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这一条街道亮了起来。
这一条街道叫做古街,为卢泽成最主要的街道,卢泽城的大酒楼,大妓院,大商铺几乎都集中在这一条大街之上。时间才刚刚入夜,街道两边的商早就挂起了各种各样的灯笼,有鱼状,有鸟状,有龟状,有小童,有红色,有黄|色,有白色,各种形状的灯笼发出各种颜色的灯光,点缀着这整条街道,仿佛百鸟齐鸣,百兽齐吼。
还有挂在屋檐下的铃铛,当有风吹过时,叮当的声音,清脆而悠扬。
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当然还是人流,有人徒步走着,手中折扇轻摆,一步三摇,有人却坐着敞蓬马车,一碟小食,一壶老酒,一二知已,边饮边聊边欣赏美景,有人更骑着马儿,轻步踢踏,衣衫飞扬。
这条古街,傍晚竟比白天还要热闹。
龙飞一众安步当车,沿街的美景让他们留连忘返,此时他们也不心急,甚至连肚饿也忘记了。
如此美景,不要说他们没见过,就是曾经见过的向元飞曾经见过,此时却依然被深深迷住了,听到卢泽繁华富裕的名声,却不料竟繁华到这种程度。
万点星光映倒影,万棵花树同时开,都话天上广寒宫,原是人间美景来。
从人走到客悦楼大门前之时,才发现客悦楼与想象中竟是有所不同。客悦楼大门虽然洞开着,仿佛要迎八方来客一样,但门前竟看不到一个客人,只有两个笔直地站在门前的仆人。
“虚有其名!”铜头喃喃道:“说得那么好,名声那么大,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连只鸟都看不到。”
龙飞也大为奇怪,转头看着向元飞。
向元飞微微一笑,刚想说话,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众人纷纷转头去看,只见从大街的另一头有一辆马车正慢慢驰来。
这是一辆敞蓬马车,马车上有四根柱子主撑着上面的车蓬,前后都是空的,左右倒是有车厢,但这车厢并不高,只不过是成|人小臂高低。
车中有一男一女两人。男的蓝衫,女的白衣,男在躺在车中,左腿曲起,右腿迭上,头却枕在女人的大腿之上,右手轻轻摇着折扇,左手却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腰肢。女子背靠着车厢,低垂着头,看不清脸目,但一双眼睛此时肯定是在凝视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一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的眉眼,一手却正拿着一只酒杯,动作轻而温柔地往男子嘴中喂去。
由于左右两边的车厢挡光,还看不清车厢中两人的表情相貌,但只看两人此时的动作,便已让龙飞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仿佛看着蛮荒来人一般,几乎不敢相信。
在这辆敞蓬马车的周围,还跟着四匹骏马,马上骑士都是一身黑衣,身材硕壮,眼光如电,每人除了背后的一把长刀之外,马鞍旁边竟然还挂着弓箭。
几乎就在龙飞几人刚看到这马车之时,从长街相对的另一头,突然又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仿佛战场上急行奔袭一般,蹄声之急疾,几乎要将这长街都踏穿。
众人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十几骑从街上奔驰而来,由于速度太快,刚一看到,这十几骑几乎要扑入眼中一样。
在这样繁华的大街上,竟然还敢这样纵马奔驰的,这十几个人不是特别嚣张,那就是对自己的骑术特别自信,看来这一批人是两者兼而有之。在他们一路所过之处,大街上的行人竟都纷纷自动闪避,无人敢有异议,而这十几个人的骑术也确实了得,有来不及闪避的行人,他们只需轻轻一勒马绳,便也能避过去。
几余是众人刚一转过身,那十几骑便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刮起来风将众人的衣衫都拂了起来,却偏偏连他们衣角都没沾着一点。
龙飞眼尖,已看到这十几骑之中当先一人是一个中年大汉,满脸黑乎乎的胡络,双眼如铜铃,皮肤黑如铁块,却偏偏穿著一袭白衣,不管远近看去,都象是一块白麻布包着一尊黑无常。
这十几骑一直冲到客悦楼的大门前,才一勒马缰,长长的马鸣声中,十几匹骏马好象被人使了定身法一样,几乎同时停了下来,此时最快的白衣黑大汉马头刚好到达大门的台阶之下,而其余人也是一个顺着一个排在大街上,既无相撞,也无磨擦,仿佛事先安排好一样。
只这一手,便可看到这十几个人不但功力深厚,平常肯定也是训练有素,默契到几乎要心意相通一样。
在这十几骑到达大门前的台阶之下时,那一车四骑也同时到达,两方仿佛已约好了一样,到达的时间相同,到达的地点也几乎相同,都往中间的位置靠,拉车的马与白衣大汉骑着的马差点就成了头撞头。
“酸秀才,想不到我们又是同时到达!”穿白衣的黑大汉看着马车此时还在躺着的男子大笑道:“还是谁也争不过谁!”。
车中的蓝衫男子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大汉一会,突然一仰脖子,将手中拿着一杯酒倒进口中,才慢慢道:“洪大当家先请,在下不敢争道。”说着手轻轻一挥,竟真的让马车后退了几步,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
“这两个是卢泽最大的两个帮会的帮主,洪门的洪霸,蓝衫会的杨恕!”一看到这两个人,向元飞马上脸色微变,附在龙飞耳边极细微道:“听说他们武功相若,都是化灵层次第二境。”
大汉一楞,如铜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坐起的蓝衫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被人点了笑|岤一样,笑得不停不歇,到最后竟捧着肚子,指着蓝衫男子,连连点着。
蓝衫男子看着大汉,神色平静,既不气恼,也无疑惑,仿佛在看着一只在做着各种动作的猴子一般。
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突然停了下来,就象刚才突然而起一般,然后大汉如铜铃般大的双眼突然眯了起来,眯成了一线,整个人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嘴角浮起一道冷笑:“既然杨当家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跃下马来,将马绳丢给手下,大步就要台阶上走去
“洪当家请了!”也未见这杨恕如何作势,已从马车上掠了下来,淡淡一笑,抬手向着洪霸一揖。
洪霸还了一礼,冷冷一笑,不再说话,转头向着楼内走去。
他刚刚踏上台阶,早有一个人从楼内迎了出来,这人一身青色文士长衫,未语先笑,远远的向着洪霸拱手作揖道:“洪当家大驾光临,阮青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哈哈……你阮大老板贵人事忙,洪霸那里敢劳阮老板大架。”洪霸虽然对杨恕毫不客气,冷笑连连,但对这阮青却非常客气,看到他迎出来之后,他竟也快步迎上前,向着阮青揖手为礼。
阮青微微一笑,对于洪霸的热情,竟是丝毫不以为异,只是淡淡一笑,向着楼内抬手一引:“洪当家请进!”
“阮先生客气!”洪霸哈哈大笑,越过阮青,向着楼内走去。
阮青招手将一个大堂样的人叫了过来,让他带着洪霸一行向着楼内走去,而他自己却快步走下台阶,向着杨恕走来。
“这阮青是什么人,洪霸这样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铜头好奇地附在向元飞耳边低声道。
“没听说过此人!”向元飞摇摇头道:“我以前虽然也曾经来过客悦楼,不过那都是跟着别人来的,没见过此人。”
“杨当家!程夫人,欢迎欢迎,洪门主可是我客悦楼的常客,而贤夫妇却是难得光临一次啊!”
杨恕微微一笑:“蓝衫会钱少,不如洪门有钱,自然来的次数就少了。”
“哈哈……杨当家说笑了!”阮青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转头看着龙飞等人,迟疑道:“各位是……?”
向元飞刚想上前一步说话,却不想杨恕已先开口:“客悦楼迎八方客,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是来你这里花钱的,阮老板不都是高兴。”
“哦!”阮青一怔,看了杨恕一眼,才呵呵笑了起来:“杨门主说得不错,既然如此,各位请进吧!”
“阮先生客气。”杨恕牵起那个白衣女子,也即是程夫人白晰的小手,就往楼中走去,虽然他是为龙飞等人说情,让阮青将龙飞等人放了进来,但他从头到尾他却都没有往龙飞他们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杨恕进入,他的四个下属自然便也跟进去。
每一个人进去,包括前面的进去的洪霸等人,他们的坐骑都会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来牵走,这些人竟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坐骑会丢失。
“怎么样?进不进?”向元飞转头看着马珏,又再看看龙飞道。
这里以马珏为尊,但向元飞真正尊敬的人却是救了他两次性命的龙飞,因此先看了马珏一眼之后,最终还是将眼光投到龙飞脸上。
龙飞也看着马珏,等他出声。
马珏看到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窒道:“我们还是听听龙飞兄弟的意见吧!”他也曾经见过龙飞的两次作战,两次都帮能朱雀军解困,而帮了朱雀军,便也等于是帮助自己,因此马珏对龙飞等人其实也是满怀感激及尊敬的。
众人都将眼光转到龙飞身上,包括左家兄妹三人。
“进去吧!既然人家都帮我们解困,如果我们不进去,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好意。”说着便已迈步向着台阶走去。
第二四四章,客悦楼
更新时间:2o12-o9-24
只有进入楼内,龙飞等人才知道这客悦楼豪华到何等程度。
光滑的地面上,所用的竟然都是一种用腊拋光过的红砖铺成,人走在上面,如果灯光足够明亮,竟还稳稳可见的反射出人影,当然也只是一些朦胧的影子,就算如此,也让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的几人,都是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相信。
这客悦楼内所用的柱子,每一支都是可是两人合抱的金丝楠木,每一支都被打磨得光滑油亮,雕上各种装饰,而四周墙壁都是用一种火红的砖彻成,仿佛一堆堆火焰一般。
其实最让几人目瞪口呆的是,楼内金碧辉煌的装饰。
进入大门,便可到看这其实并不是一栋单体楼,而是由几栋楼组成的建筑,几栋楼连成一体,形成了一个圆形,中间是一个极大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半亩见方的鱼池,鱼池四周是一些坐椅,显然是给一些客人坐下来休息的。
刚进入楼内,杨恕便与程水兰直直的向着另外一栋楼走去,而将四人仆从及龙飞等人抛在原地,而客悦楼的人见到他们是与杨恕一起进来,竟然将龙飞等人当成了如那四人一样都是杨恕的仆从,领着他们就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众人也不出声,跟着客悦楼的人就走,既然已进来,那就随遇而安,杨恕如果想找他们,自然是找得到的。
这是一个大厅,离客悦楼大门入口并不远,只是进门向左行一段路便到,进入厅内,众人却都是被吓了一跳,谁也想不到,在大名鼎鼎的客悦楼之中,竟然还有这等所在。
众人纵目所见的,竟密密麻麻都是人群,每一个人都是豪坐于桌前,正在大吃大嚼。
他们衣衫虽然不同,但神情却都差不多,都是大口吃饭,大口吃肉,每一个人都吃得匆忙,仿佛已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有已吃完的,便拿过来一个茶杯,自己倒上一杯,慢慢的喝着,与同桌一样已吃完的人一样,一边喝茶,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
还有一些人刚吃完,便忽忽一抹嘴巴,便连跑带溜的急忙走出去。
不用猜,这些人肯定都是那些跟着主人来的仆从,而客悦楼的人显然也将龙飞等人都当成了杨恕的随从,都安排到这里吃饭了。
“不能来这里!”左礼昌拉住将他们领过来的小二小声道:“小二,帮我们弄一个包间吧!”还未说完,一块碎银子已递了过去。其实左礼昌考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马珏,他出身左希王家,也不知是否习惯这种场合,因此左礼昌想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
向元飞也猛地醒悟过来,以这马珏的出身,的确是不能来这里的,就算是落魄王子,也总是凤凰,怎么能来鸡窝呢。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敝楼所有包间都已预订出去了。”小二将银两递回左礼昌手中,微微一笑道:“除了这里,再无其它地方!”
“请兄台帮忙再找找,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向元飞又掏出一块更大的银子,往小二手中塞去。
“各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这包间确实是全部预订出去了。”小二还是将银子推回向元飞手中,淡淡道:“要不各位与贵主人通融一下,说不定他会叫你们到包间中去。”
这小二前半句话还是客客气气,后面却带着讽刺了,这是提醒龙飞等人只不过是下等人的身份,却妄想有上等人的待遇。
龙飞、铜头,铁兰几人虽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吃饭也没什么,以前在飞龙庄接触得最多的,也就是象这大厅中的人。但自己认为这样,与别人以轻蔑的语气说出,感受却又不同。
向元飞与左礼昌同时色变,霍然抬头,盯着这个此时还是谦恭有礼的小二。
可是,还不等他们开口,已有人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好,好,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应该让他们知道廉耻,一个仆人,能进得了客悦楼的大门就是面子,还想去包间里吃饭,不自量力!”
众人霍然转头,却见一个黑衣大汉,正在踞案大嚼,一手肉,一手酒,喝一口酒,咬一口肉,吃得畅快淋漓,正是刚才跟着洪霸进来的那十几个仆从之一。
十几个人正围着三张桌子大吃大嚼,除了包括那黑衣大汉在内的六七个人将脸转向这边,对龙飞等人露着嘲笑之外,其余人还是在慢饮细嚼,看都不看这边,仿佛这六七人并不是他们的人,与他们没有一丝光关系。
“你是谁!”左礼昌这个几乎等于是马珏的卫队头子还未出声,十几个护卫之中的一个已经沉声喝道,同时将随身带着的长刀也拔出了一截。
这些护卫除了有几个是左家的护卫之外,大部份都是左希王家卫队的人,对王室一向忠心耿耿,就算马珏现在是落难王子,到处逃亡,在他们眼中也是容不得别人侮辱的。
“想动手!”那黑衣大汉不屑地一笑,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将手中的鸡腿塞入口中,用毛巾胡乱擦了一下双手,向着众人这边勾勾手指,含糊不清道:“来,来,不知廉耻的东西,让爷爷教训你。”
“当,当……”
几声长刀出鞘的声音,又有几个护卫将长刀抽出了一截,其中一个叫做卫城的护卫首领上前一步,看着那黑衣大汉,阴森森道:“你是谁?”
“爷爷叫胡来!”那大汉大笑起来,睨着那卫城道:“孙子,快快上来见过你爷爷!”
那六七个黑衣汉子及一些正在这里吃饭,自觉也有点实力,并不怕龙飞他们的仆人听到胡来声音之后,都哄然大笑起来,幸灾乐祸地看着众人。
龙飞这边有十几个人,并且个个都带着兵器,这些人还敢毫不在意在哄然大笑,显然也是有一点实力的,甚至其中有先天层次的高手也说不定,才敢如此看不起龙飞等人。
“你叫胡来?”卫城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怪不得长得只有三分人样,原来是胡来的。”
“你说什么?”那胡来霍地站起来,看着卫城森森道:“想死我就成全你!”卫城还未拔也,胡来却霍地将佩刀拔了出来,霍地向着卫城砍去。
这洪门的人确实强悍,在别人的地盘,竟也敢悍然动手,丝毫不顾及这客悦楼的主人及客人。
能跟着马珏走到现在的人,都是从刀山血海中闯出来的,卫城又岂会怕了这个胡来,也不说话,拔出随身长剑,便迎了上去。
“等等……”那个小二看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引起了两方的战争,也有点害怕起来,急忙大声叫停,可是,他声音刚刚出口,扑过来的胡来伸手一推,却将他推得跃倒在地上。
这时不要说胡来不听,就是卫城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两方大步接近,刀与剑迅速接近。
“当……”
让胡来惊讶的是,两人竟是平分秋色之局,刀与剑同时被弹得飞了起来。两人看起来都是怒不可遏,其实出手都留有余地,只是试探居多。
想不到那叫做胡来的,行事其实并不胡来。
既然已开打,卫城也不再犹豫,作为马珏卫队队长,自然是有几份火性的,只是一退便进,竟然比胡来还要强悍的向着对方扑去。
一招过后,胡来便已惊讶及有小小的惧怕,他之所以敢嘲笑龙飞等人,只是因为他是洪门的帮众。洪门在卢泽城之中是数一数二的帮会门派,势力之大,除了不敢招惹郡守府之外,卢泽城中便只有蓝衫会才能稍微与之抗衡,但蓝衫会的杨恕为人一向低调谦让,并不如洪霸一般张扬霸道,因此,在卢泽城之中,一般的武林人物,知洪门的人多,而知蓝衫会者少。
上行下效,洪霸张扬霸道,这洪门的帮众也全是一个德性,行事毫不顾忌,在卢泽城中几乎是横着走,除了郡守府的人之外,就算是蓝衫会的人也让让着他们三分。
而他们敢嘲笑龙飞等人的原因,便是看众人不象是卢泽的本地人,而象是一批外地来的客商,这样的人他们不欺侮,那还欺斜什么人?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在门口时杨恕曾经承认过众人是他带来的,虽然连阮青都不相信一贯出入都是轻车简从的杨恕会带这么多人,说不定只是杨恕受人所托要将他们带入客悦楼或只是看到这些人顺眼,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但杨恕既然已开口,那就表示这些人在卢泽城的一切行动,都受蓝衫会的庇护。只可惜,当时洪门的人却是先入内,并没有听到杨恕的话,再说,杨恕当时也只是说给阮青听的,别人也未曾听到。
种种原因,导至这胡来行画竟正真的胡来,见面还未半刻,脸都还未认识,众人更都没招惹到他们,这架便打起来了。
可是,打起来胡来才知道,别人竟是丝毫不忌洪门的势力。其实众人是因为不知道洪门在卢泽城的真正势力是如何庞大,不知者无畏,再加上胡来侮辱的又是马珏,卫城等人拼死保护的王子,那就是死也要与胡来磕过了。
第二四五章、冲突
两方迅速接近,胡来一刀便向着卫城的左肩劈下去,刀势凌厉,作风蛮横,几乎在同时,卫城却是看也不看长刀,长剑也是直直的向胡来胸口刺去。
这是败俱伤的打法,拼的就是一个狠劲,谁更对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谁就能赢得胜利,这才是刚刚第二招,就打得如此惨烈,可见胡来刚才的一番话话,确实将卫城及一众护卫的怒火都点燃了。
虽然被马老二纂位成功,但马珏及他所代表的左希王室,在这些护卫心目中,却还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是不可渎亵不可犯冒的,马珏受辱,比自己受辱还要让他们不可忍受。
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为了保护马珏,他们一路相随到此,连命都可以不要,又如何忌一个象胡来这样的小小江湖帮会的人。
胡来脸色大变,此时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多嘴,平常依仗着洪门的势力,在卢泽城内横行惯了,以为没人敢反驳,却想不到卫城竟是如此的悍不畏死,只是小小的口舌积怨,,竟然就以命相搏。
这胡来本身也没什么出色的艺业,只是因为加入洪门之后,仗着有几斤蛮力,竟在洪门之中也闯到一小队长之职,连带着在卢泽城中也是做威做福,无少做一些欺男霸女的恶行,这本来就是平常的口舌之争,现在却演变到拼命局面,实不是他愿意所见。
胡来心有怯意,但卫城却没有,他家几乎世代都是左希王室护卫,对于王室忠心耿耿,当然也只是马珏所代表的王室,一生职责,便是护卫马珏击全,现马珏受辱,卫城是恨不得一刀将对方两断,至于自己的性命,倒是顾不得了。
两强相遇勇者胜,胡来心中一有怯意,便有了退意。看到卫城长剑就要刺到自己胸口,牙根一咬,无奈地回刀往长剑架去。当然,如果他长刀不停的话,就算卫城在他胸口上刺一剑,他的长刀也会将卫城的左肩整个砍下来,胡来出刀比卫城快上一丝,说不定他将卫城的左肩砍下来之时,长剑才刚刚刺入他的胸口,两者相比,很可能是胡来只是小伤,而卫城就要失去一臂。
只是人心中一有了怯意,便再也不敢冒险了。
刀剑再次相交,又是一声大响,长剑被长刀劈中,弯了下去,划破了胡来胸口前的衣服,但终究是在堪堪刺入胸口之前将长剑砍中了。
刀重剑轻,刀硬剑软,受到长刀这一击,卫城那全力的一剑便再也刺不下去了,受到胡力的全力砍劈,长剑还差点被劈断,剑身都被砍出了一道裂迹。
卫城抽剑,刚想再刺,胡来却已向后退出了几步,横刀胸前,盯着卫城看着,脸色变幻不定,
由于这里是洪门的地头,卫城也想见好就收,因此胡来抽刀后退,卫副代表也不想追赶,只是右手长剑平举,警惕地看着胡来。
可是,卫城想息事宁人,胡来却不乐意了,如果他衣服未被长剑划破,还可保持一点颜面,说是平手也不失脸子,但现在衣服却被卫城的长剑划破了,看着他胸前飘飞的衣块,就等于告诉别人,他交手输了,这就不止是关乎脸子的事情,而是关乎前程的事情了,如果不找回场子,那他以后在洪门之中地位将一落千丈。
胡来脸色几变,到最后终是大喝一声,长刀一振,又向着卫城扑去。
没地位就是没脸子,不但在洪门是这样,就是在整个卢泽甚至整个大6又何曾不是。
再者,对于大6上的武者而言,他们自有一股傲气,这无关地位,无关脸子,没傲气的武者,就算习武,也不会晋升得很高。除非形势不对,或是自认为不是对方的敌手,否则一个武者,怎么都不会不战而退。
卫城眉头一皱,他刚才虽然不是手下留情,却也没有趁着胡来仓促收刀回防时进攻,等于是给了胡来一个让两方和平收手的信息,想不到胡来并不领情,或者说不能领情,到最后还是再次进攻。
这次两人速度更快,胡来是急于挽回脸子,卫城已知道此次交手不分出胜负对方是绝对不会停止的,因此两人都想速战速决,速度便快了起来。
“哄……”如两块从高山上滚下的石头在山沟中撞在一起,骞然之间产生的气流向外激荡,吹得两人衣衫飘飘,虽然都是后天层次巅峰的武者,但这一撞击,竟也自有一股先天的气势。
左礼昌看得眉头皱起来,他现在等于是马珏卫护队的头子,负责马珏的安危,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不但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也没办法对父亲及爷爷交待。
可是,有人侮辱马珏,比起侮辱自己还要气愤,因此,就算是卫城不出手,左礼昌其实也准备出手的。
两人一击即分,这次各自只后退一步,然后,再次大喝一声,又再次进击,这可以说是荣誉之战,两人都极想胜出,因此每一次出手,两人都是不再留手全力出击。
大厅之中,原来靠近交手两人的人,此进纷纷闪避,将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出来,洪门的人在一边,左礼昌等人在一边,其余看热闹的人围在周围。
这个本来显得很空旷的大厅之中,此时却已被人围满了,虽然每一个人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热闹,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相同。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一副同情,有的人却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好象有人在这里交手,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有点奇怪!”龙飞看着整个大厅中的人各种表情,轻声对向元飞道:“你看这厅中的人,看着我们的表情,与看着洪门的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有什么奇怪?”向元飞道:“可能是洪门在卢泽城横行久了,老虎屁股摸不得,这次众人看到竟有人敢上去摸并大摸特摸,自然是这样的表情了。”
“这只是一方面!”龙飞指指那个刚才被卫城捏着手腕,又被胡来推倒在地上的小二,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就躲在人堆之后:“看到了吗?那个小二!”
向元飞还是有点不明白,转头去看着那个小二,疑惑道:“那个小二怎么了?”
“你看他的眼睛!”龙飞道。
向元飞抬眼往那个小二的眼睛看去,一会之后,突然叫起来:“不对,他看着我们时表情好象是幸灾乐祸,怨恨,而看着洪门众人时却是畏惧讨好!”
“正是!”龙飞点点头道:“他可是被胡来推倒的,应该怨恨洪门才对,现在刚好相反,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圈套!这一定是一个圈套。”向元飞小声叫起来。
龙飞淡淡一笑:“虽不中,也不远矣!”
向元飞在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是暗暗惊骇。
于细微处见真着,细节,最能体现出事情的真相。
龙飞只凭这一点小小的细节,就能推出自己这些是中了别的人套圈,这除了必须心思缜密之外,还必须有强大的推理能力。
如果这个还未露面的敌人知道自己只是露出一个这样小小的破绽便被龙飞看出了端倪,可能就不会这样的大意了。
“怎么办?”向元飞也是一个军团的少团长,风浪也经过不少,倒是没什么大害怕,但担心也是少不了的。表面上藐视敌人,及心理中重视敌人,就是这些一方势力的小主人自小以来的必修课。
“你知道洪门与蓝衫会的事情吗?”龙飞低声道。
“知道一点,这事与蓝衫会有关系吗?”向元飞小声道。
“这你先不管,你先说说洪门与蓝衫会的关系,真的象外面传的那样,水火不容吗?”
“这倒是真的!”向元飞道:“只从刚才在门口时洪霸及杨恕两人的对话便也可以看出来。”
“确实是,杨恕都不屑于与洪霸并肩而行,情愿落后半步。”龙飞点点头,轻笑道:“既然如此,便大有可为。”说着附过去,在向元飞耳边轻轻说了起来。
“这也行!”向元飞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行,他既然带我们进来,总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了吧!”龙飞笑道:“他既然认识我们,并给了我们这一份人情,便借借他的虎威吓唬吓唬这些人也是好的,欠一点人情是欠,欠多一点也是欠,反正债多人不愁!”
“好吧!”向元飞被龙飞的话逗得微微一笑,却也为龙飞明知中了圈套,此时还是一副坦然镇定的表情而折服,点点头,走过去在左礼昌耳边低语几句。
左礼昌正因手下与洪门帮众起冲突而不知如何,听到向元飞的话之后,双眼突然大睁,看着向元飞,直到看到向元飞点点头,表示肯定之后,才霍然的转过头去。
“速战速决!”突然向着卫城道。
“是!”卫城听到声音,大声答应,同时双腿一蹬,突然跃了起来,长剑向着胡来胸口刺去。
胡来冷冷一笑,交手了这么久,两人只是一个平手之局,他倒要看看卫城是如何的速战速决,长刀斜斜举起,向着卫城的长剑劈去。
可是,胡来的冷笑还未结束,还以为自己这一刀必定可以劈中长剑之时,却只见卫城的手腕一抖,向前胸膛直刺过来的长剑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一个方向,竟变得斜斜向下刺现胡来的肋下了。
胡来脸色大变,长刀急忙变招,可是,此时仓促变招,终是赶不及卫城的长剑,在胡来惊骇的眼光中,长剑在他左肋下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狂涌的鲜血,瞬间就将他肋下的衣衫染红了。
“啊……”
胡来突然大叫一声,长刀虽然终于砍中了长剑,将长剑劈得向右飞起,但肋下已是皮开肉绽,血流如注,胡来用仿佛见到鬼魅一样的眼光看着卫城,连连的向后退去。
与胡来交手到现在,卫城竟然还留有余力。
看来他虽然因为胡来侮辱了马珏而出头,却也不是鲁鲁莽之辈,也知道在卢泽城中与洪门结仇是弊大于利,甚至很有可能为马珏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与胡来交手之时,一直留有余力,只是表面上表露出来的作动却是让人觉得他已经出了全力。
一击得手,卫城毫不停留,胡来还在后退,他紧跟着又追了过去,长剑一振,剑尖晃动如繁星,又向着胡来刺去。
胡来满脸满眼的惊骇,但此时除了他自己之外,并无其余人可以救他,肋下伤口虽然痛得满头大汗,还是用力的举起了长刀,向着卫城的长剑搭去。
此时的胡来,后悔得要死,刚才为什么那么多嘴,招至这杀身之祸。
第二四六章、罗总管
更新时间:2o12-1o-21
“住手……”
卫城刚刚扑近,两人兵器还未相接,便听到从大厅门口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声不大,却传遍了整个闹哄哄的大厅,每一个人都觉得这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
热闹的大厅如刀割一般,倏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在这个大厅中的人,都是一些大帮会或大人物的随从,武功最低的也是灵脉境界,自然是知道刚才的这一声代表着什么。
声音传播远近及音调之高低,只要依靠内力来控制,在这种乱哄哄的场合,以这么低的音调说话,却偏偏能传到每一个人耳边,这一份功力,如果不是自在天境界,起码也是大成天境界的巅峰。
在这个大厅中的人,武功最高的也是一线天境界,大部份都是后天层次的武者,武功晋升到大成天境界的人,在各自的势力之中都有了一定地位,是不会来这种闹哄哄的大厅中用餐的。
象胡来,就是灵脉初期境界,卫城是灵脉后期境界。
在洪门的这些随从之中,有两个一线天境界的武者,五个混沌天境界的武者,其余都是灵脉境界。
这也是他们如此大胆嘲笑龙飞等人的原因,他们以为所有被小二领入这里的人,也是如他们一样的普通随从,武功最高也只是一线天进境界,因此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嘲笑龙飞等人。
看到来了一个高手,整个大厅嗡嗡的声音一剎那之间就消失无踪,变得鸦雀无声。不管是洪门的人,还是其它势力的人,此时都将眼光转向了门口,放在这个武者身上。
这是一个脸圆,眉细,眼小,鼻红,唇厚而身材瘦长的中年人,身穿一袭灰色长衫,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根筷子插着一个馒头。
在这个灰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个肥胖滚圆的中年人,别一个却是身材硕长,长衫飘飘的英俊青年。
这个灰衣人速度很快,刚从门口出现,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但已到了大厅的中间位置。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也不慢,在灰衣人刚刚站定之后,这两人便也紧跟着到达大厅的中间。
客悦楼这间用来招待一些普通帮众的大厅是一个四方形的大厅,长宽都有近百步,这灰衣人走路之时仿佛在水面滑动一样,上身不动,只有双脚不停的划出,瞬间就滑过了近五十步的距离。
胡来及卫城扑到近前,虽然都听到了呼喝住手的声音,因担心对方趁机攻击,两人却都不敢停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向着对方扑去,就算灰衣人突倏之间来到了身边,两人也是紧紧的盯着对方,不敢移开眼光。
灰衣人轻哼了一声,来到两人身边,还不等站定,突然右手衣袖一挥,从胡来及卫城两人中间拂了过去。
仿佛一阵云彩飘过,胡来及卫城都觉得眼睛一花,然后便都觉得身体一轻,竟都飞了起来,凌空向后翻了一个大筋斗,才落到了各自的队伍之中。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客悦楼的规矩吗?”灰衣人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看着朱雀军这边道:“你们之中,谁可作主?”
“在下左礼昌!”左礼昌转头向后看去,看到向元飞及马珏都向着自己轻轻颌首,便大步跨了出去,向着灰衣人一揖,恭声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这是我们客悦楼的罗总管!”肥胖的中年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连罗总管都不认识,就敢在客悦楼闹事。”
“我们不是闹事,是……”
左礼昌还未说完,那中年人便挥手打断,细小的双眼盯着左礼昌道:“客悦楼的规矩你们知道吗?”
“还未请教!”左礼昌武功虽然不高,此时也只是一线天境界,比起有可能是自在天境界的罗总管相差甚远,但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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