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道防线,各置都尉以理军务治安。天子将八关交给了曹冲,再加上他掌着北军五校,也就是说,八关以内,皇宫以外,他说了算。如果考虑到皇宫以内的荀恽等人不仅与曹冲关系好,而且势力弱到不堪击的话,天子等于将自己的切都交到了曹冲的手上,而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大将军曹操的权利。换句话说,就是曹操通过天子的手将这切交给了曹冲。
曹的脸下子青了,他死死的瞪着曹真,半晌没动弹。曹真僵在那里,他深知这个消息对曹的打击,这不仅说明了曹冲已经掌握了进退的主动权,更重要的是,曹操以自己的退,换来了曹冲的进,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曹这个长子。
“岂有此理。”曹忽然狂怒,腰间的长剑呛啷声出鞘,剑光闪,面前的朱红漆案断为两截,案上的笔墨纸砚洒落地,砚台里的墨汁泼得到处都是。如疯虎般的曹身如游龙,剑光霍霍,转眼之间就将墙上的帷幕斩得乱七八糟,扑的声,长剑刺在粗大的柱子上,深深的扎了进去,曹用力拔之间,长剑呻吟了声,断为两截。
曹蛮力用空,反手击落了头上的冠和发簪,满头的长发散落下来,披上铁青的面上,隐在长发中的双目变得赤红,他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几个字来:“父慈子孝,哼哼,父慈子孝”
第十八节 封赏
冲正在家逗着孩子,陪着老妈以及大小五个老婆说着双小玉儿孙尚香陪着环夫人打牌,边不停的掏着荷包,边嘟囓着钱都被环夫人赢走了。环夫人兴高彩烈的抹着麻将,面前堆了大堆的五铢钱,曹宇和曹据两个小子不停的说着讨喜的话,同时替环夫人把赢来的钱塞入已经是鼓鼓囊囊的荷包,场面温馨而快乐。
荀文倩抱着儿子,身边围着妞儿和虎子,不时的和曹冲嘀咕着。前些天曹冲到宫里闹了场,今天又去逗了曹场,两件事显得都莽撞之极,荀文倩颇不赞同,埋怨他太冲动。小双微笑着坐在旁,怀里抱着大双的儿子轻轻的哼着童谣,不时的瞟眼曹冲和荀文倩。曹冲呵呵的笑着,有声没有声的应着,让人感觉他根本没有把荀文倩的话听到心里去。
“我知道你是为了讨父亲的欢心,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去皇宫和皇后折腾这件事啊,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嫁入了天家,当然要为着天家说话的。你这么直白的威胁她,她会好受么再说了,旁边还有那么些人,皇后即使不说,也难保会走漏风声,我想着她定会主动和天子说你这些事儿。天子听了,还能答应你入京师的事”荀文倩埋怨道。
“不跟皇后说,难道跟天子说”曹冲笑嘻嘻的反问了句:“跟皇后说,还能有个缓冲的过程,皇后再怎么说也是曹家人,她为老刘家考虑无可厚非,可是也不能不为我曹家考虑下。天子就没这么好的心境了,他要是听到我这些话,第个念头大概先除了我再说。”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天子这个人,从登基的那天起就没过上好日子,但是他九岁登基,不可能没看过他的父皇当天子的威风,也不是不想有这样的威风,他只是没机会而已。杀伐随心的憋在心里越久,就会越发的强烈,旦有机会,不管是这个机会是不是合适,他都可能失去理智,不顾切的去抓住它。我才不想成为天子冲动的牺牲品呢,我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岂能葬送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既然如此,那你还去惹子桓,不怕他的君子剑剑捅了你”荀文倩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虽说和邓师傅学了好几年,可从来没有实用过,动起手来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曹冲笑了,“他不敢。子桓这个人比天子狠厉得多,也冷静得多,他不会冒这个险的。”
“就你聪明,你当什么事都随你的意吗”荀文倩见曹冲振振有辞,估计也说不服他,也懒得再废口舌,反正她相信就算天子和曹有什么想法,在这许县也动不了曹冲。别看曹府周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十个兵丁,府内只有二十虎士,二十女卫,看起来防卫很简单。可是荀文倩知道,刘封带着三百铁甲营在外,典满带着二百虎士在内,除非大军来攻,否则曹府是固若金汤。
荀文倩唯感到奇怪的是,这五百个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曹府虽然大,可是五百人居然能隐于无形,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要不是曹冲言之凿凿的亲口告诉她这些,她无论如何是不敢相信府内府外有五百精锐在护卫着。
“如果能什么都随我的意,我哪还需要费这么大劲。”曹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以为愿意过这种天天在算计别人的日子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家陪陪阿母,陪陪你们,可是我不能啊。”
荀文倩默然了,她当然知道曹冲的难处,到了曹家这个地步,想过平淡的日子几乎已经成了种奢望,你纵使是真的想做个忠臣,天子也不相信,他不相信,就会想办法对付你,个成天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肯定不是个好的感觉。
“已经三天了,天子的诏书也该下来了吧”荀文傅思索了长久,这才轻轻的吐了口气。
“应该快了。”曹冲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文长叔至带着亲卫营在函谷关外等候地消息定已经传入宫中。天子就算不服气。张公娴于政事。岂能不知”
“唉。但愿如此吧。”荀文倩站起身来。对小双说道:“走。我们带小三小四去晒晒太阳。也去补补。妞儿。虎子。我们起去。好不好”
“好”妞儿奶声奶气地应道。和虎子边个。拽起小双就走。
曹冲嘿嘿笑了两声。起身刚要跟着出去。秦朗大步走了进来。赶到曹冲面前躬身施礼道:“将军”
“在家里叫什么将军”曹冲不满地皱起眉头责怪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记不清”
“喏。兄长。”秦朗脸红。连忙改口道:“宫里来人了。天子下诏。请兄长速速前去接诏。”
“接诏”曹冲惊,看了眼讶然的回过头的荀文倩和小双,连忙对环夫人说道:“阿母,你等会再赢钱吧,天子诏书来了,我们得去迎下。”
安静的曹府顿时热闹起来。
黄门侍郎金祎微笑着,双手捧着诏书站在门口。不大会儿,曹府正门大开,十几口人在朝服整齐的曹冲和环夫人的引领下跪在了中庭之中,秦朗小跑着走到金祎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将军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入内传旨。”
“有劳秦司马。”金祎客气的向秦朗点头示意,然后跟着秦朗进了门。他站在曹冲和环夫人的面前,打开了圣旨,清咳了声,朗声念道:“惟建安二十年十月丁卯,皇帝曰,咨尔车骑将军冲,聪明英特,文武双全,天之降汝,以辅朕躬,夷大难,克捷有功特擢升为骠骑将军,位比三公,增邑五千,合为万户”
天子这次大加封赏,长长的诏书念得金祎口干舌燥,不仅加封了曹冲,连环夫人也跟着受封为武乡君,五个夫人各有封赏,孙尚香更是被加封了个奉车都尉的虚衔,以奖赏她在上邽之战中的战功。她这个虚衔跟别人的虚衔还不样,别人是真虚的,有个名,没有俸禄,她却是俸禄照拿,就是不用上班,每个月尽落百石
钱。
金祎读完了圣旨,走到曹冲面前弯下腰来,双手将圣旨递到曹冲手中:“骠骑将军,接旨吧。”
曹冲双手接过圣旨,朗声道:“臣使持节骠骑将军广陵侯冲接旨,谢陛下天恩,臣定当奉公守节,为大汉效劳,为陛下解忧。”
“将军大人,请起吧。”金祎笑着扶起曹冲。曹冲就势站起,转身扶起兴奋得不知所措的环夫人,这才回过头对金祎拱拱手说道:“德祎,请入内坐。”
金祎谦卑的笑着:“将军有令,焉敢不从,金祎就沾天子的光,到将军府上叨扰杯香茶了。”
曹冲哈哈大笑,挥手示意秦朗,秦朗会意,出去安排给这些传旨的郎官们赏钱。自从后汉宦官乱政,被袁绍大杀四方之后,宫里已经没几个太监,大部分都是百官子弟充作郎官,这些人有家有小的,许县现在又比以前繁华,花销自然不小,今天到以有钱著名的曹将军府上来传旨,都知道是个美差,当然要把他们喂饱了。
曹冲将金祎引入书房,分宾主落座,侍女端上茶和点心来。曹冲示意道:“德祎,来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天子那里你想必也见过了,不用客气,来,尝尝。这是周祭酒的洋夫人所制的点心,如今可是长安学院的绝,长安的好多商家都千方百计的想学点秘诀呢,只有我家的奉车都尉”曹冲想起天子居然给孙尚香封了个比两千石的官就觉得好笑:“学会了,你可有口福了,这许县,就我家有这个。”
金祎惊讶的看着盘中颜色鲜艳欲滴,看起来就赏心悦目的点心,欣喜的笑道:“是吗,那我可真是有福了,不仅喝到了香茶,尝到了美食,而且还是我大汉第个女都尉亲手做的美食,将来也可以写点笔记,效仿周祭酒在报纸上占席之地了。哈哈哈”说完,小心的捏起块点心送到口中,细心的嚼了两下,连连点头赞好。
“哈哈哈德祎过谦了,我听说你和子京等人在陛下面前议论九品官人法,颇有见地,何不写出来登在报上”曹冲随口说道,眼睛瞟了眼金祎。
金祎愣,含着点心不动了,他看着曹冲怔了半晌,口咽下子点心,有些尴尬的说道:“将军,我对九品官人法的看法可能与将军不同,这”
“无妨。”曹冲挥挥手说道:“报纸又不是我的言堂,你们只要言之有物,不管是不是和我的看法相同,都可以登在上面。唉你们以为报纸是我的私人物事吗主编可是荀仲豫仲长公理等诸位先生,你们会错意了吧”
金祎尴尬的笑,心想这些人都是襄阳学院的老底子,当然是你的亲信,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过这样的话不能说出来,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将军美言,我回去和子京商量下,形成正式文稿,然后交将军过目就是。”
“不必给我看,你们直接给荀仲豫先生他们,稿费也是他们给,哈哈哈,我收了你的稿子,难不成还要我付稿费吗”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金祎听了也跟着笑了两声。曹冲笑了片刻,慢慢收住了笑容,正色说道:“德祎,我知道,我和你们有些想法不太样,我的官职也比你们高。可是,这个世上的理并不是都在位高权重的人手里,就是贵为天子,也要听谏的,何况我只是机缘凑巧才立了点功劳的凡夫俗子呢。所谓偏听则明,兼听则暗。又所谓理不辩不明,只要大家抛弃个人成见,有些不同的想法为什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开诚布公的讨论讨论呢参与讨论的人越多,越是能利用更多的人智慧,教学相长,择善而从,有什么不好呢,你说是不是”
金祎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曹冲的眼睛。曹冲的眼神清澈而有神,闪烁着熠熠的光辉,金祎时之间被他吸引住了,有些出神。过了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说道:“将军说得太对了,祎时出神,有失礼之处,还请将军大人包容。”
“呵呵呵”曹冲呵呵笑:“你比我还年长几岁,又是忠臣之子,我甚是敬仰的。这儿又没有外人,你就不用太拘谨了,那些礼节啊什么的,如果什么都按照圣人说的来,可就没法子交朋友了。”
金祎虽然对曹冲菲薄圣人的说法不太习惯,但对他平易近人的态度却极是满意。两人喝着茶,吃着点心,渐渐的放开了心怀聊了刻,秦朗进来示意切都安排好了。金祎这才起身,告辞出门。曹冲起身送他走到门外,正看到那些郎官们正兴高彩烈的围着得意洋洋的新任奉车都尉孙尚香,看她指点那些兴奋和羞涩参杂的年轻郎官们刀法。见曹冲陪着金祎出来,孙尚香收了势,郎官们也连忙规规矩矩的站在旁,用好奇的眼光偷偷的打量曹冲。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的,年轻的骠骑将军就是圣人样的存在。
金祎和曹冲告了别,上车之前扫了眼郎官们鼓鼓的腰包,暗自笑,回头瞟到车上个装饰精美的小箱子,心中十分满意,回头再次向站在门口的曹冲致谢,这才驱车远去。
“你现在也是当官拿俸禄的人了,以后吃饭要自己掏腰包了。”曹冲拉着小脸通红,额角上沁着汗的孙尚香打趣道。
孙尚香嘎嘎笑了两声:“是的,我也是拿俸禄的人了,过些天也去皇宫给天子扶车去,总不能白拿钱不干活吧。”她偏过头看着曹冲,笑得贼忒忒的说道:“你看可好”
曹冲笑了笑,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可以啊,我就怕天子看到你这样子,有点心虚。所以我劝你要是真想扶车的话,还是给皇后扶车去吧,万惊了圣驾,这个罪我可担待不起。”
“我有那么吓人吗”孙尚香黛眉竖,双手叉腰咬着牙嗔道。
曹冲呵呵笑,看着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孙尚香,想起前世的假皇叔刘老汉被这个野蛮夫人吓得不敢入洞房的故事,忍俊不禁的暗叹声,胭脂马是好,可也不是般人能骑的,除了咱这样聪明
武双全的神童,有谁能搞得定呢。他心情颇好,揽肩膀笑道:“且莫说我的奉车都尉夫人是个大美女,就算是个无盐莫母,穿上这身戎装,那也是英姿飒爽天下无双啊。给天子扶车岂不是太浪费了,你应该带着老虎营,纵横万里傲啸天下才对。”
“扑哧”孙尚香半是得意,半是害羞的掩着嘴笑了,顺便送了把鲜嫩的菠菜给新任骠骑将军夫君大人。
屋内,几个媳妇正围着刚封了爵的婆婆环夫人打趣,小玉儿娇笑着说道:“阿母,你现在也是有爵位,有封地的人了,以后打牌的时候啊,可就得撒点儿小钱给我们花花,不能象现在这样把我们的零花钱都赢走了,想给孩子买点玩具什么的,都手头紧得很呢。”
环夫人老怀大慰,从侍女怀中接过大双的儿子,狠狠的亲了下说道:“我的孙儿怎么会没有玩具呢,马上奶奶就让你阿叔拉着车去市上采买,看到什么买什么,让我的乖孙儿玩得开心才是第位的,我孙子也要象他阿翁样,以后要做将军的。对吧,小三”
孙尚香走进门来,正好听到环夫人的话,不禁笑道:“阿母要疼孙儿,我们的腰包只怕又要瘪些了。”
环夫人笑嘻嘻的瞪了她眼:“老虎,你现在也是有俸禄的人,还怕输我两个钱吗。依我看啊,小玉儿掌着家里的生意,手头自然全是油水,你这个老虎也是做官的人,自然不缺钱的。只有倩儿和大双小双三个人,那才是真正的穷人,以后啊,阿母不赢她们的钱了,只赢你们两个的钱,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阿母好偏心呢。”蔡玑和孙尚香不依的叫起来,边个上前抱着环夫人的手臂娇笑着阵轻摇,摇着环夫人开怀大笑,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浅了许多。
“骠骑将军还满意吗”天子背着手,在金祎面前回转了几圈,停住了脚步,偏着头看着金祎的眼睛问道,他的眼里掩藏着丝愤怒和不甘。正如荀文倩所说,皇后虽然很为难,可是这件事如果被别人先捅到天子耳朵里,那就更难办了,她思前想后,还是向天子汇报了曹冲的无礼,当然了,那些对天子来说刺激太大的话她还是换了说法,以免天子禁受不住失去理智。她表达了曹操和曹冲的担心,隐约表示了他们对未来的不安全感,这点不用皇后说,天子也能理解,就算他没有想法,其他的大臣也会有想法的。君臣之间的争斗,大部分时候反而不如臣与臣之间的争斗更死去活来,不可两存。
天子虽然愤怒,可是在皇后的劝说下,他思前想后的想了夜,也和金祎魏讽两个亲信商量了夜,最后给了个皇后满意的结果。驳回曹操请辞的奏章,让他如萧何故事,可以上殿不拜,不用出现老曹拜倒在女儿面前的情况。加封曹冲,恩及其母环夫人及几个妻子,越格封赏西征的应将士,夏侯渊父子邓艾魏延牛金等人都得到了超出预想的封赏,贾诩等干谋士也得到封赏,贾诩为西凉刺史,为了避免他的俸禄受到影响,他原有的京官太中大夫转为平级的侍中,并将爵位由都亭侯升为都乡侯,食八百户。原车骑将军府的掾吏成为骠骑将军府的史,庞统法正张松等人赏爵为亭侯,食各数百户不等。
总之,跟着曹冲这个骠骑将军的人都升官发财,不比跟着霍去病那个骠骑将军的人差,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给足了曹冲的面子。
天子见金祎满面笑容的回来,估计曹冲应该很满意,可是他显然不太满意,心里反而有些烦燥,忍不住要问曹冲的反应。
“骠骑将军对陛下的天恩很感激,发誓要为在汉尽忠,要为陛下效劳。”金祎很开心的说道:“陛下,骠骑将军还让了步,允许我等在报纸上发表支持九品官人法的言论。”
“有这事”天子不解的看了眼金祎,仰起头看着屋外的天空,想了片刻说道:“他不怕会引起世家大族的反弹吗能写文章的人,大多是经学渊博的人,他手下那些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可不是对手。”
金祎轻轻的摇了摇头:“陛下,臣以为,这是骠骑将军对陛下示好啊。我大汉的基石是世家大族,如果陛下不准九品官人法,必然会失去民心,如果陛下准了九品官人法,则不符合骠骑将军的心意,也不符合大将军的心意。他让我等在报纸上辩论,就是给大家个公平论争的机会。陛下,如果那些世家大族论不过骠骑将军的人,他们就不好再逼着陛下同意了。陛下,襄阳学院长安学院的大儒可不少啊,世家大族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
“那岂不是还是空欢喜场”天子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不,陛下。”金祎见天子垂头丧气的,连忙说道:“陛下,这件事的胜负暂且不论,至少表明骠骑将军感受到了陛下的宽容,他愿意和世家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论争,就是表示他没有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打算,而有意与陛下协商解决此事。陛下,这都是骠骑将军的诚意啊。”
天子听了,良久未动,忽然自嘲的笑了声:“朕这个天子当得还真够窝囊的,居然要向臣子妥协,哎,愧对列祖列宗啊。”
金祎沉默了片刻,伏地劝道:“陛下,当年孝宣皇帝登基,大将军霍光为其乘,孝宣皇帝如芒在背,不过短短七年,霍光去世,车骑将军张安世代光乘,孝宣皇帝方能从容肆体,重现盛世,终为代贤君。陛下承大难之后,能支撑到现在,何输于孝宣皇帝请陛下耐心等候,终有乾坤在握的那天。”
天子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说道:“爱卿,你起来吧,你的片好意,朕心领了。如果真有那天,朕定不负你。”他想了想,又说了句:“你金家世代忠良,朕心甚慰。”
第九卷 天下 第十九节 去卑
食邑两千户地荡寇将军张辽张文远同志带着自己属下的五千步骑取道上郡,昼夜急行,向五原郡飞奔,他跟着曹冲时间不长,也没有打什么大仗,不过在长安城北击溃了被吴质引来地杨秋所部,跟其他人地战功比起来。这仗实在微不足道。可是出乎他意料地是,他虽然没能升官。却升了爵位,由都亭侯都为都乡侯。食邑也增至两千户。这让张辽很不舒服,总有点无功受禄的意思。因此接到了曹冲命令他带所部人马到五原镇守协防鲜卑人的军令之后,他带着手下人领齐粮草军械立刻出发,恨不得步赶到五原。现在已经是深秋,鲜卑人那里肯定下雪了,正是他们入侵扰边地时候。早天到,就可能少受点损失。
张辽本意是鲜卑人,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地急行军把驻在美稷的南匈奴单于庭吓坏了。
南匈奴的单于原来是于扶罗。兴平年间在河内郡打劫并抢走蔡琰地那帮人就是他带地队。不过他的运气很不好,河内郡本来就被打烂了。剩余地人家也各自筑垒据守,他除了掳掠到些人口,什么好处也没捞着,没过多久就死了,于是他地弟弟时任右贤王地呼厨泉继任单于。而那位抢了蔡琰地左贤王去卑依次升为右贤王,建安元年。天子东归。右贤王去卑与白波贼帅韩暹等人护卫天子。拒击李傕郭汜。把天子送回洛阳,又把天子送到许县,这才回到美稷单于庭,因为他们护卫天子有功,侵扰河内地事也就没人再问了。这些年虽然过得比较辛苦,倒也安稳。就是鲜卑人经常来打劫。让他们不胜烦扰。
不知是考虑到大汉朝自己也不安稳,没有实力帮他们,也不知是有什么想法。这些年匈奴人直没和朝庭接触。往年的朝见都省了,称臣纳贡的事情也免了,匈奴人在大汉这块水草丰美之地活得挺自在。感觉就是他们自个儿的了。
本来以为这样地好日子会直持续下去,没想以今年九月份开始,风云突变,先是幽州代郡地镇北将军曹彰大举调兵遣将。派人前来征发骑卒,接着左将军曹仁数万大军向西移防。进入美稷东北地雁门云中定襄,直接遮断了匈奴人和鲜卑人之间的地带。匈奴人开始以为是好事,这样鲜卑人就不能来马蚤扰他们了,可以过个安稳冬天了。没想到刚偷偷乐了半个多月,条消息让单于差点背过气去。荡寇将军张辽率五千步骑。昼夜兼程的向他们扑来。
三路大军。将他们合围其中,要想活命。似乎只剩下向南条路。可是向南又岂有他们的活路。呼厨泉慌了神。立刻派右贤王去卑去问左将军曹仁。本来这事该问护匈奴中郎将才对。可是因为光和二年护匈奴中郎将张修擅自斩杀匈奴单于呼徵之后,护匈奴中郎将直空缺。本来匈奴人觉得这样挺好,没人管着可以为所欲为,可等到发现危险的时候,他们才觉得护匈奴中郎将是那么地可爱。
找不着护匈奴中郎将。只好去找左将军曹仁了。
曹仁说得轻描淡写,他对去卑说。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要对付你们,是要对付鲜卑人的。打垮了鲜卑人。不仅对我们大汉人有好处。对你们匈奴人更有好处。去卑哪敢相信这句话啊,任谁被数万武装到牙齿的大军围着也不能安心啊,他回去和单于商量,不能再耽搁了,反正快到新年了,咱们提前备好礼去见天子吧,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去卑选了几匹好马,带了些土特产。马不停蹄的出发了。他们也知道现在天子说话不好使,大权全在大将军丞相曹操的手上。所以他们直奔邺城,立刻请见大将军。
曹操这时已经接到了天子地诏书,知道曹冲在许县切顺利。达到了预期地目地心情倍好。他听说匈奴人请见,想了想之后派人对鲜卑人说。这事儿是骠骑将军的主意,你们不要见我了。去见他吧。去卑碰了软鼻子灰。又无可奈何,只得连夜起程。赶赴许县。
去卑赶到许县地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曹冲正在北军大营里整顿,北军五校原来不仅要负责京师地安全,还经常出征。是禁军中的精锐。可是曹操掌权之后北军五校就沦落成了鸡肋,成了养老的最佳地方。就是随从出征也是做做偏军,押运押运辎重什么的,不复有当年主力军地雄风,曹冲到任以后。把原有地士卒严格筛选。只留下三分之。不到万人,又把魏延地三千步卒补充到步兵射身两校,由魏延和马忠分任校尉。陈到带着六千精骑分为屯骑越骑长水三营。由陈到兼领两营。黄崇领营,然后开始整顿军营。恢复训练。经过近个月的苦练,算是基本恢复了禁军应有的风貌。
听说匈奴右贤王去卑来了,曹冲想起了他曾经对蔡琰许过地那个诺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让秦朗招去卑入营,去卑见曹冲让个司马出来让他进去。气得鼻子差点冒烟,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得捏着鼻子乖乖的跟着进去。
曹冲站在观阵的高台上,看着下面两万人马分成两队厮杀。兴致颇高,听得脚步声响,他才转过头看了看去卑。去卑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脸的络腮胡子。腰杆挺得笔直。站在那里象座铁塔。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不过北边的风雪吹得太多了。脸色显得有些苍老。身后站了两个剃着头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二十来左右,长相穿着和去卑差不多。就是年轻地脸上轮廓柔和了些。冲淡了不少凶悍之气,个手里捧着把装饰精美的长弓,个手里捧着张油光水亮的黑熊皮。
“匈奴右贤王去卑。拜见骠骑将军。”去卑见曹冲转过头来,双手拱起举过头顶。单腿跪倒在地,大声叫道,身后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下。也跟着单腿跪倒。
“你就是去卑”曹冲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匈奴人。想起蔡琰那副单薄的身子。不禁有些怀疑能不能吃得消他心里不免有些恼火,声音自然也有些不善。
去卑在路上也听到了关于蔡琰地消息。听说那个绝代的女子现在是曹冲地先生,他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惶恐,现在听到曹冲的声音不是那么友好,不免心中发寒。
“回将军大人。正是。”去卑压制着自已的紧张,应声回道。
“还记得蔡先生吗”曹冲向前走了两步,分开两腿稳稳的站在去卑面前。俯视着他。
“自然是记得的。”去卑看着面前的两只靴尖,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声音也有些沙哑。
“哦”曹冲眉毛抖了抖,手不由自主的碰了碰腰间地长刀。长刀摆动了下,擦在铁甲上,发出轻轻地声响,股杀气篷然而现。去卑心中寒。背上地肌肉立刻紧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瞪起了眼睛。扔下手中的贡物。站起身来就要去拔腰间的长刀,曹冲大怒,眼光扫。身边的文钦已经象阵风样地冲了过去。双拳齐出。轰在那两个年轻人地腹部。声巨响,两个年轻人地刀还没有拔出来。已经象是被狂奔地野牛撞中了般,几乎是腾空而起。连倒几步。扑通声栽倒在地上。两人刚想翻身站起,几柄冰冷地长刀已经架在了他们地脖子上。
去卑大惊,他刚想起身,典满手中的长刀已经搁在他的后颈上,快得就象是本来就在他的脖子后面似的,刀上地凉意透体而入。去卑打了个激零,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双腿跪倒,四肢伏在地上大声叫道:“将军,将军,他们年轻不懂事,冲动了将军,请将军看在他们从小生活在蛮夷之处,不懂大汉的规矩,饶了他们吧,去卑愿意代他们受罚。”
曹冲看了眼那两个脸不服气的年轻人,对典满挥了挥手,典满还刀入鞘。
曹冲笑了笑。对去卑说道:“你对这两个小子这么关心,他们是你什么人不象是侍卫这么简单吧”
“回将军,他们是我地儿子,也是蔡先生地儿子。”去卑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去了。阵冷汗才透体而出,被冰凉地北风吹。顿时浑身冰凉。
“是吗”曹冲奇怪地说道,原来蔡琰在匈奴人那里还真生了儿子。怪不得这两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呢,儿子象老娘,细看地确有几分蔡琰的样子。
“千真万确。去卑不敢欺瞒将军。大地叫阿迪拐,小的叫阿眉拐。”去卑把头贴在地上轻声回道,停了下,接着又低声说道:“将军。我匈奴人轻父重母,这两个孩子想念母亲。这次非要跟着来不可。没想到冲撞了将军。请将军看在他们母亲地份上,饶他们死。”
“是吗”曹冲再次笑了声,他对去卑招了招手说道:“右贤王请起。”说着,他转到两个小师弟地面前,示意虎士撤去长刀,笑了笑说道:“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太服气”
大些地阿迪拐撇了撇嘴说道:“我当然不服。你们偷袭。不要脸。”
“放肆”去卑和典满同时大声喝道。他们地声音太大,吓得两个脸不服地小子浑身抖。
“无妨。”曹冲抬手拦住了去卑,指了指旁站着地虎士说道:“你们随便挑个,拳脚长刀。抑或是你们擅长地骑术弓箭。只要你们赢个,我就说你们有不服气的本钱。”
阿迪拐和阿眉拐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的指着文钦说道:“我们要和他比骑射。”
曹冲看了脸鄙夷地文钦眼。笑道:“仲若。露两手,教训下我这两个小师弟。”
“喏。”文钦拱手应道。对阿迪拐和阿眉拐招了招手:“来吧,今天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骑射。”说完。率先大步下了高台,向场中央走去。场下正在训练地士卒从旗号得知将军大人的亲卫队长要和两个匈奴人比试骑射。已经让开了地方。兴奋的看着这些牛逼哄哄的虎士如何在匈奴人最擅长地骑射上教训匈奴人。
阿迪拐和阿眉拐见文钦这么嚣张,本来有些胆怯也去了。他们向曹冲拱了拱手说道:“请将军允许我们骑自己的马,用自己地弓箭。”
去卑大声喝道:“你们怎么能以二敌”
“悉听尊便。”曹冲无所谓的摆摆手,制止了去卑:“就让他们输个心服口服。”去卑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曹冲,这个年轻将军也太托大了吧,骑射是游牧民族的天生本领,阿迪拐弟兄两个会走路起就拿着小弓小箭射老鼠射兔子。虽然不敢说百发百中。也是匈奴人中的把好手,曹冲居然要让自己的亲卫和他们比骑射。还以敌二,这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他向下看了眼已经骑在马上地文钦,本来已经睁大地眼睛下子瞪得象铃铛。
文钦竟然脱掉了身上的铁甲。左手握了张弓。身上却没带支箭,昂然挺立在马上。
这也太牛逼了吧,去卑目瞪口呆。
阿迪拐和阿眉拐却顾不上这些,他们出了营,骑上自己地战马。解下腰里的长刀以示公平,每人只带了支长箭。纵马来到场中。却发现文钦根本就没带箭,昂着头用鼻孔看着他,气得这两个心高气傲地年轻人顿时怒火冲天。他们相互看了眼。阿迪拐高举着弓箭。纵马上前。阿眉拐却勒住马。站在原地不动。
“木角端弓。弓力两石,枯木箭。黑曜石箭头。长三尺。”阿迪拐朗声说道。弓箭在手。他地胆怯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举止之间,显出番大家风范,曹冲看了。暗暗点头心中不免有些为文钦担心。就是狂傲的文钦听了,也收起了丝傲气。举起左手中地弓缓缓说道:“我大汉北军射声士所用铁胎弓,亦为两石。”接着举起空荡荡地右手。笑了笑说道:“无箭。”
旁观的军士们听,都禁不住笑出声来,阿迪拐大怒。他勒住座下的战马。大声喝道:“你最好去取箭来,否则你必败无疑。我出手绝不留情。”
“未必。”文钦傲然答道:“使出你的全部本领来。”
“狂妄的蛮子,死了活该。”阿迪拐脱口用匈奴话骂了声,催动战马向前跑去,文钦也催动了战马。相向而驰。两人离着三步远晃而过,分开约近三十步。阿迪拐清喝声。搭箭上弦,仰身就射。长箭呼啸离弦。直扑文钦背心。
文钦恍若未闻。还是直直地坐在马背上。长箭转眼之间就飞到了他的背心处。阿迪拐和阿眉拐不禁冷笑起来,去卑却吓得冷汗迭出。旁边地士卒们也紧张得张大了嘴巴,就连对文钦的武技很有信心的曹冲在看到阿迪拐地大家风范之后,也有些担心起来,现在看到阿迪拐地箭势如此之快。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粗大地栏杆。
长箭近体,离身三尺。
忽然之间,文钦身体象是折成两段似地。上半身直直的俯在了马背上,长箭沿着他的后背飞过去。文钦猛地踹马腹,战马猛然加速。竟象是和长箭赛跑般,跑了个前后相齐,文钦手臂展,轻松的捞住了长箭,也不用手,仅凭着两腿偏挂在马的侧,强行控制着狂奔地战马突然转向,战马的身子几乎斜贴着地面。转眼之间就转过弯来,奋力急追。
切都在转眼之间,前后不过两三息地时间。文钦已经追到阿迪拐的身后五十步。
阿迪拐大吃惊。他还是第次看到汉人有如此精妙的骑术,时间只顾着向后看。几乎忘了催动胯下的战马,蹄声得得。文钦身子伏在马背上。人马。如同体。迅速的向他靠拢。
阿眉拐大声惊叫起来,边催动战马向着文钦急追,边将箭搭上了弓弦,大喝声,长箭离弦,几乎就在同时。文钦也射出了手中地长箭。
两只长箭。前后分别向着不同的目标飞去。手机阅读b2.
阿迪拐大惊。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木角弓。啪的声。长箭正中弓背。强大地冲击力撞得阿迪拐手抖,半边身子都麻了。腿夹不住战马。翻身栽倒。在他摔落马下的那瞬间。他看到文钦伸出两只手指,凌空夹住了阿眉拐射来地长箭。转身就射。阿眉拐射闪不及。被射中腰间闪闪发亮的铜质带扣,翻身落马。
息之间。胜负已分。阿迪拐阿眉拐兄弟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文钦圈住了战马,举起左手的弓,向惊呆地士卒们示意。
校场上片安静,将士们都被文钦神乎其技地骑术和箭术给震住了。仅凭把弓。战胜两个年轻地匈奴勇士,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又有谁会相信这种事会是真的
“彩”忽然个声音大呼起来。
士卒们回过神来。跟着齐声大呼:“彩”
“彩”
“彩”
又个声音叫道:“汉军威武”
更多地人跟着大叫:“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骠骑将军威武”陈到举手大呼。
“骠骑将军威武”他的亲卫们跟着大呼。
“骠骑将军威武”屯骑营越骑营长水营的骑士们纵声大呼。
“汉军威武骠骑将军威武”两万多人齐声大呼。呼声如雷,从天边滚滚而来,在耳边轰然炸响。去卑面如土色。冷汗不止。阿迪拐阿眉拐兄弟傻坐在地上,被强大的气势吓得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们慢慢地爬起来。垂头丧气的走到文钦马前,单腿跪倒,双手奉上他们视若珍宝的木端角弓:“大人神勇。我兄弟佩服。”
文钦跳下马来,将弓马扔给个赶上来的士卒。双手扶起阿迪拐阿眉拐兄弟,大声笑道:“侥幸侥幸,我大汉军中高手如云。我如何敢称神勇,二位小兄弟请起。你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可喜可贺。”
阿迪拐阿眉拐满面羞惭。哪里还敢自夸,他们被文钦手个拉着重新上了高台,见曹冲,就赶上两步,双膝跪倒:“阿迪拐阿眉拐拜见将军。我们败得心服口服。”
曹冲淡淡笑,满意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文钦。伸手拉起两个年轻人笑道:“你们地身手也不差。高手相争,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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