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接近尾声,春,就在不远。
圆而明的月亮,将整个一首城照得如同白昼,几乎是纤毫毕现,只有高楼亭阁背着月亮的那一面,才有很多勾当藏于阴影之中。
直承功看着明亮的月光,苦着脸道:“这么亮,我们怎么出去?”
铜头摸摸自己的肚子,也是苦恼道:“进来之前,想不到一首城之中竟是这个样子,你曾经来地,也不早就告诉我。”
直承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骨刺人竟这么狠毒,不但将整个一首城之中不能行动的老人杀光,还将那些年轻人都抓去军队之中当差役,我看,那些孺妇与老人应该也是同样的下场了。”
铜头狠狠道:“管他,先出去再说,我们沿着高楼阴影行走,他们应该看不到我们的。”
“属下有一个想法。”跟着铜头与直承功进入城中的两个士兵中的一个说道,此人名叫高扬,是从宋春跟着铜头漂洋过海来到月岛的,经过海上的惊涛骇浪,以及与海盗的生死相博之后,再经过鱼人族这场战争,从宋春来的十几个士兵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是当时的楞头青,而是成了一个身手高强,心坚如铁,狠辣无情的战场杀手,出手无情,一击必杀。
只不过他们对于叶国明与铜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畏与爱戴。
铜头眼光一亮,急忙道:“高扬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高扬微微一笑,脸上一道与海盗交战之时添上去的伤疤,看上去彼为恐怖,淡淡道:“混入骨刺军中鱼人群落,制造乱子,伺机而动。”
龙飞定睛一看,又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的紧张,真是杯弓蛇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整天如牛皮膏般贴着龙飞的丁查杰与他的部下,也真难为了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地方。
看到龙飞,丁查杰本来还担心忧愁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笑容刚在脸上露出一点点痕迹,却被倒在龙飞脚下黑巾蒙脸的袭击者又吓了回去,等不及马儿到达,就在马背之上纵身一跃,凌空一翻,落在了龙飞身边,转头四面看着,神情紧张,又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枪,跟在他身后的士兵马上散开,将龙飞护卫在中间。
“别紧张。”龙飞拍拍丁查杰的肩膀,道:“这个只是一个已昏过去的敌人探子而已,不用如此紧张。”
丁查杰上前向步,但手往袭击者鼻端探去,发现此人竟是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如果不是看还凝集在他脸上的痛苦及惊骇的神情,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因疲劳面稍做休息的旅人。
看此人模样,脸上皮肤粗糙,双手拇指层层硬茧,显见也是一个经常奔波在外,在刀口中上讨生活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坚韧的神经,敏捷的反应,对及狠辣的手段,一人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力量才会让他痛苦害怕得晕过去。
丁查杰暗暗惊骇。他知道附近方圆几十里之内,包括现在的四海军营之中,并没有那一个人有如此恐怖的本领。
难道是龙飞深藏不露,自己将此人击晕了,但想来又不象,如果龙飞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叶国明他们也不用这么紧张龙飞的安危,而让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着龙飞了。
难道是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厉害人物在暗中保护着龙飞,看来只有这个是最有可能了。
想起有一个如此恐怖高手就在龙飞,丁查杰既害怕又高兴,自己以后虽然可以轻松一点,但不知道此人却是为了何种目的而保护龙飞。
丁查杰看了龙飞一眼,只见他脸上还是那种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有如何得意或害怕,只是静静看着丁查杰,眼光柔和平静。
不敢再看,丁查杰手一挥,两个士兵上前,将此人捆绑起来,掷到马背上,还是将龙飞围护在中间,一行向着军营走去。
刚到军营,便看到了叶国明、赵柯、关兴、修必良等四海的大小将领一字排开在营门口站着。看到龙飞一行,急忙迎上来。
其他人还未开口,赵柯已瞪了丁查杰一眼,道:“丁队长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两军交战之时吗,军师可是我们四海军的灵魂,是对方势必要得之的人物,丁队长还带着军师出去,如出什么差错,这场仗我们还如何打下去!”
丁查杰老脸微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各位将军的眼光,呐呐道:“是、是,末将知错。”虽然是龙飞自己偷跑出去的,但丁查杰可不好意思承认他把人看丢了。
龙飞看到丁查杰受窘,被人怪责,自己也不好意思,策马上前,站在各位将军面前,微笑道:“各位不必生气,此事与丁将军无关,是我自己出去的。”
赵柯吓了一跳,嘴巴张大成了一个圆形,道:“啊!”看着龙飞,想责备几句,但嘴唇张了张,却终是没说出来。
叶国明刚听到龙飞是自己偷跑出去的,早已倏地一步就跨到了龙飞的马前,看着龙飞道:“三弟没什么吧?”
龙飞为各位将军的关心而感动,摇手道:“各位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连累各位担心,龙飞实是罪该万死。”
叶国明松了一口气,道:“三弟万金之躯,以后少行这冒险之事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可关系到鱼人兄弟的前途。”
龙飞老实受教,点头道:“大哥教训得是,以后我会少出去的,要出去也要先与大哥知会。”心中却暗暗道:“我下次出去回来再知会给你。”
赵柯喜悦道:“只要军师平安归来,我们都已经酬神作福了,那里还敢怪责军师。”
看到被横放在马背上昏迷不醒黑巾蒙脸的袭击者,奇怪道:“这是什么人?”
丁查杰道:“骨刺军队的探子。”
赵柯高兴道:“丁队长这个劳功可不小啊,竟抓到了一个骨刺军的探子。”
丁查杰惭愧道:“这个人不是我抓到,是军师抓到的。”
赵柯嘴巴又张得老大,成了一个圆形:“啊!”再次看着龙飞,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张了张嘴唇,却不知道该从那里问起。
他可是知道龙飞身无武功的,却能擒到一个敌方身手机灵,反应敏捷,武功想来也不低的探子。
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不但是赵柯,其他将领也一样的用奇怪而疑惑的眼光看着龙飞,仿佛他突然间长出了三头六臂一样,震撼异常。
龙飞觉得自己出去一趟,在众人眼中,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怪物,每人看着他的眼光中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假装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淡淡道:“此事以后再说。”突然看着赵柯道:“赵将军不是去挖湖吗?怎么就回来了?”
赵柯满脸突然冒出笑容,犹如年轻了十几岁一样,笑咪咪地看着龙飞道:“告诉军师一个好消息,我们已提前完成任务,挖好了两个大湖泊,现在只有蒙将军还在那边做一些最后收尾工作,而让先回来向军师报喜来了。”
龙飞大喜,高兴得大笑起来,亲切地拍拍赵柯肩膀道:“好、好、我本以为最少也得一个月的事情,想不到你们未到十天就完成了,进度神速啊!”
叶国明等人也纷纷道贺,都说是天佑鱼人,夸赞起赵柯及蒙博来。
龙飞象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赵柯道:“我们挖湖泊的事情,骨刺军应该不知道吧?我今天就遇到了他们一个探子。”
赵柯道:“军师放心,他们肯定不知道,我已令士兵将放哨的范围扩大到十几里之外,在这个范围之内,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刺族的探子更不用说了。”
龙飞高兴道:“那就好,只要骨刺人不知道,这次我们就让他大大地吃上一惊。”
各人都高兴得跟着龙飞笑起来。
进帐坐下,龙飞看着各人都是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神情,恨不得现在就要出战,将骨刺人杀个落花流水。
就连沉默的蒙尖也是一脸的希翼的神色。
龙飞微微一笑,突然石破天惊道:“三天之后,我们一举击败骨刺人。”
“好!”赵柯首先大叫起来,摩拳擦掌道:“请军师吩咐。”各人也是纷纷以兴奋的眼光看着龙飞,跃跃欲试。
龙飞满脸的笑容一收,脸色一板,双眼炯炯看着各位将军。正容道:“各位听好了,下面我为各位分配任务。”
蒙尖、赵柯、关兴、丁查杰、修必良、钱程利等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飞的人都觉得龙飞的眼光仿佛两支锐的长剑,直刺入自己的眼中,精神无由的一阵紧张,一阵寒战,一股寒意不由的从心中升了起来,嗖、嗖的直向着头顶冲去,几乎将整个人都冻僵了。他们都是大出意料之外,暗暗惊骇,几乎以为上面坐着的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军师大人,而是一位突然出现的熬神,那如涛天的巨浪般的神威几乎让人窒息。
叶国明更是吃惊,他对龙飞比众人更是熟悉,再说以他的武功,已练得心如止水,硬如钢铁,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就算是对着武功比他高出一筹的敌人,也只会激起涛天的战意,千万百计的与对方拼搏到底,务求将对手击败,从不害怕气馁。但龙飞现在突然之间发出来的威势,竟也让他有了一种心惊的感觉。
刚与龙飞相识之时,众人还当龙飞是一个小弟弟般看待,与他嘻笑打闹,毫无禁忌。但现在,他们只要被龙飞看上一眼,便好象一种极度的寒凉突然从头上灌顶而下一样,让人从心里一直冷到身体外面,并且龙飞的眼光之中还带着一种威压,让人不由自己地屈服。
这其中赵柯体会最深,因此,他现在只要看到龙飞板着脸,一面严肃地的样子,他几乎就是噤若寒蝉,只是以一种看着神衹的敬畏眼光看着龙飞。
虽然他们的与龙飞的亲兄弟般的感情还在,但现在他们都不敢随便与龙飞开玩笑了,除非是龙飞主动。
众人都不知道在龙飞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可让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恍若两人。
其实,龙飞现在所修炼的神识正是从精神层面向人进攻的,他们的精神意识只是一团混沌,有如何是修炼出如小人般神识的对手,如果不是他们与龙飞熟悉,并且龙飞也不会对他们施展,否则,可能他们之中意志薄弱早就战战兢兢,要对龙飞俯首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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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零章 、奇谋妙计 中
“赵将军。”这次龙飞还是首先点到了赵柯的名字。
“末将在”赵柯一阵高兴,得意看了左右各人的一眼,从座位上站起,大步走了出来,大声道:“军师请吩咐!”
“赵将军与蒙将军一起,看我号令,便开湖放水,然后再顺河流两岸而下,遇有漏网的骨刺士兵,杀无赫,以免他们伤害其他鱼人。”
赵柯昂首挺胸,眼光坚决道:“得令,如有一个骨刺士兵逃走,军师可拿我两人治罪。”
龙飞满意地点头道:“好,再给你两千士兵。”
赵柯脸容开成了一朵朝阳的向日葵,几乎连自己如何回到座位也不知道。
“蒙尖!”赵柯屁股刚坐下,龙飞第二个就点到了蒙尖的名字。
“在”蒙尖还是惜字如金,整个人站在那儿有如一支镗亮的长枪,伟岸挺拔,锋锐逼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转辗战争,蒙尖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沉默显得敦厚,现在沉默则显得沉稳。
龙飞看到蒙尖的气势,满意地点点头,抽出一支令箭,丢给蒙尖道:“给你三千士兵,越过河对岸,在下游选一个离战场不太远的高地埋伏下来,看到骨刺族乱势一起,趁势杀出。”
“是”蒙尖简洁而有力的回应了一声,明亮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逼人的锋芒,犹如一支出鞘的利剑。
“叶将军”龙飞第三个点到了叶国明。
如果说蒙尖在四海军中是一个在战场上纵横无敌,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的无敌猛将,那么,叶国明就是一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决,视千军万马的战场犹如如一马平川的战神级人物,是四海军中的定海神针。
至于龙飞,在四海军士心中是一个传说,是一个高高在上,视战争如游戏,翻手可为云覆手便成雨的神仙人物,订谋一出,惊天地而泣鬼神,敌人莫不退避三舍。
“军师请吩咐。”叶国明淡淡道,站在那儿,整个人犹如一座高大峻峭的山峰,腰身挺直如枪杆,给人的感觉反而不象蒙尖那么锋芒毕露,反而象一把藏在鞘中的宝剑,虽未出鞘,那透过剑鞘而散发出来的威压,已让人不寒而粟。
龙飞看着自己的结拜大哥,脸色平静,抽出一支令箭,掷了过去。叶国明左手一闪,那还在空中飞舞着的令箭不知何时已被他抓在了手中。
“你带八千四海本部的精锐士兵,渡过河去,在骨刺大军附近择高地埋伏下来,如大水淹来,他们必往高处逃命,你便挥军杀出,将他们往下游赶去,让他们以为只有下游才是逃命的唯一出路。”
“是”叶国明还是淡淡的,并没有如何的激动或为难,慢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龙飞沉思了一会,才抬头对关兴道:“关将军,你率领蒙姓军团的八千大军与本部人马,与大营一起后退三十里扎营。”
帐中各位大讶,他们都不明白龙飞的意思,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置此大战之际,进即士气高涨,退很有可能引起大军溃败,龙飞却不是要求他们进军,反而是退后三十里,此举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龙飞微微一笑,从案上拿起一封信,传入帐下一个机灵,会骨刺话的士兵,道:“你将此信交给骨刺大军的神武大将军佐纯一郎,就说三天之后,我军退后三十里,让出河前的阵地给他们,然后再与他们决一死战。”
士兵应喏了一声,出门上马疾驰而去。
叶国明首先拍手赞道:“军师此计大妙,骨刺人将尸骨无存矣!”
蒙尖也是眼露欣慰的光芒,以佩服的眼光看着龙飞,显是也明白了龙飞的意思。
关兴,赵柯,修必良,钱程利等人反应稍慢,看着龙飞,不明所以。
叶国明代为解释道:“听说骨刺右路军的领军将军是一个叫做神机大将军的,此人自小勇武有力,战无不胜,自与鱼人大军交战以来,节节胜利,正傲气着呢,只要我们肯让出河前的阵地与他们决战,以他骄傲的性格,如何受得起别人的挑绊,此事肯定是一拍即合,到了他们渡河过半之时,我们便可将两个大湖挖开接口,将骨刺大军拦腰截断,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到时不用我军出击,他们也必因惊慌而溃败。”
关兴等人大悟,继而大喜,纷纷拍掌道:“军师妙计,骨刺必灭。”
龙飞微微一笑,并无得意之情,淡淡道:“大家准备去吧,战后我们再庆祝。”
语气虽轻,帐中各人却都觉得仿佛那是一声震耳发聋的战前动员角号吹响,浑身热血起来。
呼、呼。
粗大的鞭子呼啸着从铜头等人头顶掠过,跟在身后的骨刺监督人员脸目狞狰,大声呼喝着,不时对铜头他们抽上一鞭,踢上一脚。
铜头与直承功两人合力抬着一块石块,高扬与另一个人抬着一块石头,向着城墙上走去,石块虽然不是很大,四人却都装作非常吃力的样子,腰几乎要弯到了地上,脚步小心地划着,铐着双脚的链条拖在地面之上,当当作响。
铜头四人想尽办法,终于混入鱼人的苦力队伍之中,幸好四人已来月岛日久,风吹日晒,外表已与正宗的鱼人差不多一样,不过,鱼人之中也少有象铜头一样高大的,因此害得他不管走路还是做事,都不得不弯着腰。
那些鱼人苦力看到又来了四个新人,休息之时纷纷转过来打听外面的情况现在如何,及听到骨刺人的暴行之时,都气得捶胸仰天大叫,大骂骨刺狗贼,与铜头四人所是马上就熟悉了起来。
铜头四人也小心的打听着一首城失陷之后的一切情况,以及这些苦力们在骨刺军中的情况,尽力的为起事做着准备。
太阳在天空之上挂着,发射带着冬末寒气的热光,晴朗的天空之中,块块白云,随着微弱的偏北风飘飞着,组合成形状各异的图案。
天气好得只适合踏青游览,让人只想放声高歌一曲。
可是,现在在此地即将进行的却并不是游览踏青,而是一场即将决定鱼人将来命运的战争,一场即将有许多人丧生的杀戳。听到的,也不是甜美悠扬的歌声,而是阵阵的战鼓擂鸣,战马嘶叫。
龙飞站在山头,看着山下长蛇一般移动着的骨刺大军,心中一片平静,仿佛整个战场只不过一个缩小的战争游戏,输赢只不过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结果。
这正是三天之后,神机大将听到鱼人军队肯与自己决战,莫不大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龙飞的要求。到第三天看到鱼人军队已真的退后三十里,让出了河前面的一片空地,便毫不怀疑的挥军渡河,抢向对岸。
自大的骨刺人丝毫也不将鱼人部队放在眼中,以为主要自己大军一到,鱼人即会望而逃,因此竟是人人抢先,有于大河浅外涉水而过者,有坐小舟者,一蜂窝的向着对岸冲过去。骨刺军队虽然也保持着警戒,令兵的大将莫不是神情以松,仿佛现在渡水过去的并不是为了战争而是游山玩水一样,竟是视鱼人大军如无物
站在高处,便可看到漫山遍野都骨刺大军,抢着向河对岸冲去,黑压压的一片,横跨河流两岸,仿佛一条巨大的黑蛇,从河这边向着另一边游动着,蛇身扭曲蠕动,巨大的蛇头此时刚好到达对岸。
看到骨刺大军已按自己的计划进行渡何,龙飞满意地笑笑,手一挥,对着站在身边的传讯兵道:“放信号,通知赵将军他们。”
传讯兵一脸紧张与兴奋,手中旗子一挥,在不远处的士兵将点燃的火把投入早就准备好的干狼粪之中,顿时,只见一股凝而不散的黑烟袅袅的升了起来,直上半空之上,远远看去,仿佛有人用巨大的狼毫在睛朗的天空之中划下浓浓的一笔。
蒙博与赵柯早已等候多时,这时看到狼烟,急忙指挥士兵将两个巨大的人工湖与河流相连的地方凿开,这此地方早就是摇遥欲坠了,只不过几息之间,两个湖泊的水都冲入了这条河流之中,顿时,一股汹涌澎拜的巨流,卷着冲天的浪花,再夹带着他们就早放入水中的圆木,仿佛一条呼风唤雨的巨龙正翻转打滚着向下游奔腾咆哮而去。
龙飞站在高处,看着那翻滚奔腾的白色巨龙,也是暗暗咋舌,他以为蒙博与赵柯只不过是挖了两个小小的湖泊,凿开之后的水只不过可将河床填满,将没有大船却又不能徒步渡河的骨刺军隔在对岸而已,但现在看这威势,在河中的骨刺人马,将会遭受一次灭顶之灾,就是在河的两岸,也会被波及。
这次骨刺大军失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动辄便会有全军覆灭的下场。
正列阵等着骨刺军的鱼人士兵只听到一阵如雷鸣的声音从远到近轰然而来,接着便看到了一个正翻滚着向骨刺大军冲过来的滔天巨浪,这个巨浪来势急如奔马,响若春雷,只一眨眼之间,便已将正在河上的骨刺兵,不管是徒步涉水还是小舟渡河,都被淹在了巨浪之下,被巨浪卷着向着更远的地方奔去。
眨眼之间,如一条粗大长蛇横亘于整个河面之上的骨刺大军就被一条更为巨大的白色长龙拦腰撞断,成了首尾不相连的两截蛇身,蠕动着,在进行垂死之前的挣扎。马上,又如两块暴露在夏日之下的冰块,迅速地融化着,只一瞬间,整条军队便如冰块融化后的水渍,漫山遍野都是黑衣黑甲的骨刺士兵。
已经过了河的骨刺人看着在前面列阵,人数比自己还多的鱼人军队,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只快要送入狼口之中的绵羊,眼光之中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今天出战之前没吸祷告过骨刺大神,以至遭受了仿佛是世界末日一样的灾难。这时,骨刺军原来拼命的决心都变成逃命的决心,纷纷推倒挡在自己面前的战友,向着河岸上下游一哄而散,这时只愿爹妈多生两条腿,遑遑之下,那里还有刚才的昂头挺胸,一往无前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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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奇谋妙计 下
看到如此情景,早已等候多时的关兴那里还客气,手一挥,一马当先的向着溃退的骨刺军追去。
看到耀武扬威的世代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四海的士兵个个兴奋得嗷嗷大叫,双眼通红,心中那种高兴远非笔墨可形容,手中兵器挥出去,再也没有了刚对上骨刺人之时的战战粟粟。
还站在河对岸高地之上的骨刺神机大将,他是这次领兵进攻月的左路军将领,本来以为这次趁着鱼仙内乱的契机,骨刺大军分三路进攻,必可消灭鱼人这个世代的大仇,取得是终的胜利,也可报了自己父亲死于鱼人手中的仇恨,却不料一时大意,竟中了狡猾鱼人的计谋,让自己的军队置于险地,看着对岸被鱼人如砍瓜切菜般追杀的而鬼哭狼嚎的骨刺士兵,只气得他双通红,似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飞过河去,可看着前面这条原来温顺柔和,现在却是咆哮翻腾着的河流,也只能徒呼奈何,唯有求老天垂悯,让骨刺士兵能逃过这次大难
神机将军脸上肌肉颤抖着,频频抽动,好象中风一样,脸上表情狞狰之中又有着无奈,不过,想起那滔天的巨浪,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看着现在已成为泽国的原来扎营的地方,如果不自己见机得快,带着士兵转移,现在连这些士兵都可能是尸骨无存了。
左路军共有三万多人,双方还未正式交战,已损失了一半,自己自从领军以来,何曾遭过如此之大的败迹,一时只气得暴跳如雷,几乎要晕过去
败局已定,剩下来的只有如何退兵,才不会被鱼人大军追击吃掉整个军队,这个任务也是艰巨之极,想来鱼人之中能想到这一条计谋的人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将这些人平安无险的带回骨刺。幸好这次进攻是分三路进行的,就算自己这一路失败了,还有另外两路可牵制敌军。
神机将军脸色阴阳不定,思量许久,却也找不到一条安全的退兵之计。
“杀”
还不等他下领退兵,一阵震城的喊杀声突然从背后的高顶密林之中响起,神武大将霍地转身,只见一彪人马从身后林中冲出,向着骨刺人杀来,个个咬牙切齿,双眼喷火,如狼似虎,看着的仿佛是已恨了几十世的仇人。
当先一员大将,座下黄|色高头大马,手持长刀,眼光如电,紧紧地锁住了站在队伍前面的神机大将,一路杀了过来。
正是奉着龙飞的命令,事先在此埋伏的叶国明与他的八千精锐士兵。
在最后的一位骨刺白脸将军看到叶国明向着自己的主将杀了过来,急忙拍马迎了上去,手中长枪舞成了层层枪花,令人眼花缭乱地向着叶国明刺了过去。
叶国明脸色平静地看着迎脸刺过来的长枪,长刀挥起,一刀直直的劈了过去,竟是丝毫也不理会迎面刺来的长枪。
白脸将军大喜,自己在骨刺大军之中虽然不是第一高手,但一向以快箸称,全军之中,鲜有比自己更快者,现在鱼人大将与自己比快,那还不是自寻死路,双手又加了一把劲,长枪带出嗤嗤风声,如闪般向着叶国明当胸刺到。
突然,一个景象让白脸的骨刺将军睁大的自己的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叶国明的身体突然象断了骨头似的,向右侧扭了过去,几乎扭过了一周,而手中本来横归而出长刀不知何时已改为了直刺,竟以长刀使出了比自己长枪还要迅捷的枪势。
“噗!”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长刀如枪般刺入白脸将军的脖子,却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在两方将士的眼光之中,白脸将军脸孔弊得通红,挣扎了一会,终于吐出了那口弊在喉咙之中的气,却也将自己的生命也吐了出来,在马背上摇晃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神机大将心中暗惊,白脸将军在自己军中可是有数的人物,竟都不是叶国明一招之敌。环顾自己的众多部下之中,没人是此人的对手。
叶国明得势不饶人,白脸将军倒下之后,他长刀一挥,当先冲入了骨刺军之中,左吹右劈,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向着神机大将冲去。
四海大军看到叶国明的神威,无不大为兴奋,兵器挥动,如一群看到了羊的饿狼,哇哇大叫着冲入了已成了惊弓之鸟的骨刺军之中。
挡在神机大将面前的另一个黑脸的将军看到叶国明的威势,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滔天的斗志,满脸兴奋,手中拖着一支巨大的狼牙棒,拍马向着叶国明冲来,沿途遇着的四海士兵被他一棒下去,莫不是皮破骨折,血流如注。
叶国明冷冷一笑,有意在骨刺人已近崩溃的心理上加上一笑,也拍马向着黑脸的将军迎去。
黑脸将裂齿一笑,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向着叶国明当头砸了下去。这一棒,黑脸将军将军天生的神力再加上马速增加的威势,竟隐隐产生风雷之声,一股疾风于棒之先刺到了叶国明的脸上。
叶国明眼睛一眯,手中坚硬的长刀好象变成了一条软软的长鞭,突然颤动起来,晃出了点点的刀影,向着狼牙棒迎去。
“当”众人耳中只听到一声巨响之后,黑脸将军这力有千钧的一招,仿佛硬上了坚硬的山壁,竟向着上方远远的抛开。
黑脸将军脸如土色,心中惊骇欲绝,他觉得仿佛有无数的个大刀撞上自己的狼牙棒一样,别人听来两人兵器好象只是交接了一下,但黑脸将却知道叶国明的长刀却在自己的兵器之上点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传来一股怪奇的劲气,将自己的贯注于狼牙棒之上的力量化解,直后最后不但将全部的力量都化解得一干二净,反而还将狼牙棒击得向着上方抛去,竟比他全力举起狼牙棒还要快速。
然后,黑色将军觉得脸腹之间先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再传来一阵巨痛,全身的力气好象都随着这一巨痛而消失得一干二净,沉重的狼牙棒再也抓不住,远远的抛了出去,他却随着狼牙棒的去势而倒下了马来。
骨刺军只觉得仿佛末日来临了一样,自己军中除了神机将军之外,武功第二的首犬将军,竟只是与别人交手一招,如此恐怖的武功,看来只有号称军中武功第一的神机将军可与之一拼了,但看对方杀大将如切瓜般的轻松,骨刺军对自己这边神机将军的武功,却又没有了以前的信心了。
神机将军田中原急怒交加,脸色涨红如赤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冲了头部:此人连斩自己两个一等的部下,竟是不费吹灰之力,眨眼之间,已冲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田中原自小习武,神威盖世,常苦对手难寻,有此机会,焉能放过,再说,不杀此人,如何对得起自己两个部下,将退兵的事情交给其他将军之后,不顾部下劝阻,拍马舞枪,硬是从战场之中挤开一条通道,向着叶国明冲去,双眼寒光点烁,牢牢罩在叶国明身上。
叶国明右手提长刀,左手轻拍马儿,黄膘马四蹄抬起,向着田中原冲去,叶国明双眼微闭,一丝神光射出,紧紧锁在田中原的身上,
两人眼相接,犹如从天空之中劈下一道闪电,所有与两人眼光接触的士兵,都不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双腿发软,几乎就要跪了下去,虽是无声,众人耳中却仿佛听到了一阵滚滚雷鸣,从远到近,直至在自己耳边炸响。
沿途所有挡在两人面前的不管那一方的士兵,更是觉得心颤腿软,不由自主地停止交手向着两边急急避开。
士兵避开之后,田中原整个落入了叶国明的眼中,那瘦长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开合之间寒光四射,凛凛生威,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下弯淹,整个人显得冷酷无情,视生命如菅草。
完全看清叶国明之后,田中原冷冷一笑,双手持枪,双脚一蹬,竟直接从马背上跃了起来,凌空向着叶国明扑了下去,长枪抖动,枪尖竟发出嗤嗤的声音,一片枪晾把反射着当空的阳光,竟如从火堆之中爆起来的火花,星星点点的向着叶国明罩了过去。
这是田中原的得意绝意之一:万点星光。此招一出,反射着强烈阳光的枪尖仿佛有几千几万个,同时向着对手洒了下来。
如此绝技,直晃得对手头晕眼花,未交手先弱了几分。
叶国明双腿轻夹马腹,座下马儿徒然加速,竟在毫无可能之间,跃过了两人之间还有五丈的距离,如此骑技,只可用神乎其神来形容。长刀却缩了回去,只在腰际露出一个明晃晃的刀头,反射着阳光,威凛逼人。
如果铜头在此,肯定马上就可认出,这是叶国明压箱底的绝技之一:无刀式,铜头曾经在这一招之下吃过不少苦头。
两人刚一接触,竟都用上了自己最为得意的绝招,两人不分出生死胜负,是绝不罢休的,顿时,强烈的战意,充斥着整个战场。
田中原的长枪舞得更急,刚才还可以看到枪头如点点的星光,现在却已连成了明晃晃的一片,仿佛一个在滚动着的大圆盘,再也分不清那里才是真正的枪头所指的地方。
这个圆盘,向着叶国明盖了过来。
叶国明本来看着星光的眼睛突然低了下来,仿佛已被明团团转动的枪尖晃花了眼一样,只是看着自己腰际的刀头,眼光深沉。
突然,众人眼睛一花,一个影过掠过了叶国明与田中原之间的距离,却是原来还在叶国明腰际的长刀,竟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撞入了枪影之中。
仿佛,一阵珠滚玉盘的声音从两种兵器交接的地方响起,谁也想不到,两大高手的全力一击,兵器及气劲想交的声音竟是好样悦耳。
再看着,两人已分了开来,各自瞪着对方,眼中神光凛凛。
田中原不知保时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之上。当时两人兵器相击,田中原向后倒翻而回,竟是线毫不差的落回还在奔驰的马背之上,如此轻功,实已到了惊世骇欲的地步。
叶国明心中一凛,如果不说铜头,此人实是自己遇到的最强对手,只是铜头没有此人如此厉害的轻功。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国明好象变成了一个橡皮人一样,这一口气几乎有一刻钟之久,然后双腿轻夹马腹,座下黄膘马仿佛知道叶国明的心意,昂首长嘶,四蹄一跃,竟从一众士兵头顶跃过,四蹄着地之时,正好在田中原坐骑之前,两马相距不足两丈。
叶国明长刀从左侧腰际伸出,仿似出海蛟龙般,急疾地向着田中原的右侧砍去,寒光闪闪的刀身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刀未到,刀风已吹得田中原衣襟猎猎地向后飘飞。
如此对手,确是难寻,田中原兴奋得两眼发红,双手分持长枪尾端及中端,平平凡凡的一枪向着叶国明胸腹之间刺去,坐下马儿仿佛知道主人心意一般,突然四蹄齐飞,向前跃进了一丈,两匹马几乎已是颈脸相接。
马跃手伸,枪刚出,已到了叶国明的胸口,竟是后发先至。
田中原这一枪也不如第一枪的神奥莫测,反而是老老实实的一枪刺来,他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这一枪之中,枪刚刺出,一种惨烈的,一往无前的气氛顿时笼罩着整个战场。
此招与叶国明那平实的一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简简单单的一招。
既然在招式的深奥与繁杂之上两人都并不多,便以力气取胜吧,两人心意相同,都想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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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二章 、骨刺军败
月光从接近地面高高的窗户穿了进来,在这个几乎与牢房一样的地下室之中,洒下了一片小小的银白。在这个地下室之中,却挤着近一百个鱼人的苦力,每个人都被长长的铁链铐住了双脚,只有双手可以活动。
象这样的地下室还有很多,每个牢房门口都由骨刺的士兵把守着。这些地下室都是以前一首城的大富之家用来贮藏东西的地窖,或有其他用途的地下室,有的,也会用来当作囚禁别人的牢房,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建成的密室,竟成了囚禁自己的牢房,老天爷与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铜头四人刚好被关在了一个地下室之中,这个地下室可能是以前鱼人建成用来练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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