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与祭师带着一队队戴着面具的种族，在主干道上唱着丶跳着，成了找不出起始与终点的圆圈。圆圈包裹着圆圈，在双月及路灯的照耀下，种族与种族间只剩或长或短的影子，追寻自己与他人带着言灵的话语。
身着厚重礼服的祝祷者朝着红衁而来，我叹口气，推了下红衁的背，摇摇晃晃再度站在地上。我四肢依旧没什麽力气，但我不想靠着他，只能微微颤抖地撑着。
「这是城灵送的小礼物。一人一个。」应该是采海的祝祷者递给我和红衁後，看了我一眼。「你有事找我吗？」
「罗伊请我的搭档送信给您，不过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采海笑，「没事，清晨的时候，城灵会带着我找到你们的。」
说完，采海便转身离开，嘴里唱诵祝祷词。
然後，我听到一个包含各种年龄感的声音。
『该走了，翕平·默森。』
『汝当知晓——』
『身为白精灵却选择黑暗祭司吗？』
『汝不愿反抗。』
『真是矛盾啊，你，明明可以做得到，却什麽也不做。』
『汝可知罪？』
『走吧白精灵，身於骗局可别输了一乾二净。』
『吾赐予汝之言当为——』
红衁的背影越来越远。在系统提示我被强制佩戴采海给的小礼物的声音，与应该是城灵的声音杂糅一起後，他便和我示意他要走，此时我已经听不太到声音了，毕竟城灵是个难以言喻的生物。而在他背影远了後，我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挪移到路灯下。我靠着灯杆，哼着差点忘记的童谣，边独自臆想着这些npc是怎样被设定出来，边慢慢恢复体力。
突然，一名狼族少年拉了拉我，「莫因让我来找你。」
「嗯。」
看着狼族的眼瞳，我忽然懒得去问去理解了。
只一心一意跟着似乎有点不情愿的狼族少年到商队停留处。商队除了贩卖各类商品，也买了不少魋冶国名产与日常用品。他们正在整理买进与卖出的物品，并向狼族少年指了路。我再度和亚格等人相会时，他们都昏睡在马车里，状况甚至比我还糟。
「他们是椹和幡背回来的。」狼族少年对我说，「毕竟，寻语节从来也不是个感谢丰收之类的节庆。」
我回，「我知道，必须喂养才能回应众生的祈求。」
「咦？用什麽喂养？」
「祈求者身上有的，而他们没有的。」我脱下面具，语气倒是与原本的自己差太多了。「但是，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狼族少年不解，但我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解释太多就失去意义了。
「你为什麽改变主意？」
站在我和狼族少年视线死角的莫因对我发现他的人倒是没多少意外，他一如往常，「因为城灵是个任性的家伙，我也必须满足他任性的要求才行。」
「哈？」狼族少年对语意不通的句子表现出莫大的困惑。
「城灵的确很任性，城魋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下狼族少年更不知道我和莫因在说甚麽，莫因随手指着以悠，「那个家伙让我必须满足任性的要求，所以这一路你看着办吧。我会先把你留在人鱼出没处，接下来你必须自己穿过渡之湖，到妖精之森找我们。」
「那任性的种族让采海在清晨再和我见一次面，虽然好像有其他理由掩饰。」我翻白眼，「已经收了这麽多城魋，是想让城主再不开心一次吗？」
貌似狼族少年的监护者的竖瞳女子瞪了我一眼，并把狼族少年护在身後。「别乱说话。」
「牙牙别听他们说话，没一句可以记住的。」一只妖精眨眨眼，仗着天色正黑丶其他种族正忙着寻语节，让一双眼失去人族的特徵，泛着悠悠青绿。「东方，毕竟是头领开的话题，你也别生气啦，你一生气就当不起那句东方美人了。」
「就你会说话，阿眠。」车夫点了点妖精的额头，「翕平，我们商队的术师请你到马车上等清晨。」
狼族少年牙牙从东方身後探头，「咦咦咦？瑰归竟然？」
车夫比出请的手势，我便随着他去见术师。我宁愿见术师也不想再和莫因对话。
我上了马车，术师戴着面具丶身着一袭深色的术士袍，就和街上的术师没什麽两样。但他不能随意下马车，就是种族和身分上的问题了。术师偏着头透过小窗户看外头，点了点我和他之间的小桌，桌上的茶杯便斟满了液体，我拿起一杯闻，是酒。
「没想到术师你竟然喜欢在茶杯里装酒喝。」
「是梅酒。」术师说，「虽然荒赜国种族问题严重，但酿的梅酒十分顺口，当然後劲也很强。这是两年前路过三级城市时买的，名字被酿酒者取作卖桑，有趣吧？明明是梅酒却被叫卖桑。」
「啊啊。」
「所以我不想用酒杯，算是配他的名。」
我撑着头看他用茶杯喝梅酒，「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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