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张任在交州兴商,不少海外来的商人都从番禺登陆,沿着五尺道直达江陵襄阳,再到长安,运来了不少奇珍异宝啊。”
曹冲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应他。曹丕这厮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刺他,他说海外的商人直接把好东西运去了长安,岂不是说他把交州荆州以及关中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好在钱四海那些人也经常往邺城跑,曹操这儿就有不少是从大食大秦天竺输来的稀罕物件,要不然还真说不清。
曹操瞟了曹丕眼,接着原来地话题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全国的情况,可是关中刚打完仗,死伤甚多,羌人新附,关中的粮食还不能自给,荆州益州还要支持关中,所剩的也有限。你那边收成既然也不太好,那原本打算地北征,只怕要改变下计划了。你们两个都是带兵打仗的人,我想与你们商量下,这相关地战事怎么安排。”他挥了挥手,宋姬和媚姬连忙推过个木架来放在他们面前,然后从旁边的筒中抽出张卷起地地图展开挂在架上。
这张地图是大汉的总体形势图,虽然和后世地行政图无法相比,但在曹丕的眼里,比起他拥有的地图,却精细了很多,他有些诧异的指着地图说道:“这个地图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如果有这么精细的地图,打起仗来可容易多
“这有什么稀奇的,比起我大汉原来的地图来还差得远呢,可惜那些地图都被董卓给当引火物给烧了。”曹操叹了口气说道:“辽东太远了,那些商人虽然重利胆大,利欲薰心,却还是走得不够
曹冲笑了笑说道:“父亲莫急,再等个两年,等水师重组完成,新式海船装备了水师,游学的学子们就可以随船出海了,我们不仅会有辽东的地图,还会有高丽倭国的地图。到时候父亲就坐着水师的海船,出海游,览海外仙山,向安期生要两个象瓜样大的仙枣来尝尝。”
曹操扑哧声笑了,举起手中的邛杖敲了下曹冲的小腿:“你就会说笑话,老夫这把年纪,如果真坐上楼船出海,只怕仙枣未必能尝到,这把老骨头却要被海中的风浪颠得散了,扔到海里喂鱼的,亏你想得好主意。”
曹冲作势揉了揉小腿,笑道:“父亲有所不知,水师在吴郡所作楼船,上可走马,入海如入平地,点没有颠之苦。”
“怎么水师要重组了”曹丕却惊讶的问道,差点忘了装病。
“嗯,蔡德老年得子,受不得出海之苦,要告老还乡了,严君容也七十多了,要回家享受几年安稳日子,抱抱重孙子,两人起上表请辞水师正副都督之职。”曹操用手中的邛杖敲打着地图,发出笃笃的声音,悠闲的说道:“我正和仓舒商量呢,他推荐周公瑾鲁子敬继任,并将水师分为二,驻交州,驻长江。子桓,你可有什么建议”
曹丕愣,不解的说道:“水师为什么要驻交州”
曹冲笑着解释道:“钱四海这次带来了不少货物,可是在朱崖郡被伙来历不明的人给打劫了,不仅货物被劫,还有些同行的商人被杀了,损失很大,报到交州刺史部,张将军派人去查了下,说是那伙人人数不少,武力颇强,居然还有不少蒙冲斗舰,仅凭他征集来的渔船恐怕不是对手,所以才要请调部分水师过去帮忙征剿。再说以后那里将是个大的商贸港口,我大汉的商人将从那里出发远至大秦,焉能没有水师护航”
“水师给商人护航”曹丕失声叫了出来,这次是彻底忘了装病,叫出来之前居然没有喘两声。
第十二节 激动
听了曹丕的尖叫,曹操略有些得意的看了眼曹冲,副“我没说错吧”的神情,曹冲却只是微笑着看着曹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长,莫要着急,你身体弱,动了气可不好。”
“呃”曹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见到父亲和你,我这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哈哈哈”曹操大笑,抚着胡须说道:“那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吧,免得我个人也颇寂寞。”
曹丕干笑道:“如若能和父亲仓舒呆在起清闲数日,正我所愿也。不过,仓舒,水师是国之重器,怎么能用来为那些商人护航呢这岂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会惹人非议的。”他笑了笑说道:“莫非是蔡都督以前便是用水师替自己的商队护航,如今他不做都督了,却还舍不得这等好事,所以要形成惯例,把私底下的事摆上明面仓舒,我虽然对你的事了解得不多,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水师是军队,不能随意挪作他用的,要不然,丞相府就算不说什么话,天子也不会愿意的,那帮官员恐怕也会物议汹汹。”
他越想越觉得开心,脸上越显得很担心:“为你的长铩军许县已经吵得象油锅,你又何必再去加把火呢。就算要照顾蔡家的生意,等些时候也无妨啊,给人留下这种坏印象可不好。”
曹冲直微笑着看着曹丕侃侃而谈。直等他说完了,他才笑道:“不妨事。我本来就不在乎那些人在说什么,既然他们喜欢吵,就干脆让他们吵得再热闹点。他们不是吵长铩军地事吗我已经下令将三千长铩军调回许县,让他们亲眼看看长铩军的威力。他们不是要吵水师地事吗我就把水师调到洛阳来,让他们看看水师的雄威。”他顿了顿又说道:“做大事。就不能怕人说,畏头畏尾的,焉能成事父亲不是说过吗,不可慕虚名而处实祸。”
“话虽如此说,也得考虑下舆论不是”曹丕心中欢喜,却反过来劝道。
“你们就不要争了。各人的事各人处理。”直在旁边看着兄弟俩的曹操用手中地邛杖敲了敲挂着地图的木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曹丕曹冲见老子发了话,也不再说了,回过头看着曹操。曹操指了下地图说道:“子桓你现在征辽东,大部分粮草军械都调到你那边去了,我听说路文蔚够狠啊。居然把南阳武库全给搬空了,子桓,你让他做了什么官职带了多少人马”
曹丕连忙拱手说道:“路文蔚久在丞相府任军谋,又在荆州实战过。再说还有元让叔照看着,我想他带个三四千人。任偏将,应该还是能够胜任的。”
“妥当。”曹操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点着代郡方向说道:“仓舒建议由子文率军攻击鲜卑。他由关中方向给予侧应,两路齐出解决鲜卑人的威胁,然后再取西域,完成重建万里河山的最后击。不过因为长铩军地问题,天子至今连西凉大捷封赏的旨意都没有下达,更别提北征了。”说到这个问题,曹操似乎有些不快,瞟了眼曹冲,又接着说道:“子文手中有万人马,左将军手下有两万大军,共三万人马,其中骑兵约万人,再加上关中的约有两万兵力,仓舒的万龙骑,共五万步骑,兵力是够了,步骑比例也合适,就是物资上有些难度。府库中的存粮大部分都调给你了,剩下的还要应付突发事件,不能全拿出来北征,眼下各郡的赋税还没有上来,今年地赋税能否满足要求,尚未可知。现在看来,北征的事,可能要拖拖了。”
曹丕心中暗自庆幸,当时自己听从了司马懿和吴质的劝告,抢先请调了大军年的粮草,如今再怎么困难,跟他都没有关系。今年地收成都不太好,打鲜卑还不比打辽东这么方便,沙漠去数千里,没有充足的物资储备没人敢轻举妄动。再者鲜卑人以骑兵为主,曹冲和曹彰合起来虽然有五万人,可是骑兵只有两万,并不占多少优势,不小心还有可能重蹈孝灵皇帝熹平六年公元177年落日原地惨败。看这样子,估计自己打完辽东了,子文还没能动身既然粮草军械都未准备齐全,依我拙见,还是等等再说吧,鲜卑人虽然不如檀石槐在的时候那么强盛了,可是实力依然不可小觑,五万人马纵然精锐,也没有足够地优势可言,再者远涉大漠,更是凶险异常,以孝武皇帝时的国力之盛,以卫霍地绝世将才当然了,仓舒子文不比卫霍差。”曹丕抬起头笑着看了眼曹冲,然后接着说道:“但现在可不是承文景七十年积蓄之后,我们不可能象孝武皇帝样连续打击匈奴十几年,争取战而胜才是比较可行的。”
“说得有理。”曹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子桓。看来你不仅在辽东之战上下了功夫。在征北地问题上。也有不少自己地看法。很好。接着说”
曹丕难得被老爹夸两句。心花怒放。他连忙谦虚了两句:“我也是随便说。父亲和仓舒都是不世将才。这些当然已经考虑到了。我不揣妄陋。大放厥词。无非是想抛砖引玉罢了。父亲这么说。可羞杀我了。”
曹操淡淡地笑了笑。颌首道:“不错。这些我们也考虑到了。但多听个人地看法。总是有好处地。仓舒不是还有什么头脑风暴法吗。今天我们父子三人。也来个头脑风暴法。看看这鲜卑人要怎么处理才妥当。子桓。你虽然在军事上不如仓舒。但能看到这些。也是难能可贵地。父子之间无须客套。你怎么想地。就怎么说。”
“喏。”曹丕心中欢喜。连忙想了想。忽然灵机动。又说道:“孙子有言。上兵伐谋。不战而胜方是善者之善。虽然我军时不能出兵。可是鲜卑人未必就知道。当此之时。何不派出使者前去鲜卑匈奴等处。佯言将出大军征伐。逼其来朝。臣服于我。纵使其不识好歹。不知进退。也与我无妨。等明年物资充足。我辽东又已平定。则可以大军三面迫之。岂不是更有胜算。倘若其知顺逆。遣使来朝。则我们岂不是可以不动兵卒。就能解决让仓舒头疼地这莫大问
曹操抚着胡须想了想。又看了眼曹冲。笑着说道:“仓舒。你以为子桓此计如何”
曹冲连忙笑道:“兄长此计。先礼后兵。更显我大汉礼仪之邦地风范。当然是好地。”
“既然如此,你们看谁出使比较好”曹操笑道:“仓舒,你府中的那个蒋子翼怎么样”
曹丕听,皱起了眉头,轻轻的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副不同意却不好反对地样子。曹冲见了,笑道:“子桓,不是说了吗,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说半句留半句的,显得生份,这里又没有天子,说错了也不会杀你的头,有什么好怕的。”
曹丕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歉意的看了眼曹冲说道:“仓舒,不是我对你有什么看法,那个蒋子翼恐怕不行”
“为何”曹冲反问了句,听起来似乎很随意,并无不快地意思。
“蒋子翼挟纵横之术,诡辞逼人,却不知圣人仁义,恐怕不能体现我们的本意,万和鲜卑人说僵了,不仅害了他自己的性命,也有损国威。是以,我觉得不妥”曹丕吞吞吐吐的说道。
曹冲挑了下眉毛,眼珠眨了眨,若有所思,却没有反驳。曹操听了,时也没有说什么,顿了片刻才说道:“那子桓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曹丕细细思索了回,抬起头说道:“涿郡卢子家卢毓学行皆优,对鲜卑的事情颇为熟悉,又正当壮年,我以为可使。”
“卢子之子”曹操想了想,很快就反应过来。
“正是。”曹丕笑道:“其人正在我府中任贼曹,精明干练,又通晓胡人之事,正是合适。”
曹操笑了,转向曹冲说道:“你觉得如何”
曹冲看着曹丕,见他虽然在笑着,眼中却有些急切,知道他必定认为以此形势之下,说服鲜卑人来朝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卢家是涿郡的大族,卢植学问好,他师事大儒马融,和郑玄是同学,授徒以千数,刘备公孙瓒都是他的学生,不光是在涿郡,就是在整个大汉国卢植地学问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个高人之。他不仅学问大,而且带兵打仗平定黄巾,和皇甫嵩朱俊当时并称三杰,虽然因为宦官索贿不成而被下狱,名声却是更响了,威望高得就连凶悍的董卓也要让他三分。他不仅在大汉招牌亮,就是在乌桓鲜卑人之中,名头也响,方面是他的学生公孙瓒战斗值超高,另方面是他晚年隐居于上谷军都山,不少乌桓人鲜卑人都知道他地学问大,很敬重他。曹操北征乌桓经过涿郡时,还要特地关照涿郡太守照顾卢植的家人,可见斑。
曹丕拉拢了卢毓,可以说,就是拉拢了涿郡地士子,就是拉拢了整个幽州的士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甚至拉拢了整个北疆地士子。
这就是大儒名士的影响力。
曹冲虽然奇怪赵云担任了涿郡太守居然没有把卢毓招到府中任职,可是他现在面对着曹丕却只能点头应是:“此人正是最合适地人选,兄长的眼力确实过人等。”
曹丕笑了,透着丝得意,第次感到自己在曹冲面前占了上风,这种感觉确实比较爽。他摆了摆手笑道:“仓舒说笑了。我不过是因为要征辽东,所以对幽州地士人略微熟悉点罢了。哪里有什么过人等的眼力。”
曹操看了他们兄弟眼,也笑了:“子桓,既然这件事用了你地办法,你就去许县向天子请旨吧,应事务。全由你来安排。如何”
曹丕大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下,很快醒悟过来,连忙伏地谢道:“儿臣必当竭力办妥此事,不敢有负父亲厚望。”
曹操笑了笑。用邛杖轻轻的点了点曹丕的肩膀:“你这身体还顶得住吗”
曹丕朗声应道:“儿臣虽然微有不适,可是家国事大,焉能推辞,请父王放心,许县不过数百里,儿臣还是撑得住的。”
曹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先去许县吧。不过许县地府中现在人太多了,恐怕也住不下,你就住到子丹的府中去中。”他想了想又说道:“让子丹带五百豹骑跟着你,护你平安。”
曹丕几乎听得傻了。豹骑是曹操的亲卫骑,从来不离他左右。他现在让曹真带着豹骑保护自己,无异于向其他人宣布立他为嗣子。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愣愣的看着曹操,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不想要”曹操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快的说道。
曹丕惊,心跳得嘭嘭响,他连忙再次拜服在地,大声叫道:“儿臣谢过父王。”
“好了,地上凉,你身子又弱,别跪在地上了。”曹操用邛杖轻轻的挑了挑曹丕,和声说道:“说了半天话,想必你也累了,下去休息片刻,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些药粥,你去用些,暖和暖和身子。”
“喏。”曹丕感激得落下泪来,颤抖着说道:“多谢父王。”说完,又拜了两拜,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自有宋姬上来,引着他向后去了。
曹操和曹冲两人相视笑,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仓舒,你真准备让周公瑾去担任水师都督”曹操沉默了好久,忽然说道:“周公瑾是庐江旺族不错,可是他和你条心吗就算你把水师大部分交给鲁子敬带到交州去,可是交到周公瑾的手里至少要有两万人马,这可是久征战阵的精兵,两万精兵驻在洛阳,周公瑾此人又善于用人,你不怕他掌握了水师之后,对你不利”
曹冲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周公瑾是善于用人,他要掌握住这两万人的心,最多半年时间,这点我从不怀疑。我是需要他的名望来对抗那些名士,可这不是最主要的目地,说实话,我对这些所谓的名士,从来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说着,笑着看了眼曹操:“父亲建立了如此多的功勋,当年有不少名士的功劳,可是说到底,还是父亲地实力所至,名士嘛,帮帮忙是可以,让他们为天下先,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曹操听了曹冲的话,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却又故意撇了撇嘴说道:“你说得这么轻松,为何要让你岳父出面,又为何要让周公瑾出任水师都督,还不是想拉拢人”
曹冲咧嘴笑,重新坐好,他眨着眼睛笑道:“父亲,我让岳父出面打理荆州,方面是我要向天子表示些善意,另方面却是因为岳父在襄阳两年有如凤凰浴火重生,不再是那个死脑筋了。他既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又和天子朝臣有足够地亲合力,对协调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足够地好处,他又是父亲功业的主要奠基人之,如果以白身而终,对父亲的名声不好。让他出来主掌荆州,各方面都容易比较接受,我又何乐而不为呢父亲不也是很满意
“他是你的岳父,又是你推荐的,我能不满意吗”曹操瞪起了眼睛,故意冷着脸说道。
“哈哈哈”曹冲嘻嘻的笑着,对曹操拱了拱手:“儿臣也这也禀承父亲的意思办事啊。”
“狗屁”曹操笑骂了声,又接着说道:“我们的第步已经让出来了。就看天子是不是识相,如果他能按照你说地也知进退。那切都好说,如果他还是冥顽不灵,你对我的承诺,可不能忘
曹冲连连点头:“父亲放心,他要是敢动不。他就算想动我曹家地根寒毛,我就让他跟孙季佐样。”
“狂悖之徒。”曹操操起邛杖又敲了下曹冲:“小心被人听见了,告你个大不敬。”
“不敬就不敬,我本来也没想敬他。”曹冲不以为然,耸了耸肩:“再说了,父亲之里守备森严。有谁能告我”
“小心点总是好的。”曹操也不以为然,他撇了撇嘴看着地图说道:“关于代郡的事,你还有什么看法”
“使者要派,但不能派了使者就以为万事大吉。”说到战事,曹冲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今年天气不好,北方胡地很可能会有大雪灾。那些胡人把我大汉当粮仓。饿来就来抢把,比到自家仓库还方便,平时没受灾还要来扰边,遭了灾更要来了。还请父亲命令子文加紧防备。不可掉以轻心,子孝叔的大军也应该向云中定襄带靠拢。与子文互相呼应,以备万。最好再调张辽部驻守五原郡,他手下并州籍的士卒不少。对那里环境比较熟悉,应该能挡住胡人南下。大军虽然不能远征,可是储备存粮足够他们驻守边疆,把防线向外拓展,尽量压迫鲜卑人地生存空间,对劝降也有好处。就算是劝降不成,明年发动攻势的时候,也更方便些。”
曹操盯着地图,听着曹冲解说,连连点头,有张辽和曹彰象两只拳头样挡在前面,曹仁率领大军在后面策应,胡人击左则右应,击右则左应,击中则左右齐发,可以围而歼之,确实是攻守兼备。他很开心的笑了,却又回过头看着曹冲:“仓舒,你大军压境,只怕鲜卑人不想受降也要降
曹冲明白曹操的意思,他是提醒自己这番安排自己可能是为曹丕作嫁衣。大军压境,鲜卑人受到的生存压力更大,受降的可能更大。鲜卑人降了,则使者卢毓可以立功,而曹丕做为建议者和主要执行者也会有功,而他这个策应地功劳反而不显。不过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个功劳,他没有借这件事和曹丕争功的成份,所以点也不担心,当然了,军队在自己手里,就算鲜卑人愿意降,受不受降的主动权不是还在自己掌握之中嘛。
他笑了说道:“如果鲜卑人能降,那岂不是更好子桓刚才也说了,不战而胜,上善。”
“哼哼”曹操摇着头笑了两声,咂了咂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过了会儿又象是自言自语道:“上善若水,功成名遂身退,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啊。仓舒,你面前的困难不是点两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这些虽然难,以你的聪明却还能做到,为万世开太平却难啊,树欲静而风不止,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仓舒,切不可忘啊。”
曹冲收了笑容,正色说道:“父亲所言甚是。然,事虽难,却非必不可成,有父亲运筹帷幄之中,我兄弟同心,焉知不可成且我等此举,也是体圣心,顺民意,顺势而动,纵然难些,也是值得的。”
“可是你也要知道,圣心太空,民意太弱,有时候都是靠不住的。”曹操叹了口气说道:“成了,我曹家是可以万世流芳,败了,却是身与家俱灭啊。”
曹冲摇着头说道:“父亲,如何这般没有信心
“人老了,总不如你们年轻人般有信心地。”曹操长叹了声,背着手,拖着邛杖,缓步走了到栏边,任栏远眺。曹冲连忙跟了上去,拱手相随。
“仓舒,老子六十二了,没几年活头了,别以为现在看起来还可以,可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到底是天不如天了。这头风病又说犯就犯,谁也不知道哪天我就撑不住了,你可想好了。”曹操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道:“老天爷留给我的时间屈指可数,我给你地时间也很有限,你要抓紧。”
“唯。”曹冲躬身答道:“儿臣遵旨。”
听说曹冲忽然改口,曹操眼皮跳,随即满意的笑了。
第十三节 败仗
吃完了药粥,又陪着曹操说了会话,这才告辞而经接到了命令,带着五百精锐豹骑正在相候,陪在他旁边的是个身高近九尺的大汉,粗眉大眼,部虬须,膀阔腰圆,看就是个孔武有力之辈。见曹步履蹒跚的出来,他连忙跨前步,伸出粗壮的双臂,轻松得如同抱个婴儿般的将曹抱上了车。
曹笑了,他在车中坐好,对曹真说道:“这位壮士是”
曹真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开心的模样,他将马缰交给那个壮汉,自己也爬上了马车:“他是我的亲卫队率,叫王双,字子全,武技很好的,跟了我十来年了。”
曹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情绪不佳的曹真,微笑着对王双点了点头,王双受宠若惊,咧开大嘴笑了笑,回头挥了挥手,五百豹骑分成两列,夹着曹的车队,缓缓的起动了。
曹撩起车帷,略带着些兴奋的看着外面井然有序面色冷漠的铁血骑士,种得意油然而生,他欣赏了好久,这才放下车帷,回头看着神色有些沮丧的曹真笑道:“怎么,子丹,不愿意跟着我看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跟你说,我羡慕仓舒的那二百虎士不是天两天了,没想到我今天下子有了五百亲卫骑,还是你的豹骑。”
曹真咧了咧嘴.,却没有笑出声来,他看了眼曹,欲言又止,抠着嘴边胡子想了想说道:“子桓,你通知我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曹慢慢回过神来了,.他收起了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曹真的眼神.闪烁着,两根手指捻着唇边根黄须,缓缓的说道:“我是豹骑司马,虽然只是个司马,可是手下掌着两千豹骑,拿的也是将军的俸禄”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曹轻声的笑起来:“你真是,跟着我还怕没钱吗,我经手的钱多得吓死你呢”
“子桓”曹.真叫了声,打断了曹的话,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曹真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因为担心钱的问题”
“难道.不是”曹笑了声,可是看着曹真的脸色,好象自己又猜错了,他想了想,觉得以曹真这样的亲信应该也不会为个将军的俸禄跟自己摆脸子,他忽然想起曹真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起了疑心,犹豫着说道:“这件事只有你我伯仁三个人知道,莫非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不成”
“我不知道。”曹.真阴着脸摇了摇头:“你想想看。这件事。只有我在丞相身边还有两三成地可能。如今我跟了你。根本不可能再接近丞相地身边。那件事可就是点希望也没有了。”
曹愣。头皮麻。胆怯地看了眼渐行渐远地玄武池湖心水榭。将声音压得低低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话音中还带上了丝恐惧地颤音:“你是说”他没敢再说下去。用手指指了指后面。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沁出层细密地汗珠。
“我不知道。”曹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副不敢肯定地样子:“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没有证据确认。总之小心点没有错。你去见丞相。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曹细细地想了想。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丞相问了辽东地战况。然后让我去许县向天子请旨。派使者出使匈奴和鲜卑。他还准了我地要求。派我府中地贼曹卢子家出使。然后然后还让我小心身体。还专门给我准备了药粥其他地。其他地就是安排了你和五百豹骑给我了。”
“药粥”曹真拧着眉头想了想。摇着头咂着嘴说道:“难道是我多疑了”
“你究竟说什么啊”曹有些不耐烦了。
“哦。”曹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我是觉得奇怪,如果要派五百豹骑跟着你的话,最多派个军侯也就够了,为什么会让我亲自带队,让我带队,又为什么只派五百人,就算不能让豹骑全跟着你,也至少要派千人才对啊,为什么偏偏只有五百人呢。我在担心,会不会是丞相发现了什么,趁此机会把我从虎豹骑赶了出来”
“应该不会吧”曹也有点愣神了,他把今天和曹操会面的情况从头到尾想了遍,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以曹操的性格,如果发现了他在暗中有什么想法,不会这么和蔼可亲的。他长这么大了,记事以来,还很少看到曹操对他这么好的。
“但愿如此。”曹真甩了甩头:“等我回来,看还能不能回虎豹骑就知道了。对了,子桓,伯仁对我妹子可不太象话,我妹子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女儿,他就琢磨着要娶妾。”
“有这回事”曹很意外。
“可不是。”曹真恼火的应道。
“你放心,这事我来处理。”曹拍拍曹真的肩,又劝告道:“不过,切都等大事落定之后再说,眼下什么事也没有这件事重要。”他看了看四周,凑在曹真耳边说道:“我听丞相自己说,他的身体情况不太好。”
曹真惊讶的瞅了曹眼,半天没有说话。曹得意的轻声笑了笑,挑了挑眼角。
曹回到城,回了府,甄带着儿子曹叡和郭女王等几个妾出来相迎,曹心情颇好,和大家说笑了阵,起用了饭,又坐在起说了阵闲话。
吃完饭,他看着俏脸微红的甄和几个妾,心中动,刚想留下她们亲热番,又想起曹真说的事,刚刚冒出来的那点温情顿时淡了,他抬起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赶了两天路,颇有些困了,你们也歇了吧,我明天还要去许县,你们可有什么要带的物件么”
几个女人听,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悄悄的各自打量了下别人,起身告退。曹坐着没动,看着仆人们收拾完案几上的残羹剩菜各自退去,过了会儿,郭女王端着茶盘袅袅的走了进来,偎在曹身边,手挽着宽大的袖子,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从壶嘴中流出,股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开来,让人心神为之。
曹抬起头,深吸了口气,畅快的闭上了眼睛,他伸手揽住郭女王的纤腰,惬意的享受着这神仙般的感觉。郭女王浅浅的笑着,也不说话,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浅浅的尝了尝,然后送到了曹的嘴边:“夫君,可以喝了。”
曹就着她的手,尝了口,边哈着气边笑道:“仓舒还真是多能,制出来的这茶喝起来就是香,真是可惜啊。”
“既然多能,如何反倒可惜了”郭女王轻轻的笑了声。
曹笑着,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搂过郭女王,将头埋进她的青丝之中,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郭女王才能听到的声音将今天遇到的情况五十的说了。
“女王,你说.父亲和仓舒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夫君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个妇道人家呢”郭女王的耳朵被曹呵出的热气吹了很久,两颊通红,眼波如丝的横了曹眼。
“你是我的.军师啊。”曹轻声的笑道:“我不听听你的意见,总觉得心里不安。你说说,子丹担心的问题,有没有可能”
郭女王用细长白晳的手指撩了下额边散下来的缕长发,抿着嘴想了想,眨了眨眼睛笑道:“依妾身看来,曹司马担心的问题当然不是无中生有”
“你也”曹.抬起了头,笑容有些僵。
“你别.急啊。”郭女王竖起手指,搁在曹的嘴唇边,媚笑道:“等我说完也不迟啊。”
曹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是有些急了,你继续说。”
“我觉得,曹司马所说应该作为个可能,加以注意,但是从目前的来看,可能性不是很大。我倒是觉得奇怪,仓舒公子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想法才更可疑。”郭女王眨着眼睛看着曹,似乎有些不解:“就算他真有为万世开太平的想法,可是也不应该要向丞相大人提出来啊。夫君虽然争取了关东的士族的支持,可是并没有完全占得上风,仓舒公子此时应该讨得丞相大人的欢心才对,旦他嗣了王位,将来丞相百年之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啊。”
“或许他是昏了头吧,要不然我哪有机会。”曹笑了声。
“你觉得仓舒公子是那种会昏了头的人吗”郭女王扑哧声笑道。
曹转了转眼珠,他从郭女王的耳边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郭女王:“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郭女王从曹的怀中坐了起来,手捻着衣带,偏着头,眼睛闪着光,整齐的牙齿咬着嘴唇,沉思中透出丝只有少女才有的神态来。曹时看得有些呆了,他伸过手来,拉着郭女王的手轻轻握,郭女王嫣然笑。
“夫君”郭女王轻声笑了笑,思索着说道:“你说丞相大人现在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态”
“丞相大人”曹想了想,慢慢的说道:“他应该在做个死忠臣和开国之君之间犹豫吧。”
“妾身也是如此这么想。”郭女王说话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曹家深受皇恩,丞相大人的年轻时光都是在洛阳渡过的,在那几十年的时间里,想必天下有取而代之想法的人还没有几个,大汉虽然已经风雨飘摇,却还是象庞大的洛阳城样,凛然不可侵犯。丞相大人生活在那个环境里,做个忠臣的想法也很正常,他年轻的时候和那些党人可是走得很近的,特别是那个何伯求。”
曹没有说话,郭女王看了他眼,接着说道:“妾身去过洛阳,洛阳虽然残破了,可是那种泱泱气度还是让人不敢轻视,可以想象当年的洛阳是如何的威严。而夫君对洛阳的印象想必是很淡了,自然没有了丞相那种从根子里的压迫感。”
曹闻言笑了声:“你说的有道理,可也不全是,我记得的虽然只是残破的洛阳,可是洛阳纵使残破了,那种气象依然让我着迷。我也看过天子,不过哼哼哼,我觉得,天子没有那种和洛阳城相配的气度。”他直起身来,带着些傲气的说道:“洛阳城的皇宫,他就更不配了。”
郭女王淡淡的笑了,她伸出手抚着曹胸前的衣襟:“这就是夫君和丞相大人的区别。”
“你说的有理。”曹点着头,却撇着嘴,很是不屑顾:“我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连异姓王都做了,还想退吗还能退吗要真想做个忠臣,当初又何必要当这个异姓王,干脆弃官归隐算了,功成名遂身退,就算被天子杀了,也能青史留名,说不定哪天还能追赠个美。”
郭女王无声的笑了。
“仓舒坏了脑子了,居然会冒出这种想法来,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曹家的人,这不是把我曹家往火坑里推吗,天子如果得了势,他会放过我曹家,放过父亲这个异姓王太远的事就不用说了,就说英明如显宗孝明皇帝,他不是连兄弟楚王都杀了吗老刘家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我曹家皇家的事,从来就没有丝亲情的。”曹说着,忽然想到了自家,心神凛,暗自咬牙道,不错,皇家的事,确实是容不得什么亲情的,他们要自寻死路,我却不能跟着他们放弃到手的富贵,白白送了性命,做这牢什子枉死的忠臣。
“夫君,丞相大人的想法,想必是和仓舒公子的想法又是有些不同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以你们兄弟的权势,就算天子有什么想法,祸也不及其身,他大可放心让仓舒公子施为。他在犹豫,显然对仓舒公子也没有完全的信心,但他又存在着丝侥幸,希望仓舒公子能够两全其美,既保住曹家的荣华富贵,又让他能以个忠臣青史留名,所以他才要在自己过世之前,给仓舒公子个机会。”
“狗屁的机会。”曹嗤之以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夫君明智,可是你却不能代替丞相大人作决定。”郭女王掩着嘴,轻轻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弯得象两枚弯月,透着狡黠,象极了只千年成精的狐狸:“当然了,你可以推把。”
曹看了她眼,。
曹和郭女王商议了大半夜,说得情浓处,免不了颠狂番,以至于第二天在赶往许县的路上,他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他为了把装病进行到底,没有骑马,所以还能在马车上补补觉,同时想想到了许县该如何行事才能让老曹死心。车队走得并不快,七百多里的路程走了六天,第七天中午,他赶到偃师以西,在洛阳城东二十里的尸乡略作停留,准备沿着阳渠北岸北邙山南麓向西直入洛阳北门。曹下了车,站在阳渠边,看着东西横亘数百里的北邙山,想着北邙山上那些已经被薰卓挖得干干净净的汉室皇陵,他笑了。
“子桓,休息会儿,马上就要进洛阳城了,我们可得精神点,不能丢了虎豹骑的脸。”曹真擦着汗,大步的走了过来,高大威猛的王双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敬忠职守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当然,我们要威风凛凛的进洛阳城。”曹笑道。
“嘿嘿嘿”曹真笑着,指着西面说道:“从这里向西就是鸿池,你说仓舒如果把水师调过来,会不会驻扎在鸿池”
曹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的想法太奇怪,我是猜不透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子丹,这里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名字里有个尸字的”
“可不是,这里叫尸乡.,据说那个田横就是在这里自的,说不准啊,就是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曹真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东张西望的打量着这里的地形,却没看到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里地势平坦,打起仗来正是骑兵冲锋的最好所在,难怪当年董卓面对关东联军要派最能打的徐荣把守阳呢,真要入了关,还真是无险可守了。”
曹有些不.快的皱着眉头说道:“子丹,我们走吧,这个地名太不吉利了,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样,而且是不好的事。”
曹真有些奇怪的看了曹眼,咧了咧嘴刚想笑曹两句,可想他虽然和自己关系好,可也不能太随便了,这人是个记仇的人,别不小心得罪了他,现在用得上你的时候固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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