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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2 04:03:04|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之子嗣,到时你自会明白。”说完亦不脱衣,手臂只揽紧了她之肩头,便毫无戒备地陷入了沉眠。

  头上传来的鼻息声沉重却是平静,天之佛不料他竟然就这般禁锢她入睡,一时更加拿捏不准他到底再算计什么,从到达异诞之脉,他的每一步都完全不按她所了解的天之厉行事方法出牌,晓得此时动手亦杀不了他,便只拧着眉头,任由他禁锢,确认其睡着了才在一片漆黑中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一夜都再言子嗣之事,为何要让她来生?异诞之脉女子多的是,未见他设立后宫,他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入异诞之脉,除了侮辱外,难道这子嗣上牵扯了什么对厉族重要之事?他之行事,必然一举几得,沉稳算计中,处处得利,若只是侮辱她,最后再杀了她,反倒显得他这次贪心太小了。

  32o第四十三回

  第四十三回

  第二日,天光大亮,乾天殿寝殿内却是一片宁静,只有几声微不可闻的窸窣声不时响起。

  声音虽小,不知何时入睡之人却仍是被惊动,天之佛梦中紧皱着眉头,似是受了惊吓,突然刷的睁开了眼,恍惚怔怔望着玄黑玉石雕刻的床壁。仅从放下的帘帷缝隙射入的一丝光线映出银亮光泽,在眼前柔和闪烁着,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后,茫然的思绪才微微紊动,禁锢腰间的臂膀已不在,锦被柔滑,服顺贴在穿了里衣的肌肤上,如往常她独自睡醒一般,若非枕上还残留他睡过的气息,她真以为昨夜发生过的一切是在做梦。

  天之佛这才发觉异常,登时提功一运,身上竟然血脉通畅,被锁的功体不知何时已被解开,还有反应过来什么,面色腾得一变,急掀薄被,迅速向身上看去。穿得整整齐齐的里衣,并非她从佛乡带来的那一套换洗所用。她怎么会睡着?里衣是谁给她穿上的?

  “醒了便起来用膳。”突然一声她以为已经离开的声音响起,帘帷顿被掀起,蓦然亮光倾泻而入,刺目至极,天之佛急抬手一挡,阖住了眸。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站立在床边的身影是天之厉,并非每日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的司殿,急一把拉起了薄被裹在身上,想也不想便急斥道:“放下帘帷!”

  天之厉看她下意识动作,闻言竟似不高兴发怒的孩子一般,全无身为天之佛的庄严冰冷,如此才是楼至韦驮该在他面前有的模样,意味不明一勾唇,反将手中帘帷亲自挂向了两侧:“你的身子,还有何处是吾没有看过的。从此以后,你必须习惯在吾面前更衣。”

  见她又如昨夜般瞬间僵硬了身子,皱眉紧裹着薄被坐在床上抿唇不语,披散在肩头的如瀑银发掩盖了半面身子,天之厉威沉一凝眸,转手一把按在了她肩头薄被上,做势要强硬扯开:“或者你更想让吾亲自动手!”

  天之佛闻言瞬间烦躁,怒气压都压不住,蓦地凝功狠狠震开了他之手,一把掀开被子,转身便赤足落地,要去置物柜取她带来的另一套衣服。

  却不料足尚未触及地面,身子已被一只手按住,天之佛强压火气,冷一抬眸,对上看不明白他为何阻止的视线,沉声道:“你昨夜毁了吾的佛衣。”

  话已说得很明白,却不料天之厉竟仍然看着她问了句:“你要去做什么?”

  天之佛烦怒一皱眉,废话!冷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吾的衣服在置物柜中。”

  话音刚落,“是这套吗?”

  眼前突然出现了她离开佛乡时唯一带着的东西,她自己亲手为自己缝制的佛衣,纯白的里衣、织锦佛纹的中衣、金色的外罩佛袍和纱衣。

  天之佛皱着眉未想衣服怎会到了他手中,冷漠一点头,抬手便去取。

  却不料手刚触及,衣物上哗得突生一股熊熊烈火,火焰是骇人至极的玄黑色。

  “你!”这是她唯一一套衣物!他又要像那次恒沙普贤一般侮辱她!天之佛心头强压的怒气蓦得被点燃,一瞬怒红了脸色:“放肆!”功力骤提至最强,一掌攻向了他。

  天之厉冷沉抬手,轻易一扣制住了她,另一手中燃烧的火焰陡然一剧,佛乡衣物瞬间成了灰烬。

  “既已成了吾之王后,这身佛衣便不该再存在。”

  说完松开了她之手腕儿,翻掌一吸,摆放在案几上一套崭新华贵衣物,瞬间被转移放置在了她身旁:“这才是你该穿的衣物,与吾王袍相匹配的后袍。”

  天之佛眸底怒气倏然一窒,本已舒展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不是要……

  “恒沙普贤不是你,一身死人皮囊而已。吾之王后的身子,只有吾一人能见。其他人若无礼,早已经尸骨无存。”

  天之厉看出她在想什么,威严冷沉启唇,一字一字看着她的眼睛说着,见她眸底冷恨一闪,全是对他王者威仪的挑衅,并未生气,淡淡收回了视线,俯身拿起了其中织着银丝的玄黑中衣,在她面前展开:“吾已亲自为你穿上了里衣,若非不想扰了休息,中衣和外袍早已在你身上。”

  天之佛这才明白了身上里衣是怎么一回事,袖中拳头一握,恢复功体后,方才凝聚所有功力亦有试探的一击竟被轻易制住,心头的最后一丝猜测,变成了再也不会以武相抗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沉重。

  他的功力不可能短短十几日,便精进到如斯地步,还有四剑之伤,那时在苦境的争斗,她以为他已显露了真实实力,昨夜能悄无声息露面,才让她惊觉事情根本不是如此。他的真实实力,远远在她之上。若非几次天时地利,她根本没有可能能伤了他。

  “不要试图揣测吾的实力,楼至韦驮,答案注定不是你所想要的。”

  天之佛心头一凛,她想什么,他怎么全都知道?她面色中并无泄露丝毫,难道厉族还有读心秘术?一时琢磨不出,她暂压下翻涌的心绪,冷漠抬眸扫过他手中展开的衣物,未再如方才般排斥,伸出了手:“给吾!”

  天之厉却顺势将中衣的一只胳膊套入了她手臂,另一手拉过衣领展向她另一臂:“不必你动手,由吾穿衣,是成为王后第一日,你该享有的权利。这套后袍唯有如此,才有如吾身上王袍一样的尊贵。” 随即便抬起她另一只手臂,不管她乐意与否,穿了进去。

  天之佛冷眸一凝,却是并未反抗,片刻后,又突然冷笑了一声看向他:“尊贵?厉族的王后的尊贵便是被押入室……”

  天之厉似是料到了她会这般,等系好了最后一根衣带,才抬眸对上她掩藏真实心绪的眸光,凝功取过与他王袍相配的后袍,平静却威严不改启唇:“在异诞之脉灾难过去后,你会得到厉族王后该有的一切待遇,如今这般,对你最好。”

  晓得他指自己敌人之身份,如今只能如此对待,否则对她反而不利,若他当真是一片真心,而又是女子听其言,恐怕真是会被这一番回护心思荡动心潮。天之佛冷笑着收回了视线。他之真心一丝不假,全部在真正如何毁了天之佛和佛乡之上。想要为厉族铲除未来回卷苦境的障碍,她绝不会让他得逞。

  接下来的穿戴,天之佛既不主动配合,也不阻止他动作。

  片刻后,便穿戴整齐,天之厉按着她的肩,用了二人见面至此的唯一一个命令:“转身!”

  天之佛冷眸一窒,不知他要做何,却也并未反驳,缓慢移动了脚步。

  天之厉看着被压进后袍内的银发,双手寻到了位置,轻缓将所有的发丝都捋了出来,披散在她背后,日光下泛着盈盈柔和光泽,瞬间柔软了天之佛沉肃的侧容。天之厉眸光意味不明一凝,突然抬手抚在了发上,一张五指,用手指缓慢梳理起她稍有些乱了的发丝。

  天之佛未料到他竟这般做,身子一僵,刚要启唇喝止,突然耳侧传来一声低沉之音。

  “来日大婚,便取苦境一俗,以你吾二人发丝编制同心结。”

  明了他对苦境的鄙夷,却闻他竟要行此模仿之事,厉族所有人最不屑为之的事情,天之佛眸底讽笑一闪而过:“来日之言,来日再言。若兑现不了,厉族之王的威严便要全部扫地,沦为笑柄。”

  一言说出,从昨夜纷乱怒交的心绪倏然平静了下来,所有的茫然都成了清晰的前路。做戏伪装,她是不会,那便入戏,好好陪他下这盘生死毁灭之棋。昨夜的她执着于色相,失了清明无垢之心,以至忽视了身为天之佛的真正职责。 她无论如何都要天之厉的命,苦境永远的太平便是她来异诞之脉的唯一目标。

  到了每日晨起的时辰,司殿如往常一般推开殿门进入,却见房内,天之厉和天之佛身着厉族最高象征的王袍和后袍,并肩错身而立,两人各自沉稳的眸中隐隐透着一股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杀伐之意,震得她一时有些恐惧愣在了当场。

  王何时回到的乾天宫!她竟然一丝也为发觉!

  “传膳!”

  天之厉和天之佛听到声音不约而同收回了眸底利光,竟也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了她出声。

  说完才发现两人心思一般,天之厉嘴角勾住丝温和沉稳笑意,天之佛却是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司殿才回神,反应过来方才震惊下失了平素冷静,惊出一身冷汗,急俯身:“是!”她还从未在王身上见过那般重的杀气!天之佛如何惹怒了王?可二人情形又不像,王还在为她梳理发丝,她身上穿着厉族除却王外,最尊贵的后袍,分明是王嘱意她为未来的厉族之后。难怪王会将仇敌安排进自己寝殿,竟是要册立其为王后,如今一切便有了答案。

  那一瞬二人面上虽然很平静,甚至再做的事情像是刚醒的夫妻二人,但身上都有浓重的杀气,不是假的,她绝不会看错。司殿皱着眉头来来回回的想,她未进入前二人间发生了什么?她那日那般言语,王竟然当真从灾区赶了回来,用意明显就只是为了见天之佛,不让任何人知晓他之行踪,否则不会那般悄无声息,甚至连她亦提前不知道。算算时间只可能是昨晚到的,一夜间,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天之佛身上怎会也有那么重的杀气?

  茫然思虑间跨出了殿门,司殿不由定住步子,全身紧绷,抬眸看了眼散着温暖的太阳,身子蓦地打了个寒颤,连她也未意识到盘踞心口的恐惧才微微散去了些,杀气!王难道是要杀了天之佛!可为何还要将后袍亲手穿在她身上?后袍上的王气只有王亲手给她穿上后才会有,这分明就是王亲选定了王后。

  方才房内二人间诡异杀气逼人的气氛,司殿脚底顿生一股凉气,想不通除了敌对之外还有的其他关窍,收回了视线,搓搓被骇住僵硬冰凉的双手,急匆匆向膳房奔去。

  立厉族仇敌为后,还是非女之身,不论王要做什么,异诞之脉都势必要有一番难以预料的震荡了。

  321第四十四回

  第四十四回

  二人用膳时相对而坐,面上全是如往常一般的平静,只有杯盘轻触声不时响起,回荡在大厅内。若非见过方才相处情形,司殿当真要以为眼前一切是真的平和宁静。

  就在她不由暗暗观察着二人面色动作时,突然一声低沉之音传来。

  “立即拟旨,昭告天下,王后仁慈,大赦天下,释放牢中所有人返乡,为异诞之脉祈福。”

  司殿怔了一怔,细思他话中之意,才蓦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震在了当场,王在帮王后竖立威望,这分明是真心要立仇敌为后,那王为何方才眼中会有杀意?发觉自己走神,面色一紧,急颔首:“是!”

  天之佛正在夹菜的手微不可见一顿,皱了皱眉后便又恢复平静,继续用膳。用王后名义下令,既让天下人知道厉族有了王后,又让人先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王后有了好感和好奇期盼。天之厉这一手,倒是一举两得。他如此做倒是坐实了她的王后身份,这对他要毁了她当真有必要吗?接下来他还要做些什么?

  “七日后,与吾一同去灾区。”

  天之厉突然出声,所言竟又巧合地说中了她之思虑,天之佛心头微怔,微不可见拧了拧眉,夹好青菜收回了竹箸,略一凝眸,咽下去后,按着早就做好的决定淡淡出声:“救人如救火,不必浪费这几日让众人猜测你所立的王后是谁,吾之身份本就是厉族仇敌,更无必要刻意让人改变对吾之观感,吾不需要。用完膳后立即启程。”

  刚准备离开传令的司殿眸色诧异一闪,未曾料到她会有救厉族众人之心,这十几日相处,看得出来她不是善于伪装之人,一直都以真正面目示人,此言既出,她必然是会做到的。难道她急让王赶回,便是为了此事?而王一心在百姓身上,听此自然速速回来。

  天之厉闻言沉声笑了笑,刚夹起青菜的竹箸一顿,轻移到了她碗中,平静道:“吾该高兴厉族百姓终于不在你的苍生之外了吗?”

  天之佛倏然冷笑一声:“敢立吾为王后,你便要敢把厉族之人交到吾手上。否则,这王后之名也不必浪费了。”与她可苦境有仇的天之厉和厉族军队,百姓毫无关系。

  天之厉面上笑意突然收起,沉稳之色显露,手指一动,青菜跌落在了她碗中:“这七日吾在异诞之脉有要事处理,你既心急,可以先行前往灾区代替吾坐镇指挥,有人会带你去。鬼邪需要派往其他灾区。”

  天之佛本以为他会收回前言,今日便一起启程,却不料竟是彻底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利,丝毫不防备。除了他,异诞之脉再无人是她对手,这么做,无异于纵虎,她想要中途离开异诞之脉轻而易举,眸色漠然一闪,便垂下了眸,夹起他刻意夹来的青菜放入唇齿间:“七日后,灾区再见。”

  天之厉勾唇,见她吃完了又夹了一段放入:“你是厉族与吾并肩万人之上的王后,不是囚徒。从此以后,异诞之脉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没有人敢阻拦。厉族王后,该对厉族了如指掌,第一该去之处便是荒神禁地。”

  脑中倏然闪过那日司殿所言,天之佛怎么也未曾料到,她心心念念以为要费劲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如今竟这般轻而易举拥有,听他这意味不明说出的话,冷漠继续用着膳,片刻后毫不掩饰自己居心,淡淡道:“灾事过去,荒神禁地吾自然会去。”

  话音落后,她便放下了碗筷,拿起旁边锦帕一擦嘴角,看向他:“何人带吾去?”

  天之厉见她一刻也不想再在寝殿,眸底了然之光一闪,嘴角微动,似在吐露密语。

  天之佛收回了视线,将披散着的银发以黑色绢丝束紧,两鬓短些的发丝难以束住,便仍其垂落。

  他唇停止后,二人坐立的桌前突然涌起一道黑气,渐渐凝成了人形。正是秘密向天之厉汇报她所有举动之人。天之佛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他们将她的一举一动告知了他,只以为是司殿。

  “属下见过王,不知王召唤有何命令。”

  天之厉放下碗筷,看向她,幽深的眸中隐隐透着一股威严:“先去见过王后!日后你便是王后贴身护卫。”

  暗影晓得天之厉不让天之佛发现有暗人之秘,冷峻自持的眸底配合着露出一丝费解,向大厅内只有的另外一人看了眼。若有所思一凝眸,便垂下了头,单臂横胸微俯身:“属下见过王后。”她们的职责便是服从命令。

  天之佛从来不知天之厉这般功体高强之人,竟然身边暗暗带着护卫,微诧后站起了身子,她的护卫,不如说是更能光明正大监视她之人,一瞬便恢复冷漠,看向暗影,下达了第一条命令:“吾名楼至韦驮,日后吾不想听到你称呼王后。”

  暗影眉心一皱,王之命令是称呼王后,必然不会允许直呼其名。可天之佛此言意味,分明是故意在试探王方才命令真假,眸底暗光一闪,虽未听其命令,却也让她无法怪罪,低沉肃然道:“厉族在王之外,尚有王和其他人一般必须尊崇的法令。王后之名唯王可称,属下不敢僭越。”

  四两拨千斤,句句以天之厉为尊,却听来是谨守本分,遵守法令,他之手下,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天之佛眸底利芒一闪,看向天之厉,平静问:“厉族有此法令?”

  天之厉对上她之视线:“纵使没有,她亦会谨守本分,不敢唤你之名。”嗓音中带了丝往日他才有的漠然不容拒绝:“吾可允你许多事,除了此事。你之名讳,异诞之脉唯吾可称。”

  说完便看向暗影,威沉下令:“允你私下称呼王后尊号天之佛,人前只能称其王后。任何王后亲口下令要更改称呼之人,你皆传吾此令。”

  “是,”暗影不假思索领命,垂下了眼帘,对着天之佛便尊道:“请天之佛下令。”

  衣物比之称号,孰轻孰重,任何人都清楚。毁了毫无意义的衣服,却保留代表了她身份的称号,天之佛捉摸不透他此处是何心思,略一皱眉,王后和天之佛两个称呼的差异,等来日见了厉族其他人,便可清晰了,他之真正目的亦能从中揣测而得,冷沉暂压下思绪,看向暗影道:“将吾先行前往灾区的消息让整个异诞之脉都知晓,然后秘密带吾去灾情最严重之处,如何伪装身份,你该擅长,让人认不出吾来便可。”

  暗影不知她为何要如此做,却仍是颔首:“是!”

  天之佛这才回眸看向天之厉,严肃认真道:“吾要你亲手绘制的地图。你已经谙熟于心,留之无用。”

  天之厉并未诧异她知晓自己早已准备好了地图,听她方才安排,已了然她想要干什么,眸底一闪不是对仇敌,而是对待并肩作战之人而有的赞赏光芒,翻掌化光,一幅早已经准别好的地图出现在了掌心:“王帐中尚有一幅更清晰放大的地图。这一幅缩略而做,重地明了,足够你使用。七日后,吾要在王帐中见到你。”

  天之佛接过收好,对上他深沉,从昨夜到今日唯一显露真实的希望她安全的视线,虽其背后目的依然是要杀了她,但这暂时的真实却是二人交战近千年而有的第一次默契,淡淡移开了视线,:“在苦境洞窟吾曾说过,你死之前,吾绝对不会死,你可以放心做你的事。”你吾二人在异诞之脉这场战,才刚刚开始而已。

  说完转身向殿门外走去,后袍上衮边的银色兽纹,在射入的光线中闪烁着一道道的耀眼光芒,本沉重尊贵的后袍在她身上莫名透着一股庄严神圣之感。

  暗影抬眸提步欲跟随间,见此情形,心底竟不由自主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压迫异感,急一敛神,化光跟了上去。她怎会莫名的对她生出了信任拜服之感!

  司殿传完令刚走到门口,恰好见天之佛跨出,一顿步,低垂了头:“恭送王后!”

  等她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抬起了眸,继续向殿内走去,却不料看到了天之厉目送天之佛离开的深沉眸光,怔了一怔,急收回视线。王不是想要杀了天之佛吗?为何除了冷意外还有其他她也看不明白的神色?

  灾区王帐内,暂时代替天之厉坐镇的鬼邪满眼震惊,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手中写着王令内容的信已经捏皱得不成模样。

  后袍加身,天之佛楼至韦驮是王后?他绝不可能是真要立她为后,纵使是为了杀她前,彻底毁了她和佛乡,也没有必要用厉族王后如此尊贵的地位来作计策,王后之位,容不得她这个杀了厉族数万将士的仇敌来侮辱。天之厉比谁都清楚王后之位的重要和不可亵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青川城城守府内,咎殃听劫尘读完王宫来信,腾得从座椅上一蹦三尺高,一把夺过信,满脸怒气看去:“把后袍给了楼至韦驮这个伤了你的死敌,大哥他想干什么?吾不信,他怎么可能这么做!这信是谁假传王令,等吾回了王宫,非打残了他……”

  “大哥亲笔所写。”

  劫尘冷沉一言,顿时把他口中剩下的话噎了回去,咎殃猛得一阵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死劲儿一抹胸口,才顺了气,嗓门顿时低了下去:“打残了他的念头不可。”

  劫尘晓得他是为自己之伤,才如此怒加天之佛,红眸中锐利一凝,看向他:“大哥之决断,岂是你可以更改的。如今灾区事重,所有疑问等灾事过后再言不迟。大哥从来没有错过,既如此做,必然有非为不可的道理……”

  话刚说到这里,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又是从王宫而来的传令使,大哥又有何令?劫尘当即截住了话音,肃然道:“进来。”

  风尘仆仆的传令使疾步而入,翻掌化光捧着一封信到了二人身前:“王后之令。请地之厉和水之厉过目。”

  咎殃一愣,啪的一巴掌怒打落了他手中的信,咬牙切齿道:“刚说着,你就来了!真当自己是厉族的王后了!还敢向我们发号施令!”

  322第四十五回

  第四十五回

  传令官一怔,劫尘冷静扫了眼异常愤怒的咎殃,微皱了皱眉,他怎么一提起楼至韦驮便如此不正常的愤怒?俯身捡起了信,拆开看向传令官:“你回去复命,我们会遵照后令去做。”

  “是!”

  传令官离去后,咎殃满眼不乐意,看向居然真把楼至韦驮当王后的劫尘,:“你当真要听她的命令?”

  劫尘暂先未理会他,急速扫过了信,片刻后,锐利的红眸中全是难以置信的诧异,楼至韦驮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做?面色倏然肃沉,压下了敌对双方原有的仇怨,急将信交给咎殃:“不必理会楼至韦驮原来如何,如今她与你吾是一条战线。”

  咎殃见她异常眸色一怔,楼至韦驮信里写了什么,居然连她也这般信服,狐疑怨愤接过了信,皱眉看去。

  片刻后,劫尘看着僵愣震惊在面前的咎殃,肃穆道:“青川城由你守着,吾立即动身。”

  咎殃蓦得才回神,满眼沉忧对上劫尘的视线,早已忘了方才对楼至韦驮的怨恨,心头只有灾区之事,嘱咐道:“进入尹都的人无一幸免都染了病,魑岳亦没有逃脱,你务必要小心。”内中还附有大哥的命令,为何不是派他去?却要派劫尘?

  劫尘向来冷肃的眸中淡淡一闪平和,一刻也不耽搁,起身便化光消失在了房中。 “不必挂虑。”

  窸窣两声,信纸被捏紧在了他手心,咎殃紧凝眸光定在她方才坐过的座椅上,无意识抿紧了唇。难道大哥册立她做王后是为了利用她?那里之灾,如今或许她去了有办法解决。可依照楼至韦驮秉性,若非心甘情愿,大哥就算立她为后,她也不会去干。若愿意,这个后也不必立,她便会去做。这毫无意义的册立,大哥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尹郡,地处异诞之脉最中心的一个大郡,下辖五十个县。尹都是郡都所在地,是除了王都外的第二座大城。方圆百里百姓密集环绕而居,城内向来繁华,可如今却是死寂一片,整座城包括方圆百里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和浓浓的怪异味道。偶然有行人背负着药箱匆匆急行,却是紧紧遮掩着口鼻。

  尹都和其下所有县城皆是重兵把守,全部戒严,允人进入,却不允人出去。所有围墙外一里处都有专门架设的焚尸场,一具具的尸体,熊熊燃烧的烈火,浓黑的烟雾冲天而起,散发着燃烧尸体才会有的臭味。

  距离尹都一里外,浓臭熏天的焚尸场,“慢着!”

  突来一声急促冷令,正抬着一具女童尸体的兵卒被震得一惊,不由停住了步子,何人声音,怎么敢随意对他们喝令,回眸一看,见是两名身衣衫破碎面色脏污的女子,像是从别处逃难而来,皱了皱眉,虽感诧异她们怎么会到了这里,还有诸多不正常处,却也顾不得许多,并未对他们的无礼生气,只道:“速往别城去,这里疫症严重,不可来。”

  话音尚未落尽,却见其中一名水色衣裳的女子竟几步走到了跟前,二人尚来不得抬着染病死亡的尸体移步,身形已被她用功力制住,女子手当即便去触摸尸体,二人面色骤然一变,并非担心自己,“此尸染病而死,小心传染!”

  女子手一顿,眸光不由扫过二人抬着尸体的手,眸底一丝从未有过的复杂闪过,进入疫症区,路经之处,所有处理焚毁尸体之人都如他们二人一般提醒她,却不顾己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能如此不惜己命,抱了必死之心自荐做此危险事情?“无妨!”

  言语间,手指已触及了面上横亘烂疤的女童尸体,抬着尸体的二人眸底忧色一闪,这女子根本不知触及染病死亡的尸体有多危险,上次触碰的一人便是当场死亡,急再次道:“姑娘不可!”

  女子却是不理他们,反而抬起了另一手,飞射而出两道金光,射入他们喉咙,压制了声音,手指解开了女童尸体,在其胸口处轻轻一按,淡淡低沉道:“她尚未死。若任由你们抬走,便是要将她活活烧死!”

  二人闻言怔了一怔,喉间不能出声,只启唇皱紧了眉头,怎么可能?大夫已经确认了她……

  思量未已,“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震耳而起。

  二人不可置信一震,是那孩子的声音,刷的急转眸看向手中抬着的尸体。

  女子掌心按压下的女童仍在继续咳嗽着,二人手中的身子因之一阵一阵轻颤,青紫面上紧闭的眸子片刻后缓缓睁了开来。

  站在三人后面的女子,见又一次本已濒死的人被她救活,紧紧凝住了震撼难以自持的眸子。连王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天之佛她怎么能够做到?而且这疫症似乎丝毫不会影响到她。

  天之佛伪装的女子,见女童醒了后看了她一眼,便突然露出了恐慌,急切四处张望,没有她要找的人,眼底疏忽间便涌出了泪珠,哽咽急唤着:“娘!娘!……”

  严峻沉凝的眸中微露一丝温和,天之佛不由伸手便将她只有大概五岁的小身子抱在了怀中,从二人抬着的担架上抱下站起,安抚将她搂在怀中,“吾带你去找你母亲。”

  说完,挥掌散去了控制二人的功力。二人仍在女童竟然未死的震惊中,直到天之佛出声:“她的母亲在何处?”

  二人才回神,震惊的眸色中露出了丝沉重,扫过被她用功力控制睡过去的女童,看向天之佛如实道:“已经染病而亡了,一家七口人,唯独她还活着。”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之功力?而且她似乎根本不惧疫症。难道她们并不是逃难之人?

  天之佛闻言眸色微怔,垂眸看了眼怀中还挂着泪珠,面上烂疮严重的女童,心底一丝怜意悲悯涌出,不由暗叹一声,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背。又是一个丧了所有亲人的孩子,她一路经手已不知第多少个了!

  她本以为厉族天灾,最严重的该是那名宫女哭泣泄露的陨石地陷处,却不料竟是根本找不出原因的疫症之地。所到处几乎全部都成了空城,而在疫症还在蔓延,异诞之脉已经半数人都染上了此症,一染必死,无人可以幸免。唯有遇上她之人,才得了救。

  尹都是最先出事之地,解决病症的办法还须从这里下手。在找到办法之前,她只能以负罪法门,吸取所有人罪业入己身,为除邪疫之法,一个个救治。

  暗影见她敛眉沉思,虽有尘灰的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坚决之色,不由心口一紧,一路上所见,皆是她尽心尽力拯救灾民之情,入了疫症区,她全部亲力亲为,纯粹不让她碰触任何东西,所言所行,并非伪装,是澄澈如镜的真实,心头微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之感,凝眸走近,不由出声:“吾来抱着这孩子吧!”

  天之佛一皱眉,抱着女童便转身向城门所在的方向走去:“你该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暗影见她言语冷厉,实意却是不让她碰触这孩子,以防被尚为彻底清除干净的疫症感染,正要伸出的手一紧,压下眸中复杂波澜,在袖中握成了拳,“嗯。”日后没有王令,她也会保护她的,至少在王动手杀她前,她不会让任何人侮辱她。

  兵卒二人天之佛她所去方向,怔了一怔,看了眼暗影所伪装的女子,急步便跟了上去:“姑娘,将这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会安排她去该去的地方。你速速离开!”

  天之佛并未在意他们之称呼,步子微顿,等他们追上来后,凝眸淡淡道:“离开便不必了。吾是大夫,专为解决此症而来,带吾进入城内。方才救治女童足矣证明吾之实力,不必担心吾性命安全。”

  二人闻言震惊一喜,众人已经判定死了的女童确实被她救活,她之医术或许,这下城内所有人都有救了!刚想到这儿,又想到了什么,眸光顿暗了下去,轻叹一声,敦厚看向她提醒道:“山之厉有令,此处只准进不准出,姑娘可是要考虑清楚,除非疫症消失,否则进入之人都必须待在城里。”

  顿了顿,一时拿捏不准她到底如何,但想想,厉族强大之人,屈指可数,连山之厉都染了此病,强以功力压制一直拖着指挥疫区诸事,他们亦是在山之厉功力帮助下压制了体内病症,已是打算与此地共存亡。她进入,若依然束手无策,也不过多添一个枉死之人。

  便补充道:“山之厉也染了病。姑娘可要细细斟酌,不可一时贪功,枉送了性命。”

  天之佛不曾料到魑岳竟会也染上此病,诧异一震,他功体之强亦非等闲之辈,竟然也难以抗衡此疫症,眉心顿时紧缩,当即肃沉了嗓音:“带路!”他如此,城内其他人可想而知。

  “城里还有多少人没有染病?”

  二人闻她询问,眸光有一瞬的沉重黯然,随即勾了勾唇,淡笑平静告诉了她:“五十个!”

  天之佛本皱着眉心皱得更紧,按照她在路上问暗影所知的尹都人丁数,这与所有人都染了病没有区别。

  二人见她神色,沉忧暗叹,对视一眼,扫过她怀中抱着的女童,才毫不隐瞒继续道:“这个孩子是最后一名染病者,没有丝毫功力护体,所以死得快些。幸好有大夫你,方才侥幸捡了一条命。方才所言五十个,也不过是前些时候从他处特意赶来进入的医者,都在研究此症,城内原来的人却都是染了病。”

  天之佛听了抱着女童的手不由紧了紧,他们之言,城内的所有人都不过在等死而已,尹都分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如今封城,也不过是为了防止重疫者逃出,传染到他处。

  思量间,突然一骑飞马风驰电掣从空而至,骑马之人面色严峻,背上所负之物包裹着的是与天之厉身上王袍同色的锦缎,要送给天之厉的信!

  天之佛闻声抬头见此,眸光锐利一闪,突然抱着女童腾空而起,一掌劈出,恢弘佛力霎时笼罩天际,马上被派出送信的医者,尚未来得及提功,身后信匣已经凌空嗖然到了她手中。

  暗影见医者欲要强抗,虽不解天之佛举动,可天之厉的命令,她也是有资格看信之人,便当即腾身,疾飞而过医者面前,暗中一亮象征身份的金色三指族徽荒裔帖,医者眸色震惊一凝,掌心功力顿窒。王之暗使!刷的转眸望向天之佛,那夺他信匣之人并非七位宫主,她是何身份竟能得暗使贴身?

  这一瞬间,天之佛早已拿着信匣落地,咔嚓一声,便捏碎了匣子和锦缎,取出信,见信封上写着魑岳二字,晓得是他写给天之厉的信,冷眸一凝,掌心功力闪过,便震碎了信封,垂眸看去。魑岳要向天之厉禀报什么?

  323第四十六回

  第四十六回

  片刻后,医者见她看完竟一把火要烧了信,骇然惊呼:“不可!”话音刚出早已晚了,天之佛掌心功力凝聚而成的火苗窜起,信纸瞬间化为了灰烬。

  暗影怔了一怔,略一思索,凝眸若有所思扫过天之佛,信里写了什么?她如此做必是不想让王看到信,她想要做干什么?

  思量未已,却见天之佛抱着睡着的孩子,飞身到了二人面前,冷眸淡看医者道:“你可以去传信了,将吾所做的事情告诉天之厉,他不会降罪于你。”

  医者着急的面色一怔,皱了皱眉,这,她怎么知道王不会降罪?

  暗影看出他之担忧,沉声平静密语:“照她所言去做。吾手中荒裔帖便是保证。”

  医者犹豫了良久,见暗影冷峻严肃眸光,如今也别无选择,为难点了点头,只能如此去王都了,王之暗使手中所拿之物不会错,另一名女子到底是何人?暗使为何听命于她?

  “告辞!”啪的一声,医者扬鞭纵马急速奔驰而去。

  两名兵卒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立在当场,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竟敢截取传给王之信件!

  “带我们进入!”直到暗影代替天之佛传达之言响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