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尼罗河女儿同人伊兹密路卡 作者:哈图萨斯之月
文案:
个是忠心护主的小奴隶,个是心追敌国王妃的帝国王子。
无奈王妃太小白,女神看不过眼了,谁说奴隶配不上王子
凯罗尔真的是尼罗河女儿吗
路卡这个执行无间任务的小奴隶,摆在他面前又将是怎样奇特的未来呢
女神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而伊兹密王子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伊兹密,路卡 ┃ 配角:凯罗尔,曼菲士,伊修妲尔女神 ┃ 其它:尼罗河女儿,赫梯,埃及
第 1 章
黄昏时候,路卡赶到了王子所在的山巅,他头冷汗地扑到王子脚下。
“对不起,王子,我没有守护好尼罗河女儿”
他的两手规规矩矩地朝下平放在头前,而头则放在王子的脚下,这是把自己整个交付出去任凭对方责罚的姿势。
王子往常对着属下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不见,怒气盎然于眉目之间,他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即使被人直批了逆鳞,往往也不过是在发言的声浪中略为透露点儿低沉的转变,但此时,对着路卡,王子是直接而不留情面的。
“说,怎么回事”
仅仅从王子声调的转变,路卡已明白王子已然怒极了。等着他的也许将是狂风暴雨,他不由得瑟缩了下身子。
山风象纸草书卷上纵横的笔迹般肆意,而王子紧握着纸草书卷的手竟有些发抖。
“我让你护卫尼罗河女儿,她却被鳄鱼逼落了尼罗河你是怎么护卫的快说”
如火的怒颜化做剑凛的目光刺到路卡背上,路卡头也不敢抬,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连连说:“都是我的失职,对不起,请您责罚”
王子肩膀的旧伤又痛了吧,还有右肋那处的旧伤还会疼么路卡想到王子拖着病体跨越山川沙漠千里万里地驰骋而来,自己却未能将尼罗河女儿安全地护卫到他身边,就内疚得心里快流出血来了。
“我看着她被鳄鱼追逐,想冲过去救她,可是,头鳄鱼咬住了她的衣服,就那样掉了下去,我没能来得及”路卡的话说得又急又痛又是歉疚,效忠的主人所深爱的神之女儿,也是他敬爱的对象啊,他怎么能在仅仅几米的距离内丢失了她呢
也许她是回了尼罗河了,可是,万,她没能回去,而是被鳄鱼吃掉了,伤着了,他就算万死也无法向王子赎罪啊
他没有说自己当时奋战得浑身浴血,也没有说他被鳄鱼咬伤了手臂和大腿,也没有说仅他个人就杀了两头鳄鱼,更没有说他心急如焚跳入尼罗河去救她却再不见她的踪影,即使王子的鞭子朝他劈头盖脸地挥了下来,他也没分辨,没说他怎样沿着河流的两岸拼命地游泳,几乎让自己也沉落在河底
对了,他还有没说的,那就是事发至今他直在尼罗河沿途奔走,搜索她的每丝线索,直到王子的飞鸽传书将他召唤而来
“哼”他听到这声音便为之战栗了,那是王子极怒下才会有的失态。但他不会逃避,失职就是失职,这是很早以前王子就教给他的,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接受处罚。
纸草书卷被狠狠丢到了他的头上,轻飘飘的书卷带了那手上的力道,打下来时竟也让人觉得发疼。他无暇去想接着会是什么处罚,只是默默地叩头。
“是我失职,是我”他全心地等待着王子即将降临的狂怒。
当第鞭打下来时,他那薄薄的衣衫立刻被撕出了长条裂口,少年的还未发育成熟的单薄背部立刻多出了道鲜明的血痕
经过常年锻炼但却依然带着少年青涩的身体不胜痛楚地朝上弹了下,手指不由抠紧了地面的泥土,但痛苦的呼气声立刻被身体的主人自行堵在了喉咙深处,深深咬合的上下牙齿间不见丝缝隙,路卡没有闪避,即使他已经听出了那鞭子带起的风声,即使他已经习惯了王子发怒时拿他撒气
毕竟,他和别人是不样,哈扎斯将军凯西将军虽然也是王子的下属,却是效忠于国家,而他,则是王子私人的属下,王子只会对别人客气,只会吩咐别人责罚那些人,但对他,却会亲自教训他,会出手责罚他,会拿他撒气,都是把他当了自己人。他是王子的人,所以,就算王子要把他打死,也是他的份内事
于是,就象从前少有的几次,当他出现重大失误时样,他强忍着没有将身体瑟缩起来保护自己,反而尽量维持原状,默默地咬住牙,让王子尽情责罚。
第鞭后,肌肉朝两边裂开,弓起的背部急骤地震动了下,在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痛苦中象是要被沉沉压倒在泥土中,然后,那身体下意识地抬起来,强迫自己放开,任凭背上的血开始涌流和痛觉神经抽搐着在体内呐喊,又次回到被鞭打前的姿势。
路卡低着头,大口吸气之后,再度咬住牙,听着第二下的鞭响。
王子的鞭技早已被王家教头们训练得出神入化,角度不但刁钻,使被击中的人往往避无可避,那力度也足以使受鞭的人眼目昏眩。
愤怒中的王子,刚开始时是未曾自制的,路卡明白,只要他忍受过最初的阵,随着责罚的进行,王子会渐渐减轻惩罚的力度,他相信自己从小跟随的主人那心里曾经的温软并没有随着冷酷的世事完全消失。所以,不要反抗,任凭王子发泄过这阵愤怒就好。
王子心里的苦,他比谁都清楚,王子对尼罗河女儿的爱,他也比谁都明白,王子为她所受的伤忍受的痛苦,他也亲眼目睹痛心不已。王子给他的任务是守护尼罗河女儿,他却没有做到,反而让王子如此悲痛失望,都是他不好如今失职的是他,是他的错,他该承受王子的愤怒和痛苦。只要王子能舒心就好了,就算会打坏他,那也没关系。
路卡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就象那些在军营里训练的年头,他总是睡在王子帐篷前的擦鞋垫上,等着主人的每声召唤,顺从着年长他三岁的王子每次心血来潮。他早已习惯主人的指挥与处置,毕竟,王子不是随便发怒的人,难得对他发怒的几次,也是因他做错了事,耽误了国家或王子的大计。
王子是赫梯全国所仰望的人呢,聪明睿智冷静宛如君临安纳托利亚高原的鹰王,日后他也将是赫梯光辉万丈的国王,而路卡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虽然王子宽宏大量给了他释放文书,可他毕竟只是奴隶出身,如今能成为平民,加入军队,读书识字习武,能让别人对他以礼相待另眼相看,能有为国立功的机会,让家里人都摆脱低下的出身有个前程,这些都是王子给他的。
更别说那些年里,都是王子带着他教他切,王子欢喜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愤怒的时候甚至迷茫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边,从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个信条效忠王子,效忠他的主人。
所以,他绝不会辜负王子,更不会反抗,从王子释放他给他平民身份的那天起,他就发过誓了:
他,路卡,虽然不再是王子的奴隶,但他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要忠诚于王子,以王子为他唯的主人
于是,尽管那鞭子下接下地抽到他的背部,鞭尾扫到了他的脖子和脸的边缘,让肌肉破碎,鲜血模糊,让身体在阵阵剧烈地动荡中失去力气,让他的眼睛无法分辨四周沉暗下来的天色是黄昏后的黑夜还是他眼里渐渐垂落的黑暗,他还是声不出死死地忍着,忍得满身大汗和鲜血淋漓着混合成了色,忍得牙齿几乎被自己咬碎,忍得心脏都要裂开来,忍得晕了过去
王子毕竟是赫梯民族引以为傲举世也难寻对手的王者,就算如今因伤而力气大减,那鞭打的力度仍是能叫人皮开肉裂疼痛欲狂的。
路卡不敢动,不敢呻吟,不敢叫喊,甚至不敢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以免让背上轮接轮破裂的伤处愈加疼痛。他也不敢变化姿势去逃避任何鞭。
当王子发现时,他已经晕在地上好会了,即使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流露出丝的呻吟,头软软地歪在地上,从上往下望去,那溅满血点被抽得破了几道口的脸滑在地上,发白的唇色中是被咬破的殷红的血。
王子下意识住了手,蹙着眉头看着身下这个不曾动弹过下的身躯,这个少年,比他小着好几岁呢,个子也是,只不过才到他的肩膀处而已,可是,却有这样大的能量来忍受痛苦
伊兹密蹲了下来,只觉得心里下子有些空,鼻头竟有些酸涩,失去理智之下的他到底挥了多少鞭,而这个人又忍受了多久才晕厥为什么路卡连叫都不敢叫声如果,路卡叫了,哀求了,他想必会停手的吧
但,伊兹密叹了口气,他刚才那样的盛怒下还能有多少理智呢,也许路卡的哀叫会更让他鄙视和生气,以为路卡想逃避处罚吧。现在可好,人就这样血淋淋地晕在他的脚下,那样地人事不知,几乎咬碎的唇上血色直叫人看着不忍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人不是他的敌人,不是他所愤怒的尼罗河鳄鱼,而是从小对他百依百顺忠心耿耿的路卡啊
方才,他的确下手得也太重了,太不象往常的他自己了路卡疼着了吧
伊兹密有些歉疚地将路卡扶了起来,这时那些看呆了的侍从才敢上前来,他扬头喝道:“还不快拿止血药来。”
这番激烈的鞭打,他自己肩部的伤口又有些迸裂,但他决定暂时不去管,先治了这人再说。
侍从赶紧答应着取药去了。
伊兹密摸了摸路卡的背部,那件自从他把这人派去埃及以后就再没见路卡换过的衣服已碎裂得不成样子,染满了血迹和泥尘,条条,片片,伶仃地悬在那单薄的身体上,他突然觉得很刺眼。
该死的,路卡不是在尼罗河女儿身边潜伏着当她的侍卫么可是那些埃及人怎么都没给他做过件新衣服都年了,他把这个人派出去都年了,可这人还是成不变地穿着那件带横线条纹的亚麻粗布单衫,脖子上系着条短披风,除了这些全身上下再没有任何衣物了。可是,那衫子短得连大腿都几乎遮不住
当初他让路卡这身打扮去埃及,是考虑到埃及炎热的气候和埃及人的传统装束,可是,后来路卡多次回赫梯时,也只有这件衣服,埃及和赫梯气温相差巨大,这个人是怎么路捱过来的
突然间,他对某件事有些疑惑起来。埃及不是以富庶著称么尼罗河女儿身为王妃,怎会对贴身侍从的穿着如此视而不见,和他印象里她对人的善良体贴似乎
他的手指在那少年瘦削的骨头上摸索着,有些不受控制地,眼睛突然湿,但强忍住了,他猛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该死的他怎能这样想尼罗河女儿,那善良圣洁宛如尼罗河边白莲的她不会的,她定不会的,定是别人阻止了她关心路卡都是他想错了更何况,伊兹密的唇边露出丝淡淡的自嘲,他也忽略了路卡多久如果不是今天盛怒下挥鞭,和路卡差不多起长大的伊兹密自己也未必能发现路卡这年来过得并不好。何况那远在埃及的尼罗河女儿呢
想起路卡为了将尼罗河女儿带到他身边而奔波的那些日子,无论是赫梯的风霜雨露还是巴比伦的风沙,或者是亚述的寒冷,他都只有这么件衣服可以穿在身上,伊兹密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将那已碎得没法再穿的衣服撕了去。
第 2 章
很久了,自从离开襁褓以后很久了,路卡都没有睡过如此温暖松软的觉,那身下的被褥和他平时睡的侍卫室里那硬硬的木板床相差好多,软得他全身都陷在了里头,跟飘在云上了似的,而且,奇馨撩人肺腑,极为幽雅地滋润他的呼吸,更有人暖暖的气息吹到他的面上,哄着他喝下药水,他觉得似乎闻过这人的气息,但在昏迷中却是分辨不出来,在他背上轻轻揉过去的手指也那般稳定而安抚,让他即使不由自主地抽疼也渐渐觉得安定了下来。
伊兹密破例亲手照顾属下,让侍卫们都暗自心惊之余又忍不住羡慕起路卡,能得到王子如此的荣宠相待,做属下的,就是死了也觉得光荣了。
当然,这是三千年前奴隶社会里人们的朴素想法,要换在被冠以“尼罗河女儿”之名的现代美国佬凯罗尔嘴里,肯定要骂:“没有人权你们太多奴性了”
可对于路卡来说,他绝不会做凯罗尔的想法,他压根就没受过现代人权教育,他唯所知的世界,就是王子是天而他是泥的世界,就是活着只为王子的世界。所以,当他再度睁开因沉睡和伤痛同时作用而变得迷糊的大眼睛,却发现睡在王子的床上,即使那床只是在山上帐篷里临时搭起的床,即使他身上除了绷带外不着片缕,他还是诚惶诚恐地要滚下床去。
这来,本来雪白的床单上,又多了几道血痕,而包扎好的绷带更渗了新的血迹出来。侍卫们惊慌地阻止,路卡摇摇头,还是勉力要下床。对他来说,睡在王子的床上简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侍卫们赶紧按住他,看着他强力挣扎导致自己又次伤口破裂的狼狈情形,个和他交情颇好的侍卫忍不住悄声凑在他耳边,说:“哥们,王子为你老不醒来,大发雷霆好几次了,你可别让殿下再受刺激,也别让我们受累,好么”
这番话说到了路卡心上,那挣扎的身子就不由怔。那侍卫松了口气,看他差不多大半个身子都要滑下床了,赶紧招呼别人起把他抬上去。
路卡又激灵,不知怎的,又挣扎了起来,急得那侍卫悄声道:“你别闹了,好不好”
正在这时,个高挑的身影撩开帐篷门的垂帘走了进来,严厉地扫射了眼。
侍卫们的手顿时僵了,那侍卫讷讷道:“殿下,他刚醒,您看,他”
趁这个时候,路卡赶紧溜下地,也顾不得伤口,立刻跪在地上,又是番五体投地的姿势。
伊兹密原本想要伸手拉他,看他那谨小慎微的动作,由不得把手收了回来,看着这人着跪在自己脚下,再瞧着蜡烛光中那肩头背后绷带上的深色,他自己也是老受伤的了,怎会不清楚,默然了下,厉声道:“回床上去”
路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给他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大咧咧睡在王子的床上啊,这简直是对王子的冒渎,太无礼了。可是王子怎么会这样做呢
他抬起眼睛,试图从王子眼中找到答案,可那茶色的眸子却是冷冰冰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使在烛光下也还是寒气凛冽。而且,在看到他赤露的身体时,那眉头还皱了下。
路卡自觉又给王子丢脸了,赶紧把身体缩了下。却又接收到王子个严厉的眼神。
“这个笨蛋,就算埃及的天气暖和,光着身体也算什么事啊”王子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这么失礼呢至少也该裹了被子再下床”可是,那是王子睡的被子啊,不是他配睡的,矛盾的路卡自责不已。
终于,伊兹密忍无可忍地把将他提了起来,这个动作导致王子自己的肩膀又痛了阵,他的面孔几乎看不出来地抽搐了下,就麻利地将路卡顺手扔上了床。
路卡吓呆了,坐在那里几乎不敢动。
王子不再看他,吩咐道:“给他盖好被子。”又说:“替他拿几件衣服,就拿我平时做商人打扮时的那些吧。”其实那些衣服大半没穿过,而且,即使他装扮成商人,那衣服质料都仍然是上等货。
路卡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这时,伊兹密才转过头来,淡淡却不容拒绝地说:“你还不躺下要是再把伤口挣破了,以后我要用你办事,难道到病床上找你么”
通常,王子如此面沉如水的时候,就是接近发怒的时刻了,路卡听了出来,时间,看着那烛色中映出的雕刻般面容,心里涌动的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惶恐,但终于不敢反驳,悄悄地躺了下去。
伊兹密的唇边这才露出了丝笑意,往床边坐,附带效果是路卡吓得往床里缩,却见王子随手朝后伸,侍卫们知道他的意思,赶紧把准备好的汤药递了上来,王子轻轻试了下那银杯的温度,吹了吹,这才拿起勺子来。
即使大地开个口来把路卡吞了,他也不见得有这么慌张,这这这
那杯子是王子平时喝药用的,王子那神情分明是要喂他,路卡蜷缩着几乎缩成了团,心慌又害怕地瞧着那勺子朝他越来越近地伸来,双唇和牙齿上下打战,说不出个词了
“张嘴。”王子轻松愉快地说。
路卡不敢张。
王子的眉头又严厉地蹙,眼睛瞪,虽然表情洋洋如平日,动定静止间还是那般的使人如沐春风,可那眼神,分明是绝对不允许人忤逆。
“张嘴”这回是直接下命令了。
路卡含着眼泪,几乎是委屈地喝下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的药,他哪儿是此时众人羡慕惊叹的对象,他分明就是在受罪。就好比英国女王某天进包厢看歌剧,仆人照例把椅子推到她背后让她坐下,她却忽然转头道:“请你坐吧”那绝对是能震得地球也抖三抖的诡异情况。
路卡也这样全身抖着地接受了王子的服侍,眼泪汪汪地几乎把被子都弄湿了,那样子倒好象在受了不得的刑罚。
好在王子也并不是惯于服侍人的人,在喂了几勺后,就放了他马,把手伸,侍卫赶紧接着,王子这才笑了,对路卡说:“好好养伤,这回是我没注意控制火气,伤着你了,以后还要指望你忠心为我办事呢。”他这话说得平和婉转,好似素日里慰问宫廷大臣似的,路卡又觉得受不住了,忍不住再次掉了泪。
看着他的样子,伊兹密嘴唇隐隐抽了下,但周边的人可不觉得有什么异样,都感激涕零的注视着王子,有这样体恤下属爱护随从的王子,他们太幸福了太幸福了哇
王子温和地笑着,又问了几句病情“还痛吗”“有多痛”之类的话,早就恨不得又次五体投地的路卡赶着回答:“不痛。”“点不痛。”“真的”为了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他还大力摇头和点头。
甚至,他还小心地问了:“殿下,您的伤没事吧”
伊兹密看着他跟小鸟啄食样狂点的头,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关心,突然觉得有点滑稽,并没表露出来,但心里的感动却也是真的感动。默然下,这才回答:“我没事。”但并没提起那日之后自己也因为旧伤发作而昏迷了日。
会之后,他站了起来,表情分外严肃。那居高临下俯视路卡的眼神又变成了王者的眼神。
“以后我再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无论路卡还是你们,都必须要赶在那时提醒我,绝不要只知味顺着我,迎合我的错误,这样,反而会危害我的计划,知道吗”
他的眼神个个地扫视过去,侍卫们,包括跟着他起进来的哈扎斯将军和凯西将军都不由有些羞愧,虽然谁也不敢在王子盛怒时劝谏,但没有阻止主上的冲动,毕竟是不理智的不够忠勇的啊
路卡下意识地点着头,但其实他很明白自己是绝不会去违抗主人的。伊兹密又转过头来,看看他,忽然又笑了:“这段时间,我另外带人去搜索尼罗河女儿,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你好了,再跟着我起行动吧”
路卡又点了次头:“是,王子。”他下意识又想爬起来下跪,却被王子按着肩膀,按了下去。“我叫你服从命令,没叫你起来。”王子慢条斯理地说。“要行什么礼,也等伤好了再说。”
瞧着王子眼中和煦多了的神色,路卡突然觉得身上都是暖暖的,他赶紧回答:“是。”王子微微笑,忽然伸手把被子拉到他脖子下,这才转过身,斯斯然去了。
身后,是侍卫们群起而惊叹的声音:“路卡,你好走运”
路卡觉得什么伤都值了,他红着脸听大家的羡慕之词,尽管背上的伤痛得他“咻咻”地抽气,可是,能得到王子如此的关心,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都值了,真的值了,就算做梦怕也会笑到醒吧
那天晚上,路卡睡在他平生所睡过的最温软的床上,闻着贵重熏香的味道,却居然失眠了。他那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身体居然不习惯如此美好的床,真是暴殄天物啊
第 3 章
之后好段时间,路卡都被命令养伤,但他觉得可以行动,就立即起身去追王子。王子已经从尼罗河的上游找到了下游,见到他时,正是在芦苇丛中,王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番,确定他行动自如了以后,才淡淡说:“你先跟着我吧,等尼罗河女儿有了确切消息,你再去找她。”
路卡又吃了惊,若是往常那位神之女掉进河里,王子总是叫他单独行动,好消去她的警惕心,避免被她识破是王子在寻找她。可这回怎么改样子了呢他赶紧说:“王子,还是我个人去吧,这样只要她看到我,会以为我是她的随从,放心地现身的。”
王子没说话,只冷冷横了他眼,他不敢再讲,心想王子哪里又不高兴了,却不知王子瞧着他那似乎风吹得倒的小身板,突然想起尼罗河的鳄鱼,如果让他个人去寻找的话
伊兹密很难得地考虑了下路卡的安全问题,这还是由于上次他发现自己对员工的福利太不重视而自我反省之故,于是他说:“我叫你跟着,你就跟着,我自有主意。”向来崇拜王子的路卡马上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坚信王子的主张就是最英明最适当的,再不提出什么问题了。
伊兹密不小心溜了他眼,立刻看出了他那充满景仰意味的眼神,不知怎的,反而心里有点发虚,若不是上次扯掉这人的衣服时仔细查看了下他的伤处,伊兹密还不会注意到他的胳膊和大腿上被鳄鱼咬过后的伤痕呢。被撕去了大块肉后明显治疗不得当,还留着大块伤疤的痕迹,伊兹密只看了眼就明白这人经过了什么样的战斗。可是,他还是拖着这样的伤跑来承受自己的责罚
伊兹密难得走了回神,头次反省对路卡是不是太过分了,在他头脑清醒之前,手就自发自动把那人抱进自己的帐篷,让那人俯卧在床上,亲手给那人敷起药来了
“毕竟,要是少了这么个忠诚的属下是个损失吧”伊兹密对自己说,同时对心里头次心疼起这人的难受感觉视而不见。他是主人,是王者,路卡么,则是生来注定要为他奉献的人,伊兹密很久以前就摒弃了那种软弱的善良,以及无谓的慈悲和同情,现在,自然也不会轻易动摇。
不过他仍然把这人留在了身边,尽管觉得这样做确实效果不如让路卡个人去找,但,伊兹密看着少年身上新的衣服,明显尺寸大了些而显得有些空荡,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顺眼多了,至少,路卡不再只是身衣服从年头穿到年尾地在他眼前飘荡了
在下游的询问也还是让他们泄气,那位神之女的影踪似乎被尼罗河完全掩去了似的,伊兹密忍不住想:“难道这回她又被母亲接回身边了”可心里还是老记挂着她,每次肩膀的伤处疼,她的面容就随着眼前猛然暗下来的视线亮,那白莲花般的娇美面孔,洁白的身躯,令他辗转反侧了多少时日,几乎已成惯性,铭刻在身体深处难以分辨了如今他又按着肩膀,蹙起眉头,眼前阵阵发暗,路卡惊慌地扶住他:“王子”
他倒了下去,路卡几乎撑不住他的身体,大声喊着医生,侍卫们纷纷赶到,随从军医赶紧掏出药来。路卡紧张地注视着王子的伤情,忙着按军医的要求不停地做事,忙得连晚餐也忘记吃了,不仅是他个人,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就连没机会服侍王子的侍卫也都聚在帐篷外,等着消息。
到午夜的时候王子才醒过来,路卡先是欢喜,后来是担忧。每次发作,都觉得王子象是醒不过来了似的,让他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是个尽头。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王子的眼睛渐渐睁开,那银色的睫毛上下扑簌,终于,仿佛和什么争斗似的,猛地挣,那茶色的明润在烛光中陡然发亮。
所有人都笑了,带着眼泪的笑,除了那些放哨的潜伏在外围的站岗的侍卫外,其他的侍卫都得到了消息,每个人心上的石头都落了地。
路卡坚决要求守夜。哈扎斯将军点点头,却分派道:“你也累了大半夜了,服侍过王子喝药后,你先去睡会,我安排别人换班,等黎明时你再起来接班。”王子生病的时候,哈扎斯将军就是头儿,路卡也不能违抗,只得应了。
这回和急救时不同,王子除了要擦身抹止血药喝治伤药外,还要略进些晚餐,再喝安神药。路卡做完擦身抹药等事务后,把王子扶起来靠在枕上,端起药杯来喂他,王子边就着他的手喝药,边询问自己昏迷时的状况和有没有突发事件夜里的防卫情况等,突然听到阵咕噜声。
王子的眼冷而锐地瞥了路卡的肚子眼。
路卡大为羞愧,端药的手顿时抖,不留神就抖出了几点药液,正好溅在王子的锁骨上,这来,路卡更是惭愧。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他,他简直太没用了。
“王子,对不起”他立刻张嘴要承认错误,腿也习惯性地要往下跪,只有双手还本能地举着王子的药杯。哪知王子已截断了他的话:“好了,拿毛巾替我擦了吧。”路卡呆,却听王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让我把药喝完。”
路卡赶快应了声:“是。”又想把杯子放下全心帮王子擦拭,又怕王子更不耐烦,矛盾了下,放开只手,只用手托着杯子,另手小心地拿过条绣金线的毛巾,仔仔细细帮王子把污迹擦了。他不敢用力,怕又让王子恼,又怕手脚太慢了让王子等,于是这么点小事都让他忐忑不安地出了身汗,不过好在王子没注意他的笨拙,他总算顺利地把事情做完了。
这当儿,王子又就着他的手喝起药来,但却破天荒地自己伸了只手托住那杯子,咕嘟几口都喝了下去,跟往常那即使喝药也仪态高贵的从容大不相同。
路卡有些目瞪口呆,这么粗豪的喝法跟他习惯的那个王子太不样啦,可是没等他想完,王子已朝后靠,平静地说:“我饿了,叫他们送食物来。”
路卡答应声,收拾了杯子和毛巾躬身退出去,过得会,厨子把晚餐送上来,在按惯例让侍卫先尝过确定安全以后,王子挥挥手,说:“路卡留下,你们先下去吧。”
这时代地中海沿岸可没发明什么叉子筷子之类的,用餐时就把刀子用来割肉,其余的食物么,即使再高贵的人也是用手指头抓,过后再用香花和水洗掉,而刀子往往也是由各人自行别在腰间。鉴于安全等原因,王子从来不用别人递上的刀子分割食品,他腰间那把短短的弯刀不仅有防卫价值,也有别的用途。
路卡赶紧递上掺了香花花瓣的清水让王子洗手,又提起壶来,帮王子冲洗了那把短刀,本来直靠在枕上接受服侍的王子忽然睁开眼:“你忙了天,手也脏了,洗干净点。”那样子好象很不乐意他用脏手端盘子。路卡的手虽然在服侍王子擦身前就已洗过,但做了这么事后,的确说不准又弄脏哪里了,他可不想违拗有些洁癖的王子,立刻理解地就着王子洗手剩下的水,洗了洗手,这才把王子扶起来,扶他用餐。
王子拔出腰刀,那刀和他头发里藏着的匕首样,清醒时都是绝不准人碰的,此时被水洗过后,那镀银的刃锋亮得象弯新月。路卡跪着把盘子端到他面前,王子这才握着刀切起那羊腿来,路卡肚里很饿,但看到主人开始吃起来,他心里却很是满足。即使昏迷后刚刚清醒了没多久,王子仍是疾速从容,那王家的仪态不是盖的。
冷不防,伊兹密从上往下看见了他的眼睛,蜡烛的光很是柔和,那双大大的浅灰色眼睛也同样柔和,象只小羊羔似的,露出那么信任敬仰的神情,那小小的鼻子尖朝上微微翘,这种看惯了的脸竟然突然有种可爱的感觉,伊兹密笑了笑,忽然说:“张嘴。”
“啊”路卡又愣着了,但他乖乖地张了嘴。
块被切得细细的嫩羊羔肉被扔进了他嘴里。他差点就因为太过惊讶而让小肉块掉了下去。
伊兹密很满意自己的准头,虽然这是夜里,虽然这个人张大嘴的样子看起来很傻,可是,那张嘴被羊羔肉塞住的样子还很是有趣。
于是他又犒赏了自己块嫩得几乎融化的小羊羔肉,咽下去后,他发现这人还含着那肉没动静呢。“这个笨蛋”伊兹密好奇地观赏着他发愣的样子,命令道:“吃下去”
路卡这才意会到他正吃着王子的食物,那他又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他不能不服从命令,他艰难地把那本来入口即化的羊羔肉吞了下去,眼里几乎又要晃动泪花儿了。
王子拿短刀柄戳了戳他的脸,好奇又好笑,接受自己的善意那么艰难么这个笨蛋他突然很想笑,但却又朝路卡的嘴里扔了块肉。
那天晚上的帐篷里充满了王子快乐的笑声,而跪着的另个人在好不容易吃了肚子羊羔肉后,被命令道:“起来吧,你跪在那里,我都快吃不下了,坐到床边来,把下盘菜端给我。”然后是诡异的“呵呵呵呵”的笑声。
第 4 章
那晚的用餐变成了场猫捉老鼠般的游戏,差别只在这只老鼠是乖乖地被猫玩着逗弄,如果有后世的蛋糕的话,伊兹密肯定会毫不考虑地把蛋糕糊路卡脸,再拍着手大笑的,但即使没有那么多道具,他也故意把路卡弄得满下巴都是油渣儿和汤汁,再看着他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路卡很是心疼这件刚换上的衣服,这可是王子赏给他的衣服啊,也是他活到十六岁上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但他不敢说,王子让他张嘴他就张,王子把面包揉成球往他嘴里投,他也乖乖地接住,到后来,王子笑得差点在床上打起滚来了,那银色的眼睛眯到起,嘴角高高翘起,每下笑声都舒心无比。路卡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从王子爱上尼罗河女儿以来,他就没看见王子爽快的大笑过,听着这样的笑声,似乎那个受伤前意气风发的王子又回来了
路卡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冷峻的007形象,虽然他从事的实际上是后世人惊艳无比的间谍业,但他谦卑地把自己看成尘土般的小人物,所以牺牲下,当会被戏耍的对象,让王子抛开切地爽心大笑,他觉得非常有价值,连委屈的泪花儿也不掉了,只是从帐篷里出来时还是难免心疼了下衣服。
因为不敢拒绝王子的赏赐之故,这顿他吃得太撑了,长袍下明显看得出隆起来的小肚子,王子戏弄地拿手指头戳了把他小肚皮上的肉,这才总算停止了那差点让他被噎到的强迫进餐,转而说:“我饱了,拿安神药来。”
当然,王子在经过大半天的昏迷和这番嬉闹后,兴趣来得快也去得快,立刻就被疲惫淹没,在喝安神药时,上下眼皮就直打架,嘴里也没什么顾忌地打起了呵欠。好在路卡没有那种“伟人近前,光环消失”的情结,也很适应王子在自己面前的放松状态,又服侍他洗漱过,这期间王子几乎睁不开眼睛,差不多靠着路卡的手就睡了过去,路卡帮他换了睡袍,又帮他把被角掖好,这才收拾碗盘,端到帐篷外交给还在等待着的厨子,回身来站着,边默默守卫,边等换班的侍卫。
刚才王子的笑容是多么粲然明亮而毫无往日的忧郁路卡慢慢地回想,嘴边不由得带出缕笑。
那是他多少年没见过的孩子气的笑法了,很象小时候从远处看见王子偶尔和动物玩耍时露出的笑容,可那笑容王子从来不会对人流露的。这段时间侍卫们都羡慕他从王子那里得到的新待遇,说他运气好,现在看来可真是好运呢,居然能看见王子这样毫无防备地对着他笑
王子真心大笑时,那银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转动而闪烁生光,茶色的眸子如宝石般粲然明亮,路卡虽是男的,也看得有点傻眼,和他那说破天去也顶多算清秀的平凡长相不同,王子的容貌可是赫梯全民追捧为之自豪的那类型,先别提人前佳妙风雅的仪态英明睿智的头脑,光那样俊伟的身高和强悍的膂力就已是路卡辈子都仰望的了。路卡走遍了列国,见过了巴比伦的拉格修王亚述的亚尔安王密诺亚的密诺斯王乃至努比亚王等各国王公贵族,可在他眼里,只有他的主人赫梯的王子,才既是美男子又是堂堂大丈夫。
尼罗河女儿居然看不上王子,真是奇怪,虽然埃及法老曼菲士俊美得宛如女子,可王子更是秀美与英气兼具的人物呀更别说比起粗暴易怒随便砍人的埃及王,冷静自制又体恤下属的王子那脾气可是要好上万倍了,他若是在埃及王手下犯错,多半会被当场砍翻,若非他混进埃及王宫就紧紧抓住了尼罗河女儿这座靠山,只怕很难平安活到今天,但即便有神之女儿的庇护,都有好几次情况危险得让他以为要挂在埃及了呢。可王子以前责罚他都是适可而止,这次会失去理智,也是因为王子拖着病体奔波万里却极度失望才忍不住挥鞭,过后王子不是还亲自来给他喂药了么光这待遇,都是他在埃及王那里不用梦想的了。
想到这儿,路卡又忍不住朝王子望了望,虽然这会看不见王子身上被遮蔽在被子下的绷带,但路卡悄悄地合起手来祈祷了。他的愿望很简单:
请神明保佑王子那些伤口早日康复吧,尤其是尼罗河女儿的哥哥制造的那个神秘伤口。医生们悄悄对他说过这不是人力能治的,所以路卡私下对神明献过好多次祭祀许过好多次愿了,希望神明能出手让神之子制造的伤痊愈。
在路卡那古代人淳朴的想象里,既然神之女能来到人间神之子能击伤王子,那么神让某个伤口神奇康复也是非常实在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什么到现在神明还没答应他,难道是他努力得不够可恨为了到尼罗河女儿身边潜伏,他在埃及期间里没敢上带上赫梯的任何物品,也许正因没带上赫梯众神的护身符,神明才没有理睬他的祈祷吧。
看着王子的睡脸,路卡想,有机会回去赫梯,要给神明献上更多的礼物,不管是暴风女神还是太阳女神还是海神,随便什么神,不管他们跟治伤有没有关系,他都要挨个献上礼品,说不准会有哪位神明大发慈悲。
想到这里,路卡甚至虔诚地跪下来,朝着赫梯的方向磕了个几个头,嘴里把给赫梯诸神的祷词又念了遍。
二自然是希望给王子爱情预言的那位爱之女神伊修妲尔成全王子和尼罗河女儿的婚事了,那样王子就不用再出生入死地冒险了。
目前赫梯只有位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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