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根子等人忽而打法变,马上结成五行阵法旋转开来,登时将向天鸣等三人死死围住。
右边太和宫系也已经同玉虚系打在起,太和系人数虽寡,但人人奋勇当前,“哀军必胜”,他们二十余人万众心竟然杀得玉虚宫三十多人节节败退。但是突然间黄河三猛史洞主等左道旁门之人齐声喊着杀了过来,他们这些人下手阴毒,武功诡秘,霎那间太和宫方面支持不住溃败下来,此时整个凌霄殿前乱成团。
玉虚委实恨葛大富,他见葛大富被水道人缠得甚紧只道有机可乘,便在背后偷袭,剑刺向葛大富背后。葛大富感到背后剑气森然,右拳仍然与水道人搏至,左足虚踏半步,右脚划弧,身体斜转开来,就势引导,反将玉虚的剑引向水道人,与此同时,斜身纵退,“当”的声,玉虚的凌霄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利刃,登时削断了水道人的剑,二人俱都尴尬,同时又攻向葛大富。
葛大富心想:玉虚手持凌霄剑,勇不可挡,我该先把剑夺来,煞煞他的锐气,想到这里,故意只攻向水道人,舞得铁掌呼呼风声,特意留出后背的空门。
玉虚果真上当,招“指点五岳”剑生五弧,环绕罩向葛大富后背。
葛大富双拳刹那间打出了十三拳,水道人骇异万分连连后退,葛大富斜身沉肩,陡然半转,左拳“呼”的声打向玉虚右腕,翻拳成抓五指箕张,疾转圈,抓住玉虚手腕。
玉虚痛得冷汗直流,凌霄剑被葛大富趁机抢了出去,葛大富凌霄剑在手,心头却涌起丝凄凉,蓦然间记掌力重重印在后背上,他愕然回头瞧着水道人,眼中全是怨毒之色,突然间又是道绵绵掌力贯胸而至,他只觉胸口发闷剧裂翻腾,“哇”的声,鲜血喷溅,身子倒飞出去。
玉虚的这记绵掌后劲犹厉,葛大富身似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连撞倒三人,余势不减,撞到了墙上,蓦地斜刺里奔出人,拍出掌,化去了他沉身之势,双手托着他的腰部,跟随疾走,总算将那掌力完全化掉。这人正是祝雄风。
祝雄风看看场上情形,玉虚邀的旁门左道之人越聚越多,太和宫诸道人,贾布等人俱都被围得紧紧,难得脱身,他心头沉重,承蒙李雁影指点条活路,并学得高深的武当武功,还肩负重托,眼看着武当山上恶人为非作歹,肆无忌惮,知道是自己报达李雁影恩情的时候了,想至这里,他心头涌现股凛然正义,脚下走着“风影十三变”,抱着葛大富,左步右步,穿来插去,登时欺近了玉虚,挥出记“排山倒海”,绵绵掌力四处涌动,震开周围诸人,右手抄带,已扣住玉虚手腕命门。
玉虚感到腕上被紧紧握住,犹似套住个铁箍中相似,气势已自怯了。他不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手抱着葛大富,何以能够绕过那么多的人,突入到自己面前,又见他脸上凛然正气威不可夺,登时英雄气短
祝雄风大声喊道:“大家住手”这声大喊,真力充沛连绵而不绝,登时传遍了整个太和宫。
众人都感到耳鼓中嗡嗡震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拼斗,你看无我看你,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又俱都保持克制,眼中俱都有疑问之色。
水道人思忖许久,突然从声音中辩识出祝雄风,登时感到如身坠冰窖全身打个寒噤,他怎么可能逃出来呢这简直难以想象,随即想到,他定然遇到了李雁影,否则他怎会赶来武当山他心头既惊又怕,浑身发抖,暗想:那只老狐狸定然已经向祝雄风诉说了切,眼下之计,也只有先杀了这臭小子才能保住秘密不致外泄,想至此节,他突然喊道:“祝雄风”
祝雄风听到有人喊自己,便寻声望去,却见到道乌光迎面射来,迅若流矢。祝雄风大惊,仓忙中挥出掌,掌力出,乌光方向折,反而打回水道人。
水道人见他挥之力这等骇异,自己实在难迎其锋,怔之下,突然抓起身旁名弟子迎着乌光掷去。
只听得声惨叫,那道乌光射落这名黄山弟子脸上,汁液四溢滋滋生烟,痛得他落地打滚,令人侧目骇惊
祝雄风怒道:“水道人,你看似道貌岸然,心里却蛇蝎心肠,虎毒不食子,你竟然用你的弟子做挡箭牌,害他枉然忍受痛苦折磨,你果真狼心狗肺。连用混元如意球残害自己门下弟子之事都做得出,还有什么坏事你做不出来”
今日到场的“三庄六帮九洞十八寨”中的群盗之中多是穷凶极恶之人,杀人越货不在话下,但见到水道人竟然用混元如意球此等歹毒的东西出手偷袭于人,计不成,反而拿自己门下弟子做挡箭牌,手段之卑劣,出手之残无人性,比起他们不无不及,俱都耸容,议论纷作。
只听雷公洞史洞主道:“奶奶个雄,这黑脸道人的心比我的脸还黑,依我看哪,你也别做什么沽名钓誉的道士了,面上装得道貌岸然多痛苦,不如到雷公洞中来,这洞主让你做。”
龙王寨杨寨主道:“佩服,顶天立地的大枭雄,哈”众人大笑。
忽听向天鸣厉声道:“水道人,我大哥果真是被你害死的。那日我还道大师兄暗中结识歹人,用歹人手段杀死我大哥呢,这玉虚老贼又从中盅惑,我竟信以为真。我真是糊涂啊。我向天鸣今日当着众多英雄好汉面前言誓:我向天鸣同黄山派断情绝义”
群盗听得向天鸣番肺腑之言掷地有声,又听他称呼己等“英雄好汉”个个欢心,都道:“对,是应这样。”
太湖帮姚老三道:“从今往后,我等绿林人士总称呼前应该再加上帮,就叫派三庄六帮九洞十八寨,由鼎鼎大名的黄山派领导我等,那必定声威大震,再也不怕什么红灯教,黑灯教了。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黄山派众人听到他们肆无忌惮地羞辱黄山派,俱都怒目相向,但是来他们人多,二来看到方才水道人的手段都感心寒,感到从没有哪日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太和宫诸人嘘声四起。
玉虚宫诸人看到玉虚与水道人这种大大恶之人同流合污,都感脸上无光,怨言四起。玉虚见此,知道离众叛亲离的时刻不远了,他老脸青紫,仍做出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道:“祝雄风,你敢把贫道怎样”
祝雄风道:“你勾结魔党,残害同门,阴谋篡夺掌门之位,讹诈欺骗同门,挑拨离间,这些罪状你该当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吧。”
玉虚面如死灰,全身委顿,苦于被祝雄风扣住腕上命脉,动弹不得,此刻忍不住颤声道:“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
祝雄风道:“你来看看这是何物”说时拿出武当令牌来,在众人面前晃动,武当众人俱都认得此乃武当掌门第信物,见物如见掌门,何况方才又看到了他力挽狂澜时所露的几招功夫,确是正宗的武当功夫,都对他又敬又畏,敬若神灵,大部分人行过大礼,没有行礼的都是玉虚的嫡系,但见这些人神情犹疑,又有几人拜倒。
玉虚眼前黑,登时感到噬脐莫及,悔之晚矣,心横,“喀吱”声咬断舌头吐于地上,头偏便即气绝。
祝雄风想不到“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已而死”,当下松开手叹声道:“玉虚道长,你何必这样呢”
玉虚死,更是“树倒弥猴散”,玉嘘系剩下的几个人又都拜下行礼,赵天仁虽然悲恨交加,但他强忍悲恸,在别人的搀扶下行过大礼,但这层仇恨便深植心间,他日终于觅得机会,泄而出
此时,那天虹葛天富俱都醒转,眼前形势都自明了,二人也向祝雄风行过大礼,祝雄风回礼,祝雄风本来打算告之李雁影的下落,但随即想到,武当派的内乱刚平百废待举,实在不容兵戈相见,便将这念头忍了下去,又向水道人道:“水道长,你我个人恩怨先自不提。今日只说别的。”
水道人只道他要是说出李雁影被已囚困之事,自己就是肩生双翅也别想逃出生天,因此暗自着急。
只听祝雄风道:“水道长乃黄山派人,你的所作所为,今日暂且搁下,他日必定开城布公地来个了断。你走吧”
水道长见祝雄风不仅没有说出自己囚困李雁影之事,反而让自己离开,心头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当下拱手作揖,领着门下诸人大步离去,突然间武当派弟子全都围了上来,剑拔弩张触即发。水道人心想:他果然没有那么好心。自己要杀我碍于身份,却让武当弟子阻拦贫道。这种“欲擒故纵”的伎俩,贫道岂能不知。哼大不了,拼个死活,做个了断。
只听祝雄风道:“武当派众位兄弟,给在下个薄面,放他走吧。”武当派众人虽都心有不甘,但都感到祝雄风的用意是保存实力。他们知道,黄山派实力远远高于武当派,今日若是将水道人杀了,虽然解了恨却于事无益,黄山派若大举来犯少不了场血拼,说不准还将引发场武林浩劫,这点众人俱都心知肚明,由此更加佩服祝雄风的见地深远。同时也知道他心向武当派,更是深深被他的风采折服,众人“刷”的声,自动让开条路。
水道人行人走出不远,俱都听到祝雄风的声音飘来:“还请水道长务必善待人。”水道人当然知道“人”指的谁,心中动,便即率领众人大步离去。
玉虚邀来的左道旁门之士,见武当派大势已定,玉虚也自毙命,何况他们这些人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情来到的武当山,他们见祝雄风武功高强,处事得体,俱都钦佩不已,也就收敛了闹事的企图,各自散了。
夜幕降临。太和宫内宫殿屋舍连片成栋,点点星光在薄雾中若隐时现。酒自正兴,人却更欢。
在另外处阁楼里,祝雄风掌灯而坐,时支颐凝思,时笔动通神。过了许久,他终于长叹声,掷笔于地,端详着宣纸上的各挥舞双掌惟妙惟肖的小人,嘴角浅露丝微笑,当即宽心。长夜在秋风中流动着,天柱峰上寒意袭袭。不知何时,窗外,夜风吹动窗纸,响声不绝。祝雄风低声道:“请那兄到房内叙。”
那天虹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掌门师兄,真的要走”
祝雄风眼望东方,道:“在下本非派中人,有道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如今在下已完成李前辈的托负之事,幸不辱使命,眼下之计就是那兄披荆利胆时候了,武当的发扬光大声威重振全压在你的肩上。这是李前辈传于在下的太极神功秘诀
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94
第十二章桃源五义
祝雄风晓行夜宿,路不停,这日到达钱塘江畔,望着江水浩浩,听着气势磅礴,他心头忍俊不住生出股豪气来。
此时正当八月天时,江边野草树木渐渐发黄,颇有几分萧瑟。江边驳岸,排石阶通向江中,几根木桩黑油油,只是难得看到几人候船过江。祝雄风看时,只有两人在候着船,其人,黑衣黑裤足蹬草鞋,腰间束了条树皮样的东西,右侧斜挂把半尺长的柴刀,光亮锋利,正斜身靠在担柴上闭目假寐;另人短小精悍,下巴削瘦,有五十多岁,身黑衣裤非缎即绸,腰间蓬蓬松松的也不知装了什么,正吸着旱烟,“吧啧吧啧”想来津津有味,看他的烟锅却大的出奇,足有寻常的五六个之大。祝雄风再仔细看,不禁哑然:原来这人的烟锅是由五个小的烟锅组成。
驳船久候不至,祝雄风正自焦躁,忽见江中心船横渡而至,转眼间已至驳岸,只听那舟子唱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舟子唱罢,笑嘻嘻道:“几位爷,可要渡江”
祝雄风心想:不渡江候在驳岸做甚,也不理会,当不跨步上船。那抽烟老者轻轻纵也跳到船上。那樵夫挑柴上船,舟子道:“柴担上船多收人船钱。”樵夫闷声不语,径自上船,解下柴担往船上放,船身直摇。
舟子嚷道:“喂黑大个,轻点好不好你当这是陆地啊真是的,搞烂了船,少不了喂王八。”边气呼呼地去划船。祝雄风却是惊:这樵夫好大的膂力。祝雄风看到江边芦苇丛边上有大片的黑绿色的水草浮在江面,随波荡漾,煞是好看,他当然不知,这些浮萍正是江南水乡的大特产:红菱。祝雄风看着浩渺的江面,正自陶醉,忽见芦苇丛中三条渔舟如飞跟至,这三条舟其身狭长,颇是便捷,祝雄风只当是寻常渔舟,浑然未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驳船已至江心,突然停了下来。三人俱是大惊,这才注意到紧跟而至的三条渔舟突然围在驳船的周围,舟上纷纷有人手持兵刀冲到了驳船上,三人下明白,遇上水匪了。
那舟子手持船桨堵在舱门口,祝雄风晃眼看,见他的船桨上泛着光亮,原来只铁家伙。那三条渔舟上共上来七人,头人道:“钱塘是我家,借路财全拿。”他说这话时看清了舱内,有些不快,骂舟子:“你他妈的,这三个都是什么货色,还不够大爷我白忙活场。”
舟子忙道:“那烟鬼怀中鼓鼓的,莫不是金银细软那公子必定是富贵人家子弟,身上怎能没有几个银两这个臭砍柴的脚蹬到江中,祭了河神,岂不大妙至于这担柴嘛,嘿嘿就归小的了。”那头人道:“你小子,有你的。来啊,兄弟们动手”
祝雄风心想:那樵夫宽肩厚背,好似有些力气,不知是不是水匪的对手,这烟鬼枯瘦精干,恐怕难堪击。虽说素不相识,但是既与我同船而渡,也当量力照顾,那是义不容辞之事。言念至此,突然斜身半转,右手抓起名水匪,双臂较力将他投入河中。
那头人“咦”了声:“好小子,你还会几招呢大爷我喜欢的很。”说时,扑进舱内,“呼”的拳打向祝雄风心窝,同时脚下使绊。
祝雄风晃身闪开,不想这头人的身法颇灵活,拳走空,收拳反手又打向祝雄风。祝雄风这时看到个水匪举刀砍向烟鬼,而烟鬼显然怕极,缩在角,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哪知这时,那头人拳头打至。
这舱内空间狭隘,回旋乏力,因此祝雄风空有手武功,发挥不出,见拳头打来只得闪身,猫腰从两个水匪中间插过,就要料理举刀砍向烟鬼的水匪,却听得这水匪惨叫声,双手抓脸,滚在舱板。
祝雄风登时大奇:这烟鬼烟斗打来,竟将水匪打得面目全非,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哩他不用再担心烟鬼,全心对付头人,个照面就将放倒。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数声惨叫,祝雄风见不由得大为吃惊,只见那樵夫手握柴刀刀个,切瓜似的砍倒了四人。那舟子见,吓得转身就跑,樵夫随手从柴担上掰下截树杆,甩手打出,“噗”的声,穿透那舟子小腿。舟子抱腿“嗷嗷”嚎叫,滚了几滚,稍不留神滚到江里面,登时被泻千里的江水吞噬。
祝雄风诧异不已。只听樵夫诚恐诚慌道:“大哥,你没事吧”烟鬼只是“哼”了声。祝雄风又是惊:老烟鬼竟是樵夫的大哥以樵夫的身手,已是了得,那他的大哥想必更是厉害。樵夫见老大不理不睬,浑身瑟瑟,道:“柴刀让大哥受惊,甘愿受罚。”
只听那烟鬼道:“还不去划船,难道要我划不成”樵夫如遇大赦,忙道:“不敢”美滋滋出舱划船去了。
祝雄风心想:这樵夫何以对这瘦猴似的人怕成这样他抬头看向船头,见那樵夫划船极是卖力,肩胛骨处的肌肉鼓起着,每划桨,船就向前射出段路程,他双臂轮换,驳船就似飞的般在江面滑行。
不刻,船到对岸,樵夫把船系在岸上的石墩,先扶那烟鬼上岸,再挑着柴上岸,同离去。
祝雄风满怀狐疑上了岸。沿着岸口青石小路直行百来丈远,就到了处闹市。这江南小镇,居民颇多相貌俏丽之人,女子多半都是娇小玲珑,姿色动人,肤白如雪,果真是苏杭出美女,所言非虚。
突然间,“咴”阵嘶响,匹高头大马挣脱缰绳急奔而来。街面本不宽敞,兼之贩夫当街摆卖,行人又多,这马急冲而至蹄声急促,转眼之间踢翻了水果滩,穿过了猪肉铺,踏过布匹档,时人人拥挤,夹杂着大人的惊叫小孩的哭叫,闹市登时乱起来。
位白衣女子,怀中抱着只狸猫悠然自得。那猫突然从她怀中跳了出来,“喵”声,向街道对面跑去,跟见着就要被马踢倒。那女子大吃惊,突地跃身而起,兔起鹘落的刹间,钻入马蹄下,抱起狸猫倏身纵起。那马野性大发,立蹄踢向白衣女子,这时只听人喝道:“大胆畜生,还不躺下”说话的位身着黑衣身材清瘦之人,只听“铎”的声,这人铁拐点地,点之下竟然接连纵过数人头顶,单腿立地,拐戳向马的鼻翼,这马不哼声,便即轰然倒地。
那白衣女子纵身救猫的动作奇妙而神速,而黑衣人腿有残疾,拐自点地,不仅跃过数人,而且拐点出,恰如其分地将马点倒。祝雄风感到这二人身法尽皆俊秀,忍俊不住大声喝彩:“好”那白衣女子听得喝彩,回眸笑,祝雄风见他脸颊上轻泛桃红,容颜俏丽,不觉也回以微笑。
那黑衣人淡淡笑,拐又点地,已经纵到中年妇人身侧,道:“二姐,你没事吧”白衣女子道:“有你铁拐护着,当然有惊无险啦”二人说话间径自离去。
又走片刻,祝雄风突然看到前面有酒店,抬头看,见酒店门头横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写着“醉仙楼”三个鎏字大字,门头下面挂着幅墨迹,出自唐人李太白之手,大意是:当年李太白才华横溢,极善饮酒,时人称其为酒仙,从未醉过。但独独在这酒店里喝得酩酊大醉,醒后就挥毫写下了“醉仙楼”三字。祝雄风心想:初唐至今三百余年,传承至今也自不易,又问小二:“请问小二哥,二楼可有荷花房”小二迟疑道:“没,没有啊公子你是,你是玉小姐所邀之人”
祝雄风喜道:“玉小姐可曾在”
小二道:“玉小姐吩咐小人如有人打听荷花房,就让公子先到荷花房静候。”
祝雄风暗喜:青儿果然守信用,早早就来定了房间,待会见到她该当如何呢蓦然想起来:那日在姑苏城外的木渎镇为她买了把檀木香扇,不想丢失在太湖里了,心头阵懊恼,但随即又欢心。
小二将祝雄风带至二楼荷花房,奉上香茗,退身而去。
这荷花房内四壁上俱都挂着先人或当朝名人的咏荷佳作,祝雄风凑鼻闻了闻,犹似闻得阵阵荷香清香,脸上热,心中荡起阵涟漪。打开南面的小窗,正可以俯瞰楼堂间情况,又可观看外面情况,心想:青儿选了个好位置。
这时门头走进两人,正是那樵夫与烟鬼,只听烟鬼悻悻道:“真奇怪,这么大个镇子,竟然再买不到坛十五年的状元红。”
樵夫跟着道:“什么人偏这么缺德,早不买晚不买,偏巧在这个时候,买光了所有的十五年状元红,让我们桃源五义难以履约,好生为难。”
祝雄风心头动,难怪这二人身手如此敏捷,原来是桃源五义,不用说那个烟鬼必是老大烟斗,樵夫就是柴刀,看来我直暗自称他为烟鬼也不为过,不想他不仅是个烟鬼,想必还是个酒鬼。
只听柴刀又道:“不如将就买些十年的女儿红”
烟斗道:“不行,范无情那厮乃酒中圣手,试便知。”又沉呤道:“不过眼下只有如此碰碰运气,希望他别发现得了。”二人转身又走。
祝雄风恍惚:原来桃源五义同个叫范无情的人在此喝酒取乐,蓦然又想到:范无情可是人称追魂夺命掌的范无情这人倒不是泛泛之辈。
过了半个时辰,烟斗柴刀二人,竟是仍手空空而还,祝雄风感到好笑,心想:定然又被人买光了十年的女儿红。只听柴刀沮丧道:“定是范无情那恶贼把酒全买走,到时出咱们的丑。”祝雄风心想:范无情这人倒挺有趣的,也不知道是凶神恶煞,还是三头六臂。
烟斗走到柜台,从怀中摸出锭元宝掷于台上,没好气道:“开张上等的酒菜”
店家笑道:“几位爷”
柴刀道:“七位”店家笑眯缝了眼:“两位爷先用茶。”
祝雄风心想:这个店家笑起来,倒像似弥勒佛,只是个儿太矮,脖子刚露出柜台,也不知有没有大肚子。
烟斗柴刀二人在楼刚坐定,门口又进来二人,正是那怀中抱着狸猫的白衣女子和铁拐人。只见白衣女子抢走几步向前,那铁拐人也不甘示弱拐,自点地轻轻飞身而起,与她相视笑来到烟斗面前,齐声道:“大哥,你来的好早啊”烟斗只是“哼”了声。
祝雄风心想:这烟锅似乎太过于傲慢了,又听这二人叫道:“五弟。”柴刀叫道:“二姐三哥。坐这边。”这二人分别坐于烟斗左右两侧,烟斗道:“匕首怎么还没有到”祝雄风心想那中年妇人想必就是剪刀,拄拐人就是铁拐,那老四匕首却还没有到。
这时忽听门口有人说道:“我不是来了吗”祝雄风看,只见门口瑟瑟发抖地走来个猥琐的中年乞丐,天气已寒,却仍手持把破蒲扇,边走边摇,酸臭味更是四下飘去。
店家捂鼻子,怒道:“哪里来的臭化子,快赶走。”那化子身子骨了似乎弱不惊风,但他晃之下,已经从三个小二身边闪了过去,向烟斗等人咧口大笑:“大哥,二姐,三哥,五弟你们好”原来这人就是老四匕首。
那店家见,登时傻了眼,生怕得罪干人等,连忙作揖道谦,五人没人理他,他才知趣退回。
桃源五义行五人已经到齐,但尚有两人没有到来,五人絮絮叨叨说些闲事趣闻,不时向外面看上眼。
此时,晌午已过,日光偏西。铁拐有些不耐,道:“那姓范的怎的还不来看我不拐在他喝酒的家伙什上穿过个洞,”
过了盏茶时分,烟斗精神震,道:“来了。铁面无私来了。”站起身来,其他四人也都笑容相迎。
祝雄风只觉眼前花,“铁面无私”玉高阳已飘进堂内,只见他身锦缎,相貌儒雅之至,他进得店内依次与桃源五义打声问候,坐在烟锅的正对面,道:“追魂夺命掌还没有到”
烟斗道:“那厮早已到来,却不曾露面,也不知有何企图,让玉大侠相候,老朽深感过意不去。说起惭愧,这些陈年旧事,还劳驾大侠出面斡旋,实不得已。”
玉高阳道:“烟大侠客气了,江湖朋友送在下铁面无私之名,在下自然不能让铁面无私四个字付之东流。居中调停,化干戈为玉帛,那是义不容辞之事。”稍顿,又道:“烟大侠信中所述可当真”
烟斗道:“二十五年前,范无情的父亲范夺命与在下五位的恩师,本是莫逆之交。后来范夺命与血怪决斗,不幸殒命。在下等五人当时都尚年幼,俱都热血方刚,虽知不敌也想找血怪拼命。但是,后来唉好心没好报,范无情那厮不知听了何人谗言,不仅对在下五人等的行为大加讽刺,还说什么,什么在下等的恩师与血怪魔头暗中勾勾那个勾结,在他父亲的酒中下了化功散,才导致残祸发生。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莫须有之事。为此直争执不休,多有争执。五年前,他与在下五人等约下战书,在此作最后了断。在下等自知无力与之公平了断,就此想到请众望所归的玉大侠来化解。”
玉高阳颌首不语,
祝雄风寻思:这么兴师动众地在这里宴酒请客,原来是与人了断宿怨啊。蓦然间闻得阵阵酒香,嗅了几下,竟是状元红,从酒香辨来,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陈酒。祝雄风莞尔笑,心想:桃源五义寻遍整个镇子都买不到,想不到这“醉仙楼”就有窖存。随即想起有些不对,窑存当是在地下,这酒味为何自上面飘来当下抬头看,登时耸容。
只见梁头上侧坐着黑衣大汉,依稀就是那日开封城外那人。令人惊愕的是他双足脚尖上各自掂着两坛酒,身子虽斜侧,但脚面平伸丝不动,四坛的酒加上坛子自身质量足有五十斤,但他似乎显得若无其事,甚为悠闲,他怀中犹抱着两坛酒,酒香正溢,喝得津津有味。这人打手势示意祝雄风别出声,左手扬,坛酒无声飞进窗内,这份功力简直骇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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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95
祝雄风暗暗惊奇,不知这人是否就是范无情。
黑衣大汉左手托着酒坛侧边,右手在坛底拍就见道酒柱射了出来。这道酒柱竟然半空中转了弧,稳稳落在了烟斗的杯中。
烟斗闻得酒香,拍大腿:“好醇的十五年状元红。”转头四顾,想是四下寻找酒香来源。
剪刀心细,叫道:“大歌你怀中何来酒水”众人看,皆尽变色。
忽听“哗”的声轻响,道酒柱射入铁拐的杯中,刚刚满怀,不外溅滴,众人俱都奇怪:这酒来的好生奇怪。
玉高阳忽然抬头,笑道:“范无情既然已到,何不下来共饮”
五义又是神色大变,都想:原来范无情早已来到。只不过躲在梁头,我竟然未曾发现。看来今日面子可丢大了。
只听范无情道:“独酒乐与众乐孰乐”说时双脚脚尖挑,四坛酒兀自飞起,他人只管轻身下梁。
铁拐道:“范兄弟别来无恙乎”说时,伸拐插向范无情小腹。柴刀道:“见笑见笑。”柴刀在手,“刷刷刷”连出三刀,三刀叠起,依次落向范无情从腹济到脖上部位。剪刀道:“有酒独饮,果真无情无义”说完,在狸猫下面突然抽出把明晃晃尺来长的短柄长口剪刀来,“嚓吱”声,剪向范无情咽喉。
这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分不出先后,上中下三个部位依次排列,范无情若不是退后闪身,恐将难以脱身,而他若是闪身后退,正打半空坠下的四坛子酒不是落在铁拐等人之手,就是摔个稀巴烂,但不管怎样,他范无情就是先输着。
祝雄风心想:若是自己以“风影十三变”闪开三人进攻后,最多可以抢得坛酒。
只见范无情向左晃,斜踏半步,再向右晃,跳开步,已经闪在铁拐等三人身后,屈膝后仰,半空落下的四坛酒落在头顶上,上下排成线,不偏不歪。
祝雄风看得呆了:他的步法奇妙怪异,不在“风影十三变”之下。
铁拐三人见三人合击竟然没有拦住范无情,相顾骇异,同时飞身扑向范无情。
范无情笑道:“莫急莫急,有的酒喝”说时,个“狮子点头”头上四坛酒中先后飞出三坛分向三人。
铁拐脚立地,铁拐挺出,接着了酒坛,剪开的双片剪刀刀刃张合,夹住了酒坛,柴刀用刀面挑起了酒坛。
范无情祝雄风二人同声喝彩:“好”范无情道:“这坛酒那就献给了烟老大了。”头点,最后坛酒离开头颈,疾射烟斗。
烟斗微微欠身,烟锅扫,将这坛酒接在烟锅上,祝雄风暗自心惊:坛酒足有十余斤,他竟能用烟锅接过,这嘴上功夫,当真了得。
玉高阳,范无情二人也暗自钦佩。
那匕首垂涎着口水伸出双肮脏的手来,眼巴巴望着范无情。
范无情道:“还有半坛,若不生厌,且将就吧。”说时,怀中半坛酒又飞向了匕首。
匕首大叫:“死人啦死人啦”喊声未毕,人已经“刺溜”声滑到了桌子底下,但右手拿着破蒲扇,兀自留在桌面上,只听“锵”的声,匕首人在桌子底下,但蒲扇好似生了眼睛,抄捞,平平接住酒坛。其人四义都知道匕首人虽滑稽可笑,但武功最是高深。他这么说不过是装腔作势,谁也不觉讶然。
祝雄风见他残破不全的竹蒲扇抄捞,已将酒坛接住,所发劲力竟不弱于其他四人,心头暗自骇异。
匕首从桌下探出头来,侧身坐在椅上脸的惊慌失措,拍拍胸脯,说道:“吓死了吓死了”又道:“范兄,请来这边上坐。”
范无情也不客气,走到位上就坐了下去,岂料屁股上空,椅子已被匕首抽走,接着屁股下面似有股大力托着,知道匕首在试探自己功力,当下暗运真力,向地面坐下,哪知屁股下面却如触实地,稳稳当当,心中诧异,再运口真力,屁股慢慢下沉,猛然间屁股下股大力涌至,不由得又升了起来,接着把椅子塞到屁股下面。
忽听匕首失声道:“啊呀,坏了。我匕首生清贫如洗,若是弄坏了范兄的裤子,我可赔不来。”说时作势哭起,又道:“范兄,请你高抬屁股,让我抽出扇子吧”
范无情这下心头之惊溢于言表,他见匕首以把扇子托起自己身躯,从容自若,这等功力委实罕见,心中暗自惭愧,但仍强作笑容,揖手道:“让玉大侠及桃源五侠久候了。范某自知礼屈,特备薄酒,以求恕罪。”
烟斗“哼”了声,其他四义全无声音。
玉高旭揖手回礼,笑置之,心中却想:你恃技自傲,嘴上固然动听也难能弥补。我是局外人,五义自是难免耿耿于怀,心有不快。
范无情又道:“桃源五侠个个武功高超,在下甚是佩服,冲着玉大侠的面。在下就与五位侠兄了却过往。”
烟斗冷声道:“范兄,你直认为是在下等的先师施袭于令尊,至使他不敌血怪殒命,是不是”
范无情道:“不错,本来我绝不会怀疑到尊师头上,但是以家父的武功,不至于十招内不敌血怪。何况事后又有人言之凿凿地告诉在下事出有因。”
烟斗道:“你既是听信他人谗言,至少该让在下等知道是何人传讯吧也好据此判断其人的动机。”
范无情道:“动机动机当然是好意了。但事过境迁,往事已如过眼云烟,难得考究。但在下深信,家父当年所以殒命与尊师有莫大关系。化功散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总而言之与酒有关。因此,在下不自量力,斗胆约五位在此相聚协商解决,以酒会友,以酒消仇,当年家父酒量不敌尊师才致酿成惨事,在以便遵循先人,与五位斗酒量。在下喝碗各位每人喝碗,由玉大侠作证喝到决出胜负为止,如何”
柴刀爱酒,匕首贪酒,二人都是酒性极好之人,同声说道;“好。”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又都不语。
烟斗道:“以五比,胜之不武,此法不妥”
范无情道:“何不先比后说若在下胜了,了却家父暮死之愿,从此仇隙化了。若是败了,任由五侠处置就是,就以三十坛酒为限。”
烟斗道:“如此太让范兄吃亏,总是不妥。”说时看向玉高阳。
玉高阳道:“玉某只作见证,划道之事随由你们决定。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范兄心性豪爽,肚量宏大,以此办法来泯灭宿仇,也不失是个绝妙的办法。”
烟斗心想:玉高阳话中之意显然是推崇范无情的说法了,我若是再不应允,也太让他小觑我们桃源五义。心念及此,大声道:“好就依范兄,店家,拿酒来,要最好的。”
范无情道:“莫急,在下早有准备了。”说时,双手拍掌。
听得“咴”阵嘶鸣,匹神俊的黄彪马突然拉着辆马车冲进店内。
店家及店内干人等皆尽大骇,齐声叱骂那赶车之人。范无情大声道:“无妨,御下酒来就走。”
烟斗见,马车整整齐齐摆放了三十坛酒,心头惊愕,匕首柴刀二人见此,齐喊:“妙极”剪刀与铁拐二人相顾对望,神情不变。
玉高阳却是剑眉微蹙。祝雄风自楼上看下来,感到这是破天荒第遭,惊险刺激,心想:这当真是普天下第妙计。
店家见马车驶走也即宽心,但看到地上的三十坛十五年状元红,又惊又奇,又是嫉妒做下这笔生意之人。众小二齐聚过来,候在边,两小二私下议论,个说:“以比五,他喝五坛,对方每人才喝坛,我的妈呀喝将下来共要喝干十五坛。”另个道:“妈的,这人吹牛没个谱,就算他酒量当真无底,肚量总是有限,十五坛酒往哪里放。”第三个用肘碰碰二人道:“别说话,快看,开始了
只见范无情抓起坛酒,拍开封泥,口对嘴,“咕嘟”声,酒水好似直倒肚下去似的,委实神奇,面不改色,连干五坛,看着五义。
烟斗铁拐匕首柴刀喝干坛,那剪刀乃女流之辈,虽然也有些酒量,但像今日这般喝法,还是第次,抓起坛,扬脖也喝了下去。
众人齐声叫好。
范无情道:“剪刀不愧为女中豪杰。”说时兀自又是连尽五坛。
五义自然不甘示弱,也是喝尽。但剪刀毕竟量浅,喝了大半,呛了口,幸亏她衣袖拂,才没有喷到别人身上,但脸上尴尬异常,匕首抓起坛中剩酒,气喝干,这时范无情连干十坛。五义中除剪刀外,也是各自两坛。
围观之人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又都钦佩不已,忽有人道:“你们看,那大汉脚下怎的全是水啊,这是怎回事”人道:“在搞鬼。”
忽听个女声“哼”了声:“山野村夫,你们懂什么。这叫内力,是真功夫。”玉高阳听声音熟悉,抬头看,不由震:伍双环怎会到这里来我出门之始,不是交待让她看住小姐的吗她过来,小姐呢抬头,正看到个白衣少女格格上楼,只见这少女长发上束条璀璨生光的金丝带,脚步轻盈,不时回头,显然是看那围观斗酒之事。
玉高阳惊呆了,青儿跑到这世俗之地做甚略自想,登时明白:难怪她看不上如意坊的欧阳公子,原来早有意中人了,哼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本想起身相随,但是六人斗酒尚未完结,碍于情面难得脱身,只得坐下,心中委实着急。
柴刀这时也发现了范无情双足之处的异样,柴刀示意匕首看向范无情的双足处。
匕首看之下,大吃惊,心想:想不到他内功这般厉害,竟把酒全逼了出来,酒都不在肚中停留,纵然再喝十坛,也不打紧。这可如何是好再看己方,剪刀铁拐烟斗先后败下阵来,柴刀显然酒量也够了,再喝必败下阵无疑,自己纵然海量但肚量有限,只感酒气已在喉口打转,肚中再也容纳不下酒水了,看来应当从长计议,另觅他策,想到这里,突然身子晃跌到椅上,大叫:“醉了醉了”当即伏在桌上。
范无情见对方只还有柴刀人,料知他再喝两坛,定然醉倒,豪气顿生,又喝干五坛。
柴刀喝完坛,感到酒气冲喉,知道再喝下去,必定吐酒不可,那也等于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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