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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

作品:[双性]异香人|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9 22:08:33|下载:[双性]异香人TXT下载
  嗅到空气中由他身上散发的天生异香,明显比喝酒前要浓了些。他的眼神更加清明,申烬紧紧挨着他,只觉得他哥身上的味道好闻得不得了,让他舒服的全身都发懒了,哪怕分开一点距离他都不肯。

  三人一齐出了西餐厅,杜元文隔了半步之距,他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香气,起初他还以为是哪位女客人喷的香水,可是当他再次凑近青年时,那股香气似乎更浓了点,吸引住人的神智,让他想要更深层的接触。

  “杜大哥?”张珂笙微皱着眉看着身旁神情发愣而靠的更近的人。

  “珂笙。”杜元文缓过神智,对青年歉意一笑:“是我失礼了,刚刚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以为是你喷了香水呢。”

  张珂笙神色兀地一冷,他按下心中的紧张,道:“我不喷香水。”

  杜元文面色多有尴尬,也许是他魔怔了,一个男人身上怎会有香气?那股味道闻着,也不似是香水散发出的。青年再俊,五官身形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个同性,除了偶尔对他容貌出色的失神外,也不会想要将他当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般。

  七年前,他仿佛对谁说过这种话。

  对杜元文正色说完话的青年微微愣住了,只是当时他年少青嫩,被人一下发现身体的秘密只觉得惊惶和侮辱。而现在,他除了担心杜元文会发现外,已经别无情绪了。

  杜元文为解自身尴尬叫来司机说话,张珂笙牵着申烬的手等在一旁,神情若有所思。仿佛察觉了他有些不对,申烬没有闹腾反而安静靠在他身上。

  前方有一辆车出现停在不远处,下来五个均着黑衣的男人,两个保镖似的人在前,中间是个高大的男人,后面同样是两个保镖。

  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西餐厅,而是绕过张珂笙他们走向一栋高楼大厦的建筑。

  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时,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会让人发颤的气势,高大的男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或者说注意到了也只是间接的无视了。

  杜元文早已注意到这一行人,特别是被保护在中间的男人,他身上散发的显然是上位者已久的气息。

  男人戴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出他整张脸是什么样子。

  然而当他与张珂笙他们几个人擦肩而过时,他像被什么吸引住了般回头看去。眉目如画的白净面庞一晃而过,男人闻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香,仿佛还能感受到异香主人身上的体温。

  墨镜后的睁着凌厉的双眼,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俊秀如竹的背影上。

  男人?

  叶峥嵘转过身站在原地紧紧盯走远的青年。

  保镖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出声询问:“叶先生?”

  “没事。”在青年牵着一毛头小孩上车后,男人才收回墨镜后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香味。

  开始他以为是哪个女人身上喷的香水味儿,可又跟香水不同。

  那股香轻飘飘的,就能钻进他心底,仿佛让他的肺腑都盛满了那种香气,勾出一种身体上最本性的熟悉。

  可是却又了无踪迹,他好似对这种香气并不陌生,只是掩埋在心底最深处,而今一触即发矣。

  那一瞬间,男人的思绪已经千回百转,神情复杂。

  这绝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香气……就在刚才,就在他看见那个清丽俊美的青年时,他竟有种想要叫住他的冲动。

  一个男人……一个他印象中从没见过的男人。

  叶峥嵘神情莫测的走进大楼,那里已经有人早早的等候。

  &p;1t;&p;1t; 君戴花

  送张珂笙和申烬回绿榕宅后,杜元文让司机驱车去了本家。

  他得回去问问叶家现在的当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也许张珂笙他们不认识,可是他却知道早在西餐厅前出现的男人是谁,那个男人难得一见,他当初也是跟着他爷爷才能见上面,在他们之间根本没他说话的资格。

  目送汽车绝尘而去,到家的申烬终于像恢复活力般,猛然一把抱住他哥的腰身连头埋在他身上。

  这一撒娇的举动微微惊了张珂笙一下,改而将抬起的手放在小孩背上轻拍两下。宅门大开着,绿树已成荫,坐在院子里缝衣服的容青嫂子对张叔相视一笑,有些话不必说,关心在意的人总会感受到。

  “哥哥。”申烬闻着他身上的香气,蹭蹭他的腰,弄得他感觉有点痒。

  张珂笙拍着他的背示意他乖一点,“什么事小烬?”

  申烬终于抬起头,他有着不输成年人的认真,问:“你会怪我吗,我都没跟你们说过我有妈妈,有堂哥的事?”

  他显然对自己的身世再清楚不过了,话语间都显得格外平静。

  张珂笙低着头静静的与他对视,“不会。因为我和你一样,我有父亲,但母亲已经早逝了。”

  他告诉小孩:“如果你没有自己跑出来,也许就没有了现在。我的父亲告诉我,一个人的出生就在于他的伟大,世界接受了他的降临,他将成为其中的一部分,生死病老,容颜枯败,都是任何不能抹杀的存在。”

  “我见过你母亲,我想她如果没有生病,一定会很喜欢你,也会很想对你微笑然后温柔的拥抱你。”

  ……

  他能说的就这么多,再多安慰的话,也许都抚平不了小孩被家族遗弃的伤痕。他只能试着一点又一点的温暖他,让他相信他不是被抹杀的,不是被不需要的生命,他只是过于特殊了而已。

  这世间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恍惚间他仿佛感受到了腰上有一小片湿意,他第一次不反感别人的触碰,稚子天真,唯愿他不那么早感受世间的冷暖,最真挚的也只有小孩子的感情了。

  19无间

  申烬上学了。

  张珂笙在一个星期前请他父亲的一位是某个小学老校长的旧友喝茶下棋,又在第二次领着申烬去老校长家做客后办好了他能上学的事。

  张叔是位好管家,在少爷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在吃饭时,递茶时委婉的提一句,“老主子年轻时曾和哪位先生做过同学”之类的话。

  然后在张珂笙的兴趣之下慢慢说一些有关某位先生的兴趣爱好,平生事迹。

  于是,在申小烬同学流浪了一个月半之际,终于成为了一名市第一小学的四年级插班生。

  回家路上四年级新晋小学生背着他哥给他买的新书包,用一种荒腔走板的歌调念着一首清代诗人孔尚任先生的诗:“结伴儿童啊裤褶红,手提线索啊骂天公。人人夸你啊春来早,欠我风筝啊五丈风。”

  他在结尾哼着自编的小调,一脸倨傲的直视前方,小书包被他背的一挺一挺的。

  张珂笙给他准备的东西他都挺宝贝的,哪怕在他眼中觉得上面印着一群小鸡小鸭的卡通图案的书包傻的不行了,他还是很宝贝的不让它弄脏,只差上课都背着,免得放在椅子上会掉在地上沾灰尘。

  第一小学红旗飘飘,离绿榕宅不远,只要坐五个站的公交车,在站点下车后从巷子走回家就行了。

  于是在申烬上学后,张珂笙就跟他约好了,每个星期二四会去接他放学,一就自己回家,周六周日等他做完作业就带他出去玩。

  表现不好的话,按程度惩罚,方法不严重,一是采取说教,二是周六周日会有一半的时间把他关房里他讨厌的书。

  张珂笙不采取暴力方式教养弟弟,但是该做的还是很分明的。不过申烬也听话,他确实是受了他哥的影响,张珂笙的生活习惯很好,平常是去大学听课,然后闲暇时间百~万\小!说,下棋,听广播,看看电视,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

  有了申烬后,就会带他做喜欢的活动。夜晚也会出去逛一逛,但是挑的时间是七八点到九点结束的时间,散步,吃宵夜。

  他已经送了一张单车给周晓天,不过周晓天收到后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决定按月来给钱给他,只是先当做张珂笙买给他的。好友如此做法,张珂笙也不会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原则。

  申烬看到时挺眼红的,不过他没有在他哥面前闹,只是偶尔在他哥背过身后对着周晓天刺几句,跟他晓天哥来个唇枪舌战发泄发泄醋劲儿。

  后来在某次他得到学校老师给的大红花后,虽然挺不屑那红艳艳的纸花的,但他还是乖乖的放书包里不动声色的带回家,然后别别扭扭的暗示他哥书包里有啥东西。

  张珂笙自然聪明,一眼就能了解申烬的小心思,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申烬跟好友之间的事,周晓天也开玩笑的跟他提过几次。

  于是在昨天晚上更是称了申烬的心意,跟他约定下一次如果能参加学校的考试拿到前三名就也给他买辆单车。

  申烬在离家前跟之前的学校请了两个月的假,在和张珂笙一起后便给他转了学,学习方面不是问题,得到约定后小孩嘴角一晚上都没合上,笑眯眯的连周晓天来他们家下棋都主动倒了杯水给他,吓的周晓天以为他耍诈到底没怎么敢碰那杯水。

  这天是星期五,张珂笙没有去接他,周晓天给他大姨的灯具店里帮忙,让好友给他带好吃的过去,约好下班后二人在叫上申烬吃宵夜去。

  第一中学今天放学早,中午就让他们回去了,刚好一个月老师开会总结,小学挺好放假的。

  申烬理都没理班上最好看的女同学叫他等会的声音,背着他那富有童趣却挺贵的小书包一溜烟跑出了校门。

  他得告诉他哥让他买风筝去,哦,自己做个也行,听容嫂说他哥以前就做过那玩意,小时候住山里,什么都玩。

  简直羡慕死申烬小王八蛋了!

  他恨不得自己能早生几年,还能跟他哥一块儿玩!

  一路上他都挺乐的,只是,当他走到回家的那个平时都安静没多少人经过胡同时,他停了荒腔走板的歌调,微微抬头看向发出棍棒声音的前方——

  几个仇人拿着武器似专门等着他的。

  申烬瞪着他们冷冷一笑,我日了!

  安静无声的胡同,上方天空的白云渐渐飘散,富有童趣的书包被好好放在一件衣服上,少年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p;1t;&p;1t; 君戴花

  张珂笙在路边上给周晓天买豆腐脑,心中有些心事。他老爹身体越发不好,来信也不勤了,看字迹还是别人代写的。

  这让他最近眉间都添上淡淡郁色,墨眉微皱,眼眸中总有些不太明显的担忧无奈,似烟雨朦胧中的多情书生,旁人看着不禁有些奇异的心动。

  拒绝了水果铺老板娘要多塞个苹果的热情举动,张珂笙给了钱后提着水果和小吃食送去周晓天上班的店。

  灯具店的客人并不多,有一家三口一起出来看灯具的,他去的时候刚好一点钟。

  把东西递给周晓天,他喝了口好友给他倒得温水,注意到店里的客人中的小女孩还穿着校服,像是刚回家衣服都没换就跟着父母出来的。

  第一中学的校服?

  发现靠在大人身旁牵着妈妈手的小女孩不时的偷看自己,张珂笙对她温声道:“小妹妹,你是几年级的?这时候不应该在上课吗。”

  校服上只有校徽,红艳艳的一枚,没有年纪和姓名。

  小女孩似是因为偷看被发现了,害羞的往妈妈身后躲了又躲,发现看不见了那张好看的脸又把身子挪出来点。

  张珂笙很有耐性的看着她,嘴角也是浅浅的暖意。

  稚子纯真,毫不做作的姿态最能愉悦人心。

  女孩妈妈显然对面前俊美如画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她亲切的拍拍女儿的头,替她回答了青年的疑问:“学校组织老师开会,又说是月末,给孩子们的课都上的差不多了,也就提前给他们放学了。”

  小女孩在妈妈身后迎合的点头。

  张珂笙礼貌道谢,又问:“是整个年级中午放学吗?”

  女孩妈妈慈爱的看着女儿揽着她的腰身转圈的玩乐,道:“这个不清楚,我跟她爸爸今天给她送饭时才凑巧知道的。”说着,又看了张珂笙一眼:“你问这个,是有什么弟弟妹妹在第一小学吗?”

  有关于孩子的问题似乎大多母亲都显得格外敏锐。

  张珂笙点头,让小女孩和她妈妈坐在椅子上,倒了两杯茶。“是,我弟弟今年上四年级。”

  女孩妈妈了然感叹:“哎,那巧了,我家小乖跟你弟弟一个年级呢。”见丈夫还在跟店里的代班活计选灯饰,有的忙,也就索性同张珂笙聊了起来,还顺便教他教养孩子的心经。

  虽然养妹妹与养弟弟是不同的,不过这不阻碍张珂笙从另一个方面学习,一对父母教养孩子的知识,毕竟他还是没有结过婚的人,对于这些总不如别人父母。

  送走店内客人后,周晓天打开不锈钢饭盒开始猛吃,在填了点空荡荡的胃后,才对看向店外的好友道:“你担心个啥,现在才三点,说不定你弟是跟人玩去了,人生嘛,少年时总有那么几个好兄弟的。”

  他就像说自己一样,语气都透着潇洒得意。

  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他想的是,他出门都有告知家里两位长辈的习惯,如果申烬早早就放了学,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询问张叔容嫂,再跑出来找自己的。

  张珂笙其实就这么一个弟弟,相处久了,都会上心。他心思细腻,对一个人好了后就会不停的好下去,像今天这种反常的情况根本在之前根本就没有过。

  反常即妖,到了下午天气有点阴了,空气中有淡淡的潮味,真是孩儿面说变就变。

  雨势说来就来,在五点灯具店关门的时候,已经越下越大了。周晓天从仓库里好不容易翻出把覆了灰尘的大黑伞,虽然觉得晦气,但也无那么多讲究了,那抹布擦了擦,同张珂笙二人走向回家的路。

  先送张珂笙回绿榕宅,他再回自己的家。

  路上行人匆匆,均是未带雨伞的,一路奔跑溅起水花,连人的视线都感觉模糊了。

  霓红灯闪,雨声又大,让人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都是周晓天一直在说,张珂笙多半是倾听,就在二人要过马路之际,对面药店外面蹲着两个学生似在躲雨。

  因为隔得有点远,再加上有雨和雾气,人影显得颇为朦胧,但是仔细看,如果是熟悉的人还是能发现的。

  灯亮了,行人连忙走上马路。

  草了啊。

  在药店躲雨一直不见雨停的申烬心里不断的骂,神色不耐,站起身跺了跺脚蹲麻了的脚。旁边的人语气不好的骂:“喂你,跺什么跺啊,水都溅我脸上来了!”

  申烬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翻了个白眼,“滚!”旁边人怒极反笑踹了他一脚:“早知道你他妈的过河拆桥老子架白帮你打了!我……”

  真要草草了他啊!申烬烦躁的恨不得揍死身边的人,却发现等了好久的聒噪都没听见,他睁开眼皮,终于发现了身边人突然噤声的原因。

  昏暗天空,雨雾蒙蒙的。在行人背影都急匆匆的街上,他哥撑着黑色的伞,彷如漫步般悠闲向他走来,身后影像都是他的背景,皆成虚无。

  黑色的伞下渐渐露出青年白皙清俊的面庞,黑漆眼眸平淡无波,雨珠顺着伞滑落不舍沾他半点。似拂过烟雨,来到他面前,让注视到他的人都消了神智。

  ……

  许久,街道的另一边,有一张停落已久的黑色车子。后座的车窗慢慢下降,任雨水飘落滴溅,仿佛都得不到车主的关心,只有一双坚毅冷厉的眸子,紧紧盯着某个方向不作声张。

  2o混战

  申烬跟人打架,大多是孤军奋战。

  他像个炮,一点就炸而且炸的还不是零散虾米还是一连串。

  像今天跟人没打多久就有人二话不说自己参战帮他打架的人还真少见,那个突然出现的跟他年纪相差不多大的少年冷着一张脸,手上什么都没拿,拽着其中一小子就是一拳,力道大的连申烬自己看着都觉得肉疼。

  然后他就看着少年捡起地上的砖头,以比他还迅猛的姿势往人脑上砸。

  大草了!回想起当时没把人砸死的申烬都起了一身冷汗。

  少年打架的狠劲儿一点也不输申烬,等架都干的差不多了,躺地上的还有一硬气的小子嘴里骂骂咧咧说着申烬不好听的话。

  “不要脸,白赖在别人家住!臭不要脸的,我日你祖宗……啊……”

  申烬一脚过去踩人家肚子上,疼得那小子直抽泣。

  “什么叫不要脸?我哥都没嫌弃我,关你屁事!”再说,他可得他哥喜欢了!

  小王八蛋哼哼的想。

  “那谁是你哥,那么一朵花都给猪拱了啊!”说到这个,地上的小子像被打懵了,说话都乱了起来。

  什么叫花?

  他哥比花好看不知多少倍了!不对啊,我日了,这小子还敢觊觎我哥!别人一提张珂笙,申烬都格外的注意和记心,只差把他哥当宝了,也不管人家骂他是猪,又是连着揍了几下出气。

  仇人都揍的差不多了,地上倒了四五个,申烬冷笑着说:“敢偷想我哥,简直不知死活!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跟我哥告状,偷看我哥的话,饶不了你们!”

  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申烬气的恨不得给他们一个个喂,小学流传不知是哪位神人改编的诗中“打了敌敌畏,不知死多少”的农药……

  申烬跟人打一架,本身身板不够别人壮硕,也是一身伤,嘴角还挨了别人一拳头,疼得他不敢多说话。不过为了面子,还是傲着一张脸,他扔掉手上的棍子,慢慢走到墙角捡起书包和衣服。

  “喂,你就这样走了?”身后有人喊道。

  申烬转过头,帮他打了一架的少年衣服上也是灰尘,露在外面的膀子上还有些青印。不过整体比他好多了,受的伤都比他少。

  “干吗?”申烬不耐烦的瞪他。

  少年露出洁白的牙,在申烬眼中露出个不要脸的笑,“你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一走了之吧?我可是帮你……”他扫一眼地上:“揍了他们的。”

  他点头示意,有申烬说不会就来场二人之间的战斗的意味。

  申烬想说怕你啊,来就来!但是他冷笑,就会牵动嘴角上的伤,笑也笑不了,一想到自己一身伤,衣服一身脏,回去怎么给他哥交代心中就一阵烦躁,什么也不管了。

  于是,怒横少年一眼,丢下句:“要来就来,不来滚蛋!”找药店去了。

  &p;1t;&p;1t; 君戴花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安排好了一样,在张珂笙撑着好友的伞停在面露惊慌的申烬面前后,竟一点一点小了下去。

  淅淅沥沥,滴答滴答,直至完全停了。

  “……哥。”申烬低低出声。

  他身后的少年终于收回痴痴的目光,颇有羡慕的在申烬背后小声赞叹道:“原来这就是你哥,真好。”占了好大的便宜啊这小子,家里有这么个俊的人,多养眼呐。

  他的嘴角有青紫的印子,一看就是被人挥了拳头的。

  张珂笙仔细的看着他,想着他身上还有哪些伤,哪怕他现在不开一语,面容虽然平静,却没人得知他心里的想法。

  他的声音既没有怒火也没有冷然,就像不见小孩身上的伤痕一看就是跟人打了场凶猛的架。

  白色的手帕从他手中递过去,“擦擦,只有一条帕子,给你同学也擦一下。”

  申烬怔怔的接过那股带有他哥体温异香的帕子,慢慢捏紧,在他哥转身的时候小心的放进裤袋里,理都没理后面少年不服的戳着他背抗议:“哎你收什么收,你哥还说要给我用的。”

  周晓天收好伞,在看清申烬身上的伤痕后收敛了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怎么成这样了?”

  雨停了,街上的人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同样在药店屋檐下躲雨的人也注意到他们一行的不同,分出一分注意力打量起来。

  张珂笙再生气,也不愿让人看尽申烬的狼狈。他对好友道:“晓天,你先回去。”

  周晓天的目光在申烬和他身后的少年上停留片刻,又回到张珂笙脸上,了然的点头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行,我走了,小心地滑啊。快回去吧,孩子们都打湿了。”

  道别后,他拿着伞朝另一方向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怪异,却没人想要打破,直到张珂笙他们进了绿榕宅后,申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起打架的少年不仅跟了一路,还进了他跟他哥的宅门!

  “……”申烬湿湿的衣服往身上一搭,因为迅速的转身书包跟着用力甩了下,他像炸毛的公猫怒瞪着已经两只脚都踏进门槛的人:“你干嘛!”

  少年不说话,不理他,也根本不看他。

  申烬气坏了:“我说你怎么进我家了,给我出去,不是给你买药了吗!”

  少年瞥都没瞥他一眼,他看的方向是前面的人,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青年。

  申烬后悔死了,他想自己怎么没多买一副老鼠药闹死这人呢?这德行不跟他以前一样专门跑来夺他哥的关爱嘛!遇上同类的感觉就是无穷无尽的燥热与心烦。

  “……你要赶我走?我还帮你打架了的。”少年突然道,语气中明显有着可怜巴巴的味道。

  而且,那目光根本就没在他身上!申烬想也知道他在看谁。

  果然,张珂笙已经回过头,第一次皱着眉语气已经加重了半分:“小烬,不可以这样没礼貌。”说了,又冲那已然换了副灿烂笑脸的少年道:“小同学,谢谢你对小烬的拔刀相助,我是小烬哥哥张珂笙。先去屋里坐着吧,我去给你们找衣服。”

  申烬瞪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少年置之不理,朝青年极其表里不一,乖巧无比的点头微笑:“好的,麻烦哥哥了,哥哥人真好。啊,忘了说我叫峥峰!”

  张珂笙点点头,看了申烬一眼:“乖一点。”他语气淡淡,像小小的和风,溶解了申烬泛酸的心。

  在他离开后,少年方收回追寻的目光,脸色沉静下来,用充满羡慕的口吻道:“你命真好,这么大人了,珂笙哥哥竟然还哄你。”他眼神幽幽,不知人的心思悄悄燃起。

  &p;1t;&p;1t; 君戴花

  “太胡闹了,竟然打架弄伤成这个样子。”张叔把衣服放在澡房里的凳子上,少年一套,申烬一套。

  知道管家是说自己身上的痕迹太过明显,申烬站在木桶里问:“叔……我哥是生气了么?”

  他旁边还有一个一样大的木桶,不过旧了点,里面洗澡的人正是峥峰。他一派舒适的靠着桶边上,听见申烬的话勾出个浅浅的笑。

  张叔给他们加完热水,道:“调皮,你可知道,你一身伤就像在无形的指责你哥,没照顾好你!”他放下桶,看了他一眼便出了澡房。

  他是生气的,毕竟,年少的申烬总不如他家的少爷称心。

  张叔的话,就像轻轻打了申烬一耳光,虽然不响,但是在于深刻。他话中的潜意思是,申烬打架受伤,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错,也是张珂笙没尽到哥哥的责任,他没有解决好申烬周边的人际关系的问题,也就等于没保护好他。

  这一点,无论谁对谁错,都是身为长辈不能逃避的责任。

  之于张珂笙而言,当他许诺要照顾申烬起,他就一直在努力实践自己的诺言,但是他没想到申烬对他到底是没有几分信心的,不然,他看他的目光不会那么小心翼翼,更显心虚。

  客厅里张珂笙默默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做个好哥哥。

  不管申烬心底如何想,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他对他好,不管当初如何,现在心中早有了对他的兄弟情谊。

  所以才在看见他跟人打架弄得一身伤时才会由心底感到生气,那股情绪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因为某件事而为别人感到愤怒,除了他父亲外,就是对他自身都很少。

  张珂笙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生下来,他爹没委屈过他,也没人能委屈他。

  后来从山里出来在市里读书,直到大学,凡是跟他打过交情的同学都是对他有着很复杂的感情。

  品行好的都对他很有好感,想要深入交往却没感主动踏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珂笙对谁的态度都平平淡淡的,没有好坏。

  个别性子古怪的,哪怕看不惯他,也没有因为仇视的态度而对他无理取闹过,欺负这种事也没人去做。

  他相貌俊俏,但不女气,五官比一般男的稍微柔和了点,但不是女子的阴柔。眉目间透着几分清俊的英气,棱角分明,嘴唇是淡粉色的,整个人看来舒适干净,文雅大方。

  这样说,也是他好命。

  那时候的人腼腆,心地还是很纯净的。在时隔多年之后,总是让经历过当年岁月的人回忆感叹。

  饭桌前的青年陷入了沉思,没有注意到有人走到了面前,隔了一步之距。兀地,跪了下去。

  “……哥哥,我错了。”

  他错了。

  错在不该不信任对自己这么好的哥哥。

  错在让相处已久的人为了那点故意惹出的事情而生气。

  错在这两个多月以来,大大小小找着点机会就为试探他哥底线,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别人都不知道。

  好久。

  像过了一个世纪般。

  张珂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申烬,“你不听话。”

  申烬动了动。

  他启唇,低着头的人看不见他认真的目光:“我从来没有想过再来到绿榕宅后,还有人会将你打伤,这让我今天很生气,因为这也说明我没有照顾好你。”

  “……哥。”

  “我说你不听话,是指你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我,虽然情有可原。当你答应跟我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的。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故意获取别人的注意力,故意留着这件事到今天发展为打架的源头,是我们不知道的吗?”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身为一个长辈,如兄如父难做母的心情。

  他说:“小烬,难道我们不可以成为真正的兄弟吗?”

  ……

  地上,一滴眼泪落入尘土。

  张珂笙的话就像一个开关,打开了申烬原本并不发达的全泪腺。他低着头默不吭声的哭,鼻涕一抽一抽的。

  “我错了,我错了哥,你别不要我……”

  “我以为,我以为你跟堂哥他们一样,一开始对我好,久了就嫌我烦,讨厌!”

  “……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哥。”

  “我想当你弟弟,你对我好是真的好……可是我怕它不长久,哥,你打我吧!我让你伤心,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他像是要把心里话都吐出来一样,说个不停,鼻涕一抽,声音哽咽的在客厅里极为明显。

  申烬的话让张珂笙之前的生气和伤心都淡去了许多,他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哭着道歉,显得无助又让人心疼的人,终于叹了口气,离开椅子把他扶起来。

  他的声音在申烬耳朵中就像点燃的蜡烛,温暖灼热:“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是平白无故把你当弟弟的。未见你之前,我拒绝杜爷爷杜大哥的请求,那时我不认识你。”

  “如果不是见过你母亲,又在棋社那里看见你,我是不会想要养你的……后来我发现,你需要我更多,我在你这里享受到了兄弟之情,我才觉得,温暖都是互给的。”

  “就像你起床后第一时间找我,穿着拖鞋专门跑两三里路去大学给我送水送吃的一样。你让我觉得,有个弟弟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这个晚上,是张珂笙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平日他从不会说的太多,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他真诚相待,无弄虚作假的心。

  ……

  客厅外,藏在黑暗中的三人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月光浅浅照在少年尚且稚嫩的面孔上,唯有那一双眼睛最为醒目。

  21叶生

  三月之初,杨柳已经长得的窈窕翠绿,河边溪水清澈流淌。岸边连接着一片广阔的草地,天空中远远飞着许多连线的风筝。

  大人和小孩一起欢声笑语,许多只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风筝在蓝天中绘成了一副五彩的画。

  远处,混迹于大多人中放风筝的青年正把风筝递给身边的小孩,草地上还有两只风筝,颜色形状各不相同。

  晴天之初,和风徐徐。三只风筝渐渐起飞,青年和少年们不时交谈奔跑,因为出色的外貌到让人很容易发现他们。

  张珂笙拉扯着风筝线,蓝天上的白狐风筝越飞越高,甚至高过了同样飞在空中的其他风筝,渐渐突围,成为较之显眼的。他放风筝的技术很高,以适应风度,拉扯风筝线力度为主。

  周围已有许多人发现白狐风筝的主人就是这个俊美如玉的年轻人,白皙的面上透着让人愉悦舒爽的笑意,他就静静的放着,对着风筝他掌握的游刃有余,周围的大人小孩都有赞叹,这让在他身边同样放风筝的申烬、峥峰看的倾佩不已。

  “哥,你放真的好!真高,最高的就是那只白狐了!”申烬羡慕又崇拜的看着他哥,再看看自己的老虎风筝,哪怕是百兽之王也没能和天空中那只高贵的狐狸相比。

  “是啊,珂笙哥,教我放放!”峥峰目光灼灼的盯着青年的风筝,他不能不佩服,这个看似只有俊色的青年是个风筝高手。

  在天空中,终于只有白狐的那一只风筝飞的最高后,张珂笙把风筝线交给满目羡慕光芒的申烬,然后又在峥峰深深注视的目光中,走过去交他如何把握力道。

  峥峰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耳边传来张珂笙的声音,有一刹那的晃神。

  “珂笙哥,你小时候也在市里长大的吗?”

  风筝越飞越高,张珂笙淡淡回他:“不是。我和我父亲一直在山里生活。”

  少年笑容灿烂,似不经意的道:“哦,是这样。”他拉扯风筝线间,又装作随意的问:“珂笙哥很像我一个熟悉的人,他跟我爸爸的关系很亲密。珂笙哥认识一个叫叶峥嵘的人嘛?”

  他的话让张珂笙敏锐的感觉到一丝怪异,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认识。”他如实道。

  峥峰眼神闪烁一下,却似不放过他般,又说道:“那他真可怜,不能认识像珂笙哥这般的人。”

  他仰着头看天上,他的风筝在青年的指导下越飞越高,看不到他有什么表情。

  一时,风吹的有点冷。

  张珂笙有那一瞬感觉有什么不对,少年中仿佛话里有话,追究起来却毫无根据。

  叶峥嵘?

  ……他确定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来是没有和叫叶峥嵘的人有过渊源的。哪怕是有,也许已经消失在岁月的痕迹中了。

  张珂笙是敏锐的,但他是个比旁人都看的多,观察的更仔细,想的更细腻的人。哪怕从刚认识峥峰的时候,他是对这个孩子充满怀疑的。

  他看起来不是家人的孩子,他的一举一动充满着教养,哪怕张珂笙在偶尔听到他说出一两句不文明的话,但他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朝自己微笑,学着申烬一样对长辈稍微撒点娇。

  然而,疑惑只是疑惑,他却没有拒绝阻止过他的接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少年第一眼时,他总感觉那双眼睛冷冷的,像极了一个人。哪怕记忆就要决堤,他还是没打开那闸门,任其冲出。

  此刻,少年的眼神莫测。

  他在偏过头时,突然目光扫到草地的远处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他静静的抽着香烟,眼神却好似望着这边已久。

  峥峰脸色突变,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了?”张珂笙发现他脸色发白,眼中有着淡淡惊惶,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是在半个多月前西餐厅外面遇到的气势非凡,让他有种莫名熟悉感的男人。

  他却想不起他是谁。

  张珂笙微皱的目光透着讶异,看着草地另一边。男人看见他看过来,仿佛认识他般,竟然隔着远远的距离轻轻地点了下头。

  白狐、巨虎、青龙的风筝从大片风筝中脱颖而出,风筝线缠在一个木棍上,然后深深的扎在泥土里。

  紫白色的小花遍地生长,在小草作伴中随风轻轻摇曳,若是盯太过入迷也会乱了人眼。就在这种如画的风景中,他们三个坐在铺有垫子的草地上,上面放着从家里带出来的零食。

  有用圆钢饭盒装的冰糖雪梨,红枣桂花糕,八宝粥,香甜的雪饼,诱人的苹果……有些人家带了自己家里下的粉条,因为怕汤汁没了,就做了拌面,拌粉。

  张珂笙拿出牙签递给坐在一起的峥峰和申烬,二人一手红枣桂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