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四下“咕咚咕咚”声响不绝,众丐纷纷倒地,心中惊愕:难道是红灯教犯来了,终也“咕咚”声,摔倒地上。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73
第二十六章千年火龟
等得祝雄风醒来时,睁眼看,身旁站着位削瘦的老丐,正看着自己笑得妩媚招展,面爬起,面愕然。
忽听削瘦老丐笑道:“祝公子,怎么忘记了我”祝雄风想了半晌,拍脑门,恍然道:“百花仙子,是你,难怪那阵香味来得突然,莫名其妙就中招了,原来是百花奇香散。”
廖百花道:“算你还有记性。”祝雄风道:“仙子,你施放百花奇香散迷倒众丐,是为的什么”廖百花踢了脚地下个老丐,道:“还不是为了他。”说话间,脸上笑容不见,换上副怨恨之色。
祝雄风看到地上的乞丐是贺长老时,便即明白。
廖百花道:“我只在乎姓贺的,无意为敌于整个丐帮,还望公子代为保密。”
祝雄风当然晓得事情的厉害性,当下点头允诺,廖百花大喜,又递给他只瓷瓶,道:“这瓶百花四季酿烦请公子给他们解除迷香,我先走了。”
祝雄风先解了桃源四义的香毒,待四人醒后,五人分头给众丐闻“百花四季酿”,在众丐苏醒前,祝雄风同四人边行边谈。祝雄风谈及自己的打算,并恳请四义帮忙打听玉宛青的下落。
四义安慰开导他番,他才重新振作精神,倒是剪刀不意间想到铁拐惨死难掩悲痛,祝雄风反倒安慰起她来。当日行五人同吃过饭,闲聊片刻便即分別。初始祝雄风尚担心剪刀的安危,见有匕首陪伴也就宽心。
此后两个月内,祝胸风遍寻了中原的大山名川,但次次失望而归,玉宛青就好似突然间躲了起来,连半分消息都没有,他次又次地失望而归,次又次地满怀着希望踏上新的未知旅途。因为他坚信:玉宛青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也许同自己样,正费尽周折地四下寻找自己,他做梦都盼着有朝日二人能在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
然而江湖上日趋动荡不安,这种相遇有期吗两个月内,他经历过太多的磨练,在与红灯教以及所谓的侠道人士的反复激战中,他的心反而更加的坚强不屈,更加坚信终有同玉宛青相逢之日。
这日,他来到了太湖边上。
秋雨连绵不断,他心中阵哀怨涌现,远眺太湖胜境,看轻波浩渺,听秋风呜咽,故地今番重游,景物经过季节的变迁,已无上次的陶醉与恬然自乐。何况,心中思念陡长,怎能将息意切切情依依,独旧时倩影难觅
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昏淡,祝雄风站在太糊之滨的树林暗影下,面湖而立,久久凝立不动。湖面上白帆飘飘,水鸟乱飞,他不由得自语道:“此情已待成追忆”
却在这时,背后有人说道:“睹物思人,情炽赋词,祝贤弟,原是性情中人。”祝雄风蓦然惊觉,回头看,只见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见他锦衣华服,其貌不俗,逐笑道:“原来是董兄,却也有这等闲情畅游太湖。”
来人董妙道:“闲极无聊,偶至此处不想得遇贤弟,真是巧极。”祝雄风道:“董兄闲游至此,怕不止游玩散心吧”董妙似笑非笑,道:“贤弟快人快语,料事如神,此次你我不谋而遇,定是冥冥中天意所助了。”
祝雄风浅笑道:“但愿如此”
突然间,十余丈外传来阵细碎的纷乱声,二人相视笑,同时隐身侧太湖石后。
不多时,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五个人出现在了湖边,那走在最前面之人,风度翩翩,竟是如意坊的欧阳雁笑,只听他说道:“绝过错不了,话将出口,怕不齿于人,在下暗中跟踪他日有余,猜知那东西便是在太湖中。”
另个人接道:“龙哥,你不是说个时辰前看到他向湖边走来的吗此话可真。”祝雄风不识此人,但那“龙哥”原来是洛阳龙门的龙千里。
只听龙千里道:“在下说话向来言之确凿,不带半分虚假,个时辰以前确是看到他向这边走来,当时,丐帮袁堂主也在场。”
袁堂主喜形于色,接口道:“正是如此,那祝雄风骑着匹黄彪烈马,气定神闲,奔驰而过,纵然老化子眼光差极还有鹰眼在场,听他说说看。”
祝雄风心中好笑:我何时骑马过来的,这袁堂主胡言乱语,却为哪般这时听得有人干咳两声,他抬头看,只见身穿黑衣的贾布挤到众人前面,翘足向湖面看了看,说道:“不错,袁堂主所言极是。”
那位祝雄风不识之人,又道:“既然欧阳少侠,龙哥,袁堂主,鹰眼都讲说祝雄风已到太湖,为何不见其影踪呢”
贾布道:“说不准他早已坐船离去了。适才在下仔细看过了,湖面那只船头站立之人,形貌极像,原来他早已上得船来,事不宜迟,我们易尽早行动,切不可误了捕龟时机”
那人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也言捕龟”
贾布道:“看看怎是可以吧”
祝雄风心想:贾布虽说武功不入流,但为人豪爽极够义气,结交甚广,何以在这人面前如此敬畏而这人能以如此口气说话,显然绝非泛泛之辈。这人会是谁呢
忽听贾布喜道:“看船来了”
祝雄风循声看,果然看到八名黑塔般的大汉齐肩扛着只油木轻舟,健步奔来。这八名大汉上身不着寸缕,挥汗如雨,气喘嘘嘘,他们奔到湖边,轻轻将船放入水中,言不发,恭身候在旁。
龙千里道:“还是欧阳少侠想得周全。”
欧阳雁笑不无得意,道:“各位,上船吧。”
船虽不甚宽敞,坐七八人绰绰有余。八名大汉中下来二人,四臂摇橹,船如飞而去。
祝雄风走出太湖石,摇头喟叹道:“他们竟然比我还急,董兄,前面渡头倘有驳船,不如你我也去看看他们如何捕龟”
董妙笑道:“就依贤弟”
二人来到渡口的驳岸上,刚巧见到艘大船离岸驰去,船上竟有黄山派,泰山派人。
祝雄风暗想:连黄山泰山两派都动了捉龟之心,可知整个江湖上必定都已惊动。火龟虽神奇,但寻起来难处尚多,即便持有火龟图也非按图索骥所能得。看来散布消息之人绝非本着善念,而是要借此在太湖上掀场血雨腥风。何况,红灯教未除,忧患尚在,若是红灯教暗中设下圈套,其后果难以预料。
船顺风顺水,半个时辰即到了太湖中的西山,但见山上古木参天,奇石嶙峋,千岤百洞散布其间。山下杂乱地泊着许多船,俨然次大的聚会。
二人下船后,祝雄风发了会儿呆,董妙机警地四下看看,沉思片刻,冲祝雄风笑笑,独自离去,祝雄风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忽然阵怅然涌上心头。
西山乃湖中第大岛,岛上重峦叠嶂,多奇洞怪石,草木清华,派世外桃源景象。春秋时,吴国夫差曾据此练兵,并作为休闲之地,大兴土木,始自出名。可是实在难以把它与千年火龟相连,更难以与即将出现的杀戮相连。
祝雄风临风当歌,只觉心潮澎湃,久难平歇
月斜半空,清辉遍地。
蓦地,丝琴音破空传来,音调清畅悠扬,但不失幽婉。
祝雄风心神震,凝神望去,只见半山腰处,灯光点点,飘摇不定,琴音正是发自那里,直如天籁般引人至深。行有数十丈,前面是处古朴幽深的庭院,月亮似乎正斜挂在处亭台的飞檐上。
朦胧的雾气中,亭台正中端坐位素衣女子,纤纤十指,拂弦捻节,丝丝忧怨宛似秋泉之水,清澈地流淌着:
“庭院深深,片孤芳香独傲。
心难静,难自赏。
容颜易变,花开花谢,芬芳调零尽。
伤愁片,为谁知”
唱这首曲子者,显然心情郁闷,烦结于心,以至寡欢愁楚。
祝雄风神情大变,心乱如麻,不觉轻呼道:“是依依吗在下祝雄风,恳求见。”
只听琴音忽滞,随即个喜悦的声音,道:“即是祝大哥,快请入内叙。”
祝雄风理理衣衫,款步入亭,欧阳依依袭白绸衣衫,薄云轻风,配着玉配神雕般的面相,有着空谷幽兰般的清纯脱俗,她正襟端坐于琴前,莞尔笑,十指拂动,首玉楼春在琴弦之间弹泄出来。
首既终,欧阳依依道:“祝大哥莫非早就忘了小妹,何以这么久都未有音讯”
祝雄风道:“依依”他欲言又止,在这霎那间脑中浮现出玉宛青来。他深知像依依这样才貌双全,足不出户之人,用情极深,旦付出势难抑住,他对自己当日情乱意迷中流露出来的仰慕之心,深感歉疚与不安,可他又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少女特有的自尊心。
只听欧阳依依道:“祝大哥可知那日别后,小妹心中的思念之情吗”心迹表白,览无遗。
祝雄风当然明白,那日他追石秋凤误入如意坊时就已经深深觉察到了,如今听她亲口说来,心神荡,说道:“依依,大哥也直挂念着你。”
这本是他的心里话,但话自出口始觉不妥,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再有半分的爱慕情绪表露,否则只会让她陷的更深,反而害了她。
欧阳依依泪花晶莹,道:“小妹将死之年能获大哥挂念,此生无憾”言语戚戚,行清泪终于沿粉靥滚下。
她玉指拂琴,琴音顿起,却是古曲梁祝,她情之所及,忧怨而生,时间绵绵情意全诉诸于琴。
祝雄风暗想:如此佳人,上天竟忍心降罪,天理何在依依,你等着,大哥定寻得火龟,定拿来给你治病
欧阳依依突然连声咳嗽起来,手指剧烈颤抖,但她毫无停下之意,依然弹了下去,终于俯于琴上被两名闻声赶来的少女搀扶下去。
祝雄风看到这幕,心中似有团火在燃烧,人的七情六欲中,爱无非是最复杂,最真挚,最难以把握的情感。他深深眷恋,爱着玉宛青,但他每次面对欧阳依依或直接或间接的感情表白时,又总有某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牵挂,还是爱意,抑或是同情。
他说不清楚,也不知是如何离开的那处庭院,他心中乱成团麻,盲目地四处游荡。蓦然间,风中传阵兵刃相撞击的声及叱骂呼喊声。这声音让他迷乱的心中油然生出了警觉,他辨识方位,抖身直迎而去,越过两处小桥,穿过片枫树林,陡见面前有人混战起。
只见刀光剑影,人起人伏,不时有人惨叫,不时有人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毫无休止的杀机。
只听混战中有人喊道:“既然我们都是为火龟而来,索性联手起来,岂非更好”
对方人哼声道:“风满楼,你做梦哼去年让你侥幸逃脱次,不信今日还有好运气。敝派本就同你有着深仇大恨,更想不到你会同红灯教沆瀣气,干起助纣为虐的勾当,道爷今日绝不会再次放纵于你。”
风满楼恼羞成怒,道:“松原,黄山大会上你剑法不精,败于在下,谁知,你虽心中愤愤不平,却没有胆量同在下对公平决斗,而是不知羞耻地施出卑鄙的伎俩,差点让在下着了招,哼哼此仇此恨今晚正好讨个理字。”
祝雄风暗想:公平府血案后,松原闭关修炼,既已复出,想必练成了更厉害的招数。
正想着,只听得“当”的声大响,火星迸射,陡听风满楼“啊呀”声,接着松原喝道:“哼想走吗看剑咦,什么人”人接口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吗”松原恍然道:“原来是风雷七锤。”
叶流星道:“不敢听说松原掌门闭关数月,又悟出套犹胜天龙剑法的剑法,今夜月朗星稀,叶某正有意见识番。”
松原斜视风满楼眼,道:“那位风大侠已经有幸见过了,叶大侠若是有心指点贫道,也只好不自量力了请”振腕之下,剑尖挽起个半弧,“刷”的声,挑向叶流星。
叶流星斜身后纵,让过松原的剑锋,右臂后振,“怦”的声,流星锤打向松原面门。松原侧头闪过,招“仙人指路”直取对方双目。叶流星便出招“铁极桥”避开,口中喝道:“好,好剑法”二人起战了十余招。
突然间,松原“啊”的声,怒道:“叶流星,你锤中加剑,想不到你会暗剑伤人。”
叶流星大笑道:“你我决斗,生死相搏,无关乎手段,何况,你堂堂泰山掌门,嘿嘿,都能用国色天香这类下三滥手段。哈哈,我是魔教中人,又有什么手段不能用出来,看剑”
松原怒斥道:“叶流星,你丢尽了叶家的脸面。”
叶流星收回递出的剑,勃然怒道:“我叶家的脸面关你屁事哼哼,叶某今日倒要好好会会你的天龙剑法,看直,你剑法中的那处致命的破绽有天弥补得上。
松原心神凛然:他何以会知本派天在剑法中有处致命的破绽公平府血案当晚,正是这点破绽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本是派中机密,他是从何得知难道那蒙面人就是他这不可能,但想到那个天龙剑法远在自己之上的蒙面人,不由激冷冷打了冷颤。
叶流星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他锤出如流星般迅捷,但他的剑却是缓缓递了出来。
松原不敢有半分怠慢,疾风骤雨地连攻三招。
叶流星微微笑,剑至中途突生奇异的变化,他那平直无奇的剑锋让出中宫,以招无与伦比的快剑,走偏锋,斜斜撩起,只听得“当”的声,两剑相交铮鸣不绝。
松原后纵步,惊声道:“想不到你在剑法上也有不俗的造诣。”
叶流星道:“不敢当承让能遇到道长这样的剑道魁首,叶某荣幸之至,平时闲极无聊,挖空心思想出的几招粗俗的剑法倒有班门弄斧之嫌。”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74
松原心想:这样惊世骇俗的剑法也算粗俗,那我苦练三十余年的剑法岂非拿去砍柴也不值只是他素来以锤法名动江湖,剑法又是自何学来他刺出的剑平淡无奇,却隐含着股奇异的力量,乍出剑,就让人坏茫倒忠臁]氲厮窒肫鹆酥卮醋约旱纳衩孛擅嫒耍慕7耪嬲娜米约壕澹盟扑慕7ㄗㄎ馓炝7ㄋ罚恳徽忻恳皇骄谷欢寄苷季菹然6挥卸蕴炝7巳挥谛闹耍趴赡茉诔鼋嗌鱿嘤攵缘谋浠游侍煜录溆钟屑溉丝梢粤分撂炝7木璐Γ孔萑煌笛В且仓皇瞧っ糠郑先徊豢赡芟袼茄某錾袢牖祭聪肴ィ坪蹙椭挥幸桓鋈擞锌赡埽蔷褪鞘俣嗄甑氖Φ芄怂煞纭
就在这时,忽有人嘶声叫喊:“蛇,啊好多的蛇”
松原回过神来,向地上看,大吃惊,月光下,只见数以百计的蛇向己爬来。其时,秋天已至,群蛇该当入洞冬眠,天下间能打破常规,驱蛇而动者,只有大理蛇王古月锋。松原小心翼翼地后退,不时四处打量,果然见到古月锋神情木然地站在蛇阵后面。
只听古月锋阴森森道:“故人相见分外热情,诸位好雅致,难得聚此,怎的忘了约上老古呢由此可见你们为人也太差劲了”
众人沉默无语,对古月锋都心存忌惮。此时静寂无声,四面“沙沙”之声越来越响,空气中的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松原曾吃过毒蛇的亏,现在犹有后怕,他招招手,泰山派干弟子全部聚成圈,以防遭受不测。
风满楼适才伤在松原剑下,窝了肚子气,正愁无处发泄,乍见到古月锋这么嚣张,气不打处来,瞪着古月锋,道:“古月锋,中原之地岂是你横行的,识相的话,赶紧退开,否则,你该知道同红灯教为敌的下场”
古月锋道:“岂敢岂敢老古快意江湖,惟独好美女与蛇。去年偶遇玉面桃花,念念不忘,老古痴情难禁,便在中原大地,不辞劳苦寻寻觅觅,偶经此处,本属无意,不料打扰各位了。”
风满楼冷笑道:“凭你也配得上为玉面桃花犯痴,你也不看看你那付德性。”
古月锋道:“老古当然明白”
风满楼道:“既然明白,还不滚回大理”
古月锋道:“老古虽然不配,但比起你这个辜负佳人厚望,与杀师仇人鬼混之徒要好得好。”
风满楼最忌恨别人提及此事,登时大怒:“古月锋,你既不听良言,可休怪在下不给情面。”说时,身子晃,欺向古月锋。
古月锋抖身飞起,挥动蛇杖荡开风满楼的剑,左袖挥,道阴柔的袖风卷向风满楼。
风满楼知道同古月锋交手要十二分的警惕,他长剑甫碰蛇杖,登时感到股阴寒之力传来,不由得吃惊,接着股阴柔的袖风触肤生寒,心想:好厉害的“七阴九寒功”,心念至此,猛提丹田之力,想用体力的阳刚之力逼开阴柔的袖风。
岂料,古月锋左掌扬,又劈来道掌风,这道掌风较之方才的袖风强悍数倍。风满楼感到寒气袭面,身不由己倒飞出去,摔于地上。
叶流星因事发仓猝,已是救之不及,奔到风满楼近前看,只见他脸上凝着层如霜似雪的东西,浑身轻颤不已,这下子倒吸口冷气,怒道:“古月锋,你好毒的七阴九寒功。”
古月锋脸的不屑,哼声道:“普天之下还无人敢在老古面前放肆嘿嘿,谁人不服的,就报上名来,嘿嘿,老古我干脆巴掌送他回老家。”
叶流星肺都要气炸了,他是何等威风,却也不得不思量下古月锋的毒蛇,面对挚友丧命,虽说怒不可遏,口怒火呼之欲出,但终究还是忍了回来,没敢发作。
忽听个悲戚的声音疾呼:“还我师兄命来”话声未毕,就见阴晦的树林疾奔出人,青丝飘飘,发带飞舞,奔行中,道剑光狠狠扎向古月锋后背。
古月锋正在狂妄兴头上,猛觉背后剑风袭来,想也未想,挥杖后格,“当”的声,荡开来剑。哪知来人因恨火心中烧,出剑甚是劲急,古月锋,虽挥杖荡开来剑,但绝未料到来人剑势不绝,第二剑霎那间又即刺到。古月锋说什么也未想到第二剑会如此神速,慌不迭中向前急冲半步,向右侧横闪,转过身来,瞪圆双眼看着来人,喜道:“玉面桃花,老古就知道是你,呵呵”
姚牧歌把心横,连人带剑撞向古月锋。
古月锋闻得香风灌鼻,不由心花怒放,张开双臂迎向姚牧歌,姚牧歌长剑挺,“噗”的声,刺入古月锋左肩胛上,古月锋神情大变,嘶声道:“你,你”右手横杖打向姚牧歌。
姚牧歌腕上用力振动剑柄,向后倒纵。
与此同时,林中飞出人,闪晃之间,赶到了姚牧歌面前,左手捏住了古月锋的右腕,用力拗拉,“喀喇”声,古月锋右腕断折,“呛啷”声,蛇杖坠地。
古月锋痛得“啊呀”声,左手箕张仍旧抓向姚牧歌,不料眼前身影晃,股大力当胸压来。这股大力直似座小山似的,压得他连喘息都感困难,身不由已腾腾倒退数步,屁股坐在堆蛇上,他恼怒不已,双手抓起地上的蛇向前掷去,口中“荷荷”怪叫:“你们谁也休想活着离开西山。”说时,身子前倾,头自着地身子倒立起来,脖子缩伸之间,以头着地向前疾冲,口中发着阵让人热血如凝的怪笑,随着他的怪笑,四周传来阵急促的“沙沙”声,游来无数只昂首吐蕊的蛇。
松原,叶流星两帮人方才还斗得不可开交,但现在性命攸关,生死与共的当儿,早已忘却前嫌,化敌为友,协心同力,共抗毒蛇。
姚牧歌温情脉脉地望着祝雄风,如水的目光让他再也不忍说出责问的话来。他虽然直想问她在泰山时杀死松涛,在玉宛青身上下毒有何居心,可是旦遇到了,不知何故非但说不出半分责怪的话来,反而被她看的心中荡,但随即被此起彼伏的三两声惨叫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群蛇在古月锋怪笑的指引下正发动攻击,在数以百计前仆后继的毒蛇攻击下,任你再厉害的高手也全无施展余地,转眼之间,已有七八被毒蛇咬中倒地哀吼又被随后被赶上的蛇,缠绕,狂咬,惨吼不已,不久便即毙命,面目全非,极是恐怖。
场上众人初时尚能严防以待,待看到蛇从三个方面越聚越多,而自己周围之人却越来越少时,胆颤心惊,时掉以轻心,又有两人被蛇咬中,惨叫声中软倒地上。
情况越来越不利,众人慌乱而急切,发不可收拾,纷纷落荒而逃,朝着个没有毒蛇的方向狂奔,跪在最头前之人突然喊道:“这里有个山洞,快先进去躲上时。”另外个人道:“躲在山洞里,旦毒蛇攻进来别无他路可走,岂非死路条”
众人仓惶间,俱都失却了往日的精明,犹豫片刻,俱都向洞里奔去,争先恐怕,倒生怕落后于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人管洞内是否暗藏危机,众心念就是:早些躲开这些令人生厌的毒蛇,至于其他先自不管。
有些蛇爬行甚是迅捷,在众人慌不择路向洞里奔时,有几只跟进了洞里,洞里漆黑,众人又是蜂拥而入,稍自喘气。忽听得有人惨叫,接着有人惊呼道:“毒蛇进洞了”众人顿时又乱起来,互想推挤,有人被石壁碰破了头,有人不住叱骂,有人在慌乱中兵刃不长眼,伤及别人,随即引来别人的报复,
有人兵刃乱砍地上的蛇,有人被蛇咬中,倒地哀嚎翻滚,却被活活踩死
在依稀的月光下,洞内大乱起来
祝雄风蹲在处凹进去的石壁里,无人顾及,心想:眼见大批毒蛇就要追来,他们不想法子抵御,却在这里互相厮打,这可如何是好他手拉着姚牧歌,手紧握剑柄,挨着石壁向里走去。
刚走出十几步远,突然听到身后“轰”的声大响。在众人惊呼惶恐中,洞内唯的光亮突地不见,伸手不辨五指,漆黑团,沙土飞扬,引得片咳嗽声。有人问道:“怎么回事”人答道:“他奶奶的,洞口被堵死了。”人接道:“妙极,如此来,就不用怕龟儿子的那些毒蛇了。我等幸免其害,可喜可贺啊”洞内声音回荡尖细,根本听不出话声出自谁人之口。
只听“达达”数声,有人打起火折子,火光亮的当儿,众人看清了,来时的洞口被块巨石堵得严实。洞内飞尘滚滚,洞室狭窄,数十人拥在起,都可听得见互相沉重浑浊的呼吸声。
有人忽道:“这定然是他妈的红灯教的计,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赶尽杀机。”说话的是个瘦小的道人,后背上道血槽,也不知伤于何时,正有另外两名道人帮他包扎伤口。
叶流星看了道人眼道:“道长,这话就不对了,我等同困于此,虽然不知是人为还是天灾,但不管哪种原因,我们患难与共本该同心协力,想办法脱身才是上策,怎可以在这里胡乱瞎猜呢叶某为红灯教总管,若真要赶尽杀绝,难道连叶某也不放过吗”
瘦道人道:“贫道只是猜测而已”
松原瞪了瘦道人眼,转开话题,道:“诸位,咱们进洞避蛇,那巨石突然从天而降,这显然是碰巧了。如今身陷绝地,切不可乱开杀戒,咱们应当同心协力,想办法脱身,免得困在洞内夜长梦多。洞外有蛇,幸有巨石封口,倒也不再惧怕,眼下之计,只好四下寻找,看看有无其他洞口,速早离开为妙”
叶流星道:“道长言之有理,洞内就咱们两家人,虽说如今患难与共,但总有生熟之嫌,不如这样方派出两人,四人组,四下找找看有无另外出口,西山多奇洞,洞口往往四通八达,如若找到就相互招呼声,如何”
众人齐声道:“就这样”然后方出两人,四人组四下分散而去。
祝雄风跟在众人后面,眼下众人均自顾不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边小心地前行,边想:叶流星为人机警,这样派分人手,来可以相互监督,防生事端,二来表白此举心系全局,在人心惶恐之时,多少起到了稳定人心的目的,此招高明之至。
只听听得洞内“通通”声响,众人四下散开,各人都难料洞内有无突发的变故,是以心中都有几分的惊惧,连呼吸都异常的粗重。
突然间,人先惊后喜:“快,快,这边有处洞口。”话音未落,惨厉道:“你,你这恶贼”这声惨厉发得急促,是时众人尚未走远,听得说话声全数拥向这边。岂料急中生乱,人心惶恐,兼之洞内狭窄,拥挤推扯中,情形再难控制。
最前面的大汉甩了两下没有甩开紧跟其后之人,叱骂声,侧转身来狠狠劈下刀,后面抓紧他衣衫的瘦道士惨叫声,右手滚落地上,惨吼不已。
泰山派中人见此,哪能咽下这口气立即有人趋前半步,长剑就此挺,那大汉怪叫声,软倒地上。这名道士尚未拔出剑来,背后突传来金铁击响之声,在这霎那间,洞内再度混乱起来。厮杀中,火折子跌落地上,尚未拾起,已被人乱中踏灭,惟的火光乍灭,洞内是短时的无声,只因黑暗中,敌我难分,兵刃不长眼怕伤了自己人。
但过片刻,不知谁咳嗽声,立时引来了杀身之祸,登时狂呼乱骂声又起。人人都似疯了般,兵刃乱舞,只求自保,哪里还顾及他人安危只要尚有口气在,只管厮打拼杀,但听兵刃撞击声惨叫声不绝,有人甚至用世上最绝的话骂人。
姚牧歌听及这些话脸上阵羞红,她向边挪了挪,颗心怦然直跳,突然感到股风声向已压来,愣之时,个人重重压在了身上,原来是具尸体倒将下来。姚牧歌猝不及防被压个正着,霎时间又惊又恐,刚呼出半声,立即引来狂劈三刀,虽说全砍在了那具尸体上,可也把她吓得灵魂出窍,再不敢吱声。这时听到有人呼喊声,接着“呼”的声,身上的尸体被人绊了下,滚在身侧。
祝雄风在混乱乍起之时,寻到处浅洞隐身进去,忽然听到姚牧歌的呼声,知她有异,当即现身贴着石壁,找准方向,猫腰向地上摸去,突然小腿之上阵酸痛,也不知是被踹了脚还是击了下,他以牙还牙随即踢出脚,听得闷哼声,“哗啦”阵响声,显是有人倒地时撞倒了堆乱石。
祝雄风也在这时想到:洞内敌我不分,如此冒失说不准被人乱刀杀死,死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太不值得了,不如再待片刻,等他们伤亡殆尽,再求脱身,耳听得呼啸的刀剑之声,心中却宽慰几分。他伸手向侧摸去,摸索片刻,感觉中尽是石壁及尸体或是摊摊湿湿的东西,却不见姚牧歌,适才明白听她惊呼出声,莫非出了意外,想到这里,登时吓了跳,轻呼道:“姚大姐”
“当”的声,火光四射,嘈杂中人循声砍来刀,正砍在石壁上,火光乍闪之际,祝雄风脚蹬出,那人仰面翻到,祝雄风耳听着声又声的嘶声惨呼,心中乱极。思虑再三,刚站起身子,突然被人撞上,立身不稳向后仰倒,他右腿后踏,但尚未稳住身形,脚下绊,跌倒地上,不待起身,突然腰上被人紧紧抢住,同时耳边传来“荷荷”兽叫似的声音,股草烟的味道灌来脸上,他几欲窒息,他知道黑暗中正有张嘴咬向自己的脖颈。
祝雄风心中明白,洞中之人皆因内心的剧烈惶急而意志颠疯颠狂,形同野兽无二,只消被他们制住,势难躲过劫,想到这里,内力贯处右膝骤然顶起,“喀喇”阵声响,身上之人肋骨尽裂,长声惨遭呼,弹了起来,撞到洞顶石壁,才又摔在地上。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75
他刚自舒了口气,忽听到声蚊音似的轻呼,声音渺若未闻,但他心神震,即刻想到:姚牧歌跃身而起,当即扑向那个所在。刚行几步,心念转:暗中不辨敌我,委实凶险万分,适才念之差,显些做了乱刀之鬼,现在贸然而行,实同送死无异,但是如若见死不救,于心难安,他贴壁而立。听得有道甚是急劲的风声打来,抬剑迎上,但剑自发出突觉不妙。
他长剑刺空偏转不易,而就在这时,道凌厉的劲风直撞脑门,胸口发闷,“啊”了声,“哇”喷出道血箭幸亏他感到不妙时,真力运转周身,才至在叶流星刚猛的锤下,仅受轻微的内伤。饶是如此,他还是身不由己倒退几步,倒退中又被人劈中掌。不过这掌之力也阻住了身体的狂退之势,否则撞在后面块突凸的尖石上,焉有命在
他身子左右晃,侧倒地上,只觉周身如同散了架似的痛疼难当,硬是没有吭出声来。在这种情况下,纵然再厉害百倍的高手也中束手无策。只因对手难辨,听见得尽是芜杂的声音,何况眼前漆黑,他的剑法根本无从施展,反倒不敌般的庸手,疯狂般胡打乱闹来得生效。
过不多时,洞内声息,越来越弱,偶尔才有两声兵刃撞击声及叫喊声发出,显然经过番拼杀,洞内幸存下来的人已经为数极少。当然能侥幸者多是些经验老成武功极高之人,经过初时的生死拼杀后,的心反倒平静下来,谁人再沉不住气,发出声来,势必难防暗中的偷袭。
洞内是死寂的沉静,祝雄风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动,他知道叶流星定然就在附近,现在胸口的锤伤还隐隐作痛,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他不敢稍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声诡异的笑声绕洞而响,这串笑声在死寂中突然响起,听者直有热血如凝毛骨悚然之感,接着,“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掌声,但听“轰”的声,洞壁上忽然燃起只油灯,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霎那间燃起了五只油灯。灯光下,只见地下片狼藉,刀剑散乱于尸体残骸间,触目惊心。
祝雄风忽然惊呼声:“啊”
只见叶流星松原二人几乎背贴背站在起,想来适才之际他们俱都屏住呼吸,不敢稍动,不让对方辨出所在方位,岂料灯光乍亮,听得祝雄风惊呼声后二人几乎同时向后退身,登时撞在了起,但是乍撞即分,趋避两旁,看着对方,喘息不停。
祝雄风四下看看,独不见姚牧歌,心头焦虑,只盼她能躲过这场劫难,可是偌大的山洞里,死者遍地,有的人甚至面部稀烂五官不辨,可见适才场厮杀是何其的悲壮,惨烈。他们固然躲过古月锋的毒蛇之祸,却是躲不过这场人为的**,以至两帮人拼杀殆尽,只是仍不知洞内是否隐有他人,以及那笑声发在何处
蓦地那笑声又自发出,“哈哈”声音越拔越高,嘎然而止,跟着个声音说道:“准备好了,洞内人个也不准走出,哼哼,尤其是祝雄风”
祝雄风鼻中闻到阵硫磺味道,心中悚然:难道要把我们炸死洞里不成好毒的计,这人是谁听声音七分熟悉,正自猜测,忽听叶流星喝斥道:“南惊云,你好大的胆,难道连本总管也要并炸死吗”
祝雄风心中动,暗叹声,心下恍然:原来是他想不到在洛阳时,计不成,又赶至这里设下这等毒计,真想不到堂堂正义府世家公子,世人敬仰,何等威风八面,却这般泯灭人性,这到底所为哪般
只听松原怒道:“南惊云,你这狼心狗的东西”
南惊云纵声狂笑:“叶总管,松掌门还有祝贤弟,你们就认命吧欧阳教主令瑜如此,在下虽有同情心,但也爱莫难助,哈哈”
叶流星怒道:“哼你这小人,教主岂会做下此等残害手足之事定是你这卑鄙小人,假传教主口瑜,来铲除异已,实现你的狂妄野心,哼你这是妄想。”
南惊云道:“叶总管,你可知圣手先生因何而死吗”
叶流星道:“哼哼莫非他也是被你用鬼蜮伎俩害死的”
南惊云道:“应该是在下奉了教主令瑜行事,在下作为下属实在是迫不得及的无奈之举,副教主秋凤鸣欲图反叛,自以为可瞒天过海,不料东窗事发,教主已经发下至尊令:凡同秋凤鸣交情甚密者,嘿嘿概格杀勿论叶总管,以你同秋凤鸣的交情,你总该明白教主的意图了吧”
叶流星侧耳了辨了辨,蓦地,锤打出,“呼”的声,在对面石壁上打出个洞来,仰天大笑:“可叹教主偏激暴戾,独断专行,连被小人蒙骗都浑然不知,以至出现今日之困顿局面,看来本教劫数已尽,为时不多了”
南惊云厉声喝断:“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悟,胆敢咒骂教主,你”
叶流星冲他说话的地方狠狠“啐”了口,道:“当年叶某看出教主乃雄才大略之人,这才忍辱负重跟随至今,不料,自当你三年前加入后,花言巧语获取了教主的信认,在你的盅惑之下,做出了多少违背人伦的惨事以至如今整个江湖侠义道中人都以本教为敌。这都是你,你动机不纯,不仅把个大好的红灯教搞得乌烟瘴气,成为人人喊打的魔教,而且暗中收买死党铲除政见不合者,哈哈,现在你终于将魔爪伸到了叶某的头上了。哼哼什么大智若愚,依叶某看来,该是大愚若智才对”
南惊云冷笑道:“你说得对极了,哈哈,红灯教上下早晚都是我南惊云的,哈哈”
叶流星道:“叶某今日就为天下,也为本教除害。”说时,流星锤直如流星划过苍穹,闪电般击向处石壁,“怦”的声,石壁洞开,碎石四溅,也透进丝的星光来。
这处洞壁极薄,叶流星听辨出南惊云的方位,骤下重击,满以为击能中,哪知南惊云委实比狐狸都狡猾,已经提前有所察觉,跃在旁,这下子他恼怒成羞,嘶声道:“动手熏死你们,快”
听得阵“嗤嗤”之声,股白烟从好洞口飘进来,见空飘散,叶流星破口大骂,南惊云个劲地冷笑。那白烟弥漫甚快,顷刻间,洞内犹如涨雾般灯光渐趋微弱,咳嗽声剧烈起来。
突然,轰隆隆阵大响,犹如山崩地裂般,地动山摇,整个山洞似乎都颤抖起来。
南惊云惊声道:“怎么回事”话音未毕,只觉地面抖动,不自禁身子摇晃,重心失,险些摔倒。
有人疾呼道:“啊不好啦,地,地裂了,妈呀老天爷发怒了”这些人平素干尽了坏事,兼之那时科学不发达,崇尚迷信,对这基本的自然灾难弄不明白,还道是因干了坏事,老天爷惩罚呢,是以人喊出众人呼应,莫不变色,吓得抖成团。
南惊云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到底对这突出其来的灾祸生出万分恐惧,再无心思指挥,转身疾奔而去。
此时,山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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