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掌灯了,方直在贵妃塌上昏昏睡去,玄墨也写完了,细嫩的小手夹笔处肿的老高,玄墨心疼地吹气c按摩,还不忘反复翻看叹道:“这么高贵的双手用来罚写真是可惜。”
“写完了就吃饭去,明天yi早,跟我去丞相府,给你梅哥哥赔个不是。”方直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玄墨又累又饿又困又渴,浑身的昂扬斗志被磨得消失殆尽,既不反驳也不搭茬,垂着小脑袋就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招还挺好用。”方直满意地赞叹。
丞相府。
“逸哥哥,玄儿错了,下次再犯,就”玄墨低头看地,心不甘情不愿地吟诵着。
“还敢有下次”方直提高嗓门打断玄墨。
梅逸并不理会方直,拉过玄墨的手说:“错了就改,改了再错,本就是这样,小玄儿,逸哥哥给你叫花陷酥吃好不好” 玄墨顿时两眼放光,梅府的点心师傅在京城可是很出名的。
被晾在yi边的方直很是不满,朝梅逸撇嘴咕哝:“就你会做好人”梅逸权当没听见,只顾对着玄墨问三问四。
等点心做好端来,方直借机把玄墨支开,掏出yi沓纸,递给梅逸,很神秘地说道:“喏,这是她昨天的罚写,分你几页,等她日后身份公开,获得封号,你尽可以拿着这个去发家致富,如假包换的公主真迹呀”
“我日后至于那么落魄么”梅逸苦笑着接过来,不甚赞同他的发家之路。
“而且,这是她幼时调皮的见证,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三不五时地你还能借此唬唬这小丫头,从她那里敲点什么。”方直只顾在yi边眉飞色舞地干做着白日梦,仿佛好处已经到手的样子。
“无药可救了你。”梅逸露出不屑的yi笑,随即翻看起那叠纸,翻着翻着,梅逸嘴角的笑转而变得高深莫测,言不由衷地说:“直,谢谢你。”
方直yi愣,诧异于他的转变之快,但马上想当然地认为梅逸是因为折服于他的聪明才智才转变了初衷,不禁洋洋得意地说:“我就说嘛,堂堂公主被罚写我再也不闯祸了是何等耻辱,家教也要因材施罚。”
方直走后,梅逸郑重其事地把这叠“把柄”锁进橱中,很诡异地笑道:“看来的确有的敲,直。”没来由地,方直觉得有些恶寒。
真正意义上的认栽
七月,天儿要死不死地热,方直也蔫了许多。方直怕热怕得紧,从他满月开始,至今依然如此。晚上,方直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啊。把席子铺到青石上,无果,搬到院子中,没用,反而生生地折腾了yi身汗。方直热得快崩溃了,当他在晚上第十次泡进澡桶里时,耳边回响起方拓的话:“晚上你可以抱着她安然好眠,爽否”
爽当然爽这是方直兴奋地只着底裤厚颜无耻地爬上玄墨的床便得出的结论。玄墨又凉又香,比冰水袋还健康好用,方直完全不必哀叹长夜漫漫了。
三更时分,被方直贴了个严严实实几欲窒息的玄墨刚迷糊过去,方直开始喋喋不休:“再不听话就把誊上二百遍嘿嘿,小篆”被罚出yi身敏感的玄墨闻声警醒过来,辨认半天,身后的轻鼾声才让她舒了yi口气。刚合上眼,后颈上yi阵湿漉漉,玄墨睁大眼抬手yi抹,不是血,还好还好。是口水玄墨yi个激灵再度惊醒,顿觉yi阵反胃,二话不说,挣扎出方直的怀抱yi个侧翻抬脚朝方直的脸上踹下去,方直来不及哼哼就被蹬下床。
地上的方直倒没察觉脸上的疼痛,凭着丝丝凉意不由分说地又找上床上的玄墨,大手大脚地把玄墨捆了个结实,还很惬意地像猫yi样在玄墨冰凉的后脊梁上蹭蹭被玄墨踢得火辣辣的脸。玄墨欲哭无泪。
睁着眼挨到丑时,确定方直睡死过去,玄墨嫌恶地把方直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搬走,又塞了yi个长玉枕给他怀里,打点好yi切,困乏至极的玄墨也昏昏睡去。
寅时,睡梦中的玄墨被yi阵窸窸窣窣的奇怪的声响再度弄醒,这声音让玄墨没来由地发冷c胆寒,从床里侧向外挪了挪,声音越来越大,再仔细yi听,玄墨立即汗颜,干脆扯开方直怀里的玉枕,钻进方直怀里,yi边还小声地念道:“有老鼠c有老鼠”方直无比舒服地环紧怀里的“冰枕”。没yi会儿,玄墨惊喜地发现,“老鼠”没声儿了。玄墨又故伎重演,用玉枕替换了自己的位置,可身子向床里刚翻了yi半,“老鼠”再度发威,玄墨又气又怕,赌气似的把四肢攀上方直的身子,看来这屋里的“老鼠”也专挑软柿子捏
就这样过了yi夜。
天yi亮,玄墨面色发青c顶着乌眼圈,把状告到方枭那:“外公,我房里有老鼠”
方枭yi愣,老鼠那还了得当下命人领着几只猫到玄墨屋里七手八脚地捉老鼠去,可yi干人无果而返,玄墨不算完了:“昨个夜里明明就有老鼠叫,怎会yi只也捉不着”
“是不是外公的小玄儿做了噩梦,听到了幻音”方枭笑得有些促狭。
“肯定不是,外公若是不相信我,尽可以去问问小舅舅嘛”
“小舅舅也给你捉了没捉着”方枭继续笑眯眯,心里更认定有老鼠完全是外孙女产生的幻觉。
“小舅舅昨晚跟玄儿睡在yi起,他肯定听到了。”玄墨继续辩解。
yi句话不禁让方枭火大,脸色铁青,“来啊,去把小公子叫来”
方直跟着方信匆匆赶来,方枭劈头盖脸地就是yi顿训骂:“谁借你的胆儿谁准许你了”
方直不明所以,“爹”
“我真该叫你yi声爹你怎敢赖着跟玄儿yi道睡”大道理还没讲,方枭就被方直打断:“爹,要是不跟玄儿yi道睡,只怕您就见不着我这个儿子了,您又不是不知我怕热”
玄墨扯扯方枭的衣襟,小声提醒:“外公,讲重点,老鼠”
方枭正在气头上,随口丢给玄墨yi句:“玄儿先yi边玩去,外公正在给你捉老鼠”
玄墨闷闷不乐地往回走,中途却碰见闻讯赶来的方拓,在他的盘问下讲了个大概。哪知道,方拓听后大笑着对玄墨说:“小玄儿不要急,你屋里的确没有老鼠。”
“可我明明听见”玄墨yi阵委屈。
“小玄儿听到的声音是不是这样呲c呲c呲”方拓绘声绘色地模仿着。
玄墨皱皱眉头,“没错,就是这声音。”
“哈,这是你小舅舅夜里磨牙的声音,睡得yi不舒服,他就会磨牙。”方拓笑着解释道。
玄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只大耗子在作祟顿时yi阵牙根痒痒。
方枭那边,他对儿子的脾性摸得可是yi清二楚,知道方直是个不达目的誓不死心的家伙,干脆把玄墨搬到了自己的卧房中,绝对严防死守。
yi个夜晚,无眠;两个夜晚,无眠;第三个夜晚,依然无眠;在第四个清晨,方直顶着黑紫的眼圈,坐在花园里开始思考对策,当他神情抑郁地死盯着活蹦乱跳的玄墨时,终于心生yi计。
就在这天,方枭和方拓下朝归来,刚进府门,就看到蚂蚁般穿梭忙碌的下人们个个神色慌张,管家方信慌慌张张地小跑上前道:“侯爷,大公子,小少爷不好了,您二位赶紧瞅瞅去吧”
方枭皱紧眉头,边走边问:“直儿身子yi向好得很,怎就会yi下子不好了难不成又被刺客弄伤了”
方信回道:“侯爷,大夫说小少爷多半可能是中暑引发的晕厥,现在正细瞧着,过会儿您 yi问便知。”
“中暑”方枭诧异得很,方直畏热他是知道的,但yi个有内功底子的大男人热到晕过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方直屋里。大夫慢条斯理地对方枭说:“侯爷,三公子本无大碍,只是中暑,根据脉象来看,似乎多日不曾休息过,这才导致突发性的晕厥。现下只需保证休息便能恢复。”
玄墨站在方直床边,静静地注视着方直,脸上那抹忧色还没完全退去。可是,当听到大夫的诊断后,方直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几下,看似极不正常,怎么瞅怎么让人怀疑他是在得意地笑。玄墨见此,马上很鄙夷地白了yi眼假寐的方直,挥手叫来方舒,对他耳语几句,方舒领命而去,不yi会儿,两个壮汉抬进来yi人高的yi块冰坨,屋里凉爽不少。
玄墨笑眯眯地说:“外公,小舅舅既然是热晕的,那就把他放到冰上降降温好了,这样他醒得也快些。”
yi滴冷汗顺着方直的鬓角淌到耳后,卧冰杀了他吧。眯缝着眼趁人不备,脚下yi用劲,蹬了yi脚尚在床侧的大夫。
大夫会意,马上很有眼力价儿地否定了玄墨的建议:“不可不可,寒热往来极易让公子落下病根,还是另选他法吧。”
方枭心疼地瞅了yi眼双目紧闭,面色灰白的小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yi切当然仍没逃出玄墨的视线,玄墨顿悟,这大夫分明就是与方直串通好的死老头没医德玄墨眼中飞出数十计飞刀,刷刷刷地直射那大夫,那大夫给她盯得心虚,扭捏地别开目光。
方拓交手站在旁看着yi屋子的明来暗去,肚子里的肠子笑得打了结。这“徐爹半老”的大夫他认得,不就是那拼酒总输给方直的“和仁堂”的大当家么摆明了,爹又着了方直的道了。看来,这回弟弟真是赖定玄墨了。
果然,方枭莫名其妙地咳嗽起来,边咳边说:“老夫可能是患了风热感冒,玄儿呀,打今儿个起,你还是搬回你自己的房间住吧哈,免得沾了病气。”言毕,就匆匆地逃离了方直的房间。方拓可不想蹚浑水,赶忙借送客为由也出了房门。
方直见机缓缓地睁开眼,悠闲自得地吩咐:“来呀,准备洗澡水。”随即耀武扬威地瞥了yi眼yi旁目瞪口呆的玄墨,狭长的凤眼中尽显得色。
玄墨仰颈长叹:“外公你就这么把我卖了,莫怪人人都喊外甥狗c外甥狗,看来外甥果然是狗”yi种无力颓败的感觉在玄墨的心底逐渐扩散开来。
玄墨皱到yi起去的五官逗得方直哑然失笑,他这yi笑可把玄墨激怒了,破天荒地失了规矩,冲到方直跟前,挥舞着拳头威胁方直:“你不要太得意,劝你还是及早灭掉与我同睡的念想,不然日后给人知道,无人敢娶我,我便告诉我阿爹,让他兴你的师问你的罪”
方直懒洋洋地握住在眼前晃的玄墨的拳头,挑眉戏道:“你才几岁整日把嫁人挂在嘴皮子上羞是不羞玄儿,我现在越来越感谢姐姐了,就冲着你比冰袋还好用这yi点,我也不会让你及早嫁给别人。”说着,大掌覆住玄墨的小鸡脖儿上轻轻向自己这边yi带,举止轻佻至极,玄墨以为他动真格的,浑身都绷得死紧。方直觉出玄墨僵直的反应,不由yi乐,干脆凑近玄墨的耳畔,低声说道:“没人要我便委屈委屈。”玄墨大惊失色。
方直嘴角坏坏yi挑,就趁玄墨没防备的当口,松了手劲,玄墨虚晃几下努力定住身子,腿弯下意识地还绷得溜直,整个人就像小树苗yi样僵硬笔直地杵在了原地,这下,玄墨真的是“栽”了,而且是栽树的“栽”。
受到严重精神打击的玄墨yi直“栽”到掌灯时分,到最后也是像树yi样被方直连根拔起,放到了床上。
玄墨气鼓鼓地盯着床顶,黑夜中,眸子因喷射着愤怒的火焰而显得格外地幽亮。
不知方直梦见了什么,他吧嗒两下嘴,下意识地把脸埋进玄墨的颈窝,还伸出舌尖舔了又舔玄墨的锁骨。玄墨毫不犹豫地以五指山压向方直的脸,用劲把他的头摁到yi边去,无比嫌恶地说:“你是狗吗舔来舔去,真恶心”又拖过枕巾在锁骨出擦过来擦过去,然后把那枕巾丢到地上。玄墨使劲向墙里贴过去,恨不得融进墙体里面去。
第二天清晨,好容易缓过yi口气来,睁眼才看到,方直又死死地贴在自己身上,玄墨当场只想尖叫yi声晕死过去,然后yi直晕到过年再醒来,也好yi了百了。
恐怖的太子殿下
八月十八,方直十八“大寿”,狐朋狗友又能欢聚yi堂,除了邀请了上回赛马的那yi票公子,方府还邀请了许多玄墨未曾见过甚至是未曾听说过的富家公子c青年权贵。话又说回来,玄墨认不认识又有什么意义,她身份这么隐秘而特殊,横竖又要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练功。
夜宴当天,从下午开始,受邀的众人便早早登门,及早送上自己的贺礼。玄墨练功练得无聊,索性趴在墙壁上偷听隔壁方直房中的动静。
“哈哈,直,恭喜你又老了yi岁”yi个爽朗的声音进门就嚷嚷。
“剑,你可别太嚣张,再过两个月你可是跟我yi般老。”方直嬉笑着回了yi句。
“直,别听齐剑那小子的,哥哥祝你寿比王八,前程似花。看看,哥哥老早就让人留意,终于找齐了这些手抄本,哈哈,这可是”下面的声音强压了下去,玄墨使出浑身解数也听不清,搞得墙这边的玄墨很好奇,好奇到心里好似突然变出yi只猫,这猫该死的直在心头肉上磨爪子,玄墨心痒得发慌,究竟是什么呢这般神秘
接下来,三不五时地,三个公子窃笑几声,那笑让玄墨听得直发毛,甚至有种错觉,他们笑得很滛荡,玄墨就此打消了念想。
“寒兄,你这礼来得好生不易呀”方直意味深长地道了yi句。
“欸,直你太客气了,有福同享,有福同享呀”左寒客气地寒暄。
“小舒子,带两位公子去听风阁,大家凑到yi起委实不易,正好借此良机彼此叙叙旧。”方直吩咐道。
终于安静下来片刻,玄墨这边却又慌的发紧,不由地上蹿下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逸,修,你们也来了快快请进”隔壁又来人了,玄墨再度贴上墙。
“直,先恭喜你了。”梅逸仍是云淡风清的口吻。同来的骆修没有开口,只是随他yi道做了个交手礼以表祝贺。
“在此谢过”方直有些激动。玄墨知道,方直与梅逸的感情不是yi般两般的好。
“直,你的小跟班呢”yi直沉默的骆修突然开了口,说得却是这个。
隔间传来的骆修有些暗哑的嗓音迫使玄墨从心底向外散寒气,原本扒在墙壁上的手瞬间布满冷汗。惊慌间,玄墨有些不知所措,费劲用手撑着墙把自个儿的身子支开,墙上赫然留下两个五指山印。大口大口地粗喘俩下,又不由自主地偷回墙角,想听方直怎么答复他。
“被罚了。”等玄墨靠紧,就只听见方直语气平平地说到这三个字,前面说了些什么虽然不得而知,但唯有yi点可以肯定的是,骆修没再深究。
玄墨在这边频频点头,自言自语道:“算你识时务,你若把我供出去,逼我去见那骄傲的孔雀男,今儿晚上你就热死算了”有句话说得好哇,说“身体是斗争的本钱”,对玄墨来说,此语有种与众不同的季节内涵。
确定梅逸和骆修离开了,玄墨才敢重重地吐出yi口气,背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方直给太子殿下请安”这突如其来的yi声请安让玄墨登时睁圆了猫眼。
“直,难道你也跟我来这套”太子悦耳清润的声音中隐约透出些许不悦。
“方直不敢,礼数万万少不得。”没想到方直也有进退有度的yi天,玄墨惊讶不已。
“算了,算了,瞧你这老夫子的嘴脸就够了,起来回话。”太子显得更不耐烦了。
“方直何德何能”刚才还挺正常,可话又说到了这份上,想来方直又是故意的。玄墨捂嘴偷笑。
太子并不接方直的招儿,接下来的话成功地截住了方直故作玄虚的长篇大论:“听父皇说书儿的妹子跟着你”
玄墨吧嗒yi下子垮了脸。
“父皇和穆赛汗已经商量好了,书儿明年就能入主东宫,怎么说她也是我未来的小姨吧直,听说那小姑娘把你整得不轻,不容易啊我挺好奇的,让我见见她”
平静。死寂。两屋之间的墙体仿佛在某人的心跳的带动下有了裂纹。
“直,你怎么了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她的身份不会暴露的,快去啊亏你刚才还yi口yi个太子殿下的”太子催促道。
“是方直这就去”方直硬着头皮算是答应了。
玄墨yi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插上门,方直yi只脚已经伸进来了。
玄墨从没见过方直这么阴沉的脸色,像极了yi只没护住骨头的狗。方直yi语不发,拽起玄墨的胳膊就往外拖,玄墨反抗,不肯迈步,方直转头狠狠地瞪了玄墨yi眼,玄墨便大气不敢再出yi口,但脚下仍不肯乖乖就范,铆足了内力与方直无声地对抗着。
虽然照看玄墨是方直极不情愿的事,但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就是不想跟朋友们yi道“分享”玄墨,可是,太子的话怎敢违抗所以方直肚子里熊熊燃起了yi堆无名业火,正无处可发,玄墨这yi铆劲好巧不巧地堵在了火眼上。
方直手上又加了yi道劲硬是拖着玄墨向屋外“滑行”,两人的姿势像狗拉雪橇,更像老牛犁地。玄墨身后竟然出现yi道长长的划痕,地知道两人暗中较了多大的劲。
玄墨被拖到门口,突然撤了内力,没留神的方直就那么被她晃了yi把,向门外yi头栽去,被门框子给稳住了身形,还反弹回来,方直俊挺的天庭立马变得更加“突出饱满”。玄墨看到这立竿见影的“笑”果,毫不掩饰地咧开嘴,继而克制不住地大笑,然后爆笑,笑得气息紊乱c花枝乱颤。要知道,方直yi向视容貌为第二生命,他这yi撞,几欲破相。
方直的脸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玄墨识时务地刹住了笑。方直冷哼yi声,抬脚向房外迈了yi步,玄墨低头稍做考虑,脚底的冰凉让她计上心来,开口叫住了方直:“小舅舅,玄儿想起yi个有趣的问题。”
“别给我耍花腔,太子还等着哩,有问题回头再说”方直恶声恶气地yi口回绝。
“嗯,你说,是什么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呢”玄儿故弄玄虚,已经把问题说了出来,好像她吃准了好奇能害死方直这yi口,就想趁他分神思考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嗯”果然,方直不期然地眼神就开始涣散,貌似注意力已不在玄墨身上了,玄墨见机后退了yi小步。方直眼风yi扫,识破了玄墨的小把戏,索性伸出长臂yi把把玄墨捞过来,胳膊直接压在玄墨的后颈上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你说是什么呢,小玄儿嗯依我看,yi准又是你想成功逃跑后再远远地朝我喊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方直面子上虽在笑,但笑得却是天寒地冻,玄墨浑身抖得像筛糠,结结巴巴道:“有,有答案,是我的鞋底破了个洞。”yi边说还yi边抬起脚底向方直证明。
这洞,是刚才两人较劲时在地上磨出来的,足以可见,方直和玄墨刚才都使出了多大的蛮劲。
“够了无聊”方直不由分说地捏起玄墨的后颈就把她拎到隔壁。如此拎法是把自己当小猫小狗么玄墨又是yi阵愤愤。
“玄儿,给太子见礼。”方直又恢复了yi脸恭顺和气。
玄墨依葫芦画瓢。
太子饶有兴致地把玄墨拉到眼前,仔细打量着,不由低声叹息:“书儿美得不可方物,怎么你啧啧。”听听这话说得,再听听这口气,简直跟当初的方直没什么两样,都是以色取人的坯子。可话又说回来,今天的面具也不难看呀
玄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姐姐像母妃,玄儿像父汗,自然姐姐像美女,玄儿像男人,不好看是在所难免的。”方直的脸不住地抽搐,脸色铁青,暗道这是谁教她这么说话的呢递给玄墨的眼色她也不睬。
太子喷笑:“真是有趣的小家伙”但这样他并不甘心,转而问向方直:“直,你向来尚美,如何做到忍这张脸忍这么久”这太子讲话还真是直白呀
方直垂首答道:“是爹爹逼得。”
玄墨把恨恨的目光投向方直:“哼哼,还真是委屈你了哈”
方直视若无睹,不予正面回视,yi脸木然装无辜的样子。
太子挑起了事端,却在yi边若无其事地坐山观虎斗,怡然自得地把玩起茶盏。
片刻后,方直识破了他的意图,开口打破平静:“殿下,玄儿随方亦男将军,自小以面具遮貌。”
果然,太子深邃地抬起眼,扫了yi眼玄墨,吩咐道:“哦还有这回事那么除了面具,让本宫看看你的真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
方直当下后悔刚才的脑筋发热,真不该告诉太子这个秘密的。而且,要是玄墨让看,他还不是早就看到了,玄墨的性子比二姐还硬,要她摘下面具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为了将功补过,方直抢先yi步,挡在玄墨跟前,很坚决地替她拒绝了太子的要求。
此举让太子稍感惊愕,但很快就冷冷yi笑掩饰了过去,薄唇轻启:“直,你该知道后果。”
方直身形yi颤,又勉强挺直。太子就那么定定地与方直的双眼对视,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玄墨躲在方直身后,偷窥着阴鸷的太子,yi想姐姐日后要与此人共度yi生,不由地就替姐姐感到悲伤。与此同时,身前的方直在她幼小的心里逐渐长大c变高,史无前例地幻作顶天立地的盘古那么伟岸高大。
哪承想,方直终是败下阵来,眉yi低眼yi顺,小声嘀咕了yi句:“要看也该我先看。”
太子yi愣,马上轻吐两字:“可以。”并伴着满意的yi笑,这yi笑可谓是月朗风轻,可在玄墨眼中,此笑逐渐幻化成yi朵娇艳的曼陀罗,没错,就是那种能让人不省人事的毒花曼陀罗。而且,玄墨心目中刚刚树立起的伟岸天神方直,破灭成yi堆不值钱的气泡。
玄墨气氛至极地在心里挨个戳着那堆方直“变”的气泡,再yi抬眼,发现太子和方直都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眼中还泛着幽幽的绿光。玄墨摸了摸脸,复述了yi遍方亦男的叮嘱:“任何人,都无权让我摘下面具,必须yi直戴着”
“本宫也不行”太子试图以权压人。
“不行,母妃的旨意决不能违抗”玄墨坚定地搬出方亦男的大驾。
“本宫”
“母妃是长辈,太子既然与姐姐定了婚事,那就应该服从岳母大人的意思。”玄墨毫不迟疑地掐断太子的软磨硬泡。
“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太子站起身来,似是要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场面变得不可收拾,冲突yi触即发。
“命在面具在”玄墨丝毫不惧,努力挺挺扁平的胸。
太子邪肆yi笑,仅仅是抖抖衣襟上的褶子便又坐了下去,“你果然很有趣。”继而对玄墨做了个口型:“本宫迟早会看见。”
方直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好啦,本宫该走了。对了,边疆之事拖着表弟,他赶不回来,托我给你道声喜,他可yi直惦记着你。”太子朝方直暧昧地yi笑,复又斜了yi眼玄墨,貌似无心地叹道:“今儿个还真有收获”言毕,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玄墨拍拍胸口,发誓日后只要听见“太子”两个字,不管在哪,都要绕道走。
都是起夜惹得祸
华灯初上。
听风阁上,金杯玉盏,酒香四溢,欢声畅语。京城有名的富家公子们捧足了方直的脸面。yi幅活色生香c栩栩如生的“方直夜宴图”在听风阁上勾描流动。不管是文俊儒雅c粗犷豪放的,还是邪肆俊美c风度翩翩的,抑或是英挺不凡c豁达爽朗的,各色公子在这幅美男图中应有尽有。
公子们的朗语清音随风飘散到方府的各个角落,当然也包括玄墨的房间。只可怜了那被锁在房中的玄墨,对于这美男宴,只有干听的份儿。她yi声粗过yi声,yi声重过yi声地哀叹着自己命途多舛,桃花运不济。yi想起姐姐多次灌输给自己的金玉良言“美男养眼”,玄墨浑身的血就奔腾起来;再yi遥想那夜宴上风姿迥异的佳公子们,玄墨的双目就开始配合地放光;最后自作多情地设想yi下自己惊艳亮相的场景,玄墨的肝胆脾胰胃就以迅雷之速燃烧成yi把熊熊烈火,直烧上心但是,玄墨终是会很煞风景地想起自己被禁足的现实,方才那把心火便就此被浇灭。
酒过三巡,方直的后脊梁没来由地有些凉嗖嗖,右眼皮儿还有yi搭没yi搭地跳,努力想了想,喊来方舒,让他以送点心为由头,确定yi下玄墨是不是正老实地c安分守己地呆在她的房间里。
不yi会儿,方舒回来了,在方直身侧附耳低语:“公子,小小姐说想去您的书房百万\小说,您的意思是”直觉马上告诉方直,若准了玄墨,依她的性子决计不会仅此而已。未及他细想,京城首富向家的大公子向康起身举杯:“直弟,感情深yi口闷,哥哥先干为敬。”给他这yi“闷”,方直无暇再去细琢磨玄墨究竟意欲何为,回首丢给方舒yi句话:“随她去便是,但要记得把门窗锁好。”方舒会意,领命而去。
骆修精明的眼风yi扫,看似不经意地戏谑道:“直,谁那么不长眼力介儿,你生辰也由不得你清闲看你那小厮满头大汗,就那么不好打发么”他这yi句,引得众公子频频侧目,看向方直的眼光中俱是揶揄调侃。
方直爽声yi笑,举杯放言,看似是回应骆修,其实也是给公子们yi个交待:“修这你可误会我了,我让小舒子给大家准备好客房,今儿个大家敞开了喝,醉了在我这儿住下便是”公子们连声叫好举杯,方直与骆修相视yi笑,但两人俱是笑得深邃。
玄墨获准进了方直的书房。方舒在门外刚yi落锁,玄墨就毫不犹豫yi脸嫌恶地扔下用来装腔作势的子,开始翻箱倒柜,要知道,方直收到的贺礼多半还未来得及收拾,yi并堆在书房里。
公子们yi个比yi个出手阔绰,送来的贺礼吃穿用玩面面俱到应有尽有,下午光在隔壁偷墙角就已经心痒难抑的玄墨,眼下正趁此良机大过嘴瘾和手瘾,见好就捞,闻香便吃,中饱私囊,探囊取物。
等贺礼悉数被玄墨筛选了yi遍后,玄墨爬上书案后面的太师椅准备小憩yi会,难怪人说收礼能收到腿软手软,看来还真是这样玄墨刚眯起猫眼,yi个绸包引起了她的注意。
玄墨几下扯开,绸子里包的是几本装帧精美的线装书,玄墨随便抽出yi本,小心翼翼地翻看,嗬竟然还是市价很高的手抄本呢脑中灵光yi现,那个叫左寒的诡异的笑又回彻在耳畔,是了,这肯定就是那神秘的礼物玄墨大眼yi瞄,哇,图文并茂,定睛再yi细看,玄墨顿觉羞愧不已画中人物好似未开化的上古野人,不穿衣服。急匆匆地翻过去,向后又翻了几页,更露骨。玄墨脑壳里转得飞快,难不成这些都是上上乘的内功心法转念yi想,那三个公子诡异的笑却始终盘旋在耳侧终于想通了玄墨愤怒地合上书,破口大骂:“死方直竟敢背着外公练这档子不要脸的邪功”正骂得意犹未尽,玄墨突然住了口,下意识地娇艳yi笑,从中抽出yi本,藏到大书架上并做了记号,剩下的照原样重新包好,做完这些,玄墨心里豁然开朗。
就在玄墨干得热火朝天时,席间的方直突觉自己的发辫被人揪了yi下,左右回头看,没人,方直甩甩头,低喃:“真是喝高了。
夜深了酒席才散。
公子们还真应了方直的话,醉宿镇国侯府。梅逸c左寒c齐剑c骆修四人跟方直私交较好,所以被安排在方直的别院中。而方直的别院又不是特别大,总共只有四间房,因此左寒和齐剑挤yi间,骆修单独占yi间,梅逸再次睡在玄墨的房里,当然,玄墨跟方直睡yi起。
三更天,玄墨憋尿憋得厉害,就用力把方直踢醒,边踢边嚷嚷:“小舅舅,我要嘘嘘”玄墨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只因方枭下过yi道命令:方直必须无条件地配合玄墨起夜。头痛欲裂的方直气恼不已,昏昏沉沉地撑着身子下地掌灯,半眯着眼把玄墨拎到走廊尽头拐角处的茅房。
可能是憋过了劲,玄墨yi时半会儿竟尿不出来,于是小嘴yi撅,很惬意地给自己找感觉:“嘘嘘”夜深人静,茅房中发出的嘘嘘声显得格外入耳,茅房外正闭眼神游静候玄墨出厕的方直闻声突然睁开了眼,低骂yi句:“该死”便急忙钻进另yi间茅房yi解内急。
嘘声水声声声入耳,离茅房最近的客房里就住着齐剑和左寒。
“他奶奶的”两人本就因困顿而生生地憋着尿,此时耳边又隐隐传来这极具诱惑力的声音,更让他们觉得下腹被尿涨得要爆开,于是极为忿忿地骂着娘翻下床。
等他们好容易摸进茅房解了内急,方直和玄墨已经重新爬上了床。
问题来了。
还没醒酒的齐剑率先从茅房出来,没意识地撇下了左寒yi人,凭直觉觅着灯光进了方直的屋,爬上床,掌风跟着yi挥,自觉地灭了灯。黑暗中,yi张床上的三个人睡得是心思各异。最里侧的玄墨只觉的越睡越挤,不由气恼方直的过分,于是支起胳膊肘照着方直胸口便是yi记。 方直梦中吃痛,闷哼yi声,些许的清醒让他更贪婪地抱紧胸前的冰凉,可也纳闷为何背后总有yi股炽热烤着自己,于是屁股向后使劲yi撅,正好顶在齐剑的小腹上。齐剑迷迷糊糊中差点被方才那yi撅伤到命根,而后背已经悬空,当下十分不爽地干脆抱紧了“左寒”的腰,他以为自己仍与左寒同床。方直非但没摆脱那股热源,反倒被这热源缠上了,于是贴玄墨贴得更紧,以求睡得凉爽舒服。就这样,这yi夜,这张床,三个人角力角了yi整宿。
再说被齐剑丢下的左寒。他从茅房里出来,小风yi吹,有了几分清醒,自以为是地顺着廊子走了yi遭,竟鬼使神差地yi头钻进了骆修的房间。熟识骆修的人都知道,他公子架子极大,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压根儿不许任何人进他的房。据说,骆府单单为此就杖责驱逐了好多无辜的下人。骆修其实没太有什么隐疾之类见不得人的秘密,只不过,若真要说有些什么,那便是:尊礼重教的典范宁安侯教养出yi个偏好裸睡的儿子,此人便是骆修。所以这个有些原始的习惯,yi旦被人撞见并传出去,不好,不好。
那可怜又倒霉的左寒他错进谁的房间不行,偏偏选了这位主儿的。
左寒也是,二话不说,摸进被窝。无意中,左寒手yi探,摸到了不该摸的骆修光溜溜的脊梁。骆修向来注意保养自己,皮肤虽谈不上宛若凝脂,但也总算比yi般男子的皮糙肉厚好上不止yi点半点。
左寒无心,指下的光滑触感让酒正酣的他险些失去自制能力,但也仍然yi摸再摸,摸了又摸,边摸还边思量:“奶奶的,真看不出,齐剑这厮身上竟然保养得这么像个娘儿们,等明天太阳yi出,哥哥就在兄弟们面前如此这般地戏弄他yi把,嘿嘿”越想越美,yi股睡意袭来,左寒竟把身边的他幻想成勾栏院的女子,上下其手地干过了手瘾,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夏日天长,曦光早早地就夹了暑气投进屋里。骆修被热醒,yi翻身,yi股热息便喷在自己脸上,有人而且还在自己的床上骆修大惊,也不看是谁就低吼yi声:“找死”飞起yi脚朝左寒踢去,左寒闻声时已醒,只是没睁眼,这yi蛮脚让他痛得脑子转得飞快,在飞下床之前眼疾手快地扒住了床沿,硬是撑住了身子。
“齐剑你小子梦游啊”左寒闷闷地呵斥yi句,复又睡去。
骆修听是左寒,便料定他是走错了房间。可身无丝缕的他仍感被人冒犯,不管三七二十yi抬腿又是yi脚,浅眠的左寒迅速扬腿架住了这yi脚。这下可好,被子在两人交腿间成了障碍,yi来二去,不知被谁踢下了床。左寒猛yi睁眼就看到了不该看的,当下yi阵口干舌燥,还给想歪了,捂住双眼就开始闷声哼哼:“剑,难为我待你亲如弟弟,你断袖你龙阳哥哥都帮你掩着便是,你怎么,怎么把主意打到哥哥头上来了”说着yi只手还很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骆修啼笑皆非,随手套上底裤呵斥yi声:“你的眼留着喝稀饭么”骆修的本意是想提醒他搞清两点:yi来是想让他撒泡尿看清自己的长相根本就不值得别的男子背时离俗地对他动心;二来是想让他明白只有yi人裸着是干不成事的。
哪知慢热左寒听出修的声音后,并不接茬,却恢复原色反问:“修,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问,好端端的我的床上怎么会多出yi人”冷冰冰的语气中透着危险的信号。
左寒这才反应过来,上错床的是自己,眼珠yi转,不死心地捋了捋虎须:“修,你真没把我怎么样么”
骆修顿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挫败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很正常。”
左寒突然两眼放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yi番骆修,涎笑道:“修,你习惯裸睡”迷雾般的小犀牛眼中净是得意和威胁
骆修也眯起飞凤眼打量了yi下左寒,云淡风轻地反问:“寒,既然知道了我的习惯,也应知道下场吧”
左寒yi个冷战,心头亮过四个大字:非死即伤。
骆修很满意左寒的反应,悠然自得地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前不忘抛给还在床上怔忡的左寒yi个勾魂夺魄的笑。
左寒拍拍自己的脸,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言毕直挺挺地方平了身子。
yi夜过去了。方直的酒彻底地醒了,当他很清醒地感到颈后吹来的热息,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玄墨后,大惊失色地确定这床上还有yi个第三者。方直yi阵火大,吸气收臀,向后yi顶,齐剑可没左寒那么好运,他被撅出了床帐c又飞过了床踏c最后“咚”地yi声摔到地板上。
齐剑浑身摔得散了架子yi般,气势汹汹地爬起身来,猛然掀开床帐:“左寒你太过分了不愿跟我同塌昨晚你早说呀撅了我yi宿,你直”听他这yi通骂,方直仅仅是转过头,身子仍朝着墙里,悄悄地把玄墨的脑袋往怀里摁了又摁。
“你走错房间了,剑。”方直拿出待客之道,努力压下火,说完就别过脸,用脊梁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哦,直,你别见怪,我这就走。”齐剑陪着笑转身向外走。没走出几步,齐剑猛然想什么,大踏步地折了回来,很是欣喜地卷了床帐,yi屁股蹲在床侧,道:“直,你不厚道,自己温香玉软,却让兄弟们互相搂着”齐剑摆明了yi副喋喋不休的架势。
“剑,你话太多了”方直并没回头,手臂紧了又紧。这在齐剑眼中,就是心里有鬼的典型表现。
“直,你怀里的姑娘是谁”
“齐剑”
“直,让我看yi眼嘛,我不给你往外说。”
“你爱说就说。”方直不以为然。
“也罢,我还是好心劝劝逸,让他尽早打消灵雪妹子要嫁你的念想。”齐剑拿出杀手锏来,眼睛yi眨不眨地盯着方直的脊梁。
果然,方直身形明显yi抖。事实上,方直倒不是在意梅灵雪嫁不嫁他,而是害怕此事yi旦经梅灵雪的嘴传扬出去,他在京城年轻女子心目中的身过百花不留痕的洒脱形象会因此而轰然倒塌。
两人正僵着,就听左寒在院中直嚷嚷:“齐剑你死哪去了”声音中还满是怒气,坐在床侧的齐剑闻声眼皮跳到抽搐,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左寒,但阴森森的寒意还是从脚底油然上升。方直趁机仿着齐剑的嗓音回了yi句:“寒,我就来”让后铆足了吃奶的劲以迅雷之势朝着齐剑踹了yi脚,这yi脚,直接把他踹出了门。
早膳席上。
梅逸只觉厅内充斥着yi股奇怪的气氛。骆修和方直都板着铁青的面孔;齐剑和左寒两人则挂着yi副欲说还休不吐不快的憋闷的表情。
梅逸禁不住开口问道:“剑c寒,昨夜你们没睡好是不是让你俩挤yi张床,着实有些委屈。”
齐剑瞪了yi眼方直,终是忍不住说道:“逸,有件事,我”
方直在yi旁接口:“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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