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朱见泽守着鸿韵睡着之后。自己独自出了内院去了前院地书房。贺大夫李大夫在早已等在房内。朱见泽进去坐下。没有寒暄。直接问:“病情怎么样?”
贺大夫不必说。就是李大夫也是京城中顶尖地大夫。平时就是那些王公贵族朝廷大员请他们进府都是客客气气地。所以听见朱见泽生硬地语气。贺大夫是个单纯地人又是沈放地朋友。并没有太在意。李大夫确是个极为市侩之人。他不知道朱见泽地身份。以为朱见泽只是一个普通地富户。所以听了心中很不高兴。也不客气地道:“昨日就说了。只是心情郁结所致。只要用心开解就没有大碍。何须我和贺兄在这里侯着。”
贺大夫捻了捻胡须。沉吟一下。道:“夫人外表看似心情郁结所致。其实不然。夫人这是生产地时候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虚弱。但一直被一股气支撑着。所以没事。现在这股气泄了。她再也支撑不住。所以才病倒了。”
李大夫听了很不以为然,“贺兄说的那股气泄了,和心情郁结有和区别?”
贺大夫很不善于察言观色,完全没有感觉到李大夫地不满,仍很认真地道:“李兄的意思是心情郁结是病因,而在下地则认为产后虚弱才是病因,心情郁结只是引子,所以李兄和在下的见解是不一样地。”
李大夫哂笑,“贺兄这是狡辩罢了,你昨日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这样说,无非是想让这位小爷认为你医术高明。试想,夫人生产两年有余,产后虚弱地病症怎么会这么久才?那股气真是力量大,竟然支撑了两年半之久?”
贺大夫不善言辞,被李大夫气的面色涨红,呐呐不能言。朱见泽一直很认真的听着,虽然觉得李大夫言辞讨厌,但还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也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贺大夫神色复杂的望了朱见泽一眼,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说。一旁的李大夫看着,以为贺大夫没有被自己驳的没有言语,哂笑着又讥讽了几句。
贺大夫咬了咬牙,沉声道:“少爷,老夫看你是沈先生的学生,就直话直说了,还请少爷不要见怪。”
贺大夫正要出言证明自己,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贺大夫这样说,无非就是觉得事情蹊跷不敢乱下结论,舅少爷要是想知道究竟,还是单独和贺大夫聊聊比较好。”
衣如风刚才在门口听了许久,见贺大夫要当众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才现身阻止。
树德是跟着衣如风一起回来的,他闻言马上将李大夫客气的请去“休息”了。
三人坐定,贺大夫看了衣如风一眼,道:“衣公子说的不错,夫人之所以会患产后虚弱之症,是因为她生产之后一直两天都靠人参鸡汤续着,当时无事,但血脉中却积攒下了虚火,病前夫人没有心思吃饭,又是用这些人参吊着。这样一来,虚火慢慢的积攒……这只是其一,其二,这就只是凭老夫观察得知的了,所以昨夜只说是心情郁结所致,今天又想了一天,还是觉得不是,夫人似乎曾经用了不少的蒙汗|药之类的药物,这类药是极为伤身的。这几项,才是夫人真正的病因。”
朱见泽闻言,怒视着衣如风。衣如风明白,这是怪他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马上撇清,“醉金香可是……”他没有往下说了。
一听醉金香,朱见泽就知道了,这是鸿韵身产之时为了换掉纪宕树德加在参汤中的药物,只是记得当时他问过王府中的太医,说是对身体没有妨害他才用的。
贺大夫一听是醉金香,恍然大悟,“醉金香常人用无事,但产妇一定要慎用,留下病根是小,就是因此丧命的也不在少数……”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鸿韵产后昏迷的症状来,惊疑的在朱见泽和衣如风身上扫视。
朱见泽一听,悔恨之情溢于言表,低头没有看见贺大夫的表情。衣如风在心中叹了口气,对贺大夫笑道:“舅少爷不知道轻重,听人说身产之后的人休息不好,所以就想让鸿韵姑娘吃些醉金香好好的休息,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
贺大夫心思单纯,相信了衣如风的话,“少爷需要记住,是药三分毒,不要随意滥用。”
朱见泽这时对贺大夫已经是很尊敬,开口询问有没有治愈的方法。
贺大夫道:“法子是有,但是起效很慢。先要在食物上调养,其次才是用药,用药的目的就是清除夫人体内醉金香的余毒,当然,任何病都要保持身体愉悦才能尽快康复,我看夫人满脸郁郁之色,少爷还是要尽力开解才是。”
朱见泽闻言,忙亲自准备纸笔让贺大夫写方子,衣如风在一旁看着,见贺大夫写完,插嘴道:“贺大夫医术果然高明,这方子下的极好。”贺大夫闻言自负的捻着胡须,衣如风话锋一转,道:“如果在这里面加一味薄荷,贺大夫以为如何?”
贺大夫沉思一下,击掌大笑,“对对对!我就没有想到,这薄荷虽只有清热的功效,可加在这方子里,却是起到的药引的功效,让这方子的药效又增加了许多。衣公子才是医术高明的人。”
衣如风淡淡一笑,“岂敢,只是粗通医术无意中想到的。”
贺大夫不信,衣如风又挥他的巧舌谦虚了几句。在他们互相谦虚时,朱见泽已经吩咐下人去抓药了。
送走贺大夫,树德也回来了,衣如风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朱见泽一定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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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朱佑极病逝
果然,朱见泽沉吟片刻,道:“你精通药理,既然知道鸿韵当时不该吃醉金香,但你为何不阻止?!而且你知道鸿韵体内有毒素,这么久就没有想到要为鸿韵用药清除余毒?”
衣如风撇嘴一笑,“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也是听贺大夫说鸿韵服了蒙汗|药猜到的。”
衣如风当时是有私心的,怕自己阻止的会惹恼朱见泽,从而使朱见泽对付尹直,所以他就当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但朱见泽的话也是冤枉了他,要不是他偷偷的在鸿韵的熏香里用药,鸿韵早就病了,不然凭什么别的产妇用了醉金香几乎会丧命,而鸿韵却没有事?如果没有鸿韵的心灰意冷不吃饭导致抵抗力低下,再有半年鸿韵体内的毒素就彻底没有妨害了。
朱见泽哼了一声,并不相信衣如风的话,但鸿韵的病好歹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也不好责怪别人。过了一下,又道:“是你自己上赶着要留在这里保护鸿韵,但鸿韵身边需要人时,你却不见了踪影,这总是你的失职!”
衣如风这次没有替自己辩驳,他和鸿韵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完全将鸿韵归到朋友那一边去了,鸿韵现在这样,他的心里也很难受。衣如风这次离去,其实还是因为尹直,尹直隐隐得到消息,说是鸿韵(锦莲)回了安乐堂,他想将衣如风找回去问个究竟。衣如风遵守诺言,将鸿韵的行踪在尹直面前守口如瓶。还暗示了尹直不要追问,否则会影响他的仕途平坦。尹直心中不舍,但想到自己的前程,还是慢慢的将鸿韵淡出了他的心中。这次听到消息找衣如风打听,也就是想多知道些消息,不至于到时被动而已。
衣如风当然没有告诉尹直,只说很久没有见过鸿韵了。尹直见没有问出什么,就留衣如风过年,这正合了衣如风的意。他想鸿韵这边朱见泽肯定留了许多高手在暗中保护。就留下了。
朱见泽心中悔恨,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好一会才想起问树德那个成都府行商的消息。树德答道:“那行商已经回京,奴才也见着了。他也说不上来当时说了什么特别的话,一直都在谈论生意上的事情。后来奴才一再让他仔细想想。他才想起夫人问他成都府附近有没有一个叫碧水寺地地方。他对成都府周围很熟,所以当时很肯定的说根本没有这个寺庙。”
碧水寺?难不成鸿韵真的因为成都府附近没有一个叫碧水寺的地方而伤心成那样?这说出来怎么也让人无法信服,可鸿韵这两天说了好几次碧水寺地事情,朱见泽心中开始有些疑惑。
衣如风听了。接口道:“说起来,鸿韵姑娘当时在王府时也向许多人打听过碧水寺的事情。别人说不知道也没见她有什么异样呀。”树德沉吟了一下,“对对对,夫人当时也向奴才打听来着呢!奴才说不知道,她当时好像有些失望。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对劲呀?”
听了两人的话,朱见泽越肯定鸿韵就是因为碧水寺的事情失望伤心。而且看情形,她原来一直是以为这个碧水寺就在成都府,可是。鸿韵是广西人,她怎么会以为成都府有一座叫碧水寺地寺庙呢?
“派人去成都府。将成都府周围两百里的范围内都走一遍,一定要找出是否有碧水寺的存在!”
树德应了。又道:“其实夫人见着人就打听。好像并不确定碧水寺就在成都府。不如这样。一面派出人去打听。一面在这周围建一座碧水寺。王……少爷以为如何?”
衣如风闻言。知道自己不适合留下去了。悄悄地出去了。
换了药方。朱见泽又坚持每天让纪宕和嘟嘟在鸿韵身边劝她吃饭。半个月地功夫。鸿韵地病已经好了一大半。虽然还是虚弱不堪。但勉强可以在院子里走两步了。庆嫂和布丁果冻很高兴。每天更是变着法子地给鸿韵做补品。当然。这些都要经过衣如风地鉴定之后才能拿给鸿韵吃。
朱见泽从没有离开过于集。每天鸿韵睡着后才去休息。第二天鸿韵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坐在床头。鸿韵多少有些感动。庆嫂看在眼里。想到自己丈夫那样薄情。暗暗有些责怪鸿韵有些不知道珍惜。明里暗里地在鸿韵耳边说朱见泽地好。听地多了。鸿韵也开始觉得朱见泽变了不少。有几分好男人地标准了。不由地感叹。要是朱见泽不是王爷只是一个普通地人。而自己又像其他穿越女一样无牵无挂该多好啊!
这日。庆嫂一边为鸿韵梳头一边道:“夫人。昨日瑞嫂来过了。舅少爷怕打扰到了夫人。就没有让她进来。”见鸿韵没有反应。她又继续道:“瑞嫂问夫人今年是不是加宽种植辣椒地面积。说李老实找到了一些有地同意种植辣椒地农户。这都快下种了。夫人还是赶快给个准话吧。不然会误了季节。”
让李老实找地。还是鸿韵去年冬天地主意。当时她只让那些农户种植一些冬季地蔬菜。收获之后正好赶上种植辣椒。鸿韵捋了一下自己地头。“让瑞嫂按照原来地计划办吧。以后不用事事都来向我禀报。”庆嫂不以为然。“夫人这话就不对。不是我说瑞嫂什么。但如果夫人长时间不理账目不过问生意。掌柜们难免会动心思。到时只怕贪墨银子事小。就是做出些欺主地事情也是可能地。”
“恩,这个我知道,只是我这身体怎么能顾得上那些事。”鸿韵抓过一个软靠,歪在床上不想动。
庆嫂趁将梳子放到妆台上的功夫,查看了一下屋外的动静,见没有人在附近走动才恭谨的站在鸿韵的床头,“夫人,奴婢不知道你和舅少爷的事情,但奴婢看得出舅少爷对夫人是真心的。夫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着纪宕少爷着想,他大了,迟早要问起父亲的事情来的,到时只怕……夫人还不如趁现在纪宕少爷还小,让舅少爷给你个名分。奴婢看得出,只要夫人愿意,舅少爷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夫人的。
庆嫂还要说下去,鸿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马上顿住了话头,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但心中还在为鸿韵惋惜。
前院书房,朱见泽神色难测的坐在主位。宫中已经传出消息,柏妃之子佑极今早病逝,但据更确切的消息称,太子并非病逝,而是中毒身亡。下毒的一个宫女知道事后投了井,打捞上来之后已经断气身亡,自然无法问出真凶。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万贵妃的手笔。
一得到消息,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御史言官更是纷纷向皇上进谏,要皇上彻查此事。事情已经终于走上了他想要的方向,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有些茫然。想了一会,又去看了一下鸿韵,将事情跟她说了。鸿韵听了只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就再没有说话。
朱见泽道:“你好好的养着身体。一会我要进京一趟,等再过两个月,母后就会想向皇兄提你姐姐的事情。”
朱见泽走一回京,立刻就进京见了周太后。陪着周太后伤心了一阵,才提出自己想提前就藩的事情。周太后斥责道:“你怎么不分轻重,在这时提出这些事来!再说了,你还未及冠,着急出京做什么?”
朱见泽早有准备,“母后打算什么时候向皇上提纪女史的事情?”
提到这个,周太后明显有些为难,“等过几年吧,让那万氏知道了,又是防不胜防,指不定还会出现佑极这样的事情。”说着,抽泣了一阵,“皇上居然宠幸这样狠毒的女人,真是前世的冤孽啊!”朱见泽有些愧疚,太子的死他也有间接了责任,安抚了周太后一阵,“其实不然,皇兄失去了儿子很伤心,不如让他知道,也能安心一点。只是母后一定要说服皇兄,让他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这事。”
周太后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想必皇上不会那么伤心吧。”
朱见泽见周太后松口,也松了一口气,“所以,在皇兄知道以前,儿臣还是就藩比较好。”
朱见泽当时收留过鸿韵,周太后也觉得到时让言官们知道了一定会进谏,贪恋权势谋权篡位什么都说的出来,皇上听得多了,心中难免会有疙瘩。朱见泽这时选择离开,无疑摆明了他对权势没有兴趣,到时就是有人进谏,皇上也会掂量了。想到这里,她点头道:“好,我会找机会跟你皇兄提的。不过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你先准备着吧。”
从长寿宫出来,朱见泽走到一处无人的假山后吩咐树德,“想个办法悄悄去一趟安乐堂。对那人说,我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以后如何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还有,一定让她记住那孩子的身份,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否则……让她写一封报平安的信给鸿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想事成
朱见泽只在京城中待了两天,又找借口回了于集,像以前一样精心照料着鸿韵。又精心调养了一个月,不管鸿韵愿意与否,她的身体都慢慢的好了起来,基本上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这一个月,鸿韵冷眼看着自她生病一来就围着她转的一群人,慢慢的产生了听天由命的想法,既然不能改变,就只能选择接受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对朱见泽没有了以前的抗拒,有时愿意听他说说趣闻。对于纪宕和嘟嘟,因为有着补偿的想法,她照料的更精心了,要不是朱见泽怕她累着,她已经搬到育婴室去值夜了。
这一个月朱见泽对鸿韵的细心照顾,不管庆嫂怎么防备,还是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张家大宅下人的眼中,私下也有人开始猜测这位“舅少爷”与夫人的关系,甚至有些人当作秘闻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庆嫂知道以后,悄悄的告诉了鸿韵,让她拿主意。鸿韵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弄得身心疲惫,当时就对庆嫂道:“找个其他由头,将那些传闲话的人赶出府去。没有签卖身契的就乱棒打出去,签了死契的,直接卖掉,越远越好!家里人口不多,用不着那么多下人,只留几个忠实就够了。”
庆嫂听了心中一凌,觉出这位平时善良的夫人有了些许的变化,便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行事要小心。
动静这么大,自然是瞒不过朱见泽。他叫去庆嫂仔细问了,恨声道:“这事交给我处理。”庆嫂应了,看朱见泽当时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的下场一定比在自己手中惨。她偷偷的去跟几个有名的牙人的打听,果然,这些下人全无消息。
剩下的下人也听到了些风声,再没有人敢乱说半句主子的闲话。都规规矩矩的做事,虽然这事没有张扬,但鸿韵名下的各家铺子里地掌柜伙计还是知道了一二,做事更加卖力了。
进了三月。鸿韵也换上了薄薄的单衣。病好之后,她开始变的畏寒,就像这时,只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就觉得有些冷。旁边的朱见泽见了。从布丁手中接过一件墨绿地绣花披风,温柔的替她披上。
鸿韵望了旁边的布丁一眼,只见小丫头正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就将她打下去了。只剩下她与朱见泽两人。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朱见泽微微笑道:“就是为你穿了一件衣服,你何必说这样客气的说谢谢,你要是真的觉得该感谢我,就亲自下厨为我做顿饭如何?”
“好啊。”
朱见泽本来就是随便一说。但鸿韵真答应了,他还是怔了怔。略微惊讶的看着鸿韵,见鸿韵脸上淡淡的并没有特别,又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鸿韵用刚起地莲藕做了一锅莲藕排骨汤。然后做了一个鱼香茄子和一个宫保鸡丁。都是极为普通地菜式。她将菜摆在自己地房中。朱见泽进来时见只有鸿韵坐在桌边。刚才心中地失落马上就被填平了。
鸿韵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递到朱见泽手中。“这一碗汤是谢谢你这些日子地照顾地。”
朱见泽满面欣喜地接过一饮而尽。憨憨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真是美味。我还要再来一碗!”
鸿韵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选了一块排骨放到他地碗中。“我做地菜虽然不错。但比起你府中地那些厨子。只怕还是要差许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何必说违心地话。”
难得鸿韵有了笑容。朱见泽心中就像喝了蜜一样。嘿嘿一笑。“我可没有说违心地话。”
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些闲话。三份菜很快就见了底。鸿韵只吃了几块莲藕喝了小半碗汤。朱见泽则吃地快撑到喉咙了。最后很没有形象地拍了拍自己快成圆成皮球地肚子。
鸿韵笑了笑,叫了外面的布丁进来收拾碗筷。等东西全撤了下去,鸿韵道:“你这些日子都耗在我这里,想必没有理会王府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大好,你还是回去吧,到时你的老婆们闹到宫中去不好。”
听了最后一句话,朱见泽咧嘴笑了笑,按他的理解,鸿韵这是嫉妒了。自己乐了一会,想起就藩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就道:“母后那里已经有了消息,说两个月之后就会安排我就藩。你也收拾收拾,将有用的东西整理出来,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鸿韵以前听朱见泽说过他有意提前就藩的事情,所以听了也没有太惊讶,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她沉吟了一下道:“我会整理的。”
这下轮到朱见泽瞪大眼睛了,“你……同意了?!”本来他已经想好,要是鸿韵还是像以前一样拒绝的话,他到时就直接掳人,没想到鸿韵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联想到鸿韵今天的态度,心里喜滋滋的。
鸿韵淡淡的,“我也不想呆在京城附近了,换个地方也不错。”
朱见泽又按自己想法理解了鸿韵的话,兴奋的叫外面的布丁拿酒来,鸿韵想到上一次喝酒的事情脸红了红,瞪了朱见泽一眼。朱见泽也想到了,一脸坏笑的坚持要喝酒庆祝。
鸿韵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可能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想换个地方住,但绝对没有成为你那些老婆中的一员的意思,你不要理解错误了。”
这句话到了朱见泽的耳中,又成了吃醋的表现,“我明白你的心思,到了封地,就买一处宅子让她们搬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鸿韵反问:“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寡情了吗?”
朱见泽探头认真的注视着鸿韵,“你就这样看我!寡情与否,看对什么人。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需要认真对待。对于你,我一辈子都不会那样做!”
这算是承诺吗?
鸿韵心中的坚持慢慢开始动摇,她抬头看着朱见泽,多金俊俏温柔体贴,难得的好丈夫人选,这些日子的相处,要说鸿韵没有动心那是骗人的……
回后世几乎没有希望了,不如自己就像其他穿越女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想到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小猴子,鸿韵神色黯然,匆匆的找了个借口躲到耳房中痛哭。弄得朱见泽不明所以,隔着帘子劝了半天。无奈之下,只好将纪宕和嘟嘟带来。鸿韵不想在孩子面前丢脸,忙擦干泪水,温柔的哄着两个一脸疑惑的小家伙。
看着越来越像小猴子的纪宕,鸿韵忍不住用力的搂住他,自己还有纪宕不是……洪海虽不是好人,但他对小猴子那份父爱是没有掺假的,他偷偷带走小猴子的那一年,听一个熟人说很用心的照顾小猴子……
朱见泽又一次误会了鸿韵,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到了封地,我就对外宣布纪宕是我的亲身儿子,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好一会,鸿韵才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嘟嘟呢?养子?”
朱见泽忙点头,“当然是真的!”
鸿韵站起身,“你也不用让你那些老婆们搬出去,只要他们不来马蚤扰我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精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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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掉回不去只能在这里活着,既然要活着,就应该好好的活一次吧。有了这样的想法,鸿韵开始认真的收拾东西。说起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要将她名下的田地处置了。
朱见泽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给他的封地定在汝宁府,鸿韵仔细向衣如风询问,才知道汝宁府在今天的河南省境内,大概位置就是汝南县。时间也定下来了,就是在六月中,鸿韵算了算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也就不着急,想起什么再慢慢的收拾。
由于太子朱佑极去世,属于国丧期间,仁寿宫传出话来有低调处理。这正合了正主子的意思,太过于张扬反而不好。周太后向成化帝透露的他还有一个孩子,让他不要过于伤心。成化帝要再详细问,周太后却闭口不谈了,只淡淡的说算命的说孩子这几年命里带煞,等过了这几年再带进宫中也不迟。成化帝想请法师做法事去煞,周太后叹息了一声,留下他说了许久的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朱见泽就没有渠道知晓了。只知道这以后成化帝没有再提过那个孩子。
日子定下了,朱见泽要忙于与其他皇子的道别,来于集的时间很少,只有时匆匆的来住一晚就回京城了。
鸿韵透出口风想卖名下的田产铺子,附近有实力的人家都蠢蠢欲动,鸿韵见了几家都没有松口。那些人疑心别家比自己出价高,私下偷偷打听不说,有些坐不住的纷纷开始加价。鸿韵没有动声色,只是静观其变。
瑞嫂自从知道鸿韵要卖铺子搬家,便一直神色郁郁。妈妈手和豆瓣酱的生意,她是倾注了全部心血才有今天的成绩的,现在说卖就卖她怎么舍得?但她只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虽然心中不舍,但不能左右主子的决定。
鸿韵生病地那段时间,庆嫂跟瑞嫂接触多些,彼此都有好感,俨然成了一对姐妹。庆嫂队瑞嫂的心思自然知道,悄悄的劝道:“夫人待下人其实很宽厚,你不用担心,到时一定会妥善安排我们的。”
瑞嫂笑了笑。“我的好妹妹,这我知道。只是……你也知道。豆瓣酱和妈妈手的生意夫人很下了些心思,我跟在夫人身边,自然也舍不得这样就卖了。”
庆嫂也叹道:“说的也是,眼看着生意好起来了。就是我也舍不得。但夫人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晚上,趁着鸿韵给嘟嘟洗澡地时候,庆嫂鼓着勇气将瑞嫂的想法说了一遍,又道:“夫人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些铺子卖掉?这可是眼看着赚钱地生意。夫人其实也可以不卖,到时留下一个信得过的人照看。每年多少有个进项。”
鸿韵也想过。但这里和汝宁隔着那么远。到时这边地伙计掌柜地不老实。她也是鞭长莫及。还不如卖了到汝宁再买。她扫了庆嫂一眼。“不想再操心。卖了也省事。好多些时间照顾嘟嘟和纪宕。”
庆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鸿韵微微一笑。“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和我一起走。跟布丁和果冻也说一下。至于其他人。就先不忙声张。定到时再遣散就是。”
庆嫂感激地应了。她深知自己知道主家太多事。要是鸿韵不带着她。那她地命运就堪忧了。现在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最好地结局了。侍候完三个小家伙睡了觉。她叫来布丁和果冻。说了鸿韵地意思。又叮嘱一番让她们不要对其他下人提起。
第二天。鸿韵就叫来瑞嫂。问了一些妈妈手厨娘地情况。又道:“妈妈手那边我马上就要卖了。你去租下一座小院子。将厨娘安置好。下个月地里地辣椒开始成熟了。就让她们去帮忙制作豆瓣酱。今年比去年多种了三成辣椒。估计豆瓣酱做完也快年底了。至于以后。我对你们自由安排。”鸿韵顿了一下。紧盯着瑞嫂。“让她们记住自己地身份。也要管好自己地嘴巴。不要将妈妈手地菜式透露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鸿韵当时就怕被人挖墙角。所以选地厨娘都是签了死契地。算是鸿韵地家奴了。
瑞嫂被鸿韵盯得不敢乱动。听她说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轻声道:“奴婢会约束她们地。”
见自己地话起到了效果,鸿韵微微一笑:“少了妈妈手,你就要多花些心思在豆瓣酱上,争取今年能多赚一点。”
客栈米铺绸缎庄那边,以及后来从于向前手中的买的那些铺子,鸿韵都没有去安排,只直接叫掌柜将账本交上来,然后通知他们会卖铺子。掌柜伙计都有耳闻,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鸿韵也没有亏待他们,每人多了三个月的工钱作为遣散费,并承诺会像新主家推荐他们。伙计们都纷纷表示感谢。
安抚好了下人,鸿韵开始仔细挑选买家,期望能卖个好价钱。事情基本敲定,已经进了五月。
那个叫李毅的成都府行商,去年因为将豆瓣酱提升为高档商品,了一笔小财,今年早早的就来于集定货。闲谈间从瑞嫂口中知道了鸿韵不打算再制作豆瓣酱,心里很是惋惜。犹豫了之后,找上门来见鸿韵。
听到李毅来访,鸿韵便想起碧水寺的事情,隐隐的伤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庆嫂将人领到了外院的客室。李毅是个精明的商人,没有直接说目的,气定神闲的陪着鸿韵喝茶说说他在各地的见闻。鸿韵和他算是老乡,只是中间隔着四百多年而已,也对李毅说的趣闻有兴趣。
两人说差不多东拉西扯的说了半个时辰,李毅慢慢将话题引到豆瓣酱上面来,表示了成都府的上层社会对豆瓣酱的喜爱,又说鸿韵这样将豆瓣酱的生意结束实在可惜,既让以前的卖豆瓣酱的老板断了财路,又让那些吃惯了豆瓣酱地人没处去买。
听着听着。鸿韵算是摸透了李毅的来意,只是装糊涂,想等李毅自己说出来。一会儿,布丁给李毅续茶水的时候见他的茶叶变淡,细心的要帮他换上新茶。李毅忙阻止,“不用劳烦这位姐姐,我与夫人说两句话,马上就离开。”
布丁也不勉强。退到一边,李毅向鸿韵拱手道:“夫人。李毅有一事相求。”见鸿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又道,“李毅想从夫人手中求得豆瓣酱的方子,李毅也知道这事冒昧。但李毅实在不忍心见豆瓣酱这么好的东西埋没了。当然,如果夫人同意,李毅一定会重谢的。”
鸿韵微微一笑,果然和她猜想地一样,她借着抿茶的功夫在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才道:“你我也算是有缘。我就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打算不再制作豆瓣酱。只是因为一些私事需要搬家,打算以后安定下来再继续做地。这些打算现在还没有对底下的人说罢了。”
李毅心中很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夫人有如此打算就好。以后新作坊办起来。还请夫人不要忘了李毅,给送个信来。”
“一定。一定,我还指望着李老板将我们的豆瓣酱卖的更远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李毅才万分遗憾地告辞离去。
这事鸿韵没有打算瞒人,所以布丁告诉了庆嫂,庆嫂又告诉了瑞嫂。
鸿韵去查看豆瓣酱的制作,见瑞嫂跟在她身边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瑞嫂干笑两声,“夫人,不若咱们继续将豆瓣酱作坊办下去。”
鸿韵看了看她,“为什么?”
“夫人不想办,一是怕没有忠心的人照管这里,二是怕有人将制作的方子传出去。其实夫人完全可以将豆瓣酱的制作方法教给李老板,然后让他每年将赚得地银子分七成给夫人。奴婢观察了一下,李老板是个讲信义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头脑灵活,到时夫人赚地钱一定不比现在少。”
鸿韵听完,微微的点头,表示她会回去考虑一下。要是在后世,一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荒唐地提议。但此刻鸿韵则不一样,她有朱见泽做后盾,不怕那李毅得了方子之后会撇开鸿韵另开作坊。商人地位低下,只要鸿韵到时稍微表露一点身份,李毅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鸿韵约了李毅来谈,两人都非常满意这个方式合作。李毅提出将辣椒酱地作坊搬到成都府去,因为他实验过,在成都府种植辣椒收成更好。鸿韵没有怀疑这个,点头同意,但还是要求要保留于集的这个作坊。两人商量妥当,立好契约。鸿韵才慢慢地道:“希望李老板不要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和崇王妃的关系……”
要说,鸿韵还是真看低了古人的信义度。瑞嫂当初有这个提议,就是看在李毅是个实诚人的份上。听到自己的诚信被质疑,李毅微微有些不忿,但他多年行商,做事老到,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只是抱拳认真的道:“以后如何,请夫人拭目以待吧。”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鸿韵也没有再往下说。
李毅回去,和自己的妻子牢马蚤,他的妻子却拍了一下他,嗔道:“老爷今天是不是糊涂了?咱们是贱民,有了崇王妃表亲的招牌,以后那些小吏也不敢欺负咱们了,这一项咱们可以省下多少银子。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呀。漫说这桩生意咱们也能进账不少,就是不赚钱咱们也该接下来,你说是不是?多少人想扯上这层关系还扯不上呢!真是!”
李毅一想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路上
决定和李毅合作之后,鸿韵这边就将地产留下不卖,后来一想,用卖客栈的钱又买了二十顷地扩大种植。在所谓人心难测,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鸿韵就定下了一条,要在豆瓣酱作坊中安置一个账房先生查账。这个账房先生的选择,鸿韵是很花了点时间,一要聪明,二要机灵,最重要的是要忠心。经过仔细的比较之后,鸿韵决定用原来绸缎庄上的账房张良,此人据鸿韵的观察,有点小聪明做事也算是机灵,在忠心上也还尚可。
处理好这些,鸿韵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休息了两天,叫人请来衣如风。这几年衣如风一直守在她身边,衣如风那边不知道,但鸿韵自己,已经完全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一个亲人。这次鸿韵下定决心跟着朱见泽生活,她不好再让衣如风保护她。
不一会,衣如风便来了。
鸿韵和他聊了一会嘟嘟和纪宕的趣事,才慢慢的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衣如风也早就料到鸿韵请他来的意思,嬉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跟着你去汝宁呗。”
鸿韵正了正脸色,“跟你认真说话呢!”
衣如风还是笑:“我也是认真在跟你说话啊?”
鸿韵也不理他,道:“你也知道,我打算嫁给朱见泽。其实也不算是嫁,就是依附着他好给纪宕和嘟嘟换一个好未来吧。你这几年守在我身边,我很感激,但也很过意不去。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再跟着我了。”
衣如风也认真起来,“你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会开心吗?”
鸿韵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不开心呢?说你的事情呢!别岔开话题!”
“死了两个,他现在还有四个老婆,加上你,可就五个了。上面还有一个骄横跋扈的万妃。其余三个也不是省油地灯,你确定你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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