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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2 04:03:04|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轻颔首后坐下:“都坐下吧!”

  六相继入座,乘着膳食还未端上来,质辛、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对视一眼,齐齐翻掌化光,一个巴掌见方的竹制匣子出现了桌子中央。

  一股熟悉的香味霎时从解除封印的匣子中飘散而出,弥漫整个大厅。

  天之佛轻嗅着微怔,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是何物,一直平静的双眸一涩,骤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红,凝视的眸光顿时恍惚,不由轻轻握紧了袖袍中的手指。

  “青芜堤和善恶归源能送的已经送完了,下一年还有何可送?”

  “送上面开的善恶业花。”

  “此树要开花还须再长七年!”

  “无妨,一年一朵,等七年后吾再将七朵一并送。”。

  ……

  回忆至此,天之佛眼底泪意难忍,骤垂下了眸,压下急涌而出的悲伤。可知道善恶之树它终于长成开花了,天之厉?

  垂头动作极快,质辛、剑布衣五都未发觉她之异常,只以为她是一般动静。

  眸光一凝,压下心底沉涩,质辛便将竹匣子轻推近她身前,淡笑出声道:“这是从善恶归源移植到异诞之脉的善恶之树所开之花,没想到刚刚好昨夜开了七朵,吾和弟弟妹妹一并都采了下来,各以自身功力封印,可葆永久不凋,维持花形,便作为今年的生辰之礼送给娘。”爹最后的一个遗愿终于能替他完成了。

  天之佛片刻平复了心绪后,才缓缓睁眸,双眼仍然有些发红,直接凝了竹匣上,松开紧握的拳头,抬手拿近,轻打开了匣盖,凝眸望去。

  七朵鲜嫩欲滴地粉白花朵静静落里面,尤带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仿如还生花枝上一般。

  天之佛定定看着,许久后,眸底柔情泪意一闪而过,沙哑着嗓音力持平静说了一句:“吾很喜欢!”天之厉。

  娘?她怎么会哭了?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见此却是诧异一震,不可置信紧凝着她发红的双眸,皱眉不解急道:“娘,可是此物有何不妥?”

  天之佛闻声募得回神,一阖双眸,平静轻放下竹匣盖子,再睁开时已经与以前判若两,凝出丝温柔慈爱看向几:“这礼物,吾很喜欢。”

  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又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见属于以前有记忆的她才会有的神色,一时惊愕震了当场,半晌没说出话来。娘今日怎会有如此神色?仅是心绪好,才这般?

  昙儿晓得她是要说出真相,心底涩喜,便卸去了伪装,完全以真实的欢喜凝视她笑语:“娘,时辰差不多了,吾吩咐传膳吧!”

  天之佛淡笑点了点头:“嗯!”

  昙儿?大姐?质辛、无渊、剑布衣和厉儿和佛儿又刷的转眸看向昙儿,见她神色,根本就是过往天之佛面前才会有的小女儿模样,不可思议紧皱了眉头,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昙儿吩咐司殿后,天之佛又抬眸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司殿,压下心底涩然,温和出声提醒:“将天之厉的碗筷也摆上,吾的生辰他必然是不愿也不能缺席。记住此后用膳时,都摆上吧。”

  司殿一震,震惊僵硬着点了点头,转身恍然离开去传膳,半晌没反应过来死死皱紧了眉头,王后这是,这声音神色,怎么像以前没失忆前的?还有对称呼王的名号时的声音……

  “娘!”质辛听此,腾得起身,紧凝着她的面容,震惊急唤了一声:“……不是恨爹讨厌爹吗?”

  天之佛闻言面上笑意散去,一丝黯然闪过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沉涩一笑:“质辛,娘如何会恨爹?娘又如何会厌恶他?坐下说吧。”

  质辛心底从方才起便不敢去想的忐忑被证实,陡然皱紧了眉头,恍然怔怔坐下,一眨不眨眼,定定凝视着她含笑掩悲的面容,脑中一幕幕急速回转着他们所认为更改了记忆的那些时日,娘厌恶他们,娘不见爹,爹死之时娘昏迷吐血……一切事情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释,娘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所以爹死她才会……

  心头凝沉,质辛许久后理清头绪,才力持冷静接受了此事,微眨双眸,望进天之佛眸底,喉间有些艰涩缓慢问道:“娘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

  无渊、剑布衣和厉儿亦是相同绷紧,神色复杂定定望着她,佛儿眸中已经带了泪,想着那些时日,激动委屈又酸楚地看着天之佛哽咽唤了声:“娘!”

  天之佛凝视几个孩子叹息怜爱笑了笑,从袖中取出绢帕为旁边坐着的佛儿擦了擦眼泪:“娘那日不该装着冷怒无情训斥,莫哭。这些日子让受委屈了。娘如此做,才能让爹看到后放心。”

  佛儿哽咽一声,接过她手中绢帕擦拭完,红着眼睛泪笑摇了摇头:“吾是高兴,娘亲有记忆,就会记得吾。记得们所有的一切事情,而不是把们当做毫不相关的。”

  说完,眸底还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娘一训吾,吾就想哭,娘以前从来没训过吾,每次都是姐姐哄。”

  天之佛看着这个像极了天之厉模样最小的女儿,心疼疼惜,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肩,涩红了眼睛叹息温柔道:“以后娘好好补偿,日后何时想回来就回来,陪娘住些日子。”

  佛儿用绢帕捂眼睛上,死劲儿点了点头:“吾一会儿就搬回来。”

  天之佛轻嗯一声,这才抬眸凝向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压下涩愧,缓慢道:“吾记忆一直都没有失去,醒来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伪装而已,不过要骗过爹。”

  说着沉黯叹息了一声,才详详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那日对昙儿说般,详细又说了一次。

  话音落后,擦着眼泪的佛儿刷的红着眼睛震惊心疼道:“娘的功力!”

  质辛、剑布衣、厉儿,无渊对视一眼,暗暗沉涩了双眸,紧抿双唇不言。

  天之佛不乎淡淡笑笑:“无妨,功力没有了日后可以再慢慢修炼,记忆却不可能回来。娘有分寸。”

  佛儿仍然泪眼朦胧看着她,难过沙哑道:“娘修行了数万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温柔笑叹一声,一一扫过坐的质辛、无渊、剑布衣、昙儿、厉儿,最后凝身边空座位上摆放地碗筷,温柔一笑后又看向几个孩子:“们对吾比功力重要。吾怎么舍得忘了们。”

  说完,收回视线凝视佛儿:“是爹糊涂,们却也跟着胡闹!”

  佛儿怔了一怔,看着天之佛隐忍泛红的眸子,想要说什么可也无法辩驳,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愿娘伤心,可娘却是宁可伤心也要记着爹和他们,这事情本就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后才发现昙儿一直都很平静,带着欢喜满足的笑意仅看着他们却不说话,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么,当即看向天之佛皱眉:“娘何时告诉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还未说话,昙儿已经转眸看向质辛一笑:“几个月前吾夜里发现娘亲去皇极七行宫跟踪而去,这才无意发现了她一直欺骗们的秘密。娘亲顾虑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迟告诉们真相。”

  佛儿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紧了天之佛的手,放怀里,抬眸皱眉一红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只告诉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张胆地赖这儿,怕娘讨厌吾,还哭了好长时间。”

  质辛、剑布衣和厉儿想想几个月他们如何渡过的,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凝视天之佛:“娘这次确实偏心了!”

  天之佛无奈凝眸,只能安抚看着他们温柔笑叹一声:“日后娘补回来。”

  说完看向质辛道:“日后和劫尘咎殃商量,寻个合适时机将吾的情况告知其他知晓。”

  质辛压下心头复杂沉凝,一笑,轻点了点头:“嗯!”爹的办法对娘没有一丝作用,果然爹此外还又做了万全准备是对的。他们的武力足够制服现的娘。她虽说不会做出爹担心之事,可还是小心为上。

  天之佛叫摆好膳食的司殿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一家,这才微肃了神色,凝视六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让们知晓,爹尚有生机。”

  “生机!”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一震,娘不可能胡说骗他们,募得眸色激动,带着从未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况的震喜急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眸色温润凝视着六,将那日缎君衡所言重述了一遍,却是省略了他后来告诉她的如何灌注太极之气的办法。

  “祭日!”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对视一眼,才共同又对上天之佛平静的视线,“就是明日!”

  天之佛凝视着几的眸光微微露出丝波澜,轻点了点头:“明日们主祭完后,夜间子时开始灌注太极之气。其他尚不知吾有记忆,祭奠吾依然不会出现。”

  质辛眸光一凝,颔首:“吾明白。”

  剑布衣才知太极之气要如此用法,一闪双眸,凝视天之佛出声问道:“灌注太极之气时们是否可以场?”

  天之佛摇了摇头,轻叹对上他的视线平静淡笑道:“们若想较快知晓消息,便皇极七行宫外等候。到时候只能有三个,吾、缎君衡和鬼邪。否则不利于灌注。”明夜情形,只有她见到便足矣,绝不能让他们六个看见。

  质辛、剑布衣、昙儿、无渊、厉儿和佛儿见她眸色沉稳平和,只觉天之厉有生机已是绝望中不可预料之喜,现所做一切必然是要有利于他之复活,未怀疑也不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话,欢喜激动到:“们外面等着。”

  天之佛叹笑,随即拿起竹箸:“用膳吧,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

  六这才笑笑,开始用膳。

  一时杯盘撞击的清脆响回荡大厅中,顿消弭了双天宫中压抑沉重了一年多之久的气氛。

  一丝丝清淡幽绵的清香,从放为天之厉准备的空座椅上的竹匣中飘出。坐旁边的天之佛闻着香气,眸中不觉带了丝暗藏的思念涩然,不时伸手夹些素日天之厉爱吃的菜肴放进摆桌上的空碗中,才又继续嚼着饭菜。

  质辛六见她如此动作,下意识偷偷关心注意她的神色,见她只是平静怀念之色,才微微放了心。

  第二日,到了天之厉驾崩一周年祭日,从早上第一缕日芒出现异诞之脉时,祭礼便皇极七行宫开始,所有一身白衣,质辛和无渊领首,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随后,从天阎魔城赶来的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夫妇以及孩子随立四之后,元种八厉和他们已经长大的孩子单独列另一行,缎君衡和鬼邪率领文武百官俯身祭礼,三千亲自主持。

  祭典从早上一直进行到黄昏,一声声的沉宏钟声响彻云霄,连绵不断的回荡整个王都。

  天之佛静静听着钟声,仰头苍白着面容,恍然望着绯红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站高阶边缘一动不动。

  飞动的流云和带了凉气的秋风不时拂过,吹得纱衣和发丝凌乱窸窣作响,地上幽长孤独的倒影亦因之而萧瑟的夕阳下起了阵阵涟漪。

  司殿拿着披风从殿门口走出,见天之佛孑然萧索独立的背影,一丝涩然闪过,轻步走近,展开披风轻披她背上:“起风了,圣后披上吧。”

  天之佛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她,抬手接过披风:“吾自己来吧。”

  “是!”司殿凝眸松开手,退身站了距离她三步远的右后侧。

  天之佛系好脖间锦带,才发现此披风以前从未用过,而且刺绣纹路熟悉,触手崭新似是新制,凝眸一闪,轻叹问出声:“这披风是何时做的?”

  司殿压下心底沉涩,才风声中抬眸凝视她,缓慢道:“王改了圣后记忆后,便吩咐制了此披风,打算天气凉后,让您用,只是直到王驾崩后才制成,一直都是吾负责圣王和圣后衣物,制衣坊送来时,吾便收起来了。圣后伪装无记忆时,不喜穿新衣,吾也不敢拿出,便一直收藏着。”

  天之佛听完一怔,这才想起来他们曾经,骤然心底涩然暗哑低叹一声:“退下吧!“随即垂下了眸,以手指敛过披风一角,怔怔看着上面她和他一同为披风绘制的纹路,本该还有他的一条,酸楚轻语:“吾现披上了,却只能一千年后再看它吾身上的模样……”等祭日过后,吾将的那条披风也让制衣坊做出来,等到复活后用。

  良久后,

  天之佛抬手一拂眼角,才又重新抬眸,敛着披风包裹住微凉的身子,继续望着皇极七行宫。祭礼结束的钟声停止后,她也一动未动,直到夜色降临后,才转身回到了殿内。

  一直站侧殿窗户边关心注视她的司殿骤松了口气,她这一日从早上祭礼开始到方才就一直站着,整整站了一日,日光强烈时亦未入屋稍做休息,膳食和水亦未曾用过一口。房里有准备好的点心和时刻温热的茶水,她回去最好能用些。

  就司殿放心转身离开窗边时,天之佛所化的金色光影却又从殿门疾驰而出,直往地下宫殿的双天宫而去。

  进入卧房后,天之佛蹲身梳妆台前,吱呀一声,抽出密阁,取出了封印里面的碧血长风剑,双手横握,一凝双眸,铿然一声拔剑出鞘。

  231楼至开棺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见剑刃上两个多月前沾染的血迹,剑鞘封印中恢复成鲜红之色,正是她那日特意未曾擦拭而留下的牵引之血,天之佛平静勾了勾唇,当即松开剑柄,不假思索以掌心划过剑刃,鲜血霎时从裂开的皮肉中涌出顺着掌心滑落。

  一时卧房内血光夹杂着佛光又起。

  掌划过后停住,一道横亘掌心的血痕流着鲜血出现眼前,天之佛紧接着轻握住剑身,剑身上的鲜血和掌心新流出的鲜血开始缓缓融合,半晌后,掌心大小范围内渐渐形成一团血色光球结界,隔绝了握住剑的手周围。

  天之佛忍着太极之气诛体之痛一凝眸,骤饱提全身仅剩下的一层功力,慢慢引导游散周身经脉和脏腑中的太极之气,齐齐流转向右臂,然后聚集到握剑的右掌中。

  片刻后,冲天的血光和佛光中现出一道刺目的银光,天之佛强撑着睁开眸,一眨不眨注视着开始一丝丝融合进剑身上的太极之气。

  半个时辰后,卧房内的银光散去,改变质体后的太极之气全部重新回到了碧血长风剑中,天之佛骤撤功松掌,一竖剑身,铿然一声入鞘。

  萦绕周身额血光和佛光随之消失,天之佛看看天色,急化光收起剑,最后凝眸又看了眼卧房,当即酸涩阖眸转身离开双天宫,化光出了地下宫殿直奔皇极七行宫而去。

  一个时辰后,凉风萧萧,星月迷离,夜空如蒙了一层纱雾,距离子时前一刻,一白一紫两道光影从两处宫殿飞身而到了皇极七行宫。

  “大姑姑!”“义父!”

  站宫门口等待的质辛、无渊、剑布衣、厉儿、佛儿和昙儿见来,眸色不由带了丝紧张出声。

  缎君衡和鬼邪现身颔首,见静立几旁的天之佛,落地走近出声:“们何时来的?”

  天之佛对上二视线轻叹:“比们早一个时辰,质辛他们祭礼后回去稍事休息便又回转,一直留这里等着。们进去吧。”

  说完看向质辛、剑布衣几凝眸叮嘱道:“吾和他们进去,们就这里等待。”

  质辛、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无渊凝肃点点头:“娘放心去吧。”

  话音落后,三道光影一闪,天之佛、鬼邪和缎君衡顿消失众眼前。

  暗沉的嗡隆声一片静谧中响过,阙阗关暗墙向两侧移动开启。飞驰的光影直穿而过,现身曾经的天字命碑前。

  鬼邪又用功力将打开的暗墙关闭,袖袍一卷,飞出祭司之力凝出结界,瞬间不言不语将缎君衡、天之佛与埋葬棺木的天字命碑处罩住,跟阙阗关内部其他地方阻隔分离开来。

  “可以了!”

  结界设好后,鬼邪凝眸望进里面的二出声提醒。

  缎君衡随即看向天之佛道:“先退到结界边缘,吾来取棺。”

  说完,等天之佛移步站定后,左掌一化紫光,水晶骷髅头出现掌心。

  眸光一凝,缎君衡蹲□子,提功于眼,一道紫光自瞳孔中央夺目闪烁而起,一眨不眨穿透黑玉石地面,寻到地渊深处以他控灵术护住深埋的棺木,右掌顿化出剑指,回刺心口牵引而出七滴灵体精血,凌空急引,飞射入水晶骷髅头中七窍之中。

  四道紫光利刃骤从骷髅头双目中急旋而出,射向黑玉石地面与棺木相对的四方,鬼邪见状,双眸一凝,骤提元厉内元之力融合而入气罩之中,一道银白光束嗖然飞出直穿紫光中央地面。

  霎时阙阗关内一阵嗡隆隐动,一团团的黑色闇气自光华穿入处汹涌翻卷而出,黑玉石地面亦开始了越发剧烈的震动。

  天之佛见这熟悉的黑色闇气,心头沉涩一痛,双眸酸胀间,袖袍中手指骤一紧,面上依然平静一动不动地穿透闇气定定凝望着内中出现的模糊之物。

  正施术的缎君衡和鬼邪见她神思恍惚,暗叹一声,急出声提醒:“天之佛!棺木快出来了。”

  天之佛闻声晓得他们误会,本就清醒微微发红的双眸一凝,亦未解释,点了点头低沉道:“嗯。”

  话音刚落,轰隆声就这时止住,汹涌的黑色闇气间,一座长九尺宽三尺的通体金黑的玉石灵柩出现,静静停放天之圣尊之位。上以曾经的天字命碑为棺盖覆盖,周遭浮雕着金色神兽,遨游冲天,犹如曾经的天之厉般尽显王者威仪。

  天之佛心头麻木恍惚,定定出神地看着棺木。面色不受她控制地越来越白,片刻后才死死一阖眸,压下了翻涌而起锥心的痛涩,重又睁开,注视着缎君衡和鬼邪动作施术,待他们稳住结界后,才抬步一步一步慢慢向灵柩靠近。

  鬼邪和缎君衡见她如此,沉凝黯涩对视一眼,随即凝紧四眸注意着她动作。

  天之佛苍白着面色缓步停了灵柩旁,无波无澜得双眸状似平静地看着天字命碑,许久后,才抬起冰凉不受控制轻颤的手小心放上面,一寸一寸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

  灵柩不能长期暴露此,虽有结界,可结界他们也无法长期维持,缎君衡无法,见她如此,也只能压下心底沉凝,看向她出声提醒:“时间差不多了,天之佛,可以开始了。”

  天之佛眸光这才微微一动,停下了摩挲的手指,按血红的天字中央,手指一动变为掌心按上面,无悲无喜定定看着命碑,凝功缓缓将其向另一侧推动。

  死寂的阙阗关内霎时回荡起一阵阵玉石擦动的沉轰刺耳声,灵柩内被掩盖的一切渐渐一点一点出现眼前。

  鞋履是他那日见她最后一面时放床榻前的,衮金边黑袍是他们大婚时他所穿,腰带是那年生辰她送予他之物,轻握他左手中的……

  天之佛无悲无喜的双眸突然波澜一涌,是装着她头发的锦囊,呵呵,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以为……眼前恍惚闪过那夜她发现他动作的那夜,手募得不受控制颤抖着一顿,天之佛抓紧了命碑,骤阖眸压下涌起的锥心痛楚。

  推开一半的命碑棺盖就这样沉沉停住,响动的玉石摩擦余音亦渐渐散尽。

  许久后,摩擦声骤又开始响起,天之佛平复下心绪后,缓慢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灵柩的中,继续一步一步推开着棺盖。

  那是她以前用过的佛经,那是她唯一兴学手给他缝制的腰带,那是她写下的手札……

  天之佛发白的面色,露出天之厉尸身的肩膀时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微红似有泪光闪动的双眸突然间沉静一片,如一潭死水般,僵冷凝望着棺盖阴影下遮挡的衰老青白面容,和垂落黑袍上的一缕缕白发。

  心头窒息难忍,喉间募得失了控制急涌而起一股血腥,天之佛手指一紧急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彭得一声,将命碑棺盖推落地后,便急扶住依灵柩支撑住僵冷无力的身子,苍白的嘴唇紧抿,垂首抬起另一手紧按住心口,艰难咽下了还不断涌起的血腥。

  震耳声骤夹杂着无言的悲声,绵延回荡空幽的阙阗关中久久不散。

  鬼邪见她面色苍白忍着心口疼痛,却是依然眸色平静,一丝担忧急闪而过,步子不由急向灵柩靠近。

  缎君衡似已料到她会如此,刷的急转眸看向她,紧眸沉凝摇了摇头,不可擅动,否则五行错移,结界会崩溃,天之厉尸身瞬间腐化!

  鬼邪骤皱紧了眉头,只能阖眸收回了步子。

  缎君衡暗叹,微蹙着眉心复杂凝向靠着灵柩才站稳的天之佛,别无选择再次出声提醒:“天之佛,们还有两刻,耽搁不得。”

  天之佛闻言微抬起干窒的眸,看他一眼,轻点了点头,随即凝向着躺灵柩中命力衰竭苍老而死的天之厉,身上微有了丝力气,才俯□,垂手轻抚过他冰冷紧阖的眼,青白的鼻、唇,最后停了他枯槁衰老的面上,涩哑低低道:“老了的模样竟原来是如此,吾会永远记着。”

  说完,天之佛骤一凝眸,移动手到了他冰冷无生机的心口,满眼刚绝,艰涩说了最后一句:“不会就这么死去的,天之厉!”

  话音落下,轰然一声,天之佛一掌骤聚周身全部功力绝厉击落了天之厉尸身上。

  浩瀚佛力陡然爆冲耀眼四射,紧接着咔嚓咔嚓无数绵延不断的刺耳骇心声,佛光中响起。一道道佛光急速穿行天之厉身体各处,片刻后他体内的所有骨头、经脉和脏腑便都被摧断粉碎,只剩下了心脏完好无损。

  天之佛双眸静静看着这一切,骨裂最后一声落下,当即翻掌化光,斜握碧血长风剑,铿然一声,不假思索拔剑出鞘,一凝无悲无喜的眸,凌空划出一道血光,刺啦一声,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刺入天之厉尸体心口。

  霎时棺木中血光夹杂着银光大盛,一丝丝银色光气从剑身流出,急速向天之厉心口而去。

  天之佛依然一眨不眨眼静静看着。

  片刻后,突然一声熟悉的低沉嗓音阙阗关响起,“楼至!”

  话音回响间,一道墨绿色烟云从天之厉心口缓缓逸散而出。

  天之厉的最后一口阴息,天之佛没想到缎君衡说过的,他这阴息竟是“楼至”二字,一直平静干涸的双眸中陡然酸涩疼痛难忍,一阵针刺般的刺痛连绵不绝,眼前突然一片血色模糊,看不清天之厉的模样,不得不阖了阖双眸,骤有一滴泪缓缓顺着眼角滑落。

  缎君衡见她流不出泪,竟无意识流出了连心血泪,面色一变,又见烟气似有所感,迟迟漂动她怔怔抬起的眸前,似如凝结一动不动,骤紧凝了眸色,当机立断急手飞出水晶骷髅头凌空停直立的剑身上方。

  “斥阴,引息!”

  口出一咒,缎君衡急双掌凌空化咒,一道殊异咒法急出,水晶头骨受咒七窍霎时飞出一道紫气,直接包卷引导墨绿色烟气,强迫它随着流动的银光流转,再次反转而入天之厉心口。

  两刻后,最后一丝阴息随着太极之气彻底融入他心口,天之佛涩眸一笑,终于成了!双掌急动紧扣住已经失去太极之气的碧血长风剑,凝聚全身功力骤从天之厉心口抽出,咔嚓咔嚓瞬间将其折断粉碎,回眸急道:“鬼邪!”

  鬼邪颔首,急手飞出早已蓄积而起的全部祭司之力,一卷碧血长风剑碎块瞬间融炼成血色陨铁之水,横棺木一扫,顿将天之厉尸身紧紧包裹封印内。

  鬼邪施工完毕后,彭得一声,缎君衡紧眸急掌控制坠落地的命碑棺盖凌空,直落盖住了灵柩,另一掌速控水晶骷髅头飞出灵力。

  一道道汹涌的紫气从其中飞腾而出,迅速旋绕它下面的棺木四周,一丝一丝急速渗入其中,片刻后慢慢封印了整个灵柩。

  做完这一切,缎君衡一瞬不敢停顿,凝眸急策动强势灵体之力,平稳将灵柩迅速从裂开的黑玉石地面重新放回地渊深处。

  黑色闇气最后又阙阗关内一涌后,便彻底随着灵柩消失了看不清模样的黑暗地渊深处。紧接着轰隆一声,裂开的天字尊位黑玉石地面瞬间闭合,阙阗关又恢复了他们进入的模样。

  “天之佛!”

  鬼邪刚撤去结界气罩,却见静立等待他们施术的她突然向地上倒去,眸色一变,急步近扶住。

  天之佛疲累至极的意识顿回,急借着她支撑才强撑着站稳身子,怕她发现她功力几乎耗竭的真相,状似无意避开了她的手,苍白着脸对上她担心的眸光,平静轻摇了摇头:“吾无碍,不必担心。”

  说完看向眸色亦是关心的缎君衡状似露出丝轻松:“终于完成了,们出去吧!”

  鬼邪看她面色苍白,脸上还有刚才血泪留下的血迹,从袖中取出了绢帕递给她,压下心底沉凝,轻叹出声:“擦一擦再走!”

  天之佛见她眸光所看,一怔,不解拿起轻擦拭过,取下一看,见是血迹,不乎一凝眸光,收起塞入袖中,对上她平静却关切的双眸淡笑道:“吾回去洗了再送还。”

  鬼邪凝眸轻嗯一声,见这一番动静她面色不似方才那般苍白无血,才微放心,随即和她、缎君衡动身向阙阗关外走去。

  听到好几次轰隆声的质辛六,见他们终于出来,紧张担忧的眸色微松,急问出声:“一切可还顺利?”

  “嗯!”三不约而同出声,面上皆带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都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昙儿眸光直接定了天之佛面上,见她面色不好,已心中有数,急步走到了她身前,扶住她唤了声:“娘!”掌心暗暗提功为她蓄力。

  天之佛转眸微露出丝笑,点了点头,身子脱力,暗暗都靠了她胳膊上,这才抬眸看向质辛、剑布衣、佛儿和无渊:“去送们义父和大姑姑回去,方才功力耗损太过,他们不能再费功力!吾这里有昙儿和厉儿便可。”

  质辛、剑布衣、佛儿和无渊急颔首:“是!”缎君衡和鬼邪闻言轻叹一声,也未拒绝,便让他们两两相带,往各自宫殿返回。

  只剩下他们三,厉儿一直隐藏的不安担心才露出,疾步走到了天之佛身边,扶着她的另一只胳膊,皱眉出声:“娘还有事隐瞒们。”

  说完看了眼眸色并无诧异的昙儿,低沉道:“大姐却知道。”

  天之佛面上的苍白和精疲力竭才全数露了出来,半个身子靠了他们二身上,无力阖眸轻叹一声:“送吾回去吧。”

  厉儿从未见过她如此,面色一变,急手扶紧了他:“娘!”

  昙儿心疼看着天之佛,压下心底酸涩,沉凝看向厉儿:“回去吾再告诉怎么回事。先让娘好好休息。小心背着娘,吾后面护着。”

  厉儿见她眸色难受,不清楚怎么会如此,急点点头,小心把天之佛背起,昙儿后面护着,急飞身化光返回了双天宫。

  昙儿照顾天之佛躺下,暗暗灌注功力强迫她入睡沉眠后,才起身看向站床边,眸色紧绷的厉儿:“娘之事听过便好,不要告诉其他知晓。”

  厉儿皱紧了眉头:“娘到底怎么了?方才大哥他们注意力爹的事情上,没看到暗中对娘之动作。若非吾恰好转眼,也要错过被们一直瞒着。”

  232等待千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昙儿拉着他走到距离床最远的窗户边,才凝视他缓慢说出了实情:“娘现只剩下不到半层功力,比寻常稍有功力的武者都不如。方才阙阗关早已耗竭体力,虚弱至极,们面前那些许时间不过是她强撑而已。所以吾才赶紧去暗中扶她。”

  厉儿眸色骤变,一把扣紧了她的胳膊,震惊道:“那日不是说还剩三层功力吗?”

  昙儿对上他紧凝的视线,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背:“娘要去处太极之气中克制爹的有害处,除了大姑姑和义父所知道的那般,还要再损失两层多功力,娘不想他们挂虑,便未言。包括先前所说的三层功力之事他们也不知道。”

  厉儿闻声怔然松开了紧捏的手,不由回眸定定望着帘帷遮挡的床榻,许久后黯然一叹,才收回视线,凝向昙儿低哑出声:“娘以后岂不是连普通往来各处宫殿都会吃力?”

  昙儿黯然了双眸,轻点点头:“是!娘虽说要重新修炼功力,可这并非易事。她当初对抗爹、义父和大姑姑三合力,若以功力来论,娘不该是他们的对手,不可能成功,可……”

  厉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心陡然皱住,凝沉道:“可是猜测娘爆冲功脉气元,才能暗中胜过他们三,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顿了顿,才又凝视着她道:“若猜测属实,娘她必然是又欺骗们。她从此以后根本无法再修得功力。”

  昙儿涩眸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是。”

  话音落后,二再无话,仅沉默定定看着地面,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卧房内陷入一片静谧,只有天之佛的绵长呼吸声和二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低徊徜徉。

  良久后,厉儿才抬起双眸凝向昙儿:“娘现或许未来也不想让任何知晓她的功力情况。如今只有们两个,便想办法帮她隐瞒。日后吾或者是,必须有一个她身边,若是有何需要用到功力处,暗中助她便可。”

  昙儿轻叹颔首:“吾亦是如此想法。若其他如今日般偶然发现,便告知他真相,若是没有发现,那便瞒着。”

  说完顿了顿,不由叹息一声,才凝视他挤出丝艰涩的笑容继续道:“若是一千年后,爹能化死为生,吾第一个便把真相告诉他。吾才不管娘是怎么想的。”

  厉儿眸色微凝出丝黯涩淡笑,点了点头:“必须如此做。”未来爹的生死之可能各占一半,但愿一定要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果。

  昙儿随即又想起一事,看着他凝眸不假思索道:“方才娘不能重修功力也只是们两个猜测,日后需要时间验证此事。若是能修得,几百年时间过去,便会有进展,若是不能,未来娘便还会是现今之情形。”

  厉儿凝眸点了点头:“娘有心隐瞒,可能行事上会尽量避开动用功力,日后吾会注意的。”

  昙儿笑笑,抬手轻拍拍他的肩:“天色不早了,别回宫殿了。去另一处卧房休息。吾就这里和娘一起睡了。明日们一同用早膳。”

  厉儿轻嗯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卧房。

  昙儿等他走后关闭房门,眸底笑意散去,缓步走到床边,一凝双眸熄灭了晶石,卧房内霎时一片深夜的黑暗,只有朦胧清凉的月光无声静静倾洒地上。

  第二日早膳,又是一家齐聚,质辛、无渊、剑布衣和佛儿见天之佛神色不似昨夜,已经恢复红润才放下心,将昨夜送归鬼邪和缎君衡后的情况说了说。

  天之佛听罢后轻舒口气,一笑:“无事便好!”

  质辛眸色微凝看着她不确定问道:“此后可是什么都不必再做了?只要等着一千年过去到了那个时间便好?”

  天之佛对上他的视线,眸中带了丝幽深的平静安详,温柔点了点头:“是。到时候们一同皇极七行宫见爹。”

  说完,凝向剑布衣轻叹关心道:“碧血长风剑已毁,日后重新让他们为打造一把佩剑。”

  剑布衣见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亏欠之意,心知她疼爱他,可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心绪,急笑道:“吾正好要跟娘说佩剑之事。前些时日被爹毁了的那处荒神禁地吾寻到一物,其质不亚于陨铁,已经交予铸造碧血长风剑的铸剑师开始煅造。一年之后便可现世。”

  天之佛骤喜,停下手中竹箸,惊喜看着他道:“造好定拿来让吾一观。”

  剑布衣含笑点点头:“吾第一个先拿给娘看。”

  话音落后,质辛咽下了口中汤,又抬眸淡笑看向天之佛道:“爹生机之事,吾打算十日后再派到各处告知。”

  天之佛笑笑,轻叹凝视他道:“事情交予,处理便好。娘不再过问。以后有事也不必都与吾商量。”

  顿了顿,抬眸一扫整个双天宫,才又收回视线看着质辛笑道:“以后的日子吾只想安安静静这里待着等爹。们时不时来看看吾便可。”

  质

  辛见她有深居简出之意,怔了一怔,急启唇:“娘,……”

  “不必劝吾!”天之佛叹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一一扫过他、剑布衣、无渊、昙儿、佛儿、厉儿,最后又回到他面上,温和平静出声:“厉族之事有们和魑肆、三千他们一众处理,爹放心,吾也放心。吾知道想让吾处理事情以分散心力,不总想着爹,这倒不必担心,吾有许多事做。”

  质辛被她说穿了心思,也未觉不妥,见她神色分明是不会再更改之意,凝眸又问了一次:“娘当真决定了?”

  天之佛颔首一笑:“也是十日后与爹之事一同传下去吧。”

  质辛见她眸色平和轻叹一声,只得放下了再劝的心思,点了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