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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风吹(女尊)|作者:璇璇不明|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6 06:33:20|下载:春风吹(女尊)TXT下载
  顽劣不堪,难当重任,只知奇技滛巧,不懂儒家经典,却是难为皇家分忧。

  她当时只恨不得就把高平只说成是个傻瓜

  “远航,远航你我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安乐帝边亲手将她搀起来,边道。

  “是,臣于陛下,相交已有二十八年,臣”

  她话还没说完,安乐帝就又打断道:“二十八年啊,这二十八年来,你为朕牺牲良多。”

  高太尉连称不敢。

  “若是有其他方法,朕也不想你骨肉分离,但朕也只有这个女儿,你也是做母亲的,定然知道朕的心意了。这是朕最后次要你牺牲,朕要你,再为朕牺牲十五年我知道远航是向来注重保养的,十五年后,也不过花甲,届时,自可以和岁安团聚,到时三代同堂,岂不乐哉”

  这番话,安乐帝说的温和,高太尉却只觉得阴冷。十五年,这是在让她扶持皇女亲政后,自动远离朝堂。

  这十五年里,她护着皇女,在十五年后,她已经六十多岁,就算她向注重保养,身体健康,但又能在位几年唯的女儿远在代州,天伦之乐和天下权柄她要如何选择

  她自然是可以选择权柄的,但是,那样来,却会为自己的后代留下无穷的祸患

  当然,她也可以培植出高家的嫡系来接班,但就像安乐帝不相信她会永远做纯臣样,她也不相信,培养出来的嫡系能永远的知进退,识大体,不会为高家,最重要的是,不会为高平带来危险。

  更重要的是,权臣这条路,若是后面是自己的女儿接位也就罢了,若是其他人,却大可不必。

  在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太尉知道,自己除了接旨,已再无他法

  纠葛 下

  第三十五章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使年和长随是早打发了出去了,高太尉和高老夫君两人相视而坐。

  “还有多长时间”

  过了好会儿,高老夫君开口,高太尉道:“若无意外,平儿应该能等到晶胎挂到多女枝上。”

  高老夫君嘴唇哆嗦:“难道不能等到晶胎成熟吗”

  “也许能等到。”

  高太尉沉吟了片刻道,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个也许的可能性有多低。像是赶赴封地这种事,其实就和新官上任样。

  若是心急,自然可以在拿到任命旨意之后就匆匆上路。但若是想拖下,也是完全可以的。

  比如身体突然不适,再比如碰上万寿节春节等等重大节日,或者干脆就和相关机构打好招呼,让他们在办理手续的时候,慢上那么慢,若是真的凑巧,而皇帝又没有特殊旨意的话,拖上年都是有可能的。

  高平自然也可以拖,但是这个拖必定要在皇帝觉得自己还能支撑的时间内,若她旦觉得自己大限将到,绝对会下旨令高平离京的。

  而且高太尉和高老夫君都知道,这个旨意定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说不定安乐帝还会再留下两个后手,令高太尉将来就算能够手遮天了,也不能轻易将高平招回。

  安乐帝现在已经开始服用红丸,以她那样的身体又能支撑多久高平甚至有可能根本就见不到晶胎挂枝

  “你也别多想了,”高太尉开口道,“平儿将来必定是还会有孩子的,就算这个见不到,下面的,总会见到的。”

  高老夫君强笑道:“府尊说的是,不过既如此,却也要为平儿准备东西了。些药材却是要准备好的,江纸笔墨也要多多的备着,她现在的字却是比以前大好了。代州虽热,但我问了,冬天也是湿冷的,银碳却是不能少的。那里的食物虽然精巧,但毕竟和京城的不同,我问了她房里的,都说她在那边更喜欢吃面呢。”

  她不断的说着,高太尉在旁边含笑点头。高平现在别的也许不怎么样,但银子大把,代州又是通商之地,什么买不到。更何况她家女儿弄的炉子都卖到眺国柔然了,又怎么会令自己冷着

  不过这些,高太尉是丝毫不会提的,反而会不断的加上两句,比如府里的哪个厨子还符高平的口味,不如这次就让她带走,新收了的某个先喻虽无大才,但是善谈,说话有趣,也可以让高平带走,平时解闷也是好的。

  两夫妻你言我语,恨不得让高平把整个高府都搬空了,这次却和上次不同了。

  上次,他们虽没想到高平会去两年,但却都知道她不过是暂时离开,等京城稳定,必定是要回来的。而这次若是再走,以后就算能回京,也不知要多久以后了,而且恐怕也是匆匆。

  高太尉向是不怎么管高平生活上的事的,但这时也不免啰嗦了起来。她边说,边想这会不会是个报应。自己当年不知令多少人家破人亡,而现在,她虽说不上凄惨,却也是唯的嫡女远离,而且还是因为她。

  高太尉知道,高平这次被封到代州,与其说是锋芒毕露,受了鹤翔的连累,不如说是受了她的连累。

  她这样想着,不免就有些出神,那边高老夫君依然不断的说着:“平儿是个简朴的,但是该有的体面也不能丢,年前赏下的那套内造头面,却是也要让她带走的。”

  高太尉点头:“应该。”

  那套头面是皇女出世,高太尉被封为太傅时,安乐帝赏下的,共十八件,全部用的是赤金,镶嵌的珊瑚珍珠自然也是极品的,那套头面只是佩戴起来都要个时辰,只有参加重大场合时才会用到,哪怕是般的上朝对答,也不用穿的那么隆重。

  自收到那套头面,高太尉次还没有戴过,而那样的头面,高平要戴的话,也有点逾越,不过既然安乐帝说了要封她为伯,那自然也是能戴的,更何况她将来远在代州,只要不是穿凤袍带皇冠,谁又会去管她

  “这次若鸿恐怕要年后才能到代州,平儿身边只有甘草个,我实不放心。”高老夫君又道,“我本想将挑灯给她的,但挑灯的年龄是大了点,而且现在若鸿那里也离不开,府尊看可是再为平儿娶个平夫君”

  “现在又哪来得及”

  高老夫君顿时恼了:“怎么会来不及我家娶人,就算是匆忙,也必定不会简陋的,而且这又不是纳侍,该有的体面是必不会少的。”

  “青儿,你看平儿可是重色欲的”

  高老夫君顿时哑口,高平何止是不重色欲,简直都快称得上清心寡欲了。对此高老夫君本来也没有太多意见,他虽然希望高平多女多子,但他也知道,男子多了,必定有麻烦,自家女儿是个懒散的,林若鸿又不是个能狠得下心的,将来很可能闹的家宅不宁。

  所以只要高平有女,他也就没有太多要求了,但是现在高平要远离,而且可能要辈子都呆在那个直射之地,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在女儿身边,就怕她有丝毫的不舒心。

  但是他也知道高平对此事很淡,若真给她娶个,说不定她还嫌麻烦呢。只是虽然知道,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当下就道:“但是只有甘草个又怎么够,代州那里又能有什么好的”

  “宁王不是还送来个吗,我看容貌倒也过得去,你也别将他拘的太紧了,平儿若有心,自然就成了。”

  “若鸿有孕后,我就放了他了,但平儿却看都不看他眼。”他有些心烦意乱的说,“而且那个做玩物也就罢了,又怎么是能真的做夫君的”

  这样想着,更为自家女儿委屈。在高老夫君眼中,高平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他做父亲的当然要为她选几个知情识趣而又心意的,但这时间实在太过匆忙,最重要的是,高平还不见得愿意。

  “做母亲的纳了个又个,做女儿的却只有个”

  想到最后,他气恼道,高太尉听了,只有苦笑。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就派人将高平叫了过来,高太尉亲自将这事对她说了,高平时也有点发愣,她本来还以为是要罚奉或者免官呢,却不想倒是得了个爵位,不过对于这个爵位她也没有太多的欣喜,毕竟自己愿意去,和被人发配过去,还是不同的。

  而且因为这个爵位,她还很可能无法守着自己的孩子出世,虽说等将来孩子大些,林若鸿是必定带着孩子去找她的,但是要看着孩子在多女树上出世,剪掉她或他和多女树的连根,却是不可能的了。

  不仅如此,这孩子的第次哭,第次吃奶,第次蹬腿,乃至将来的第次摇摇摆摆的走路,含含糊糊的叫人,她可能都要错过了。

  高平过去对孩子是没多少喜爱的,甚至看小说说某某女子到了年龄,就非常眼馋孩子,她还会有抽搐的感觉。

  孩子粉粉嫩嫩的,掐起来也许不错,但要真养起来,那可不是普通的麻烦,吃喝拉撒睡,能折腾死人。

  所以来到这里后,直没有孩子,她也没有太多感觉,不过等到林若鸿真的有孕,想到个孩子将来会叫她娘亲,会在她的注视下点点的长大,会乖巧的听她讲故事,甚至会顽皮的在她后面做恶作剧,她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因此她最近还竭力的回想过去偶尔听到看到的关于胎教母婴之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是否有用,但是,她也的确是在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做准备的。

  更何况她虽然心属代州,但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回去,毕竟她离开两年,也该在高老夫君身边多承欢段日子了。

  不过她也知道,此时高老夫君必定比她更难受,因此愣了之后就道:“如此说来,我倒也的确想念新鲜的鲸鱼肉了,父亲以后到我那里就知道,新鲜的和腌制的是大不样的。”

  高老夫君自然知道她这么说是故作轻松,也不说破,当下就道:“那我可真要去尝尝,若是没什么滋味,你可给我仔细了”

  高平连忙拍胸保证,时间房间的气氛,倒是有些欢乐的意思了。

  两日后,锁玉路重回大雁的消息终于张贴在了皇榜上,这个消息在读书人中间掀起阵热浪。

  这些读书人平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谈论古今,此时碰上这样的事,那个个更是口沫横飞。

  当然有胆小的担心这次会惹来大祸,不过大多人还是觉得此事大快人心。般的人其实并不知道锁玉路锁玉关意味着什么,但是在朝廷的宣传下,他们也知道,这次大雁打了个打胜仗

  大雁几乎年年都是打胜仗的,但是过去都是击溃多少多少人,阻击了多少多少人,了不起了就是枭首多少,这些消息听起来怪好,但听的多了,有聪明的也反应过来了,这仗咱们打了,也许也真的杀敌了,但是要说胜了,却不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大震关有鹤翔镇守,当初的莫向玉又是个不求上进的,因此几年来戈阳路倒也还说的上安稳,但和柔然接壤的元西路则不同了。

  云涌 上

  第三十六章

  元西路的大将沈诚和高太尉样是保皇派,此人是安乐帝手提拔出来的,可以说是寒门出身,几乎没有可以依仗的背景。因此也就心意的跟着安乐帝走。

  她和高太尉两人,可以说是内外,安乐帝手中的武力。不过作为个臣子,沈诚也许是合格,但是作为个将军,却绝对是失败。

  她软弱的让后世的历史学家们谈起她几乎要咬牙切齿,柔然年年到大雁打草谷,和她的软弱是绝对分不开的

  所以,鹤翔的这份胜利,可以说是大雁近百年来最大,也几乎是唯的在领土上的扩张。

  是天宁帝以下,第次酣畅淋漓的胜利。就为这点,鹤翔的声望在第时间就达到了顶点。

  当然,连带着安乐帝也成了千古少有的明君。

  三月二十六日,鹤翔正式被封为王,封号平西,如此来,楚王这支算是同时有了两个王。

  老楚王还在世,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的王位是会传给嫡长女的,而鹤翔则是楚王的二女。

  门两王,时间楚王门前也是车水马龙。

  而除了鹤翔的封赏外,她下面的谋士将领也都纷纷升官发财,同时安乐帝还派了大驸马带着大笔的军需物资前去劳军。

  在这些令人瞩目的行动中,对高平的封赏虽然令人诧异,但也被掩盖了过去,不过自然,这个封赏宁王是不会忽略的。

  “她糊涂了糊涂了”宁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最后忍不住拍桌子,“梓山,这个事你怎么能同意”

  王梓山终于放下了茶杯,抬起头:“殿下,取锁玉路者异姓封王,这点,是祖训”

  “我说的是这个高平,皇上封她为等忠勇伯,三代世袭代州”

  “殿下看不出这是对高远航的制衡吗”王梓山有些疑惑似的说,“虽被封为伯,但那代州是直射之地,又有何好。想来那高平也是不愿意的,殿下却为何如此在意”

  宁王窒,说不出来。

  说起来,高平对她并没有过太直接的妨碍,虽然有些事情两人呈敌对,高平又有些偏向鹤翔,但他们还说不上死仇。

  但是,若让宁王找个最看不过眼的,恐怕就是高平了,这并不是说高平怎么得罪过她,而是出于种奇妙的心理。

  说起来,这种心理还和当初的林开云有几分异曲同工。

  本来最没有出息的,自己连看都不想看的人突然有本事了起来,而且渐渐的竟超越了自己。

  自己这边越来越不顺,对方却芝麻开花节节高,于是,本来的鄙视就会慢慢的转变为种夹杂着仇恨的妒忌。

  王梓山看了她眼,也不想和她多说,当下道:“陛下做了如此安排,以后皇女上位,高远航必定是第位顾命大臣,殿下这也算是和高家同盟了,以后虽不用刻意结好,但也不必在斤斤计较。”

  “至于鹤翔那里陛下派大驸马前去,也不过是为了皇家的体面尊荣,殿下也不必太在意,若我所料不错,以后鹤翔最好的,也不过永驻戈阳路,虽然占据两路,但既要防备眺国,又要担心朝中,而且那两路又都是苦寒的,说起来,她也算是被流放到那里了。”

  宁王没有说话,王梓山又道:“说起来,这也是天佑殿下,虽然殿下少了庙号分封,但也就差了点名份。”

  王梓山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得意的,从儒家的角度说,她不该怂恿宁王走那步。但是,宁王也是真正的天家血脉,若是她将来真的荣登大宝,她的女儿,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女。

  从这里说,她也不算是坏了正统。而且如此来,以后朝堂庙宇都少了场争斗,倒是避免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就算过去有过,也被抵消了。

  但是宁王显然和她想的不样,听她这么说,虽没说什么,神情却比先前更阴沉了。

  王梓山有些厌烦,站起道:“属下还有些杂务要处理,就不耽搁殿下了。”

  说完,她拱拱手就向外走,竟不等宁王开口,看着她的背影,宁王的脸色更差了。

  “姜克。”过了好会儿,宁王慢慢的开口,“去请桃先喻。”

  外面有人应了声是,就离开了,过了片刻,就有人来报,说桃先喻来了。这位桃先喻四十多岁的年纪,面白瘦脸,很有风度,年轻时应该也算得上是美丽了。她来了之后,对宁王行礼。

  宁王点了下头,开口:“桃先喻,不知初芽那里,可有消息”

  “是,今天刚收到个消息,李靛已经平息了初芽的各地暴乱。”

  宁王微微有些惊讶:“这个男人,倒还有些手段。”

  桃先喻没有说话,李靛能平息各地的马蚤动自然是有手段的,但这些马蚤动本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够上位,他出现在初芽,那些马蚤动结束,自然也不算什么。

  “那么李初呢”

  桃先喻有点惊讶,自家主子对初芽那边向不怎么在意,怎么今天不仅特意招她来问,还问的这么详细了

  不过虽然心中疑惑,她还是道:“初芽的总管府曾被暴民攻破过,传说李初连夜带着家眷逃窜,说是逃到眺国那里了,但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逃窜,该不会是被杀了吧。”

  宁王冷笑,桃先喻也不多嘴,她还没弄清宁王此时的想法,因此不敢轻易附和。

  其实宁王自己现在心中也有点乱。她并没有见过那位化名为木兰的李靛,但是两人却私下里有过协议。

  这说起来,还和葫芦有些关系。

  她当初将葫芦送给高平,不过是想在高平身边放个耳目,虽然也希望他能魅惑高平,最好还能生下个女儿,但是,也没想过她真能做出什么。

  哪知道葫芦送进高府,就被高老夫君让人看的严严的,别说媚惑高平了,连和高平见面都不能。

  但是这葫芦毕竟是她送过去的,身份虽然低下,但高老夫君也不会真的指使他做事,因此葫芦除了不能和高平见面外,倒是有大把的时间东游西逛。

  高府人都知道他身份不般,将来说不定就被高平纳为侍了,因此虽然不见得对他怎样亲厚,但也不会对他非常冷淡,他要问及什么,不涉及府内的隐私,自然也不会瞒他。

  葫芦是个有心的,何况他又认定自己是要成为高平的侍的,就特地打探各种小道消息,些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终于让他发现木兰有些古怪。

  他因为当时接触不到高平,没有其他收获,就巴巴的把这个消息传了过来,哪知却被宁王训了顿。

  当时他也是有些灰心丧气的,不过他也没别的事情做,因此就有意无意的继续留意木兰。

  木兰在高府,说先喻不是先喻,说下人不是下人,说是知交好友吧,又不像,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但是他又没有证据,又因为先前被宁王训斥过,渐渐的也有点心灰意冷了。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木兰竟主动找到他,让他代为和宁王联系。

  也就是因此,宁王才知道,原来高平这次还带着初芽的位嫡系

  关于初芽的事,宁王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不过知道的并不清楚,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朝中有很多声音都在乎初芽,宁王在人前也是如此作态,但其实她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初芽再怎么样,也不过是路之地,有如何,没有又如何只有登上大宝,那才是真正的坐拥天下。

  她后来之所以还和木兰有联系,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木兰和高平有结盟,能挖高平的墙角,她是非常乐意的。而关于木兰当时提出的种种联合,她当时却没太放在心上。

  不管再怎么说,她都还是大雁的王但是现在

  她有沉吟了片刻,想到那个在皇宫中的“皇女”,想到王梓山近来的冷漠,想到现在在锁玉路春风得意的鹤翔。

  她终于咬牙,开口:“给那边传信,就说,我同意了当初的协议”

  桃先喻愣,立刻应是,她并不知道什么协议,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随着皇女的出世,宁王的势力也多受打压,但是往初芽传个信息还是没问题的,因此半个月后,木兰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拿到消息的时候,木兰正站在总管府的书房外,或者说,原本的书房外,因为这里,和府里的很多地方样,还是片焦黑,那天,被煽动的民众冲进总管府,在搜寻李初不果后,开始搜刮府里的东西。

  贵重物品已经被李初带走了,但府里的桌椅对普通民众来说也是贵重的,开始只是两个人随手拿些小东西,但很快这种随手就成了光明正大的抢夺,而到了这步,放火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好在当时天气寒冷,那两天又正是刚下过场春雪,府里也多有防火措施,否则这个总管府恐怕已被烧成灰烬了,但即使如此,很多地方也是断垣残壁。

  木兰站在那里,想起自己当初和自家母亲的对答,想起自己在这里处理过多少公务,熬过多少个夜晚,而今天,这些都再也不能复制了。

  云涌 中

  第三十七章

  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四月,就算是在初芽,在中午有太阳的时候,也是片暖洋洋的,而此时,木兰站在这里,却只觉得寒冷,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意,这股冷意,已经纠缠他快两个月了,从他踏进初芽的领地,或者说,从他听到初芽各地明确的消息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寒冷。

  走这步初芽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没有想到,初芽会变得这么混乱。

  当围在总管府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其他地区,包括军队也开始有怨言。煤炭不够,军需自然更为匮乏,虽然还不至于哗变,但总是会有影响的。

  掌控力强的将领还是压制住军队,但原本就懒懒散散的,或者原本就令士兵不满的将领的军队就难说了。

  当然,事情还没有恶化到杀官反叛这样的地步,但在上官的命令下拖延拖拉甚至出工不出力却是常见的。

  当军队不能及时赶到,只靠县衙里的衙役又能做什么在片混乱中,最多也不过是靠着地利弓弩勉强护住县衙罢了,对于其他地方发生的暴乱抢劫则完全是无能为力了。

  在最混乱的时候,甚至会有人去砸开商家的门面去抢夺自己需要的东西,若是商家早步将物品转移了,他们也会将里面的桌椅柜子劈开砸碎的带走,特别是那些贩卖煤炭的商铺,有五成以上都被人纵火烧了。

  到处是抢劫,伴随着抢劫的,就是流血火焰。这个冬天很冷,很多人都在这个冬天被冻死了,而其他还活着的,仿佛也都变成了厉鬼。

  那个富庶稳定的初芽仿佛在夜间崩溃了。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愤怒的,他咬牙切齿的叫着李初的名字。您下载的文件由 .27 .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煤炭匮乏非议,这本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有种种原因,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事情会恶化到这步,完全是李初调度无方,在最初可以轻松解决的时候,她只做了激化矛盾的事情,在要施展雷霆手段的时候,她却软弱无能,在最后需要她站出来和众人共度难关的时候,她却带着总管府的财宝和自己的家眷,在总管府百年来培育出来的亲兵的掩护下逃跑了

  无能至此,罪该万死

  这次,他是真正的对李初愤怒了,就算是当他听到李初上位的消息的时候都没有如此。

  但在与此同时,他知道,自己真正恨的,真正怨的,还是自己。

  就算高平手段高超,但若没有他的配合,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地步,李初就算无能,可若不是他动用力量,初芽也不会在两年的时间,被高平渗透到这地步。

  早在最初,他就迟疑过,他就犹豫过,他就想过如此算了,但最后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放心,于是争了,抢了,结果,却是如此。

  是的,他有信心能令初芽更富庶,他有信心能令初芽更安稳,他有信心,能令初芽在夹缝中生存的更长久。

  但是,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被破坏的东西,不会复原。

  “小姐”

  王寒佑在他身后开口,木兰回过神:“王姨,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吧。”

  王寒佑愣,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犹疑,木兰嘴角勾起,慢慢的开口:“我听说府中的亲兵已经将大小姐护送了过来,不知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王寒佑没有出声,木兰又道:“虽然大小姐还年幼,但也是我李家嫡女,自当继承大总管的位置。”

  “小姐,如此不妥,小姐以后自然会有嫡女嫡孙女的。”

  两人的话都说的有些含糊,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木兰的意思,是扶持李初的嫡女上位,这步自然有诸多好处,李初虽然弄的有些天怒人怨,但毕竟已在位两年,也是有自己的亲信的。

  更何况,当初李初之所以能够取代木兰,决定性的因素也是因为她不是女子,现在木兰扶持他的女儿的话,那么就算真正手掌大权的是他,也可以抵消很多人的排斥心理,毕竟皇帝年幼,而由老皇夫垂帘听政这种事,从古到今都是有的。

  但是这个方法也有诸多的弊端。现在李初的女儿还年幼,自然没什么,但是等她将来长大,必定不可能和木兰同心。届时她又有名份,又有女子的身份,要取木兰而代之并不是不可能。

  般的老皇夫在和成年皇帝的争夺中失败,还有可能只是被软禁被拘囿,但木兰和她几乎可以说是有杀母之恨,若是有日她手掌大权,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木兰

  因此王寒佑的意思是让木兰直接上位,虽然说消息灵通的,有些地位的恐怕都知道木兰的真实性别了,但是对般百姓而言,他还是他们的大小姐

  至于将来的子嗣更好办,等初芽平定后,木兰找个还和心意的女子,让对方女扮男装也就是了。

  “王姨,我心意已决。”

  王寒佑心中叹了口气,此时暴乱初平,木兰的声望权势正在最高点,就算有什么不满也能弹压的住,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机了,但是现在看来,木兰是宁肯冒险,也不肯走这步了。

  “尊主的嫡女”

  木兰摆手:“以后,还是叫大总管吧。”

  王寒佑愣,应了声是,初芽最初的尊主就是叫大总管,府邸也称总管府,只是后来慢慢的就叫成了尊主,到了李初这里,就堂而皇之的在各个场合用上了“尊主”的称号,想来照这样发展,再过几年,就要改成王了。

  而木兰现在让再改成大总管,显然是表明初芽是没有称王的心思的,不管这是种姿态还是有别的原因,王寒佑都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言,因此当下就道:“大总管的嫡女已被接到了书院,正有专人照顾。”

  初芽前期马蚤乱,很多地方,特别是府衙都遭到了破坏,只有书院保存完好,因此在暴乱平息后,些官员的家眷,也在那里暂时避难,而李初的嫡女,也被安排到了那里。

  木兰点点头:“让人备车,你我去迎接。”

  王寒佑应了,打了个手势,自有人去准备了,正说着,就有个人过来,在王寒佑耳边说了几句,又交给她封信,王寒佑打开看了,面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小公子,是文松的信,鹤翔拒绝了。”

  木兰点点头,倒没有太沮丧:“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如此来,我初芽”

  “王姨不必如此担忧,鹤翔虽然拒绝了我们的提议,但却不会轻易出兵。”

  “但我初芽正在虚弱之际。”

  “虽是如此,鹤翔却也有三个顾虑的。第,她刚刚拿下锁玉路,就算路披靡,也是需要消化巩固的,否则刚拿下的成果,就有可能化为乌有,百年怨恨更成了个笑话;第二,我初芽在她的腹侧,是她的心头之患,但何尝不是她的保命符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她应该还是知道的;第三,大雁朝中局势莫测,她能取锁玉路获赏,但若是再来取我初芽,恐怕就是获罪了”

  他说到这里,冷笑了两声,他当初之所以被那么多人联手反叛,固然是因为他不是女子,但何尝又不是因为他将初芽的诸多事务梳理整齐了,那些人觉得有他没有他都样了

  听他这么说,王寒佑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如此,却是属下多想了。”

  木兰道:“也不是多想,鹤翔虽然暂时不会动我们,但再过两年,待她梳理好整个锁玉路,却是难说了,该有的准备,我们还是要做。这百年,眺国固然没有了当初的霸气,柔然也是越来越小气,大雁除了鹤翔这支,都不堪重任,但我初芽”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王寒佑也没有接口。

  因为处在大雁和眺国的夹缝中,再加上地狭物稀,初芽直走的都是精兵路线。

  最好的马,最好的刀,充足的粮饷,虽然不能说没有吃空饷的,虽然同样有苛刻士兵这样的将领,但是只从待遇方面却绝对是最好的。

  他们并没有想过自家的军队能和眺国大雁的相抗衡,但却总以为,占着地利,还是能保初芽时无忧的,而现在看来,初芽的军队在这百年中样糜烂了。

  即使这次的事因为李初处理不当,但作为军队,不遵号令,已是腐化的征兆,今天会因为对李初的不满而拖延,下次,会不会就因为贪生怕死,些利益,而就置初芽于不顾

  想到这里,王寒佑心中也是凉,她正要说什么,又有人走了过来,来到木兰面前几步外停下,单膝跪地将个信件呈上。

  木兰伸手拿过,看了之后笑了起来:“虽然那位平西王不愿和咱们合作,但大雁京城却有位找了上来呢。”

  云涌 下

  第三十八章

  因为锁玉路的回归,大雁上下都呈现出种欢腾的气氛,而安乐帝也趁机提出了将皇女册封为太女。

  在皇女满周岁的时候,安乐帝到太庙上香,将皇女的正名写到了名册上:曼刹。

  这个名字,还带着点肃杀意味的古怪,后世还有人说,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凤巢二十七年才会如此不太平,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意味还不定,但最初这两个字只代表着吉祥如意。

  多少道姑尼姑钦天监的监司并大儒,都参与到了这个起名活动中,到最后,安乐帝还是用了曼刹,这在佛教中,有避凶呈祥的意思。

  要说皇女还年幼,按照般的规律,是应该等她年龄稍长,灵智开了之后,再说册封的事情,毕竟就算安乐帝只有这个女儿,但也不能真册封个白痴为太女。

  但安乐帝哪还能等到皇女读书认字虽然这是她唯的女儿,但是没有太女的名号,也还是没有名分的。所以趁着这次大胜,安乐帝也少有的摆出了强硬的姿态,再加上王梓山的配合,终于最后定下五月六日,举行仪式。

  而随着这个日期的敲定,高平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安乐帝会这么急着册封皇女,那自然是因为她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她,难道还真能等到安乐帝下旨再走有的事情,就算是心里不痛快,表面上还是要做的漂亮的。

  这个时候的高平是纠结的,不仅是她,高家家人都可以说是纠结的。

  林若鸿是在二月有孕的,按照般来说,他应该是在五月到七月间产下晶卵,这也就是说,高平是有机会亲手将自己的这第个孩子挂到多女枝上的。

  但是,般来说,晶卵最好是在父亲体内生长四个月。若是只有三个月的话,会有点早,真到了五个月,又会有些迟,特别是对第次怀孕的男子,五个月的晶卵是非常危险的。

  若是林若鸿是在五月的时候产下晶卵,那么高平还能参与下孩子的事情,若是等到六月七月,恐怕就是不能的了。因此高家家人都是,既希望她这个孩子能早些成熟,又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健康,当然,最希望的还是安乐帝能多支撑些时间。

  最近安乐帝精神矍铄,连连施展手段,从后宫到朝堂都有多种安排,而且几乎日日出席早朝。

  安乐帝向不是勤勉的皇帝,讲究与士大夫世家共治天下的大雁也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那种君权集中的模式,因此安乐帝般是只上大朝,而不出席小朝的。

  但是现在,安乐帝几乎日日出席小朝,就算有哪日不出席,也会召臣子到宫里说话,因此就连些消息不灵通的,不知道安乐帝已经在服用红丸的人,也都看出有些不妥了。

  所以虽然全家都瞒着林若鸿,但其实高太尉和高老夫君已经开始在为高平调配人手,整理东西了。而高平也尽量放下手中的其他事情,专心陪在林若鸿身边。

  只是虽然她日日和林若鸿相对,却还是看不出他怀孕的征兆。

  肚子没有大,身体也没有浮肿,就是稍稍胖了点,但那也是补出来的。有时候高平也想扒开林若鸿的衣服,仔细的看看,但自从确定了怀孕后,林若鸿就穿的严实,和高平,别说亲昵了,最多也就是拉拉手。

  若是高平想再做什么亲热的动作,林若鸿就会婉转的提醒她“不行”,“切要以孩子为重”,副她非常急色的样子。

  高平虽然也问过太医,但那太医说别的也就罢了,说男女怀孕之事立刻就开始了文言加忽悠,高平听了半天,再加自己分析,也只得出个“那种事最好不要做”,至于为什么不要做,做了会有什么后果,则根本连提都没有提,男人怀孕之后,个月会怎么样,两个月会怎么样,更是没有说。

  因此高平就算好奇,也只有暂时忍耐,只是见林若鸿那直是那种行动从容的样子,她有时候还是会有点疑惑,这样就是要有孩子了那孩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啊。

  不过再想想,觉得这种方法若是能推广到她所来的那个世界,绝对可以说是大福利。

  当然,这些都是她闲来无事的乱想,过后还会小心的陪着林若鸿,和她起猜测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这日,两人正在起下棋这些年下来,高平的棋艺虽有进展,但还是被林若鸿欺负的水平,好在她也对此也不在意,因此就算输的凄惨,也不过笑。

  当然林若鸿也不会下手太狠,最多赢她个几子也就罢了。

  两人边下棋边聊天,正说着外面就有人来报,说蓝春海在石松院等她。高平愣,还没开口,林若鸿已道:“既然是蓝先喻找你有事,妻主还是先去吧。”

  高平点了下头:“那我去看看。”

  她说着站起,向外走去,边走还边有些疑惑。

  蓝春海的后院直硝烟不断,这次因为要和她起到代州,蓝春海也是要将家眷都带走的,大小夫君起上,更是天天的鸡飞狗跳,现在简直都快成了高府的个笑话了。

  回到自己的石松院,蓝春海正在正厅喝茶,有寿如意在旁边陪着,看到她,蓝春海连忙站了起来。

  高平和她打了个招呼,笑着坐下,拈了个干果吃了,才开口:“说起来也有段日子没有和春海相聚了,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吧,会儿将怡斌也请来。”

  怡斌是刘欣的字,这些年几人相处融洽,自然没有当初那么客气了。

  蓝春海面露愧色,自回来后,她就因为家中琐事焦头烂额,虽然高平没说什么,但的确是她失职,当下惭愧的拱了拱手,道:“小姐,我这里收到封平西王的信。”

  高平愣,当初和鹤翔做生意是由刘欣出面的,因此之后的联系接触直也都是刘欣在做,怎么这封信却跑到了蓝春海这里

  “属下也有些疑惑,不过这封信却是由朱家传过来的。”

  她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高平接过看了,印鉴标记都是没错的。

  “这位殿下做的也不容易。”

  高平叹了声,打开了信,这封信是由朱家传过来的,从这点来说,就比较可信了,毕竟朱宁可以算是最早与她合作的商人,再加上这种印鉴她还用上了点现代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