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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啊?容嬷嬷!|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6 22:58:12|下载:啊?容嬷嬷!TXT下载
  的,讲究分寸和力道。

  宫女太监们已经开始准备了,铺上新的锦衾绣枕,熏上香,然后端了一大盆温水,里边撒着干花瓣和香草,满屋子淡雅的香气。

  雍正本是怕暑畏热之人,近些时候肝火郁盛,气虚血滞,故而天气虽热,雍正仍然不能用冰,也不能用冷水净面。

  进来的宫女太监里边,还有三个我熟悉的人。

  妍盈和小卢子、小花子跟着其他宫女太监进来,给雍正磕完头,又给我行礼。

  雍正抬了下眼睛:“她们三个还是服侍你吧,明儿再拨过一个宫女过来。”

  两名宫女的配置,这个规格应该是常在。

  清朝鉴于明中叶以后宫女冗多,费用豪奢的陋习,所以对后宫妃嫔配置的宫女有着严格的规定,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最多,十二个,地位最低的答应只有一个贴身宫女。雍正七年的时候,又规定贵人以上品级的妃嫔,身边的宫女也可以从官员、世家的女儿中甄选,被挑中入宫的女孩儿,多了鱼跃龙门的机会,更是一种荣耀。不过常在和答应身边,只能是拜唐阿校尉、护军及披甲闲散人家之女。

  妍盈尽管把头低垂,但是眉眼间的诧异和惶惶,还是落在我眼里,她侍候雍正净面的时候,水珠儿都溅到了袖口,几片花瓣也溅落地上,妍盈犹自不知。

  挥挥手,雍正打发所有人都退下,屋子里边只剩下我们两个,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我,然后笑道:“是不是有点儿失望?不过朕好像没从你的眼中看出来。”

  失望?

  我心中疑惑,不知道他所指为何,其实现在我最闹心,连是悲是喜都弄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在清朝的时候,把《浅醉云边》写完了,这个消息,应该是晴天霹雳一样的好消息。

  四十天的功夫,完成这个大部头的故事,我的速度,应该和人肉打字机有的一拼了。

  雍正拉着我的手,轻轻揉着我纤长的手指:“本来朕想封你为贵人,可是你是包衣出身,直接晋为常在,已是破例,如果直接到了贵人的品级,恐怕本欲宠之,反而害之。”

  原来是这个,我有些好笑,这种淡然和无所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万岁爷,富贵于我如浮云,奴婢只要能服侍万岁爷,就是奴婢的福气。如今得到万岁爷垂怜错爱,奴婢一家,都对万岁感恩戴德。想来也是奴婢的祖上,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才留有余庆,荫惠子孙。”

  伸手抚着我的额头,然后顺着额头滑下来,反复抚摸着我的眉毛,雍正神情柔和下来:“兰儿,你这副模样最惹人怜惜,孝敬皇后如果还在,一定也会喜欢你。”

  提到自己的结发之妻,雍正眼眸中浮现出淡淡伤感:“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孝敬皇后就嫁给朕,垂髫之年,欢笑宴宴,难得她天性和婉恭顺,通情达理,不但深得皇考赞誉,在后宫妃嫔之中,也深受崇敬,可惜太过操劳,终难福寿双全。”

  浅浅的泪光,洋溢在雍正的眼底,这个时候的他,反而多了几分属于人世间的情义。

  不知不觉,也随着掉泪,白莲花嘛,看到草长莺飞都会有莫名的伤感萦纡五内,也许是雍正的哀思,牵动了我心里那些念念不忘的往事。

  雍正的悲,是伊人已逝,旧梦难回。

  我的麻烦,是错综复杂的现实,乱得和团毛线一样,什么时候能捋出一个头来,此刻是恨不得肋生双翼跑去宝亲王弘历哪儿,让他把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我,然后再慢慢消化。

  宝亲王弘历果然是分裂了,他一个人身体里边,藏着另外一个人,我又没有天眼通的神功,怎么知道他什么情况下会变?

  或者,见了面先对暗号?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只是这现代京剧《林海雪原》的唱词,那些孩子们是否会知道?也许,他们对在jj上写《美少年之36计》的林海雪原更加熟悉。

  认识的孩子,好像都是九十后,偶尔蹦出一个八十后,都算稀有品种了,和我同一年代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有,也是默默地看文那种,对喜欢的不会称赞,对讨厌的也不会砸砖,或者他们关注的只是故事本身,只是想在虚无的故事里边,放松下疲惫的心情。

  还记得那个最小的孩子叫白纯夕,她认识我的时候,貌似在读小学五六年级,那时候我在一个论坛里边写另一个故事,写到一半儿,无爱了,没有继续,她还遗憾了好长时间,后来写《笑傲红尘》的时候,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次语音,她忽然提起我从前写的那个文,才知道原来

  不是错觉,这两个文都是我写的。

  叹了口气,雍正的手划过我的眼角:“怎么哭了,触景生情?”

  摇摇头,我抬起眼睛,镇静自若地说了句很恶心的谎言:“奴婢只是心疼,奴婢虽然无福服侍孝敬皇后,但是万岁爷的难过,奴婢感同身受,只恨无法以身相代。”

  雍正的眼神,愈发温和下来,有些喃喃地:“长得像,言行举止也像,哎,难道上天知道朕对皇后的思念,所以才派了你到身的身边?”

  扑通一声跪倒,我被雍正这句话吓住,叩了个头,恭然道:“万岁爷,奴婢只是个奴才,不敢受万岁爷如此重的话,孝敬皇后在天之灵,也不能宽宥奴婢的冒犯之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已经知道自己惹祸的根源在哪里,他这话要是再传出去,我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百死莫恕了。

  我的惶然,让雍正轻叹,然后把我扶起来:“让朕看看,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桂锦惠是朕的人,她告诉朕,你虽然遭到枉打,人前人后,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句。你不抱怨,不是因为心里无恨,是你知道隐忍,知道恪守自己的本分。一个人,主子也好,奴才也好,才知品行固然重要,这恪守本分更是重要。朕的皇后,就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人,所以连朕的皇考都敬重有之,兰儿,朕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恪守本分。”

  这也算掏心窝子的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愧疚,因为从头到尾,我都和演戏一样,根本没有想过投入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里边。

  来世如此,穿越亦如此。

  忽然就想起来世的他,那个陪着我走过十年慢慢婚姻路的人。

  贫贱夫妻百事哀,十年在一转眼间过去,我当年粗粗亮亮的头发,已然掉得所剩无几,好像一个豆包儿般贴在头皮上,不敢去照镜子。而他,期盼的不过是俗世间最普通的幸福,我,却无法给

  予。

  他总想着要为我买衣裳,他觉得对不起我,我那两条一年四季交替上身的裤子,早磨得颜色斑驳。可是我知道捉襟见肘的生活和世俗规矩的责难,圆不了他这个梦,只能让他继续对我愧然。

  因为我肠胃不好,他常会给我买些零食,只是我能吃的没有几样。有次他买了一箱方便面给我,免得我早晨不喜欢吃饭,让本来就不好的胃,雪上加霜。

  那面,我没有吃几袋,被另外的人全部泡了喝汤,然后把泡好的面拿去喂狗。

  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让他这个七尺男儿抱着我痛哭,我忍着自己的痛,笑着劝他,方便面里边有防腐剂,吃多了就会变成石头了,我早不喜欢吃了。

  尽量避免争执,尽量让粗茶淡饭的生活多一分温情,委屈自己,委屈了他,都迫不得已。

  他爱着我,从不掩饰,我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是我们的心,却无法走到一处。

  最痛的是,这两颗相距如此遥远的心,却彼此牵挂,彼此疼惜着。

  到最后,我们还得面对离别,不是因为他移情别恋,也不是我红杏出墙,我现实中的我不但给不了他天长地久,甚至连夫妻间那点现世的恩情都给得太少。

  我还是甘心情愿做一个恶俗的女人,给他追寻幸福的自由。他要的并不奢侈,但是我已经给不了他了。

  在感情面前,我永远都是个负罪的人。

  眼睛,渐渐湿了,心,慢慢地痛,人,也软在雍正的怀里,一切都源于脆弱,而不是感动。

  紧紧地抱着我,雍正低声叹道:“朕也不是薄情寡恩的人,上次打了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朕也心疼,让朕看看伤好了没有。”

  坚持着不肯让他看,我的声音更低:“有万岁爷这句话,奴婢就是死了,也会心安。奴婢的伤,

  不敢污了万岁爷的眼,不看也罢,好得差不多了。”

  雍正笑道:“知礼有知礼的好,也别太拘谨了,弄得如此生分,哪里还像朕的人?说吧,要朕怎样补偿你?”

  有机可乘。

  他这句话,让我眼前灵光一闪:“万岁爷,奴婢斗胆求万岁爷一道手谕,让奴婢奉圣命写完这个

  故事,就是奴婢犯了该千刀万剐的罪,也恩准奴婢写完这个故事再伏法。”

  话说得很急,也很大胆,雍正先是一愣,继而一笑:“兰儿,朕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

  么,你总是出乎朕的意料,还真的拿这事儿当回事儿?好,朕就给你写道手谕,不过,兰儿,今儿晚上你该怎样对朕感恩戴德?”

  眼中的暧昧,话里的温柔,他已经抱着我,一起跌倒在床上。

  窗外,皎洁如霜雪的月光,照着他英武神峻的面庞,我微微笑着,只当枕边这个人,是真心真意疼爱了我十年,却不得不舍弃的老公,我们,没有分手,只是久别。

  倦鸟归巢倦于飞

  满床的月光,满地的霜。

  我,已经放弃了抵抗,不单单因为对现实妥协,还有雍正真的为我写下的谕令,让我可以在任何条件下,写完这卷故事。

  浅醉云边啊,会不会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浪漫?

  除了自己,我身无长物,牺牲色 相也好,以身相许也罢,我只有无怨无悔的坦然,没有委屈,没有泪,心里,只是淡淡的酸涩。

  穿越的无论是灵魂还是身躯,我,终还是无法挣脱做缚的茧,一如往昔。

  满眼都是张扬的笑容,雍正看着我躺在床上,猫一样蜷缩在角落,伸展双臂,等着我为他宽衣。

  脸,慢慢发烫,头,低下来,不敢去看,其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我来说已然没有任何的新鲜和刺激,在来世,在另一铺炕上,和另一个人,做过多次,轻车熟路。

  十年的实战经验,还是没有让我褪去眼中的羞涩,习惯了背着一层壳,习惯了伪装,终是难以和最亲近的人坦诚相对。

  遥想三百年后的新婚之夜,来世的那个人将一方白布弃于一旁,拒绝了用此相试的提议,虽然在乡间,还有这样鄙陋的传统,还在意着娶来的新娘是不是原装货,也许在某些人的心中,还在意为儿子东挪西借凑来的钱,是否能见到鲜淋淋的血,那层膜,是不能被别人占走的便宜,也是家族必须维系的尊严。

  他能放弃,不是不在意,只是和我相较之下,他更在意我,他不是一个心细如丝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多么豁达开通的男人,反之,在长辈的言传身教下,他喜欢斤斤计较,他爱占小便宜,他不读书也不喜欢读书,还曾经因为我在日记中写到喜欢柳永而吃醋,他普通到我记住的都是缺点,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做出的决定,才让我久久难以释怀,铭刻于心。

  那块布,是后来被我发现,他甚至不能清楚地表示自己内心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想说,因为尊重我,不想伤害我,才和长辈争执,不惜一意孤行地选择放弃。

  新婚之夜,我永远都记得,让我对他莫名其妙地进攻做出强烈地反应时,他选择了退缩,然后拍拍我,自己裹着被睡了,那一夜,我失眠,恐惧,连着两三天,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急火攻心,嘴上长了水泡。

  现在想来可笑,虽然诗词歌赋、经史子集读了有读,这周公之礼却是一窍不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彼此也没有说几句,对于陌生人,我并不健谈,为了缓和当时的气氛,他说给我讲一个笑话,说他们单位有个姓焦的人,大家都起哄地问他,老焦,你白天姓焦,晚上姓焦吗?

  他一边说一边笑,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冒着火,一闪一闪。

  我想我当时一定白痴般地满脸诧异,还记得我很奇怪地反问他,这个算什么笑话?姓氏可是要跟着人一辈子,别说白天晚上,就是死了,他也姓焦啊。

  还自学什么汉语言文学,连谐音双关都没有听出来,每每想起这个来,我都有撞墙的念头。

  我的表情,让他眼中的火熄灭了,神色极其古怪,仿佛被什么呛到。

  是该好笑还是庆幸?

  如果我当时要知道他这个笑话真正的笑点,一定不会给他再次见面的机会,在我心里,这样的人,就是流氓。

  后来他说,从我表情看得出来,我纯真得近于白痴,因为有些东西,无法伪装。

  手,发抖,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惶恐。

  容芷兰还是一个珠蕊含苞的黄花闺女,在初次恩承雨露之时,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哪里骗得过阅人无数的雍正?

  这份纯真我早已经不复存在,尽管心还是很白,结婚十年,别说毛片,就是三级的都不看,迷《红楼梦》可以迷得失魂落魄,对同样具有文学艺术价值的《金瓶梅》却嗤之以鼻,还是因为和群泡久了,耳濡目染,心思荡开,虽然不敢长篇累牍地润色,也跃跃欲试地写着浅显的诗句,然后拿出来晒给群里的人看,惹得有段时间,我一冒头就有人伸手大叫:妖灵叔叔偶要y诗,乃答应给偶写y诗。

  可是我那些也算诗的东西,既不香艳也不狂颠。

  只记得其中一首:樱桃乍破绽芳心,罗裳褪却玉体陈。最是春梦惊觉处,蝶翼蹁跹待鹏鲲。

  这诗横看竖看没有太大不妥,需要看诗的人自己浮想联翩,怎么歪辣怎么去想,才能有几分意滛的味道。

  我弄到群里去晒的时候,bear是第一个笑抽的,大约厮混得熟了,她能捋清楚我的思路,不过众人还是一片茫然,尤其小木耳,一直紧追不舍地问,这诗y在哪里,我可不敢和这个孩子纠缠解释,她连笔名都取得特别1o1i,叫做筱宓荋,三个不常用的字,昭示着一个1o1i纯洁的芳心。

  本来也不认识她,jj上写文的人,海了,是bear笑嘻嘻地贴过来这三个名字,问我认识几个字,我说三个我都认识,bear立刻一副倍受打击的神情,她说三个字她认识一个,不过那个认识的还认错了。我告诉她,这就是师父和徒弟的区别,然后bear就勾搭上筱宓荋进群,我懒得打那几个繁琐的字,干脆叫她小木耳。

  和我猜想得一样,小木耳果然1o1i。

  看我顾左右而言他,bear义无反顾地担起传道解惑的责任,开了小窗和小木耳单聊,用她的话说,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摆平了小木耳,让她明白这诗里边的樱桃不接在树上,蝶翼不是翅膀,鹏鲲只和鸟有关,然后bear颇有成就感地和我说,师父,进过我的谆谆教导,小木耳终于和纯净告别了。

  演而优则唱,诗而糜则文。

  后来居然写过两篇云山雾罩的激|情戏,可惜,永远是只有前戏,省略重点。就像一个把自己马甲填成列云枫的孩子说,老妖的 ,这辈子别指望了,没戏。

  “列云枫”说她当时看到文中的列云枫和澹台梦终于千难万险地坐在一处,脑袋靠在一起,气氛变得暧 昧粉红起来,她就以为这两个人该枕边衾内地缠绵温存了,当时乐得他在学校的机房里边上蹿下跳,哈哈大笑,结果文里边跑出个搅局的贝小熙,把可能发生的激|情戏变成了撞鬼戏,恨得她牙根痒痒,在文下留言,痛骂本来很招人喜欢的贝小熙。

  她骂错了人,那个贝小熙是代人受过,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只要横生枝节,喜欢看恐怖片的我,更钟情于另一种血与肉的交集,这种交集,和情 色无关。

  眼神骗不了人,我根本不敢和雍正对视。

  衣衫,一件件剥落,看着那锦绣华服下,渐渐裸 露出来的身体,到最后呈现在我眼中的,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男人,不过肌肤更白皙些,骨肉匀称,稍微显得有些清瘦,这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将侵略了我,从此占据着初夜的回忆。

  狠了狠心,自己给自己打气,就当是场景再现吧,尽力让雍正拥有“□未尝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感觉。

  心猿意马,我此时此刻才算得上真正的心如猴儿折腾,意如野马脱缰,也不顾尊卑有序的规矩,先把雍正脱了个精 光,自己还穿得严严实实。

  噗。

  雍正笑起来,握着我满是汗意的手:“兰儿,到底是朕临幸你,还是你临幸朕?”

  还是不够彪悍,他一句话,立刻我连脖子都红透了,火辣辣地发着烫。

  多想大喊一声,既然免不了q j无可避免,还是让我q j他吧!

  来。

  难得雍正很低柔的声音,那双很暖的手,用力握着我的手,然后唇凑到我耳边,呵着气:“乖一点儿,不要怕,朕来为你宽衣。”

  痒痒地感觉,让我打了个激灵:“万岁爷,奴婢自己来吧。”

  话,几乎低不可闻,我浑身无力,任着雍正开始解衣襟旁的如意绦,啪嗒一声,我感觉那声音很响,震得我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用手去阻挡他:“万岁爷……”

  不知不觉,一颗泪落下来,划过脸庞,我,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将我轻轻揽入怀中,他身上的气息,随之而来,说不清楚的味道,心,开始加速跳动。

  雍正的手更温柔,小心翼翼,剥粽子一样解着衣带裙绦,我的泪,随着衣衫委顿,簌簌而下,咬着的嘴唇,感觉到了轻轻的痛楚和一丝腥咸。

  散发着皂角香气的胡须扎到我的脸颊,雍正的唇再次凑到我耳边:“怕了?你是朕的女人,必须毫无保留地都交给朕,如果你现在还是害怕,那就下次如何?”

  仿佛得到赦令一样,我一边想挣开他一边不迭声地:“多谢万岁爷。”

  啪。

  他的手,在我身后重重拍了一巴掌,隔着衣服,还是很痛,他笑着骂道:“朕看中的东西,还想逃?欲擒故纵,兰儿你这个促狭鬼!”

  一笑之际,最后一件遮羞的肚兜也被扯下来,我闭上了眼睛,双臂下意识地护在胸前,抖得厉害:“万岁爷,万……万……”

  已然说不出来话,紧张得牙都在磕打着,人,已经玉体横陈,几乎是被抛到了衾上,赤条条白生生,像足了待宰的羔羊。

  他的身体,暖暖地挨过来,头脑中空白一片,我心里反复都在提醒自己,这不是久别重逢,这个人不是那个人,他,是和三百年后的老公不是同一个男人。

  我,还是出了墙?

  摸索着,雍正的身体,雍正的手,都在摩挲着,我有点儿绝望地等待他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身躯,勃然地硬结,长驱直入后,一切都很快结束。

  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期待结束。

  等候,最是熬人。

  好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个应该突兀的界点还没有发生改变,雍正的呼吸声更加浊重了,依稀有了愤愤然,我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他拧起的眉毛,还有微怒和尴尬的眼眸。

  不敢动手动脚,我只用眼角的余光一扫,那只可以携带种子飞播的鸟儿,窝在杂草遮掩的巢中,没有振翅欲飞的迹象。

  连忙闭上眼,怕被雍正看见。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终于,在经过几番努力后,雍正闷哼了一声,终于放弃:“夜深了,怪凉的,你把衣裳穿上吧。”

  他满是怅然的话,让我如遇大赦,连忙穿好了衣裳,又服侍他穿了衣裳。

  拉着我,雍正有些愧然:“朕这些日子太累了,哎,朕,朕会记得对你的承诺,一定要你做朕的常在,等到明年循例晋封的时候,你,就是朕的容贵人,君无戏言,兰儿,你也安歇吧。”

  因为没有承到君王的雨露,所以我还当不上这个唾手可得的常在,偏偏此刻,不但没有懊悔,反而乐不可支,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最好保持现状,在没有死心塌地喜欢上雍正之前,我还不想再一个月之后,跟着那些妃嫔们住进寿安宫或者寿宁宫,她们可以被尊为皇考太妃,皇考x嫔,我没有资格称为皇考常在,在混吃等死的日子里等着青丝成雪。

  连忙堆出很真诚的笑容,我是真的从心里往外乐:“万岁爷,您为了江山社稷,夜以继日地操劳,奴婢不累,万岁爷安歇吧,奴婢就在外间伺候着,有什么事儿,万岁爷叫奴婢。”

  因为我的笑发自肺腑,令雍正又惊讶又有些感动:“你也歇着,要伺候,外边有奴才们呢。”

  笑得更恭谨,我柔声道:“您歇吧,如果不让奴婢亲自服侍,奴婢哪里放得下心?奴婢在外边写故事,警醒着呢。”

  终于服侍着雍正睡下了,我才轻手轻脚地到了外间,点了一盏灯,开始写着故事。

  有了这道奉命写书的手谕,我已是喜出望外,再加上雍正倦鸟归巢倦于飞,保佑老天开眼,让他一直窝在巢里飞不出来,我就能够心无旁骛地写下去。

  一时兴 奋难耐,一边写着故事,一边随口而咏,连平仄粘连都不考虑:樱桃红绽玉峰斜,纤手盈盈琉璃滑。情深幽探桃源洞,惜怜莫折庭后花。清歌箫动惊鸳帐,曼舞魂消按红牙。烟月不识风月恨,暗移壁影透窗纱。

  念出来,自己吓了一跳,咬着嘴唇偷笑,果然是个光说不练的叶公,窃笑后,文思如潮,奋笔疾书。

  柳色黯黯花未明

  阳光悄然无声地投射进来,亦如时光偷偷地流逝。

  因为是一副天生杯具的胚子,当我专心致志地投入一件事情当中时,可以耳目闭塞,可以食不知味。

  幼年时读书,偏爱历史,可以感觉到在历史舞台上粉墨登场的人物,统统跃然纸上,看得见他们的悲哀喜怒,听得到他们的嬉笑怒骂,直到母亲的掸子抽到身上,吃不住痛,才惊觉被呼唤了很久,一家人围着桌子,就等着我吃饭。

  那无法展翅的鸟儿,让我安然地伏案疾书,真是越写越有爱,那些人,宛若久违的朋友,纷纷回来和我相聚。

  畅快的心情,无法言表,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颇为得意。

  这一笑,当啷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声音很是清越,应该是玉石之类跌落时发出来,我头也不抬,哼哼了两句:“你小心点儿,毛手毛脚地会吓死人。”

  意外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心里,多少都些不悦,这时候起来的应该是妍盈,我不会太声严色厉地训斥人,话,点到为止,何况妍盈对于我,是个极其特殊的人,我还需要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聊聊。

  永琏说过,在妍盈的身体里边,已经被另一人的灵魂占据,那个是穆湫。

  穆湫有穆湫的心结,我也有我的心结,我们的结不是为了对方结下,却很可能伤害到彼此,但是我最担心的还是困于宝亲王弘历身体里边的那个人。

  一体双魂。

  以前在写《幻雪妖孽传》的时候,萌神空桐潋滟就被写成这样一个人物,她的身上,有潘金莲含冤而死、死不瞑目的灵魂。

  用灵媒界的观点看,一魂一体犹如现在奉行的一夫一妻婚姻制度,是不可逆转违背的法度,夫妻里边□来一个小三儿,固然会闹得天翻地覆,一个身体里边挤着两个灵魂,无外乎两种结果。一个,双魂互吸、彼此渗合,但是到最后也无法彻底合二为一,在相互吸纳中损耗元神,最后一损俱损,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就是人们常说的“失魂落魄”;另一个,就是双魂互斗,物竞天择,若主魂能坚守七魄,魂魄团合无隙,就能赶走宿魂,若主魂与七魄发生短暂游离,宿魂乘虚而入,站了宿体,就是民间常讲的“借尸还魂”,“借尸还魂”的说法有些土了,现在流行的说法是:穿越,灵魂穿越。

  灵魂穿越的结果是历史上风流倜傥的多情皇帝乾隆,最后变成了我的兄弟,这个兄弟追过《笑傲红尘》,极度想调戏作者本人,于是追随容嬷嬷脚步,义无反顾地踏上穿越之路,可她又没有时空穿梭机,怎么来得如此精确?

  但是前一个结果更悲剧,没了魂儿的乾隆,岂不成了晋惠帝?

  雍正一崩,乾隆登基,面对的就是对苗疆一带弃否的问题,司马衷般的脑残固然要不得,弘历变成我兄弟更不行了。

  不是轻视我的兄弟,那些孩子年纪最大也不过是在校的大学生,算算三角函数、立体几何、微积分,或者编编程序什么的,也许还能在行,讲到治理国家、军事调度,未必及得上纸上谈兵的赵括……

  这念头我只要想想,都后脊背生寒,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来不回啊,这个也是还珠格格里边的剧情?

  呀,是啊,想起来类似的情节,不记得是柳青还是柳红说的,小燕子进宫了,紫薇进宫了,金锁进宫了,宫里边的人越来越多,后边可以接应的人是越来越少,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这里,穿过来的人是越来越多,能回去的人是寥寥无几,兄弟们,别穿了!

  笑到最后又有些苦涩,我叹了口气,闻到了小米粥的香气,骤然意识到里边还睡着一位真龙天子呢。

  啊,姚言,你的白痴,昨儿晚上说的比唱的好听,在外间服侍雍正,怎么写着写着把这事儿给忘了?

  哈哈哈。

  就在我头皮发麻的时候,忽然听到雍正的笑声:“怎么,终于想起了朕了?”

  他就坐在我的对面,口中说着话,手里摆弄着一把折扇,我清楚地看到扇子上系着的玛瑙扇坠子,他修长的手指,正在将扇坠子的丝线挽了一个扣儿,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得意洋洋地斜睨着我。

  扑通,一跪落地,我知道自己惹了祸,方才被吓了一跳,跌落了扇坠子的人,是他,雍正。

  我惊了驾。

  冷汗立时下来,我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奴婢罪该万死,惊了万岁爷的驾,请万岁爷治罪。”

  好像雍正不怎么生气,颇有兴致地看着我:“朕都坐在这儿半晌了,看着你一会儿呲牙,一会儿咧嘴,一会儿皱眉,又一会儿大笑,挺有意思,目中无人也就罢了,居然连朕都看不到,容芷兰,你行啊你,你也算咱们大清国的一号人物。”

  说着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干眨巴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看得出来雍正没有生气,但是这事儿怎么咂摸都不是滋味,有了雍正的谕令,我这奉旨写文也是强自攀附上去,偷来的锣儿敲不响,大概雍正也只当是我撒个娇儿讨个恩典,这个时期的文字狱还少吗,我竟然废寝忘食地写得不亦乐乎,姚言啊姚言,你怎能忘乎所以到如此不堪的程度?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著书立说的人物?

  尴尬,委屈,难堪,百感交集。

  泪,默然流下,为了我自己。

  看着潸然泪下,雍正仿佛有些怜惜,伸手拉我起来:“死丫头,你把朕吓了一跳,自己反倒委屈了?在家里的时候,也常这样颠倒?”

  家里?

  提到了家,想起了另一个被我吓得都走了音儿的人,我那个老公。

  也许是我脑细胞活跃得太疯狂,所以一直难以进入深层睡眠状态,做的梦稀奇古怪不说,还和电视剧集一样,有连续梦,我做得做长的一个梦,梦了十多年,里边的人物,情节都是连贯,一场接着一场。

  不过梦终究是梦,自己知道,别人进不去,也就听个新鲜。

  相较于梦,我还有个容易梦魇的毛病,有次半夜三更被梦魇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老公本是雷打不动的人,却被我凄厉恐怖的笑声吓醒,点了灯看着我,我已然睁开眼睛,也看见了他,一副病弱受的惨状,但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就这样瞪圆了眼睛狂笑,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就是不能动,老公也是雄壮魁梧的汉子,终于被我吓哭了,拼命摇晃我,还以为我中邪了。

  想到此,又悲喜交加,无法应答。

  雍正已经拿起我昨夜新写的稿卷,看得很快,似喜似忧的神色,在眉眼间跳跃着,然后用手轻轻击打着桌子,咏念着我在里边的一首旧诗:“羹汤荠菜村酿熟, 酒到酣时树相扶。文若惊人何辞死, 落拓无妨大丈夫。半世光阴埋诗卷, 一生心思葬梦芜。刑天自有猛志在,别了三界入六途。”

  读罢,雍正又有些怅然,他站起来,负手踱步,外间已经有太监宫女进来服侍他更衣盥洗,早膳已经摆在九州清宴殿,熹贵妃钮祜禄氏在哪儿候着,我已经僭越留了雍正的人,不能再留饭了。

  准备走的时候,雍正把那张我代写的字笺拿过来:“你去告诉弘历,君臣父子,乃纲常之首,他要认真与朕赌气,朕就认真教训教训他,他还是没有知错,重写一篇来给朕。”

  接过来垂首称喏,一喜一忧,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见我那个可怜的兄弟了,同时也为他担心,就目前这状况,他已然触到雍正的霉头,这顿打,貌似没有还挨完啊。

  雍正忽然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兰儿,你在文里边写的那个法子,真的见效?”

  我愣了一下,文中什么法子?

  雍正皱了下眉头:“容芷兰,你呆的时候真呆,笨的时候真笨,”骂了一句,见我还是懵懂,哼了一声“如果弘历被朕打得那样没脸,会不会真的痛定思痛?”

  眼睛立时直了,原来雍正在问s p?

  眨眨眼睛,我咳嗽了两声:“回万岁爷,这只是奴婢的卑微见识,想当然尔,究竟如何,奴婢也没有试过。”

  捏了下我的脸颊,雍正笑道:“你告诉弘历去,也好好读读昨天给他看的那段文,他要是不嫌臊,朕很有兴趣试试,如果你这个法子能立竿见影,朕可以酌情推而广之,哈哈……”

  目送着雍正扬长而去的背影,脑子里边回旋的,都是他最后说的这句不知道真假的话,我拍拍自己的胸口,惊魂不定,难不成又疯了一个?

  我直愣愣地立在原地,妍盈已然进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容主儿,奴婢一直心里念着您呢,可惜没有机会过去给您叩头,如今依旧服侍主子,奴婢喜不自禁。”

  幽然叹口气,看着妍盈,见四下无人,我神色黯然下来:“姐姐,往者已矣,来世可追,人生在世,生有八苦,不能避劫且随缘,若是陷于三毒,被贪嗔痴纠缠一生,也是得不偿失。”

  煞那间,一丝阴冷从妍盈的眼中掠过,她咬着嘴唇,半晌才道:“容主儿说得轻巧,你不是我,我所经历的伤痛屈辱,容主儿如何感同身受?要我放下,虽非神同神朽。”

  见她终是承认了,可见穆湫的心中,依然有我这个昔日结拜的姐妹,不然她紧咬牙关,矢口否认,我也无可奈何,在承认的瞬间,在妍盈悲痛欲绝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穆湫那弱不禁风的脆

  弱,连忙拉着她的手:“姐姐有幸得以不死,就该好好活着,不然姐姐还要……”

  一个念头从心头闪过,穆湫的灵魂附到了妍盈的身上,并且进宫,难道她要报仇,想弑君?

  她果真有了动了这个杀心,无论成功与否,我必然是受到株连,别说被封为常在,就是真的成了

  妃嫔,也难逃一死。

  明朝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暴虐变态,妄想长生,虐杀宫女,结果激起众怒,以妃子宁嫔和宫女杨金英、邢翠莲为首的十几个宫女,密谋缢死皇帝。当夜嘉靖皇帝留宿在端妃曹氏处,结果事到临头,宫女们怯手,复有一个叫做张金莲的宫女临时告密,皇帝没有死成,十六名参与者皆被处以凌迟极刑,连被临幸的端妃,也让皇后故意牵涉其中,未逃一死。

  难怪穆湫承认了,她并不怕我告密。

  毕竟弑君是件大事,如果没有一点儿证据,我就是诬告,还可能被戴上居心叵测或者疯癫妄言的罪名。如果有证据,想谋逆弑君的人,是我身边的人,我有如何脱得了干系?

  看着我的表情,妍盈淡然一笑:“容主儿,哀莫大于心死,我的事儿,并不怕你知道,你知道了爷无可奈何。念着我们也曾有金兰之谊,你早些准备吧,免得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哀莫大于心死,看着妍盈镇静自若,淡然如水,我的心开始往下沉。

  幽幽地叹息,眼神变得哀怨,妍盈的眼中,终于有了点点泪光:“容主儿,我哪里有你想得那样决绝,告诉了你,是要你早些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