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的只是普通话的解药,只能起缓解迷香药性的作用。并没有服下百花四季酿这独门解药来的神效。只须用真正的百花奇香散对准他们施放,他们便即支持不住。”
祝雄风奇道:“怎会这样哪里有真正的百花奇香散”
欧阳翠红道:“去年,主人向仙子讨要此迷香,仙子多了个心眼,给他的都是浓度极稀,药效不甚强烈的,解药更没有给百花四季酿。”
祝雄风心想:药效不强的迷香尚且如此,若是等的迷香,那岂非无人能抗拒原来廖百花也处处留有手。
欧阳翠红道:“公子,你去把那瓶百花奇香散拿来,只须再入三滴百花四季酿,药效加重他们必定抵挡不住,除非也有百花四季酿。”
祝雄风道:“百花仙子的东西竟这么神奇”当下拿来那只开了瓶的瓷瓶,倒入三滴“百花四季酿”,生怕其效不大,又多倒两滴,盖上盖,用力摇匀,轻轻推开舱门,闪出条缝,瓶口对准外面,又折回来,给玉宛青柳若珍欧阳雁笑三人闻了闻“百花四和酿”。
三人尚未醒来,舱内已经“咕咚咕咚”响了起来,只听叶流星说了句:“怎么搞的,这香味”便即“咕咚”声,再无声音。
此时玉宛青等三人各自醒来,都知道中了迷香。三人走出舱外,看到叶流星等四人也自躺在甲板,都自不解。玉宛青惊道:“他们怎么都中了迷香”
句话提醒了祝雄风,心想:我怎么全把他们迷倒我可不会掌舵,当下奔入船头,解了两名舵手的迷香,让他们开船,这二人战战兢兢地把船开到岸边码头。
祝雄风道:“你们帮了大忙,势必背叛了红灯教。他们醒后,必定迁怒于你们。你们还是趁他们未曾醒来赶忙走吧”
胖舵手脸色大变道:“红灯教眼线密布天下,躲得初躲不过十五,这可如何是好”另舵手神情惨变道:“这下死定了”
祝雄风心想:红灯教原来对待下属手段残酷,以至于他们二人都不敢背叛而逃。沉吟片刻,便有了打算,道:“你二人还是再昏迷吧,此事只要你们二人严守秘密,守口如瓶,便无人知晓”
祝雄风又用“百花奇香散”将他二人迷倒,他在叶流星等人身上搜出不少金银,分给欧阳雁笑半。
欧阳雁笑此时已心存三分感激,寒喧几句,连同柳若珍欧阳翠红三人离去。
祝雄风同玉宛青二人赶忙在码头的小镇上买了两匹马,不敢久留,奔驰而去。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28
第十八章嵩山少林
仲春四月,正是繁花似锦,草长莺飞之际。
少室山陡随峭的山道上突然风驰电掣地奔来两人两骑,其中人,身材高挑,浓须长髯,面色蜡黄,但身的麻布葛衣却与他的神态气质极不相协;另人玉立亭亭,骨格清秀,眉俊目雅,身白绸长衫,衬得他气宇轩昂。这二人非别人,正是乔装改变的祝雄风玉宛青。
整个江湖中,都在传扬祝雄风便是去年杭州公平府血案的元凶,还有人扬言出五万两的白银买他命。那日二人逃出龙船途经海州府,南西的朐阳镇时,听到有两个路人议论纷纷。
只听个胖子道:“孙二哥,你听说了没有现在有人出五万两银子买叫什么,祝,祝”
瘦子接道:“祝雄风”胖子笑道:“对祝雄风,祝雄风命,啧啧,有五万两”
瘦子道:“银子是够诱人的,可谁有本事能得到你想,铁面无私玉大侠三十六路梅花傲雪剑那是响当当的名号,尚且命丧他手中,你我这点能奈,嘿嘿能近到人家近前吗”
胖子道:“也是个理儿。孙洞主近来可好”
瘦子叹口气道:“唉别提了,自打孙洞主被逍遥魔君中下生死豆后,整个人都痿了,全无了主张,人云已云,把个水帘洞搞得团糟啊”
祝雄风听这瘦子言语中提及逍遥魔君,“生死豆”,大感其趣,便缓下马速,仔细倾听。
只听胖子道:“咱们彭城烈火罗刹庄的彭庄主还不是样啊的不思进取。”
瘦子道:“如今,我们三庄六帮九洞十八寨,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了。说不准哪天啊,全被红灯教吞并。”
祝雄风心想:那日百花岛边陶龙向木十八说群盗头领全部中了逍遥魔君的“生死豆”之事,看来绝非危言耸听,确有其事。
正想着,忽听坐骑“忽津津”阵嘶鸣,跟着玉宛青尖声道:“看前面围这么多人干什么吗”
祝雄风看,前面十多人圈成圈,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二人缓马走近看,见众人围绕中,女子披麻戴孝伏在男人尸体上哭泣,甚是凄惨。二人大是不解,逐向旁观人相询。
位农人道:“海州风雷剑昨晚被人杀害了。”
祝雄风知道海州风雷剑是个有名的侠客,黑白两道都有结识,为人仗义疏财,怎么被人杀害呢
那农人接道:“都是祝雄风那恶贼干的”
祝雄风脑子热,眼前发黑,差点从马上坠下,玉宛青赶紧向前相扶,他心里悲苦万分,这是什么人盗用我的名子行凶作恶呢还是江湖中另有人也叫祝雄风巧合与否,这事绝非那么简单,必定有人暗中行事,惟恐天下不乱。
二人走进朐阳镇上的家理发铺,正理发期间,忽然走进人来。祝雄风斜眼瞧,正是适才路上碰到过的孙二。只听孙二道:“多长只眼,看到有可疑之人,马上通知我。上边传来消息,说祝雄风已到了海州境内。”
理发的伙计唯唯诺诺道:“二爷,你放心就是,有情况,马上告诉你。”
孙二哼了声:“你可知他长的怎样”
理发伙计道:“还能啥样凶神恶煞呗。”
孙二气呼呼道:“你知道个屁。睁大你的鼠目好好看看,就是这画上之人。”
祝雄风偷眼向孙二打开的画上看,不由得倒吸凉气,画上之人有八分便是自己,这下他吃惊不小,在椅上欠身坐立不安起来。
只听孙二道:“看清没有”
理发伙计奴颜婢膝道:“认得了,二爷,你老慢走。”孙二走后,理发伙计“呸”了声,道:“狐假虎威”又转回笑脸道:“客官,你的胡子理不理”
祝雄风想到:自己若畜须留髯,别人必定难以认出来,于是说道:“不理,留起来”心中庆幸自己在岛上时没有经常理胡子。如今留下来,把脸色再改变下,保管没几个人可以认出来。
理完发付过钱后,二人打马向西奔去。这日,途经开封城南门二人初次相识的荷园,逗留半日,又听到件事:江湖上有各的独行侠,开封金刀银盾包不为,竟被人杀死家里,杀人者又是个假冒的祝雄风。
祝雄风隐隐感到事情严重,自己遭受这么多的不白之冤,他日更难江湖行走,说不准,自此以后步步艰险,处处被动。当下打定主意,先去少林,来转交玄苦的密函,二来请求少林方丈出面,替已澄清真相,开脱罪名。
二人晓行夜宿,不日来到了少室山。在山道上行有七八里,转过处曲折山道,便看到处碧瓦黄墙的宏伟院落。正当早课之际,但闻梵音不绝,钟声不断,二人都感心血澎湃,便沿着院墙而行。来路不熟,二来陶醉于林中奇景,不觉间走进了片高耸的塔林中来。
二人在塔林中转来转去,不知路径,正寻找时突然看到山腰林中奔出队和尚,双臂平举,双手各拎着只圆身尖底铁环箍紧的木桶,健步如飞,穿行林间如履平地,晃眼间从二人面前奔过,向塔林深处而去。奔行最后的名和尚,年纪有二十来岁,显然功力浅薄,吃力不消,渐渐落后。
只见他擦拭额头汗水喘喘粗气,瞧瞧四下无人,当即奔到处佛塔下面,靠在上面歇息。忽然间,不知打何处跳出五名和尚,各持齐眉短棍,领头之人喝道:“慧元,你还敢偷懒,是不是罚的太轻”
那小和尚慧元,见这五人,吓子跳起来登时站起身子,不料失神之下,桶水则侧斜洒了地,不由暗自叫苦,面色立变,道:“慧真师兄,我,我”
慧真道:“练功偷懒本已犯了戒律,还将木桶失手打翻,这可是罪上加罪。待回去面呈戒律院圆通师伯,再行定罪。哼这下有你好受的。”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慧元垂头丧气地手拎着空桶手拎着桶水跟在慧真后面,但双手提重不符,吃力不均,甚是别扭,走不多远,便要左右双手轮换木桶,紧跑几步才能跟在慧真后面,但路跑下反而更不舒服,又要驻停换桶,如此停停换换,烦躁异常。
玉宛青看着那和尚的滑稽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甫出已自惊觉,吞回不及,赶忙闪在塔后面。
慧真突然转身厉声喝问:“什么人,快出来”
二人只得走出来。
慧真见是老少主仆二人,只道是慕名游玩拜寺还愿的香客,便悦颜道:“阿弥托佛,此处乃本寺禁地,两位施主请了,请原路退回。”
祝雄风道:“我们主仆二人不远千里,来贵寺烧香还愿,还请行个方便。”玉宛青道:“加倍奉上香火钱。”
慧真打量了二人眼,双掌合十道:“施主请回吧,请从正门入寺。”
祝雄风知道慧真所说非虚,但感到自己身负重任,不能等同游客,便道:“请大师通容下,我们二人有急事面见方丈大师。”
慧真盯住祝雄风上下左右看了几眼,道:“方丈大师正在早课,岂容你等惊扰,再急的事也要走正门入寺。”
玉宛青道:“此事关系极大,走正门入寺太过显眼,怕引人注目”
慧真道:“你们时说是游客,时又说要面见方丈,行踪可疑。到底是什么人,有何企图”施眼色,另外四人各持木棍将二人围困核心。
玉宛青道:“当然是好人”
慧真冷声道:“好人我看你们倒像是歹人途的,上次来寺内偷窃的必是你们的同伙,你们是前来探风的,嗬嗬,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玉宛青道:“你这和尚,简直胡说八道。堂堂少林派,武林泰斗,怎么这么胆小怕事,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慧真肝火大炽,正要发作,突听有人喊道:“什么人在此嚷闹,还不快些赶走”话落人至,胖大和尚雄赳赳走了出来,慧真慧元及另外四名和尚俱都躬身行礼:“师叔祖”
祝雄风见这大和尚,真是冤家路窄,正是大智,心头凛然,满腔怨恨直往上冒,忽听玉宛青惊呼声,见她面色大变,立时知道原因,想必她忆起钱塘江畔之事认出大智来,脑中登时大悟,怎可泄露行踪恶人躲在暗处偷窥,不时准备行凶纵恶。这大智口咬定自己是杀害玉大侠的元凶,全不给自己争辩的机会,他又与红灯教暗中勾结,必定居心叵测,我岂可言明身份想到这里,压住怒火,道:“请大师转告方丈,在下有秘密事情须当面禀明。
大智上下打量番二人,虽觉得有三分熟悉但也全未放在心上,倒是听祝雄风说有秘密事情禀明,心中动,说道:“施主有何秘密要事,可否说来老衲听听”
祝雄风察言观色,知道他做贼心虚,生怕有不利于他的消息,自己若要得他通容,只有拍拍马屁,但他嫉恶如仇,如何愿意向这六根不净的贼和尚诌谀奉承不妨旁敲侧击,看他有何反应于是说道:“在下发现了当年的公平府血案中大有蹊跷,凶手绝非传闻中的祝雄风,而是另有其人。只因此事太过机密,在下不敢私下传音,首先想到了少林寺乃武林泰斗,因此,急急忙忙赶来告诉细情。那真凶恶不知从何处知道这事,有可能在少林寺下设下埋伏,在下不敢冒险走正门入寺,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智脸上变,但随即泰然自若,缓声道:“方丈正在清修,寺内出了点小事,恐难以接待。施主之事,就由老衲代传吧”
祝雄风见他悠闲从容,毫无生疑之处,但由此更看出其人城府之深已登峰造极,伪善之术独步天下,心头隐隐有丝寒气上冲,心想:这种人留在少林早晚要祸起萧墙。不免更加担忧,神情恍惚,脑中片茫然,心事重重。
大智察色辨貌,祝雄风的话更信了几分,方面心惊肉跳,方面又假惺惺道:“施主明鉴,请借步说话。”
玉宛青认定大智不是善善之辈,听他叫祝雄风借步说话,怕他已经认出祝雄风来,欲施偷袭,当下大声道:“你这和尚,哆里哆嗦。风,风风大闪了舌头,又不是找你,你倒管起掌门之事,你到底让进不让”她方才急,差点说出“风哥哥”来,幸亏反应奇迅赶忙改口补救,这才说了句“风大闪了舌头”。
祝雄风暗暗佩服她的随机应变能力,知道旦泄露出身份非但进不了少林寺,反会给二人引至不必要的麻烦。
忽听慧真怒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也来少林撒野。看你油头粉饰,定然不是好人,说不得就是那窃贼同伙。今日即送上门,那可怨不得佛爷了。休说佛爷不近人情。”话犹未落,双掌翻,迎面击向玉宛青,掌力雄厚,正是金刚掌。这掌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最刚猛的武功,功成伊始,足可开碑毙虎,但慧真显然火候尚欠。
玉宛青被他番粗口恶骂,激起了怒火,见他三言两语即以金刚掌力当面避下,喝叱声:“你这和尚,怎的这么暴的脾气”话音甫落,陡然间用上“风影十三变”步法,倏然飘身斜飞闪避侧。
慧真为之怔,脱口而出:“好身法”登时收起轻视之心,猛地转身,右掌倏然抬起斜劈左掌随后穿出,急取玉宛青前胸要岤。
玉宛青知道越是刚猛的掌力,越是耗废体力,见慧真掌掌呼呼劈来,自己正好以逸待劳,靠着玄妙莫测的步法绕来绕去,累他个筋疲力尽。只见她身形微旋,倏忽错身,看似直攻,实际上以攻为幌,人已经绕到慧真身后。
慧真在少林慧字辈中的造诣数流,他见对方身法奇妙神速,身形晃绕到自己身后,稍自愣,又转身扑去。
玉宛青自打跟祝雄风学武以来,这还是第次真正用于实战,虽感对方掌风欺欺逼人,但见他被自己带着到处跟打,觉得好玩。
慧真二十余招没有碰上玉宛青半点衣物,暗自惭愧,尤其是当着慧元及另外四位师弟的面,感到太丢面子,想到自己入寺二十年了,从未间断地练习武功,却奈何不得对方,什么雄风什么壮志顿时消逝殆尽,嘘叹声,兀自退了回来,潜心观看大智同祝雄风的决斗。
大智心道:这二人敢乱闯少林,可能真的有机密要禀明方丈师兄,不管是否涉及于我,公平府之事真若东窗事发,总少不了自己的份,与其他日惶惶如临未日,不如今日先自将这二人杀了,以图万无失,凡事欲则立,不欲则废,若有人问起此事,便以他二人擅闯本寺禁地,不听劝阻先出手伤人为籍口,塞搪过去了事,心念至此,便有意诱祝雄风近前,突然出手指击毙了事。
祝雄风猜想到大智必心怀鬼胎,但他艺高人胆大,为验证大智是否同公平府血案有牵联,别无他图,只好铤而走险。想到这里,假装付信从的样子,走向大智,故意将整个前胸显露出来,说道:“大师,此事牵涉武林中位成名已久的白道人物,实在非同小可,大师定要守口如瓶,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在下主仆二人活命不过明日。”
大智大义凛然道:“施主放心,尽管放胆说来,由少林为你做主便是。”他看到祝雄风已在三步内,突然抬指点出,其快如风。他心中算准:即便对方生出警惕,出招相抗,但在三步以内,也绝难防住自己拈花指的强悍指力。
但他指甫出,对方身前突然生出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指力点处,如同透在棉絮般,那情形似有似无;他知道对方发出掌力,化掉了自己指力,纵使他修为高深,倏忽之间也想象不出,世上有哪家的功力,可将自己苦心习练四十余年的拈花指力消于无形,额上禁不住沁出冷汗。知道对方深怀上乘武学,高深莫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向后撤身,腾出块空地方便二人施展。右手除大拇指外其余四指,或驱或伸如同掌中托着朵鲜花也似,蓦地轻哼声,食指弹出,中指小拇指无名指依次伸直弹出,四指交替轮换,源源攻击而出。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29
祝雄风那日已经领教过大智的拈花指,此番见他四指纷弹,此去彼来连绵不绝,犹胜往昔,心中暗自叹服少林武技的博大精深,更不敢轻视,右手扬,发出掌,左手蓄势相迎,双掌左穿右插,左挡石拒,晃眼间二人大战三十余招。
令大智骇惊的倒不是对方的掌力如何,而是对方疾快如风的身法,自己四指交替轮点几无间隔,仍比对方身法略慢半拍,而对方身法玄奥虚幻,竟似附骨之蛆摆脱不得。而对方掌力绵而不断,恰好以柔化刚,好像天生克星般,他额头青筋突起,两腮肌肉鼓起,冷汗长流,迫不得已纵身后退。
祝雄风用三招掌法加上脚下步法,竟可逼退少林等高手,心中狂喜之中,脚步走动滞后,倏然被大智窥到了丝可乘之机,他断声大喝,欺身疾进,右手拈花指,左手金刚掌,晃眼之际,掌指交叉袭来。祝雄风纵然有备,也不禁心寒,蓦地想起左右互击术,登时心意通汇,右手仍是招“再起风云”,左手却化掌为指,正是逍遥指。
大智虽则掌指双绝,但只可掌指按部就班,轮换发出,祝雄风却是掌指同施,霎那间发出数招,气势如虹,大智顿时危险百出,右攻左护,左攻右挡,虽然轮换迅疾时,但他知道,生死不过发之间而已,稍有招捏拿不对,准保溅血当场。
旁玉宛青,慧真等人俱看得呆了,可惜修为不到家并不能看清楚场中二人的每招每式,引为憾事。
突然间,祝雄风右手施出“再起风云”。大智跟着左掌迎上,这掌中,蕴藏着极深的功力,何况他的内力修为本身就远胜祝雄风筹,祝雄风左右互击招式不受影响,但内力总显不够,幸亏他练习游魂剑谱中的内功心法有些时日,兼之太极神功适时散向周身百骸,在二人掌力正面迎击,“轰”的声响后,大智的功力已被抵消了七八成,剩余的掌力虽打在身上,也已是强弩未势,祝雄风仅身子微颤倒退半步,但同时间,左手指,射穿了大智袈裟上的束带。
大智庆幸之余,忍俊不住心生胆怯,斜眼偷睨,暗想:这黄面汉子是何来历招式这么古怪,左右双手竟可以同时变招攻击,当真闻所未闻。蓦地忆起上个月曾亲眼目睹东方求胜同血怪打成平手局时,也即用得这么古怪的招式,双手同时攻击,除了东海蓬莱派,中原之地却还未曾听说谁人会此等左右互击之术,难道这二人来自蓬莱派又看眼玉宛青,见她神情眉宇之间尽现俊雅闲怡,想起她方才同慧真搏斗时,只身连躲他二十余招不落败,以她小小年纪,不能不惊闻了。
他心中惴惴难安:这黄脸汉子虽然武功玄妙莫测,但内力不够浑厚,不及于我,唉今日丢脸事小,让他们见到方丈,陈述切,惟恐多少有不利于已的言语,今日势同水火难以相容,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拒于寺外,万不得已时,只有击毙。
恶念方生,偷眼斜睨,见玉宛青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祝雄风,心中暗喜,认为正是绝佳机会,先自毙了这小的,再设法解决了老的,便大功告成。当下暗凝内力,待要出手。
就在这里,塔林中突然冲出十数名和尚,其中十八名和尚皆是胖大墩实,膀厚腰圆,各持短棍,“刷”的声,围住祝玉二人。另外名老僧走至大智身旁道:“大智师弟,方丈请这二人进寺。”
大智愕然道:“大竹师兄”
原来,适才动起手后,慧元看到形势不对头,赶紧回寺报告,只因少林寺两月前刚刚丢了易筋经,派出去的僧人也屡有伤亡,连藏经阁守护僧大德都死于寺外,时寺内人心惶恐如临大敌,到了非常时期。正当众僧早课之际,听得报告,大方轻视不得,便派师弟大竹带着十八罗汉同赶来。
只见大竹躬身合什,道:“两位施主,既有天大的事,也需光明正大由正门入寺,为何来到本寺禁地少林派慈悲为怀,不予追究擅闯之罪,但仍需按本门规矩,放下武器,经罗汉堂十八位长老陪同前往,二位以为如何”
祝雄风心想:江湖之上人心险恶,防难胜防,往往自诩侠义之士却行事卑劣,就像泰山派松雪,黄山派水道人,峨眉派妙因等皆为名门正派中人,却多行不义。就连少林也出了大智这般恶僧,谁知少林寺内是否是龙潭虎岤如若放下武器,入得寺内突有不测,岂非赤手空拳但随即想起玄苦的为人以及他的重托,想到少林立寺数百年,向来被尊为武林之泰斗,地位尊贵。那大方禅师,更是得道的高僧,寺内绝非凶险藏污纳秽之地。
大竹鉴貌辩色,心下了然,朗声道:“二位有何顾虑”
祝雄风拿出“七日寒”掷于地上,道:“客随主便。”又低声对玉宛青道:“且随同进寺,便宜行事。”玉宛青自是唯他是从抛剑于地。
大竹检起两把剑,走到前头,挥手示意,十八罗汉陪伴着二人前行。穿过处山道,折过弯,便由侧门进得寺内。
寺内殿宇连片,古木参天。碧瓦黄墙下,绿树花丛间,随处可见有习武忙碌的僧侣,好派阳刚雄风。
行人穿堂过殿,离喧吵呼喊声越来越远,又行片刻,在处古木幽静的院落停住,大竹径自进去。
祝雄风暗自吃惊:堂堂派掌门,难道就住在这静寂落魄的院落内若非亲见,真难以相信。
片刻之后,躬身走出位清秀的小沙弥,合十道:“二位施主请这边走。”
二人随小沙弥跨入院内,但觉院内清洁静雅,香炉内香烟袅袅,置身其间,恍惚间心旷神怡仿若世外,有种说不出来的庄重。绕过片花丛,小沙弥手指处房门,颌首道:“方丈大师禅房久候,两位施主请进”说时推开门,旁躬身恭迎,甚是礼貌。
二人谢过小沙弥,进入禅房。
只见正中蒲团上,端坐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白眉微垂,左掌垂于胸前,右手捻动佛珠,似在静思烦事。二人见这老僧周身上似乎有层佛光,霎那间心怀至诚,忍俊不住,深施礼。
老僧双眼乍睁,目光慈祥,看着二人道:“贫僧大方,两位远道而来,想必其事重大,请坐。”二人落坐蒲团上。
祝雄风无意间看了眼大方,只觉他双眼中稳含着两道不可抗的凛然正义,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隐然于世外,不现丝毫世俗之气,返璞归真,他心中折服,当下直陈其事,道:“在下便是祝雄风这位就是玉小姐。”
大方捻动佛珠的手滞而过,神情无二,道:“莫非去年八月二十八日公平府血案另有隐情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祝雄风就把当日的经过向大方说了,玉宛青则在旁佐证。
沉默半响,大方道:“老衲本就怀疑事出蹊跷,两位这说来,老衲茅塞顿开。”
玉宛青时想起爹爹惨死之事,双眼湿了,莫名悲伤起来。
祝雄风拿出玄苦那封信,双手毕恭毕敬呈给大方,肃容道:“大师先请看这封信”他想起玄苦对已有救命授业恩德,却不幸命丧荒岛,也终于眼睛红了,心生悲痛,险些落泪。
大方接过便信函,折开漆封,抽出信纸,平张开来,只看了眼,神情震,看了祝雄风眼,埋首读了起来,祝雄风见他双手轻颤不绝,想是读起信来激动万分。大方读完信,将之折起,闭目沉思片刻道:“请玉施主在此稍候,祝施主随老衲来。”
祝雄风没有看到他如何起身,却已见到他在前面走着,这下惊骇万分,心想:他功力当真高深之至,比起大智又要功高几筹。
只见大方右手挥,墙上突现洞。祝雄风跨进洞时,留意了下墙上的洞门,见它厚逾尺,登时惊得半响没有合上嘴巴,心想:这道石门少说有七八百斤,他挥之力即将之震开,却不露锋芒,这是何等盖世的内力。
大方说了三声:“请坐”。他这才转回神来,收摄心神,扫了眼洞内。这是间四面严实的居室,两面墙上各燃着只腕粗的蜡烛,对面张短几,放着几本书,地下三个蒲团朴素而整洁,再无他物。
大方脸上现出丝痛苦而凝重神色,道:“施主想必已见到过老僧授业恩师玄苦禅师”
祝雄风点点头,就把与他两次相识之事说了。
大方道:“既是先师已将游魂剑谱之事说与你听,老僧也就不废话了。唉本剑谱争来夺去数十年,波澜起伏,如今忆起尚有后怕。其危害之广,空前绝后,更重要的是它使人与人之间蒙上了层仇恨,内心中多了份恐惧份险恶。如今,剑谱之事未了,火龟图事就又闹得江湖动荡不安。还有红灯教崛起之迅速,让人始料不已,俨然成为江湖中股最大的势力,连三庄六帮九洞十八寨的群盗们都臣服其下,祸起早晚矣。”
祝雄风道:“大师,可知道逍遥魔君其人”
大方怔道:“若非先师信中提及,老僧还真就被蒙骗迷惑了,更想不到这件事上也大有诡秘。人心猛于虎,点都不假啊,老僧以为,公平府之事不仅同火龟图有关,好似还有层隐意”
祝雄风心中动,追问:“大师请讲”
大方道:“这是投石问路之计,红灯教要步步地实现野心,公平府之事,必是有的放矢。来试探下正道诸派的反应;二来,混水摸鱼,趁机施放烟雾,颠倒是非,不仅转移视线,同时也别有用心地挑拨离间,使本就矛盾重重的正义联盟,加快分崩离析。”
祝雄风道:“大师,言下之意是”
大方道:“去年八月二十八日夜晚,公平府上下都自欢庆,突然之间,众人闻得阵奇异的甜香后,纷纷倒地”
祝雄风惊道:“百花奇香散”
大方接道:“众人纷纷到地,虽然尚有数人保持清醒,俱都丧失了战斗力,就在这时,便出了施主你”
祝雄风奇道:“这怎么可能呢”
大方道:“这当然是有人别有用心地驾祸于你,至于为何独独驾祸于你事后,泰山派掌门松原道长信中说得清楚。”说到这里,他在经书中抽出封信,交祝雄风阅读。
祝雄风启开阅读起来,信上写道:“大方掌门静阅:公平府之事,贫道目睹始终,现今血案酿成,元凶潜逃,实乃吾等之愧。日间时,有叫祝雄风之人当众向玉大侠爱女求亲,玉大侠未允,并有过激行为与其人撕破脸面,或由此种下祸根。可气的是玉大侠爱女竟会跟玉大侠决裂,随那人而去,实是养女不孝啊。吾等皆尽忿忿,无奈玉大侠随之任之。是夜,吾等畅饮之际,忽而个接个纷纷倒地。贫道未曾贪杯,感到奇怪,突然间便出现了那小贼”祝雄风读到这进而心头恼怒,接着看下去:“那小贼果真狼子野心。玉大侠纵然没有当面将玉小姐许于他,也终究让玉小姐随他而去,就同默许。可是他这畜生竟能恶心相向,反杀玉大侠,贫道怒愤交集,便上前相助。哪知突然出现人以天龙剑法重创贫道待得贫道醒来,血案已终,到宴的各帮派中虽无人伤亡,却都有数门人失踪,连同敝派五剑在内贫道回山后,思虑良久,虽感其事蹊跷,却不得要领,恳请大师斟酌参研。泰山松原敬上”
祝雄风看过,交给大方,虽然脸上平静如昔,可是心头委实如同火山爆发般。
大方道:“所以说,那日必定有人假扮于你。假扮你的原因就因为你曾同玉大侠有些争执并出手,暗中主使之人,就看中此点。事发时,特意将到宴之人全部迷倒,但又让他们都能听能看,再加日间之事,自然而然就转移祸驾于你身上。那暗中主使人甚至想过再将你擒获,当作真凶在天下人面前定罪处治,不仅标榜自我更想取信于天下众生,这个计策同当年的逍遥魔君之事本有异曲同工之处,本是个高明的妙计,可惜忘了节”
祝雄风听他分析在理,连连点头,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哪节”
大方道:“当然是施主你,吉人自有天相。如此来那暗中主使之人就坐不住了,心也慌了,惶惶不可终日,如大难来临。因此就有了海州风雷剑,开封金刀银盾之事,当然又驾祸于你,想以此激起武林中人对你的愤慨仇视,兵不血刃地再次来个借刀杀人,这是其。其二,近来频频发生五大门派之间互有争斗之事。”
祝雄风道:“为何”
大方道:“上月初三,黄山水道人等人在南阳境内遭遇了泰山派的袭击”
祝雄风道:“黄山泰山两派之间素来交情甚笃,怎会出现这种事情,莫不是又是有人假冒泰山派之名”
大方道:“施主这次猜错了”
祝雄风惊道:“怎么可能呢泰山派伏击黄山派这听起来都不可思议”
大方道:“但事实如此,你道伏击黄山派的泰山派诸人是谁”
祝雄风道:“是谁”
大方道:“泰山五剑”
祝雄风惊道:“怎会是泰山五剑他们,他们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大方道:“这就是令人费解之处,这事在整个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黄山泰山派各据已词,莫衷是,幸亏各自克制,未曾深究。”
祝雄风道:“泰山五剑失踪的奇怪,出现的更为奇怪,他们此举,到底是何居心,是代表何人的意愿呢”
大方叹道:“当然不会是代表泰山派,但他们又确是泰山派中人,所以只能说他们此举是授意于人,或者就是红灯教教主,欧阳杰。当然这只是老僧厢猜测。”
祝雄风又将松雪同天狼撕云手勾结,劫走了虎猛镖局镖银之事,以及他同圣手先生,大智那日林中密谋之事知无不尽地全盘托出。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130
大方脸色凛然,半响才道:“竟有这事阿弥托佛”沉呤片刻,又道:“如此说来,或许泰山五剑早就暗中变节。唉大智师弟老僧早就该想到易筋经失窃同他有关阿弥托佛佛门不幸啊若非玄苦先师早有先见之明,及时洞察了他的心思,加上施主你的番话,老僧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祝雄风道:“听大师番见地,晚辈钦佩万分,晚辈诚盼大师能够联合众多同道,早日铲除这股逆流,还江湖个清静。”
大方叹道:“难啊敌人在暗中偷窥,我们处处被动。何况敌人用尽手段网罗批旁门左道,收买批名门侠义中的不孝之徒,由他们当枪作箭,真假莫辨,忠难分。就如同黄山泰山两派中间出了那档子事,虽则未作深究,但两派数十年结下的友谊,必定飘摇不定,已在分崩离折的边缘了”
祝雄风忽而激动万分,兼之心存仇恨,“呼”地站起身来,双目睁圆,道:“难道,清平世界,就任由魔乱舞,眼看着生灵涂炭”
大方道:“施主息怒,除魔为道,乃是吾辈武人的天职,只是如今江湖之上情况不明,敌人尚同附骨之疽,难能分辩,时机尚未成熟啊。反观时下扑朔迷离的形势,施主倒应担起大任,责无旁贷。”
祝雄风苦笑道:“大师莫是开玩笑在下可是江湖上宣染不休的恶魔。在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岂堪当此任”
大方道:“施主息怒,坐下详谈”他右手挥,股大力发出托在祝雄风身上。
祝雄风不由己地坐于地上,心头骇异万分,大方道:“施主你记住:事在人为。你虽然尚未洗涮冤曲,但你身份自由,正可慢慢查访。这叫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恶人躲在暗处,必定猜想不到,你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还敢在江湖中露面,这就是先胜着。”说到这里,伸手在短几的抽屉里拿出几样东西,递给祝雄风,语重心长道:“这是五件易容面具,施主请收好,日后自有用得着之处”
祝雄风感激道:“大师赠物之恩,晚辈铭感五内。”
大方道:“施主身负先师持有的半部游魂剑谱上的武学,又肩重任,可要自重自强”
突然间,居室顶端传来阵“叮铃”之声。大方脸上立变,立身而起,右手扬,石门移开,只见那小沙弥脸的恐慌,上气不接下气道:“那,那血怪又来了”
大方祝雄风二人俱都吃惊。玉宛青静坐良久,正候得心焦,见到祝雄风出来,满怀欣喜,奔到他的近前,大方道:“寺内来了强敌,二位施主就由侧门先走,恕老僧不能执手相送了”
祝雄风道:“大师且慢,既然寺内来了强敌,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晚辈虽然所学有限,也不会临危怯退,当尽微薄之力,共渡难关。”
大方道:“好如此就随老僧同前往。”
祝雄风听大方允诺,喜道:“有劳大师,头前带路了。”
大方冲小沙弥道:“慧青,速把两位施主的兵器奉还。”
小沙弥躬身退回,功夫不大,便即拿了剑归来,呈奉二人。
大方双掌合十,袍带飘飘扬起,人已经当前疾奔。二人跟随其后,穿殿过宇,不刻来到大殿之内。
众僧见着纷纷合十奉礼。大方颌首回礼。众僧看到大方身后的二人都感惊诧。大智心中有鬼,惴惴难安,大方无意间目光扫,他全身震,赶紧低头,心头怦然。
祝雄风看到殿下十八罗汉阵内围着八人,其中人便是血怪,另外七人俱都衣着妖艳慑人的鲜红长袍,头上戴着只露双眼的黑布袋,十四只眼中闪动着贪婪冷酷疯狂妖异的光芒,手中各握柄长身弯似弦月的刀。祝雄风心头凛然,暗想:这七人的刀像极东瀛武士刀。
只听大方朗声道:“麦施主,两日前曾来敝寺赐教番,今日兴师动人前来,只怕没得上次幸运了。”
血怪嘿嘿笑道:“大方,上次为公,这次却是为私。”
大方面上寒,道:“何为私事,说来听听”
血怪道:“二十五年前,你那师父伙同东方求胜,司马青衫,将老麦我打个大败,今日,我是来报仇的。嘿嘿快叫玄苦出来受死。”
十八罗汉中有人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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