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老实了,抱琴却摆了个乌龙。
也许是被萧凡看得心里着了慌,抱琴惊慌之下,脚下不知踩着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顿时止不住势的往面前萧凡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
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抱琴不偏不倚的将萧凡扑倒在地上,一对颤巍巍的酥胸,恰到好处的笼罩在萧凡向前伸出的双手之中。
抱琴惊呆了,趴在萧凡身上一动不动,胸前一对白嫩的小兔子,感受着萧凡双手温热的温度。
陈家小姐也惊呆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小嘴微张,楞楞的看着躺在地上姿势暧昧的两人,久久未发一语……
萧凡被抱琴压在身上,一脸受宠若惊的笑。
“想不到古代女子如此热情,奔放……”
第四章 陈府千金
不论现代还是古代,一个大姑娘被男子摸了胸,肯定不是件愉快的事,除非她是个荡妇,更何况摸她的男子还是个疯子。
“啊——”
直到萧凡收回了手,抱琴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非礼了,一骨碌爬起身,叫得分外凄惨,如同倒了贞节牌坊的寡妇一般无助,绝望。
一旁的陈小姐更是目露惊骇,与抱琴紧紧抱在一起,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活像流氓魔爪下无辜而无助的受害少女。
萧凡直到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然后苦笑不已:“两位姑娘,该尖叫的人是我吧?被抱琴姑娘推倒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啊……”
两位姑娘同时楞住,心中顿时又羞又怒。
抱琴呆在一旁却讷讷不敢言声。萧凡身上背着一个“疯子”恶名,别说只是摸了她一下,就算真把她糟蹋了,她也不敢反抗,疯子啊,多么邪恶和强大的存在。
更何况刚才是怎么回事她自己最清楚,若说萧凡轻薄了她,委实是冤枉了,分明是自己把养了多年的一对小兔子亲自送到他手里的。
陈小姐胆子大一些,见萧凡说得不痛不痒,顿时发怒了,白皙的俏脸渐渐涌上一层羞愤的潮红,一双黛眉慢慢竖起,原本有些盛气凌人的美目此时也暴射出愤恨的精光。
“萧凡,你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吗?”纵是暴怒之下,陈小姐也极力的控制住了语调,说起话来仍如平常一般淡然。
萧凡有些愕然:“陈小姐,在下做了什么?”
陈小姐怒道:“你……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抱琴……”
萧凡赶紧叫道:“慢着!陈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轻薄抱琴?这……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不承认吗?刚刚你明明把手放在她……那个地方,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想狡辩不成?”陈小姐俏脸又羞又怒,涨得通红。
萧凡叹气道:“陈小姐,你只看到了结果,却没看到过程,刚刚……好象是抱琴亲自把胸脯送到我手上的……”
陈小姐顿时一窒,事实确实如此,萧凡的手只是误打误撞的恰好罩住了抱琴的胸,认真说起来,这事确实也怪不得他。
但是……事实是事实,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是讲道理的?
陈小姐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不管!反正你非礼抱琴了!你这无行无德的登徒子!”陈小姐恼羞成怒道。
萧凡摸着鼻子说不出话了,男人跟女人吵架,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萧凡不会蠢到去跟陈小姐争辩这个是非,刚才的情形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心里有数就行。
陈小姐见萧凡不言不语,愈发生气了。这个四年来只见过三次面的未来夫婿,陈小姐对他多少还是从侧面了解过一些的,据说他一直是个老实内向,懦弱怕事的性子,可今日出了这事儿,哪怕他是冤枉的,他连分辨一句都不会么?便任由自己这么冤枉他,做人怎么能软弱到这个地步?
陈小姐气得娇躯直颤,站在原地摇晃了几下,美目一瞟,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远远的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下人。
恨恨的跺了跺脚,陈小姐气得脸色发青,拉着哭哭啼啼的抱琴扭头便走,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如此懦弱之人,怎配做我陈莺儿的夫婿?
陈小姐怒气冲冲往前堂走去,拢在水袖中的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萧凡楞在原地,对陈小姐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十分费解。我本来就是冤枉的,怎么听她的意思,这事儿还没完呢?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喃喃道:“这女人怎么了?不依不饶的,她莫非有病?”
围观的下人们还未散去,听到这位疯子姑爷居然说别人有病,不由一个个乐开了花。
“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咱们小姐如此气恼?”问话的人语气分明带着一股不可抑止的幸灾乐祸。
萧凡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当然要说老实话。
他摸了摸鼻子,万分无辜的环视众人,道:“我只不过是摸了一把抱琴的胸而已……”
轰!
围观的众人炸开了锅。
“摸了抱琴的胸”,还“只不过……而已……”
这是一种怎样的大无畏精神啊!这疯子莫非以为摸女人的胸跟吃大白菜似的那么平常?
更何况他摸的居然还是小姐贴身丫鬟,陈府内最为受宠的抱琴姑娘的胸……
疯子,他果然是个疯子!
“你是怎么摸的?”问这话的是一个小丫鬟,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鼻头几点淡淡的雀斑也在快乐的跳舞,仿佛抱琴吃亏对她而言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喜事,女人的嫉妒心跟年纪大小没什么关系,天可怜见,抱琴那小浪蹄子也有今天!
萧凡笑了,他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如果身边的人都没脱离低级趣味,他也不介意偶尔随波逐流一次,不然人家会说他不合群的。
萧凡想做个合群的人,合群才有朋友。
他把小丫鬟拉到了身边,然后环视众人,很认真的道:“看好了,我再给你们示范一次……”
“啊——滛贼!”
随着一声尖叫,下人们终于面带惊骇的轰然而散。
萧凡很快便知道陈小姐说的“给我等着”是什么意思了。
陈家小姐怒冲冲离开一柱香时间以后,陈府的管家老陈来到了花园,皮笑肉不笑的告诉萧凡,陈老爷有请,正在前堂相候。
陈老爷就是陈四六,萧凡名义上的岳父大人。
陈府前堂内,陈四六翘着二郎腿,手指无意识的在木红扶手上轻轻的敲击着,他的眉头深蹙,面沉如水。
袭胸门事件的影响很坏,陈四六在思考,陈府上下齐心狠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是否放松了对精神文明的建设?萧凡,他未来的女婿,以前多老实憨厚的小伙子啊,怎么就堕落了呢?或者说,萧凡以前的忠厚老实只是装出来的,时日久了,便露出了他滛邪狰狞的本来面目?
从大局着眼,袭胸门事件的发生对陈四六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终于找到个由头,可以将萧凡扫地出门了,他甚至连对外人的说辞都想好了。
我陈四六对萧凡仁至义尽了,萧凡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在这种情形下,我老陈家仍对他不离不弃,把他接回府里,当作自家女婿养着,一没缺吃少穿,二不让他干活,三没让他受委屈,简直把他当大爷一样供着,可是,你们瞧瞧,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做了什么……(省略n字血泪控诉)……
陈四六越想越高兴,萧凡摸胸摸得好,摸得很好!你若不摸这一把,我还真不知该用个什么借口把你赶出去。
陈四六想到这里,开心的笑了,笑得像只老狐狸。
第五章 翁婿交锋
萧凡一脚跨进前堂,迎面看到的便是陈四六灿烂的笑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岳父。
俗话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话的意思再引申一下,那么女婿就是丈人的情敌了。
今日这出情敌相见,虽然没到“分外眼红”的地步,可萧凡毕竟是刚刚犯了生活作风错误的女婿,乍见老丈人,难免有些心虚和情怯。
萧凡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陈府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今日背了这个冤枉,恐怕正好给老丈人送去一个赶他出府的绝好借口,而自己却还没有做好独自在外生存流浪的心理准备。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面的世界也很可怕。真被赶出陈府,以后可就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在没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前,自己怎么能承受外面的风急雨骤?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萧凡不算是厚脸皮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打定主意,做一个死皮赖脸,赖在陈府不走的二皮脸姑爷了。
陈四六四十岁,长得白白胖胖,满脸和善憨厚的样子,笑起来肥肥的大脸尽是褶子,憨厚得像灌篮高手里的安西教练,让人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信任感,可惜很多人在看到他那憨厚的笑脸的同时,却忽略了他那一双小小的眼睛里不时飞逝而过的精光。
他当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憨厚,能在短短的一二十年的时间里,成为江浦县内的知名乡镇企业,生性憨厚老实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把人卖了,还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帮他数钱,陈四六绝对有这份实力。
陈四六是商人,商人走南闯北,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有价值的,都可以作为一件商品来买卖。这一点陈四六做得很成功。
现在陈四六正看着跨进前堂的萧凡,脸上笑得万家生佛般和善,眼中却闪过几分阴霾。
毫无疑问,十八年前与萧家结下的这门亲事,是他商贾生涯中最失败的一笔生意,而且这笔生意既不能退货,也不能打折,这个事实让他纠结了十八年。
据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了整整二十年,终灭仇人夫差,越国也成了春秋一霸,永入史册,而明朝江浦县商人陈四六,忍这位贫贱女婿忍了十八年,也算是本事不小,陈四六觉得自己完全也有资格被载入史册。
萧凡,已成了陈四六十八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每当他晚上做梦梦到当年自己喝醉了,哭着喊着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萧凡这个贫贱小子时,他总会从梦中吓醒,然后对着月亮长吁短叹,或者不停抽自己耳刮子。
萧凡却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未来老丈人的眼中钉,走进前堂后,他认真的整了整身上破旧的长衫,然后斯斯文文的一揖到地,朗声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呵呵,贤婿免……啊!!”陈四六仿佛被人踢了一脚似的跳了起来,肥胖的身躯如穿云的燕子般高高腾起,又重重落在红木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岳父好轻功!”萧凡长长叹息,眼中掩饰不住浓浓的羡慕之情。胖成这样居然还跳得这么高,古代人实在深不可测。
“谁……谁让你叫岳父的?不……不是伯父吗?”陈四六吓得满头大汗,再也笑不出来了。——称呼问题可不是小事,陈四六并不想接受“岳父”这个称呼。
“小婿觉得叫岳父更亲切……”萧凡一脸孺慕之情。
陈四六一窒,然后强挤出个笑脸,温声道:“贤……侄啊,你看,你虽说在我家住了四年,可我一直生意繁忙,你和莺儿的婚事也一直没时间操办,既然还未成亲,你叫这声岳父是否太早了些?我们不如还是伯侄相称,待以后……咳咳,以后再论别的称谓也不迟……”
“岳父客气了,既然迟早是一家人,何必在称谓上如此计较?早一点迟一点都一样……”萧凡丝毫不与陈四六见外。
陈四六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若不是怕坏了陈家商户的信誉,怕陈家名声臭大街,老早就把这穷小子一脚踢得远远的,还轮得到你今日在我面前叫岳父?
“我说叫伯父就叫伯父!”陈四六狠狠的挥了挥手,脸色渐渐变了。
“是,岳父。”萧凡的态度很恭谨,也很执拗。
“你……”陈四六脸都白了,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岳父今日叫小婿来可是有事?”
陈四六拍了拍脑袋,气糊涂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听府里下人说,你今日轻薄了莺儿身边的丫鬟抱琴?”陈四六沉着脸道,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凡,眼中露出冷光。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下做出的丑事,看你怎么抵赖。
萧凡愕然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小婿何曾轻薄过抱琴?”
“你还狡辩,下人们都看见了!”
“岳父大人误会了,事实上……”萧凡俊脸有点发红,微微带着几分腼腆道:“事实上,是抱琴把她的胸脯送到我手上的,小婿想避都避不了……”
陈四六眼睛发直,这是什么理由?太扯了吧?
楞了一下,陈四六一甩袖子,冷哼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萧凡神情委屈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陈四六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他狠狠一拍桌子,怒道:“闭嘴!事实是你轻薄了抱琴!家有家规,你……你竟敢大白天公然轻薄府里的丫鬟,简直禽兽不如!贤侄啊,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失德之举,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萧凡长长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小婿也觉得很羞愧,真的,刚才小婿已向莺儿解释过了,不过小婿真的是被人误会了,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小婿其情可恕啊……”
陈四六不住的冷笑。这么绝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萧凡抬头看到陈四六的脸色,便知解释已经无用,眉头一皱,萧凡顿时挺起了胸,理直气壮道:“好吧,就算我轻薄了抱琴,那也是情非得已……”
“你有何情非得已之处?”陈四六眉头深深皱起。
耍流氓居然耍出道理来了,陈四六真的很想听一下,然后把它应用到商场上去。
“小婿已眼看已近弱冠之年,正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少年风流本是天性,敢问岳父大人当年多少岁破的童子身?”
“十六……”陈四六脱口而出,待到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白白胖胖的老脸不由一红,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萧凡深深叹息,然后无限幽怨的望着陈四六,目光中的含义很清楚:瞧,你十六岁就破了身,我十九岁才只是小小摸了你家丫鬟一下,实在已经算得上清心寡欲了,哪怕是条狗,活到十九岁也该拉出去配种了吧?
陈四六被萧凡瞧得头皮发麻,心中却有些震惊:听他话里的意思,不但轻飘飘把非礼丫鬟这事跳了过去,而且还在暗示我到现在还不把闺女嫁给他,隐隐有些指责的味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以前他不是跟傻子差不多吗?难道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变了性子?
深深吸了口气,陈四六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非礼抱琴这事儿,当然不能让他轻易揭过去,这可是拔除这根眼中钉的好借口。
陈四六冷声道:“萧贤侄,我陈家虽只是商贾之家,可身名清白,家规森严,你今日在花园中对抱琴做下如此失德败行的轻薄之事,我陈家是要脸面的,只怕再也容你不下,贤侄啊,非是我不讲情面,家规如山……”
萧凡瞪大了眼睛,万分诧异道:“岳父莫非要赶我出府?”
陈四六很想放声大笑,可还是忍了下来,脸上一片惋惜之色:“萧贤侄,我也不想的,贤侄年轻俊朗,本有大好前途,可惜年轻人总会犯错,只希望你出府之后莫要忘记今日这次教训,明白为人须持品性德行的道理,将来或许对你有所获益也未定……”
萧凡皱起了眉:“我做错了何事,岳父竟如此不能容我?”
这下换陈四六诧异了:“你轻薄府里的丫鬟,难道你认为你没错?”
“当然没错!”萧凡振振有辞。
陈四六浓眉一竖,冷笑道:“众目睽睽之下,轻薄府里的丫鬟,你居然认为没错,我倒想请教一下,贤侄有何说法。”
萧凡淡淡的看了陈四六一眼,道:“因为我是你的女婿,陈府的姑爷。”
陈四六每听到“女婿”二字,就跟活吞了只苍蝇般闹心。
脸上的肥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好吧,就算你是我的女婿,难道女婿就可以肆意轻薄丫鬟了么?”
“女婿当然不能轻薄别的丫鬟,不过……抱琴却是例外。”萧凡胸有成竹的笑道。
“哦?为何?”
“因为抱琴是您女儿的贴身丫鬟,您女儿却是我未来的娘子……”
陈四六眉毛跳了一下,镇定的道:“那又如何?”
萧凡幸福的叹息了一声,慨然道:“您女儿将来嫁给我,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将是我的通房丫头……”
说完萧凡忍不住看了陈四六一眼,目光中的含义很清晰:我摸自己的通房丫头,那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合法,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陈四六捧着心脏,脸色铁青,像个受了精神刺激的肥西施,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 投鼠忌器
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意思就是说,身处陌生的环境,你得弄清楚这个环境内的规矩,就像玩一个陌生的游戏一样,首先你必须将这个游戏的规则记住。
身为穿越者,当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格建立一个新的规则时,你必须学会适应旧的规则。
萧凡在前世隐约知道一些古代的规矩,不过知道得并不多,有些东西只记了个一知半解,简单的说,他就是个半吊子货。
所以当他理直气壮说出“通房丫头”这个词儿的时候,心中却还是有些得意的,他以为找到了这个时代游戏规则的漏洞。
通房丫头,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特有的产物,一般由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担任,小姐若出嫁,贴身丫鬟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夫家的通房丫头。
众所周知,丫鬟是下人,而通房丫头严格的说来,也算是下人一类,不过地位却比下人略高,介于妾和下人之间。
通房丫头的职责却很重要,不但要操持小姐和姑爷的饮食起居,而且还要负责夏天打扇,冬天暖床,像一具人形的冷暖空调,最最重要的是,通房丫头还要在主子进行房事时充当救火队员以及临时替补,甚至帮忙给主子推臀揉胸的角色,以增闺房之乐,从这点来说,通房丫头又相当于一件情趣用品,其作用跟现代的按摩棒和充气娃娃差不多。
瞧,古代上层社会的生活是多么的腐朽堕落,而广大劳苦大众的命运又是多么的悲惨可怜!
萧凡却爱死了古代。
不知是谁发明“通房丫头”这个名词的,简直是个天才!
对一个男人来说,古代的这些封建规矩实在是很人性化,相比现代那些恨不得骑在男人脖子上撒尿的女性,萧凡觉得穿越的日子太幸福了。
只可惜这位穿越菜鸟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姑爷都有资格享用通房丫头的,一个上门女婿心中居然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实在是无知者无畏。
相对于萧凡现在雀跃的心情,陈四六却有种轻生的念头。
通房丫头……
一个无功名无钱财,穷得叮当响的农户穷小子,自己的女儿还没娶到,居然惦记上通房丫头了,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还想要通房丫头?”陈四六冷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讥诮。
这个穷小子难道不知道何谓“不自量力”吗?
萧凡被陈四六的眼神刺痛了,但仍满脸斯文的笑,笑容有些腼腆:“岳父若实在舍不得,小婿不要通房丫头也无所谓,毕竟小婿在陈府吃住四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见外的……”
说完萧凡还挥了挥手,然后盯着陈四六,脸上仍挂着笑,目光却露出同样的讥诮之色。
陈四六说不出话了,萧凡的话说得很漂亮,不但轻轻松松揭过了非礼丫鬟的事儿,还仿佛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而且无论言辞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无赖的气息,——这家伙大病一场后,大夫到底给他吃的什么药?
陈四六两眼直直的盯着萧凡,嘴里有些发苦。
理论上,通房丫头作为大户人家的陪嫁品,若陈莺儿真的嫁给萧凡,抱琴自然是要陪嫁过去的,但是——这只是理论上!
这世上很多理论上行得通的事情,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若要溯本追源,理论上来说,十八年前,陈四六就根本不该喝醉,更不该轻易将女儿许给这么一户贫苦农家子弟。
据他所知,还从没有哪家的上门女婿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跟岳父提“通房丫头”的要求,陈四六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萧凡这种无畏的精神,——气吞山河?
陈家如今产业很大,有粮店,有饭铺,有绸缎庄,还有车马行,可产业越大越栽不起跟头。
现在整个江浦县都知道陈家女儿许配给了萧凡,若自己真把他赶了出去,从他今日这无赖的表现来看,如果任由这个穷小子在大街上游荡,然后逢人就说陈家如何不讲信义,嫌贫爱富,那么陈家的名声,生意场上的信誉都会被人踩得一塌糊涂,甚至连陈家人的品性德行都会被人质疑。
陈家的命脉就是“诚信”二字,不知萧凡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死死捏住了陈家的脉。
陈四六赶萧凡出府的决心开始动摇了,他没想到素来老实懦弱的萧凡,今日却如此难缠。陈家的产业是他奋斗了大半生的辛苦所得,他不容许陈家因为区区一个农户子弟而生起波折。
看着萧凡那张斯文得欠揍的脸,陈四六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半晌,终于挥了挥手,无力的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贤侄以后当谨守做人的本分,万勿再做出此等失德败行之事才好,你……退下吧!”
萧凡仍旧一副温文儒雅的作派,朝陈四六长长一揖,然后转过身,风度翩翩的走远。
陈四六抬起头,脸上一片铁青,望着萧凡的背影,牙齿咬得嘎嘣直响,目光中除了愤恨,还有几分疑惑。
以前的萧凡逆来顺受,性子内向而懦弱,见了自己如同老鼠见猫一般惶恐不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日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病一场醒来,性情竟然大变?
陈四六真的不明白,挺忠厚老实的一小伙子,为何现在却变得如同无赖泼皮一般难缠,赶也赶不走,留又不敢留,这位陈家姑爷,有渐渐朝一方祸害的方向转型的趋向,对陈家来说,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必须想办法尽快赶走他!他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他娶了莺儿,对陈家有何好处?
陈四六盯着萧凡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
喧嚣尘上的袭胸门事件,在一方投鼠忌器,另一方却无知无畏的诡异气氛下,被重重的提起,又轻轻的放下,不了了之。
萧凡转身之后,斯文儒雅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变成了苦笑。
陈四六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清楚,萧凡怎会不明白?若不是自己初来乍到,实在离不开陈府,他又怎甘死皮赖脸留在这里?
萧凡不是傻子,更没有犯贱的毛病。
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不知道这个古代的世界是怎样一个模样,他更没有像别的穿越主角那样一来就发明这个,发明那个,急着收小弟散王霸,事实上,萧凡对外面的世界怀着一种恐惧和抗拒,在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个陌生的环境之前,他必须要找个相对熟悉的环境生存下去,这是人和所有动物的天性。
一个对外界根本不了解就不管不顾往里撞的人,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萧凡不是傻子,他充其量只是个疯子,这个疯子并不傻。
陈四六奏了半晌“弦歌”,萧凡却浑然不知其“雅意”,这也是无奈中的装佯,不论如何,自己必须要留在陈府,因为他若被赶出去,根本无处生存。
寄人篱下总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有别的选择,谁愿意看别人脸色生活?
萧凡也知道,虽说这次的小风波算是过去了,可陈府上下容不得他,自己迟早会被扫地出门,所以萧凡现在要做的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外面的世界,然后以一种牛逼的方式离开陈府,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个理想不算宏伟,可是很实际,没有大跃进,也没有浮夸,能够定下如此务实沉稳的目标,萧凡越来越肯定,那些叫自己疯子的人都瞎了狗眼。
既然要熟悉外面的世界,萧凡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门逛一逛,不逛怎么熟悉?
所以萧凡回了他那个长满了杂草,装修程度连陈府茅房都不如的偏僻院落,从邋遢泛满油光的床板下取出了一个钱袋,里面是他的前身这四年来省下的所有积蓄,——十两银子。
对富人来说,十两银子实在不算多,也许吃一顿豪奢的饭就没了。
可对于穷人来说,十两银子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它起码能让中产阶级家庭过上半年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现在萧凡的所有财产便是这十两银子。
萧凡打算揣上它,上街去找个投资项目,一本万利的那种。
身为穿越者,自然比同时代的人多了很多优势,见识,阅历,还有各种现代的知识,都是古代人想都不敢想的。只要肯花心思,做一个富家翁并不是什么难事。
走到陈府大门的时候,萧凡正好碰到了陈府的管家老陈。
老陈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短衫,短衫里面衬着厚厚的羊毛,他长得很普通,留着两撇八字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挽在头顶的发髻中还斜斜的插着一只很时尚的碧簪,一副闷马蚤的模样。
老陈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中散发出一股根本不想去掩饰的嫌恶和嘲讽,就像在看着一条落水狗。
萧凡友好的朝他笑了笑,指了指大门,温声道:“陈管家,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陈管家皮笑肉不笑的道:“当然可以,咱们陈府是大善之家,又不是牢房,你想出去当然可以出去。”
萧凡皱了皱眉,陈管家讥诮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满。
吸了一口气,萧凡忍下了,随意朝陈管家拱了拱手,淡淡道:“多谢了,我出去走走就回。”
陈管家冷笑道:“姑爷,外面很大,如果你迷了路……”
“怎样?”
“那就别回来了,找个小庙当和尚比在陈府当姑爷强得多……”
刚说完,门房的几名小厮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嘲讽味十足。
陈管家也笑,仿佛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萧凡也跟着笑了,笑得比他们更开心:“陈管家真是风趣,不过我想你可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陈管家果然不笑了,凝目望向萧凡:“此话何意?”
萧凡好整以暇道:“刚才老爷叫我去前堂,这事儿你知道吧?”
陈管家点头:“那又怎样?”
“老爷找我,其实跟你有关。”
陈管家脸色开始不自然了:“跟我有关?”
萧凡微笑点头:“其实也没多大事儿,老爷发现你最近眼睛不太老实,老往我岳母的胸脯上瞟来瞟去,所以老爷把我叫过去问问,问你有没有欺负过府里的下人,克扣下人的工钱什么的……”
“胡说!我根本没有瞟夫人的胸脯……”陈管家脸色终于变了,偷瞟夫人的胸脯和克扣下人工钱看上去完全是两码事,可老爷在同一时间提出来,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很要命,跟陈管家的饭碗有密切的关系。
死死瞪住萧凡,陈管家恶声道:“你是怎么回老爷的?”
萧凡满脸诚恳:“我当然不知道,你偷瞟我岳母胸脯的时候我又没在场……”
陈管家脸都吓白了,厉声道:“别胡说!我根本没瞟过夫人胸脯!”
“……好吧,你没瞟过,所以我跟老爷说,有的事情,还是听听管家的解释比较好,毕竟陈管家在陈家劳苦功高,不能以莫须有定罪吧?”
陈管家呆楞了一下,接着冷笑:“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在陈府向来走得正,行得直,从不逾越半分,老爷怎会无端怀疑我?莫非是你在造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番鬼话吗?”
萧凡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好心告诉他,他居然怀疑我造谣,这世道果然好人难做……”
摇了摇头,萧凡从侧门而出,渐渐走远了。
陈管家站在门口,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犹豫半晌,终于跺了跺脚:“不行!我得跟老爷解释一下,我真的没偷瞟夫人的胸脯啊……”
第七章 江湖骗子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相信谎言?
因为事若关己,便会乱了分寸,这个时候,再蹩脚的谎言都有它的可信度,当事人已经丧失了判断力,谎言自然也就容易被相信了。特别是这个蹩脚的谎言来自那个一直老实巴交,胆小懦弱的陈家姑爷口中,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管家偷瞄夫人的胸脯,这事儿若硬栽在陈管家的头上,陈管家可谓是冤得死不瞑目,悲愤指数直逼当年风波亭的岳飞了。
至于陈管家是怎样跟陈四六解释他根本没瞟夫人的胸脯,然后陈四六心中会有怎样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印象,陈管家最后又会得到个怎样的下场……
这些已经不关萧凡的事了。
这就像调皮的猫儿玩毛线团,把毛线玩乱了,善后的永远是主人,猫儿不用太操心的。
萧凡就是那只玩乱了毛线团后撒手不管的猫儿。
这只猫儿现在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像一滴渺小的水珠,汇入了繁华的江浦县城大街。
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么陌生,站在喧嚣的街头,萧凡感到很惶然,他像个被父母走丢了的孩子,呆呆的注视着街上的人们来往不绝,一时间茫然失措,不知该去往何方。
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大街,街面全由一块块长方形的青石铺就,街边两侧白墙灰瓦的小楼或商铺静静伫立,雕栏画凤的屋檐,飞角流星般卷起的檐角,一切是那么的古意盎然。穿着粗布短衫的汉子,或者一身柔软丝缎的书生,甚至红绿相间的年轻女子,一个个从身边穿梭而过,商贩们沿街叫卖,不时走过几个身着皂衣的官府衙役,拍着手中的铁尺鞭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中横穿而过。
萧凡两眼渐渐蒙上几分迷茫。
这就是大明朝?在历史长河中整整存在了二百七十六年的大明朝?
这个充满了百姓的苦难,又展现出草根顽强生命的朱家王朝,如同一个娇媚的少女,掀开了她神秘的面纱一角,正悄悄的,慢慢的将她的娇容呈现在萧凡面前。
如今这个王朝正焕发出它的活力,洪武二十九年,朱元璋鼎定天下还不到三十年,这个王朝承载着历史重任,刚刚开始它漫长的行程……
站在喧繁的闹市中,萧凡一时感慨万千,沉寂已久的心头渐渐激荡,一双古井不波的眼睛也泛起了闪亮的精光——若是能够再穿越回现代,那该多好啊!理论上来说,这里随便捡几个别人吃饭的瓷碗,回到现代贩卖都价值不菲,多么难得的商机……
所以说,人不能有贪欲,一旦有了贪欲,倒霉事就跟着来了。
就在萧凡满怀感慨时,一只肮脏得辨不清本色的手搭上了萧凡的肩膀,在他那件洗得发白褪色的长衫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爪印,看上去跟被梅超风挠过似的,分外抢眼。
身处陌生的环境,萧凡对外界充满了高度的警惕,那只脏手刚搭上肩头,萧凡顿时反应激烈的往前一跳,同时飞快的转过身来,戒备的盯着那只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是个老头,确切的说,是个老道士,更确切的说,是个邋里邋遢,像是刚被人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老道士。
他身穿一件黑不溜秋脏兮兮的道袍,手执一根纠结得像抹布的拂尘,他头发凌乱,花白的发鬓朝上梳拢,在头顶胡乱的挽成一个髻,然后用一根短木枝斜斜的固定住,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脸上的皮肤干燥枯裂,黑一块白一块,不知是没洗干净的泥点儿还是被人揍了没养好伤,嘴角咧得大大的,缺了大半边的板牙在阳光下泛出黄黄的亮光,像一扇被敌人攻破了的城门,中间还夹着几丝绿油油的青菜叶子……
此刻这位邋遢的老道士正咧着嘴朝萧凡笑,他的另一只手沉稳而有力,手上举着一面脏兮兮的幡子,幡子上书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铁口直断”。
看到这面幡子,萧凡立马就明白碰到什么人了。
客气的说法,这是一位在红尘修行的宗教人士,不客气的说,这是个江湖骗子,以算命忽悠人为生,前世的大街就很多这样的骗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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