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路上却还是奔驰着几骑,人与马都笼罩在朦胧的雨丝之中,蓑衣斗笠,全力纵马,马蹄翻飞起落,溅起了泥点雨点,马儿奔驰迅速很快,如铁锥一般破开雨雾,瞬间远去。
这几人当然是龙飞,君枫,古世传,铜头,铁兰,向元飞,马珏,左家兄妹及贾家姐弟共十二人。
自击退追兵走出景山之后,向元飞由于心悬朱雀军,心悬流沙城,心悬自己的父亲,根本都不作停留,马上便向着流沙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算是如此的阴雨潮湿天气,也不作丝毫停留。
由于众人走的一直是野外,就算经过一些城镇,也是一穿而过,在一些大城埠就根本不入城,直接从城外绕过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却也已从西到东跨过了禁秋的全境,谁都知道,此时距离位于禁秋最东边靠近大海的流沙城已然不远了。
“越过这一片平原地带,就到了流沙城的范围之内了!”骑在马上的向元飞指着面前那一片宽阔的平原道:“这里离流沙城不远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再走吧!”说完首先勒马停了下来。
向元飞刚说完,铜头马上用吃奶的力气勒住了马,几乎滚一样的溜下马来,跌坐于地上,急促的喘起来。
连几这么多天的奔驰,就算是铜头铁打一样的体质,此时也是累得好象浑身散了架一样,至于其他的人,以武功最低的铁兰及左召琴最是疲劳,两人几乎是趴在了马背之上,如果不是龙飞及左礼昌在旁照顾,可能早就跌下马来。
众人的体力实已到了极限,虽然已近家门口,但再不休息,可能连这一片平原都越不过去,再者,此处离流沙城已不远,众人心情略松,也可以放心休息。
向元飞只是说了休息之后,其他人纷纷跃下马来,只有铁兰还是安安静静的端坐于马背之后,直到龙飞下马之后,才走过去将她抱了下来。
而武功还未到先天的左召琴,就更是不堪,如果不是左礼昌偶尔与她共承一骑,可能她早就支持不住而跌下马来了。
众人下马之后,将马牵入路旁的密林之中,自己也到了林中坐下,或盘膝调息,或拿出食物吃用,如铜头一般,也不顾地面潮湿,找个挡雨的树荫干脆就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竟就睡了过去。
众人都在争取时间恢复体力!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转眼便过去,众人此时也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如龙飞一般,他只要静坐一个时辰,灵力运转十几个周天便能恢复得七七八八,更何况象这种长途的奔驰,对于象龙飞这样化灵层次的武者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因此他是这十几个武者当中最先恢复过来的人。
其后便是向元飞,他武功已到了自在天境界,与龙飞只是相差一线,虽然之前曾经受到伤,但此时伤已好,体力恢复起来自然也快得很。
在众人还在静坐休息之时,龙飞与向元飞却先后都睁开眼来,看了一眼,仿佛有默契一般,嘴角都露出了一丝微笑,欣慰的笑,走到了路边的一个略高的小山头坐了下来。
这一路行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多少艰难,他们到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如此大难不死,自然是值得高兴的。只是龙飞是真正开心的笑,而向元飞却是刚开始有一丝欣慰,却马上就转成了苦笑。
朱雀军第二当家叛变,与别人设局陷害向元飞这个少团长,在事情败露之后,钟志还急匆匆赶回流沙,除了马上发动叛变之外,肯定没有其他的事情,而要发动叛变,朱雀军团的团长向放是最先要除去的人,并且看钟志在事情败露之后,还敢急匆匆的回流沙,便也可知道,他的叛变是很可能会成功的,不然他是宁愿逃命也不敢回流沙的。
这就让向元飞心急如焚,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回去原因。
龙飞看得出向元飞的担心,但这种事情,他也是无可奈何。
“向兄也不必太过担心,令尊能执掌朱雀军这么多年,肯定有其过人之处,谅钟志一个跳梁小丑,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龙飞虽然不明情况,却并不觉得如何担心,他认为向放能执掌朱雀军这么多年,并且稳居流沙城,如一颗钉子一般牢牢钉于禁秋境内,任凭禁秋的军队怎么进攻也是岿然不动,可见肯定有几份能耐的,自然不是钟志说夺权就能夺过去的。
“龙兄弟并不知道!”向元飞苦笑道:“这钟志虽然只是朱雀军的二当家,只是家父此时武功正到了晋升的紧要关头,平时专于修行,极少理事,军中事情都是交由他来处理,他隐忍这么多年,肯定布置拉拢了不少人,此时事情败露之后,肯定会挺面走险,就怕家父一时不防被他所承。”
“呵呵……”龙飞突然笑起来,看着向元飞道:“向兄所说,我不敢认同,令尊一世英雄,于乱世中一手创立大6上十大军团之一的朱雀军,岂是易与之辈,这钟志虽然是朱雀军第二号人物,但我想来,他也只不过是在令尊的支持下才有今日之地位,没有令尊的支持,他在朱雀军中的权威也肯定会直线下降,以我看来,他现在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但愿如龙兄弟所说!”向元飞得龙飞开解,心情轻松了不少,想想也是,自己父亲执掌朱雀军这么多年,外拒禁秋军队的攻击及海盗马蚤扰,内按流沙城大小事务及各色人等,没有几分本事,流沙城岂能一直平安无事,于这乱世之中傲然挺立。
这或者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向元飞眼中对龙飞的感激一闪而逝,龙飞对于他的帮助极大,并不是口头说两句谢谢便可还清的,因此,向元飞从未对龙飞说过谢谢两字,但他心中的感激却是极为真挚。
这一路走来,不管是与左希及木家的追兵的遭遇战,还是在卢泽城的包围战,龙飞几人便与自己一起作战,但事情却与他们全无关系,而他们与自己一起作战的原因,便只是因义气或心中的正义。
可以说,如果没有龙飞等人的帮助,向元飞及马珏等人可能就真的逃不脱左希及木家的追杀了,在路上就可能被追兵杀害了。
更让向元飞暗暗感动的是,龙飞等人还是跟自己回流沙城,谁都能想得到,回到流沙城,如果还是向放掌握大局还好,如果钟志已得手,那他们也就成了叛徒,马上就是连场恶战,甚至会危及生命,但龙飞等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来了。
“这是运粮队!”
这里临近流沙城,由于担心柳代英等人还会追来,也担心被钟志的人发现,因此众人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山坳,而龙飞与向元飞两人所站立的地方却是一个小山头,从这里看下去,那条官道便正好在视线之中。
此时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随着吱呀之声,一列车队缓缓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是一支庞大的车队,单单车辆便不下于一百辆,由一匹匹的战马拉着,队头已到了两人的眼皮之下,队尾却还在极遥远的地方,就连两人的眼光也是看不到队尾在何处。
在这列车队的四周,还有大群衣甲鲜明的人马在环卫着,这是一支齐一色的白盔黑甲,手执长枪的军队。
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龙飞虽然有过与黑风盗作战的经验,但他当时也只是见过作战的队伍,象这种辎重队却是从未见过,不过,未见过并不代表不认识,如此衣甲鲜明,纪律严明的队伍护着一支如此庞大的车队,并且车队之上又装着满满的粮草,便是只有军队的辎重队才有。
“这是禁秋军队的押粮队!”向元飞神色凝重起来。
“押粮队!”龙飞神色有点惊讶:“他们这是将粮草押运到哪里?”
“流沙城!”向元飞神色有点苦涩。
“流沙城!”龙飞一愣,突然大惊道:“难道禁秋的军队在攻打流沙城?”
“正是!”向元飞苦笑道,只不过他神色虽然苦涩,但听他语气,却显得并不是很担心,轻轻道:“流沙城处于禁秋境内,可以说是被禁秋包围着,禁秋一直都认为流沙城应该是禁秋的领土,因此,自上代的禁秋国王开始,都是不遗余力的想将流沙从我们手中夺下来,时不时的便会发兵进攻马蚤扰。”
特别是禁秋国中靠近流城城的蒙秋城,不但是禁秋进攻流沙城的前沿阵地,物资集中地,蒙秋城的守军更是禁秋每次进攻流沙城的前锋部队,这么久打下来,流沙城没有攻下,蒙秋却与流沙成了死仇。
死仇就是有机会你阴我一下,我有机会也会啃掉你一块肉。
这么久下来,流沙与蒙秋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两城各有千秋,这只要是蒙秋属于禁秋,兵员物资的补充比较及时,虽然禁秋也属于穷国之一,但对于在前门拒防着流沙城的蒙秋却不敢小气。
而流沙城胜在繁华富有,由于流沙城处于大海之边,并且流沙成奉行的是自由贸易政策,来往流沙城的商人及商船多不胜数,这些商人不但促活了流沙城的商业,也给流沙城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有了钱,自然就有了一切,因此,禁秋打了流沙城偌久,却依然拿流沙城无办法,原因正是如此。
如此的打着打着,倒几乎成了习惯,因此向元飞虽然看到运粮队,也猜到了他们是为进攻流沙城的军队运粮,却并不是很担心,禁秋攻了流沙城这么久,也未见到一次成功,这次想来也是一样。
第二九五章 、令尊无恙
流沙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雄城,城高墙厚,居民众多,处于禁秋国的最东面,北接必顿河,东临大海,西南两面虽无天险,却有一座座小山及一块块平原,小山不高,只不过与城墙齐平或比城墙略高而已,但那一片片平原却普遍很大,这些平原正是流沙城的产粮之地,流沙城之粮多出自此处。
这个平原及小山的地形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利于禁秋的军队偷袭,站在城头往下望去视野极其开阔,眼睛可以看到极远的地方,既无山遮也无林挡,因此要攻下流沙城,除了正面进攻之外,再无他途。
朱雀军占据流沙城几十年以来,由于重视商业,并且致力于境内平安,现流沙城商贾云集,商业高度发达,流沙经济发展很快,一城之力,几乎可与禁秋一国相比。
这既是禁秋屡屡进攻的原因,一个小小的富得流油的流沙城,却牢牢把持于一个军团之中,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这让禁秋如何不眼红,如何不妒忌。但这也是禁秋攻不下流沙城的原因,流沙如此富有,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要什么装备买什么装备,要什么样的人招什么样的人,朱雀军几乎武装到了牙齿上,打起做仗来又不怕损耗,大量的器械投出去,敌军就算不死也被打残了,就算人员有了损失,以流沙城的财力,招一些人替补进来,也是举手之劳。
这几十年来,禁秋与流沙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结局。这也是向元飞明明知道禁秋在进攻流沙城,却并不怎么担心的原因。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父亲的安危。
听完缘由,龙飞也不由有点好笑,以禁秋一国之力,竟攻不下流沙一座城池,据龙飞看来,除了上面那几个原因之外,禁秋如果不是国力太弱,以至国无人才,那么就是有人才,只是这人才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谁都怕攻下流沙的功劳被别人占去,结果是谁都是点不了功劳。
“如此看来,令尊应该还是安全的!”龙飞看着山下蜿蜒而过的辎重队伍,拍拍向元飞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如果令尊出了意外,钟志是肯定镇不住局面的,到时流沙城必乱,禁秋的军队早就攻下来了,那里还用押运粮草过去。”
向元飞点点头,龙飞所说不假,只是他刚才过于担心自己父亲,以至没想到这一点。
此时众人纷纷醒来,都已调息完毕,内力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体力却已完全恢复,这些人都是先天层次的武者,身有内力,恢复起来自然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
由于知道了禁秋的兵马围城,向元飞虽然不担心流沙城会被攻破,却担心自己的父亲,虽然听到龙飞的分析之后,也知道向放可能没出什么意外,但毕竟是父子连心,猜想归猜想,还是眼见为实。
就只是这一段路程了,也不怕马力不济而损坏马匹,因此众人都是拍马如飞,只是半天时间便绕过了禁秋的运粮队,而赶到了流沙城的附近。
只有到了流沙城的附近,众人才知道,原来向元飞不甚担心的攻城之战,还是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以黑风盗二万人的规模进攻古虎镇是一场小型战争的话,那现在就是一场真正的中型战争的。
众人站在一座比流沙城略高的小山顶,可以看到在流沙城的正西门之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一眼看过去,仿佛蚂蚁一样,正向着流沙城的西城墙蜂拥而去。
“这就是在流沙城经常在发生的战争!”
龙飞有点疑惑,如果这是经常发生的战争,看城下的禁秋军,起码都是三万多人,而在后阵的起码也有四五万人,以七八万人进攻一个地方,还是经常发生的?就算每年一次,那要死多少人,禁秋这个大6上最小的国家,如何维持这种损耗,要知道攻城的军队,起码都要守城军队的两倍,甚至三倍,换句话来说,也即是城内只要两万多人据守,如不出现意外,这六七万人就别想攻下流城了。
就是流沙城方面,这种经常发生的战争,他们竟也支持了下来,经济不但不见衰退,反而越来越发达,一城之财富比起禁秋这个小国,竟也是不遑多让。
“不是!”向元飞脸色有点发白,半晌才道:“今年的兵力比往年多了一倍。”
原来流沙城兵力只是五万人,其中还包括水兵一万多人,6军只是是三万多人,往年禁秋攻城,最多只不过出动四万多人,以三万多人对四万多的攻城军队,倒也是绰绰有余,但现在对方却是六七万人,这城守起来便大为吃紧,如果配合不好,或调度有问题,便会被敌人所乘也说不定。
不过,情况虽然较以往严重,向元飞也只是略为紧张,并不如何惊惶,大战争有大战争的打法,小战争有小战争的打法。在这种乱世,战争就如家常便饭随处随时可见,只是规模的大小不同而已。
马珏却并不是这样想的,此时他脸色苍白,眼光惊骇,自己历尽万难才从左希逃了出来,来到了此处,本来为罢脱左希及木家的追杀,进入流沙城之后便彻底安全了,现在看来并不然。
看着那密密麻麻围在流沙城外的禁秋军,马珏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才出虎窝又进狼窟的想法。
他出身左希王族,贵为王子战争自是不少见,但每临战争之时,他都是在军队的后方,并且处于重重的保护之中,象这样近前观看正在进行着激烈攻防战的军队,却是绝无仅有,看到攻到流沙城门下密密麻麻的军队,马珏因担心而惧怕起来。
想到追杀自己的左希及木家联军,马珏又是头皮发麻。
两者相比起来,他更担心的是左希及木家的人死心不息,又跟在后面追下来,如果他们真的还敢追下来,可能就不仅仅是柳代英及郭敬明这两个化筑府境界的武者了,说不定还有化灵层次第三境成灵境界的武者,好时就算是他们十二人全部出手,可能也不是追兵的敌手。
可是,如果自己进入了流沙城,结果流沙城守不住而被禁秋攻下,那也是凶多吉少。
“马兄请放心!”向元飞仿佛知道马珏的想法一样,淡淡却又傲然道:“禁秋军队虽多,但流沙城却也并不是别人想攻就能攻得下来的。”
“向兄说得不错,朱雀军在流沙城屹立几十年,与禁秋大小战役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流沙城至今还是岿然不动,朱雀军还是丝毫无损,可见流沙城及朱雀军肯定也不是好惹的,肯定有其所依凭之处,这一战,我看也会是与以前一样的结果。”君枫看着面前的几万军队凝重道。
应然城虽然不大,只不过是尼尔联邦一个邦国广武郡之下一个中型城池,但处于乱世,应然城也不是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自小到大,大大小小的战争,君枫也看过小少,自武功进入先天之后,亲身经历的战争就更多,这眼光自然不同,一眼就可看出这场战争中别人看不出来的细微之处。
此时禁秋的军队正蜂拥着往流沙城的西门攻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看着极其可怕,但如果仔细观察,就可看到流沙城上的反击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总之是整个战争看起来激烈,其实仔细观看,战争只没有进入白热化,或者说进入在拼命的阶段,这种战争就好象是双方的演习一样,攻防都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
几万人的进攻队伍,除了在接近流沙城城墙之下的两万多人才能发挥作用之外,其他的禁秋军也是只能站在后面列阵看着。
“恭喜向兄,令尊无恙矣!”龙飞突然向着向元飞笑道。
第二九六章 、守城必偷袭
“此言何故?”向元飞惊喜而疑惑地看着龙飞,他知道龙飞平时虽然也经常与他们开玩笑,甚至还有点“不正经”,但也只是限于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这等大事却是从不说假话,他既然如此说,必定是有几分把握,才敢如此肯定。
向元飞话音刚落,左礼昌已点点头道:“龙兄弟所言极是,向兄弟不必担心,只看流沙城在禁秋军队的进攻之下,虽忙不乱,此时还能有序地反击,可见城中必有重要人物主持战事。”
向放可是朱雀军的军团长,执掌流沙城之大权,如果向放真得被钟志暗算成功,换成是钟志执掌朱雀军,就算钟志再雄才大略,流沙城也不可避免地出现混乱,如果钟志能力不足,而其他人又不肯为他效力,那流沙城现在就是大乱了,可能还不等禁秋军到达早就各自逃走了,绝不会是象现在这样,在禁秋军的疯狂进攻之下,还能组织起有序的反击。
现在看到流沙城在禁秋军队的进攻之下依然岿然不动,便可知流沙城内肯定并未出什么乱子,或者说就算有什么乱子,也被向放压了下来。
现在可能的情况便只能是钟志的阴谋并未得逞,或者是钟志暂时还未发动叛变,但如果设身处地的为钟志想想,如果自己是钟志,暗算向元飞失败之后,那就只能趁着向元飞未回到流沙城之时发动叛变,如果向元飞回到流沙,那就是想发动也迟了。
不管怎样,现在流沙城中便肯定是是向放掌握了大局,朱雀军才能上下一心共抗外敌。
“呵……”向元飞也是一个聪明人,并且也经在过不少战争,并且被向放刻意培养,刚才只是关心则乱,此时也明白了过来,惊喜道:“正是,正是,多谢龙兄弟及左兄弟的提醒。”
心事既放下,向元飞的脑子也变得清醒灵活起来,看着那围城的禁秋军队,眼中冒出一阵光芒,向着左礼昌道:“只要流沙城还要家父的掌握之中,那令祖及令尊就应该也平安无事。”
“这我知道!”左礼昌道:“钟志的目的是朱雀军团长位置,只有木家及左希两方的目的才是小王子及我们一家,钟志他们就是去接应及保护小王子的,总不会是我们这些人全军覆灭了,而只有钟志及他的人平安无事吧,为了取信向团长,他们怎么也得带一两个人回去,再加上家祖及家父又没有发现钟志的阴谋,正好是带回去作证明的最佳人选,钟志是不舍得将家祖及家父杀掉的。”
向元飞及龙飞对望一眼,眼中神色都是一凛,这左家还真不简单,左怜花位及宰相,左抗美为左希大将军,这左礼昌虽年仅弱冠,见识却已如此不凡,只可惜失去了一臂,不然将来在战场上也是大有可为,起码将来肯定不逊于乃父左抗美。
相反,马珏虽为左希王子,但不论胆色武功,还是见识,都逊于左礼昌一筹,马珏目前除了性格善良温顺,武功尚可之外,还未发现有什么特点,作为一个于乱世中的王子,可并不合格。
“向兄,从什么地方,用什么办法可以进城内!”左礼昌看着向元飞问道,这倒不是他要急着进入城内,而是他为马珏安全才问的,马珏毕竟没有真正亲身上过战场,现在处于城外,可谓是处于禁秋军队的范围之中,很可能还有左希及木家的人在虎视眈眈,只有进入流沙城内才是真正的安全。
“如果只是单单要进城,也并不是没办法的。”向元飞看着小山下那连绵的军营,规模虽然不小,但向元飞此时却已经恢复了平静,自战争中磨砺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惧怕战争,向元飞伸手指着相隔不远,处于禁秋军营的另一个方向的另一座小山道:“如果我们绕道行走,稍微的绕开一点,从那坐小山的方向就应该可以进入城内。”
“先不急着进城。”左礼昌刚想说话,马珏却已抢先说道:“要进城,也要从门口进去!”
“可是……”左礼昌急忙转头去看马珏,惊疑起来。
“不用说了!”马珏以少有的坚决语气打断了左礼昌的话。他就只是因为性格懦弱,不能为父亲分担事情,不想理事,才被马志远造反成功,他自己成了急惶惶的逃犯,如果他性格坚强一些,为自己父亲分担多一点,或积累的威信更重一些,马志远的叛变也不可能会成功。
并且这一路下来,他身边的卫队人员都损失殆尽,只余下了左礼昌兄妹三人,也给马珏造成了不少的冲击,此时再不懂事,性格再懦弱的人,也被这仇恨逼出了三分火气,此时坚持要从城门口进城,就是要证明自己勇气。
“好……”向元飞拍拍手掌道:“那我就陪着马兄从城门口进去!”虽此西门还在禁秋军队的围困之中,要从城门口进去,那就是要杀透禁秋军队的重重包围了,马珏为了证明自己,可是将自己置于死地了,而向元飞这个朱雀军的少团长有如此举动,虽然是为了响应马珏之言,却也是因为自己是流沙城的主人,看到禁秋兵马围城,自然也是要杀他一个三进三出的。
“我兄妹三人就陪小王子杀过去,杀他个三进三出!”左礼昌独臂一挥,也大声喝道。
“也算我一个!”龙飞笑笑道:“马兄及几位如此豪情,让人热血。”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贾家姐弟及君枫等人也纷纷表态,这一路下来,各人都投缘得很,向元飞虽然贵为流沙城朱雀军少团长,却无丝毫架子,一番相处下来,与众人已如兄弟姐妹一般,此时倒是没有人退缩。
“可是,我们怎么从城门口进去?”左召琴轻声怯怯道。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勇气有了,胆识有了,可总不能就这样冒然的杀进去,众人虽然有通气从禁秋军队之中杀进去,可如果城门口没有接应的人,那就不是勇气,而是鲁莽了。
“看来得等一个机会!”龙飞笑道:“守城离不了偷袭,就看城内什么时候偷袭!”以向放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不用偷袭此计,只是看他什么时候会用,用于什么地点而已。
众人于是就在这座小山头上等着,日头渐渐落下,黄昏渐渐临近了。
今晚,时间逐渐接近了夜中子时,时此只是朔月,那如害羞少女只是露出一半脸容的月亮,此时已落到了漆黑的天西边,四野变得朦胧起来,百步之外已看不到人影。
流沙城,宽厚的城墙之上,巡逻的士兵不断地来回走动。
白天热闹的攻防争,此时已沉寂了下来,除了偶尔有灯光一闪,四野一片寂静,甚至连马匹的嘶鸣都听不到。
时间渐渐流逝,从子时逐渐到了到了丑时,在无声无息之中,流沙城南侧的一个小门慢慢从里面打开,仿佛一只巨兽在慢慢张开它的大嘴,在朦胧的星光之中,只见从如黑洞一般的城门中奔出了一支军队,一支全骑兵的军队,于黑夜之中,仿佛一阵幽灵一般,没有丝毫声音,从洞开的城门奔出之后便向着西边一拐,向着西城门方向奔去。
这支骑兵的马蹄上都包着稻草,走起路来只有很近距离才可听到沉闷的咚咚声,稍远一点,不但声音,连人影都看不到。
此次禁秋军队进攻流沙城也只是一味进攻西门,于流沙城的其余城门毫不理会,因此这支偷袭的队伍南门出兵后便马上转向了西门方向。
此时月亮已完全落到了山背后,天空上只有繁多的星星,四野一片漆黑,这支骑兵显然非常熟悉周围的道路,一路急驰,只是半个时辰,便从流沙城的南门绕到了西门。
“停!”眼见禁秋的营地已在眼前,行走于队伍之前的一位将领突然轻喝了一声,星光虽然朦胧,但依稀可见此人一脸的胡络,仿佛未开化的猿人一般,脸上几乎看不出五官,只是一双眼睛虽在黑夜之中却犹闪闪发光,显见武功不低。
“休息一停时间!”满脸胡络的将领低声道。
虽然只是半个时辰,但由于是一路摸黑行动,并且是摸黑急奔,不管是对于体力还是对于马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损耗,此时人与马的体力都损耗极大,自然是要稍作休息恢复体力偷袭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哈哈哈……”
几乎是胡络将领话音刚落,一阵嚣狂的大笑突然响起,在这个寂静无声的黑夜之中听来刺耳之极,随着笑声,在这支队伍的前面仿佛约好一般,突然亮起了一排火光。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只见一支人马如流水一般从禁秋的营地之中狂奔而出,很快便在流沙城偷袭队伍之前排成了一排人墙,将流沙城的军队去路挡住了。
“某家候你等多时了……”
一个狂傲的声音如利刃一般,划破了黑夜。
第二九七章 、受伤
黑衣黑甲,并未戴头盔,只是他一头乌黑长发披散于背后,一腮胡络,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黑乎乎的,甚至连胯下坐骑也是黑色高头大马,整个人似乎融入了黑夜中一样,如果他不是站于火光的映照之中,几乎都看不到这个人。
但他这一站立于火光之前,耀眼的火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又让他仿佛一尊魔神一般,带着铺天盖地的熬气、杀气。
“王勇!”
满面胡络的流沙城将领一看到站立于火光之中的黑甲将军,眼光一凛,一双瞳孔同时缩小,突然失声叫了出来。
“正是王某!”
黑甲将军裂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火光之中闪着寒光,仿佛一只刚刚醒来的猛兽,狰狞可怖。
原来这黑甲将军正是禁秋国蒙秋城城主杨小兵麾下大将王勇,此人天生神力,一身横练外功恐怖无敌,虽然本身武功只是刚刚晋升到自在天境界,但他的天生神力再加上横练的功夫,平常的化精境界武者可能也不是他的敌手。
此人为杨小兵征战南北,与流沙城的交手最多,杀人无数,对于流沙城来说,更是凶名滔天,流沙城的每个将军,对于杨小兵麾下的这个如杀人魔王一般的大将都是熟悉之极,在流沙城中,除了向放,钟志等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其余人遇到这个王勇,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之局。
也因此,每一个流沙城的将领遇到王勇,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再战。
“退!”
看到王勇挡在前面,流沙城的将领便知道禁秋方面已有准备,今晚袭营已是绝不可能成功,因此毫不犹豫的下了撤退的命令。
“想走……”
王勇冷冷一笑,阴森森道:“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几乎在王勇话音刚落,在流沙城军队的背后,“逢”的一声,突然又亮起了一排火把,这火把呈半圆状态,赫然将流沙城的军队包围了起来。
禁秋方面似乎早就料到了流沙的军队会来袭营,竟早就布好了口袋在等着他们。
流沙城军队胡络将领脸色倏地变得惨白起来,在火光的照射之下,他那本来黑乎乎的脸庞,此时也变得有几分惨白起来,整只脸庞青白青白,仿佛这一吓竟将他吓得险死还阳来了。
“冲出去!”胡络将领想也不想,手中长枪挥动,拔转马头便向着斜侧里冲过去。
“围起来,一个不留!”王勇突然大声喝道。
“一个不留!”
王勇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火光大明,仿佛漫山遍野都是火把一样,照得流沙城这三千骑兵纤毫毕显,在流沙队伍的四周,赫然都是禁秋的军队,不知何时,禁秋军竟已布好了口袋等着朱雀军钻进去,此时突然齐声大喝,震得天空都颤抖了几下。
流沙城偷袭的队伍只有三午多人,而禁秋的军队,此时前后两支队伍加起来已有了六七千人,将流沙城的军队牢牢的包在了中间,如饺子中的馅料一样。
流沙城领军的胡络将军曹洋也是一个久临战场的狠人,竟是看也不看那四周的火把以及四周的人,疯狂的踢拍着马儿,就只是直直的向着刚才选定的方向冲去,一支长枪如蛟龙出海,向着四周合拢过来的禁秋士兵挑去。
普通的士兵如何是曹洋的对手,他长枪挥舞如龙,眨眼之间便被他挑飞了几个士兵,硬生生的从包围中打通了一个缺口。
曹洋心中大喜,本来还以来要经过一番生死大战之后,才能冲出包围圈,却不料只一个冲击便冲破了这个包围圈,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禁秋的声势虽大,此时却只是仓促之间调集的力量却并不足够,连自己这几千人都围得不严实。
可是,曹洋脸上的笑容只是刚刚展开便彊住了,在他面前,一尊庞大的身影仿佛一堵墙一般,不但挡住了他的逃走的道路,连火光都挡住了。
“喝……”
此时的曹洋逃命要紧,那里管挡在前面的是什么东西,几乎想也不想长枪一挥便向着这道庞大的身影扎了过去。
“哼……”
这庞大的身影轻轻的哼了一声,右手抓着的一只巨锤举了起来,向着长枪砸去。
曹洋只觉得手掌一震,仿佛自己全力刺出一枪正扎在铁石上一样,只震得双手发麻,一只手竟被震得脱离枪杆,幸好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枪尾。
枪尖掉落地上,擦起了一溜火花。
“刘刚!”
曹洋失声惊呼!
蒙秋与流沙这两座城池都处于禁秋国内,两城距离非常接近,但两城却并不是如兄弟一般互相扶持,而是如千古冤家一笛般,经常打打杀杀,这长久下来,这两个城池却是成了仇人,都恨不得将有朝一日将对方击破拿下。
如果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并不是自己或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的话,那么蒙秋及流沙两座城池,对于对方的了解就几乎是了如指掌,对方有什么将领,有多少兵力,甚至有多少粮草,都几乎是一清两楚。
这刘刚也是蒙秋猛将之一,虽然只是大成天境界,但偏偏天生力大无穷,善使一双巨锺,在巨锤的重量及他自身的内力之下,刘刚不但少有敌手,在他巨锤之下也鲜有活口,其实不但是人,有时连马都被他砸成肉泥。
曹洋也想不到今天晚上会连遇蒙秋的两员大将,他虽然武功已到自在天,但在天生神力的刘刚面前,却也讨不到好处,如果一不留神,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被刘刚砸个正着,那就再也别想冲出包围了。
就算没砸个正着,只是擦着一点,肯定也是一个伤筋动骨结果。
可是,就算真的是一座巨山挡在自己前面,曹洋今晚也是要冲出去的,何况只是一个人,长枪挥舞枪尖晃动如天上繁星,双脚一踢马腹,便向着刘刚冲过去。
原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禁秋都放出了一定数量的探子,在流沙城的周围活动着,就是为了提防朱雀军从其他城门出兵偷袭自己,再加上流沙城内的j细,其实朱雀军这支偷袭的队伍一出流沙城便被禁秋军发觉了,
而他们迟迟未发动进攻的原因,只是因为包围圈还未成,此时既然包围圈已成,流沙城这些军队,就算是插翼也飞不出去了。
刘刚冷冷一笑,,如此布置之下如果还让这支朱雀军逃出去,那也显得他们这些将领也太过无用了。
不过,曹洋想拼命,刘刚却不想与曹洋拼命,两只巨锤轻轻一撞,传来一声大响,擦出一溜火花,然后两只巨锤上下分开,一挡于刘刚身前,一挡于战马之前。
“叮、叮、叮……”
连续不断的打击之声,仿佛雨滴落在芭蕉叶上一般,清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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