龄的偷袭,全然没有起到半分效果。不过,正觉有些沮丧的他,见到殷扬也是指戳来,立时信心大增。毕竟,自己已修至六品境界的阳指,可不是盖得。
他就不信,这个武功强悍的少年,还真能把内力轻功掌法指诀,给个不剩的全都练好咯
可惜,自信满满的朱长龄并不明白,他眼前的这个对手,正是属于此类不能用常理度之的超级怪胎
殷扬嘴角含笑,对于朱长龄点向自己右肩“肩井岤”的那指,视若不见。食指闪,已然点到朱长龄的“膻中岤”前。纵使阳指精微奥妙,认岤奇准,这时候,只因手速不及殷扬为快,便也不得不被迫的改变出招节奏,迫于无奈的撤指抽身,无攻而返。
否则,当他止住殷扬肩头气血运行的时候,自己的胸口要岤也将受制于人。两相比较下来,倒是朱长龄自个儿吃亏多些。
原本,距离战团最远的姚清泉,这时也已施展轻功,来到了武烈旁边。三个结义兄弟,六道目光在空气中简单的交流了下,随即各站方,呈三角形将殷扬团团围住。显因殷扬的身法与攻击力,表现得太过吓人,让这三位都不敢再独自应敌。
不过,殷扬却对这位刚刚赶到,号称三兄弟中轻功最强的姚二爷不怎么感冒。
想想也是,“千里追风”的外号,听着好像挺拉风的样子。可又怎及得上“万里独行”够味道所谓的“轻功最强”,也不过是矮子里拔尖而已。如殷扬这般的轻功达人,自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兴趣,乃是在于身为当年朱武后人的朱长龄和武烈
等到三人把各自的位置站好,殷扬诡异笑,在被三人包围住的圈子里面,飘身晃而过,绕上圈。指点掌击,几乎在瞬间内,与三人都拆过招。
望着重新站回正中位置,好似从未行动过的白衣少年,右臂已从麻痹中逐渐恢复,并又与殷扬交手招的武烈,脸上竟是不可置信的色彩,他盯着殷扬,失声说道:
“这是铁掌你怎么会我武家的祖传铁掌”
慕容族的殷扬,闻言讥道:“这门铁掌,本来姓“上官”姓裘,又何时变成你家的绝学了”
作为武烈大哥的朱长龄,自是清楚武家家传的那套铁掌掌法。此时,听见两人的对答,也是惊声问道:“难道,你真是数百年前的慕容氏后裔”
半个
殷扬笑了笑,随意的答道:“你说呢”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再次启动,右手弹宛如佛祖拈花,左手翻好似落花纷飞,竟准备用事实的手段,来证明他那可笑的谎言。
被他预定为主要攻击对象,正享受着狠追猛打刺激的武烈最是倒霉。只听他口中荷荷而呼,双手上掌势不断,打法显得极为猛烈。确被对此门掌法很是熟悉,就连闭着眼睛都能过上遍的殷扬,逼得左支右拙,全无点现任武家庄主所该有的高手风范。
遥遥的站在旁,正紧张观察着场中四人混战的武青婴,看到自己的老爹被追打得如此之惨,已是掩住红唇,娇声惊呼起来:“兰花拂岤手和落英神剑掌”
不错,殷扬目前所使用的,正是这两套武家也有传下的桃花岛绝学。
而以殷扬的凌厉身法,若不想与朱长龄姚清泉照面,两人也都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武烈,被他打击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们所能做的,也仅有从旁协助,替武烈挡掉不少零散袭击。
此时此刻,家学渊深的朱长龄,已对殷扬早先所说的“慕容世家,统领太湖。”事,信了大半。但见殷扬手上所使的招数,无不是武家的家传绝学。有些武功,甚至是因性格关系,从而专练刚猛掌法的武烈,都不曾学会的。
可想而知,这位慕容公子的武学之博,实力之高
在他的心里,还担心事。那就是自己朱家的阳指和阳指书,此人是否也会用得若真如此,自己三人岂非毫无胜算
再想到,适才殷扬恐吓他的那招,分明是种笔法与书法结合起来的精妙指法。时间,心思多疑的朱长龄,对这个念头再也挥之不去。
与三人急速过招的殷扬,兴致颇高。攻势闲暇时,竟还有时间悠然观察起朱主的阳指来。只见他单指施展,招式甚妙,手法亦是飘逸不群,不同凡类。只是,被他自身偏低的内功修为所限,并未能发挥出真正效用。
而且,观他手指飘忽处,恍如山间隐士,却与殷扬本来想象中,段家历代为皇所流传下来的王者气质,大不相符。想是当年的朱子柳,自成格,创出与书笔结合的阳指书后,才会令原本尽显王道佛气的阳指,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
只不过,他的子孙远避世外,坐井观天。到得现代,早就被妄自尊大的奢靡之气所染,哪还有先祖时的半点风采。要说,朱武两家家学渊源,习自百多年前天下五绝的高妙武学不知凡几,后人却这般弱法,实是让人叹为观止。
特别是,身兼郭靖黄蓉夫妇两人武艺的武修文后代武烈,本身专练些刚猛掌法也属无碍。毕竟,当初的大武小武兄弟,名义上的师父也是大侠郭靖,爱走洪七公的刚猛路数,亦算正常
可像武烈这种,苦练了几十年,都还上不了台面的铁掌功夫。就连殷扬这个同好者,也都觉得替他丢脸。
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情况,想必,“弱”如武敦儒武修文者,也会感叹自家的“资质”愚钝罢
感慨间,殷扬的兰花拂岤手优雅的掠过姚清泉腰间,使他双脚软,摔倒在地,再也不能耍他那套三脚猫似的轻身步法。右手竖,从攻势凌厉的落英神剑掌,化为铁掌里招的“五指三山”,掌将武烈劈得踉跄后退,拿不住桩。
身形转,正面朱长龄,依然是指掌,准备料理了他。
朱长龄暗咬牙,也学着殷扬那般左指右掌,齐攻过来。看起来,还真像模像样,自有番他平日里修习判官笔时的攻守有度。虽然,他不会殷扬那种左右手俱能灵活使用的奇异心法,但心想自己这阳指加上五罗轻烟掌的双重组合,也必能支撑会儿,好让那先被击退的武姚二人,修整再战
不料,已不想再玩下去的殷扬,右掌豁然加速,猛施招“如履薄冰”,将他的打算击得粉碎。
看着嘴角溢血的朱长龄,被自己骤然提升至七成的降龙掌力招击溃,再无争斗之力。殷扬心道:朱武连环庄的不肖子孙,自己算是见识过了接下来,就应该轮到自己此次西游之行的重头戏了
于朱长龄身上,信手补了两指。卓然而立的殷扬,双眼中的精光阵爆闪。口中,轻轻的吐出四个,除了自己外谁也听不清的凝然字眼:
“九阳真经”
第九卷 终南古墓觅黄裳 .129 极限运动
“我姓殷,名叫殷扬”
当殷扬说出这句大实话的时候,心性多疑的朱长龄,反而不敢相信了。
虽然,之前他也曾怀疑过这位“慕容公子”的真实身份。但是,当他看到殷扬用手熟练至极的兰花拂岤手和落英神剑掌组合,将武烈杀得大败,并且将之轻松放倒以后,他便坚信不疑的认为,此人应该就是那个在自己家族笔记之中,以寥寥数字记载在案的神秘慕容氏了。
此时此刻,又哪里会相信殷扬此番的真心话语
就连,被点倒在地,正软在旁的武烈姚清泉二人,同样亦是觉得,这位功夫高得没边的白衣少年,这回恐怕又要耍诈
看了下跟前的三兄弟,那种仿佛已被骗够的无声不信眼神,不再准备骗人的殷扬,有些无奈了。又望了眼,仍都站在原处,不敢轻易过来,以免他忽下杀手的朱夫人朱九真小凤武青婴四女,殷扬侧着俊脸,对这里最弱的姚清泉说道:
“不信就不信吧那位外号千里追风的,你是不是常去中原乱跑啊”
姚清泉不知他所问为何,但眼下命在人手,只得顺从的点了点头,低声回了句“是。”
殷扬闻言微笑道:“那你总该听说过天鹰教的名头吧”
姚清泉又点了点头,神色迷惘,突然间双眼睁大,仰着脖子直视殷扬,嘴上惊声问道:“天鹰教殷扬你说你是那个殷扬”
“呃那个”
殷扬稍微错愕,随即颔首应道:“恩,不错。想必我就是那个殷扬了”
姚清泉听了,立马再是声惊叫,几乎失态般的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收服我兄弟三人,为你紫市堂充当西域的前站了”
殷扬这回可真是呆掉了,竟是滞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发誓,自己就算有这个打算,也绝对不会在这么个时刻这么个场合提出。而眼前的这位姚二爷,又怎会这样神奇的当托配合
难道,自己在中原的恶名,真的有那般响亮
殷扬的心情,疑惑了。
他却不知,姚清泉虽然常至中原,但也因两地路途遥远的关系,每次都逗留很少时间。因此,他打听到的某些消息,免不了就与实际的情况,有了些大大的失真出入。
要说在江湖上,本就龙蛇混杂,最不缺少的,便是那类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再加上,殷扬的确有过硬逼别人入伙的恶性事件发生。那位可怜的被迫害者,更是绿林当中大名鼎鼎的蒋老爷子。这事儿,想不出名都不行。
于是,当这起事件,传到咱们姚二爷的耳朵里时,早已变成了气势锋锐的殷堂主,有在收服别人之前,先打上顿的离奇习惯不过,这句话,也确实被歪打正着的讲对了。
朱长龄和武烈二人,听到从姚清泉口中道出的“紫市堂”之名,脑子也立即快速的转动起来。不出半刻,已是回想起姚清泉曾经说过的,有关于天鹰教紫市堂的跋扈事迹来。
那可是天鹰教啊对比起屁都不是的朱武连环庄来,那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更别说,据传其教内四堂当中,最为嚣张最为跋扈最为血腥最为邪恶的紫市堂了
幸亏,殷扬不知道这俩兄弟的心中所想。否则,听到这两个手下败将掌中俘虏,竟敢用这般“诬陷”的字眼,“污蔑”自己所辖的堂口,必是要气愤的再赏几记巴掌,才肯罢休。
只是,再坏再恶的名头,有时对付起阴人恶人来,却也见效最快。当追忆起天鹰教殷扬之名的朱武两位庄主,当头醒悟之际,两者原本都还极力保持着的硬气表现,顿时馁。他们也怕,身为魔头级别人物的殷扬,会不顾任何江湖道义的拿他们开刀。
就像,姚清泉曾经所说的那几个惨烈“范例”样,朱武二庄如不顺从这位辣手无情的白衣魔头,必是落得个斩头祭旗的结局
殷扬并不清楚姚清泉,从前刻意显摆,在对朱武两兄弟讲述起自己时,总是特别生动的夸大其辞,胡编乱造,已把他塑造成阴险狡诈,十恶不赦的狠辣角色。但看目前的朱武二人脸上,那副挣扎不绝的难看神色,他光想也能猜出,自己在此二人的心中,定然不会是什么身影高大的良善形象。
想明白后,索性,快刀斩乱麻,恶人做到地。只见他面色冷,直接哼道:“你们在犹豫什么,还不早早决定。如此拖沓,确要让本座等到什么时候”
各有所思的三人,被他这忽如其然的冷哼,给吓得心肝跳。个是面对强敌的胆战心惊,另外两个则是受到前者的心理影响,将面前这名手段不凡的白衣公子,与“故事”中的那位杀人魔王,给联系在了起
总之,没个人是不怕殷扬的
“可容可容鄙人考虑几日”朱长龄毕竟是三人中的大哥,此时要作决定,三人目光交流番后,终是由他这个老大,硬着头皮先答话道。
殷扬不置可否的瞟他眼,没有说话。
个转身,走到呆呆望着他的朱九真面前,牵起她手,从扑街在地,始终未曾转醒的卫表哥身边悠然走过。竟然就这样,言不发地径直走出大厅。整个过程中,除了武烈的漂亮女儿武青婴,红唇微张,像是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未开口。其他众人,皆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信步行动,呼吸谨慎,不敢有半分打扰。
显然,殷扬在厅中众人的心目中,已经从温文尔雅的帅气少年,迅速的转变成为超级危险的大魔王级人物。任其长驱直入,带走美貌少女,也未有半点的阻拦之念。即连朱九真的母亲朱王氏,亦是如此。
目送殷扬与朱九真这两道白色身影逐渐走远。朱长龄苦笑着叹了口气,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行到乏软在地的二弟三弟跟前,为他们按摩解岤。却不想,自己向引以为傲的阳指手法,竟然完全解不开殷扬的封闭式点岤。
时间,不由的额冒冷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惊的。
就在这时,“嗖嗖”两下,几乎同时响起的劲声暴起,两枚普普通通的石子携着凌厉的气势飞射而来。恰好弹在武烈与姚清泉的“神封岤”上,就连朱长龄六品阳指都未解开的难缠束缚,竟被触即消。
已然僵硬许久的两人,立时又能重新动弹起身体来。
朱长龄慌忙转身,却见远处的人影早已杳然。但听双耳之边,正有丝语意淡然,却又清晰无比的冷漠声音诡异传来:“明天本座就要你们的答案顺我者猖,逆我者亡你们要好好思量”
三人对视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缕惊悸非常的恐惧神色
打完了人,耍完了威风的殷扬,实在没有想到,所谓的朱武后人竟会这般差劲。千里追风姚清泉就不去说他了,便连朱长龄武烈这两人,也只能在初交手时,给刻意放水的他,带了些势均力敌的战斗享受。
可没过几招,就彻底囊了。
接下去的比斗,完全是随自己心意的慕容家独家模仿,尽连斗转星移都未用上,点刺激的感觉都没有,可谓趣味缺缺。想他在桃花岛的这三年以来,学得最多的还是自当年东邪流传下来的种种杂学。
武功方面,除了对先前功夫的巩固磨炼,以及在极赋爆发力的三阳气功上面刻苦勤修以外,对于桃花岛的诸般武学,他向来便是浅尝即止。
自负如殷扬,也知道贪嚼不烂的基本道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直都是自己的双魔手。指法爪法拳法掌法都可练得,但对与自己武功体系并不如何相符的挑花岛武功,则不必太过钻研。
仅须要练到会使即可,像奇门五转,或者落英剑法,玉箫剑法玉漏催银剑之类的东邪流剑术,更是只有兴致起时,才会抽空舞下
可是,即便是这种心不在焉的外招功夫,也能将经年习练的武烈撂倒。
虽然,其中也应考虑到武烈酷爱刚猛,故而专练铁掌,以至不及殷扬的缘故在内。但也能从侧面反应出,武家后人的越发不济,确属事实。在殷扬本身想来,身兼江南七怪洪七公桃花岛这三脉宗派的郭黄门徒,武修文的儿孙,再逊也能跟他多过两招罢
确不料,大退步到这般田地的阳指传人,严格的说来,竟还不如三年前十四岁时的自己强大这般尴尬的境况,实在不得不说是种绝大的讽刺啊
殷扬感叹番,突朝伴随身侧,沉默不语的朱大小姐问道:
“小妞你可知道,有种跳崖的行为,叫做极限运动不”
不等抬起头来,正以种复杂眼神,幽怨望向他的朱九真回应,殷扬已是转过脸去,语气悠悠的笑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要看到了”
想着自己那位胡人车夫,给自己从镇上购买回来的那些个绳索铁器
殷扬的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
第九卷 终南古墓觅黄裳 .130 不玩跳崖
不出殷扬之所料
早已享受惯了的朱武二人,果然没有与他拼死搏的魄力与勇气
当然,在这其中,自己被姚清泉早前宣传得很是恐怖的恶劣形象,也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关键原因之。
第二天清晨,当朱长龄与武烈这两位朱武连环庄的现任庄主,在晚的苦思不果全无对策以后,对自己宣誓效忠,并表示非常愿意加入发展迅猛形势片大好的天鹰教时,殷扬大度接受了二人的投诚。并且,还在口头上面,直接将朱长龄提拔为紫市堂下西北分坛的预备坛主。
这个名不副实就连半毛钱都不用出的随口任命,确让同为庄主的武烈,大大眼红了把。既然,已经决定加入到声名赫赫势头日盛的天鹰教旗下,不管是否受到威胁,不管是不是被迫屈从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将手中的权势看得分外重要。
此刻,发现自身在殷扬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如朱家大哥的武烈,不禁将眼光偷偷地转向正在为殷扬温柔捏肩的义侄女朱九真处。接着,念头转,又暗自瞟了眼自己的女儿
殷扬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内,心下冷笑不已。
同时,暗自里道:这样也好,反正像现在的这种状况,废物都要利用下,又何必放过他们三兄弟不动自己的紫市堂,如今也有机会下辖四坛,达到与天市堂同样标准的分香编制。虽然,各方实力的确参差不齐了些,却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此次西域之行,本就有些冲动的缘故在里头。人手个未带的殷扬,正需要这三个地头蛇帮助处理杂事,打点下手
恩,这样说来,自己让车夫特意采办的那些工具麻绳,也就有了再加工的用武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殷扬边跟拥有蛇蝎美人潜质的朱大小姐耳鬓厮磨,悠闲的玩着感情游戏。边,则把些杂活儿,都交代给作为地主的朱长龄兄弟前去办理。如此欺负着“长辈”兼下属,殷扬的小日子,当真是过得愉快遐意极了。
至于,自家姑姑的那句金玉良言:“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云云,已然早早的被他丢在旁。
不过,要说到朱九真对他的感情,确实越来越深。俗话说,恋爱中的赢家总是感情投入最少的那位。目前的殷扬,显然大占优势。而将这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女,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成了他工作之余的必备调剂。
要不是,还想着“欲练神功,必先守宫”的刻苦严训,面对小羊羔般的朱大小姐,殷扬恐怕早就惹出事来。
在这种有趣的准备时段里,天气已至初春。
这日,殷扬站在红梅山庄外的处小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积雪初溶,雪水顺着大小河溪漂流而去。偶尔,还挟带着些细小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铮铮之声。
忽然,他轻声问道:“这次不会再错了吧”
寻找的过程中,已经有几次谎报军情犯错经历的朱长龄,看了看殷扬的背影,口上小心答道:“这回,应是不差的了。只是属下的那些个家奴,本领有限,探不到上面去不知您”
朱长龄踌躇着措辞,终于忍不住想要询问殷扬,前些时候,他便叫自己不断找寻的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来头
殷扬似乎知他心意,也不回身,就这么背对着他,笑声说道:“你定是奇怪,我命你查找那个地方的用意了”
经过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对于殷扬其人,朱长龄始终琢磨不定,现下已是更加敬畏。也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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