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河还没说话, 大奶奶把下巴柱在她带的锄头上, 眼里都是戏谑:“哟,你这样说我也突然想起我的大侄子来了, 你这么想他,我看我那大侄子孝顺,肯定也得想你, 你说是不是啊?”
“想。”老张氏咽了口口水,“肯定, 得想我啊。”古人重生死,鬼神一说, 更是在乡村根深蒂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越老越是如此。
“哟哟”大奶奶笑了起来, 长了皱纹的脸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既然想了, 你现在又这样嚎他,我看他要是晚上不来找你就是不孝顺,你晚上可得早点睡,我看他肯定会来,你们也能早点相见。”
“嗯嗯。”老张氏早已吓的寒颤若禁, 和大奶奶比, 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被大奶奶连讽带嘲的咒她早死, 她不但挑不出错来, 还被吓了一身冷汗, 无法反驳一句,难道人家夸你儿子孝顺,你还能说我儿子不孝顺,我不想我儿子孝顺吗?
“既然得早点睡,那我们就去干活吧,早干完你也好早些去睡觉。”听了大奶奶的话,老张氏自以为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今天她吃了一个闷亏,不在想被人注视,拎着一个小蓝子就气哼哼的往地里走去。
方安山先是看着远走的老张氏,然后又转头看看方弛远说:“你是喜云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是上了族谱按了手印留了名的。”他像是告诉方弛远又像是告诉围观的众人:“不要管别人瞎说什么,你都是我方家的人,谁都抢不走!”
当天在地里干了一天的活,方弛远的活虽然不重但是既恶心又累人,他和方弛空两个人,拿着两个木头盆,里面放着在粪坑里欧的人工肥,还有落叶和烧的锅灰什么的,方弛远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均匀的撒到庄稼地里。
因为想洒的快一点,好离开这个苦逼的环境,方弛远学着方弛空的样子,弯着腰,用手抓起一把黑色的土壤就对着前面成弧形散开,方弛空看着已经很熟练了,速度比方弛远快了一倍,等方弛远洒了一趟之后,他的第二趟就要追上方弛远了。方弛远被的,说好了喝酒,这都快正午了也没见你一个花生米啊?”
“就你要求多,平时去你家你的梅花酿不还都是藏着。”李云长撇撇嘴:“这次我从京城弄来一坛,刚到家你就眼巴巴的打它的主意。”
“我哪还有梅花酿。”仝忠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早两年就被你俩霍霍完了,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两位老人都是小孩脾气,一眼不和就吵的脸红脖子粗的,这时候嵩申就出来劝一劝,其后两人就没事了,好吃好喝的东西还会叫来一起看一起吃。
方弛远看着他们,想着自己和方弛林,张贤,赵旭,赵铭舸老了之后大概也会如此,不自觉就对未来的生活期待了起来。
宴席上,方弛远有幸被分了小半酒盅梅花酿,别说虽然酒水喝下去辛辣,但是回味之后,真的会感觉有一股梅花的香气停留在自己鼻息,应该不愧于他出自上京醉仙酒坊的盛名。
宴饮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直到三个人把最后一滴梅花酿分完,仝忠和嵩申才满意的笑着离开。
而方弛远此时也摸摸自己胸口的两本书,下定决心想找李云长帮他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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