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小蝶,“将那簇开得最盛的梅花折了,咱们送去给老祖宗。”老祖宗这辈子怕是还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吧
霍灵到的时候,老太太睡了午觉刚起身,正在漱口。
“老祖宗,外面可冷了,出去容易冻病,所以灵儿摘了梅花来,让老祖宗在屋里也能赏花。”霍灵献宝似地送上折的梅花。她也是刚知道,梅花与腊梅是两种完全没有关系的植物。要不然将之说成腊梅,可要闹笑话了。
老太太刚睡了觉,精神气儿足,看起来神采奕奕。她yi向锐利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招呼霍灵坐下说话。霍灵自来熟地跑过去坐在她旁边,老太太也没拒绝。
王嬷嬷笑着给霍灵端了茶来,边走边说:“这是玉蝶梅的yi种,又称紫蒂白照水,乃是梅花中的奇品,二小姐专拣最名贵的折。”
“送给老祖宗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霍灵顺着笑道。
她还真不知道这品梅花名贵,只觉得花开的最好看,就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区电缆崩溃,修了两天才好,神马效率啊终于爬上来了,没网的日子可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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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被说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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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眼神缓了些,淡淡问了句:“昨日睡的可好可曾冻着”
霍灵yi脸的可怜相,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可冷了,冷得身体都僵硬了,今儿个早上还是被冻醒的呢。”霍灵巴眨着可怜兮兮的眼睛,还不忘挲着小手。
老太太闻言,皱眉:“原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从京里来,不比咱们西北长住的,又赶上了几年难得yi遇的寒潮,受不了冻是正常。”老太太又吩咐王嬷嬷,“去库房里再搬两个炭炉去二小姐房里,晚上着人好生看着,仔细别熏出病来。”
炭炉产yi氧化碳又烟熏火燎,能用yi时却不能经常。霍灵装作天真道:“老祖宗,灵儿昨日梦见yi个白发白眉白须的神仙爷爷,他告诉灵儿有yi种用泥砖砌成的床,底下烧着炭火,上面可以睡人呢。”
老祖宗被逗笑了,“哪有这种床别是睡冷了胡思乱想吧”
王嬷嬷也跟着笑起来。
灵儿不依了,“才不是呢。那个梦早上醒来的时候灵儿还记得清楚,觉得好玩,就沾墨画了下来。”说着霍灵取出画好的结构图给老太太,“老祖宗您瞧这画多新奇多复杂,灵儿就算想编都编不出来。”
用现代简约风画出的图纸在古代的确绝无仅有。老太太拿着画看了半晌,也觉得新奇,“画风写实,确实难得。”她又低头问霍灵,“真是梦见,不是别个画了要你递上来”
“老祖宗,灵儿刚回来,统共还没见过几个人呢,谁能叫灵儿做这事儿而且这画可是方才新画的,墨汁晾干不久,况且当时院子里还有新来的崔嬷嬷,她可以作证的。”
老太太有些难以置信,将画递给王嬷嬷看。王嬷嬷仔细瞧了,笑道:“奴婢也瞧不出名堂,要不请府里供奉的老木匠过来仔细瞧瞧如若不成,也没损失,如若真成了,可不知能造福多少人呢。”
老太太看了王嬷嬷yi眼:“都多少岁了,还陪着灵丫头瞎胡闹。不过灵儿这梦的确古怪,如若真成了,倒像是冥神托梦降下法旨。也罢,去请赵供奉过来吧。”
赵供奉祖上便是侯爵府里供奉,历代为木匠,这yi代的赵供奉手艺尤为出众,府里但凡动土事宜都是他带的头。
赵供奉冒着风雪很快便到了,恭敬地磕头行礼后才拿过图纸仔细瞧。
老太太见他看得认真,就在yi旁端着茶仔细啜着,也不发话相询。不过仔细看赵供奉神情,见他橘皮般的眉宇忽皱忽散,yi时欣喜yi时又沮丧的,倒是有些好奇。
“好工艺,好工艺呀当真是神乎其技老头子我活了yi辈子,怎么就想不到这上头来呢当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啊”赵供奉对着图纸连连唏嘘。
赵供奉干了yi辈子木匠,摸了几十年的图纸,竟对着yi张小丫头画出来的图失了仪态,此图果真内有乾坤老太太神色复杂地看了霍灵yi眼,而霍灵的天真无辜装的娴熟无比,她看不出半分异样。
“如此说来,此图能成”老太太问道。西北苦寒,每年冬季冻死之人无数,如若真能成,推而广之,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能成”赵供奉兴奋道,“此物原理与烟囱相似,只要加以实验,肯定是能成的。老夫人可否告知小人此图是何人所画可否让小人见上yi面此人真是我辈天才小人还有许多疑问想当面求教yi二。”
赵供奉激动地语无伦次,白须胡子yi颤yi颤,霍灵yi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老太太瞪了她yi眼,对赵供奉道:“既是高人,又岂能随便见人非是我不愿,而是那人留下图纸便悄然远去了,你是见不着面的。”
霍灵第yi次见严肃的老太太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中更想笑,只当着赵供奉的面不敢笑出声来。
赵供奉面色难掩失落,“确实,此等高人又岂能随便见人是小人奢求了。”他很快又振作了,“老夫人,小人等不及了,现在马上实验去,告辞。”与先前的恭敬判若两人,赵供奉激动之情急切之心可见yi斑。
老太太颔首应声,他便怀揣图纸迫不及待地走掉。
2
霍灵知道老太太没把她推出去是在保护她。
赵供奉不愧是西北木匠第yi人,那速度绝不是吹的。
第三日霍灵跑去瞧进度时,表面上看去已经似模似样了。不过,看到赵供奉从烟熏火燎的炕底爬出来,眉毛胡子沾满了烟灰,没把她笑死。
赵供奉拿着图纸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烟是往上走,已经铺了黄泥土了,怎么还会有回烟呢难道是黄土不够厚不对呀,那是照着图纸上的高度铺的错在哪里呢到底错在哪里呢”
回烟岂不就是烟囱里的烟往屋里倒流怪不得yi屋子的烟雾氤氲。霍灵想起当初赵老爹强调说,砌火炕最重要的便是“迎风砖”,此砖是决定火炕成败的关键。当时她不明白什么是迎风砖,赵老爹解释了半天,她才明白。迎风砖的作用就是使从烟囱进来的风被迎风砖阻隔,不能进入炕洞,并使得风向转返回到烟囱外。
赵供奉定是忽略了这点,这才使得整个房间跟炼丹房似得,烟雾袅袅,如散白雾。
霍灵拉着赵供奉坐在休息,并煞有介事地指着图纸上的迎风砖,好奇地他此为何物,有何作用时,赵供奉明显身子yi震。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赵供奉布满厚茧的大掌激动地摸了把霍灵的小脸,大叫道:“二小姐,您真是福星啊西北数百万民众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泽”说着赵供奉也不管霍灵,径自钻进炕底忙碌起来。
霍灵还没反应过来,原本白皙的小脸蛋上就被抹了黑乎乎的烟灰,脏兮兮的。
小蝶拉了霍灵出来,赶紧取帕子给她抹脸,yi边嗔怪道:“这个赵供奉,yi把年纪了还不懂规矩,激动起来就忘了尊卑,竟抹了小姐yi脸的烟灰,脏死了。”
霍灵倒觉得赵供奉yi把年纪了却不迂腐,对工作热情,率性而为,甚为难得。
不出霍灵所料,到了第二日,赵供奉便亲自跑来告诉老太太火炕砌好,而且已经能用了。当时霍灵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便携了yi道去看。
yi面平整美观的火炕出现在众人面前。赵供奉极力邀请老太太上去坐坐,霍灵也yi并怂恿。
火炕上铺了yi层厚厚的被褥,坐上去软绵绵热乎乎的,不yi会儿整个身子暖意融融,别提有多舒服了。老太太又问了yi些安全性的问题,赵供奉拍板说肯定没问题。
霍灵趁机说冷,老太太当场便道,“那先给灵丫头房里砌上,余下的慢慢砌便是。”老太太又吩咐赵供奉带了yi批徒弟跟着学,争取早日将火炕推广出去。
寒冷的冬天,窗外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屋里烧得正旺的炉火,暖烘烘的火炕上霍灵捂被躺着,歪在老太太怀里说话解闷。
王嬷嬷yi边做着针线活yi边笑着道:“这火炕倒真是好东西,任凭外面刮多大的风,咱们房里依旧暖和。今年冬天大伙儿的日子可好过多了,听说报上来冻死的人数比往年少了许多。二小姐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儿。”
霍灵可不敢居功,她忙推掉:“我只做了个梦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功劳真说起,赵供奉可比我功劳高多了。”
王嬷嬷接口就道:“赵供奉如今可是城里的大热门,这yi个月来忙得饭也顾不上吃,走东家串西家的,都不着家了,人人都以为这法子是赵供奉想出来的,倒是没人知道二小姐的功劳。”
“灵丫头,你觉得委屈了想要人人为你歌功颂德”老太太看了霍灵yi眼。
霍灵直摇头,“才不是,灵儿知道老祖宗是为灵儿好,才没将灵儿的名字说出去。做个梦什么的老祖宗能信,别人未必能信呢。再说了,这些名声要来何用买东西能当银子使吗灵儿可不在乎呢。”
“这孩子,开口闭口就是银子,不知学的谁,怎的如此俗气”老太太见霍灵明白,心里也安慰,笑着道,“过年祖母包个大红包,好好补偿你,那个买东西还真能当银子使。”
“那灵儿就先谢谢老祖宗了。”霍灵高兴地眉眼弯成月牙形。银子谁会嫌多呢
3
老太太第yi次见到阿狸的时候有些意外,火红色的狐狸很少见,而且看起来还如此富有灵性。后来霍灵每次来都带着阿狸,老太太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自从有了火炕后,阿狸就没挪过窝。吃了睡睡了吃,yi并行为都在火炕上解决。在老太太处用了晚膳,霍灵抱着阿狸往回走。
冬天的夜黑的特别快,还走在路上,视线就朦胧起来,看不太真切。
霍灵yi边逗弄怀里挺着圆滚滚肚皮睡觉的阿狸yi边走路,听见树丛后面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隐约间竟还提到自己,她顿时好奇了。
给了小蝶yi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霍灵猫着小身子轻手轻脚走过去竖起耳朵听,听得对话如此。
“你可别被二小姐如今的假象迷惑住,你不知道在京里的时候她有多蛮横,yi根鞭子抽起人来不带停的,能活活将人抽死。”
“李嬷嬷你别胡说了,二小姐看着温顺乖巧,哪里刁蛮任性了你别再到处编排她的不是了,如今老太太对她好着呢,要是传到老太太耳里,有你受的。”
“我哪里胡说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呀,你怎么就不信”被唤李嬷嬷的人yi时急了,“听说在京里的时候,咱们这位温顺乖巧的二小姐不仅将四少爷推进河里差点淹死呢,不仅如此,她还害得柳夫人滑胎没了孩子,咱们这位二小姐可真是温顺乖巧啊。”
“此时当真怎么都不曾见人提起呢”另yi人被这话吓住,惊奇道。
李嬷嬷坚定道:“我老婆子yi辈子可从未说过谎。你想想,柳夫人多好的人啊,不仅体恤下人,还yi向的宽厚仁慈,却落得如此下场,让人闻之心酸。听说侯爷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将二小姐送了回来,怕她在京里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年纪小还只在府里闹闹,等大了还不定能闯出怎样的滔天大祸呢。可惜老太太被她的假象蒙蔽了眼,对她言听计从,真是让人担忧啊。你是老太太院里的人,有机会记着多提点老太太,要是让二小姐再闹出什么事,丢了侯府的颜面可就不好了。”
小蝶在旁气得半死。别人不知道她yi直跟在二小姐身边可是知道的yi清二楚,明明推四少爷落水的是柳夫人,而且柳夫人的孩子也是她自己撞没掉的,这些人竟然把所以的罪名都推给无辜的二小姐,当真让人气恼
霍灵稳住小蝶,然后偷偷伸出小脑袋仔细看去,她视力很好,yi时间觉得那位李嬷嬷看着有点眼熟。略yi思索,是了,这李嬷嬷不就是那日候选的嬷嬷之yi吗她额头有颗黑痣,很好辨认。霍灵还记得她yi脸让人恶心的谄媚相。
口口声声说着柳夫人的好,编排自己的错,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到处宣扬。此人就算不是柳夫人的人,也定是拿了她很多好处的。
霍灵拉着小蝶蹑手蹑脚地退开几步,才放步子离开。小蝶很不服气,“二小姐,你怎么拉着我走了我原本还想掌她几个大嘴巴呢二小姐好好的名声都叫她给毁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二娘的爪牙。李嬷嬷敢到处污蔑她,必是受柳夫人唆使。没想到到了西北,二娘还能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想要坏我名声是吗想要在老太太面前挑拨离间是吗那咱们走着瞧好了。
霍灵眉眼弯弯,嘴角似笑非笑,眸中闪过yi丝狡黠,说了句,“掌嘴仔细脏了你的手。”
小蝶看着身旁小小个子的二小姐负手而立,只觉得她扬起的嘴角挂着嘲讽的冷意,心中收缩了yi下。二小姐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突然就冷空气了,之前还穿长t,今天穿风衣还哆嗦冷啊
亲们闹腾点俺暖和了说不定今天还有yi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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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惩治恶奴 ...
雪后的天空蓝的近乎纯粹,晨光初透,阳光驱散阴霾,闪着刺眼的光芒。
在屋里避了几日的人都走出来晒日头,老太太也不例外,用了早膳后就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出来走动。路上早有仆人打扫过,积雪全无,走着踏实。
yi大yi小两颗脑袋缩在披了积雪的大树后面,探头探脑。
别人都已劳动开了,只有李嬷嬷扛着铁锹慢悠悠地走着,经过她身边的人催她快点,她还老大不乐意,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话。
霍灵看准时机走了出去,蹦蹦跳跳地经过李嬷嬷时,霍灵嘴角勾起yi抹狡黠的笑,脚底yi崴,整个人朝路边倒去,小小的身子差点埋进雪堆里。
此时路边经过的人不少,看到二小姐突然飞进雪堆里,都吓得惊慌失措,忙着跑过来。
“哎哟,疼死我了,方才是谁故意伸腿绊我”被捞出来的霍灵满头满身的积雪,下人们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给她清理。小蝶也早已跑过来,装模作样地给霍灵扫积雪。
方才二小姐身边可只有李嬷嬷yi个人,所以当下所以人的目光全都下意识地往李嬷嬷方向看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是我绊的二小姐”李嬷嬷可不背这个黑锅,她大声辩解,“方才我走的好好的,是二小姐自己朝雪堆里撞,可不关我事”
那边正慢悠悠散步的老太太看到这边有动静,皱紧眉头走过来,王嬷嬷率先开口道:“怎么都聚在这里都不干活了”
不知谁说了yi句,“二小姐被李嬷嬷撞倒了,正躺在里面呢。”
“什么”听了这不清不楚的话,老太太还以为霍灵怎么了,声音拔的很高。众人慌忙退开,给老太太让出了yi条路,老太太焦急地挤了进来,看到霍灵没缺胳膊没少腿地坐在雪地上,这才松了半口气,“还不快扶二小姐起来地上湿寒,冻病了你们担待地起吗”
“老祖宗”霍灵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太太,眼圈殷红,带了哭腔,“您可要为灵儿做主呀”
老太太和霍灵投缘,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心里早已将她当成了至亲疼。想她平日活蹦乱跳的,碰着磕着也不喊痛,今儿个眼圈都殷红殷红,想来定是委屈极了,老太太心疼了。
“疼不疼能不能站起来可是李嬷嬷撞的你摔倒了”老太太亲自去扶霍灵。
霍灵哽咽道:“灵儿方才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到了李嬷嬷跟前也没注意,谁知道她突然伸出腿来绊灵儿,灵儿yi头栽进了雪堆里。雪块硬的很,灵儿脑袋晕。”说着小手使劲地揉额头。
霍灵这边泫然欲泣地告状,站在yi旁的李嬷嬷听的清楚,她可不依了,“胡说我可没绊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可别赖我”李嬷嬷在府里也算小管事,又占着自己是京里来的,总觉得有优越感,耀武扬威惯了,如今被最讨厌的二小姐诬赖,她顿时不服气了。
老太太眉头紧皱,薄唇抿成yi条线。熟悉的人都知道,老太太已经很不高兴了。
王嬷嬷看了眼老太太的脸色,转身训斥李嬷嬷:“李嬷嬷,你可是府里的老嬷嬷了,怎的yi点规矩不懂这是下人对主人说话的态度”
“明明是二小姐诬赖我,我又没错”李嬷嬷是柳家人,随着柳夫人陪嫁过来的。她在京里时仗着柳夫人撑腰可从未吃过亏,到西北总觉得受了yi股子闷气,心中早已不耐烦了,“再说了,二小姐是主子,哪有奴才绊主子的理”
“李嬷嬷,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倒是说说,你对灵丫头究竟有何不满,竟敢以下犯上,真是好大的狗胆”老太太积威已久,锐利的目光射向李嬷嬷,眸中寒光灼灼,好不吓人。
李嬷嬷被吓到了,她知道今日强硬不了,只得委委屈屈跪下放软语气,“老夫人,老奴对二小姐忠心耿耿,此心可表日月,怎敢有不满之心还请老夫人明察,还老奴yi个清白啊老夫人”
昨日还到处说她坏话,现在还忠心可表日月了就不怕有朝yi日日月怒了yi道白光收了她霍灵心中冷笑连连。
霍灵内心冷笑道,人性本恶,很多人为了明哲保身,往往会落井下石,更何况是李嬷嬷这种不招人待见的。
她余光扫了周围人yi眼,“既然李嬷嬷忠心可表日月,那就未必是她。我记得当时路上除了李嬷嬷外,还有”霍灵伸出小手指,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
这时候,站在老太太身边的yi个扫洒丫头咬咬牙站了出来,“老夫人,李嬷嬷对二小姐不满已久,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足为奇。”此人正是昨日和李嬷嬷说话被霍灵偷听到的那个丫环。霍灵的手指有意无意指向她,她为了明哲保身,把李嬷嬷给出卖了。
老太太的脸色青了yi点。
随着霍灵手指偏移的方向,又有人咬牙站了出来,“紫风说的没错,李嬷嬷对二小姐yi直心存怨恨,她到处说二小姐的坏话,绊倒主子的事别人不敢,但是李嬷嬷却是敢的。”
老太太的脸色又青了yi点。
又有个嬷嬷站出来,“老奴可以作证当日二小姐房里选嬷嬷的时候,李嬷嬷就说二小姐说二小姐刁蛮任性,推了四少爷落水,又害了柳夫人滑胎说的人人自危,没人敢进二小姐的院子服侍。”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铁青了。灵丫头在京城做的那些事,霍践早已说的明白,来龙去脉她比谁都清楚。本来是王府极力隐瞒的丑事,这个不知轻重的李嬷嬷竟敢在府里乱传,她还污蔑,真是岂有此理
2
老太太阴沉着脸,锐利的眼斜了李嬷嬷:“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嬷嬷嚣张这么多年,又岂会这般就认输她跪下匍匐过去,抱老太太大腿:“老夫人,好歹老奴我也在西北服侍了您这么几年,我为人您还不清楚您怎能不信我这件事分明是二小姐导的戏,这些人分明是二小姐事先安排,老太太,您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呐”
其实李嬷嬷并没有说错,此事的确是霍灵导的戏,是她蓄意栽赃。可是那又怎样,只需她李嬷嬷污蔑别人还不许人家反击了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痴。
“你这刁奴,快放开你的脏手来人,将她拉开”老太太眉头紧皱,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旁边早有眼色亮的上去拉开李嬷嬷。老太太脸色布满阴霾,“李嬷嬷奴大欺主,人证物证俱全,罪无可恕,来人”
李嬷嬷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拉她的人,返身瞪眼大声叫嚷:“老夫人,你不能你不能杀我我是柳夫人跟前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不能动我”
如若李嬷嬷没有大声嚷嚷这段话,老太太还没打算要她性命。但是李嬷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老太太盛怒的时刻提起让她厌恶的人。霍践既然说了霍灵的事,自然也讲了柳夫人所作所为。敢明目张胆伤害她孙子,栽赃嫁祸她孙女,柳氏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惹恼了老太太。
“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你的主人站在这,我也yi样的打”老太太冷笑连连,在西北,还没有她不能动的人。yi个小小的刁奴也敢对她指手划脚老太太眼爆精光,大手yi挥,“来人,家法伺候,洗洗她的脏嘴。”
李嬷嬷知道今日求饶不成了,她抓到老太太话中漏洞,毫不客气地指着她,“老夫人,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柳夫人善良不计较,但是柳家如果知道她受了欺负,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敢这样对她身边人最亲近的嬷嬷,就不怕柳家动怒吗”
老太太怒极反笑,小小的柳氏竟也敢欺到她头上
霍灵见老太太盛怒,眼中狡黠yi闪,跨出小步指着李嬷嬷,“你胡说二娘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会不在身边伺候却留在西北你别说笑话了。再说了,你不过yi个小小下人,柳家岂会为yi个毫不相干的下人动怒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最后,就算柳家失心疯,为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动怒了,那又怎样难道咱们霍家就怕了”
霍灵真是为李嬷嬷的勇猛钦佩不已。勇气可嘉的李嬷嬷竟敢在周围全是霍家人,而自己只yi个柳家人的情况下,她还敢抬高柳家踩霍家。在家族荣誉感强烈的霍家人面前,李嬷嬷就算不被踩死,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霍灵最后yi句话引起了族人共鸣,于是,唾沫星子如下。
“就是,难道咱们霍家会怕她柳家不成柳家算个什么东西,yi个下人也敢给主子脸色看”
“咱们霍家可是大家族,世家子弟,柳家算什么不过就是近年才崛起的暴发户,也敢在咱们霍家面前耀武扬威”
“就是就是,进了霍家门就是死了也是霍家鬼,还说自己是柳家人是柳家人就赶紧滚去柳家,小心脏了霍家的地。”
“那柳夫人,当年看着挺好,怎么会教出如此粗俗不堪的下人有其奴必有其主,我看做主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这李嬷嬷整天出幺蛾子说二小姐的是非,我看最爱搬弄是非的就是她。京里那些事,不定都是那柳夫人的主意。”
李嬷嬷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不经意的话被霍灵上纲上线后会出这样的结果,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指着朝自己飞唾沫星子的下人,怒气冲冲,“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yi个,还要不要脸了霍家原来都是这样的货色,也难怪会养出刁蛮恶毒的小姐。”
“还愣着做什么老祖宗不是说了吗家法伺候呢。”王嬷嬷见老太太脸色难看,赶紧说了句。李嬷嬷嘴里的话不干不净,听着让人心烦,赶紧掌嘴的好。
“我不是霍家人,你不能拿霍家家法惩罚我就算要罚我,也得将我送到京城去让柳夫人罚”李嬷嬷扭着脖子骄傲道。
老太太眼底寒冰闪过,散着幽幽杀意,“回帝都么也不是不行。”
霍灵脑中灵光yi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底闪过yi些邪恶的笑,却用最无辜的表情对老太太道,“老祖宗,送到帝都前,可否让李嬷嬷先伺候灵儿几日”
李嬷嬷知道霍灵是要出气,表面不置可否内心却很乐意的答应了。
回了自己院子,关上院门,霍灵让人将李嬷嬷押上来。
“你想怎样”李嬷嬷被霍灵慢条斯理的眼神看得汗毛竖起,大声嚷嚷,“你不能对我动霍家家法,连老夫人都答应了的”
霍灵安抚她,笑眯眯道:“放心,只要你不冒犯我,我怎会对你用家法呢”
李嬷嬷闻言,才松了半口气,却听见
“啪”
yi道重重巴掌砸过来,李嬷嬷的脸颊顿时肿了半边。
李嬷嬷还没来得及大怒,只见霍灵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满脸的义正言辞:“李嬷嬷,好大的狗胆竟敢在路上绊我”
“明明是你自己摔倒,却栽赃嫁祸于我简直欺人太甚”李嬷嬷捂着脸,气得脸色发白,大口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口胡本小姐出了名的不欺人只欺狗,还专欺负落水狗。李嬷嬷,难道你觉得自己是条狗”霍灵yi脸认真地问她。
“扑哧”被霍灵瞪了yi眼,小蝶自动转身蹲下抱头闷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郁闷好郁闷尾毛800多的收藏只有200多的留言你们是有多霸王我泪奔
每次满怀希望地刷新都看不到亲们的留言,都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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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蹂躏刁奴 ...
李嬷嬷阴沉着脸恨恨地瞪着霍灵,尖锐叫道:“你这小贱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贱人骂谁”霍灵想起了杨过戏弄霍都的场景,抿着嘴角瞪李嬷嬷。
“小贱人骂你”不出她的意料,李嬷嬷接的很顺口。
“喔,小贱人你在说我呢yi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小贱人老贱人还差不多。”霍灵嫌弃地撇嘴,鄙视她yi把年纪还装嫩。
“你你你”李嬷嬷被气得脸色涨红,只用手指着霍灵的脸,手指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yi边被霍灵放在桌案上的阿狸被李嬷嬷吵醒了,用它的小爪子揉揉惺忪的睡眼,还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哈欠。它看到李嬷嬷面目狰狞地用手指着霍灵,小鼻子yi皱,圆滚滚的身子朝李嬷嬷重重砸去,撞得她晕头撞向摔倒在地,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
阿狸撞完人后,迅速转身奔回霍灵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她颈项里蹭,似乎在邀功。
真是小孩子脾气。霍灵将它抱在怀里,搔搔它绵软毛绒的脖子,它舒服地又开始打哈欠了。
有yi搭没yi搭地抚着阿狸的毛,霍灵蹲,近距离看着李嬷嬷,笑得不怀好意,“李嬷嬷,你怎么还不知悔改呢竟敢用你的身子撞我的宠物。”
用c用我的身子撞你的宠物李嬷嬷气得大叫:“明明是它撞得我跌倒真是胡说八道,黑白颠倒照你的意思,如果你踹我yi脚,还是我的屁股踢你的腿了”
“哎哟李嬷嬷,你真聪明,可是也不用这么提醒我吧”霍灵满脸惊喜,赶紧招呼小蝶和小闷,“李嬷嬷都说要用她的屁股踢你们的腿了,你们怎的还不反击”
小蝶憋红了脸,捂着肚子,没力气地摇手,她已经笑得快要岔气了。倒是小闷听了小蝶的述说,知道李嬷嬷对霍灵做的事,上去补了李嬷嬷几脚。小闷天生神力,脚力不凡,李嬷嬷杀鸡般的痛叫尤为凄惨。
屋内闹地正欢,忽然,小闷眼睛直直地朝房门看去,霍灵与他交换了yi个眼神,小闷敛容过去开门。
不知何时天色渐黑,寒风呼啸,雪花纷飞。风雪中,小叔叔yi袭裘衣站在门前,发髻被风吹乱,但是俊美如雕刻的轮廓更显深邃。他嘴角带着和风轻暖的笑,这样的笑容,将冰雪都要融化了。
“小叔叔”便帽上沾了雪花,来了至少有yi会儿了。那自己欺负李嬷嬷的事岂不是霍灵想到这,暗吐舌头。
霍践戏谑地弹弹她的俏鼻,“玩的很高兴呢”
都怪李嬷嬷,又没怎么着她,却叫得跟杀猪似地。霍灵吐吐舌头,“明明是李嬷嬷用脸打灵儿的手,小叔叔你看,灵儿手都红了。”
“古灵精怪,就你鬼主意yi堆。”小叔叔捏捏她的鼻子,笑着牵了她进去,边走边道,“就算要出气,也不需自己动手,弄疼了自己又何必呢”
李嬷嬷躺在地上哀嚎,看到霍践来就跟看到救命稻草,哭得眼泪鼻涕yi堆,“三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算看在柳夫人的面上,求求您救救老奴吧,求求您了。”
霍灵替李嬷嬷悲哀。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在西北,在老太太和小叔叔眼中,柳夫人已经被贴了恶毒的标签,简直就是上好的催怒剂,yi燃就爆。
小叔叔的眼神淡淡地飘到李嬷嬷身上,停留了几秒,状似无意地问霍灵:“你跟老祖宗要了李嬷嬷来,是预备着伺候你的”
“是呀,只是房里的事都有人做的,还未想到派个什么活给她呢。”霍灵顺着小叔叔的话往下说,她怎么觉得小叔叔云淡风轻的神情下隐藏着yi丝玩味呢
“既然如此,灵儿就看在小叔叔的面上,给她个轻松的活吧。”李嬷嬷闻言喜不胜收,激动地拼命点头,可是霍践又轻描淡写地加了yi句,“这几日夜里野狼嚎叫让人睡不安枕,这样吧,李嬷嬷就在灵儿门外守夜好了。”
阴沉沉的天色,乌云压得低,入夜后肯定要有yi场暴风雪了,室外气温降到冰点,小叔叔竟安排李嬷嬷去门外守夜还用这么为李嬷嬷着想的语气。
小叔叔,你可真是够腹黑的。
李嬷嬷脸色变得苍白,想要据理力争却为时已晚,早被塞住嘴巴拖出去绑在柱子上美其名曰守夜了。
霍灵见敛了笑容的小叔叔,脸色苍白而疲惫,想来应该是政务繁忙所致。临到年关,谁都忙,就她小孩子最清闲。
小叔叔从怀里掏出yi叠厚厚的单子,足有百页之多,全塞给霍灵,“这是下面送上来的礼单,东西都收在库里,你瞧上什么就挑出来,明日差人去库房里取。”
“小叔叔,怎的不直接将东西送来”礼单上密密麻麻,看得她心花怒放。跟这比起来,从小胖子那里赢来的东西实在不够看。
“都送来你这院子就不能住人了。”小叔叔宠溺地拍她脑袋,“你这丫头眼光与别个不同,别人选的未必合你心意,得你自己亲自挑。”
“灵儿最喜欢小叔叔了。”霍灵仰着脑袋笑得很甜,露出破风的牙齿。
霍践心中也高兴,却故意板着脸,“就你嘴甜。行了行了,早点洗洗好去炕上慢慢挑,有不知道的就问崔嬷嬷,她识字的。”
送了小叔叔出去,霍灵欢呼雀跃地吩咐小蝶伺候她梳洗,拉了崔嬷嬷小蝶还有小闷,抱着睡得天昏地暗的阿狸坐在热乎乎地炕上挑宝贝。
反正小叔叔也没规定挑多少,自然是合心意的都要了。
崔嬷嬷在老太太房里服侍过,平日帮着来往送礼也是常事,所以知道些好东西,帮了霍灵好些忙。不过她说老太太眼光尤其的好,所以霍灵就想着该拿礼单去老太太房里请教。
正好老太太房里的紫风过来请霍灵去院里用饭,霍灵叫小蝶带好礼单,抱着阿狸yi起去了。
紫风带头掀起帘子,霍灵进去时看到王嬷嬷正陪着老太太说话,说到高兴处,老太太眼角的皱眉都上扬了。
“灵丫头来了,过来坐,陪祖母说会儿话。菜还没上齐,等下再开。”老太太招呼霍灵。
霍灵乖巧地坐到老太太身旁,依偎着她,“方才王嬷嬷说什么呢,让老祖宗这么高兴灵儿也要听。”
“你自己闹出的笑话还要别人给你说啊”老太太好笑地瞪她,“怜容正说昨日你带了那人回去的事。明明打了人,却还说什么用她的脸打你的手你这强词夺理的小无赖。”
看老太太笑得欢乐,虽然笑话她,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霍灵也就放心了,“谁叫李嬷嬷到处说灵儿坏话,被抓了还敢嚣张。要不是怕她的血污了灵儿的眼,灵儿早就拔她舌头了。”
老太太指着霍灵对王嬷嬷笑道,“瞧瞧这丫头,又来了不是也不知这小脑袋怎么长的,尽是yi些古怪念头,你还别说,倒还挺有趣。”
“就是就是。”王嬷嬷附和道,“李嬷嬷那人平日也是嚣张惯的,今日从二小姐院里被押出来后整个人就像脱了yi层皮,蔫了。”
“那是小叔叔的主意,他让李嬷嬷站门外给灵儿守门来着。”
“把你小叔叔带坏了,很高兴呢”老太太戳她脑袋。
“老祖宗要不要yi起呢”霍灵巴眨巴眨着眼睛,yi脸认真地引诱老太太,老太太顿时给逗乐了,戳着她脑袋,“你呀,藏了yi肚子坏水,还装得下饭”
“老祖宗盛多少灵儿吃多少。”
王嬷嬷取了皮尺来,笑着道,“祖孙俩先别忙着吃饭,量了尺寸是正经。老夫人已经量过了,二小姐该你了。”
量体裁衣,这是要做新衣裳霍灵有些疑惑。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交给专门的裁缝去做吧
王嬷嬷笑着解释:“老奴见二小姐上次手套的想法极好,就想着能不能用在衣裳上面。正好年关,底下人进贡上好的面料,颜色也合适,刚好给老太太和二小姐各自做上yi身冬衣。”
王嬷嬷竟然能从手套上想出亲子装而老太太竟然没拒绝霍灵心里乐开了花,老太太是真的喜欢她了吧
饭后陪老太太散步消食,坐院子里晒暖暖的太阳,霍灵正好取了礼单出来让老太太给意见。
老太太看了眼,随手指了几样,“檀香木管花毫笔留几支,剔红观赏笔筒两个,铜盒长方砚,”老太太指了几样文房四宝,对霍灵道,“过了年你就七岁了,既然咱们测了灵力不够就不练吧,简单的学些文墨,女孩子多念点书没什么不好。”
这么机灵的小丫头天赋灵力偏偏为零,无法修习高深武学,不然以她的悟性实在是可惜了。为了怕霍灵伤心,老太太也没表现出失望的表情,倒是反过来安慰她。
在现代的话,七岁也是背着书包上小学的年纪,霍灵并不反对多学些东西。不过经老太太提起,她才忽然想起还没让小闷去测试。
“开春后咱们就请西席先生进府,这件事交给你小叔叔办。”其实族里有宗学,宗学里都是天赋灵力不错的孩子,文武并修,霍灵去了怕会被刺激到,所以老太太没讲。
到了年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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