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俊
或许是见这人两日也没看出来什么,守卫放菜拿碗筷都是漫不经心的,听了傅慕问话,他头也不抬对着这“空有名头实际是个草包”的傅三公道“算是安静的了。”
傅慕点头,又见守卫想将那碗血收走,连忙道“唉,你,算了,”傅慕摆手,“收走吧。”
大不了再接一碗便是。
他便端起碗来想要去拿筷,却是一时愣了。
是银著,傅慕浑身发冷,一头竟然是发了黑。
他放下了碗,是刚刚的不称职的守卫救了他一命。“萧景胜不可信,”他心暗自道,“莫非这两日的饭菜皆是”
唉,傅慕无声叹口气,将饭菜倒掉后又是拿着碗接了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半日后,傅慕逃走,且是放出近百头狌兽,成了整个凤凰关的噩梦。一做便是四年。
“你瞧,仇这种东西啊,一来一往就有了”傅慕不再说,又是垂下了头。
姜枢此时完全是没了火气,他甚至还能从这过于平淡的讲述看到了当年眼前这人的遭遇,莫名心里也是一疼。他抬头看着士兵们相互搀扶渐渐远去的背影,叹道“善恶终有报。”
傅慕应了“当时”
他费劲了心思逃了出来,一路便是狂奔进州,他心知这次狌兽一旦泄露出去,这世间将是大乱,然而十七岁的少年心系族人,不得是自私了一会儿。却不曾想,那两日已是带给了他无限的灾难苦痛。
是在一条偏僻的山路,傅慕突然便是头晕目眩,一个踏空,从山路直接摔了下去。
这一摔加昏迷,便是整整耽搁了一月。等他心智恢复,赶到了长云,入目便是破败苍凉,脑想的便是不妙。
“什么”姜枢忙打断皱眉问道。
“是,”傅慕点头,“那两日我还是着了道,又是因为武功不在,被药蒙了心智,这也是,唉,是我从未与你提过的顽疾。”
姜枢皱着眉“被药蒙了心智”
“这几年已是很少发作,”傅慕揉揉眉心,他今日一早便出了门,此时有些疲倦道,“发作时无异于儿童。”
“真是好阴毒的药。连你也没能瞧出这是什么药”
“医者不自医,”傅慕叹口气,“我查遍医书也是毫无所获。”
“这般”姜枢问完,随即打了个响响的喷嚏,又哆嗦了几下道“可真越来越冷啊。”
满血复活的傅慕道“咱们回去,这里也是用不到我们了。”
姜枢皱着眉答应了“嗯。”
两人便是快速回了房。
傅慕生起火去热茶水,忽觉袍被人拉扯,低头一看就见只呆头呆脑的纸人抱腿坐在他脚边,傅慕愣了下,直到纸人又扯扯他的袍边,他这才道“抱歉抱歉,差点踩着你了”
这时姜枢道“行了啊你,装什么可怜,还不快滚回来”
纸人轻飘飘飞起来,在空风骚的转了两个圈,这才满意钻进主人的袖里。
当真是“滚”回来的。
姜枢啧了声。傅慕道“还真是听话。”
“听个屁”姜枢气哄哄道,“有时候能烦死人”
傅慕笑了笑,向他招招手“过来烤烤火。”
这人初见时冷着脸不好接近,接触下来却是面冷心软的,此时一片晕黄的灯光下,他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还站在那里对他笑着招手,姜枢心里一颤,接着“怦怦”更加快速跳起来,他不自觉抿抿嘴唇,后知后觉喉咙有些发干。
长成这样还笑这么好看,有些犯规啊。
他按捺下躁动的心慢慢走过去,而后不经意挨着他坐下来。
紧接着傅慕挨着他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我:我儿春心不动还行,一动那就是开了窍,多少“小毛驴”也拉不回来。
姜枢:如何隐晦的矜持的表达爱意
爸爸我:儿你这自我定位不太准
伤心作者昨天自闭了一天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0章 第二十章
傅慕丝毫没有察觉身旁这人的心思变化,此时他强忍着紧张挨着姜枢坐下,在这十一月份他的手心竟然出了汗。
他不动声色在袍上擦干净。
姜枢倒是非常满意。“很好,”心里的迷你小姜枢背着手不断点头,“我与他挨得这般近心里也没有别扭,还,”小姜枢羞羞脸,拿手捂住,“还有些小兴奋。”想到这儿,老流氓不自觉红了脸。
心里的小姜枢继续道“哎呀,我前几日还出言调戏他,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轻浮”大姜枢皱皱眉。
小姜枢“嘤嘤”
我艹你是嘤嘤怪吗姜枢心里大惊失色,表面冷静无比,他用手肘碰了碰傅慕“咳,你那什么,那什么”有些问不出口。
傅慕转头看向他“什么”
姜枢道“那什么哦,我偷听到萧景胜质问过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解释”
傅慕听了,垂下眼盯着他“不过又是一场欺骗,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姜枢点头,嘴却如同脱手的瓢接着问“你回到长云之后呢”
那时的傅慕刚恢复神智,武功不过恢复两成,尚控制不住情绪,破败苍凉的长云仿佛成了一根刺,直直扎进了他的眼里心里。
再怎么神童之名,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醉心医术的少年人,桃花林被毁,他深知是一线忘川出了叛徒,当即就是双膝跪在了地上,心悔恨交加,双目通红恨不得立即折返回凤凰关杀了他亲手救下的那人。
傅慕忍下恨意,起身四处查看是否还有遗留的族人,族人尚未找到,却让他找到了几头正在撕咬着什么的狌兽。
恰巧一片沾了血的长云常服被风吹了起来。
怔在那里的傅慕只觉心一痛,再看向几头狌兽带了浓浓杀意,顾不上闷痛的心口,运起长云针法几根银针要了它们的命。而后猛的吐了口血,踉跄几步跪在地上。
许久,他终于站起来走到狌兽尸体旁边,伸手扒出族人的尸体,埋到桃花树下。
如今他还是知道了,祸因他而起,却不是他能了结的。但,傅慕狠下心,他却可以让全州看到齐国甚至是四国的狼野心。
一月时间,初夏悄至,傅慕执剑站在倒下的黑衣人前,默默抹掉脸上沾着的血,抓起一旁的斗笠戴上转身走了。
一旁的暗处有人窥见了这一幕,那人想了想,还是退了回去。
第二日黄昏,傅慕面无表情站在城门前看着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心里竟没有一丝的快感。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慕一惊,那人及时按住,低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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