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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嫡女倾国|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9 01:00:59|下载:重生之嫡女倾国TXT下载
  草,无比自信地笑着:“本夫人是将房契活当的,便是赎回也得靠着活当的凭据去赎。活当的凭据现时在本夫人手中,就算本夫人此时无钱能赎,这张房契也不该在你温清玉手里!”

  此时的古氏,只认定温清玉手中的房契是假。

  “古姨娘真是个精明之人呢,竟想抱着温家一同陪债。”温清玉轻声赞赏着,望着古氏的表情虽有笑意,可眼里却遍布寒霜。

  下一刻,一个张扬不羁的声音忽然从温清玉身后冒了出来:“本公子昨日路过一家当铺,瞧见当铺的格局置办得甚好,于是顺手便将当铺转了手过来送了人。金老板,是也不是?”

  温清玉与杨管家身后,一个男子眉目张扬着仿若闲庭信步走到温清玉身旁,手指挑着温清玉的鬓发笑得甚是无害。

  那个叫金老板的从门口进来:“听这位公子吩咐,我一路将当铺的权业送来了,这就先回去了。”

  那金老板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已然证实了所有。

  是了,古氏却是个稳妥性子,知道就算当了温宅做去高利赚钱也要用活当,回头填了空子便是。岂知当铺不过是履行它为当铺时的责任,那些凭据只在当铺与她之间作数。如今当铺换东家了……

  虽不知这黑衣张扬的男子是何人,可她也可以从男子的语气动作间看出端倪。

  “我古琴谨慎小心,竟也被你阴了一道!”古氏终是恼羞成怒。

  “清玉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古姨娘掉以轻心,至于古姨娘拿到的利息……无非也是为了让古姨娘成为温家罪人的手段。”

  温清玉眸色一沉,声音也是少有的寒凉,“今日之后,众人只会说是你古琴居心不良、贪图小利,险些葬送温家家业。”

  古氏的心沉入谷底。

  温清玉回云国要做的事情太多,她若回来温家,一旦让古氏与温清许有了防备之心,必然刺客之事有一有二,多番周折。

  顾子引通晓医理星象,她病愈后便已经有了打算,现如今在思源城中养病的“温清玉”不过是个障眼法。

  借以楚桓在云都中的影响,利用聚贤雅阁的关系,步步设局。

  舍利是以商家筹资之用,本就一个空壳商家,何须舍利筹资、用以商用?

  温清玉看着古氏渐渐黯下去的眼神目光沉敛:“偌大的温府,古姨娘还是住在古兰园的姨娘,不过人多口杂,古姨娘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好生住着不要到处走的好。”

  终于,古氏自持的镇定消失无踪,面上怅然。

  “杨叔,告诉府中众人,从今往后温家一切事宜都到落雨阁通报。”温清玉道。

  ……

  “从也不曾见你真的使过手段,还以为你真的是好脾性。真见你使起手段来,才觉得真是忒麻利。”待只剩了温清玉与楚桓二人,楚桓薄唇轻启。

  温清玉正要说话,却又听楚桓一声幽怨,“三个月,八十万两,眼睛都不眨一眼,当真是麻利啊。‘

  明明是幽怨的口气,可眼底分明盛着欣然之色。倒不像心疼,反倒是乐意给温清玉花这银子。

  温清玉本以为楚桓说她手段麻利,直接用房契拿回掌家之权让古氏再也没有机会使阴谋,可听着楚桓后半句,温清玉却是神色微怔了怔。

  空设一个所谓商家,这一个计策虽然为掌手温家省了许多事,却花了聚贤雅阁不少银钱。细细想来,聚贤雅阁花的银子还不就是楚桓的银子。

  其实她有其他的法子,只是……兴许是出于私心,她竟用了这样一个需要花大物力的法子。让温家脱离古氏对温清许的接济,也让楚桓在云国的财力大减。

  明明楚桓许多次救了他性命,可她偏偏又要因为云蜀两国的关系去瓦解楚桓的势力。这样的私心……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不义之人。

  她当时不过一提,而楚桓……也真的答应了。

  只再想起当时楚桓在听到她的打算后那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便觉得自己无比卑鄙。从第一次见到楚桓,无论是聚贤雅阁在云国的影响,还是山木岭的劫银之事……楚桓对云国的野心她看在眼里。

  温清玉眸色一黯,她可真是恩将仇报。可是她又分不清……云蜀两国的对立,对于楚桓,恩仇又该如何算。

  “啊~”忽觉颈间一阵异样感,霎时打断了温清玉的思绪,旋即发现此时的楚桓正恬不知耻地凑近了自己。

  只见楚桓鞠着温清玉的发丝,凑到了温清玉的脖颈之间,嗅着温清玉的发间香气,却又甚是暧昧地吞吐着呼吸,直让温清玉颈间一阵瘙痒。

  全然一个登徒子的模样。

  想起第一次见面,眼前这位楚桓君上便出手揽腰调戏于她。成了他的妃嫔,他虽没有对她真的怎么样,却几次都要占她些便宜。

  如今在她对他散财的行为无比感动却又万般愧疚的时候他又见缝插针,让她酝酿心中的情绪一时消个完全。

  温清玉嘴角微微抽了一抽……果然她心里那些愧疚感都是多余的,保不齐他回头一次性让她连同那些个救命之恩让她做些离经叛道之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纠结,女主纠结了,我也纠结了。

  第1o5章

  “夫人的陪嫁之物怎会被随意安置在此处?”碧绰苑内室之中,玲珑看到已故何氏生前放置在床下的箱子被随意放置在一处,不觉道。

  温清玉立在靠近床沿之处,亦是眉头蹙起。

  一直伺候何氏的胧月面上依旧还带着伤心之色:“本该依足规矩随同夫人陪葬,岂知夫人一去老爷便卒中,二夫人占着掌家之位一直拦着,道是要择个好时辰再为夫人陪葬。”

  “二夫人不过是想先找个好缘由扣着夫人的陪嫁之物,以图日后顺理成章据为已有。”玲珑有些不甚快活。

  占下温家,调用库银,参与高利,扣下陪嫁……凡此种种,那古氏费了许多心思,都是筹钱所需。

  温清玉眉头蹙得甚是紧,目光却甚是冷:“想要扣下娘的陪嫁,又花了大风险做这些买卖,若然宫里有人收不到银票就要恼羞成怒了。”

  说着话,温清玉看了看木箱,忽然目色凝重。

  “胧月,这个箱子可是新换了锁?”温清玉下意识问道。

  胧月身子一滞,有些奇怪:“这个箱子自打奴婢服侍夫人起便一直是用的一把锁,只夫人处有钥匙,怎是换过了锁?”

  听到胧月如此一说,温清玉又是疑思入腹:“那现在钥匙在何处?”

  “自夫人去后,之后胧月一直守着箱子也不曾让二夫人接近过,钥匙正在此处。”只见胧月脖颈之处系了一根甚不起眼的细绳,尾端正是一个铜色钥匙。

  一般的陪嫁之物,竟会十数年来锁匙未染斑驳?

  温清玉看着木箱,看了胧月脖颈处看守的钥匙,心头遍布疑云。然后片刻之后,只是微微喟叹了一声,眉眼低垂,唯道一句:“明日便让它随娘陪葬。”

  终是不敢探究。

  方才她去看过温千山,她唤“爹”的人。看到温千山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却偏生还有着呼吸脉搏,只觉物是人非。

  “这个樟木盒子夫人一直藏着,说是待她去了便让胧月交予小姐您。”胧月从梳妆台最下层处拿了一方木盒,亲手放到了温清玉身前,道,“从胧月伺候夫人起这个盒子便放在此处,夫人每每瞧见盒子中的东西都是眉头深锁。”

  这个樟木盒子通体暗红色,雕刻的是冬日雪莲的图案,暗红色的雪莲为以修饰略微突兀。

  温清玉看了胧月一眼,此时的胧月褪了平日衣衫,身着浅色素衣。面上粉黛未施,素净的眉眼间是难掩的忧伤难过。

  接过樟木盒子,很轻很轻,仿若空无一物。只在打开后,温清玉终是怔了一怔,因为里头只有两样东西——一件襁褓中的小肚兜和一个小锦囊。

  襁褓的布料已经陈旧,显然有了年头,锦囊之中仅有一缕细密柔软的发,色泽略淡,似乎是……孩童的胎发。

  “我这辈子只想守着你一个了,总希望你一生顺遂。”温清玉忽然脑中闪过何氏那日叹着气抚她头发时说的话。

  紧紧握着木盒,温清玉只感心口隐隐作痛。

  兴许,这样多年,伴着何氏的也不过是那些年前三个人的爱恨,但对于她……何氏也无法全然因为那段爱恨冷情罔顾的吧?

  ……

  “小姐去看过老爷了么?”正要走出碧绰苑,胧月在身后忽然问道。

  温清玉眸色一暗,算是默认。

  过来碧绰苑前已经去温千山将养的院子看过,只是站在门外瞧着温千山躺在榻上言语不能的模样温清玉已是潸然泪下。而最后,却是踌躇许久都没有敢入内。

  玲珑见温清玉面上黯然,靠近着安慰。

  “不是说宫中的太医也来看过么?”无声良久,温清玉终于问道。

  便是太医都无计可施么?

  胧月轻轻叹了口气:“夫人去的那日老爷身子大损,外头的郎中都说要为老爷备着了,也是宫里的太医施了针法才留了一命,道是医书里头卒中之人都少有痊愈者,只说医术不精不知老爷何时痊愈,而老爷……几个月里都是如此……”

  说到最后,胧月更是惋惜着。说罢,便又返了碧绰苑里。

  温清玉立在碧绰苑的院外,院中从前何氏打理的花草被胧月安置得甚好。秋冬冷寒,也只有胧月记着碧绰苑的花草了。

  “谁能想到,云国一身英武、功勋卓著的温大将军已经卒中卧床多月了,看来云国的医术也不外如是嘛。”

  正在失神的片刻,一个近日时常难以撇开的声音骤然出现。

  不出意外,温清玉循声望去,却见那个眉眼张扬,薄唇狭目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跟前,两手慵懒抱着臂,更似个无所事事的闲散公子。

  可纵是这样的神态动作也无法令温清玉不去对眼前之人忽然说出的话少想一分,温清玉下意识眉头一蹙,警惕道:“你去看了我爹?”

  楚桓却是眉眼一挑:“怎的?还不让本公子去瞧瞧丈人?”

  尽管楚桓言语之间满是调侃语气,但温清玉仍是心中顾虑。

  楚桓直视温清玉眼中的防备,忽然哂笑了一声,不设防靠近了温清玉,用着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扈牧城外明刀明剑孤都不怕,更不屑得去趁人之危了。”

  楚桓的声音深沉若水,口气中却有些不快,似是对温清玉的防备之心甚为不满。

  温清玉闻言神情不由得一顿,却是心中松了几分。

  “姑娘家,戴红花,卖了红花买衣裳……”一个带着几分痴癫的女声从院门之外传来,随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下一刻,邵氏痴癫的模样撞入几人目光之中,在不远处憨憨驻足。犹如孩童一般睁着明亮的眼。邵氏忽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举起了手中攥着的红花:“姑娘家,戴红花……”

  温清玉看着邵氏如此神态举止不禁深深蹙眉。

  此时的邵氏是温清玉从未见过的。她记忆中的邵氏,手段干净利落,言语犀利不留余地。原也在一路上听到邵氏疯癫了的传言,本也不信这样精明麻利的人会痴癫,可如今眼见为实倒也不由得她不信了。

  邵氏四处懵懂张望着,在见到温清玉后怔怔憨笑着靠近。

  纵是邵氏疯了,温清玉还是下意识防备着。

  邵氏衣裳有些蓬乱,似是晨起不曾打理。头发虽是梳理得流畅,可仍然可以看出不多时前被树枝勾过发髻微微蓬松的痕迹,因为发髻末角之处还带了一片小枝。

  “邵姨娘怎么跑这里来了,浅儿找你许久了。”温清浅奶声奶气的声音追逐而来,带了微喘的气息。

  邵氏脚步一顿,面上的憨笑亦是怔了怔,继而睁着清亮的眼回身看着温清浅,然后眉眼一弯笑得甚是单纯无害。

  “玉姐姐!”温清浅本是寻找邵氏而来,看清温清玉立在院门之处,忽然喜笑颜开。欣喜之下竟是提步向温清玉跑来直直扑到了温清玉怀中,直直扑了温清玉个满怀,笑盈盈唤道。

  温清玉险些踉跄,待稳住步伐亦然笑了:“浅儿。”

  温清浅心思单纯,比之府中那些个主子奴才实在是最最不用设防的:“玉姐姐终是回来了,可叫浅儿好想呢。”

  说罢,温清浅便拉着温清玉的手便要将温清玉往婉容居去坐坐,然后面色一顿,温清浅的小脸忽然迟疑了一刻,继而松开了手乖巧道:“玉姐姐稍候,先陪浅浅将邵姨娘送回邵月阁可好?”

  一边的邵氏戏耍着手里的红花,如同孩童的纯真。温清玉看在眼里,却是默默叹了口气。曾经行事张扬利落如邵氏,却只换了这样的结局,温清玉也不知为何心头泛过一丝无奈。

  想来温清姿的离世对邵氏打击颇大。料来生养多来娇宠着的女儿忽然没了,又是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任是邵氏这样的人物都会难以承受吧?只她纵是不喜邵氏,也觉得邵氏得了这般结局颇为可怜。

  ……

  “外头天冷,哪里有屋里暖和,珠儿给夫人炖了冰糖莲子……”还未进入邵月阁的阁楼,便听到似哄孩童一样的声音。

  温清玉下意识看向楚桓,这才意识到自方才至现在楚桓在看到邵氏与温清浅后一句话都不曾说。

  而此时的楚桓紧眯着眼,狭目之中带着隐晦的心思,看向邵氏的眸色恍若幽谷深邃。

  感受到温清玉的目光,楚桓忽然溢出一抹满是深意的笑。

  这样的笑意令温清玉又是心头一颤,仿若带了些算计与……好整以暇的观望。

  温清玉见到珠儿,虽是心中诧异了一分却也反应及时。珠儿一直伺候着袁氏,如今襄侯府遭逢如此变故,幸而袁氏照料着邵氏倒也为府中的境况消解了几分。

  第1o6章

  未等温清浅拉着去婉容居玩耍,温清玉便瞧见袁氏的身影靠近了邵月阁,想来是寻温清浅来的。

  见到温清玉时袁氏并未有意外之色,想来回府之事已经传遍。古氏禁足这样的事情府里如何不传得快?

  只袁氏瞧过温清玉一笑,见到她身侧楚桓也不过是面上一顿,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笑,似是了然之色。

  连古氏禁闭之事都在府中传得如此之快,府中嫡小姐失踪数月忽然回府竟还带了一个神秘的俊朗男子这样大的消息如何不被传得更快了。

  此番表情尽数落到眼中,温清玉当先上前:“许久不见袁姨娘,姨娘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老爷同主母心心念念的便是大小姐回来,如今府里可算是团圆了。”袁氏轻轻牵过温清浅,慈爱地抚了抚温清浅被冬日冻得有些红的小脸。

  因了温衔代嫁的缘故,本是大小姐的温清玉一时间成了温衔的妹妹,府中多人都改了称呼,只袁氏还是习惯着唤她大小姐。

  袁氏的心思,简单许多。

  “府中这些日子,清玉要代爹谢过袁姨娘……”以珠儿的说法,自打府中动乱之后古氏抓着掌家大权谋取私利,反倒是从前半分不语、不争不抢的袁氏忍着古氏的脾性照料着邵氏,再有杨管家的牵制,才不致让古氏对府中众人太过分。

  然而,一直沉默着眯着狭目的楚桓却幽幽出声,深幽的嗓音穿过空气:“这间阁楼两间屋子,却只住了三夫人一个?”

  楚桓话音刚落,屋中除却了温清浅的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三夫人!”珠儿惊呼一声。

  只见珠儿炖好的冰糖莲子忽然被打翻,邵氏手背一片通红。不过片刻之间,邵氏便满面痛色:“烫烫……”

  珠儿连忙为邵氏清理。

  袁氏先行将温清浅带走,温清浅本闹着要同温清玉玩耍,劝了许久方妥协。

  “珠儿,方才进门瞧见了外头晒了许多纱衣,这天也穿不得,怎就晒了这样多?”待袁氏离开,整个邵月阁里仅剩了四人,温清玉不觉眼神落到了阁楼之外的院落。方才进来之事便注意到了,只这会儿再看,那些晒在外头的衣服被洗得甚是干净,款式也该是夏天时候穿的。怎又现时洗净晾晒呢?

  珠儿停下了手上动作,终是抬头看了温清玉。

  珠儿的眼神有一丝怜悯看向了邵氏被打翻的冰糖莲子烫伤的手背,终是道:“这些衣服不是三夫人的,是五小姐的。”

  温清玉眼底波澜一动,清姿的……

  温清姿靠在马车车壁背后插着一根簪子的情景霎时涌到了温清玉的思绪之中。良久,温清玉终是深呼吸沉下了心情。

  虽是从小与这个五妹不和,可便是那日放蛇之事她也不曾想过要害清姿姓名,不过是要警戒她一番。当日见到温清姿的尸体,她的心情也实在堵住一块。而那个凶手,她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是谁。

  见温清玉情绪波动,珠儿有道:“珠儿虽也不曾伺候过五小姐,可现在能做的自然也想多做些。可怜三夫人,为了五小姐的事情犯了癫狂。今日有些太阳,将这些衣物清理一番,兴许三夫人还有病愈的时候……”

  “若然我不曾记错,你是从来都不曾伺候过三夫人的。”温清玉道。

  珠儿在她的印象之中,是伺候袁氏的。

  到底,从来不起眼的袁氏,如今却成了撑起这个家默默抵着古氏的人。从前邵氏欺压下人,而袁氏的下人也有着这样的包容。

  “五小姐的旁的东西呢?可随了葬?”正在此时,楚桓眉眼一扬,音色之中沉敛冷静,俨然已经十分自觉地将自己当作了这个府中的姑爷了,问起话来直接了当

  珠儿迟疑看了眼楚桓,面色下意识红了些。

  待得到温清玉点头,珠儿方道:“原本是要张罗着随葬的,可五小姐下葬那日她生前的许多东西都寻不到了,所以就不了了之。”

  “不翼而飞了?”楚桓扬眉,唇角一勾,更是确切了心中想法。

  “府里都说兴许是五小姐含着冤情不想下葬,二夫人偏生直赶着杨管家将五小姐葬了,只给简单陪了些首饰便了了。当时二夫人一个人说了算,就连杨管家的话都听不进去。”珠儿叹了口气。

  说到此处,温清玉的眉头也早已皱紧。鬼神之说向来难以相信,与其说是温清姿含冤死不瞑目,她更相信是有人有意为之。

  温清姿在府中的人缘实在薄弱。

  “珠儿,三夫人散了莲子羹,你再去厨房熬些来,莫让三夫人饿了肚子。”温清玉轻道。

  珠儿应声退下。

  温清玉环顾着邵月阁,坐在一侧仿若幼童的邵氏此时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背,无比委屈。终于,温清玉走到邵氏身侧,轻道:“邵姨娘,可疼得紧?”

  而她身后,楚桓却是如入无人之境,直直便打量着邵月阁中的摆设,继而一步步地往内室里走去。

  邵氏如花的脸颊因如孩童的痴癫染上了几分欲泣的神态,抬起被烫红的地方,一径道着“烫烫。”

  温清玉不动声色,只是安慰着,掏了手绢为邵氏擦拭。

  片刻之后,桌案之上,掷了一个白色布裹。陈旧的布裹甚是不起眼,布裹的表面落了些积灰,显然已经无人问津有些日子。

  楚桓淡定地解开布裹,一枚染了些黑色的金簪落入眼前。

  这枚金簪的花纹落入眼底,温清玉霎时一怔,这个纹路,正是当日中秋之夜温清姿死后插在她身后的那一枚金簪的纹路。

  那些黑色,若然她没有推测错,该是温清姿已经凝固了的血迹,至此还沾染在金簪之上。

  “没有所谓的冤魂不散,而是有人藏起了这些东西,留作证据。这个带着血迹的簪子,就是证据。”楚桓言语冷静,看着邵氏的眸色无比寒冷。

  温清玉终是起身,将手绢放入腰间。二人看着邵氏,此时的邵月阁,三个人,无比安静,仿若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下一刻,外界传言已然患了癫狂症的温府三夫人,美貌如花最得襄侯温千山宠爱的邵音夫人,散了癫狂,眸中霎时清明。

  ……

  是夜,温家失踪多时的嫡小姐无声无息回京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多月前的谜案似乎有了些眉目。

  第1o7章

  华意苑的主位清漪宫中,锦绣急匆匆地从宫苑之外跑进,对着德妃温清许耳边耳语一番。

  霎时间,满是和润之色的温清许面色突白,原本甚是良善的神色亦转为一变。只见她握着茶杯的手陡然一紧,眸色阴沉,声音冷凝:“温清玉!”

  “娘娘,方才奴婢瞧见君上往出宫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这事儿有关。早也不是听君上的舍人说,这一趟那顾大人便是去蜀国寻她去的么?”

  下一刻,怒意强被压下:“锦绣,去彩云宫让常婉仪速速来本宫处,就说有急事商讨。”

  温府里头换了格局,这样的事情传得如此之快,常璎珞的消息灵便,该是比她还早些知晓。

  “是,娘娘。”锦绣忙忙便要退下去……

  话音未落,便有人通报常婉仪来见。

  常婉仪步伐轻盈地进了清漪宫,一番施礼后,二人皆是屏退左右。

  “婉仪近日都顾不得来见本宫,今番倒是来得及时。”温清许看着恰是出现的常璎珞,一时间嘴角泛笑。

  她二人本就在温清姿之事上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早也知道与这常璎珞不过是以利处之,不犯到她她也断不会主动来清漪宫拜见。

  那常婉仪却是面色如常,巧言道:“入宫之前嫔妾便是最为姐姐您分忧的,入宫之后也是不敢改初衷。不过嫔妾入宫不久,实在也是自顾不暇。”

  “得了,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温清玉回京了你也知道,这次她回来,想来定会查验之前的事情,若然让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怕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温清许直直打断了常婉仪的话,分析了利害关系。

  常婉仪道:“嫔妾来此正是同德妃娘娘讨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温清许狐疑道。但看常婉仪面色如常,温清许实在奇怪她的用意。

  “温清玉查出什么没有查出什么我们暂且不知,现在君上出了宫,最怕温府里头有人将一些臆断告知君上,令君上对德妃娘娘起疑。”常婉仪音色悠悠悦耳,音色清澄。

  君上出了宫,若然温清玉知道了什么,抑或温府的人察觉了什么……从前有古氏镇着家门倒也没人敢道些口舌,可如今……

  思及至此,温清许眉头微蹙。

  “嫔妾有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既能让君上一时无暇顾及宫外之事,又能解了你我姐妹的一道心结。这步棋正是德妃娘娘您稳赚不赔的。”

  常婉仪心思微转,靠近了温清许耳边,“听闻娘娘支使得动君上身边的舍人,请娘娘让那舍人速速出宫,告知君上庞良媛身子不佳。不消片刻再遣娘娘身边的锦绣告知君上庞良媛小产的消息。”

  温清许看着常婉仪面目柔和,一时间也有些心下一颤:“小产?你在来本宫处究竟做了什么?”

  “德妃娘娘理应相信嫔妾。”常婉仪容颜清秀,笑意如花,“嫔妾不过是为娘娘分忧解难,而娘娘,必然不会拒绝嫔妾的好意。”

  常婉仪言语掷地有声,甚是自信。

  ……

  而此时的温府之中,温清玉正对着一边怡然自在哼着小曲儿的某人一脸无奈:“君……”

  “啧啧啧……”未及温清玉“君上”二字出口,楚桓已是直直打断了其后的字,继而唏嘘道,“如今的女子当真狠心,过了河便不顾忌旁人了。”

  简单一句,温清玉便明了。若然令楚桓的身份在云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可即是如此,温清玉还是免不了放冷了声音:“君公子既是知道,还是不要在温府待着的好,免得生了事端。毕竟君公子有更好的去处。”

  即时,温清玉改了称呼。

  “不好,哪里又有靠着清玉你这温香软玉的心中酥软呢?”某人不但面无异色,反而将这样如同登徒子的话语说得甚是无赖,俨然不是某人的身份该匹配的,“况且,便是本公子走也该带上你一起,否则,莫不成了负心之人要受众人唾弃。”

  温清玉听着这些话,只觉都习以为常。却仍是忍不住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歹温家的人都觉着本公子是这府里未来的大姑爷,身为大小姐便不是该顺应民心么?”楚桓言语轻佻,眼神却不见了玩闹之心,却是认真之色。细细打量着温清玉的神色。

  温清玉神色坦然,却在看着楚桓少有的认真之色心中微动:“君公子玩笑多了,倒也说得认真起了。”

  “兴许本公子同你说的玩笑都认真呢?”那楚桓又勾了一抹狭长的笑意。

  温清玉看着那番笑意,对答如流:“君公子同小女子开的玩笑太多,小女子已然都记不得了……”

  “会记得的。”楚桓的口气霸道地紧,这一番帝王之姿,表露无遗。

  说话之间,只听到门外有人影走动的声音,那人说是府外来了马车有人拜见。

  温清玉心中一动,看了一眼一旁眸色深沉的楚桓。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袭白衣,纯净胜雪,身姿颀长,立于那红衣女子身侧,一白一红,霎是鲜明。

  那顾子引一进门,便瞧见了坐在里头自在的楚桓,清越的神色难得地动了一动。

  反倒是那红衣女子先先打破了安静:“看来还是顾大哥的主意好,让我拟着温姑娘的身份同他在城外引开有心人的目光,再叫温姑娘暗地里先回京,倒真是都安全回来了。”

  “此番一行明里暗里不止一马人盯着,他们多数成了花泥,这些功劳,都是那位公子的。”顾子引眼神看着楚桓。

  姜冉目光一滞,侧头看了眼顾子引,却说不明所以然。

  “顾大人是为了伏引办事,而本公子……只为一个人。说来都是出发点不同,自然手段也不同。顾大人爱避退之策,本公子喜欢主动出击,这便是你我的不同了。”楚桓狭目微抬,嘴角上扬。薄唇抿起的弧度煞是迷人。唤伏引的名字,也仅有楚桓敢了。

  一时,本是尴尬的气氛被带出了些许敌意。

  温清玉看向顾子引,说到了底,纵是顾子引为她出谋划策,一切的前提都在于他是伏引的背后军师。诸事纷杂,似都防备一手。顾子引同楚桓,二人的用意都是不同,她也不能全然都信。

  “顾大哥,我爹早先便想让你去府中一叙,今日赶巧了我们便先同温姑娘告辞吧。”姜冉眼见氛围不对,急忙便来活络。

  “既然姜姑娘有事,我也不便多留,下次再叙。今次之事也谢过二位了。”温清玉话语间客气疏落,却也心中多了一番思索。

  晌午时分,幽禁阁楼的古氏被了断了性命,吊于房梁之上。

  第1o8章

  伏引本是出宫直奔温府,出府不多时,已然被人告知庞良媛身子不适的消息。当时只道是那庞良媛故技重施,为了让他去探视又整出这一遭故而不以为意。

  而当到了温府巷子满心欢喜着的时候,却见德妃温清许的近身锦绣前来,道是庞良媛小产了。

  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怔在原地了半晌,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温府却也顾不得旁的,直直便跟着锦绣返了宫中。

  刚返回内宫,便见一从从的宫人朝庞良媛的眠月宫方向去。

  得了消息往眠月宫方向去的古才人正与其姑姑古司珍一同走着,见着伏引连忙施礼。

  周遭的宫人皆是匆匆施礼匆匆来去。

  “告诉孤,这是如何回事?”眠月宫中急迫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人端出一盆血红粘稠的红色液体。伏引再是沉不住气,直直抓住一旁锦绣的手臂。

  此言一出,立在眠月宫一处喜忧莫名的妃嫔们这才在杂乱的气氛中瞧见了刚刚回宫衣裳未换的伏引。

  那锦绣哪里也看过这样的阵仗,慌乱一跪:“眠月宫的庞主子小了产。”

  “是太医断定了庞妹妹已经小产,故而臣妾才急忙令锦绣出宫寻君上您的。臣妾众人都是女子,许多事情还要君上拿主意才是。”温清许瞧着伏引有些许乱了方寸,想来到底都是他的首个孩儿,忽就小了产也难怪如此。

  伏引不说话,温清许倒也识了趣不说什么。

  “娘娘,君上现时也顾不得旁的,您且莫要上心了。”常婉仪看在眼里,上前安慰温清许。

  温清许反过头看着常婉仪:“你有这些个计划,也该先同本宫商议一番的。”

  这般先斩后奏,又是赶在温清玉回来的当口,她退却不了常婉仪的“好意”。很明显,常婉仪是要明明白白将她往这池子脏水里推,黑到了一处两人才真的脱不开了。

  “若然商议了,只怕君上现时还在宫外。”常婉仪放低了声音,瞧着温清许带了几分迁怒的神情。

  温清许握紧了掌心,亦是声音放缓:“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娘娘放心,不但不会节外生枝,此事之后那庞游书便再也无法开枝。”常婉仪的脸上附上一层薄薄的却难以看清的情绪。

  “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这样自信大胆的话语一出,温清许也不禁生了疑心,见她一脸神秘,只冷冷道了一句,“最好不会多生事端。”

  不消片刻,太医从眠月宫中走出,自是战战兢兢地道出了庞良媛小产的事实。后来经太医查验之下,原来是眠月宫中的宫女毓灵熬了红枣粥给庞良媛进食,恰好当日宫中御膳房中遵从膳食安排为眠月宫中安排了虾皮酥做茶食。

  有孕之人向来易饱又易饿,宫中每日备着膳,都只为了庞良媛一人备着。

  红枣同虾皮相克太医如何不知,两物共食会生出毒性,留下庞良媛一命本属不易。

  此事最终以宫女毓灵杖毙终了。而原本对庞良媛呵护关切备至的太后娘娘,此际也表现地冷漠许多。庞良媛能得宠,是因了腹中块肉,如今没了太后的恩恤,也是因为没了她腹中块肉。

  红枣同虾皮都是日所常见的食材,出了这档事,又寻不到不对劲,看来只是一个疏忽的意外。

  无比意外的意外。

  而疑云却在温清许心中蔓延,看来那样地不着痕迹,那常璎珞到底怎样会事先知道庞良媛会小产?

  这一点亦是她如何也无法摸清楚门道的。

  只是有一点温清许却暗暗放在心里,已然根深蒂固。便是这常璎珞……断不是盏省油的灯。

  宫中从来不缺新事,没了子嗣的庞良媛就此也不如一前的影响力了。

  而伏引,也不过一阵的伤心,宫中每至初春的春宴总也不致为了庞良媛而开先例取消。只因了南方发了水,至少在春宴之前,伏引这阵怕是也腾不开功夫。

  一日大早,锦绣走入内室,支开了伺候温清许梳妆的宫女:“娘娘,这个是一大早府里头来人托宫卫交给奴婢的。”

  锦绣隐秘地从宫衣袖口掏出一块白色绢帛。

  温清许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张绢帛:“宫卫可传了什么话?”

  锦绣摇头。

  温清许眸色略动,接过绢帛,不过细细扫了几眼便是脸色一变:“是什么人放在宫门处的。”

  “只说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一身下人的装束,来人并未留下姓名。”锦绣看着温清许脸色略变,心中也微微动了动。

  温清许将手中白色绢帛往梳妆台上一丢:“上面说,娘中了毒,府里却禁着消息不肯传大夫入府医治。”

  听到此处,锦绣也是惊了一惊:“中毒?府里头食膳向来小心周到,怎会?莫不是……大小姐她……”

  “想来便是如此,温清玉看着无害,实则也是心机深沉着。她是想报复本宫。”温清许手心攥得深紧,护甲几乎要攥进皮肉之中。

  “可是……这报信之人可否可靠?万一……是大小姐的计谋?”锦绣看着落在梳妆台上遮盖住胭脂盒的绢帛,有些担心道。

  听锦绣这般说,温清许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命人出宫传本宫的意思,本宫想念母亲,让人去温府请本宫的母亲到宫门的会宫房。”

  “是。”锦绣连忙应声。

  会宫房,介于宫内外之间,不是命妇们入宫的时候,宫中娘娘们每月可以有一次见亲的机会,只是不能再宫中。只能在会宫房,此后宫内宫外自然分得清楚。

  只要古氏出现在会宫房,就算这是温清玉的计谋也会不攻自破。若然不曾出现……宫中传召,好歹都会来个人知会一声,只要来了人便可以探探口风。

  ……

  温清许在会宫房内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出宫传话的宫人终于出现,身后不是古氏,而是……温清玉。

  温清玉一身落霞色常服,面上更比数月前多了几分平和。而温清玉眼中的温清许,一身华服明媚,珠钗佩环都是妃制,比之过去贵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