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答应我整死他!
豪迈大笑几声,萧凡不由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画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有妻若斯,今生足矣!
“画眉,你的生父燕王,如今囚于京师别院,你“……,应该去看看他。”萧凡语气很严肃。
画眉垂着头,默然无声。
“以前因为我和他敌对,故而你在中间种种不便,所以我不勉强你认他,现在一战定了乾坤,他终归是你的父亲,你认不认他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岳父败在女婿手上,说实话,我也诸多不安,现在的他,不是叱咤风云,啸傲北地的枭雄强藩,而是囚(禁)于京师一角,没人搭理,没人问津的可怜老人,这个老人需要儿女的关怀……”
画眉抬起头,大大眼中布满伤感和犹豫,显然陷入了矛盾挣扎。
萧凡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昨日已如昨日死,我们与他的种种恩怨如今也该放下,咱们把这页翻过去,再也不提,以后他是你的父亲,我的岳父,如此简单。子欲养而亲不待,画眉,我不希望将来你留下终生遗憾,趁你父亲活着,尽尽孝心吧。”
画眉盯着萧凡微笑的面孔,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我听相公的话,我去。”
“把家里的库房打开,金银珠宝都搬过去给他,现在他囚于别院,已没了进项,咱不能让他过得拮据,英雄虽败,仍是英雄,英雄不该如此落魄。”
画眉的懂事令萧凡感到很欣慰,之所以这样做,不仅仅是敬重朱棣,更重要的是,萧凡想让画眉放下仇恨,特别是对亲人的仇恨,它像心魔,不知不觉吞噬一个人的善良心性,放下了它,心魔自消。
画眉原本应该快乐的。
“相公,相公,给我讲故事,“…”
多年的仇怨瞬间放下,画眉果然快乐了许多,摇着萧凡的手不停撤jiao。
“咳咳,听好,有个关于天鹅湖的故事………从前有只很美丽的天鹅,遇到一个非常英俊的王子,天鹅爱上了王子,于是变成了一个绝世大美女嫁给了他,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画眉听了以后久久不语,沉默半晌,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无限忧郁地道:“天鹅嫁给了王子,可是…………王子让她生孩子,她下个蛋怎么办?”
萧凡:“……,………“……”
这个问起……,…确实值得思考。
…………………………………………………………,粉红的帐幔无风而动,淡淡的月色下,两条赤o雪白的身躯紧紧缠绕在一起,夹杂着令人心神激荡的喘息声,帐内风雨骤急,旖旎无得……,…
萧凡喘着粗气,看着身下雪白的jiao躯阵阵轻颤,愉悦的shen吟不绝于耳,如诗如面,销混蚀骨。
“啊……相公,相公…………”江都的鼻翼微微张开,急切轻唤。
“娘子………
“相公!啊……”
“娘子……给我下个如……
江都:气…………
二人动作骤然停止,粉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江都小心翼翼问道:“相公…………你刚才说什么?”
“娘子……给我生个孩子,“”,江都释然,缠绵继续,粉帐被风轻轻扬起,又悄然落下,掩住一室春光。
第三百零四章 公爷发威
京师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数十名身着飞鱼锦袍的侍卫开道,一乘蓝昵官轿晃晃悠悠行来,在侍卫的簇拥下,官轿停在衙门前,侍卫恭敬的掀开轿帘,身穿绯红官服,胸前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麒麟的萧凡款款走出官轿,站在衙门前注视着门前的牌匾,目光很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门口值守的锦衣校尉见来人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急忙跪下行礼,口中齐喝道:“参见指挥使大人。”
萧凡神情冷峻的点点头,举步便往衙门内走去。
自从回京到现在,萧凡一直忙着与京中的大臣们叙旧应酬,每日的吃请不断,升为国公后,已经算是进了勋爵班子,京里那些开国将臣的后代纨绔们也不得不跟他们来往招呼一番,身在官场,有些事情纵不喜欢做,却也不得不做,京师的官场由一个又一个的圈子组成,要想在朝堂里掌握发言权,萧凡必须与每个圈子保持良好的关系。
直到今日,萧凡才腾出空来进衙门办公。
走进镇抚司衙门,前院内依旧一片繁忙,无数人行色匆匆走来走去,见萧凡进门,大家都楞了一下,接着如梦初醒,急忙黑压压跪倒一地见礼。
萧凡抿着嘴,目光扫视了一圈,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怎么有这么多的生面孔?”萧凡扭头问曹毅。
曹毅现在还是锦衣卫的千户,闻言嘴角一抽,冷笑道:“你不在京师这一年,纪大人统领锦衣卫衙门,兴许当初的旧人他看不太顺眼,全部换了一茬儿新人。”
萧凡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很快又恢复正常。
“罢了,换就换了吧,不亏职守,各行其事便好……”
一边说,萧凡一边往里面走去,心中却生出几分怨怒。
但凡一个衙门的主事者,别的权力他可以放手,但人事权和财政权是一定要紧紧抓在手里的,否则下属没了制约,怎会对他敬畏?
纪纲的手伸得太长了。
进了三堂,穿过一片幽暗的小树林,萧凡走进了三堂左侧的屋子,这间屋子是他的办公室,锦衣卫所有的情报公务,萧凡都是在这间屋子里办理。
推开门,屋子里一股浓郁的霉味,显然是久未进人了,门开了以后,萧凡皱着眉,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见门内整洁依旧,长长的书案上并没有想象中堆积如山急待他处理的公文函件,只是空荡荡的摆着几支纸笔。
“这是怎么回事?公文……”
曹毅没等萧凡的话说完,便好整以暇的指了指对面的屋子,那是副指挥使纪纲办公的屋子。
“明白了,公文都送去纪大人那里了,对吧?”
曹毅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这个指挥使现在就像一件摆设,仅供欣赏,对吧?”萧凡语气中渐渐蕴含怒气。
“差不多是这意思。”
萧凡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纪纲有野心,可他没想到纪纲夺权这么快,招呼都不打一声,换了人,接手了公务,完全将他这个正牌的锦衣卫指挥使晾了起来,架空了他的权力,下属篡了上司的权,这是官场大忌,当年萧凡在江浦的时候,也帮着曹毅演了这么一出,没想到报应来得真快,几年后萧凡居然被自己的下属篡权了。
做人做事,积德行善才是王道,缺德事干多了,迟早轮到自己倒霉,眼前就是教训。
扭过头,萧凡指着自己的脸,冷冷问曹毅:“你看看,仔细看看我的脸,看出什么了吗?”
曹毅打量半晌,摊手道:“除了英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啊,谢谢……不,这不是重点!你没发现今天的我长得特别好欺负的样子吗?”
曹毅摸着下巴深思:“不说不觉得,你一说,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萧凡怒哼一声:“长得英俊就该当花瓶吗?长得英俊又不是我的错!”
曹毅:“…………”
“曹大哥,你去把袁忠叫来,我离京时升他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嘱托他署理衙门一应事务,他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曹毅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曹毅匆匆进了屋子,一脸怒色。
“大人,袁忠不在衙门。”
萧凡一楞:“不在就不在,你干嘛这么生气?”
曹毅哼道:“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萧凡皱了皱眉,起身便朝袁忠办公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原本应该属于袁忠的书案边坐着一名穿着飞鱼服的中年男子,样子很陌生,萧凡不认识。
中年男子见萧凡进来,吃了一惊,赶紧起身绕过书案,躬身朝萧凡施礼。
“下官庞英,见过指挥使大人。”
萧凡左右环视,看都不看庞英一眼,冷冷问道:“袁忠呢?这间屋子不是他的吗?”
庞英额头微微冒汗,讷讷道:“这个……萧大人明鉴,袁忠他……他已被缉拿下狱。”
萧凡大吃一惊,这才转过头,正眼盯着庞英:“袁忠下狱了?什么时候的事?本官为何不知?”
庞英躬着身子,头也不敢抬,颤声道:“下官……下官不知。”
萧凡双目圆睁,眼中散发出几分杀机,语如冰珠一字一句道:“本官再问你一次,袁忠为何下狱?”
空气凝固了,仿佛一双手狠狠掐着庞英的脖子,令他喘不过气来。
“下官……下官只听说袁忠不敬上官,被副指挥使纪大人今早拿入了诏狱……”庞英两腿直哆嗦,不停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不敬上官?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萧凡勃然大怒。
曹毅在一旁冷冷说着风凉话:“只怕是纪大人喜欢百依百顺的下属,老袁太过冷硬,拉不下脸来拍他马屁,纪大人不喜。”
萧凡眼睛如毒蛇般盯住庞英:“袁忠入了狱,你又是什么人?为何在他屋子里?”
庞英浑身抖得愈发厉害,颤声道:“下官以前是锦衣卫百户,被纪大人赏识,今早刚取代了袁忠的位置,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
“赏识?”萧凡冷冷一笑。
曹毅乐了:“一个小小的百户直接升为指挥佥事,他娘的升官比老子还快,庞大人想必是个难得的人才,才使纪大人不拘一格把你提拔起来。”
迎着二人凌厉的目光,庞英脸色苍白的低下头,不敢再发一语。
萧凡冷眼打量着庞英,见他眼神躲闪,目光中露出几分j诈,不时瞄向门外,仿佛等待有人搭救一般,当即萧凡心中有数,这家伙多半是纪纲,二人狼狈为j,袁忠下狱与面前这个庞英也脱不了干系。
好好一个锦衣卫衙门,竟被纪纲弄得乌烟瘴气,当初勤恳办事的官吏都被换下,提拔上来的人全都是一帮逢迎拍马,只知窝里斗的废物,这个衙门从骨子里开始烂掉了。
萧凡出离愤怒了,他感到很痛心,努力数年才使得锦衣卫这个称呼在朝堂民间赢了几分好名声,结果他外出征战一年,竟被纪纲摘了果子,摘就摘吧,他却把好果子变成了烂果子,这实在让萧凡无法接受。
难怪他不在京师的时候,纪纲有胆子祸害大臣,无法无天至极,原来锦衣卫已被纪纲掌握在手里,自己这个正牌的指挥使不知不觉间被纪纲架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前世今生,只有萧凡抢别人的份,从没人敢抢他的东西!
盯着庞英半晌,萧凡气得浑身直抖,良久,萧凡暴喝道:“来人!”
“在!”数名贴身侍卫现身抱拳。
萧凡转身便走,冷冷丢下一句:“摘了这个庞英的乌纱,剥去官衣,给我把他吊在衙门门口,谁敢私自放他下来,斩!”
“是!”侍卫们齐声大喝。
庞英大急,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萧大人,下官无罪,为何拿我?下官无罪!”
萧凡理都不理,快步出了屋子,曹毅紧随其后,侍卫们只听萧凡的命令,不管庞英如何大吼大叫,上前用手一打,庞英头上的乌纱帽被打飞,刺啦一声,绯红的官服也被侍卫们撕烂,庞英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又惊又怒被侍卫们两边一架,拖出了屋子,直奔衙门门口而去。
庞英愤怒大吼,嘴里不停大骂,侍卫们听得不耐烦,反手一掌劈在庞英脑后,庞英哼都没哼一声便晕过去了,任由侍卫们像拖死狗一般拖向大门。
衙门里面全是人,萧凡闹出的动静不小,顿时传遍了整个衙门,不少百户,力士,校尉们围成一圈,看着刚上任还不到一天的指挥佥事庞英被萧凡的侍卫拖了出去,众人眼中一片惊惧。
萧凡脸色铁青的进了自己办公的屋子,曹毅跟在后面问道:“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去诏狱把老袁放出来?”
萧凡摇头,冷冷道:“袁忠先待在诏狱里,谁把他关进去的,谁把他放出来,既然出了手,这记耳光我一定要打得响亮!”
庞英被侍卫们吊在门口旗杆上的同时,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得了信,匆忙赶来衙门,走进了萧凡的屋子。
“下官见过国公爷。”纪纲一进门便躬身行礼。
萧凡冷冷道:“免了,本官受不起纪大人的礼。”
纪纲神情不变,直起身子道:“下官听闻国公爷今日一来便撤了庞英,想来必是庞英这混帐得罪了国公爷,国公爷略施薄惩也好,让这帮不开眼的混帐们懂点规矩。”
“略施薄惩?不,纪大人你想错了,本官没打算略施薄惩……”
纪纲脸色一变:“国公爷的意思是……”
萧凡冷冷道:“先把庞英在咱们衙门前的旗杆上挂三天,三天后庞英若没死,押赴菜市斩了!庞英全族流放琼南。”
纪纲脸上闪过一抹怒色,沉声道:“国公爷,不知庞英所犯何罪,竟受如此重罚?”
萧凡盯着纪纲,道:“本官反问纪大人一句,指挥佥事袁忠所犯何罪?”
“袁忠不听下官号令,公中私下常对下官有诋毁之言,这等不敬上官之徒,不该治罪么?”
“几句话不顺耳就把他拿下,纪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国公爷,请恕下官放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袁忠处处针对下官,下官若不惩治他,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何以服众?”纪纲振振有辞道。
砰!
萧凡站起身,狠狠一拍桌子,怒道:“照你这么说,纪大人你现在顶撞本官,本官是不是也该把你拿下治罪?”
纪纲脸色涨得通红,使劲忍住一口气,躬身抱拳道:“下官怎敢顶撞国公爷?下官只是与国公爷论一论道理而已……”
萧凡冷冷道:“纪大人想讲道理是吧?好,那我们就讲一讲道理,袁忠对上官不敬,犯了纪大人的虎威,纪大人把他抓了杀了,都是他活该,同样的道理,庞英对本官不敬,本官也可以把他杀了,是这个道理吧?”
“敢问国公爷,庞英如何对您不敬了?”
“我说有,他就有,纪大人,你不信么?”
“恕下官冒犯,下官委实不信。”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纪纲气结:“国公爷刚刚不是说要讲道理的吗?”
“你在我面前胡搅蛮缠,我还跟你讲什么道理?那不是傻子吗?”
纪纲一阵眩晕,胡搅蛮缠?到底谁在胡搅蛮缠?
心念电转,纪纲顿时明白萧凡今日这么做的用意。
这家伙摆明了杀(鸡)儆猴,要用这样一种方式高调的在诸锦衣卫官吏下属面前立威,大声昭告他回来了!
威信和权力一样,一山容不得二虎,萧凡的威信重新立了起来,换而言之,纪纲的面子便被他踩在了脚下,若任由他把庞英杀了,他纪纲将来还如何在锦衣卫衙门里立足?
几番思索,纪纲很快有了决断。
满脸怒色忽然一收,纪纲脸上飞快布满笑容,爽朗笑道:“国公爷,下官刚刚想明白了,袁忠这人生性耿直,沉默寡言,所谓不敬上官,怕是我误会了……”
萧凡也笑了,笑得和纪纲一样虚伪:“原来是一场误会,如此本官便放心了,误会嘛,说开了便好,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犯了错能改正,纪大人你说对不对?”
纪纲神情一滞,接着又笑道:“国公爷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命人把袁忠放出来,官复原职……”
“不,不……”萧凡摇头,脸上带着笑,眼中却一片冰冷:“本官觉得,还是劳烦纪大人亲自走一趟诏狱,把袁忠放出来,不能伤了下属的心呐,纪大人你说呢?”
“下官……遵命!”纪纲的笑脸凝固,咬着牙应了。
萧凡满足的叹了口气:“一团和气,满堂欢喜,世界充满爱,人间洒满阳光,多好……”
“国公爷,庞英他……”
“袁忠关了多久?”
“今早下狱,不足三个时辰。”
“那就把庞英吊三个时辰后再放他下来吧,身为副指挥使,纪大人总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伤了下属们的心呐……”萧凡笑眯眯像个和善无害的天使。
“…………”
纪纲刚刚提拔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被英国公萧凡挂在旗杆上吊了三个时辰,此事在第一时间传遍京师六部九卿衙门。
朝野震惊!
好一记响亮的耳光!
人人拍手称快,朝堂所有大臣们的目光顿时紧紧盯住了两位当事人,萧凡和纪纲。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的矛盾渐渐明朗化了,将来的大明朝堂谁主沉浮,全看二人斗法谁输谁赢了。
祝大家中秋团圆。
明天,准确的说是今天,我请假一天,回家跟父母吃团圆饭,不单独发请假章节了,老请假,挺惭愧的。
第三百零五章 整顿弹压
萧凡抱着双臂,冷冷瞧着堂内凛然而立的马三保,半晌没出声儿。
如何与纪纲斗法已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弃凡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跟这位名垂后世千古的马三保斗法。
这家伙身残志坚,而且对朱棣特别忠心,自从知道朱棣被活擒,拿入京师以后,马三保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于是干脆绝食,纪纲那头萧凡还犯愁怎么对付呢,马三保又跑出来给他添乱。
“郑公公,咱别这样行吗?你这可有点耍无赖的味道了……”,萧凡叹息道。
马三保重重一哼:“谁跟你耍无赖?我自己不想活了,不行吗?还有,我不姓郑!”
萧凡不乐意了:“你怎么能不姓郑呢?数百年以后,你的名字将会名垂青史,被后人所铭记,你将是〖中〗国有史以来最纯的爷们儿,赫赫功绩堪比民族英雄……郑公公,咱别闹了行吗?英雄就算要死,也得轰轰烈烈,有的吐血三升,有的来几句力拔山兮气盖世,但英雄活活被饿死,就差那么点儿味道了……”,马三保大怒:“姓萧的,少跟我来这套!什么民族英雄,什么名垂青史,我一句都听不懂,告诉你,王爷兵败,我也不想活了,杀剐由你,马某虽然比你们少了那么一根胡噜儿,可气节不比你们稍差!”,萧凡顿时肃集起敬:“郑公高义,本官感佩……”
“姓萧的,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样子,我死意已定,想劝我降你,做梦去吧!”,马三保愤然大喝。
萧凡叹了口气,道:“郑公何苦如此?燕王打着靖难的旗子造反,欲图谋朝篡位,你曾是他身边的侍卫,他的用意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如今造反平定,宇内靖清,百姓常思太平安稳,你为燕王鞍前马后效忠那么多年也该够了,余生何去何从,郑公何不好好考虑一下?难道你这辈子一定要活在燕王的羽翼之下才快活?这世上仍有许多事情比效忠燕王更值得你去奋斗……”,马三保一呆,拧着眉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凡笑眯眯的将手往东边一指:,恍如说,朝廷帮你打造几十艘超级豪华大游轮,让你开着船出海游几圈,顺便在异国番邦为咱大明做一做宣传,把大明文化和博大的胸怀气度传播四方致令四方万邦来大明朝贺,而你自己,也足以光耀后世千百年如此岂不比你对燕王死心塌地的愚忠要强得多?”,马三保怒道:,“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老话,姓萧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连水都不会游,你三番五次叫我出海,你什么意思?”,萧凡若有深意的叹息:“我只想让你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来而已,不好的事情,我可以阻止它发生,好的事情我一定要全力促其完成,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责任,对得起后代子孙……”,马三保满头雾水瞧着他,根本不解萧凡这番话的意思。
萧凡自嘲般一笑,马三保不懂是正常的放眼整个大明,谁能真正懂得他的想法?穿越者可以改变很多历史,但郑和下西洋这桩历史,萧凡不想改变它,不但不想改变,反而要尽全力促成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大明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政治意义。
马三保盯着萧凡的俊脸瞧了许久,忽然面露冷笑:“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让我降你罢了,什么出海什么传播文化,不过是掩饰你劝降我的借口而已,姓萧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马某身家性命尽托王爷,王爷败了,马某为他殉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萧凡眉头皱了起来,他感到有些不耐了,好说歹说,这家伙铁了心要为朱棣殉死,这年头的人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儿?不觉得很愚蠢吗?
总算明白岳飞是怎么死的了。
站起身,萧凡拂了拂袖子,语气冷硬道:“马三保,出海这事,你不从也得从,本官已建议朝廷开市舶司和造船厂,五千料的大福船已在打造之中,一旦竣工,你就给我领着船队出海去,本官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做到!”,马三保冷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命令吗?”
萧凡也笑:“走着瞧。”,命人将马三保带了下去,仍旧关在大牢里。
曹毅嘿嘿笑着凑了上来“又失败了?这没卵子的家伙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我就想不通了,就算你想让人出海传播你说的那什么……文明,天下英才多如繁星,你怎么非要他领着船队出去?”,萧凡想了想,回答了一句很轮回的话:“因为这事儿本来就该由他干。”
“可马三保现在不答应,你能拿他怎么办?他自己都不要命了,你还能怎么让他服服帖帖听你的话?”
萧凡哼了哼,道:“好不容易想做一回文明人,跟他好好沟通一下,谁知这家伙油盐不进,非逼得我用平三滥的法子……”
曹毅笑容一滞:“你又想了什么损招儿逼他就范?”,萧凡冷冷道:“他不是对燕王死忠吗?曹大哥,你亲自去牢里跟马三保说一声,告诉他,如果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就把燕王的小弟弟切下来给他泡酒喝,看谁比谁狠!”,曹毅目瞪口呆,沉默半晌,捂着u裆匆匆去了牢房。
没过多久,喜讯传来,马三保抹着眼泪…………从了。
萧凡嘴角露出几许微笑:“吃硬不吃软,简单粗暴的法子比起大道理管用多了,曹大哥辛苦,劝降马三保的功劳可不小,以后你就知道了……”,曹毅大嘴一咧:“不敢当,功劳最大的不是我,是燕王的小弟弟……你对你岳父可真够狠的。”
“舍不得岳父套不着狼,马三保到底还是帮燕王把根留住了…………”,……………………
萧凡与纪纲的明争暗斗还在继续。
袁忠被萧凡放出来后,七尺高的汉子在萧凡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萧凡温言宽慰,仍将他官复原职,任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并命他整顿锦衣卫。
所谓整顿,无非是夺回锦衣卫的人事权”把那些靠拍纪纲马屁上位的废物们清理出去,看似平静的锦衣卫衙门,因萧凡的归来而掀起一股巨大的暗流,萧凡与纪纲的势力争夺在衙门里一幕幕上演。
冬月末”新年即至,在纪纲的授意下,数名锦衣卫千户联合向袁忠发难,他们带着属下围堵镇抚司衙门,指责指挥佥事袁忠任人唯亲,处事不公,点韦道姓的是袁忠,实际上已将矛头指向萧凡”京师朝堂震惊,连朱允坟都感到很吃惊,连下两道旨意”口气严厉的询问发生何事。
自从洪武三十年锦衣卫重新恢复以来,萧凡在锦衣卫内一直有着绝对的权威,时隔数年,这是锦衣卫内部头一次有人敢质疑甚至是针对萧凡。
萧凡怒了。
向朱允坟禀报有人蓄意闹事,朱允坟并不清楚萧凡和纪纲之间的种种恩怨,一直以为这两人同在一个衙门,相处应该很融洽,这次的事件朱允坟也没朝这上面怀疑”听到萧凡禀报后,朱允坟淡淡点头,命萧凡自行处理好一切,勿使事态扩大,否则会令言官们找到参劾萧凡的借。”那时就不好收拾了。
萧凡领命出宫,脸色铁青的去了一趟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府事徐辉祖很大方,当即给萧凡调了数千军士。
一个多时辰以后,五军都督府的军士们便提着钢刀冲进了锦衣卫镇抚司,平日里京师最嚣张的总是锦衣卫”京营的军士们自然不敢轻捋锋芒,不过这回他们奉了府事徐辉祖和锦衣卫第一号头子萧凡的命令,入城弹压闹事的锦衣卫”这下轮到京营的军士们欢欣鼓舞了,数千人二话不说,拎着刀便杀气腾腾的进了城。
数千军士进城不是件小事,京营的军士们还在路上,京师很多消息灵通人士便听说了,京师再次起来,好事者四处渲染,这中间还有个上窜下跳的搅屎棍,搅屎棍姓李,名景隆,自从被纪纲敲得脑子进水以后,李景隆一直在家休养,肚子里一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时刻琢磨着如何找回这个场子,当听说萧凡奉了圣旨弹压闹事,李景隆〖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以左军都府事的名义下了命令,从京营又调了三千人进城,配合萧凡平事。
闹事的几名锦衣卫千户领着属下还在衙门内指桑骂槐瞎折腾,京营五六千人马已闪电般将镇抚司衙门团团围住,萧凡面色沉静站在衙门外,负手冷冷盯着镇抚司那扇紧闭的大门,嘴角露出几分嘲讽般的笑容,淡淡的下了命令。
“格杀勿论!”
轰!
镇抚司的大门被撞开,数千人如攻城掠地一般冲进了衙门,手起刀落当场劈翻好几个百户,闹事的众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军士们如切韭菜似的砍倒一大片。
镇抚司衙门顿时(鸡)飞狗跳,血流成河,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领头的各千户见势不妙,急忙朝副指挥使纪纲的屋子跑去,还没迈开步,便被军士们堵住了前路。
几名千户胆寒了,他们没料到萧凡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迅速。
迎着军士们冰冷的眼神和刀锋,几名千户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和压力,当即两腿一软,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高举起双手,不敢再反抗。
惶然间抬头,萧凡一脸冷森负手站在衙门门口,眼神中杀意盎然,衙门前院寂静无声,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凝固。
闹事的几名千户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跪在地上深深朝萧凡拜了下去,众人一言不发,像几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无声的呜咽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们现在才发觉这个貌似斯文儒雅的年轻指挥使真正露出狰狞的爪牙以后,面目多么的凶恶,手段多么的残忍,数百人说杀便杀了,连一句场面话都没交代。
踏着前院满地的鲜血,萧凡一步一步走进衙门,脚步虽轻,却如重鼓擂在众人的心坎上。
随意扫了一眼地上跪倒的千户们,萧凡目光一瞟,便看见站在二堂屋檐下,脸色铁青浑身直哆嗦的纪纲。
纪纲深深震撼了,他没想到萧凡竟用如此直接残酷的手段,化解了他的发难。
萧凡迎着纪纲怨毒的目光,面色从容的一笑,缓缓伸出手,手掌一翻,一切。
唰!
京营军士们的钢刀挥落,闹事的几名锦衣卫千户人头落地。
千户的尸体还倒在血泊中抽搐,萧凡脸上竟绽开了微笑,如地狱恶魔般可怖。
盯着纪纲微微抽动的脸,萧凡的语气像个黑社会老大般霸气十足。
“袁忠整顿锦衣卫出于我的授意,他的话就是我的话,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百零六章 没事找事
萧凡调京营军士入城,对闹事的锦衣卫们大肆屠杀,当日镇抚司衙门血流成河,进衙门针对袁忠的几名千户与其属下数百人被军士们屠杀殆尽,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军士们屠杀锦衣卫之时,衙门外远远站着一群身着青衣青帽的家丁,这些家丁全都是京师大臣们家中的奴仆,当军士们浩浩荡荡进城包围了镇抚司衙门,并开始对衙门内闹事的锦衣卫展开屠杀之时,家丁们纷纷飞奔回府,向主人如实禀报这个消息,络绎不绝的家丁奴仆在镇抚司门口来来往往,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就这样传扬出去,屠杀还没结束,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京师震动,朝野震动
原本以为那个温文儒雅仿若正人君子的萧国公调兵入城只是吓唬吓唬那些闹事的下属,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貌似儒雅的国公爷所作所为再一次出乎大臣们的意外。
没有谈判,没有安抚,没有审问,更没有罗嗦繁琐的勾心斗角,萧凡回答那些闹事锦衣卫的,只有冷森雪亮的屠刀
数百条人命,顷刻间成了数百具死尸。
这种冷酷残忍的手段,已经不能算是清理门户,简直像是一场平叛的战争,战争,是不必讲道理的,讲的是谁手里的刀子更锋利。
浓郁的血腥味还在镇抚司衙门不曾褪去,京师的大臣们之中已然掀起惊涛巨。
自古朝堂总有敌人,一个手握权柄的重臣更是树敌无数,如果你身处朝堂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谁都凑上去逢迎讨好,这样的人先不说人品好不好,反正前程一定很黯淡,左右都不得罪的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左右都不讨好,一个没有自己立场的人,朝堂上的各个派系是绝不会把你当自己人,众臣鄙夷其人品的同时,也给这种人送了一个贴切的外号,“骑墙派”。
能站在金殿里向天子面奏国事的人,当然都不是普通角色,他们或许没有能力,但绝对有眼力。
萧凡的这番血腥清洗给那些投靠或正打算投靠在纪纲门下的大臣们给了一个严厉的警告,这个警告很简洁,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都给本国公小心点儿我还没死,锦衣卫里还轮不到别人当家作主,副指挥使也不行
j党们欢欣鼓舞,清流们弹冠相庆,勋贵们拍手称快,墙头草中立派……他们的态度无所谓,没人在乎他们的态度。
“谁赞成,谁反对?”
萧凡在镇抚司衙门满含冷森的笑意说出这句话后,满堂沉默,没人敢说一个字。
院内军士们的屠刀还在滴血,谁还敢反对?谁敢与圣眷正隆,与天子亲如兄弟的萧国公为敌?
扑通
呆若木(鸡)的人群中,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和心理压力,率先朝萧凡跪拜下去。
众人回头一看,此人却是前几日刚坐上袁忠的位置不到三个时辰,就被萧凡赶下台的原锦衣卫指挥佥事,纪纲的铁杆心腹庞英。
庞英跪在满地血水里,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唰唰的滴到地上,与地上的血水混为一块。
纪纲的铁杆心腹竟然第一个朝萧凡跪下了。
衙门内众人反应飞快,急忙扭头望向站在二堂大门柱子边的副指挥使纪纲。
纪纲的脸色比庞英更精彩,一阵红,一阵青,又一阵白,像个万花筒似的,愤怒,恐惧,羞惭……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上居然能变幻出如此多的表情元素。
萧凡也在冷冷注视着纪纲,他在等着纪纲的反应,此时此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纪纲还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萧凡便会立马下令将纪纲斩杀,他已对纪纲动了杀机,拼着日后朱允炆责怪,今日也要将这祸害除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渐渐流逝,镇抚司前院内的杀气也越来越浓郁……
良久,纪纲终于有了反应。
迎着萧凡冰冷如刀锋,杀意盎然的眸子,纪纲脸色竟慢慢恢复了正常,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还朝萧凡微微一笑。
整了整自己的纱笼官帽,纪纲敛了笑容,双手抱拳,神色肃然朝萧凡躬身施礼,朗声道:“国公爷清理门户败类宵小,正其时也下官感佩,衷心赞成”
感佩,赞成。
这就是纪纲的回答,很识时务,这句话也救了他自己一命。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谁都知道今日被国公爷诛杀的这些人是受了纪纲的指使,成群结队来衙门针对萧凡和袁忠闹事的,结果被人当枪使的人死光光了,拿枪的人却立马变了口风,毫不犹豫的朝萧凡低头服软。
这样的上官,太让人心寒了……
盯着纪纲那张貌似憨厚爽直的虬髯大脸,还有他眼神中那股怨毒与畏惧交织的复杂眼神,萧凡暗暗叹息一声,胸中一腔凌厉杀气顿时尽泄。
今日的纪纲做对了选择题,时机已逝,杀不了他了。
锋芒尽敛,阴霾已去,在场众人顿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那股令人透不过气的难受感觉已消失不见。
萧凡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纪大人不愧国之栋梁,颇识大体,本国公亦感佩之至。”
话是一句好话,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下说出来,却比扇人耳光更难堪。
这哪是夸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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