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大人,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别人不质疑你的命令了吧?”
这阵调笑却勾起我内心之事,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些惊讶地,伊娜抬起头来,“你不喜欢别人这么看你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想说些东西,却不知如何开口。
一路上,别人看我或者是轻描淡写破敌于阵前,其实,我却知道,这步步计谋,都是我依据对手性情绞尽脑汁苦思的计划,而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敌人,已经让我有黔驴技穷之敢,这次要用的计谋,风险实在太大,对于结果,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把握,胸有成竹的表现只是稳定军心而已。
正因为这种失败的情绪缠绕着我,我才有点失控地与伊娜突破了之前一直不算亲密的关系。内心虚弱的这一刻,情感依靠对我可以让我安定很多。
伊娜当然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她又低下头,轻声道:“其实,不仅是那些士兵,我也是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算被千军万马围住,我也不会慌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能让我平平安安,这世上,没有事情难得倒你……”
她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急,身体则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到后来,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怀里拥的如一团火,手内不得不加上几分力,以免她滑脱在地。
听她在怀内在带着柔情娓娓倾诉衷肠,沁人的香气尽喷在胸腹之间,一股豪气猛地冲将上来,我把她紧紧搂住:“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平安地带你离开这里。”
这阵的疑虑皆抛于脑后,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人,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第十五章 噬血
心绪已定,待大军装备好攻城物资后,我便下令攻城。
这绝不是想像中的诡计或者阴谋,完全就是兵力与兵力,肉体与肉体的对抗,光刃之下,只有彼此鲜艳的血光不住溅起。
应该说,恩达斯帝国士兵的素质比起处处以魔法为主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素质要强上不少,缺乏足够的法师配合,占着地利之优,在厚厚城墙保护下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居然与我这边伤亡人数十分接近。
当然,这种兵员的差距主要还是因为拉西法利王国在恩达斯方面的真正精锐部队大部分都在斯兰代城下。当然,追在我身后的也是。相对我手中这支在恩达斯帝国也算是精锐的百战之师,眼前城内士兵当然显出不小的差距来。
这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噬血少年”法拉斯利。大军团对冲里,个人力量再大也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波澜,而在攻城这种攻坚战里,一个坚强的支撑点甚至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
在身体闪耀的若有若无的光芒保护下,普通箭矢根本对他无法造成伤害,而两面门板般的大斧不仅比盾牌更具防护性,其灵活性也是其他战士手中盾牌所不及的,只在身前轻挥,迎面射来的箭矢便被磕得不知所踪,重达数百斤的巨上砸下,也不过在这特制的“盾牌”上留下一块白印。
而双斧的主人,也只有在面对数百斤迎头砸下的巨石时才会稍缓攀进的身形,离城头还有数米,当惊惶的守军拿长枪在他斧身上乱戳时,一声怒吼,他双斧带着一片白光涌上城头。
白光过处,无论刀、枪、剑还是持剑之人,全被摧毁,绞碎。
不仅如此,他疾冲的身体还带着一阵气浪,伴着他的怒吼,已经分不清是吼声还是气流,就连站在城下观站的我们,也明显感觉到空气里有种力量震颤了下,然后,城头,法拉斯利落脚处,数十名站得稍远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如被攻城锤撞击般猛地腾空而起,半空中飞跌的躯体已经成为无法分辩形状的烂肉。
看到法拉斯利在森达代城头如入无人之境般横行,最后拉西法利王国涌来四名高手才勉强抑制住他前进的步伐,城下和我一起观战的将领们惊喜的眼神里还杂有几分惊惶。
法拉斯利的战力或者不是他们见过的最强之人,但那种嗜血欲望,那种不顾一切的杀气,绝对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
毁灭别人,亦要毁灭自己,他每个动作,每个眼神,甚至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在表达这个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凭着只比任何其中一人都只强上一点,去能将四名联手起来绝对强过他许多的人压得动弹不得。
不在乎你伤我,甚至不在乎你杀我,随便你来砍我,只要,也让我砍中你。正是这种不在乎自身生死的疯子般的打法,把眼前绝不愿意陪着他一起去死的四人劳劳拖住。
跟着我这么久,这一战,是法拉斯利将自身战斗力发挥到极致的一场战斗。有他在,森达代城在块城墙的主战力全被拖住,也使得其他恩达斯士兵能够源源不断跟着身后杀上城头。
说实话,短短的时间内根本造不出什么大型攻城器械,就连木梯都是粗制滥造,我根本没指望能发挥什么作用,但这些士兵便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创造了奇迹,将森达代打个摇摇欲坠,在“噬血少年”法拉斯利打头阵的地方,手下士兵甚至抢上城头,守住一块城墙,若非考虑到即便真攻下森达代,兵力的损失也是我无法接受的,真有种放手攻上去的冲动。
短短几十分钟,双方损失都已过千,我可不愿意继续承担损失,赶紧收兵。
一旁,朵坎惊讶地大叫:“现在怎么能撤兵,只要我们继续进攻,森达代唾手可得,现在是对方不清楚法拉斯利的实力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下次他们肯定会派高手缠住法拉斯利,机会失去就不可能再来了。”
他这个一路跟我过来,对我了解比较深的人,反对是最敢质疑我的人。当然,这也和他独立的性格有关。
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一脸疑惑的其他将领,我微笑道:“马上你们就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便在此时,四周响起一阵惊呼,抬起头来,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见,在法拉斯利逼退四名缠斗的对手,转身撤退的时间,其中一名早已蓄势的好手悄无声息地追过来,闪电般地一剑刺入法拉斯利腋下。
就在四面一片伤叹的惊叫里,我远超常人的眼力却看见法拉斯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是那种野兽看见猎物落入掌握的杀戮性目光。
恍如腰间的剑不是插在自己身上一般,狂吼着,法拉斯利半转着抡动门板般的大斧。
斧身离对方还有段距离,狂飙的劲风已经将偷袭者的长发激荡得笔直。
虽然偷袭时并没有事先招呼,但余下的三人也皆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几乎在偷袭者发动的同一刻,他们已经紧随着猛扑过来。
也因为如此,他们正来得及帮战友接下法拉斯利这含恨一击。
不约而同,三支长剑从三个角度刺向烈烈生风的大斧。之前不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已经明了,眼前的人实力虽然比他们强,蛮力更是万人敌这类,但三人联手,足以抵住对手的全力一击。
而在战友掩护下的偷袭者,则开始扭腕转动长剑。
只是,原本该绞碎对手内腑,使对手战力大失的一剑,却如同刺在巨石里,振腕之下,纹丝不动。
还没等他从震惊里明白,剑身反激过来一阵巨力,以至他不由自主地被剑身带得冲向战士三支长剑织成的剑幕里。他本有机会撤剑,但因长剑如入巨石的奇怪反应愣了一愣,待到想松手时,已经失去了这个时机。
不过,此人毕竟是经过无数生死磨炼的好手,立即反应过来,反手重重击在持着的剑柄上,整个人借势高高飞起,从三名战友缓住剑势的空隙里跃至半空。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影响到他这方的攻势,干脆用杀伤对手来减小自己这方受到的影响。
他这全力一拍,即便长剑真刺在石头也会捅出个窟窿,何况只是血肉之躯。
哧地轻响里,长剑又没入法拉斯利身体近一尺,差不多只有个剑柄还在外面,而在另一面,破体的长剑露出截不短的剑尖来。
只是,伤上加伤的法拉斯利没有如意料里大受影响,鲜血四溢里,战意反而又高涨一大截。
狂吼着,他将手中轮到一半的大斧猛甩出来。
一团铺天盖地的白光呼啸着冲那联手的手人撞去。
那三人全变了脸色,他们此时才明白,法拉斯利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他们。
只是,刚才为了放战士过去,他们剑势已缓,剑术已乱,实在没有把握接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不过,这么短的距离,他们没法闪避,更不能闪避,只要气势稍懈,等待他们的只有粉身碎骨的命运。
狂吼着,不约而同,他们将收了一半的长剑奋力刺出。
“当!”“当!”两声脆响,尖锐的金铁交呜里,二人手中长剑折成数截,唯一长剑完整的战士亦震得虎口鲜血长流。
好在,那破空而来的大斧已被挑到远远飞到一旁。
但这绝不是结束。还没等他们缓过气,紧跟大斧扑来的法拉斯利一掌拍上其中一人的头颅,而另一柄大斧则在腰间与另一名没有武器的战士进行了最亲密的接触。
头颅如鸡蛋般在他手下粉碎,别一名战士的上半截身体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拼命想把落在一旁的下半截身体拼接回来。
毫不迟疑,他旋风般扑向三名战士里仅余的那位。
不过,刚才这小半口气的杀人时间已经给了此人足够的反应时间,不理当头斩下的大斧,他长剑直刺法拉斯利胸口。
虽然形势极度不利,他还是做出了正确选择。
他一个人绝对不是法拉斯利对手,只能希望拖延时间,与敌俱亡的不要命打法是其中最佳选择之一。
不过,正确的判断反而葬送了他的性命。
任由长剑穿胸而入,法拉斯利的大斧直接将分劈成两半。
对法拉斯利来说,伤害或者死亡绝不能让他产生任何顾忌心理,他心中,只有赤裸裸的杀戮快感,别说这剑只会重伤,就是可能要他命,他杀也性起时只怕也不会在乎。
收拾掉地面三人,法拉斯利抬起头。
空中,唯一余下的对手正缓缓落地。
没有任何借力之处的他,虽然横剑挡住当胸劈来的大斧,也只落得长剑粉碎,整个人化作流星的最后命运。
然后,带着身体上两柄深入体内的长剑,法拉斯利大摇大摆地从城头跳下,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挠。
本该为我们退却而欢呼雀跃的拉西法利王国士兵,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森达代城头一片死寂。
第十六章 尸傀儡
接下来,我便在所有人的不解里,派人打着白旗收拾伤员,打扫战场。
要知道,这一般是战斗结束才做的事,而此时,我们仅仅发动了一次几十分钟的进攻。
出于对惯例服从,对方没有阻止我方的行动,而派出的手下则得以按我的吩咐,在救回伤员的同时,将拖到森达代城攻击范围外的尸体分成几片,然后一一堆积起来。
看看尸体已经按要求堆放好,转头望了望向刚刚完全任务赶回来的笛珀利和苏拉格,我问笛珀利道:“这些材料能够达到我要求的效果吗?”
笛珀利眯着眼前看了看眼前堆成几堆,如同小山包的尸体,点头道:“足够了!”
“不过,”他转头望向我,“大人,你确信要这样做吗?”
感觉到他话中劝戒的味道,我沉声道:“按我吩咐办!”
现在,已经不是我是否要这么做,而是,我已没得选择。
笛珀利不再说话,施礼转身离去。
片刻后,他带着一群士兵,推着近百辆黑布蒙着的大车来到两军阵前。然后,在一片不解里,将其中十辆车推至尸体堆边。
而我,则开始下令,全军迅速列队,做出防御姿态。
周围将士看我的目光更奇怪了,眼前这支拉西法利王国部队摆明了是要死守待援,而我,仿佛对方马上要攻出来一般。
如果不是对方将军疯了,那就是我另有计算,于是,接下来,所有的人目光几乎全集中到那些神秘不过的黑布大车上。
便在无数双眼睛的瞪视下,笛珀利开始在十辆尸堆边的车前低声吟咏。
片刻后,我手下士兵有几个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接着,整个队伍起了一阵无法抑制的马蚤动。
这些尸堆里,已经半凝固的血液突然开始流动,就如有生命般,随着笛珀利越吟越急的咒语,一条条血痕越行越快地爬上这一辆辆黑布遮盖的大车,很快便在车上形成一张张血色的蛛网。
紧接着,毫无生命的尸体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钻进黑布蒙住的车内。
车内响起阵阵令人牙酸的骨肉折裂声,黑布波浪般起伏,仿佛巨大怪兽的嘴正在咀嚼血肉,随着进入车内的尸体越来越来多,黑布下越来越胀,“啪啪啪”接连巨响,粗木制造的车栅栏尽数折断,随着阵阵蠕动,黑布下摇摇晃晃站起一个个体型巨大的人形事物。
战场先是一阵死寂,然后,惊叹与惊惶声四面响起。
“大人……”身边,斯文尼奥面无人色。
看来,他认出了这个法术。
也是,法术特征实在太明显了,我估计,在场的这些将领们,就算没认出这个“尸傀儡”术,也在怀疑这是死灵法术。
“怎么了?”我从容微笑,“‘傀儡术’这种法术虽然少有人用,但你应该见过吧!”
苏拉格一旁接口道:“可能极少有人能一次召出这么多傀儡,斯文尼奥大人才会这么惊奇!”
“呵呵,”他轻笑着转向斯文尼奥,“是这样没错吧。”
转头望着我,斯文尼奥喉头迅速蠕动两下,在我冷若冰霜的视线下,却没冒出什么话来,只是不断擦着额头冷汗,半晌才吃力地道:“的确如苏拉格大人所言,一次召出如此多的傀儡,实在太少见了。”
周围将领尽是一片古怪的脸色。
“尸傀儡”与“傀儡术”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魔法,“傀儡术”大6法师会用的海了去,“尸傀儡”则是传说中“黑法师”们招牌死灵法术之一。
要知道,对于“黑法师”,大6可是有着全大6都要赶尽杀绝的誓约的,当年的我就是因为沾上不该沾的东西才会被追杀。
如今,我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派人用出“尸傀儡”术,虽然假口称作“傀儡术”,但其中偌大的区别是瞒不了明眼人的。
但我现在亦是没得选择,以我眼前的兵力,若想以较小代价攻下此城,没有特殊手段,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我也不是三十年前的我,如今我不仅是大6第一强国的驸马,更是艾斯特塞九世无比看重的“命运之子”,而眼前这一口咬定的“傀儡术”便是这层虚弱却又没人能揭开的屏障,只要抵死不认,根本没人能拿我怎么。
不过,艾斯特塞九世真会在这种情况下死保我吗?我马上否认了自己的疑心,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收获,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牺牲掉我。
将心中那没缘由的担忧抛开,我示意部队跟上笛珀利指挥的“尸傀儡”。
如今双方的部队已经从之前看到“尸傀儡”震惊里恢复,但看着这高达七八米的怪物杀气腾腾地在笛珀利的指挥下向森达代城墙走去,双方士兵顿时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心态。
森达代城头全是倒抽冷气之声,而得到强援的我方则土气大振,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激动地随着这十座巨重型自由攻城器向森达代杀去。
森达代本不是什么雄城,城墙高不过十多米,“尸傀儡”本就近八米高,手臂一升便触到城头,于是,一团团由无数血肉组成的可怖巨拳便在城墙上不断敲击。
这足有半个躯体的大小的拳头,击到人身上,挪开时便只看见一团模糊的血肉,打在城墙上,则是砖石乱飞的结果。
而由这些毫无生命的躯体根本不惧箭矢和刀枪攻击,更是让对手大为头痛,只有锤杖或者魔法攻击才对它产生一定威胁。
不过,守城的法师少得可以忽略,而锤杖又是极少有人使用的武器,难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只是十个“尸傀儡”立即让战局彻底改变,守城的拉西法利王国军手忙脚乱,而我们进攻一方反而优势极大,若非担心人员伤亡太大,肯定已经借势力攻上森达代城头。
攻了一会,看到对方城墙已经多处严重破损,而“尸傀儡”则有七具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剩下三具也是伤痕累累,一声令下,部队立即回撤。
而那仅余的三具“尸傀儡”则开始将地上散落的尸体往我方的尸堆处拖,然后,笛珀利指挥手下将三十辆同样以黑布蒙住的车推到这些比之前高了不少的尸堆处。
看到这一幕,森达代城头一片死寂。
这次交锋,我方基本没什么人损伤,只是损失随时可以再召唤的“尸傀儡”,而森达代守军则损失惨重,而更多的死者的尸体又可以转化成更多的“尸傀儡”,若继续下去,不用我再动手,召唤出的“尸傀儡”就可以将森达代推平。
显然是十分明白地看出了这点,当尸堆处的血痕在笛珀利的呤诵里慢慢汇聚时,一声巨响,森达代城门洞开,无数拉西法利士兵涌了出来。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死一搏,这应该是眼前敌人的此刻的想法,毕竟,此时他们兵力依然占优。
呵呵,我无声地笑起来。
第十七章 夺城
“老大你好厉害,只这么一诈,他们果然杀出城来了!”苏拉格一脸兴奋地凑到我身边。
除了被我交待去操办此事的笛珀利,只有一直与此事有关系的苏拉格有些明白我真实想法。
“尸傀儡”绝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早在逃亡开始时,我已经为今后可能的恶仗在做准备。虽然不希望使用亡灵法术这大有后患的手段,但我必须准备一手扭转乾坤的底牌。
“尸傀儡”便是我精心准备的武器。
当初我交给笛珀利的任务就是尽量收集灵魂的力量,在苏拉格接我命令挖开坟地的时间,笛珀利则将这些零散的灵魂力全汇聚到一起,正因为有了前期充足的准备,这才能借助这些尸体召唤出大量“尸傀儡”。
不过,虽然准备了这么久,但实际上,这近百辆车里,真正能召唤的“尸傀儡”不过十五辆,若不然,我肯定耐着性子等着召出几十头“尸傀儡”,一次性将眼前的森达代推平。
既然使用全数的“尸傀儡”都不能占据压倒性优势,干脆采取眼前的手段将对方引出来。
虽然对方有可能看穿我的计谋死守城中,但我相信他们中没人对这多年没未现的“尸傀儡”术有所了解,赌的就是对方不会在城内等死。
若对方真不出来,那就只能借着五具完整的和刚才余下的三个伤痕累累的“尸傀儡”发起进攻了。
对于“尸傀儡”的数量,苏拉格这参与者当然十分清楚,看到对方不愿“坐以待毙”,当然是正中我们下怀。
对于我提前排出的防守阵势,对方明显极有针对,以六千长枪重步兵拖延我右翼的地龙骑兵,八千士兵压制我左翼六千士兵,中路则由五千骑兵领头,急速突破,片刻间便冲到靠近阵前的尸堆处。
虽然我在中路布有重兵,但为方便“尸傀儡”行动,阵型并不严密,这并不算宽的车道便成了他们的突破口,靠着马的高速与冲击性,片刻间便杀到三十辆大车之前。
虽然车边的士兵拼死抵抗,但在这五千骑兵的冲击下,不过百数之人根本起不到任务作用。
轻松摧毁了三十辆大车,这五千骑兵立即将目光转到更后方一些的大车,随着指挥官手势挥动,兴奋狂吼着扑上去,誓要将这些危及他们安全“尸傀儡”全部诛绝。
面对气势汹汹疾冲而来的骑兵,守在车的不多的士兵似乎被之前战友的死亡吓着,居然弃车而逃,这让拉西法利王国的这些骑兵更是兴奋。
只是,还没等他们从兴奋劲里缓过来,身下的马突然猛烈倾斜,然后,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地,紧着,其后收不住势后骑兵便将他们踩成肉泥,不过,这些马也没逃出同样地的命运,地上密布的绊马索让他们立即步了之前战友的前尘。
又惊又怒的拉西法利王国骑兵好不容易止住马势,还没等他们拿定是继续拆车还是转身先与身后的主力汇合的主意,几十辆大车蒙住的黑布齐刷刷地掀起,车内,长枪支出,立即将离得近的骑兵刺成蜂窝,然后,一篷篷箭雨不住向车外倾泄。
对着车内不住用箭矢攻击的士兵,拉西法利王国的骑兵的确没什么好办法,不仅四周有盾牌手保护,长枪兵支援,车身栅栏那粗大的木头已经让攻击方式变成极不方便的捅或刺。
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拉西法利王国骑兵正准备撤退,却发现之前动作还极其缓慢的恩达斯帝国突然潮水般涌来,将这些已经失去速度,丧失骑兵最可怕的冲击力的队伍围了起来。
奇怪我军怎么敢不理紧跟接而来的部队而将他们围困,却发现,那些跟着他们脚步的拉西法利王国步兵在经过被他们之前摧毁的大车时,突然有大片黑雾涌出,只要沾上一星半点,片刻就全身发黑的死去。
又是最具代表性的亡灵法术之一,“死亡之云”。没有水系和光明系法师的驱散净化,它将其大面积杀伤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然我巧妙设计,但对手明显想的中间突破,拉西法利王国中路军要比我方强大得多,优势很快便被实力取代。
不理那些将死未死的战友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愤怒的拉西法利王国骑兵无奈地从旁边绕开,拼力杀出血路,与身后部队汇合。
一旦让这些骑兵有了突击的距离,对我们中路来说,极可能是毁灭性的。
正当惊喜交集的骑兵要与主力汇合时,一阵让地表不住震颤的脚步声轰隆而来,紧接着,二千五百名每个都有二三匹马高地龙狂冲进这些骑兵中。
大6上,还没有任何一只骑兵队伍敢正面与恩达斯帝国的地龙骑兵对冲,更何况,这是支数量接近,丧失了冲击力的队伍。
片刻间,这些原以为看到曙光的骑兵就遭受了灭顶之灾,他们不甘地望向本作为拖住地龙骑兵行动的本方重步兵时,却发现,在三只“尸傀儡”的帮助下,“噬血少年”法拉斯利带着为数不多的人劳劳拖住了这些举足轻重的力量。
重步兵确实是一去极强大的攻防力量,但行动迟缓且阵型呆板却是极致命的弱点,有“尸傀儡”和“噬血少年”法拉斯利这更锐利的矛在,目标又只是拖住他们,攻击全是一击便走,结果,这支部队的弱点便一览无疑,根本无法对人数明显少得多的这支小部队形成致命一击,只在无奈的消耗里坐看中路覆灭。
而左翼,虽然对方兵力占优势,但实力其实相差不大,眼前情况如此不妙,更只会让他们心生退意。
眼看中路在地龙骑士带领下摧枯拉朽地横扫,原本对峙的左翼,拉西法利王国军突然开始向后撤退,最初似乎只是个将领往军中退了几步,结果,这并不算严重的举动却引发了极严重的后果。
先是几人,然后是几十人,最后,拉西法利王国左翼全军往城内溃退,犯下了一个正规部队绝不该犯的错误。
我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势掩杀过去。
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了。
第十八章最后的坟墓
收拾残局的同时,我突然从俘虏口中得到个极不妙的消息,斯兰代已经为拉西法利王国所占领。
虽然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我们将面对的却是更加强大的对手和更加残酷的局面。
要知道,无论是斯兰代还是法力斯卡,都不是眼前这未经加固的小城森达代可比拟的,而身后的拉西法利军,也绝不会给我们留下多少攻城时间。
满脸兴奋的众将一下子变得表情黯淡,接着,迅速将目光转向我来。
如今的他们,早把我当成无所不能般的神奇领袖,眼见又有难关,立即将目光转到我脸上。
不动声色地微笑,我从容望着眼前这些人:“大家尽管放心,我早有妙计。”
听我这么一说,原来面有忧色的众人立即笑逐颜开,也不多问,按我命令赶紧整理战场,休整一晚,准备明早出发。
而我又将苏拉格留了下来。
在众将临走时一片古怪的神色里,这些日子挖墓挖得头都大了的苏拉格苦着脸冲我道:“老大,你不会还要我挖墓吧。”
我故作讶然道:“这个你也知道,太厉害了!”
苏拉格目瞪口呆。
“咭!”轻笑传来,却是正退到门口的伊娜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大,你别玩我了。”苏拉格满脸无奈。
“我是认真的!”我表情正经八百。
“真的是真的?”苏拉格现在完全不知道我是逗乐还是认真了。
他这话又让边上的伊娜忍不住笑出声来。
“坐吧!”我对苏拉格道。
又看了眼被勾起兴趣的伊娜,示意她也坐下来听。
“我刚才说的绝对是实话!”我道,“这次,还得要你去挖墓。”
“还挖,”苏拉格脸上几乎要流出苦水来,“都快成专业人事了。”
“这次的墓可不简单,”我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写满诱惑两个字,“你挖了这个人的墓,马上就会成为大6风云人物。”
“啊!”苏拉格和伊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谁?”
“那家伙死了有些年纪了,”我缓缓道,“他名字是加卡·丁法洛。”
“加卡·丁法洛?”苏拉格表情有些茫然,“我似乎听说过。”
伊娜也皱起秀气的眉毛:“加卡·丁法洛?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本书里见过。”
我循循善诱:“前些日子我们就去过他家伙,拉西法利王国的名人呢!”
“拉西法利王国的名人?”伊娜先将眉头皱得更紧,然后两眼突然一亮,“我记起来了,加卡·丁法洛是魔法公会创始人。”
“老大,你叫我去死啊!”苏拉格下巴差点掉地上,“加卡·丁法洛是什么人物,我若是挖了他的坟,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呵呵一笑:“反正是我叫你去挖的,有人想找麻烦,也会来找我,你怕什么。”
苏拉格还是满脸发绿:“老大,你不想想,加卡·丁法洛是什么人啊,他的坟地是那么容易挖的?只怕还没见到他的尸骨,已经变成殉葬品了。”
随手将一个戒指扔过去,我道:“有这个在,很多东西你都不用怕了。”
看着手内号称魔法陷阱克星的“破魔晶”戒指,苏拉格依然一脸苦相。
“放心啦,我不会派你去送死的。”我补充道:“还有笛珀利陪你去,应该差不多了。再说了,你的任务只是摸进加卡·丁法洛的皇陵,取到两三件加卡·丁法洛的陪葬品,越贴身越好,然后退出陵来,走前要触动机关,让皇陵封死就好。”
“这样啊……”苏拉格眼神闪动,渐渐露出惊喜的神色。
一旁的伊娜却不甚明了,皱眉不解地着着我。
我笑着向她道:“若我给斯兰代或者法力斯卡的守将送去件加卡·丁法洛的陪葬品,声称加卡·丁法洛尸骨在我手下,要他让路放行,你说,他是放还是不放?”
伊娜两眼顿时发光:“那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冲出包围了。”
“不过,”她旋即皱起眉,“干嘛不真把加卡·丁法洛的尸骨弄出来,若被人看穿用的是假货,那不前功尽弃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只是,加卡·丁法洛仇敌无数,怎么会不担心日后有人毁尸泄愤,对尸骨的保护绝对是最严密的,即便有“破魔石”在手,苏拉格和笛珀利应该也没机会完全任务,不定还把性命陪在那边了。
换我去还有可能。
不过,我还得留下稳定军心,自是没法分身。
当然,我可不能直说苏拉格他们能力有限,只是道:“有加卡·丁法洛的贴身陪葬品在手,相信已经能唬住拉西法利王国这些将军了,我们也不用直破坏了加卡·丁法洛的尸骨,那就是拉西法利王国上下不死不休了。”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完全任务。”搞明白一切的苏拉格毫不迟疑地承接任务,但他马上皱起眉,“加卡·丁法洛的墓地可是在舒拉达斯,即便我们快马加鞭,这一去来只怕也无法在拉西法利追兵到来前赶回呢!”
“呵呵,”我笑起来,“我当初也为这个问题担忧过,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在他们不解的目光里,我道:“两军大战时,笛珀利趁乱冲到森代达里,控制了森代达的飞行台,有幸捉到两只来不及起飞的狮鹫。”
有这飞行工具代步,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死活不肯让路怎么办?”伊娜突然问出个让我和苏拉格笑意顿止的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摇了摇头,“加卡·丁法洛的尸骨在拉西法利王国人的眼中,绝对要比我们这些恩达斯帝国的殘兵要重要得多,即便杀光我们,若让加卡·丁法洛的尸骨受到损伤,也是过大于功,除非斯兰代和法力斯卡的守将是傻瓜,否则,绝不会用前途来换取这场胜利。”
第十九章 命令
“我更希望有人面对加卡·丁法洛的‘尸骨’不肯让路呢!”看苏拉格和伊娜走出帐去,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小声加了一句。
斯兰代的守将名叫法加相奥,拉西法利王国有名的老将。
我相信,只要送几样东西过去,无论真假,他都会让开道来,因为,即使事后有人追究,他这一心护主的举动也会赢得魔法公会和皇家的好感,对前途只有好处。对这种一生在仕海里沉浮,久经波折的老将绝对明白加卡·丁法洛尸骨的政治意义。
而法力斯卡守将,卡加·斯里顿特,这个新锐将领在对阵大将军莱尼和抢回法力斯卡时表现出的才智与勇气是我深深忌惮的,不过,这样的年青将领不一定能领悟到加卡·丁法洛尸骨——即使是假尸骨——的政治意义。
或者,他就算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满腔的热血不一定能允许我这个对拉西法利王国构成极大威胁的“神奇男爵”活着回到恩达斯帝国。
只要他拒绝让路,即使事后借口说成看穿我用的是加卡·丁法洛的假尸骨,魔法公会和拉西法利王国王廷嘴上不说,估计也容不得这样桀骜的将领,可能减少不少恩达斯帝国日后受到的压力。
虽然不想为艾斯特塞九世服务,但这些日子我做的事已经劳劳将自己与恩达斯帝国的命运绑在一起,减少恩达斯帝国可能受到拉西法利王国的压力,也是在帮助自己。
苏拉格此行果然顺利,有狮鹫代步,居然回得比我想象的还快。
接过他递来的“破魔晶”戒指,我示意手将加卡·丁法洛的陪葬品收好,然后故意让大军闹出浩大声势,往法力斯卡方向行去。
相信拉西法利王国方面马上就能得出结论,法力斯卡城城小人弱,我方是打算从此方向强行突破。
若没有加卡·丁法洛尸骨在手,我似乎还真只有这条路好走。
大军开拔前,我便派了两支特使急行至斯兰代,言明加卡·丁法洛的尸骨已在我手,不久后就有证明此事的陪葬品送来,要他们赶紧收拾行装,准备给我让开通道。
接到我传去的消息,斯兰代守军立即按我要求整顿部队,只待收到证明品。
果然是老狐狸,我暗暗骂了句。
法力斯卡那边则不同。我派的使者被其大骂一通后赶出来,申明绝不会被我威言恐吓而吓倒。
看来,真的有戏。他的表现让对我他不让路的信心又强了几分。
而且,我已经拿定主义,如果两主都让路了,我会选择从法力斯卡那边通过。
虽然他的保护加卡·丁法洛尸骨的表现会赢得魔法公会和拉西法利王国皇族的好感,但这急速上窜的新星肯定也招来了不少人的眼红,缺少基础的他,即便这个“纵敌”的罪名不能成立,后果也足够让他喝上一壶。
接下来,两边城的守将都得到了送去的加卡·丁法洛的陪葬品。
在听说法力斯卡城守将卡加·斯里顿特将我派出的劝戒人员哄出城时,我一阵大笑,这人用兵虽强,却无视政治对军事的影响,起码在近几年内,已经再不能对我形成威胁。
我立即取道斯兰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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