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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冰雪情焰|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30 18:42:15|下载:冰雪情焰TXT下载
  其实不过是小孩子抢玩具的游戏而已。雷的个性沉稳,通常对皇太子的捉弄总是视而不见,最后还索性自愿当境外驻军。皇大子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多年下来,就算分开来居住也不忘私下暗自较量一番,他就是想看看雷什么时候会生气就对了。这回听到他为了一个女人闯进西域国林恩将军城堡一事,不禁好奇心大起,又开始想一堆整人的花招。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皇太子竟然来了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若素的脸凝重了起来。

  “根据那个探子的回报,莫道。鸠德斯虽然在”埋骨之役“里断掉一条腿,不过他还是逃出生天,住在乡下的心村子里。只是这样并不足以勾起皇太子的兴趣,他真正觉得有趣的地方是,莫道。鸠德斯手中竟然还拥有兵权,那些人本来是被解散的军队,有些成了游民,有些品格更差的变成了强盗,莫道。鸠德斯为了组织他们,因而重整旗帜,成立了”东山军“。它是一支势力并不强大,但是逐渐扩编中的军队,皇大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听说乐得嘴都歪了,他交给密探的吩咐是……”

  “是什么?”若素屏气凝神,突然的打断令她着急。

  “为削弱云迦国的实力,绝不可再使其组织军队,莫道。鸠德斯为了仅存的女儿,一定会交出手上的兵权,届时便以他的女儿为人质来逼他就范。”

  “什么?”若素惊讶地忘了生气,她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迪伦这个人是个变态,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雷怎么说?”她强忍怒气间。

  “还不知道,我还没向他说,也许他坚持带着阿影同行就是这个原因吧?”疾光如此猜测,他不是乐观主义者,对电和阿影之间的事情不愿多做它想。

  “我不这么认为。”若素道,她不愿相信电对阿影无动于衷,是没有感情的。

  他们虽然偶尔吵闹,却也没看阿影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真的只是为了顺从皇太子的命令才不得已将阿影留在身边吗?不,她不相信。

  如果是这样,她会将阿影带走的,她喜欢阿影,她是她的朋友,必须在雷伤害她以前让他远离这里。

  “这很难说,一切都看雷怎么做了,他若真心对待阿影,又岂甘心在云迦国放她回去?若真把阿影带回风刀国,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疾光说出心里的话。

  接下去就不用说了,他们明白得很,阿影不是入宫被当成展览品,就是被当成丨人质,等到她的父亲来救她为止。但她的死活还是很难说,迪伦四世皇太子殿下不是个易与的人物,若阿影是雷保护的人,他顶多口头上让人吃点亏而已,如果雷和阿影撇清关系,那么阿影就不折不扣的再度成为俘虏,那个变态皇大子压根儿不会管她死活。

  正在他们俩谈得起劲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有一个黑黑的身影站了起来离去,若素正色地对疾光提出她的问题。“疾光,你希望阿影受到伤害吗?”

  疾光凝视着妻子,知道她是在要一个保证,保证当阿影右真知他所预测一般的话,他会站在她这边,会不惜背叛雷的信任,而不会左右为难。

  “不,我当然不希望。”他轻声地回答,将若素揽了过去,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若是她受到什么伤害,我的若素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若素微微一笑,仲出双手揽紧丈夫。

  影全无思绪的四处游荡着,她好奇怪,好不知所措,可是她脑中的某一条神经告诉她,她在犹豫什么?

  为什么她会觉得难过呢?到了最后还是要变成被人利用的工贝,这件事甚至牵连到她的父亲。想到父亲,她的心不禁揪痛起来,他受伤了,断了一条腿,痛不痛啊?一定很痛吧?意识到自己的眼眶已经酸涩起来,她甩了甩头,说好不哭的。

  线索逐渐地串连起来,她似乎可以知道为什么雷会来救她了,原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加官晋爵,那么她始终不愿相信他是被她母亲的凶手又凭什么?又算什么?

  一副伪善的面孔原来只是骗地台作到风刀国沦为交易的物品而已,她这么想着想着,现在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她已经谁都不相信了,可是走了又怎样?她过没多久就会被抓回来的,预设好的结局正等着她一步步地踏进去,她怎么能不想办法挣扎?

  忽然脑中灵光大闪,死既不可免,不如她就在这之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吧!父亲,此生难再聚首不是我的错,而是天意弄人,我没有办法……

  影快速地步回营区,正好又遇上白天的那两个士兵,叫阿诺的那个实在是讨人厌到了极点,他看到影一来,怒由心生,便又上前搭住她的肩膀。“我说小姐,你白天的时后实在是很不给面子,害我这么难看,我以前是一直让你唷,搞清楚,可不是老子怕你。怎样,敢在嘴巴上逞强干脆打一架啦!我看你一拳就被我打飞,不知到哪里去了,现在跟我求饶还来得及啦!怎样?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啊?”

  说完便很得意地等影回答。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影答应,那么他就可以给她一点教训,如果她没答应的话嘛——他就可以笑她没种,多么天衣无缝的伎俩啊!呵孰料影背对着他们两个,一动也没动。阿诺见状,又故意挑衅地用力拉了一下她肩膀。“喂!你是哑巴啊?还是害怕了,不敢出声啊?”

  “放开你的脏手。”

  什么?阿诺愣了一下,她在说什么?手却还是放在她的肩上。

  影缓缓地回头,眼睛一片漠然。“谁准你碰我的?放开你的脏手!”

  阿诺看到影的样子不禁一吓,这跟平常的她未免相差大多,平常她总是用一副“你是白痴,本小姐不予置评”的眼神在看他们,这回她的眼神怎么变了?

  变得那么凛然不可侵犯,变得那么冷漠,变得很……可怕。

  他不自觉得慢慢将手缩回来,影瞥了他的手一眼,便继续往前走,阿诺和他的同伴不禁打了个啰嗦。

  影走进帐里,雷正在和属下交代事情,他靠在椅背上,右手支撑着下巴,瞄了影一眼后,便对属下挥手。“今天到这里,你也累了,去休息休息。”

  待那人走出去后,雷的姿势还是没变。他盯着影。“你去哪了?”

  影不回答,掀开被子便爬上床,一个翻身背对着雷睡下。

  雷站了起来,走到影的床边坐下,又问:“你去哪里了?告诉我。”他的口气依旧十分平稳,听不出来什么波动。

  “散步。”影不痛不痒地回答。

  “下次别跑得不见人影。”雷一只手跨过影支在床上,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说影张开眼睛,看到雷的手臂,黜黑而且坚实有力,那是救过她的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救她的?她闭上眼睛。

  “听到了吗?”不允许影的漠视,他在她身上用力地按了下。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答。雷满意地站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是夜,影悄悄起身,来到雷的床边,他背对着她,雷睡得并不沈,在梦中也皱着眉头,难道是良心不安吗?

  影牵动嘴角,为自己的胡乱猜测讥嘲了一番。

  她碰碰雷,对刀没什么反应,确定他仍然睡着之后,影使出了营帐,摸了一把刀子,再度溜回去时,雷还是没有醒来。

  她瞪着床上熟睡的人,眼神一片茫然,脑中心思百转,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痛苦和解脱,就将在这一刀的尖刀处解决。“不能怪我。”她喃喃地自语。闭紧了眼睛。“你杀了我的母亲,还要把我当作人质交换父亲手中仅有的兵权,你跟林思是一样的,一样的……”

  她举起刀子,据紧嘴唇,便一刀刺将下去,她感觉到刀子刺人肉中的深度,听到雷哼了一声,影睁开双眼,便迎到一双漆黑深遂的双眸,她呆了呆,双手放开了刀子,雷不敢相信她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他迅捷地闪开,但床铺狭小,刀子还是划过了他的胸口一寸,刺入他的手臂。划了深深一道后,因影一击末中,重心不稳,在他手上垃了道口子后又利入他的臂中,直没刀柄,鲜血歆然炸开,洒了影一手鲜血。

  他抓住影的手,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影讶然回神,才意识到雷并未中了她的算计,她一时语塞。“我……我……”

  不知如何应对,她将视线移往雷的手上,刀子插得很深,一道血流正缓缓地流出,她伤了他了,伤了他的手,影震惊不已,想将手抽出来,雷却不肯放,将她一拉,影摔在雷的床上。

  “原来你是真的想杀我?”雷仍然紧抓着她不放。

  对,他其实并没有睡着,从影到他的床边来的时候就醒了,他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却隐隐约的地知道她要干什么,泛出一抹苦笑,也许他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些,居然认为影下不了手。

  影看着雷的伤处。“你……流血了……我……”看到他流血竟然会那么地惊心动魄,让她唇齿发颤。

  “为什么?”雷并不在意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阵痛楚,只要不把刀子拔出来,暂时还不会有危险,他用未受伤的手托着影的头,强迫她正视着他。“为什么?”

  “我……我……”我该怎么说?影的脑袋一片污然,她到底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她不是应该很高兴,然后开始逃亡吗?可是她……“你流血了……”她看到雷因为用受伤的手臂支撑着自己,受到压迫的手臂血液因而大量流出,再开口时,语气竟不可置信地带着浓浓的硬咽。

  “看着我!”雷低吼着,影将眼神转回雷脸上,他的嘴巴有点发白了,他的眼神正凝聚着一场无言的风暴。

  “我……”她低着头,抿紧嘴唇。

  “不要一直我我我!你说!”

  “是你不好!是你不好……”她低低说着,声音微弱如蚊呐。

  雷抬起影的下巴,一阵错愕。“你哭什么?”

  影闻言摸摸自己的脸庞,眼泪早已流满双颊,她在哭什么?他又没死,她撇头离开雷的手,道:“我去找若素来……”便想爬下床。

  雷不许她借故逃走,他抓着她道:“你不解释完就不准去。”

  “你在流血啊!”影喊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要是不想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就给我说清楚。”雷再度将她拉回床上,逼她返到床边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血一直在流,滴到被褥上,形成一点又一点的深色污渍,新的血又滴到旧的血迹上面,晕染得更开,影一阵反胃,心轻而易举的破裂了。

  “我不要你死……”她轻轻地说着,雷无言地一颤,心中却默默想着,是你动的手阿!

  “影,影,别怕,告诉我怎么回事,告诉我。”他放软了语气,却仍带着她非说不可的坚持。

  “让我先去找若素好不好?找求你……”为什么她好痛、好痛啊?为什么她会哭呢?

  雷叹了口气,放开影。“你可以去,不能惊动任何人,知道吗?最好也别让疾光晓得。”他嘱咐着,影忙不迭地跳下了床向外冲去,雷因失血过多而靠在床上,对影的眼泪竟然无法遏止地心疼起来,他果然是在乎她的啊!

  影站在若素和疾光的帐外,不知所措地徘徊,现已入夜,帐内的人也早已睡下了,她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疾光把若素找出来呢?

  心系雷的伤势,使地无法思考,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帐中,疾光不是怕的好友吗?让他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但想到雷的交代,又觉得无法违背他,她站在帐外,烃轻地喊着:“若素,若素。”语气短促而急迫。

  若素没醒,疾光倒是醒来了,听到影的声音难免奇怪,摇了摇身旁的妻子,若素揉着惺松睡眼起来。“怎么啦?”

  “阿影在外面,你最好去看看。”疾光道。

  “你醒了怎么不去看看呢?”她急忙下床。

  “他是叫你啊!”疾光正揣测阿影来找她的目的。

  “你睡吧。”若素本欲出帐,想到疾光可能为了等她而彻夜不眠,便又踅了回来,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便冲了出去。

  第七章

  杀伐的气息是危险的暗香,神秘的来使是分离的契机若素披了件披风,来到帐外,竟被影吓了一大跳;她从末见过这样的影,脸上有着残余的泪痕,神情慌张而茫然。

  “怎么了?”她也紧张起来。

  “雷……雷他……他受伤了。”影急急地说,“唷?”若素神色一凝。“怎么受伤的?”

  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拜托你,还……还有……雷说,不要惊动你的丈夫。”说完之后便不住焦急地盯着若素瞧,雷血流得那么多,多到让她恐惧。

  “你等我,”若素走回帐中,疾光看她收拾着一些医用品,“雷受伤了?”

  若素愣了一下,才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疾光翻身睡下道:“我会乖乖合作的,你也别忘了好好配合一番。”

  若素苦笑。“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精明,凡事都要计较的话,阿影怎么会相信我们呢?”

  疾光耸了耸肩膀,不是很在意地打了个呵欠,回答道:“没办法,我是个参谋啊!不那么精明怎么能担得起这个称呼?”

  若素低应一声,心下也挂怀雷的伤势,不再耍嘴皮子,赶紧拿着她准备好的东西走出帐外。“走吧!”

  影一声不吭地跟在她的身后,再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雷不停流血的手让她想到那时的艾儿,她也是血流如注,如果雷像艾儿一样呢?

  她抖了一下,随即斥责自己这种不吉利的想法,再说还有若素在,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不会让雷死掉的。

  若素走进雷的帐中,床下掉着几块薄布,均沾了血渍,原来雷靠在床上,已经十分虚弱,他不知何时撕块布,按在自己伤口上,抑制血液流出,没一会儿便将那块布染得鲜红,只好丢弃染满血迹的布块,再撕再接。

  若素秀眉轻拟,心下已经揣测出八分,不要惊动疾光,大概这刀是影动的手?

  虽然她对阿影一片赤诚之心相待,却没有她和电相识相交来得久远,眼下见挚友受伤,虽未伤及要处,却是有失血过多的危险,她不欲留影在帐内,伸手一挥,淡淡地道:“这里血气凝重,腥臭难当,阿影你还是出去避避的好。”

  一说完便端出她拿来的医疗用品,忙不迭地替雷疗伤,这几句话不轻不重,也少了往日热情的语气。

  影虽然听到若素这句话,却并不在意,只是怔怔地望着雷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若素忙得不可开交,正欲端过一盆热水替雷清洗伤口外灰尘避免感染,一回头,见她还杆在那儿,不禁大感厌烦。要知她的个性虽然极其善良,待人也从不虚伪,就因如此,喜怒之分外明显,亲如夫婿疾光都不敢招惹,今天这样对待影其实已是大大不痛快,但总还是喜欢她,好恶之间一时难以取舍,是以出口言语不痛不痒。她替雷清完伤口,双手浸在干净的热水里泡了泡,便在怀里取出一个小银色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银针,移过一只灯,就着里头的小火烧了一会儿,又从盒子里念出一根细线,不知怎么弄的,在针孔处一搓,便已然穿过。她低头便要动手时,影紧张地问:“你在做什么?”

  这几句问得极是经微,若素目不转睛,仍看着那伤口下针答道:“那个行刺雷的人刺得他皮肉绽开,要等它自动愈合在短期内是不能了,我不缝起来,再过几天伤势会更严重,”

  说完便开始缝合伤口,不再理阿影,要知道在微弱的光线下进行这么精细的医疗自然有点麻烦,待只剩一、两针时,若素眼底已有酸涩之意,不禁抬起头来转转脖子,闭闭眼睛,看到影仍是不走,便道:“阿影,天色已晚,这里又难闻得要命,你姑且屈就帐外一晚,明日便有床可睡,好吧?”

  她明知影立着不去是担心雷的伤势,却故意歪解她是贪恋被窝温暖,不愿去外面受冻,影这下子听到了,她本来的心思较常人多拐了十几个弯,若素这番明慰暗贬,她若凝思一想哪有听不出来的。但是现在她茫然无主,听了若素的话后,也不加多想,脚步一转,便朝帐外走去。

  雷本来不发一语,昏昏沉沈,此时却不知怎地喝了一声:“影,回来!”

  影听到这句怒喝,呆呆站在原地,也不回头,雷刚刚一喊,不免牵动伤口,他闷哼一声,实在痛极,却又不欲影走出帐外,看她还站在停步处,也不顾伤口便叫道:“回来!”

  若素性替他止血,叹道:“你这又何苦?”看了影一眼,又说:“雷的伤虽然很重,也还死不了,你不想他为你生气,最好还是先到外面去等一会儿。”说到后来,其实已有安慰之意,若素又唤了几声,影回过头来,脸色怔忡。

  “影!我叫你回来,你没听到吗?”雷恨不得起身抓她回来,却痛得无法站起影见状也不靠近,只是愣愣地说:“你生气不好,我不过去。”

  她显然记着若素的话,雷眉头一缓,通:“你过来,你不过来,我才生气。”

  影听到这句话,加之托挂他的伤势,本来就要走到雷的身边,提了一脚后却又放了下来,看着若素,又看了看雷,道:“我……我还是不过去。”

  雷的目光一直停在影的身上,瞧她看着若素,他也看了看她;若素早已知道他们两人之事如今日不解,他日必横生枝节,又想先前只是雷未有提防,看阿影的模样,要伤他第二次也难得很,便觉得毋需计较。思及至此心情便轻松起来,又见他两人不住往自己身上瞧,看来她这个“外人”还是赶紧下场为上上之策,再看看雷的伤势,经过包扎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之前的话,说得又重些,不禁对影略感抱歉,她收好东西站起身来,到了影的身边。“为什么不过去?”

  影不回答,若素拍拍她肩膊,柔声道:“他要你过去,你便只管过去,看我干什么?”

  说完向雷点个头,便退了出去,解铃还需系铃人,她既然置身事外,又膛个什么混水。

  雷看到若素走开,更没了顾忌,便道:“影,过来罢!”

  影缓缓地走近他,却在靠他床边三步外停了下来,慢慢地问:“你……还好吧?”

  雷唇色一抹苦笑上扬,不胜无奈地说:“你刚刚的狠劲呢?你平日的口舌之快躲哪去了?见我如此,你应该是畅心快意才对,怎么又愁眉苦脸?”

  影脸色白了白,看到若素为雷缝上的那些针,细细密密的不下三十来针,又没有上麻药,料想他痛得很,这又全因自己而起,不禁泪珠难忍。影啊影!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的不坚定?既然要当他的敌人,为什么又在杀了他一刀后后悔,如果不当他的敌人,要叫她忘却母仇,却是何等不孝?

  雷看她不回答,想今天折磨得也够了,便柔声道:“影,为什么站得这么远?

  过来吧。“

  他本伸手去拉,却因怕牵动伤口没有挪动位置而构不着,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影迟疑了一会儿,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雷顿时面色一沉。“真要我不顾伤势来抓你?你的眼泪不像掉假的啊!”

  影看着雷,忽然呆呆地说:“我若现在趁你不备而走,你会恨我吗?”罢了,杀他也下不了手,待在他身边又于心难安,不如走了罢。

  雷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吐纳之间气息绵长,再睁开眼时,眼底深遂难辨,只见仿佛有一簇簇的怒火便要迸发出来,他以没受伤的手臂支起身体,用力一瞪,整个人便在床上弹跳起来,他弯下身便拦腰抱起影,将她摔在床上,望着七荤八素的她开口,声音之含怒含威,比之喝令下属,斥骂敌兵犹有过甚。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爱来便来,想走就走吗?”

  这一跳使得伤口几乎又要裂开,豆大如珠的汗自雷的额上不住滴落,影坐在床上见状,也不哭叫,只是说:“你别生气了,是找先动手想杀掉你的,我的身手不好,想走也是白搭,迟早被抓了回来,不可能逃得过,你不要为了这样又再牵动伤口。”她万念俱灰,连口头上逞强斗狠的力气都没有了。

  雷居高临下望着她,心中情潮澎湃难言,他坐回床上,揽过影的肩膊轻声道:“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好?”

  影抬起头望着他,征然无语,许久才道:“你不要对我太好。”

  雷缩紧铁臂,将影牢牢固在他的怀中,又问:“不对你好,我便只有问你,为什么杀我?”

  影闭上眼睛,不愿回想一切,她的逃避再度引起雷的怒火,他摇晃着影吼道:“说啊!怎么又缩头缩脑了!你不要我对你好,使得说出个理由来!”

  影听到他的话,怅然开眼,不惧不避地说:“那我问你,”夜月“的来历究竟是怎样?”

  雷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影是就此来辨是否为杀母仇人,又发誓过不会说出剑的来历,更不懂这件事于他和影之间有着非常要紧的关系,自然是不会细说的。他皱皱眉道:“问这个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

  影却摇摇头。“有关系,你不说我不能拿你怎样,但你也别想我告诉你只字片语。”

  是敌是友,全看说与不说,雷不明其理,以为是影故意推诿,怒火更炽,他低声喝道:“你不用蓄意息推托,难道这都是你安排好的?”

  又来了,影咬紧下唇,他又怀疑这一切都是陷阱了,雷看到她不回答,当她默认,怒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影正视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不要迁怒我,我死在雪原上本是应该的,是你带我回来,你让问问你自己有何居心!”

  雷一时语塞,若着影晶灿的双瞳,无法言语,一时间也难再细想。他抬起影下巴,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重重的,毫不怜惜的。

  影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雷会这么做,于是想要后退抽身,雷比她更快地反手压住她的后脑勺,不容她逃跑,趁她惊愕张唇之际侵入她的口中吸吮那泓芳蜜,舌与舌交互相缠,呼吸紊乱了,气息浊重了,影想推开雷的胸膛,又意识到他身上有伤不能乱碰,双手使的力只好松了下来,任他亲吻,或者是……或者是……影迷迷糊糊地想,或者是她不想抗拒呢?

  雷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话,却因此而逐渐地转变成另一种情绪。他吸吮着那舌畔的蜜香,舌尖在影的喉咙里深探,影喘不过气来,又怕弄痛他的伤口而不敢推他,只能握着拳头放在他膝上无力地垂打,雷放开了影,看她忙着喘气,又情不自禁凑近她嘴边,吻了吻地唇边留下来的唾沫,影惊讶这太过亲密的举动,吓得脖子往后一缩,撞到柱子,雷看她无措的样子笑了笑,将她抓了过来揽在怀中,吻吻她的头发。“今天就饶了你。”说完也不让他下床,便要她睡在自己身旁,影瞪圆眼睛,惊讶又悄声问道:“你不问我了?”

  这句话换来对方俊眉一挑。“你还要我问你?”

  影一愣。“那为什么我不能回床上去睡?”

  雷按着她睡下,自己在她身侧躺着,闭上眼睛毫不在意地说:“好让你这个胆子比天还高的刺客有机会逃走?”

  语毕翻过身去便打起鼾来,也不知真的假的,影想到刚刚那一吻,浑身一颤,不知道是喜是忧,想要坐起来怕雷发觉,想睡又睡不着,一夜之问转折重大,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心思干回百转,电和家人的容貌像走马灯不停地转来转去,到天将大白时才倦极入梦,雷却在这时翻身坐起,轻轻拨弄着她的刘海,看着她的睡容许久,许久。

  雷受伤后几天,探子回报,说是林思秘密出城,仿佛是为了前往云迦国暗中召集手下进行叛变,欲破坏与风刀国的协定,夺取云迦国这块大饼。林思怖下的眼线甚广,时日也久,眼看便是收网时刻,是以离了老巢出面指挥大局,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瓦解林思的势力。电和疾光密切商议的结果,决定先回云迦境内再做打算。

  于是顾不得眼下还有伤在耳,雷下令拔营离开了“隆冬之森”的山脚,跨过一条融雪河行来,气候已兄回春,这里尚属三不管地带,要明天达到云迦国的“跨云关”才算真正入境,影见故乡在望,内心又是欣喜,又是复杂。自他们同床以来,雷并未再有任何逾矩的动作,但是每接近跨云关一步,他的心情就更要坏上一分,这其中自然只有若素知晓,从她那天晚上替他疗伤开始,便知道这一刀便正是使两人转变的关键。

  这天他们暂时停下休息,影跟在雷的身后不远处坐着,凝望他挥汗操兵,若素也来,坐在她身边。“你最近总是无精打采?”

  影嫖了若素一眼,没有回答,“快到家了,舍不得和雷分开吗?”

  影脸庞红了一红,仍然没有说话,若素依旧自言自语。“对你来说,相信别人是那么困难吗?我想这几天你很后悔吧?”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影一下清醒过来,心中喃喃自语:我情愿他死吗?他死了我会高兴吗?扪心自问,答案竟然是否定的。既然她的心选择了试炼的道路,她又怀疑什么呢?雷,雷,他还活着才是她所期望之事,跟在他的身旁,她感到欢喜,虽然不曾形于色,那一吻却已经不知不觉地将雷按进了她的心房,使她再也恨不下去。

  影望着前方,低语:“我不后悔。”

  “真要杀死了他你才甘心?”她的语气渐沈。

  影微弱的一笑。“我不后悔伤了他,不然我怎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啊?”若索一愕,影站起身来,缓缓地说:“谢谢你……”

  将欠了许久的那一句道谢说出口后,影觉得无比的经松,便又补上一句:“女神医。”。

  看着影离去的身影,若素柳眉轻挑,噗嗤一笑。“我就说嘛!任你怎么死不承认,到头来还不是服了我!”

  云迦国西侧,跨云关?

  夜晚,凉风徐徐,雷坐在离营区有段距离的一座矮围墙边缘上,一只脚搁在墙上,一只悬在空中,明星灿灿,月牙弯弯,一派宁静好景,突地一声经响,雷辨别身后的人后道:“是你。”

  影牵动嘴角一笑,后又想到天色这么暗,他是看不到的,便收起笑容,更走近雷等她坐好,又道:“逃出生天回到故乡的感觉如何?”

  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他道:“你的手好一点了吗?”

  “套句若素的话,死不了。”

  影正想开口回答的时候,不意听到一声长长而尖锐的笑声,雷霎时警觉到而全身戒备,马上跳了起来。“回屋里去。”他在影的肩上拍了一下。

  “是谁?”好熟悉的笑声,看到雷已经背着对她走掉,她赶紧跟了上去,“雷”回去!“雷真是痛恨她的不听话和好奇心。

  “你的伤……”影崛强地亦步亦趋。

  雷回过头来,用未受伤的手撩起她的刘海,拇指搓着她的额首沙哑地说:“你总要这么不听话吗?时间不多了。”他无意中泄漏了不希望影离开的事实,影讶然以对,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大笑。

  “才几天没见,我的小刺猬就乖顺成这个样子,看起来雷将军磨掉了她的野性嘛!这样可不太好玩了!”林思一身黑衣,站在阴暗的角落,隐隐约约见他摩拳着下巴,一副很可惜的口气。

  “我早该知道是你。”雷缓缓转身道,将影遮在他的身后,不让影有受到任何危险的机会。

  “雷将军原来等我很久了,嘿嘿!不敢当,我林思这是何德何能啊?”林思一面说,一面走来,如果他的探子报得没错,雷。颂祯绝对是受伤了,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顺便也可以带回他觊觎已久的女人,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影从雷的身后站了出来,瞪视着他,眸中迸发出怒火,林思一笑,油腔滑调地说:“小刺嵋,你好啊,听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是不是?”

  “谁帮过你?少不要脸了。”影恨恨地骂着,声音咬牙切齿。

  “哨?没有吗?我可是听说你为了回到我身边,不惜刺伤了雷将军,为了不辜负你的美意,我只好来救你了,雷将军这里你好像住得不大愉快,不如跟我回西城国吧?”林思望向雷受伤的手臂,露出胜利的微笑。

  “你!”影明白他话中之意后,又气又愧,看看雷的手臂,根本就还没好,若是打起来会有胜算吗?

  雷一只手接上她的肩膀悄声吩咐道:“去找疾光。”若是没有受伤,林思他并不放在眼里。

  影闻言担心地又看了他一眼,无声地说:“你撑得到他们来吗?”雷接收到她的讯息后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搭在她肩上的手猛然向旁边一推,轻喝:“跑!”

  影被雷推离了四、五步之外,愣了一下后她拔腿就跑,不料这一迟疑已经给了叫林思下手的机会,他的对象并不是雷,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影,他一闪便来到影的面前,林思拦腰抱起她道:“小刺峭,你可真不合作,找别人凑什么热闹呢?看一场好戏吧!”说完便在对方的肚子上揍了一拳,影吃痛蹲了下来,雷见状要冲过去,林思却j笑着。“别过来,很危险喔!雷将军。”

  话声甫落就听见影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叫喊,雷这才注意到从她的指尖流下鲜血,不知何时,林思已用一根粗针刺伤她的手指,影痛昏了过去,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雷看着这一幕,几乎颠狂得要失去理智。“住手!”

  这个混蛋,他抽出了“夜月”,说道:“今日喂血,要杀的是个不肖之徒!”

  “夜月”出稍,刀处辉映着森然绿光。“你真的惹火我了……”他缓缓说着,面无表情。

  林思仲出舌头润润唇角,闻了闻空中的气息,是血的味道,这把血刀果然名不虚传,事情越来越有趣,也许今天他还能得到一把宝剑,他凄笑着说:“请将军赐教吧!我倒要看看这受伤的野马还能怎么猖狂!”

  林思一说完,雷已被将过来,霎时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卷起满大风沙,而说时运那时快,雷正对着一个刀身的距离,手持“夜月”劈划出一条刀气,林思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了开,只刮到披风,他抓起影的后背往后奔驰,身形快得不得了,简直有若虎狼。“我说雷将军,今日你身受重伤,可有把握赢我?”

  雷此番牵动身体,早已感到不支,却仍跟了上去,林思有意耗他的体力,是以不出手而四处移动,才没多久,雷的伤口就已疼痛难忍,林思邪气地笑了出来。“哈哈哈!雷将军,我看我也别再逗你了,让你看看我的本领吧!”他人本还在雷的十步之外。才刚说完这话,便欺到雷的身前大喝一声:“分风咒:”霎时,雷周遭空气发出仿佛全被撕裂似的声音,雷感到身上刺麻麻的,低头一看发现气流竟然会割碎人的衣服,再不停止,他过没多久就要变成绞肉了。可恶!要不是这个伤!这小小的气流他怎么会看在眼底?

  还有……影。

  雷发现分周兄的威力越来越强,他试图用刀气劈开却徒劳无功,林思看地做着困兽之斗不禁哈哈大笑,此时影略微恢复了意识,一看雷陷住困境,便要冲上去救他,林思却紧紧扣住了它的手道:“小刺猬,别去,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啊,不如看看这个难得的景象如何?”影偏过头去不看,林思又将她的头转了回来。

  “你这个变态!”影破口大骂,在气流里的雷已经快要没办法抵抗了,怎么样才能救他?

  “小刺猬,我可不喜欢你这么叫我,记住下次别再犯了啊!”林思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扣住影的肩膀,影明白他的意图后奋力挣扎,惹得林思哈哈大笑。“你害羞啊?是不是怕被雷将军看到啊?不用怕,雷将军现在根本没空管我们。”

  “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影举起膝盖往它的重要部位一撞,林思却轻易地躲开。“嘿嘿!这样不大好玩喔。”他反手抓住影的膝盖,将膝盖放在他的腰间,迫使影靠近他,然后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面颊,对着目皆欲裂的电道:“雷将军,这样光明正大地看我们亲热不好吧?”

  “你知道不好还不赶快放手。”此时突然从上方传出一声娇叱。

  “是谁?”

  林恩和影均是一愕,往上一看,是个女子身形,影大喊:“若素!是你吗?若素?”

  那女子不答,一翻身跳了下来,站在雷的前方,面对着林恩和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