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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重生之嫡女倾国|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9 01:00:59|下载:重生之嫡女倾国TXT下载
  是牵机药的配方,从三殿下府中落出来的。微臣依照这张配方往下查,查到三殿下府。也查到温妃娘娘的宫婢平儿,是温妃娘娘在和亲路上从香州驿馆带进宫的。而深查之后,平儿的出处……正是三殿下府。”文锦言一字一句,一句一顿说得无比清晰。

  话至此处,温清玉怔住。半晌,目光终是落到了手中的配方,继而望向文锦言:“三殿下,楚涟?”

  在得到文锦言的点头确认,温清玉终是心中一重迷雾被揭起。

  文锦言干脆将所有的探查联系,全部分析出来:“三殿下因谋反事被软禁府中,却也不曾剥了一应吃度,平儿从前是在三殿下府伺候的,是三殿下的人无误。想来他是在知道温妃和亲事后特意让平儿接近温妃,牵机药若无意外也是三殿下让平儿交给温妃的。”

  温衔与三殿下楚涟已经有了瓜葛了。

  楚涟是与楚桓争蜀国败下的,他伸手到温衔身边必然有他的阴谋。

  温清玉自然也知道,以温衔异国身份,在宫外怎有门路弄到牵机药这样阴毒的药还不露风声?平儿看来甚是机灵,少有动作,却是楚涟放在温衔身边的一道利刃。

  原来温衔身后,是楚涟。

  不知文锦言何时告退离开。温清玉心头有些刺痛之感。看着手中这张配方,究根到底庆儿竟是这样死了,被这样的阴谋谋害了,还死得如此凄惨。

  “娘娘,尚宫局那边已经送来了夫人位分的衣饰品度,娘娘可要试试是否合身?”玲珑拿着尚服与尚饰处送来的衣服首饰,走到温清玉身侧,温言问道,“娘娘将衣服试试,也好回头让尚服局那边改。”

  温清玉回神,面色有些苍白:“玲珑,若有人伤你害你身边人你该如何?”

  玲珑愕然,自是不明白温清玉这突如其来的话意:“娘娘?”

  “若那人害的是庆儿,你该如何?”温清玉语气平平,几无表情,只面色的异样已经泄露了此时的心情。

  玲珑迟疑着良久,只说了一句:“娘娘会如何?”

  温清玉看着玲珑的眼眸,那双眸中的自己,面色阴沉着,已经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楚涟这个人在 31章与虎谋皮 那里提过,

  有空可以去看看,没空就无视吧。

  伏笔虽然深了点,但是我写到中间就好想爆出来,

  但是中间爆粗来就没劲了,

  忍到现在,终于挖粗来了。

  松口气,好开森~

  第95章 性命奉上

  是年十一月,蜀国御史向君王殿献上账册两本。

  此事在当日便已经搅得满是风雨,只因为两本账册当中涉及的账目上万,牵扯贪污贿赂约莫千百,牵扯当朝多名在京官员。据说蜀君楚桓见到御史台奉上的账册旋即命人调查,当日傍晚便令身边内侍宋维生宣召应城祁府的大公子、原蜀君亲信外宫护将祁慕箫连夜入宫。

  白日时候明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夜里却忽的起了风,风卷残叶,悬而复落。

  御花园凉亭,本该是夏日入暑纳凉之用。今夜秋意袭袭,冷风吹刮着。只与这份凉意相悖的是空气中凝滞着一股子浓重的酒香,酒气暖胸腔。

  楚桓换下了蟒服,只着了一身黑色的常服劲装。手腕处挽袖利落,自饮自斟,常日里张扬狭目中此际却敛在了眉目之下。

  袭入凉亭之中的风将楚桓身后纱帘扬起,徒添萧索。

  “君上,祁大人……祁大公子到了。”宋维生走近凉亭,只觉此时风之瑟瑟实在凉意彻骨。

  楚桓眉目似有所动,却只淡淡道了一句:“让所有人离开御花园。”

  只见楚桓自饮一杯,宋维生暗自叹了声,便退下支开了凉亭四周的所有护卫。

  凉亭四周上满了灯笼,此刻的凉亭俨然是月色下的白昼。

  祁慕箫步履沉重,双眉之中愁绪百解,男子的阳刚之气靠近凉亭:“草民……愿君上万安。”

  楚桓的狭目从杯盏处抬起,这一身劲装坐在凉亭,仿若只是在简单的月下独酌:“今日,你不是草民,我不是君上。过来陪我饮几壶。”

  祁慕箫自是注意到楚桓口中“我”的自称,身下顿了顿,道:“是。”

  祁慕箫的声音低粗着,仿若压抑着情绪。他要娶饶家孤女,楚桓应允;他请辞护将之职,楚桓应允;他要继业从商,楚桓应允……

  不考虑他离开护将之职后朝堂的波谲云诡。身为一国之君的楚桓,对他真是仁至义尽了。

  祁慕箫面上无悲无喜,今夜这个君上,只会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了。

  祁慕箫终是在凉亭的石桌旁坐下。一个白底蓝釉的酒壶重重落到了祁慕箫眼前:“可还记得你我相识多少年了?”

  “从我成为守门将那日起已经整整八年。”祁慕箫起开酒壶,仿若谈心一般不再见外。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楚桓挑着眉喃喃,许是饮过酒的缘故,楚桓的面色有些与往日不同:“当日宣满门一役,那一箭是你替我受下的。”

  祁慕箫没有说话,只皱起了眉。

  这八年,祁慕箫想摆脱祁家,楚桓也筹谋着储君之位。先君楚燕骤然薨逝,夺宫之祸一触即发。宣满门前,祁慕箫为他挨了一箭。

  楚桓拿手中的杯盏撞了一声祁慕箫手中的酒壶,抬头看着祁慕箫:“你可知道,今日一个女子将你祁家的账簿送进了御史台?”

  祁慕箫闻言并没有半分的诧异之色,只自嘲一笑:“知道。”

  楚桓饮尽杯中酒,却是望着杯盏之中遗留的酒滴:“御史台查到底,那些账目都是出自你的手……”

  祁家四年的账目,按着正常的渠道最后落罪的祁家的父子几个都逃不掉,然后查到最后,经手人竟都是祁家的长子,眼前的祁慕箫。如此诡异的契合。楚桓如何不知,这四年,他身担护将之职,居于醉仙楼,祁家的帐……他怎会干涉?

  里头的缘故只有一个解释。

  “我怕她太苦,于是把机会送到了她手上。”祁慕箫笑中空泛苦涩,“我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就会离开祁府,就算她知道了真相,此后隔了许多年她也不会为我难过。”

  他只希望,她不会再恨。

  她整日翻看祁家的帐,他所作所为无非是要成全她。

  祁家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如何会让她摸到罪处?若非那夜他乔装成黑衣人落下这两本账簿,她是寻不到机会的。

  楚桓狭目之中少有的悲悯之色:“孤给你的扎案你却不用,用这种方式为她饶家赎罪。”

  明黄|色的扎案从祁慕箫怀中掏出,轻轻置在石桌之上。饮酒入口,却是寸寸入肠。这份扎案,是楚桓给的恩典,是饶会将军的清白:“在她眼中,饶家就算沉冤得雪也无法还她饶家满门生还,祁家的罪过让我一人承担就好。只要她安心,我便安心。”

  此时,祁慕箫面上却是幸福的笑意,笑得苍白。

  良久,楚桓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斥入秋风之中,低浅入院中枯叶:“一个女子,至于让你以命相偿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兴许,这就是我的劫。这个劫,我应得无怨无悔。”祁慕箫浮着笑意,却是于这秋风之中苍凉,“若然君上也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子,便也就会觉得荣华富贵于一世,似也难抵她安然快活。她想要的所有哪怕是自己的性命……都愿意亲手奉上。”

  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么?

  楚桓看着天边月色,却是不语。这个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

  良久良久,月色被乌云遮掩的半张面,祁慕箫终是说话,将手边的扎案推到了石桌中心:“待她离开祁府,罪民会自行去御史台告罪。饶家的清白还是依托君上。”

  “好。”此刻的楚桓声音沉敛压抑:“孤会依法追究。你在乎她,她明日离开,你的刑罚就在三日后施行。还有什么需要孤为你做的么?”

  祁慕箫闻言,方俯身下跪,头伏地几乎贴近地面:“此事之后,请君上为家父家母寻一处山间小宅好让他二老安度晚年。”

  楚桓攥紧了手中的杯盏,一手抓住明黄|色的扎案,终是道了一声“允”。

  以君王之名应他的承诺,一诺千金,君无戏言。

  祁慕箫离开的背影寂寥,一身长袍被秋风卷起,孤清萧索。

  口口闷酒下腹,楚桓心中不知是何感觉。

  ……

  长秋殿的韶华宫中,温清玉升做了昭元夫人还未有两日,几个朝臣家的女眷便已经借着恭贺的名义往韶华宫中送东西。总算是都退回去了。

  “娘娘,天色不早,早些安歇吧。”薛华胜理了理床铺,方到温清玉身边道。

  此时的韶华宫因着楚桓送来的暖炉实在已经不似一早那般冷了。

  此时恰时小满子前来添炭,不觉笑着道:“娘娘晋了份位,奴才们都沾了光,今早碰上了林淑仪思音宫中的小德子,还说奴才捡了运气跟了娘娘。”

  小满子无心一语,温清玉却是眉眼一动。

  林淑仪是个少有的有心人,知时务亦懂得谋算心机紧抓时机。似她这样的人,怎会不好好讲宫中的人教导好了?小德子说的话,怕才是真的代着思音宫那位主子的话里有话。

  “他是揶揄你的倒也信了,除了韶华宫里头,那些娘娘宫里人说的话别都往耳朵里听。”薛华胜闻言,嗔道。

  “奴才也就是说出来当个笑话听听。”小满子添好了炭,“薛姐姐的话小满子都听着呢。娘娘今夜定会睡得更好,有君上怜惜着韶华宫,我们这些奴才也过得快活许多。”说罢,便退下了殿。

  待薛华胜也退出内室,仅留了温清玉一人,温清玉将藏在紫色华服广袖中文锦言交来的牵机药配方轻轻掏出。望着白纸之上墨色的字迹……

  她同温衔从出生到现在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

  正失神间,只听内室门外一声急促没有章法的脚步声忽然落进了温清玉耳中。

  小满子他们都在宫外守着,怎没有通报?这脚步声急促而陌生,温清玉一个大惊,旋即将手中牵机配方胡乱一塞便塞到了枕下。

  仓皇着回头,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只闻得一股醉人的浓重的酒香,身子便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扑过来,拦腰便将她拥住。拥她的力度温柔沉稳。

  温清玉下意识伸手要推开来人。

  “清玉。”手附上来人胸膛欲要推开,下一刻,一个内敛深沉的声音倚在温清玉的肩胛之处,温吞着的气息落到了温清玉的颈间。

  急促的脚步,陌生的称呼,浓重的酒香,来人的醉意虽然浓烈,可温清玉仍是靠着这两个字分辨出了来人的身份。这个声音,是楚桓的。

  温清玉怔了怔:“君上?”

  楚桓没有说话。只那份撩人的酒香,扑在温清玉的鼻腔之中,香醇清幽。

  她自认识楚桓以来,楚桓都不曾用这个称呼唤过她,温清玉虽是不知缘故,却下意识觉得此刻的他需要她的安慰。于是她立在原处静静不动,由着他拥着她。

  温清玉低了眉眼,方察觉此时的楚桓并未着那一身明黑色的拖沓蟒服。

  他拥着她,头倚靠在她的肩上,她可以听清他此刻鼻腔之中吞吐出的呼吸声。

  此刻的温清玉有一个感觉,眼前这个一身常服、满身醉意的楚桓仿佛比那个坐在高堂之上,言语张扬自傲的男子更加真实。这种真实让她意外,现在的楚桓……究竟是真是假?

  只觉楚桓拥着她腰际的手一动不动,终于,许久之后温清玉耳边传来他压抑的说话声:“清玉,你想要孤的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为什么写得颇难受,

  有种闷闷地感觉。

  如意建的群,酷爱到我碗里来吧。

  如意的温馨小屋 2912o974o

  第96章 温妃禁宫

  温清玉只觉拥着自己的身前之人此时的声音略带低哑。楚桓身为一国之君,今日却仿若不似平常了。

  楚桓蹭着温清玉的的衣襟,一股浓醉人的酒气也沾染上了她的身:“想要孤的命么?嗯?”

  楚桓如同魔障般对着温清玉耳中反复着同一句话,温软的酒香轻吐到温清玉耳畔。

  “君上……”温清玉不知怎地,竟是下意识用手抚上楚桓的背,为其顺酒气。

  直到楚桓倚在温清玉肩上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变成模糊的嗫嚅。

  楚桓半个身子都倚在温清玉身上,温清玉唯有扶着楚桓颀长结实的身子往床榻边艰难走着。

  顺手便将楚桓的身子往床榻上一推,看着床榻上连醉中闭目不清醒中都还皱着眉的楚桓。

  温清玉不禁微微轻叹了一声。哎,看来要让玲珑她们帮忙在贵妃榻上整个安寝之处了。

  然而就在温清玉喟叹之后,下一刻正欲转身……

  倒在床榻上的楚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便半做起了身子,方向力道准确无误一把便扣住了温清玉的手腕,施了力道便又倾下了身子。

  “啊~”轻呼一声,手腕处突如其来的牵制令温清玉大惊,却是楚桓身形高大,温清玉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旋便被楚桓的力道拉近,身子一个不稳便随着楚桓倒下的动作直直倾到了楚桓身上。

  “噗通噗通……”楚桓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忽然一下便凑近了温清玉的耳边。

  正在温清玉挣开楚桓的手急于退开这危险境地之时,一个低哑的声音落出:“你若惦念云国孤就放手让你回去。”

  温清玉闻言一怔,怔怔抬头,却见楚桓呢喃着,已是不甚清醒了。

  酒醉之人的说话从来也都做不得数的,温清玉从楚桓身上抽离。一面困惑于此刻这个如同发了癫的蜀君楚桓为何惆怅醉了酒,一面给他盖了被子揭开了内室的珠帘。

  楚桓依旧不清明着吐着同一句话,声音低缓难以辨认。温清玉揭开珠帘的那一刹那,似是听清了这醉梦中的嗫嚅之语。

  他在说……对不起?

  ……

  翌日一早,温清玉睡眼惺忪看到窗外光亮映入内室的时候,床榻上的楚桓已经不在了。

  “娘娘醒了?”玲珑先行进来内室,见温清玉睡醒,“玲珑去为娘娘准备梳洗。”

  “等等。”温清玉唤住了玲珑,“君上何时离开韶华宫的?”

  “走了有些时候了,临走时吩咐不让我们叫起娘娘。”说完,玲珑便又退下了。

  温清玉这才起了身子,贵妃榻自然不如床榻舒服,可她总不至于把一国之君丢在地上……此时的她侧卧在贵妃榻上,身上除了原先的一床被子,还有理应在床榻上的一床。(< href=”1en2” trt=”_b1nk”>1en2 平南文学网)

  不消片刻,玲珑与薛华胜二人伺候过温清玉洗漱。薛华胜看到贵妃榻上的铺被只是面上诧异色略过,随即便似风过无声,恢复平静。

  薛华胜为温清玉挽了一个坠马髻,坠马髻看来简单而不失大方,端庄不失昭元夫人这个身份。

  温清玉看着镜中玲珑在身后收拾床榻的动作,一时方记起昨夜慌乱之间似是将牵机药那张配方塞到了枕下。

  温清玉走近了床榻,摸索枕下,身子微微僵了僵。下意识便问二人:“君上离开之时当真不曾说什么?”

  薛华胜与玲珑面面相觑,不知温清玉说出这话的意思,只是诚实地摇着头。

  配方不见了。

  “君上离开后除了你们二人,可曾有人进来过?”温清玉蹙了蹙眉。

  二人又是摇头。只玲珑道了一句:“见娘娘睡意正好,便吩咐了小满子他们在宫外守着。”

  抽开手中的枕头确认,此时的空气中似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个配方,让楚桓发现了。他若依着配方查下去,定然也会知晓关于温衔与楚涟的关联。

  温清玉沉思片刻,方定了定神敛了神色。

  算是让她少了筹谋了么。

  ……

  用过早膳之后温清玉依礼去给安妃请了安,纵是成了夫人份位,终归还是在安妃之下。不过成了夫人还是有些变化,便是安妃坐在主座,温妃坐在安妃身旁,她可以坐在左侧低下首。

  也算是在实质上变化了。

  回来的路上撞上了少有言语的阮贵人,二人道了些分寸中的话,不咸不淡地说话回韶华宫的时候已经约莫辰时过半了。

  到了午膳的时候,奉命去外头探听消息的小满子终于回来。昨夜的楚桓实在太不寻常。

  听小满子从外头探到的消息,楚桓昨日在君王殿中发怒摔了御史台大人的奏疏,据说那册奏疏后附了两本账册涉及应城祁家四年之中与京官中多人暗通款曲,那账册便是证据。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在宫中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祁家那是应城首富,在蜀国商界独占一片天。从账册深入调查后,还牵扯到祁家助长贪污之风,行操纵内权之事,凡此种种,罪状不胜枚举。

  这些罪名由御史台送上,几乎已经是坐实了。抄家之罪是免不了的,至于涉案人……若是摊上了罪名怕也要遭灭顶大祸。

  其实,从楚桓蜀国的君上身份,接到这样的奏疏对他对蜀国甚是有利。这些罪名落到了一般人家都是抄家之罪,更遑论应城首富的祁家。抄了祁家,蜀国的国库必然吃得饱饱,无需发愁其后多年的军资俸禄。

  而从楚桓昨夜醉成那样来看,此事似乎并不让他特别快活。

  “昨夜看守城门的护卫私下告诉奴才,说是祁大人连夜入了宫。祁大人便是那位已经辞了官的祁家大公子。”

  小满子说着探来的消息。

  温清玉只是淡淡道了声“哦”。

  楚桓昨夜……原是因为祁慕箫么?之于祁慕箫此人,温清玉对他的印象,是他在云国多次在她面前对楚桓的恭敬忠心。

  祁慕箫既是在楚桓身边当的差,这些陈年旧账该是牵不上他的罢。他是连夜入宫为祁家的涉案人求情?可若仅仅如此楚桓昨夜会醉酒如此?

  几番纠缠却也理不清这一层怪异。

  罢了,就是御史台呈递了奏疏,早晚都是要判下的。以朝中那些老臣的做派,能抄家挖空祁家积蓄充实国库自然觉得是好事,给楚桓压力是必然的。想来也很快的。

  “娘娘,娘娘……”小满子刚将探来的消息说完,蔻珠便又冒失着跑到了温清玉身边,面上焦急。

  温清玉一时诧异地看向蔻珠。

  “娘娘,温妃娘娘被君上下旨禁宫,昭阳宫中此刻已经被宫中守卫重重围住,不得靠近。”蔻珠几乎一口气直接说完,说罢方大声喘着气。

  “温妃娘娘向来大方得体,怎会被咎由禁宫了?”薛华胜说话谨慎,当即最先斥责了蔻珠。

  “奴婢暂且还不曾探听到缘由,只是到内务府取娘娘月俸的时候恰好见胡护卫带着人往昭阳宫的方向过去,奴婢好奇之下就跟过去。只看到那些守卫将昭阳宫里里外外围得结结实实,结果还没靠近到昭阳宫的宫门就被人拦住了。”蔻珠喘过了气,道,“随后奴婢躲在暗处,没多久见到伺候温妃娘娘的平儿尸体被人从昭阳宫里抬了出来。事情来得突然,奴婢吓得厉害,赶忙便跑回来了。”

  蔻珠言语中满是惊魂未定。

  蔻珠亲眼所见,兴许是温妃禁宫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没有缘由,薛华胜听完也不说话了。

  早上还在安妃处见到的温衔婉约如水,却在几个时辰后被君上下旨严密禁宫,怎不叫人感叹伴君如伴虎。

  平儿一贯是伺候温妃的,二话不说便成了尸体被拖出昭阳宫。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宫中听到消息的无不受了怕。

  文锦言能查出的楚桓作为蜀国的一国之君必然可以查出来,只是,文锦言花了那么久才给了她一个结果。温清玉想过楚桓看到那张纸后会查出那是一张毒方后会令人去查,只是……这样的直接快速还是让她心中颤了颤。

  知道了平儿是楚涟安插在温衔身边的人,知道了温衔与楚涟早已同气连枝,知道了楚涟未死的不轨之心……

  对平儿他下手狠辣,将温衔禁宫的决定也是直接果决。

  而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却是宋维生来宣旨,宋维生手中捧着明黄|色的扎案,直直进了韶华宫。

  “昭元夫人,奴才奉君上谕旨,令娘娘全权责成昭阳宫温氏罪名。”

  玲珑听着宋维生来传旨,侧头看了眼温清玉,面上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

  庆儿身中牵机毒,死状凄惨。温衔同楚涟都脱不了关系。

  接过了旨意,看着这张明黄|色扎案,温清玉又是一瞬失神。

  楚桓竟是让她决断?他既是知道温衔同她的关系,也查到庆儿身上……

  这不仅是让她决断温衔的生死,亦是给了她一个了结温衔同她恩怨的时机。

  宋维生见温清玉失神,还不忘道:“君上嘱咐,昭阳宫温氏之罪名安妃娘娘不及娘娘您了然于胸,如何落罪让奴才都听娘娘决之。君上还说,娘娘放心决断,无需……顾忌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枚:

  楚桓揽着温清玉的腰,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温清玉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我数十声,你再不把手拿开,我就灭了你。”

  楚桓冷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宝剑:“我只数一声,你不把刀丢掉,我就砍了你的手。”

  望天~

  第97章 生不如死

  昭阳宫被守卫围困地水泄不通,便是飞鸟也难以靠近。昭阳宫的平儿被当场杖杀,而其余宫人也已经全部被软禁别处。

  临近黄昏,天色阴沉了起。

  昭阳宫中门窗紧闭,傍晚外面的光亮却半分都透不进来,室内阴暗着只有微弱的烛光,映在这个宫殿主人的孤清背影。几不清明的光亮只能照清一个女子坐在宫室中的身姿。

  温清玉带着玲珑,一身夫人仪制华服出现在昭阳宫紧闭的大门前,还未靠近昭阳宫便被护卫拦住:“无君上旨意一切人等不得靠近昭阳宫,请昭元夫人回宫。”

  “知道是昭元夫人便好。”还未等护卫话音落下,宋维生便越过温清玉斥道。

  宋维生是楚桓身边的大红人,这些护卫自是认识。

  宋维生顺手便将明黄|色的扎案丢到那护卫手上:“这是君上的手谕,罪妃温氏之事全权交由昭元夫人决断,你们可要看清楚了。”

  既是知道温清玉的身份,看过了这份手谕,那些护卫自然让行,随后又似一道屏障般隔开了昭阳宫。

  昭阳宫中人原本沉淀了的眸色此刻终是清亮,温衔身影消清,本是对着昭阳宫的门口坐着,却见闭了许久的大门被人推开。

  门外一人提着灯笼,光亮将此时宽敞的昭阳宫照得亮堂了起来。

  温衔沉静着抬头看向出现在昭阳宫中的人,在看到温清玉时脸上也只是淡淡的神情。

  “本宫同温妃娘娘有些话要说。”温清玉看着温衔的目光如水,对着宋维生道。

  “是。”宋维生应声退下,临走还不忘看了眼那处坐的端庄的温衔,“君上将罪妃温氏之事交予娘娘决断,奴才就在宫外候着娘娘,但有什么事情娘娘呼一声奴才就能听到。”

  狗急了都要跳墙,他自然要护好君上的昭元夫人。

  宋维生退下后关了门,玲珑提了灯笼,用蜡烛将整个昭阳宫都点得明亮。整个过程二人都静静看着。

  终于,良久后一个平静不起波澜的声音自温清玉口中溢出:“罪妃温氏,勾结叛逆。”

  温衔看着温清玉走近,缓缓起身,冷眼望着温清玉:“罪妃温氏?昭元夫人,这偌大的蜀宫,仅有我一人姓温?”

  她温清玉换了身份进了蜀宫,真就成了蜀国人了不成?

  温清玉望着温衔,只轻吐了三个字:“我姓温。”这个事实她记在脑海,一刻不曾忘记。

  “温家大小姐。”听到温清玉的三个字,温衔一字一顿,唤出在襄侯府她必须对温清玉的尊称,婉约的面上挂着嘲讽意味:“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结果我们的人生纠缠了十多年不够,还是来继续纠缠。”

  玲珑立在温清玉身后:“衔姑娘,你……”

  “不要叫我衔姑娘!”终于,玲珑的称呼让温衔自持的温婉破裂。温衔的声音扬了扬,不再如风过无声:“这算什么?是对主子的称呼么?本宫是温妃,是蜀国君上的温妃娘娘。”

  温衔人生的十多年,人人见到她都唤她“衔姑娘”,原因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偏偏最痛恨的就是这个称呼,只会让她永远记住她不为温家承认的事实。

  “此刻被困在昭阳宫中的温妃娘娘,已经是蜀国的罪妃,是意图谋逆的罪妃。”温清玉亦是提了声音,仿佛在宣告这样的结果。

  温衔却仿若不曾听到温清玉说话,目光透过烛火的光亮直直看向温清玉的眼:“呵,我这一生本也该是个千金小姐,此身万千宠爱被人放在掌心呵护。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连同我娘都要被你们母女压着,临到最后终身都要为你做嫁衣裳,你说这何其荒谬?”

  “那我娘呢?我娘半生病痛相随,又是欠了你娘什么了?”听温衔说到此处,亦是戳到了温清玉心痛之处。本只想同她了却纠葛,这段纠葛却似比她想得太深。

  “你娘妒心重,何曾容下过我娘?可怜我娘苦了半生都没有怨襄侯府里那个人,温衔……结草衔环,只因我娘忘不了那人便要我不要恨那人。”自温衔记事起,她的母亲葛素每日就是愁眉难解,可愈是愁着,愈是又惦念着那人。温衔仿若喃喃自语,“我恨不了他,除了恨你跟你娘,我要去恨谁?”

  温衔口中“襄侯府那人”就是温千山了,除了温清玉母女,导致一切的直接推手便是温千山。可是,她娘不愿让她恨他,不肯让她恨他,她去恨谁?

  “我在温家那么多年,都不及平儿给我几个月的温暖。就算是他们在利用我,我都甘心。”

  十数年的因果纠葛至今,早已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麻。到底谁欠了谁?

  她何尝不知平儿出现的那种巧合,她就算是被利用,也乐意。

  玲珑本不说话,终于打破僵局:“那庆儿呢?庆儿何其无辜?”

  “要怪就怪你家的古姨娘,若非她这般‘好心’让庆儿随我和亲庆儿怎么又会死了?”话至此处,温衔的面容之上终于归于平静,“这样说起来还是你温清玉害死了她呢,若非你舍下温家满门不顾逃避和亲,我又哪里来的权利呢?我娘想被温家承认,也是因为你,我才完成了我娘的遗愿呢。”

  此刻的温衔,用平静的口吻嘲讽着温清玉逃婚落下的过错,又用着最讽刺的口气嘲弄着温清玉。

  闻言,温清玉怔了怔。

  为了避开和亲,她舍弃荣华富贵,舍弃温家满门。最后也换了那样一个悲剧收场。

  “我逃婚已经受过了报应。”温清玉闻言至此敛了眉目,声音低浅没入眉梢,“你毒杀庆儿也该有报应。”

  温衔平素温婉柔和的话语忽然化作了冷笑,“谋叛逆国,死罪矣。反正我恨透了这一生,就让我早些投生,下一生便不会再同你有纠葛了。”

  “本宫……留下你的命。”温清玉一抹声音清亮,“你活着累,本宫就不能容你轻易就死。”

  温衔身形一顿,已是对着温清玉瞪大了眼睛。

  “你想死,我让你活着,你不得如意,我让你终身不得自由,用你的自由给庆儿赎罪。”温清玉抬头,看向温衔的眸中满是冷清,“平儿那是死得爽快。庆儿在牵机毒下死得那样痛苦,而你的痛苦会一直下去。”

  死太过容易。

  玲珑亦是诧异看向温清玉。

  “不用怕君上会以谋逆罪处死你,本宫会同君上说,你的身后……是云蜀两国的盟约,而你的命就得一直维系这种关系。”

  “我因为你误了终身,这是你温清玉欠我的,让我活下去也该是你温清玉欠我的。”温衔听到此处,终是歇斯底里。

  “不要以为会做回你的温妃娘娘,本宫觉得像现在这样禁闭的生活,今后会一直陪着你,让你的后半生永远都不见天日。”听着温衔如此说,温清玉道。

  若无烛光,这偌大的被紧闭的昭阳宫,整日门窗幽闭,没有光亮没有希望的日子,比死更折磨。

  话及至此,温清玉再也不看温衔此时是如何表情了。只想离开这个只能靠烛火才能有光亮的地方。

  温衔看了看这座宫室,真的很大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以后都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失去光亮,却似没有存在过的人一样。思及至此,温衔几乎瘫倒在地。

  抬头看着温清玉离开昭阳宫的背影,面如死灰,如同魔障一般大笑起来,笑意如同癫狂的疯魔,令温清玉与玲珑都听得浑身如同毛刺在身。

  “哈哈哈哈哈哈~”温衔兀自笑着,终于在温清玉靠近昭阳宫宫门时大声道,“你最好一生都被他困在蜀宫当金丝雀养着,待你回到云国,只怕你的后半生也不比我快活多少,襄侯府的大小姐,襄侯府的大小姐,你再也看不到你想看到的人了,哈哈哈~”

  再也看不到你想看到的人了……温清玉身子一时间怔在原处。

  此时,一直立在昭阳宫外守着的宋维生听到内里传来这阵诡异的笑声,急忙推开门。却见温衔坐倒在地上,笑得可怕。

  宋维生赶忙走到温清玉身边道:“娘娘,罪妃温氏该是疯了,奴才护送娘娘回宫。”

  待温清玉几人离开昭阳宫,整个昭阳宫的门窗复又闭上。烛火映着这空旷的宫室,平儿不见了,所有的宫人都不见了……偌大的宫室,曾经如此华丽的昭阳宫,此时只有她一人。

  温衔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传递给她的是彻骨的寒凉,手脚很快就冰冷了。温衔窝着身子,看着香案上的烛光,已是目光涣散。

  ……

  温清玉蹙着眉,一路想着温衔最后对她说的话的意味。她究竟说些什么?心中却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温氏已经疯了,娘娘可受了惊?奴才去给娘娘您召唤太医。”宋维生看着温清玉出神,生怕出事。

  “不必,本宫无碍。”温清玉生生煞住脚,制止宋维生,继而这才想起宋维生竟是从晌午到现在都陪在她身边,那楚桓呢?思及至此,“君上可是一整天都在处理政事?”

  “回娘娘,君上今日午时一刻让奴才备了御撵出宫去三殿下府了。”宋维生恭敬道。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我大抽出新花样。

  刚刚有人发现米有,刚刚好多“饿”字。

  太吓人了。

  看来以后它发完后我要守着它没问题再闪人。

  第98章 高山流水

  而温衔之事了结后的两个时辰……

  温清玉终是放不下温衔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毕竟她离开的时候,她的母亲还病重着。

  心中不安感汇聚的结果便是……在楚桓返宫之前,温清玉一人在萧索的秋风下,立在宫墙下守着他返宫。

  楚桓銮驾之中一眼便瞧见了她在宫灯之下单薄的身子。下了銮驾一把便将披风覆到了温清玉的身上。

  “让我回去吧。”温清玉承受着楚桓披风的体温,轻道。

  楚桓看着她良久:“云国有人想你死,你知道么?”

  “君上留下我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打算,将我留在蜀宫似乎都是做不成的。”温清玉怔怔道。他在云国安插细作,心思谋划无非也都是为了谋算云国。她十分清楚,此刻在楚桓眼前的这个温清玉,手上根本没有资本与他讨价还价,他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她所以为的他似乎又不完全都是她以为的模样。

  但若他想利用她,放在蜀国决计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此时随云国使者归国是最名正言顺的。

  温清玉仰头望着楚桓,声音强作冷静,“我不知道在云国有多少人想我死,可我却知道有些人想我好好活着,我只是想告诉那些人我还活着。”

  楚桓夜色下的眸色有些黑幽,狭长的双目生生看着眼前的女子,薄唇抿得紧紧。望进温清玉的瞳孔之中,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旁的什么都不说了:“孤会让文锦言护送你。”

  楚桓不曾插手温清玉对温衔的处置,便是温衔牵扯上的是图谋不轨的罪名,楚桓听到温清玉的决断也不过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而温清玉也没有多嘴楚桓离宫去楚涟府的事情。

  而御史台终于也依楚桓的意思,将祁家大公子祁慕箫勾结朝臣、暗通款曲、谋权图利的罪刑昭告蜀国。祁家抄家,祁家长子祁慕箫于两日后午时处以绞刑。

  此时的韶华宫中,温清玉在内室换了一身朴素,发也只是挽成在襄侯府时未出阁的模样。

  走出内室,某人正坐在韶华宫厅中惬意吃着蔻珠一早送上的点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