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6部分阅读

作品: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11 13:11:06|下载: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TXT下载
  是你把我儿媳妇引了出来,这回你却不认了,你这没良心的,你不得好死,死也要天打五雷轰……”曹婆婆一路骂着,李世勋却一路尾随其后,到了曹家巷。

  却说那曹忠之妻柳素娥,自丈夫死于河堤,便终ri以泪洗面,婆媳二人正上告无门,一ri,曹婆婆的家叔曹阿鼠高高兴兴的上门说,县令源雄大人,看他们婆媳可怜,愿为她们伸冤,但要录了人证供语,要柳素娥亲到衙门,让县令审前录供,再开堂重审此案。

  那家叔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暗里早得了县令大人的银子,也不计平ri,素娥婆婆周济之恩,竟昧了良心来拐骗自己的侄媳来。

  那素娥也不知是计,自然跟那曹阿鼠到了县衙来。这素娥虽是新婚媳妇,却还是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生得貌若天仙,是河阳这一带少有的美人,姝不知此案的缘由,正因她的这张脸而起。

  那源雄着张素差人有意寻衅,杀了曹忠,便丢了二、三十两银子,让曹阿鼠如此这般做了,那曹阿鼠一为得了财昧心,二是畏源雄、张素权势,自然依计骗了侄媳到县衙来。

  那柳素娥来到县衙,便被带进一间厢房反锁起来,柳素娥不知是啥主意,推门不开,叫人不应,倒是一ri三餐有人好好侍候。她揣摩这县令,安的是啥心眼,囚禁她又好生待她,是啥意思。丈夫被害,她已满腔仇狠,她要看看这源雄,安的啥心眼,要摸清杀害丈夫的凶手是谁,就是拼了命了,也要报了这个仇。

  第三天,那源雄老头才来见她。这源雄穿着便服,稀疏头发,于头顶盘个小结,满面红光,典着个大肚皮,进了厢房来,坐在八仙桌前,让侍人端了茶来喝着。遂细细欣赏那背着脸,站在窗边的柳素娥,只见她身量苗条柔弱,香肩细削,云鬓堆翠,溢满一股韵味,仿如一枝绿叶,遮掩看不清面目的初放牡丹。

  那源雄端着茶,先是看得呆了,好一回,才回了神来,叫那柳素娥道:“姑娘——”那柳素娥缓缓转过身来。那源雄不看则已,一看又呆了。

  只见这女子酥胸起伏,整个看去,身量娇如柔柳,一张稚脸,如羞花照水,一双翠眉,蹙如锋剑,虽怒却遮不住娇颜。只见她秀目怒睁,逼视源雄道:“你身为一县父母官,把我骗来是何居心?”

  那源雄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姑娘息怒,本官公务繁忙,委曲了姑娘几天,但姑娘相托之事,本官定依法办理,只是……”

  柳素娥道:“只是什么?”

  源雄道:“本官慕姑娘天生丽质,倘若姑娘肯依本官一件事,本官则帮姑娘,伸了亡夫之冤。”

  柳素娥心想,原来骗我到县衙,录取证言是假,打我的主意是真,这该如何是好呢?假如硬着不从,亡夫之冤,断不能伸,假如从了,又苦煞了妾身,罢罢罢!若能报亡夫之仇,妾死不足惜,又何惜其身呢!想了遂道:“你说话果当真?”

  源雄道:“当真。”

  柳素娥又道:“你若骗了我,我将拼死以报!”

  源雄道:“绝不骗你,本官不单能为你伸冤,还让你享不尽富贵荣华。”柳素娥再不说话,暗想待报了夫仇,便一死以随夫君。

  素娥这么一想,便随源雄cao作。源雄自得了素娥应允,本以为老牛能啃了嫩草,得完那风流艳梦,可不知,这柳素娥是个烈xg子,说不为她亡夫伸冤,死也不从。这源雄软也不行,硬也不行。本来那源雄差人寻事杀了她丈夫,是因见她姿se十分,有了垂涎之念的。这里柳素娥不知底里,一味催他伸冤,他自然找不出凶手来,却只眼巴巴看着这出水芙蓉,干流着口水。

  第十八章 一个黑影飘然而下

  不想这刺史陈洪佑来到河阳,那曹婆婆拦马喊冤,眼看此案要兜出底里,源雄先是用银子,封了那曹阿鼠的嘴,再想想,留这柳素娥在府中也是祸害,遂半夜里差人用麻袋一捆,乘骄子送了五华山头陀哪儿去。

  再说李世勋尾随那曹婆婆和曹阿鼠,走了几条街道,转了几个胡同,直望俩人进了曹家巷,都各进了家门。

  此时天se已晚,他悄悄来到曹婆婆家墙根,聚一运气,“嗖”一声窜上了房顶,却悄无声息。

  这李世勋功夫极了得,提起丹田之气,运那上乘轻功,走在那屋脊上竟毫无声响。

  只见他窜上房顶那瞬间,轻扭身形,一个燕子翻身,便落在曹婆婆家的院中。

  看这曹家大院,亦是雕梁碧瓦,院中假山花树,想是个大户人家,却冷落得不见一个人影,心里正是纳闷。忽听房顶轻轻“蟋嗦”之声,随微凤飘掠耳际。

  像李世勋这样久经沙场,经历无数险境,而且武功高深之人,就凭这一点声响,便知道又来了一位轻功相当了得的武林高手。李世勋忽闪身于假山背后,朝那房檐望去,只见一个黑影,飘然而下。直待落了院中,站稳了脚跟,便轻轻跃过那花拦,上了那游廊,猫一般朝东面亮着灯火的厢房去。

  李世勋轻轻尾随其后,只见那蒙面黑影,来到了那亮灯的厢房前,戳穿窗纸,朝里看了一下,正待掏出暗器来。李世大吼一声:“何处毛贼,休得害人。”吼声未了,早窜到那人身边,正待擒拿,那人也身手了得,一个鹞鹰翻身,轻轻一掠,早跃出几丈以外,落于院中。

  与此同时,“嗖嗖”两声,两支飞剽,直取李世勋心窝。那李世勋听得声响,偏身躲过一支,左手中食指亦夹住一支。再看那院中,在月光中,站立一人,其身形仿若眼熟,却一时无法分辨。

  那蒙面之人站在院中“哈哈”大笑道:“看你的身手不错,我倒想和你比试比试。”

  李世勋暗想道:竟有这等胆大贼人,能逃却不逃,竟要与我比试。我想此人也非等闲之辈,只不知为何,要暗害这老太婆。遂“嗖”一声掣出腰中软剑,轻着脚尖一点,飘落院中,在那蒙面之人跟前站定,说:“你是何处狂人,本将剑下向来不斩无名之辈。”

  蒙面人笑道:“俗话说,作贼不留名,你明知我作贼,又何必多问,快送命来。”语音未了,早“噌”一声凌空跃起,手中仆刀直朝李世勋呈梅花形削来。

  李世勋心里一惊,未及还手,只腾挪、躲闪,先躲过这“夺命梅花十八刃”,暗里喝采道:“好家伙,是个非等闲高手,能用这夺命梅花刀,真是非等闲高手。”遂也腾空跃起,放出软剑,如一条柳软游蛇,直缠住那蒙面人的仆刀。

  两人一来一往,一会儿凌空如双鹰搏食,一会儿又如饿虎相扑。斗了十数回合。李世勋正直青年,血气方刚,越战越勇,那蒙面人也算是一等高手,步路刀法看也炉火纯青,看看也难胜过李世勋,遂不再恋战,买个破绽,跃出几丈外,双手抱拳朝李世道:“壮士好功夫,我去也,后会有期。”遂飘然越了房顶而去。

  李世勋不再追那毛贼,转身回那曹婆婆住的厢房来,敲了半天门,那曹婆婆才抖瑟瑟的来开了门道:“你莫非强盗吧?”

  李世勋笑道:“强盗被我杀跑了。”遂问那曹婆婆缘由,曹婆婆遂把儿子如何被杀,儿媳如何被拐骗,县令源雄又如何判案,一五一十的哭诉给李世勋。李世勋这才忽地想起了曹阿鼠,遂辞了曹婆婆,出了院子,朝瓦顶上几个轻纵,便到了曹阿鼠家。

  这曹阿鼠却是个破落户,一间破屋里没个像样的地方,也不见鸡鸣狗叫,更无一个人影。却原来这曹阿鼠是光棍一条,这回却连他也不见了,黑胡胡的四下不见灯影。

  李世勋叫了两声,不见有人应,便走进厢房,忽感横卧着一件东西,绊了他一脚,俯下身摸时,粘乎乎的一片湿润,李世勋抬脚踢了一下,却是一个人,寻了火苗来看,原来是曹阿鼠。

  那李世勋心里骤然一惊,断定是刚才那蒙面人杀了曹阿鼠,遂想到那曹婆婆,便速跃身上房,几窜落了曹家大院,看四下也黑糊糊的灭了灯火。遂赶到那曹婆婆厢房,照见那曹婆婆也倒在了血泊中。

  李世勋狠狠骂了自己一声:“真糊涂,中了那蒙面人调虎离山计了。”遂想这案子仍有一个证人,便飞一般掠出曹家,朝那县令衙府去。

  却说那蒙面人杀了曹阿鼠和曹婆婆,飞身出了小巷,却直朝县衙来。入了县衙,那蒙面人脱了夜行服,摘掉那蒙面罩,露出了真面目来。原来这人正是五华山那头陀。

  头陀见了那源雄,遂将遇上李世勋,并与之搏斗,又如何杀了曹阿鼠及曹婆婆之事说了。源雄道:“你速回五华山,把那贱人也结果了,免得留下后患。”头陀不敢久留,转身便回了五华山去。

  就在头陀走了半个时辰,李世勋来到了县衙。他像只燕子般,飘飘掠过房顶,轻轻飘落县衙大院中。看四下无人,便躲到一座假山后面,却辨不清源雄去处。待了半个时辰,却见两个小厮,提着灯笼,送一位穿着官服的人从游廊朝这边走来。

  看那两位小厮走近,李世勋纵身一跃,早落在游廊。与此同时,只瞬间工夫,便点了那两小厮哑|岤,提着灯笼站着,不能动弹。那穿官服的人不待出声,也让李世勋那软刀架住脖子,不得动弹。

  “你老实点,那源雄在何处?”那人早已抖作一团,吓得好一回才缓过气来说:“在——在——”手只指着东面亮灯的厢房,李世勋听了再问:“你是何人?那柳素娥何在?”

  那人颤颤赫赫道:“小人是管家,那素娥与小人不相干,都是县令的主意,今夜已送了五华山刘总兵那里了。”

  李世勋听了,心想这事再不能拖延,遂在那管家‘缺盘’|岤上点了一下,看他呆若木人,遂微笑道:“先委屈一点,过两个时辰便好了。”说完又运了轻功,一跃出了衙门朝五华山奔去。

  第十九章 把她的衣服撕了下来

  那头陀名唤刘智僧,是驻守河阳的总兵,原也是齐王的部下,打过几次硬仗,听齐王调遣,到河阳当总兵,便想过逍遥ri子,索xg让副总兵张素揽了ri常军务,自己占了五华山安逸去。

  平ri里暗与张素沆瀣一气,横行霸道,做了不少敲诈勒索,y女的恶事。如今看陕西刺史陈洪佑又重审曹婆婆一案,怕事情败露,遂与源雄、张素密商,便杀了曹婆婆和曹阿鼠灭口。

  却不想遇了李世勋这般难敌高手,知此案已有能人插手,遂将情况告诉了源雄,两人计议,索xg灭了全部口实,连那美人柳素娥也杀了。

  头陀回了山来,看着锁在厢房的柳素娥,那么娇嫩可爱,却一时不忍得下手。想着这么嫩朵的可人儿,不享受享受,让她死去多可惜。

  这么想了,遂把仆刀放了台上,狰狞着笑脸朝那柳素娥一步步逼去,一边道:“本来源老爷叫我也结果了你这口实,一同随你婆婆去了,可你这般水灵,我怎么舍得呢?让你陪我高兴了,恐怕还留得你一条活命。”

  那柳素娥看这头陀朝她逼来,吓得脸se煞白,惊惶的用手护着身子,抖瑟瑟的往后退。待退到墙根,那头陀“哈哈”一笑,轻轻一扯,便把她上身衣服撕下来。柳凤素娥怪叫一声,只双手死死护住露出双ru的前胸。那头陀又“哈哈”一阵狂笑,笑得那屋梁上的尘埃震落下来,弯身搂起那吓得软若泥鳅的柳素娥,往床上放倒。那时,素娥早吓得脱了魂,昏死了过去,只任那头陀一件件脱了衣裳也未曾觉得。

  那头陀脱了素娥衣衫,看着她赤条条,躺在床上,不禁惊叹起来。原来那素娥仍是chu女之身,与曹忠成婚,未及完房,曹忠便被拉到河堤上。

  她那少女的肌肤,洁白如玉,滑如ru洗。那张脸虽在昏死中,却也艳美如花。双手垂垂的软落,一头乌黑头发散乱床沿,两个小ru坚挺如梨,平坦的小腹下,竟然光洁得没一丁点黑毛。

  那头陀惊呆了,他作恶不少,尝过不少姑娘少妇,却未见过如此洁如美玉的人儿,这倒使他一时下不得狠心来。遂取了酒壶,坐了旁边慢慢喝着,看那柳素娥。一壶酒喝完,头陀也有了些醉意,“嘻嘻”笑了笑,正待脱衣入巷,却猛听一喝声:“大胆头陀,休得害人!”

  头陀猛吃一惊,抄起桌上仆刀,转身看时,这断喝之人正是李世勋。遂冷笑道:“又是你。”说声未了,已连续几个狂风搅雪的狠招,向李世勋逼来,那李世勋轻易用软剑拆了头陀的招,轻一掂脚,跳到床前,用身子护住那昏死未醒的柳素娥,使那柄软剑逼那头陀破窗出了厢房外,遂拉来绣被盖住昏死未醒的柳素娥,追出门外,寻那头陀去。

  李世勋出了厢房,不见了那头陀踪影。

  李世勋忖道:“以武林中人本xg,未分胜负,那头陀断不会逃之夭夭。”遂在那山庙大院中小心翼翼的寻找。

  看得四面皆无藏身之处,独院场旁那株古榕,高大参天,枝叶繁茂,一轮弯月正挂在树稍,却看得y森惨秘。李世勋断定那头陀就在这古榕上了,遂绕那棵古榕仔细察看。

  冷不防只感脑后一丝凉风,李世勋忽一闪身,就地打了个滚,滚出两丈以外。那头陀已凌空而下,看偷袭李世勋不成,遂“哈哈”笑了道:“真好功夫,我算遇到高手了。”

  李世勋也喝道:“还不快束手就擒?本将可饶你一命。”口里虽这般说了,心里却道:“这般人可曾留得!”

  那头陀亦冷笑道:“要擒我倒要看看你身手如何。”

  李世勋遂飞身一纵,使了盘龙二十四剑招,直取那头陀,那头陀亦不是孬种,一套梅花刀法,亦使得神出鬼没。只见那李世勋手中之剑,招招如出海蛟龙,其势迅猛如排山倒海,其疾速如闪电,只听见风声,看得见剑影,却不见人形;那头陀手中仆刀,亦如狂花飞撒,一下子有十八个身形,十八道寒光刀影,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两人在庙院中一来一往,一进一退,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却是那头陀感到有些力竭,遂纵身一跃,跳上房顶想逃,那李世勋哪里肯放过这头陀,也只纵身一跃上了房顶,抖那软剑直缠住那头陀。

  忽然那头陀买个怪招,滚雪球般直朝李世勋底路杀来。那李世勋身经百战,却未曾见过这般杀法,往后一跃二丈,仔细看清,原来那头陀用的是箭猪功,这种功夫看似笨拙,但若不善避开则两败俱伤。

  李世勋“嘻嘻”轻蔑一笑,凌空一跃,如鸷鸟从空中直扑而下,取那头陀。那头陀看其势迅猛,无法抵挡,就势几个翻滚,蹿了庙墙外夺路逃走。

  李世勋也从房顶跃下,望着那头陀朝山上走去,即尾追不舍,那头陀毕竟比不得李世勋身轻,李世勋几个腾挪箭纵,已抢在头陀前面,逼得那头陀与李世勋挺刀相搏,战了十数个回合,那头陀又买了个破绽朝塔林那边逃去。李世勋紧紧尾追,到了塔林却不见人影,知那头陀又是躲了暗处,遂格外留心四下观察。

  这片塔林,原是五华山静安寺历代方丈及寺院有功僧人圆寂后下葬的墓地,方圆四、五十亩,塔群中古榕参天,在这夜幕中透一股y森森惨气。

  李世勋小心翼翼背靠墓塔,一个挨一个的寻找那头陀踪影。他知道那头陀又要故伎重演,遂竖起儿朵,静听四面八方的声息。那四野却是万籁无声,仅听见那拉锯般的夜虫长长的嘶鸣,这更衬了这夜寂静得出奇。

  皓空的弯月,撒下微弱的光影,更给塔林罩上一层影影绰绰的y森感。

  山风轻轻的拂面而过,有一股透心的凉意,李世勋对眼前脑后,上上下下,乃至来自四面八方的声息、形影都分辩得清清楚楚,武林中高手对高手,那怕一丁点的微若虫蚁咀嚼的声息动响,都瞒不了对方,这种凭着高深内功,逼聚感官形成的特异功能,也只有武功高深莫测的人才能领悟。

  李世勋旋寻一遭,仍未见头陀踪影,正闪身于一株古榕之下,忽然一道刀光,从半空闪电般朝李世勋脖子削下,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凌空一条粗壮大脚跌落地下,又见一个黑影凌空飞起,“嗖嗖”两道剑影,一个人物已身首异处跌落地下。

  细看时,那跌地之人正是头陀,李世勋遂轻蔑的笑了笑。原来他刚才也用了一招太柔功中最险的“金蝉脱壳”,待那头陀仆刀凌空而下,就要抹到脖子那瞬间,便沿刀锋闪开脖子,却反手凌空一剑,劈落头陀一条大脚,就势凌空跃起,“嗖嗖”两剑,结果了那头陀的xg命。

  李世勋抹了软剑上的血污,往腰间系好,遂朝寺中找那柳素娥去。

  那柳素娥躺在床上许久才缓过气来。她吓昏死那阵子,见那头陀凶神恶煞般朝她扑来,她又踢又喊,却挣不脱那头陀的魔爪,眼见那头陀一件件的撕破自己的衣裳,她却又丝毫动弹不得,喊也喊不出来,只咬了嘴唇汩汩的流着眼泪,见那厢房也旋转起来,那头陀像只怪兽一样狰狞的朝着她笑,那笑是哪样的可恶怕人,直笑得她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会儿,那头陀张开血盘巨口,朝素娥扑来,柳素娥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闭上眼睛凭着那游魂飘飘悠悠,往那地狱悠游而去,却见奈何桥两名守桥鬼魂断喝道:“你可是柳素娥?”

  素娥答道:“我便是。”

  鬼魂道:“此y间地府不是你来的地方,俺鬼门关判官说你尘缘未断,正有一壮士救你xg命,此人与你前世有缘,你还速速回去?”

  说着,朝柳素娥猛推一把,柳素娥惊得一声尖叫,跌入奈何桥下深渊,骤从梦中惊醒过来,却出了一身冷汗。那时柳素娥看看自己赤身,遂以为被那头陀玷污了身子,一下便有了要死的念头。

  遂找来撕烂的衣裳穿了,又撕了那绣被挂了梁上,披头散发着正伸了脖子往布条里套。那时李世勋正杀了头陀,寻回厢房来,见那光景,急忙用软剑割了布条,把柳素娥救了下来。

  那柳素娥哭道:“那头陀坏了奴家身子,也坏了奴家名节,奴家何不如死了,活着还有什么面目呢。”

  李世勋笑道:“我倒见那头陀未曾害得你的。”

  柳素娥想:“倒未见身子有啥异样,感觉到小腹下那羞耻处安好无恙呢。”也信了李世勋的话,看那李世勋果是个英雄人物,遂羞涩着跟了李世勋下山去。

  第二十回 凤目秀而含威

  陈洪佑审了曹阿婆一案,虽整理了一大叠案卷,却未理得出头绪来,忽闻差役来报,曹婆婆及曹阿鼠均被杀害,陈洪佑大吃一惊,立即派人传来县令责成侦查此案。

  陈洪佑感到问题重大,曹阿婆当街喊冤,已在百姓中造成极大影响,这回曹阿婆及曹阿鼠又双双被害,要不严查此案,有个交待,朝庭怪罪下来,他这个刺史也吃不消。

  但此案明摆着,元凶就是源雄和张素,其中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副总兵,就算不是齐王和娘娘庇护下的人,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也没理由开罪朝庭命官。

  如今也只能官行官事,装聋作哑,暂时责成源雄侦查,往下再想想法子。陈洪佑差人传来源雄,装模作样的交代了一番,看那源雄典着大肚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踱出门去,心里暗骂道:“源雄老贼,我就不信,找不出证据来治了你。”一边叫来参军和管家,说道:“你们看这案如何审得了?”

  参军周穆朝管家刘公亮看了一眼,刘公亮用手指拈弄山羊胡,也在等周穆先说出看法。

  周穆又朝陈洪佑看了一眼,陈洪佑端着茶杯,用杯盖轻轻拨着茶泡沫,却不喝茶,也不说话。周穆便道:“大人,恕小人直言,这个案子审起来,有三大难。要审此案,只有先抓源雄和张素,但张素手握兵权,听源雄调度,没有上方宝剑,镇不住张素部下,便抓不了他们,这是第一难;如今三位证人死了俩位,剩下一位生死未卜,找不到证人,堂上对证没理由定他们的罪,这是第二难;张素一与齐王有瓜葛,二来是张娘娘的堂叔,这便是皇亲国戚,即使审了下来,往上一报,齐王、张娘娘必保他们无疑,到头来,也是皇权大于刑律,案子亦不了了之,这是第三难。就这三难,都是我们无能力排解的。”

  陈洪佑听了周穆说话,又朝刘公亮看了一眼,说道:“你呢?也说说看法让我听听。”

  刘公亮习惯地拈了拈山羊胡子,沉吟一会道:“周参军说的是,三大难题确实是难题,前两道难题,再想法子或许能排解,但后一道确实难解。”

  陈洪佑听刘公亮说,正yu细问前两道难题作何解法,忽听下人传报,有两位自称是陈洪佑亲戚的布衣客求见。

  陈洪佑感到纳闷,忖度有何布衣亲戚呢?却也不耐烦的让下人传了进来。待会儿,听得院中传来两遛稳重的脚步声,下人引了两个人进来,只见走在前面一位耳垂双肩,凤目秀而含威,走在后面一位,身材魁梧,目光如电。那陈洪佑一看走进来的两个人,脸se“唰”一下白了,急急俯身下跪,说道:“下官不知秦王殿下驾到,请恕失迎之罪。”周穆、刘公亮也急急跪了一旁。

  原来进来两个人,正是李世民和李世勋。

  李世民扶起陈洪佑,大家坐定。李世民笑了道:“我微服来访,本就为避你出门迎接,这就好了,没惊动什么人,便先不要露了本王和李侍卫身份。这次受皇命钦差,监督河务,也来了许多天了,知你鼓动几十万饥民治河,按上河工赈粥发银,这很好,既治了河又赈了灾,我回去一定向皇上保奏,大大的嘉奖你的。另有曹阿婆一案,怕是哄动了河阳,不知刺史大人作何审理了?”说完朝陈洪佑睃了一眼。

  那目光就如两道寒光,刺得陈洪佑心陡然一缩,脸上露出尴尬,笑道:“实不相瞒,下官已经亲自审理过曹婆婆一案,也知此案的元凶,是源雄与张素,可此二人一握河阳政权,一握河阳兵权,一切确凿证据,都被这二人消除了。况且这二人一是张娘娘亲叔,一是齐王旧属,下官正为这些事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能破结案的好办法来。”

  李世民一听,不禁暗吃一惊,想不到此二贼竟有如此来历,可一转想:此二凶,缘皇亲嫡属,横行河阳,干下十恶不赦的勾当,百姓深恶痛绝,不除二凶,何平民愤?这么想着,却不动声se说道:“你说说该如何了结此案?”

  陈洪佑道:“要了结此案先抓元凶。目前,张素手握兵权,得从他先下手,但是目前咱手下无一兵一卒,要擒他确是一件难事。”

  李世民听了,微笑道:“这倒不难,你带李侍卫前往张素府,说堤上赈粥混乱,着张素派兵维持,待见了张素,李侍卫先擒了他,陈刺史即宣我手令,命李侍卫暂代河阳总兵,有不服者杀无赦,然后统兵往源雄府,一并擒那源雄老贼。”

  李世民说完,遂书了钦命钦差令状,交与陈洪佑。看着俩人出门去,自个便感到无聊,遂唤刘公亮和他对弈,看着下人端来棋盘摆好,刘公亮战战兢兢,在李世民对面坐下,周穆则坐一旁观战。

  下了一回棋,看棋局也是无甚惊险棋着,李世民朝二人睃了一眼道:“你们二人都是何方人士?”

  周穆道:“江州人。”

  刘公亮道:“绍兴人。”

  李世民诧异道“绍兴人?”

  刘公亮回道:“小人正是浙江绍兴人。”

  “哦——我有位朋友就是浙江绍兴人,姓房名玄龄,不知你等是否认得此人?”李世民道。

  “房玄龄?”刘公亮惊诧的睁大眼睛道:“我们绍兴才子,谁不认得!我与他上京考试,屡试不中,总是名落孙山,可他在前朝是中了进士的。听说他至今仍赋闲在家,可惜满腹经纶,不为国用,实为憾事!”

  李世民听了惊诧道“刘先生亦与房玄龄有故交?”忽又感失言,便只又微笑颔首不再说话,目光专注于那盘棋上。刘公亮只点头应声“是”,也不再多说话。

  一盘棋未了,外面传报张素、源雄二凶均被抓获,李世民一掷棋子大喜道:“升堂吧。”

  当下李世民换了朝服,衙门自有刘公亮、周穆等人布置。案卷早依征集材料,按罪由编成罪状,列了条文,送至衙门堂上备好。李世勋也换了将军铠甲,站在大堂一旁,衙卒押俩凶犯跪于堂前,李世民唤陈洪佑派人到客栈,接来了证人柳素娥。

  那时候李世民步至公堂案桌旁,只见他头戴一品公侯黄金冠,身着五爪青龙紫朝服,足蹬鹿皮长靴,目光如电,面如满月,两耳垂肩。众人没认得李世民,只认得那身皇子才能穿的青龙紫服。见眼前走出来的竟是一位威武英俊的皇子,众人不禁惊呆了,可心里都想:能治源雄、张素与刘智僧这些恶人的,若非这般人物,谁能奈何呢?

  李世民让陈洪佑坐中堂主审,自己于左首坐定。陈洪佑拍一声惊堂木,喝道:“带人犯!”堂中两遛衙役,皆是原班人马,对源雄、张素等人的恶行,早已看在眼里。这回见逮了源雄、张素,谁不打心眼里感到痛快?听陈洪佑喝一声“升堂”,众衙役便齐声虎喝,声音威武森严,竟震得在堂看审之人,都有了几分胆怯。

  第二十一回 这才不嫌寂寞

  看着人犯带了上来,那源雄仍是衣冠楚楚,一脸傲然之气,尤其那张素,看去三十左右年纪,一脸公子哥儿脾xg,一点武官威仪也没有,押上堂来,强扭着跪了,仍昂着头,目光游移,没事似的。只是那源雄,抬头见上方坐着李世民,便知末ri来临了,“唰”的,纸白了脸,低下了头来。

  便听得陈洪佑吩咐:“刘总管,念他们犯由!”刘公亮应一声“是”,从案上拿过折子,那折子所列二凶罪行几十条,其中如巧取豪夺、变相盘剥百姓,借治河分摊银两,以饱私馕、杀人夺妻、y亵良妇,草菅人命……一条条,一桩桩,每桩每件都够得上死罪。那源雄听着,只抖瑟瑟的,汗直从光溜溜额头上渗出,面se也成了死灰,仿佛他本身都不知干了这么多坏事,如今一件件的掏出来,却一件件都是事实。那张素却仍昂着头,目光四顾,仿若无事。那陈洪佑瞧准二凶神se,拍案先问源雄道:“源雄,你可知罪?”

  那源雄目光闪烁一下说道:“下官知罪,恕下官没有杀人,也没有贪赃,那杀人之事都是刘智僧一人所为,私吞河银也只是张素一人所为,与下官毫不相干。”张素听源雄说话,遂朝源雄啐一口道:“呸——你这老秃驴,关键时刻你竟出卖朋友。”骂着,正要起身掌那源雄,却被军士按住。

  那陈洪佑急一拍惊堂木喝道:“张素,你好大胆,竟敢咆哮公堂!再不老实先打你二十大板。——我问你,你可知犯了何罪?”张素强辩道:“本官无罪,刚才源雄所供,皆血口喷人之词,毫无依据,本官何罪之有?”

  面对张素狡辩篁舌,陈洪佑“嘿嘿”冷笑道:“你道便没有证据?你把以银两顶了河工的户丁,又逼上河工,所收银两据为己有。粗略计算,一个河工二两银子,河阳县有五万多名以银两顶河工的户丁,你收了银子,又一个个逼上河堤磨洋工,仅这一项,你便贪污河银十万两以上。你差人有意挑剔柳素娥丈夫,因不服你挑剔,在河堤上说了你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便诬其带头闹事,抢刃yu杀护河军士,借故命军士杀了曹忠。”

  陈洪佑一件件列举张素罪行,可张素待陈洪佑说完却‘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如唱戏般,自古无证无据不能断案,你说我如何如何,无凭无据,何以证明呢?”陈洪佑听了一拍惊堂木,那声音震得堂下观客都吓了一跳,喝道:“来人———传证人柳素娥!”

  一会儿,那柳素娥从侧室出来,只见她娇小姣容,低首轻挪柳步,至堂前跪下,听陈洪佑问道:“堂下下跪之人可是柳素娥?”

  “是柳素娥。”柳素娥抬起了头来,那声音颤颤含哀,那容颜如稚蕾初放,好个含哀美少女,把看客都惊呆了。

  “你——你如实说来,”陈洪佑略一惊诧道,“你把张素如何杀你丈夫,源雄又如何逼你作妾,又如何把你送五华山与那头陀灭口之事,一并说来。”

  那素娥遂细细泣着说了。李世民坐在陈洪佑右首,看那张素刁蛮之态早已紧咬细牙,听那柳素娥的哭诉,已是满胸怒气。那柳素娥诉说完毕,陈洪佑拍案问:“人犯张素,这柳素娥所述可否作得证据?”张素死赖脸皮不作声,陈洪佑拍案道:“我再让你看看一张证据。”说着遂从案上拿一折子,递与刘公亮道:“刘管家,你让张素瞧瞧,这千人签名,状告他违章收捐侵吞河银,其实这只是受害百姓的一部分,让他看是否属实?”

  那张素心知底里,不屑一顾,昂首说道:“我乃张娘娘三堂叔,能奈我何?”

  陈洪佑及堂上看客,顿感愕然。陈洪佑无言以对。张娘娘是皇上宠妃,谁敢得罪?那陈洪佑回头目顾李世民,那李世民早以怒发冲冠,目光冒火,遂徐徐站起,缓缓说道:“你道无人奈何你?你与源雄霸道一方,无恶不作,罪恶滔天,百姓怨声载道,我倒先斩后奏,杀了你俩个狗才,替河阳百姓出口冤气——来人,押张素、源雄午门斩首示众!”满堂人众,顿时都吓得目瞪口呆。那押犯军士也楞楞不敢下手,李世民顺手从案上签盘中,拔一根“斩”签“咣”一声掷出,瞳仁中闪出冷峻的光,喝道:“还不快动手,楞什么?”

  “是。”

  几名军士答应一声,绑了张素、源雄插了“斩”字牌,便往外拖,那张素虽不曾喊冤求饶,却面se早以成了死灰,源雄也抖瑟瑟的,泥软成一团。陈洪佑看了一眼威严不疴的李世民,不禁微笑道:“若非殿下,谁能审得此案?”

  此时,衙外看斩张素、源雄的百姓早挤得街道水泄不通,尤其那些受过压榨的河工家属,都挤到前面来,朝那押在囚车里的二凶掷赃物。李世民令刺史陈洪佑监斩,陈洪佑坐在赤红se大马上,两边是周穆和刘公亮,护斩军士一路拨开人丛,护住囚车不让百姓靠近。囚车到了街中心十字路口午门停下。说这是午门,也便只是午时三刻处决犯人的地方。中间一座尺宽的高平台,安着数个石枷,象张着的数个血盘虎口。两名凶犯早已面如死灰,被那些军士从囚车上拖下来,“通”的一声,便倒在地上,软若两滩稀泥不能站立。

  军士几乎是把他俩扛着放上平台,往那石枷上套住头颅。那张素在审堂上那番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头套在那石枷上自知死亡已到,吓死了般,只翻着两只死狗一样的眼睛,一动不动。陈洪佑和周穆、刘公亮立于马前,看午时三刻已到,陈洪佑一声断喝,“斩”一语未了,那刽子手两片大刀只一划,两颗头颅滚落地上,,血溅数尺,那前面看客“哄”的一声往后倒退了数步。

  那陈洪佑、周穆、刘公亮三人,不待人群散去,便打马回衙门府来。看李世民和李世勋二人,坐在寓所堂中喝茶,陈洪佑上前跪报,说已斩二凶,李世民放下茶杯,扶起陈洪佑微笑道:“你作速整理好二凶犯罪及审讯、判决案卷,明天交与我。我虽持上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但二凶材料是必交刑部审核,皇上也要亲自过目的。另外,由你物se一名人选,担任河阳县令,李世勋这总兵差使,只是临时应急的名堂,你还须物se二名人选,担任河阳县驻军正副总兵,一并报上来,我先批了任用,再报吏部,呈皇上阅批备案。这些事情,我都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清楚,你就安心做好你的河务,能保住大堤,你的功绩非浅!”

  那陈洪佑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想:“看这秦王,似宽厚却威而不露,严而不苛,办事先谋而后断,这曹婆一案,要不是他先差李将军暗地里查,杀了头陀,救了柳素娥这活口人证,要判张素、源雄罪便不足为凭。也难怪他军功卓著,威名在太子和齐王之上。”听那李世民说话,也只一路应是。李世民说完话,又问他有何话说,陈洪佑道:“待下官今夜仔细思量,看看用谁最好,明天便报殿下审批。”说完,便拜辞李世民而去。

  第二天,陈洪佑把整理好的源雄、张素审讯证言、判决案卷及三名人选呈文,一并交与李世民,李世民看那呈文道:

  上咨禀请皇命钦差秦王殿下:现因河阳县令源雄、总兵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