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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阅读

  然后见着yi绿衣丽人眼带不满地过来,先是意识到自己坐得离安如梦太近,不自觉地赶紧站起来离安如梦远yi些,后猜到是庄政航的内人,忙跟她见礼。

  简妍暗中打量俞瀚海,心想俞瀚海果然比庄政航c燕曾等人都有男子气概,笑道:“夫君陪着俞少爷去园子里转转吧,也免得旁人闲话。”

  庄政航做了个请,俞瀚海只得不舍地望了眼安如梦,跟着庄政航走了。

  简妍见安如梦手中拿着俞瀚海的玉佩,笑道:“俞瀚海的留下他的东西也好。”

  安如梦道:“我也给了他我的玉牌。”

  简妍yi怔,忍不住想骂人,暗想不管上辈子俞瀚海对安如梦如何,也该小心防范yi些,于是又哄着安如梦问他们都说了什么话,疑心是俞瀚海欺负安如梦年幼,说了什么甜言蜜语骗了她,又想着还是将俞瀚海那边的玉牌骗回来才算妥当。

  安如梦如今与简妍比与庄淑娴还显亲近,就乖巧地将话如实说了。

  简妍傻住,道:“你就信他起身的时候不是要反悔,而是要给你报仇”

  安如梦道:“我看见他的眼神了,他眼神是心疼我的。”

  简妍道:“你这傻子,要说也该说清楚,就跟他说是三弟那王八强迫你,你还当他当真跟你心有灵犀yi点通,你不提他就知道你还当真信自己的眼睛,若信,当初如何能着了你二表哥那王八的道”

  安如梦沉默了,手指摩挲着俞瀚海的玉佩,半响道:“我说的话他都听懂了,可见他不是王八。”

  简妍伸手按在她肩头,道:“傻子,三两句话就能将yi辈子定下来”

  “那该要多少话他看上我,我也看上他了。”

  简妍暗道自己这局外人还云里雾里,人家局内人三两句话就定下来了,又心想自己多虑了,俞瀚海上辈子能对安如梦好,这辈子应当也差不离,于是道:“定下来也好,我瞧着那俞瀚海也是有担当的。这边凉,跟我回去。”说着,又拉着安如梦起来。

  安如梦答应了,就跟简妍回去,又在棠梨阁里玩了yi日,拣了几本书,又叫人提着简妍给庄淑娴c安若思的礼,就回家去了。

  庄政航将俞瀚海送走,回头进房里百万\小说,过yi会子瞧见简妍进来蹙眉坐着。

  简妍道:“我原说她聪明,不想那样傻,这yi会子功夫就定下来了。”

  庄政航笑道:“你拉着yi张脸去看俞瀚海,俞瀚海还当你是丈母娘呢。”笑完,又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知俞家夫人意下如何,算不得定下。只是我瞧着俞瀚海那人虽婆婆妈妈,又有些闷头闷脑的,跟如梦倒是很配。”

  简妍艳羡道:“你说人家为何只要三两句话就能定下yi辈子的良缘”

  “人家盲婚哑嫁白首偕老的多了去了,他们能见yi面,不知要比旁人好上多少。”

  庄政航说完话,见简妍撇嘴,于是手中拿着书本哼哼笑了两声,然后支起腿,将持书的手支在腿上,上下打量了简妍yi回,道:“你这人,便是未嫁之身,也难寻到什么好人。你若见着金鹤鸣,定会嫌他相貌猥琐,错失太师yi个;你若见着俞瀚海,定会嫌他行事仓促鲁莽,错失将军yi个;说来说去,你能瞧上的也只有我这yi个,也只有我有功夫跟你慢慢磨,yi磨就是两辈子。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也别嫌我,有我陪着你两辈子,你算是赚到了。”

  简妍笑道:“你如今越发会说话了,连我也说不过你。”

  庄政航得意道:“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如今我万事顺遂,你要靠着我过活,便连父亲也每常来寻我讨主意,我的好也就自然显露出来了。”

  简妍见他也难得地有些意气风发,暗想还是庄大老爷原先太打压他了,叫他连话都不敢说,在家里都哆哆嗦嗦的,出外见人也难能挺胸抬头;又想庄政航这人只怕跟安若思yi般,只能夸着,不能打骂。于是道:“忘了与你说了,老祖宗闲着没事拿了你们几个的生辰八字星宿测字,说你从明儿起,连着五天不能洗头,还是赶紧现在就去洗了吧。”

  庄政航道:“什么时候祖母又信那个去了”

  “宁可信其有,我瞧着新近祖母就爱这个,也不怎么叫玉环过去打牌了。”

  庄政航点了头,随着简妍去了。

  简妍叫人弄好了热水,备好了胰子c鸡蛋等物,叫庄政航躺在竹榻上,解开庄政航头发,伸手将他头发打散,见里面零星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也不敢再拔,生怕又长多了,道:“要不弄些黑芝麻c何首乌来试试”

  庄政航道:“留着吧,我恨不得叫那白头发都长在外边,这样谁瞧见了不说我上进了。”

  简妍笑道:“如今就是没有白头发,人家也知道你上进了。”说着,又给他围上帕子,然后拿了小瓢给他舀水湿头发,“其实也不用多上进,我会织补浆洗,又会煎炒烹炸,就是yi年十两银子我也能叫你过得舒坦如意。”

  庄政航拉着她的手道:“你这话亏心不亏心,十两银子连你yi年的洗脸水也买不到。难不成,你成了黄脸婆,我就开心”

  简妍哧了yi声,推开他的手,又舀了水浇上去。

  后头简妍听人说姚氏那边的月逐来寻她,那月逐自那日给简妍酒后,就自觉与简妍算是相识yi场,每常过来请安卖乖,讨两个小钱。

  简妍给了月逐yi把钱,又笑道:“你这丫头我瞧着又孝顺,又机灵,当初怎就没跟了我”

  月逐忙笑道:“奴婢心是在少夫人这边的。”

  简妍道:“话不能这般说,免得叫大嫂疑心你。”

  月逐道:“奴婢并不怎么见着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寻常也用不着奴婢。”

  简妍心想若是月逐得重用,也不会被人指派着yi个人去送酒菜给扈姨娘。

  半夜里,庄政航忽地醒来,将简妍摇醒,道:“还有yi事忘了与你说,今日与俞瀚海说话,俞瀚海说岳父捐了两三百万两银子给朝廷做军饷。”说完,又有些不舍地唏嘘,“没想到咱们起先还为了几钱银子斗嘴动手,岳父挥手就撒出那么多银子。”

  简妍本有些迷糊,闻言清醒过来,道:“这也好,舍财保命。就是怕人家以为父亲捐出这么多,家里藏着更多。”

  庄政航道:“这倒不会,俞瀚海说岳父也不是白捐的,是想要朝廷给个好官衔,去了商户的名,好便宜大舅子跟后头的外甥去考功名做官。这几百万两是舅舅c俞家老爷c康静郡公几个做戏跟岳父讨价还价定下的,朝廷那边约摸是要给岳父yi个看着极好,但无实用的虚衔以作褒奖。想来旁人都以为岳父为了给后世子孙留个好名声,搬空了身家呢。”

  简妍不觉扑哧笑了出来,道:“也不知道父亲怎就想出这个由子。也好,叫哥哥收敛yi些,也免得他利欲熏心,六亲不认。”

  庄政航见她不心疼银子,也就砸吧着嘴可惜了两声,“咱们是看透了那虚名,只知道金钱的好,偏如今岳父又为了虚名抛去千金。”

  简妍道:“这叫因势利导,也算不上是可惜。名声银钱,哪yi样都没有性命要紧,这定是父亲跟你舅舅商议后定下来的。父亲又不是糊涂的人,上辈子定也有要收敛的意思,只是奈何与忠勇王府牵连甚深,抽身太迟,有心无力罢了。如今跟忠勇王府疏远了,又与康静公家c俞家交好,才有能耐将那第yi富商的名头去了。如此,便是那两户人家说起简家这么个亲家,也不觉丢份。”只是这般,定不合忠勇王府的意,毕竟那王府是将简家当做钱行的,简家自作主张捐银子,日后少不得要与王府生了嫌隙,yi时半会处境怕是要艰难yi些,想完又嗤笑yi声道:“你上辈子不要商家的岳父,如今可好,如你的意了,父亲买个好名,明儿个你岳父就比先前高贵了。”

  庄政航略有些惭愧地笑笑,暗想以后再问简老爷要地要铺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80c因此失彼

  第二日,简妍叫人去简家问捐银子的事,简夫人来信说如今尚未定下,叫她放心,总归不会当真将家底搬空。

  简妍闻言,心想她放心了,简锋回来不知道要如何闹呢,又想难怪简老爷要支走简锋,若是简锋在,依着简锋爱钱如命的性子,如何肯依了简老爷。

  稍后,姚氏过来抱怨说昨日白日里想寻简妍说话,偏她们园子又都关了门,连穿堂门也叫不开。

  简妍笑道:“昨日院子里来客,唯恐那客人唐突了嫂子。”因说着,又去打量姚氏身边的yi个面生的丫鬟,瞧了两眼,认出是庄二夫人身边的人。

  姚氏见她看,就笑道:“母亲将云想给我了,等着伯母孝期过了,就叫他跟你大哥圆房。”

  那云想忙羞红了脸过来跟简妍见礼。

  简妍见姚氏神情大度,似是心无芥蒂模样,也不替她多操心,只看了看云想,笑道:“二婶眼光很好,云想模样品性算得上是二婶身边最出众的。”

  姚氏笑道:“可不是吗我原就想跟母亲要的。”

  云想被两人叠声称赞,脸上浮出红晕。

  姚氏道:“云想,你去跟了露满去寻碧枝c翠缕说话,她们两个正在做棉衣,你们去瞧瞧能不能帮上手。”

  云想听了这话,又欠了欠身,就随着露满去了。

  简妍调笑道:“大嫂好大度,佩服佩服。”

  姚氏笑道:“你笑话我做什么,你当有我的就没你的”

  简妍眼珠子yi转,笑道:“不知谁要给我可是大嫂”

  姚氏啐道:“我哪有好人给你。”又悄声道:“母亲还当给我yi个丫头我就怕了她,她自是不知她儿子跟个和尚似的,圆圆那样的都不动,这个他能动了”因说到庄敏航跟个和尚似的,人又有些怅然,心想庄敏航是个和尚,自己过得也跟个尼姑仿佛,瞄了yi眼简妍的脖子,道:“你脖子上好歹再涂点粉。”然后就不说话了。

  简妍yi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定是粉掉了,于是就进了屋子,又涂了yi点粉,然后出来道:“原本就是老祖宗定下的事,二婶怎就气成那样”

  姚氏叹道:“重阳节那天我就瞧着母亲脸色不好了,只怕这还是问路石,后头有的是高招呢。”

  简妍道:“见招拆招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因又想不知庄二夫人可会迁怒到她头上,毕竟前两回庄二夫人又是江南yi针又是别的,都叫她想了法子回绝了,且她又与姚氏亲近,很有些同气连声的模样。

  姚氏张嘴欲要说话,那边霜盈匆匆忙忙过来,道:“少夫人,前头夫人叫你过去呢。”

  姚氏道:“我才从那边回来,又有事”

  霜盈道:“六姑娘的小丫头从五姑娘房里摸出yi只风筝,五姑娘说不是自己的,六姑娘又只管骂那小丫头多事,朱姨娘因是五姑娘的事,不好过来说话,夫人叫喊了少夫人过去问话。”

  “什么风筝这样厉害”简妍问完,心想难不成是燕曾放进来的风筝莫不是哪位姑娘多情,只当是给她的,就yi时糊涂留下了;又或者心里藏了鬼主意,要陷害他人,有心替旁人“留下”。

  姚氏也想到是燕曾那风筝,问过了,就听说果然是。

  姚氏急道:“五姑娘素来省事,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说她就是藏了风筝,如何会叫yi个小丫头轻易地看到况且我三令五申过叫人不要藏的。”

  简妍心想这风筝是在姚氏园子里时被人藏起来的,甭管是谁的,姚氏都推脱不了干系,道:“大嫂快些去前头瞧瞧吧。”

  说完,却见玉叶领着锁绣过来了,锁绣道:“二夫人那边小丫头不省事,哭哭啼啼地嚷嚷什么风筝,红娇在她们院子里听见了,就说她前两日在三姑娘的房里也瞧见过,如今与胡姨娘吵起来了。”

  简妍不觉失笑道:“小小的风筝,竟然能吵成那样。”又忙问庄老夫人如何。

  锁绣道:“老夫人正听yi女先生说书,平绣姨娘家里母亲去了,老夫人放她回家两日。老夫人只说请少夫人去瞧瞧,叫胡姨娘c红娇有个怕头就好。”

  简妍对姚氏道:“正好咱们yi起过去吧。”

  姚氏点头,便与简妍随着锁绣c露满等人yi起向前去了。

  果然简妍去了,胡姨娘与红娇就不敢再吵,只各站yi边跟简妍说理。

  红娇道:“口说无凭,就搜了三姑娘屋子瞧瞧。”

  胡姨娘骂道:“呸你当是你这奴才的屋子,想搜就搜。”

  简妍瞧着胡姨娘护犊子模样,眼睛朝向庄采芹的屋子边眯了眯,果然那边庄采芹听说她来了,才急惶惶地赶出来。

  庄采芹辩解道:“嫂子,我虽不懂事,但祖母c二婶都说那不是好的,我哪里敢藏了那东西。”

  简妍笑道:“我自是知道你懂事的很。”又问红娇:“你在哪里瞧见的你再将那风筝的模样说yi遍,燕子风筝多的是,我虽不曾见过庄家如何,但想着也跟我们家仿佛,到了春天,多的是人孝敬那样的风筝上来。”

  红娇道:“我哪里不知道这个,但是那样的颜色,又单画了桃花,又写了几个字,我怎还会认错”

  胡姨娘斥道:“你跟谁我啊我的。”

  红娇咬咬牙,又福了福身,对简妍道:“奴婢yi双眼睛瞧的明明白白。”

  庄采芹不看胡姨娘,也知定是胡姨娘与红娇斗嘴,将自己牵扯进来,和气大度地笑道:“红娇说有,我若不叫嫂子进去瞧瞧,反倒像是我心虚yi般。清者自清,嫂子就请去瞧瞧吧。”

  简妍看她yi眼,心想这么久了,就是有,怕也早叫人烧了,于是又问红娇:“可瞧见藏在哪里了你又是何时瞧见的你瞧见的时候,可有旁人yi同看见”

  红娇道:“奴婢是前两日跟秋杜借yi缕鹅黄丝线,秋杜去找,我在外头等着,见她不出来,就跟进去看,谁知道窗户开着,yi阵风吹过来,床顶上飘下半个影子,险些将我吓死。原来是三姑娘将风筝藏在床顶上呢。秋杜还当我没看见,赶紧拉了我出去。”

  简妍心想若是燕曾在风筝上多写yi句滛诗,只怕藏风筝的人更多,因瞧见庄采芹神色有yi丝慌乱,心里已经有了底,心想哪个少女不怀春,笑道:“就叫了秋杜来问。”说着,随着众人向庄采芹的屋子里去。

  庄采芹虽叫人收拾妥当,但听红娇说得明明白白,难免还有yi丝慌乱,暗道不该yi时糊涂,将那风筝与侯府少爷口中偶然冒出的满腹才华的燕公子联系在yi处,就糊涂地留下那风筝。慌乱之后,镇定地跟着简妍进去。

  秋杜见问话,就回说:“红娇姑娘胡说,原是yi只往年侯府太夫人赏赐的风筝,不信奴婢如今现拿来给少夫人瞧瞧。”说着,转身进屋,回头拿了yi只大大的燕子风筝出来。

  红娇道:“少夫人,她们冤我,并不是这yi只。”

  简妍道:“捉贼拿赃,你说不是,就进去自己瞧瞧,看能不能拿出那只风筝出来,若不能,谁也不会信你。”

  红娇斜着眼睛望着胡姨娘,道:“她们母女两个yi个拦着人,yi个赶紧藏了东西,这会子哪里会有”

  胡姨娘待要说,那边春桥先斥道:“放肆哪个是母女两个大夫人才去,红娇姑娘就出言无状。”

  红娇瞧了简妍,心知自己搜不出东西来,简妍也不会替她说话。

  简妍道:“还是那句话,抓贼拿赃,红娇你不当场拿了那风筝说话,如今才说,是何居心且姑娘的名声岂是儿戏能是你能随口说的”

  红娇讷讷了半日,才低头给庄采芹赔了不是。

  庄采芹心里虽恼,却也知不能与红娇这等人yi般见识,于是大度道:“嫂子,我并不会恼她。”

  简妍点头,暗想这就算是小事化了了,瞄了眼庄采芹放在明间里头的箩筐,见里头有两三片剪裁好的勒子,两片瞧着颜色嫩yi些,应当是给自己与姚氏的,也只做看不见,正要走,忽地那边秋棠出来道:“少夫人,三姑娘这屋子里当真有贼,还请少夫人帮忙拿yi拿。”

  庄采芹忙道:“嫂子,莫听她胡说。”

  秋杜c春桥两个也忙拉着秋棠,道:“秋棠,你快快省些事吧,别疑神疑鬼的耽误了少夫人的正事。”

  秋棠冷笑道:“咱们屋里里每常丢了东西,旁人家都没有这样,还不许我说先前春柳莫名其妙被人冤枉在外头脱衣裳叫撵了出去,咱们屋子里的人已经脸上没有光。才刚二夫人叫人来说姑娘们往年的项圈拿出来,yi起送去炸yi炸。我就将姑娘上年新得的拿出来,又想往年的虽不戴,也该拿出来yi并翻新,也免得将东西藏坏了。谁知道,yi找果然就没了。”

  春桥笑道:“秋棠,你这话就没意思,姑娘往年的东西都是我收着的,你哪里知道在哪里”

  秋棠待要说话,那边胡姨娘也叫道:“正是,少夫人该查yi查,免得人又冤枉到我头上。”

  庄采芹见胡姨娘又糊涂地起哄,忙道:“姨娘,你又糊涂了,谁敢说你谁人背后无人说,便是有人背后说两三句话,也权当作听不见罢了。”

  胡姨娘素来与春桥不睦,只瞄着春桥冷笑道:“老娘并没有那事,老娘为何要被人说”因此坐到简妍对面,拉着简妍絮叨着:“少夫人才来是不知道,三姑娘屋子里每常缺了东西都要赖到我头上,不是旧年得的赏赐,就是陈年的扇子手镯。偏少的都是没人注意的东西,待人注意的时候,早不知少了多少日子了。那起子黑心的死奴才总推到我头上,你是知我的,我这人向来光明正大,没做过背后偷偷摸摸的事。”说着,就睃了春桥yi眼。

  简妍不住点头,暗想上辈子在园子里胡姨娘跟青杏为了这事吵,如今出了园子,胡姨娘又跟青杏握手言和了,胡姨娘倒是聪明的知道该要捉拿真贼了。

  秋棠道:“不独姨娘,奴婢也时常被妈妈指着说是奴婢拿了东西呢。奴婢又不是不要嫁人的,yi边是不规矩随处脱衣裳,yi边是不老实胡乱偷东西。奴婢清清白白的,哪yi样都不愿意白担着。”

  胡姨娘因瞧见秋棠与她yi般针对春桥,于是同仇敌忾道:“正是,合该将那不长眼的奴才拉出去,这样才能清净。”

  简妍站起来道:“我园子里还有事,秋棠,你与春桥将少了什么列个单子给我,回头叫人去当铺银铺里问yi问。明儿个就有消息。拔出萝卜带出泥,寻出yi样就能寻出其他的人,又不是什么难事,瞧你们yi个个脸虎成这样。”说着,走过去摸了下秋棠的脸,左右端详yi番,见是个俊俏的女儿,与圆圆长相有三四分相似,想来两人也有个姑表或者姨表的亲戚关系,又对庄采芹道:“你那东西,虽琐碎但也值几个钱,想来人家拿了就是为了要卖出去,断然没有白摸了你东西拿出去钉小人的道理。叫你屋子里的人不用疑神疑鬼的,明儿个就能将真鬼拿住。”说着,拍了拍秋棠肩膀,就依旧向外去。

  庄采芹见简妍这番动作,猜到简妍心里信秋棠,且有几分喜欢她,忙对春桥c秋杜道:“都别闹了,叫人家笑话。”说着,又上前拦着简妍,“嫂子,有几句话想跟嫂子单独说说。”

  简妍问:“可是你屋子里贼的事”

  庄采芹忙道:“正是。”

  简妍笑道:“不用说了,明儿个就能查出来,你只安抚了丫头们吧。”说着,不理会庄采芹,依旧领着玉环c金钗去了。

  那红娇白看了yi场热闹,也随着简妍走了。

  庄采芹不禁有些脚软,心里踌躇yi番,将屋子里人yiyi看yi遍,春桥c秋杜是她的左膀右臂,秋棠方才那番表白,又很得简妍的心,若留着她,自然能与简妍更亲近。看来看去,眼睛就落在洋洋自得的胡姨娘身上,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将那风筝也拿出去烧了,免得人疑心我当真藏了那龌龊的风筝。”

  春桥等人忙答应着,春桥见庄采芹眼神示意,于是出去后带上了门。

  庄采芹在yi旁坐下,手不禁抓紧桌角,眼圈红了红,道:“姨娘方才为何那般叫我不好做人”

  胡姨娘见庄采芹叫人关门就讶异,此时只当庄采芹要兴师问罪,于是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庄采芹闭上眼睛,“姨娘不该与红娇那奴才吵,何苦失了身份,还牵累了我也不该顺着秋棠的话就叫嫂子拿贼,先不说我屋子里出了贼我没脸,只说那贼,不管拿不拿得到,大家谁不说那贼就是姨娘”

  胡姨娘冷笑道:“我为了姑娘吵得嘴干,最后反成我的不是了。罢罢,我就等着看到底拿不拿得住那贼。”说着,就要向外走。

  庄采芹道:“姨娘站住。”说着,唯恐胡姨娘的倔脾气上来,又上前拉着她,道:“姨娘,这事只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姨娘自己引出来的事,姨娘就自己个求着嫂子不要查此事,可好姨娘本就有个贼不走空的名,若是坐实了,叫我如何见人”

  胡姨娘望着庄采芹,见她眼圈红了红,便道:“我又没拿,如何就能坐实到我头上我知道姑娘跟春桥c秋杜比跟我还亲,只是这事老娘断然没有替她们顶罪的道理”

  庄采芹急道:“姨娘,那东西不是她们拿出去当的。”

  “那还有谁”胡姨娘问完,就见庄采芹已经落泪了。

  庄采芹哽咽道:“姨娘说说还有谁姨娘只管着跟我伸手要银子,怎不去想我哪里有银子,如今想孝敬太夫人们,也没有珠子丝线做东西,那不好的线跟珠子使了,叫我如何有脸将东西给太夫人送去”

  胡姨娘撇嘴道:“姑娘难不成是跟我哭穷谁不知道姑娘有钱的很,每常得了太夫人c老夫人们的赏赐,又跟侯府姑娘们好,三不五时地彼此来往送东西。下头的媳妇婆子,四姑娘c七姑娘给多少赏钱,姑娘只有给多的,没有给少的。若不是见这样,我哪里会跟姑娘开口要银子”

  庄采芹抿着嘴,咽下哽咽,微微仰头道:“姨娘当真不明白若不是姨娘听了旁人的两句歪话,就背后对老夫人说三道四,如今我哪里会落到这个境地”

  胡姨娘叫道:“那事怪不得我,人人都那样说,我哪里会不信”

  庄采芹不理胡姨娘这糊涂话,自顾自地道:“原本跟着祖母,便是四妹妹,也远远不及我自在。侯府的太夫人她们也喜欢我。每常与侯府姐妹们yi同凑份子玩乐,祖母都替我出了银子。如今祖母不搭理我,哪里的人都是yi样眉高眼低,处处都要打点。这些银子我问谁去要姨娘也听说过侯府姐妹们如何,她们才是正经的千金小姐,难不成,她们凑份子要开花宴诗会的时候,姨娘叫我开口说我没钱不能来太夫人她们虽喜欢我,也只有头几回给过赏赐,如今全当我自家人yi般,寻常谁没事就拿了银子东西给我偏下头的丫头媳妇又不能不打点,只靠着我yi月二两银子的月例,姨娘怎就以为我不缺钱呢”

  胡姨娘沉默了yi会子,然后道:“姑娘就是不该明知道侯府就是个漫天撒钱的地方还硬往那边凑。老老实实在家就是,我瞧着四姑娘她们就老实在家里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庄采芹先是落泪,后又不觉冷笑,“姨娘还知道拿我跟其他姐妹比,既然知道,怎就不明白我的处境四妹妹的终身是定了的,五妹妹有朱姨娘,七妹妹有父亲,就剩下我,只比六妹妹略好yi些。如今二嫂子好不容易对我略好了yi些,偏又出了这事,倘若这事闹出去,我哪里还有脸去见人”说完,眼皮颤了颤,心想庄大夫人过逝,侯府姐妹先还捎信过来安慰,后就收不到消息,可见这些日子不与她们相见,这情意就淡了yi些,还该请了她们来家里聚yi聚。

  胡姨娘沉默了,庄采芹素来对着她也只是说太夫人c老夫人们多喜欢她,她也就当她每常从侯府得了赏赐,不想竟然还有这么yi出,沉默了yi会子,道:“总归是你自己个的东西,你就跟少夫人说是你自己不要了,拿去卖了。你处置自己的东西,旁人还能说你什么”

  “姨娘怎就不明白”庄采芹恨声道,yi双狭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觉又落下眼泪,“姨娘可听说谁家的姑娘要卖了自己东西度日独独只有我这般,姨娘是恨不得叫我yi辈子见不得人”

  胡姨娘冷笑道:“姑娘这是求人还是拿姑娘的架子吓唬人姑娘缺吃缺穿了么什么都不缺,自己上赶着去人家家里撒钱,姑娘还有脸对我拿腔拿调”说完,便要向外走。

  庄采芹忽地跪下抱着胡姨娘的腿,哀求道:“姨娘看在生我yi场的份上,好歹就应了吧。姨娘跟嫂子要好,姨娘就求了嫂子替你赎了东西回来,将此事了了岂不好”

  胡姨娘见她哭得可怜,也怕简妍就因为这事看轻庄采芹,日后不肯帮她,于是撸了袖子道:“既是这样,我就替你走yi趟。也叫你瞧瞧,到底是春桥那死丫头跟你亲,还是生你的娘跟你亲。”

  庄采芹听到胡姨娘这自称,眉头微颦,却也没有说话,从地上起来去匣子里拿了当票子给她,又直盯着胡姨娘,叫她速速去跟简妍说,瞧着胡姨娘昂首挺胸出去,心里不仅不安稳,反倒更生出忧虑。她不是胡姨娘,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着就会了了,暗想千万不要叫人传出去,告诉庄大老爷才好。

  81c投鼠忌器

  胡姨娘虽答应庄采芹将这事应承下来,心里却也惴惴,暗道庄采芹叫她求着简妍将当出去的金项圈赎回来,只怕简妍不肯,反复思量yi番,心想那胡搅蛮缠的功夫对旁人使得,对简妍使不得,还得好好求yi求她。于是就进了园子,由着小丫头青杏领着去棠梨阁。

  胡姨娘进了棠梨阁,就见简妍在院子里忙着剪布料,瞧着颜色样子,是给庄政航做的靴子,于是堆笑道:“方才少夫人说有事,就忙着这个叫小丫头去做就是了。”

  简妍笑道:“娉婷才嫁了王义,搬到后头去了,也不好叫她帮忙再做。其他人手又笨,剪了两个我瞧着都不成样子。”

  胡姨娘笑着在金枝递过来的圆凳上坐下,又探着头看简妍做活,坐了yi会子才道:“少夫人那贼”

  简妍道:“姨娘问那事做什么,这事先不问贼不贼,单要问看管的人。我这玉环瞧见丢了yi角银子都要来跟我说,三妹妹那边少了金项圈,yi个两个倒跟没事人yi般,难道就是有贼,就不要问罪看管的人了”

  胡姨娘忙道:“正是,我瞧着那春桥就很是骄纵,少了东西,旁人问,她倒是很理直气壮。”告完了春桥的状,复又想到庄采芹来叫她跟简妍认罪,yi时心内踌躇着如何说话。

  简妍道:“姨娘是三姑娘亲姨娘,此时母亲又去了。姨娘该端起姨娘的架子来,方才我在的时候不说话,就是不好越俎代庖。该是姨娘管着三姑娘那边,姨娘就别推脱了,便是碍于三姑娘情面不好说话,也该去寻老祖宗说话。”

  胡姨娘心里七上八下,心想若是寻了庄老夫人,更没有她的好,因此拿了当票出来,就要递到简妍面前。

  简妍只瞄了yi眼,开口道:“既然姨娘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我更不用插手了,姨娘就拿着这当票子去寻老祖宗说话吧,我瞧着方才红娇也在,姨娘若不快些去,若叫父亲知道了,姨娘定得不了好。毕竟三弟在母亲出殡的时候说出那话,如今父亲最恨的就是有人偷偷摸摸,将旁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胡姨娘心里思量yi番,到底不敢去见庄老夫人,更怕叫人知道庄采芹当东西,只堆笑讨好道:“少夫人就替我赎了东西回来就是,只怕那当铺还是少夫人家的,这事岂不是更便宜”

  简妍不觉失笑,她上辈子虽不知道到底谁是真贼,但瞧着两辈子胡姨娘都这般理直气壮,那贼定不是她,细想想,能叫胡姨娘这般打掩护的人,也就只有庄采芹了,于是笑道:“姨娘趁早收了这票子,我家虽是开当铺的,我的丫头们,你抓了十个来就有十个不认得这票子的,你拿在手中,叫她们看见了,yi时好奇盘问起来,又是yi场是非。再则,那金项圈想来也就值个三四十两银子,银子不多,却没有那个道理。第yi,我替你赎了,你拿回去,岂不坐实了你的贼名到时候你叫父亲撵出去,我心里愧疚难过不说,岂不是也有个是非不明的罪名第二,这口子不能开,姨娘也知道你每回来,那吃的喝的,我从不少了你的,只那燕窝,如今姨娘吃下的也有七八两了,这些我可心疼了有些事能做,有些不能,姨娘与父亲有多少情分姨娘自己心里也清楚,何苦没有那么大的骨架就替人拉了那么大的虎皮扛着姨娘还不速速求了老祖宗做主,等着有心人去告了你的状,再如何说都迟了。”

  “东西是我拿的。”

  胡姨娘口中勉强说出这yi句话,之后又细细想简妍的话,心里权衡yi番,不免也后怕起来,暗道那红娇不是个好的,素来与她不和睦,这次若是红娇说给庄大老爷听,那她就不知道要死到什么地方去了;便是yi夜夫妻百日恩,她才跟了庄大老爷几夜,那恩情早没了,到时候,庄采芹会不会替她求情又不可知,便是求情,只怕庄采芹在庄大老爷面前也没有多少脸面。因此心里挣扎yi番,暗想合该叫庄采芹吃个亏,也免得她还yi股脑地往侯府贴,日后再当了自己的东西,且简妍的话都是为她思量,日后简妍瞧着她的面子,也不会亏待了庄采芹。于是收了当票,又与简妍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忙忙向庄老夫人那边去。

  简妍瞧着她去,心想胡姨娘当真是耳根子软,难怪会被庄采芹说动。

  金枝道:“少夫人就不该帮胡姨娘,不然开了这么个口子,以后胡姨娘胆子更大,什么都敢要。”

  简妍点了头,金枝又道:“大少夫人那边的云想跟碧枝说了许久才走,奴婢瞧着翠缕去药房了。”

  简妍笑道:“那你也去瞧瞧吧,送了点心过去,叫少爷歇yi会子。”

  金枝心中yi喜,自觉如今简妍不要房里人伺候,又将翠缕c碧枝两人移出去,打的便是叫自己人填进来的心思,于是忙面上沉稳c心中欢喜地去了。

  简妍将鞋面剪好就叫玉环收拾了东西,又觉外头冷了,待要进屋子,就见着蔺大娘领着两个婆子,抬了yi盆三醉芙蓉过来,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那花颜色已经转成深红。

  蔺大娘道:“少夫人,门上有人送了这花来,另附了yi张帖子。”说着,拿了帖子给简妍瞧。

  简妍道:“怎不先传了帖子再叫人送花”

  蔺大娘道:“门上人只当是安姑娘又送的,就先拿了进来,后头瞧着帖子,才想起来不是安姑娘。”

  简妍伸手摸了yi下那花瓣,接过帖子看,瞧见帖子上那只燕子,心想燕曾送了芙蓉花来,难不成自己要回他断肠草将帖子递回去,道:“叫人将花跟帖子都拿回去,跟门上人说,这家再送了东西,不许接。”

  蔺大娘不明所以,问:“难不成是断了来往的人送的”

  简妍道:“是往日里少爷的酒肉朋友又要引着他出去玩呢。”

  蔺大娘明白了,忙领着人又将那芙蓉花送出去。

  不yi时,蔺大娘再来回话,身后跟着的就是眼泪汪汪的春桥。

  蔺大娘为难地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春桥有话要跟少夫人说。”

  简妍笑问:“出了什么事了”

  春桥跪下道:“三姑娘叫奴婢来求求少夫人,胡姨娘当了姑娘的东西不说,如今还拿着那当票子去跟老夫人说话,反咬yi口说是三姑娘自己当的东西,就连奴婢也要有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简妍轻描淡写地笑道:“你莫胡说,若你也有那么个罪名,如何人家不问你,就叫你跑出来了”因想,定是庄老夫人身边哪个小丫头说漏了嘴。

  春桥磕头道:“少夫人救救三姑娘吧,三姑娘忠厚,不肯跟老夫人说是胡姨娘拿的东西,如今百口莫辩,自己哭成泪人yi般,也不敢说胡姨娘yi句不是。”

  金钗道:“你这话很没有道理,又没有人逼着要三姑娘的命,那边老夫人心里自有定论,老夫人正审着案,你叫少夫人冒冒失失地过去做什么”

  春桥呜咽道:“少夫人好歹去替三姑娘说两句好话,还有当铺那边,还请少夫人替胡姨娘遮拦yi二。奴婢替三姑娘多谢少夫人了。”

  简妍听她这话,是怕她将何人去典当的事查出来,心想这庄采芹担心太过,这零零碎碎的东西,当铺里的伙计如何记得是什么人去典当的,难不成,此时此刻,庄采芹不担心胡姨娘,还在怕断了以后典当的路子

  “我方才事多,并没有叫人去查当铺。”

  春桥闻言松了口气,又要求简妍去说情。

  简妍道:“这事祖母定有定论,只是我劝着你早早地过去请罪,也免得你不在,旁人又将事推脱到你身上。”

  春桥似是不担心此事,只道:“求少夫人去瞧yi眼吧,老夫人年纪大了,气着她也不好。”

  金钗道:“到底是胡姨娘与三姑娘母女两个的事,少夫人也不好插手。依我说,这事合该就由着她们母女两个去说清。”

  春桥听金钗口口声声母女两个,不敢呵斥金钗,只瞧见简妍去了西厢,就明白这事简妍是当真不管了,因此忙转身出去,又想着去庄三夫人那边请庄三夫人去说情。

  晚饭之前,简妍才领着人去庄老夫人那边伺候着。

  庄老夫人见着简妍,就拉着简妍气道:“往年家里yi年到头也没出yi两件事,怎么如今越发不济了,今日这个闹,明日那个闹,可见那些丫头年纪大了就该早早嫁出去。”

  简妍道:“老祖宗且放宽心,有人闹家里才有人气不是。”

  庄老夫人嗤笑道:“也就是你这么个心宽的,还当有人闹是个乐子。今日你二婶那边拿出yi个风筝,五姑娘说是六姑娘的,六姑娘推说是五姑娘,闹了半日,你二婶又是个拧脾气,非要叫了你嫂子来弄清楚查明白,我就叫人跟她说,这事没有最好,早先府上飘风筝就够叫旁人家笑话了,如今还要查,岂不是想叫人都知道了胡氏那糊涂鬼又拿了当票子过来说有丫头撺掇着采芹当东西,采芹又哭哭啼啼地来,我也不耐烦见她们,就叫她们母女两个回屋子里自己处置去,只将那牙尖嘴利又管不住东西的秋杜撵了出去。”

  简妍心想庄采芹好算计,这丢车保帅的功夫倒是很有yi套,笑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她们是母女两个的事,我插手进去,少不得要弄巧成拙。”

  庄老夫人点头称是。

  简妍依着自己看的书,又跟庄老夫人说些该忌口的东西。

  虽先前也有大夫说过,但到底不如自家孙媳妇说的贴心,庄老夫人就拉着她,听她慢慢说,又细细问了庄政航如今学的怎样,听说庄政航很是上进,就道:“我原就说他有出息,只是叫黑心的女人给害了。”

  简妍并不搭话,又见玉环拿了yi包药过来,于是道:“我前头瞧着老祖宗这的yi味药放的陈了,不能用了。老祖宗就将那药散给旁人,用我拿来的药配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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